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開始懂了

開學季渝川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新生們穿梭于校園的角角落落,到處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年輕啊,看他們現在開心的嘴都能咧到腮幫子,過不了幾天就一臉苦大仇深了。”容易趴在欄杆處看着行人,感慨現在的小學弟小學妹太幼稚,不知道高中有多殘酷。

秦淩笑了笑,吐槽他:“你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我看看嘴恢複了沒有。”

容易拍掉秦淩的爪子,“滾啊。哥哥這顏值走到哪都能橫掃一大片,就算嘴咧到腮幫子也好看。”

秦淩轉身靠在欄杆上,拍了拍容易,指着教室最後排的伊川,“那才是能橫掃一大片的顏值,你這頂多掃到你自己。”

伊川懶散的靠在座位上玩着手機,眼皮聳拉,骨節分明的手指點着手機屏幕,菲薄的唇緊抿着拉出一條筆直的線。

頸部的線條筆直沒入校服衣領裏,膚色白淨卻一點不女氣,反而冷白皮更顯得他清冷有距離感。

眼角的那顆淚痣平添一分性感,細碎的短發被陽光踱上一層金色,柔軟又帶着一絲淩厲。

長成這樣簡直是個妖孽,難怪渝川大半的女生都暗戳戳的喜歡他。

容易輕嗤一聲,不以為意,“切,再帥也是個沒人性的狗東西。”

伊川似乎有所察覺,擡起眼眸看向兩人,嘴角一勾,帶着點漫不經心的慵懶,“是不是覺得哥特別帥,魂兒給勾走了吧。”

秦淩和容易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嘔。”

“......”

寧南大課間找張校長說了下大學要去日本需要推薦信,張校長很爽快的答應了。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和宋和笙擦肩而過,寧南沒看她徑自離開。

“校長最近我要去拍戲,可能請假時間會長一點,這是假條要找您簽字。”宋和笙把假條拿給張校長,眼眸一瞥,看到桌面上寧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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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簽了給你。”張校長拿出筆,簽下了名字。

“校長寧南也是要請假麽?”

“哦,她不是,她要申請出國,我給她寫得推薦信。”張校長把假條遞給宋和笙,“好了。”

“謝謝校長,我先回去了。”

體育課寧南在教室做試卷,申請材料爺爺已經幫她交了,現在證書有了,只差畢業證,材料齊全她就可以去日本了。

寧南知道有些事情宜早不宜晚,她要盡快把這件事告訴伊川,但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寧南的性格注定要讓很多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她說得不多,但是想得很多,顧慮也很多。

不在意的人和事她不會浪費一點時間去想,但是她在意的卻不知如何能兩全。

春天萬物複蘇,到處生機勃勃,這樣的天氣總會讓人充滿活力。

只是所有動植物複蘇了,渝川的學生卻還處于半冬眠狀态。每天遲到的學生比比皆是,學校秉持着“一日之計在于晨”的方針,想出一個行走的鬧鐘方法——班主任到寝室進行親切的叫醒服務,賴床的直接掀被子,不跟你商量的。

容易揉了揉頭發,打着哈欠晃進教室,“他大......姨媽的,我早上褲子還沒提上老班就進來了,結果全身上下都被看光了,草。”

秦淩翻開書本沒忍住笑了笑,“誰讓你磨磨蹭蹭,吹哨的時候就叫你了,還在廁所蹲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換姨媽巾呢。”

旁邊的學生聽到後嘻嘻哈哈的笑着,幾個臉皮薄的女生羞紅了臉。

容易拿起橡皮砸了過去,“變态啊你,當着女孩子的面能不能不要那麽惡趣味,低俗。”

伊川把書包側背在肩上,校服敞開,懶懶散散的走進教室坐在位子上斜睨了眼容易,“說什麽呢,笑成這樣?說出來讓哥也高興高興。”

“您天天都蕩漾成那樣了,還需要我們這些低俗的笑話逗您開心呢。”容易笑了笑,話裏話外像個愛吃醋的小姑娘。

“這哪一樣,你是笑料。”伊川看了眼前面的女孩,嗓音變得溫柔,“她是小可愛。”

