第32章 眼瞎了
從偏院回來,去大槐樹那邊晃了晃,根本沒見到那三只小東西,就是石桌上的杯盤碗盞還在,難說是看見她來,匆匆逃離的現場。
安彩動手把石桌收拾了一下,交給了剛好從外面進來的柳三娘。
“夫人,要不要給那位公子找個大夫看看?”柳三娘垂着頭站在一旁謹慎的建議。
“不用,大爺就快回來了,有他做主。”
安彩用帕子在石桌上擦了擦,不理她顯而易見的憂心。柳三娘确實是個能幹的,操持家務再妥帖沒有,大半年下來一點錯都沒地方挑去,慶嬸更是從一開始的冷淡到最後也被收服的跟崔錢來一樣,凡事都會找她商量去。
安彩到不反感這個,本來她對家務事也沒什麽興趣,你能辦好,慶幸都來不及,可她不願意見到的是,她潛移默化的越距,就像現在她已經說了要讓大爺來處理,她始終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的想要勸谏。這可跟她初來時慣會的看三色,想去甚遠。
柳三娘終是懂了她的冷淡,沒說出話來,挺着腰板回去了。
安彩在槐樹下坐了大半天也沒見三個小東西回來,日頭見猛,終是擋不住炎熱回去了。
從櫃子裏取了布匹出來,按着尺寸琢磨着再做件亵衣,這大半年來,木頭性子變化不大,身材就跟縮了水似的,小了幾寸有餘。
一開始安彩還以為是多日勞累瘦的,招呼慶嬸進大肉補身,可人飯量不減,食肉不少,還是沒能補回山上的尺寸,導致剛做的亵衣每回都按不上合适的寸頭。
有回深夜安彩摸到他的肩頭胸膛,發現那些塊壘肌肉全都消散了,只剩下健壯肌腱,勻稱身形,順眼是順眼了許多,就是還是不免擔心。
她當時內疚來着,覺得自己沒能好好照顧他,想着去鎮上找大夫看,是不是因為山下跟他犯沖,水土不服來着。不知不覺摸得過了邊際,男人剛卸下的火氣升騰而出,還沒等她情緒醞釀完整,就被人撇開了大腿,嵌進去很是一頓折磨。
“你,你身體是不是不對…..”安彩喘着氣,拼死掙出句整話 。
木頭當時眯眼爆出紅光,熱氣噴了她一臉,危險的在她耳邊呢喃,“是嗎?”嫌棄他能力不足,好樣的。
事後,安彩直接睡到了黃昏才起,早晚三頓飯都是讓人喂的,好吧,就憑他在這件事上,比在山上有過之而不及的兇猛勁,要相信他真有什麽事,還不如相信她會把自己作死在床上的可能性更大點。
安彩手下忙不停,腦子裏過的都是兩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就像個懷春的姑娘似的,倚在窗前,時不時傻笑上一會,停停做做,做做停停,效率什麽的那奏是天邊浮雲。
Advertisement
日落西山,亵衣剛剛用上針,就聽門外有人着急的敲門疾呼,“夫人,夫人,大爺回來了,跟那公子打起來了。”
“打…..哎喲。”吓了一跳的安彩冷不丁被針刺進了皮肉裏,血珠都不耐煩去擦,就跳下坑,開門就往外走。
“在前院,守上門了,您放心沒人看見。”柳三娘一邊快步帶路,一邊說着情況。
“叔,啊…..你不能這麽對我……”
“我找了你那麽多年,嗚……”
“啊,別踢,啊…..你踢死我吧,你踢,你踢…..我找到你了,死都不會走的…..”
安彩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心跳爆表。要不是說話的明明是個男聲,活活就是哪裏鑽出來的小婊砸在要跟她搶男人。
安彩敞着耳朵聽了一路的戲碼,越聽越不對,攔住一路要跟上的柳三娘道,“你去做你的事,別讓人走進了。”
安彩揮揮手,自己一腳踏進穿堂關上了偏門,按她估計,這裏面的情形絕對非同尋常。
額,她表示她要瞎了,張開了指縫蒙上了眼,不忍直視。
一個大男人滾倒在地,死活拖着另一個男人的小腿,髻發散亂,衣服不整,臉被灰染了一層又一層,還是擋蓋不住猙獰的紅斑,這形象不用化妝就能跟丐幫要求競争上崗。
而更絕的是被拖的那個,冷着臉,眼角露出難得的無奈,邁着腳萬分艱難的行走,硬生生拖曳出一條灰跡。
安彩剛一露面,那兩人都已發現,一個住聲,一個止步,齊齊往她這邊來看。
木頭睜着眉目一臉的窘迫,這種神情委實難得,至于地上那個,兇狠的睜着他的紅眼,只是臉上灰塵撲撲實在沒什麽氣勢。
木頭無奈的看着她,欲言又止,其後做了個非常詭異的動作,像甩黏糊的小狗一樣,來回晃腿,結果可憐的公子哥在地上就這麽扭曲了。
“啊,叔,我疼。”季明瑞愣了半晌,可能是丢臉太過,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氣,反而抱着木頭的小腿更緊了,把臉都埋了進去,竟然還有餘地別扭的撒嬌。
安彩前頭還有看好戲的心情,看到這一幕,下巴都脫臼了,忍不住指了指自己的頭又指了指地上的人,‘這人腦子有坑吧?’
