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得知生病
生日會不歡而散之後，伊川和寧南這幾天都沒見面。他們需要分開靜一靜，伊川倒沒什麽，主要是寧南。
那天她臉色蒼白的吓人，聲音都不自覺帶着顫抖，伊川不忍心問她。他知道現在寧南最需要的是自己待着。
早晨的陽光照在窗簾上，折射出的光影照亮卧室，寧南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發呆。良久後才慢慢支起上半身。
開學就是高三了，渝川校規準高三生要提前一個月開學，正式踏入高考大軍中，每一刻都不能懈怠。
南栾做好飯後敲了敲寧南的房門，“吃飯了南南。”
寧南停下手中的筆揉了揉脖頸，起身去客廳。
“顧晉澄怎麽還不回來？”寧南随口問了一句。
南栾手指微頓，眼神閃過一絲心虛，“沒問過，可能是那邊工作還沒結束。”
寧南點了點頭，沒擡眼，所以也沒看到南栾的那一絲慌張。
“爺爺說你大學想留在國內了，想好考哪個大學了麽？”南栾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寧南想起伊川，沒加思索的脫口而出：“榆林吧。”
下午南栾要去工作，寧南自己在家開始題海戰術，試卷刷了一張又一張。
伊川忍了幾天，終于忍不住來敲門了。
寧南開門看着他，恍惚兩人好幾天沒見面了。
“本來我打算再等幾天的，但是實在忍不住了，”伊川可憐巴巴的靠在門邊，“我太想你了。”
寧南唇角上揚，故意打趣他：“但我不太想你，不然你回去再等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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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氣急敗壞的勾着她的脖子，把人往懷裏按，“我不，你沒有心。”
兩人在門口抱了良久，寧南悶悶的聲音從伊川脖頸中傳來，“伊川，我以後會告訴你的，你給我點時間。”
她現在還不能坦然跟別人說起寧顧，但她也不想再對伊川有所隐瞞。
脖頸處的熱意讓伊川心間一片柔軟，手上的力道加大了點。
“好，我等你可以說的時候。”
涼城又下雨了，最近梅雨季節，雨水特別多，連着一周的陰雨連綿。
渝川準高三學生已經開學，大部分時間都是學習新課做試卷做試卷學習新課，循環往複。
提前開學的唯一好處就是不用跟高一高二的搶食堂，下課了可以慢慢悠悠的晃着過去。
食堂的菜色也不錯，學校良心發現特地給他們開的小竈。
周測的時候第一排同學趁着老師不注意偷偷去翻語文書，然後全班同學眼睜睜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語文老師把手伸下去，緩緩從他手裏把書本抽走放在桌面上。
學生們沒忍住，安靜片刻全班爆發一陣哄笑，在周測中苦中作樂。
容易看着生物書上的“腺嘌呤、鳥嘌呤、胸腺嘧啶、胞嘧啶”幾個字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瞞你說，這幾個字我就認識個鳥，這都什麽鳥|字，不會好好寫字嗎。”
伊川托腮看着他，眼裏蓄着笑意，“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什麽？”容易問。
“好奇你到底怎麽上的高中，滾一邊去，別把弱智基因傳給我。”伊川毫不遮掩的嫌棄。
容易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臉皮夠厚。伊川毒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時間一長他也習慣了，偶爾拌兩句嘴也挺樂呵。
夏溪走了之後幾人每次聚會都有點相顧無言，頗有傷感。
男人也不是不會傷心的，他們也不是鐵血硬漢，朋友走了，難免難過，盡管過去了許久，但是想想以前的歡聲笑語，總是難過。
特殊時期零班的晚自習就先取消了，等到正式開學再開始實行。
晚上雨終于停了，空氣中都是泥土翻新的味道，翠綠的樹葉被雨水浸濕，顏色更加鮮明。
伊川牽着寧南的手慢慢走在路上，時不時晃兩下，幼稚的像個孩子。
“畢業旅行我們去美國吧。”伊川說。
寧南怔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夏溪在美國。
她一直都知道伊川表面不正經，但其實比任何人都在乎朋友，有時候很粗心，但有時候又心細如發。
“好。”寧南笑着回道。
“先去找夏溪，然後去環球影城、好萊塢影視基地、拉斯維加斯大道、黃石國家公園然後去時代廣場，最後去迪士尼樂園。”
伊川一一數着美國的景點，其實這些他除了環球影城其他都沒去過，都是聽沐女士說的。
伊川每次去美國都是被沐女士趕鴨子上架逼着去的，基本上就窩在酒店看書打游戲。
所以去過幾次美國也沒去過這些景點。
“你都安排好啦，那我們就跟着你了，伊導游。”
伊川挑了挑眉，微微彎下身子親了親寧南的側臉，“包您滿意。”
時間的指針終于來到高三，後黑板上“距離高考還有XXX天”幾個大字時刻提醒着學生們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高三的教學樓外到處挂着橫幅，高三學生們悲喜交加，每次看到這些激勵人心的話都覺得自己還能再做五百套試卷。
顧晉澄因為涼城的工作原因不得不從日本回來，南栾倒了杯水遞給他，“奶奶怎麽樣了？”
顧晉澄靠在沙發上捏了捏眉心，“不怎麽樂觀，只能吃藥先控制着，年齡大了動不了手術。”
“我去日本吧，你這邊的工作不好調節，”南栾說，“MY娛樂在日本有分部，我調過去就可以了。”
顧晉澄擡眸看向她，“你不是要跟着明星到處跑麽？”
“這個我已經跟楓零說過了，以後還會負責她的服裝設計，不用一直跟着。”南栾說。
這件事她很久之前就跟沐楓零提過了，其實她不用跟着到處跑的，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不想過多在一個城市停留。
現在也該穩定下來了，林毓青生病需要人照顧，一直以來寧家都拿她當自家女兒般疼愛，這個時候南栾也該盡盡孝了。
“那你怎麽跟寧南說？暫時先別跟她說奶奶的事，等她高考完了再說吧。”顧晉澄喝了口水。
“這個我知道，但是她大學打算留在國內，到時候......”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呢？等我考上國內的大學？還是要一直瞞下去？”寧南拉開房門，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沙發上的兩人被吓了一跳，顯然沒想到寧南會在房間。
這段時間寧南都是和伊川一起複習，十點多才會回來，所以兩人才會肆無忌憚的談論這件事。
寧南今天身體不舒服，回來之後沒開燈一直躺在床上假寐，聽到顧晉澄回來的時候原本想出去的，剛起身客廳就響起兩人的談話聲。
南栾慌亂的起身走過來，臉上還是沒收回的無措，“寧南這件事......”