容易作嘔吐狀,表示不想理你。

一上午四節課都是數學,李興海用了兩節課考試,兩節課講解試卷。

數學進度比較快,現在已經進入全面複習階段,每天就是做試卷講試卷講試卷做試卷,一直重複,無窮無盡。

“我覺得我快支撐不住了,每天被花樣題型連翻摧|殘,我這個祖國花骨朵快凋零了。”

吳靈語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試卷,錯的她眼花缭亂,那叫一個新穎,每次都能開發新錯法。

寧南把錯題謄在錯題本上,“習慣就好了,大家都一樣。”

“我們不一樣,我的錯題是你的正确率,”吳靈語說,“我到底為什麽選擇理科啊,沒那個金剛鑽攬什麽瓷器活,現在真是自作自受啊。”

寧南笑着把試卷給她,“我改好了,你看吧。”

“OK。”

秦思眠拿着試卷走到寧南旁邊,“寧南,我有個題目沒聽懂,能給我講講嗎。”

寧南愣了愣,她和秦思眠唯一的交集還是李岚被開除那次,其餘時間兩人基本上就是見面不會打招呼的同學關系。

所以秦思眠來找她講題寧南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反應過來後拿過試卷,“好,哪一題。”

課間同學們都在改試卷竄來竄去找人講題,教室裏聊天的已經很少了,黑板上偌大的紅色數字時刻提醒着他們不能再繼續虛度光陰了。

籃球落地後伊川走到看臺邊,宋和笙笑着拿了瓶水給她。

“你怎麽來了,今天不拍戲?”伊川接水的動作有着片刻的猶豫,拿過之後卻沒喝。

宋和笙看着他的動作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許,“新戲馬上開機了,這幾天要準備一下,比較空。”

伊川點了點頭,轉身靠在看臺邊看着籃球場上渾汗如雨的學生,陽光炙熱,烘烤着地面,吹過來的風都帶着一絲燥熱。

“時間過得真快啊,馬上要畢業了,你想好大學去哪了麽?”宋和笙知道伊川的第一志願是榆林,這樣說也只是為了自然的引出下面的話頭。

“嗯。”伊川點了點頭。

“沒出國的打算麽?”宋和笙說。

伊川:“沒有,沐女士他們太忙,我出國的話就不能經常回家看爺爺了。”

倒不是說為了照顧爺爺而選擇留在國內,榆林本來就是伊川第一也是唯一的志願,老爺子當初還說要送他出國,但伊川沒興趣,學醫國內一流大學綽綽有餘了,不是非要跑去國外鍍金。

宋和笙笑了笑,“那寧南呢?你們說好要一起考榆林的?不過我上次看到她的出國申請了,還以為你要和她一起去留學。”

“砰”的一聲響後,籃球應聲落進球框,這個三分投的不錯,平時伊川肯定會笑着吹聲口哨,說一句“少年你好棒哦”之類的騷話。

只是今天伊川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出聲。

空氣似乎凝固,周圍的嘈雜和他們身邊的寂靜形成鮮明的對比,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人聲鼎沸的校園氣息。

“伊......”

“你還喜歡我麽?”宋和笙剛一開口就被伊川打斷。

宋和笙怔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定格,大腦空白了幾秒,有根線突然斷了。

宋和笙以前跟伊川表白過,那個時候伊川沒遇到寧南,沒有喜歡的女孩,所以他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但他知道不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跟宋和笙說清楚了。

從那之後兩人一直以朋友關系相處,宋和笙也沒有做超出朋友之外的舉動,他們就只是朋友。

而且伊川知道許湛一直喜歡宋和笙,所以他們除了朋友關系,沒有過多的親密相處。

宋和笙的喜歡隐藏的很好,伊川沒察覺到她對自己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也可能是伊川對不感興趣的事不會過多關注,所以長久以來,他都是忽略的。

直到夏溪那天的電話,他才恍然。伊川情商不低,自然聽出夏溪話裏的言外之意,盡管她說得隐晦。

“怎麽突然問這個?”