安木當下臉更黑了,大口喘着粗氣,朝着天邊黑幕冷喝了一句,“再不起來就滾。”
“起來。”那人鯉魚打滾,轉眼就站起,還好整以暇的拍了拍長袍袖邊,就像剛才都是錯覺。
安彩捂着嘴,就想拍掌吹口哨,能屈能伸,好漢啊,掐準了木頭的三寸。她平時對付木頭,也左不過胡攪蠻纏,這人簡直是入了化境。
木頭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前,掐住安彩的肩膀,不等她反應,就要拉她離開。
“叔,六叔,易武湯,找人熬一碗過來啊,我癢…..”
安彩硬是坳着頭想多看那神人一眼,就見那人嚷着還要往前追,一個黑物在空中劃出痕跡,準确的落入那人的手裏。
“現在有丸子了,謝謝叔,哦,對了,這裏的人飯也不給我吃,你好好教訓一下啊…..”
回答他的是震天的關門聲,還有木頭拉着安彩堪比落荒而逃的腳步聲。
一路上安彩偷眼瞧了瞧比往常表情要豐富多了的木頭,在接收到他的冷眼後,又裝模作樣的看起了初升的月色,依次來回,在安木後頭可能真的受不住她那匪夷所思的眼神,把她抱起猛跑後,終于忍不住狂笑出聲,“哇哈哈,我的那個天哪…..噗…..”
幸虧兩人已經到了正院門口,安木緊緊摟着她防止她笑翻到地上去,一個箭步竄進了門去,踢上門後就把人扔在了榻上,由着她抱肚子痛笑。
“哈哈…..你等我一會,哈哈,要,死,了……手抖……噗,哈哈…..”
一坐一滾,滿室張揚的笑聲不絕于耳,安木握拳又松開,看了又看,終于是轉向窗外,兀自出神。
安彩終于笑夠了,軟着身子,爬到了他的腳邊,環上了他的頸,哆嗦着勉力平複呼吸。
安木自動自發的輕撫她的後背,滿眼的無奈。
“诶,木頭,”安彩擡頭瞄了他一眼,見他神情還算好,就操着沙啞的聲線問道,“他真是你的親戚,你親侄子?”
等了半晌,安木抵在她發頂的下巴,點了兩下。
“哦,那他是不是?啊?”
有病?太直接了,會不會傷感情啊,沒膽的安彩把後半句給吞了,轉了話題道,“你沒話跟我說?”
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但安彩對此有經驗,想要回答你要有足夠的耐心,他要是真不想回答你,早就另找事做去了,現下還能抱着她不動,那說明他是準備告訴她什麽的。
果然,在一番沉寂後,“他是我二哥的三子,出生喪母,胎毒除之不淨,養到五歲眼看不行了,我就從二哥那裏把人抱走了。我那時身邊也沒有人,有他在身邊雖呱噪點,日子也不難捱…..他從小也不容易,要是你能忍下,要是他想留,就讓他留下吧。”
安彩聽了這番話,總覺得空的很,就是吃不準該在哪裏提問,索性問了最關鍵的,“他五歲,你多大?”
“十五。”安木坦然的與她對視,自動解了她的困惑,“二十有七,你呢?”
“十九,”安彩草草的報了自己這具身體的芳齡,手肘撐開他,狠抓他的衣襟,不敢眨動一下眼,“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妻室,有沒有,我要聽實話。”
“沒有。”安木落地有聲,志誠至極。
安彩被他看的心跳不已,讪讪的低下頭去,玩着他的腰帶紋路。
過半晌,安彩咬着唇,感受着心尖暖暖的發燙,再次擡頭傻笑,“你除了我,沒有別的女人,以後也不會有,對嗎?”
安木嘴角輕撇,堅實雙臂張開,把人擁進了懷裏,肅穆莊嚴起誓,“我昊天宗從始至終就你一個女人,若違此誓,天…..”
“行了行了,不用這樣。”安彩睜着圓眼,聽他說到那個名字就已心悸,死命掙脫出來,狠狠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出一句。
見他凝眉不滿,安彩轉着眼珠,開玩笑道,“原來你叫昊天宗,還是安木好聽,你那名字翻過來不就是種田好,誰給你取的啊…..”真正是得意忘了形,敢問名字是誰取得?她取笑的是誰,想明白後,安彩悔的差點把舌頭給咬了。
安木聽了,哭笑不得,只能搖頭把懊惱的憋紅了臉的女人再次禁锢在了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jiaojiao以及等更的所有甜妹子,我昨兒哄小魔星睡覺,把自己給哄睡着了,真正是對不住,啊!!!
下次不敢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