“奶奶到底怎麽了，麻煩你們說清楚一點。”寧南打斷南栾的話，整張臉上毫無血色。
顧晉澄放下杯子走過來看着她，既然寧南已經聽到，他就不打算隐瞞了，“冠心病。”
寧南多少知道點這個病，聽到這三個字唇瓣上的最後一點血色也消失殆盡。
“你們為什麽要瞞着我，難怪每次我說要去日本你都找理由不讓我過去，你是不是要等到......”
寧南驚覺自己馬上出口的話有多可怕，及時止住了話語。
“跟你說了又能怎樣，說了病就好了？”
顧晉澄略微有點煩躁，林毓青一開始只是扭到腳，後來去醫院檢查，顧晉澄問醫生才知道她生病很久了，只是不嚴重，一直在吃藥控制。
林毓青不想讓孩子擔心所以一直瞞着，顧晉澄知道後幾天沒理他們。
老人家都這樣，似乎覺得這樣才是為了孩子們好。殊不知這是子女最怕的事情。
“顧晉澄。”南栾拉了拉顧晉澄，适時打斷兩人的劍撥弩張。
“你好好學習，高考之後過去陪陪他們。”顧晉澄嘆了口氣，也知道自己一時失言，看了眼寧南折回沙發，“他們瞞着你也是不希望你擔心，別浪費他們的苦心。”
寧南坐在桌前，手機打開又關上，來來回回幾次還是沒把電話打過去。
他們已經睡了，打過去也大概率沒人接，顧晉澄雖然說得沒錯，讓他們知道了他們只會更加擔心，這個時候寧南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
寧南覺得無力，為什麽每次都只能看着最親近的人生病、離開，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種無力感讓她束手無措，讓她壓抑痛苦，好像除了悲天憫人，她做不了任何事。
寧南過了幾天才敢給寧銘吾打電話，那端很快接起來，這次接電話的是林毓青。
寧南聽到她的聲音喉嚨酸澀，她用力眨了眨眼，眼淚才不至于掉下來。
“奶奶你......你和爺爺怎麽樣？”寧南用力捏着手機，指骨泛白。
“我們挺好的啊，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林毓青說，“你呢？學習是不是很累，注意點身體，多吃點飯，太瘦了，等放假過來奶奶給你好好補補......”
寧南聽着電話裏溫和輕快的聲音，眼淚終究沒忍住，順着臉頰滴到桌子上，寧南捂住嘴，連連點頭，只敢單音節往外蹦。
挂掉電話後，寧南把抽屜裏的證書拿出來，指尖按在證書上，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這幾天的周測寧南都考的不理想，很多簡單的題目都錯了，更別提難的了。
伊川拿過寧南的試卷，越看臉色越差，“最近智商退化了？是不是被容妹妹傳染了。”
容易聽到後立刻不幹了，開始撒潑：“您護短我可以理解，但您污蔑我就不對了吧，能不能找回一點人性，關愛一下我這個弱者。”
“我沒有關愛弱智的習慣。”伊川毫不留情的反駁。
“你妹。”容易笑罵了一句。
伊川敲了敲桌子，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寧南。
寧南拿過試卷，敷衍的說道：“可能最近學得有點累，試卷也挺難的。”
伊川嘴唇微抿，一時無言。
試卷是挺難的，但是對于寧南來說還不至于考得那麽差。
“累的話晚上早點睡吧，這樣學沒什麽效果。”伊川摸了摸寧南的鼻尖，“調整一下心态，別逼自己太緊，嗯？”
“好。”寧南點了點頭。
最近寧南給爺爺奶奶打電話的頻率增多，每次打電話都是又怕又緊張，生怕聽到什麽壞消息。
晚上也一直失眠，無論睡得多早，都只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南栾飛日本那天正好周末，顧晉澄和寧南去機場送她。
南栾看着寧南，走上前抱了抱她，“寧南，最後一年別分心，至于去哪，你還有選擇。”
寧南點了點頭。
飛機滑過天空帶出一道雲白色的長線，從涼城飛去日本。
“回家。”顧晉澄揉了揉寧南的頭發，拉着她離開機場。
有些事需要盡快作出決定，拖着只會傷害更多的人，但是前不久伊川還高興地計劃着一起畢業旅行，兩人約好的要一起考榆林。
變故來的太快，快到寧南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