“初二那年我去日本找夏溪,在迪士尼門口第一次見到寧南,她笑得很甜,我就随手拍了張照片,那張照片一直被我放在書裏。”伊川沒回答宋和笙,笑了笑,繼續說道:“我以前不知道這樣做的原因,後來再見到她我知道了。”

伊川略一停頓,側眸看向宋和笙,“我很喜歡她,未來的藍圖中也有她。有些選擇可能會導致我們在中途分叉,但是我知道我們最後會在終點相遇。”

“我只是把你當成朋友,很久之前就說過了,但你如果真的還喜歡我,”伊川扯了扯嘴角,“抱歉,我以後可能會适當的跟你保持距離。”

上課鈴打響,學生們拿着籃球往教室跑,不到一分鐘籃球場已空無一人。

宋和笙輕笑出聲,覺得有點諷刺,再也保持不了表面的溫婉大方,“所以你為了一個未來版圖沒你的人要放棄我們十幾年的友誼?愛情讓你這麽沒原則?為了她你還可以放棄什麽呢?榆林?或者更多?”

“我不會放棄任何東西,因為她不會讓我這樣做,”伊川說,“和笙,選擇權一直在你手裏的,只是你好像變了。”

——

“怎麽了?我臉上有字?”寧南拿過演算紙邊算填空題邊說道。

伊川靠在沙發邊,一只腿屈起,手肘搭在膝蓋上,整個人懶散又漫不經心。

“沒字,有吸引我的神秘魅力。”伊川放下胳膊前傾捏着寧南的下巴,輕輕吻在寧南的嘴角,“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麽?”

寧南手中筆停住,定定的看着他,“說什麽?”

“問你呢,想說什麽都行,誇我的也行,學習上的事也可以,或者大學想幹什麽?”伊川捏了捏寧南的下巴。

寧南往後撤了撤,垂下頭看着書上的字,有那麽一瞬間她想把大學的事說出來,但是顧慮到馬上月考,她不想讓兩人分心。

伊川笑了笑,知道寧南不會說了,他忍着情緒幫寧南把書本試卷收進書包。

“時間不早了,回吧。”

伊川起身去開門,剛一轉身衣角就被寧南拉住。

“對不起伊川。”寧南的聲音悶悶傳來。

伊川聽到這三個字蹙了蹙眉,壓下心裏的各種情緒,轉身看着寧南,“對不起什麽?”

短暫的沉默後寧南擡眸看向伊川,覺得今天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時機,拖下去只會消耗兩人的感情。

伊川說過不會逼她,但是她也要學會坦白了。其實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逼伊川,逼着他什麽都不要問,等她自己開口。

現在她也要站在伊川的角度,為他想一想,那麽喜歡她的伊川,寧南不忍心再讓他等了。

“我答應過你大學要和你一起去榆林,但是現在......”寧南緩緩開口,嗓音艱澀帶着隐忍,“我可能做不到了。”

伊川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各種情緒也在瞬間消失殆盡,只留下欣喜和釋然。

“所以你騙我?考日語等級也是為了出國而不是感興趣?”伊川勾了勾嘴角,瞬間又恢複原樣。

“沒有,我承認一開始是打算去日本念書的,但是後來我确實是想和你一起考榆林,”寧南說,“現在......我前不久知道奶奶生病了,所以改了志願,對不起,我沒辦法抛下他們留在國內。”

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人的感覺也并不想通,但是這種擔心親人的心情伊川體會過,所以可以理解。

但是理解不代表他不傷心,如果可以他當然不希望和寧南分開,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他們可以做選擇的。

“寧南,我很喜歡你,不想和你分開,所以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日本讀大學。”伊川摸了摸寧南的眼角,“但是為了你放棄我的第一志願你不會願意,你喜歡的也不是這樣的伊川,所以我們先過完最後這一年,剩下的事高考結束再說吧,好麽?”

感情裏的勢均力敵才是最佳狀态,喜歡一個人可以生氣可以撒嬌可以作天作地,但是不能因為感情放棄所有。

寧南一直都理性立于感性之上,讓她因為年少時的愛情放棄親情,她做不到。

伊川或許更加理性,有些事他可以表現得毫不在意,但有些事他很清楚自己該如何選擇。

人生就是無數道選擇題堆砌而成,我們每時每刻都在選擇,有些選擇會讓你“一步錯步步錯”,有些選擇會讓你功成名就。

作者有話要說:  越到最後我越不敢說話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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