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69章 番外
寧南坐在椅子裏翻看病例,手裏的筆轉了一圈又一圈。
伊川揉了揉眉心,“轉什麽呢?我快被你轉暈了。”
聲音未落,“啪嗒”一聲,筆掉在桌子上。
“你暈可以回去,好像沒人讓你待在這吧。”寧南撿起筆打算繼續轉。
伊川按住寧南的手,“你态度好點,剛剛還親我呢,親完就翻臉?”
寧南對于伊川的無賴已經習慣了,過了這麽多年還是愛耍嘴皮子。
晨光微露的時候,寧南門被敲響,一個中年醫生探頭進來,“小寧我來交班了。”
看到伊川的時候愣了下,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悠,“你倆......一起值班?”
寧南把交班表拿給他,“他來看病的,腦子不舒服。我們去查房吧。”
伊川托腮笑着看兩人離開的背影,幾分鐘後起身離開。
寧南查完房交接完成後回辦公室拿包準備回家,經過樓梯間的時候被伊川一把摟住往安全通道帶。
寧南一夜沒睡,腳步有點飄,被他這樣一摟差點沒站穩。
“你是不是有病,非要突然出現?”寧南沒好氣的瞪着他。
伊川已經換上了白大褂,手摟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搭在寧南脖頸處。“車鑰匙給我,你打車回去。”
伊川摸了摸寧南的口袋,想拿鑰匙,寧南按住他作亂的手,“憑什麽?我不想打車。”
“你乖點,這樣開車回去危險。”伊川親了親寧南的嘴角,把車鑰匙從包裏拿出來。
寧南墊腳想去奪回來,奈何身高差距太大,某人又故意舉着,寧南拿不到,索性放棄。
伊川拉開安全通道的門,微微湊近寧南的耳邊,“晚上我去找你。”
寧南回到家把鞋甩在玄關,包随意的扔在櫃子上,拖着疲憊的身體晃到床上,一沾床睡意襲來。
這一覺寧南睡了很久,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寧顧有高中的同學有林毓青還有伊川。
很多深埋于記憶中的人通通都跑出來,他們在笑在鬧。
寧顧和林毓青笑着看她,對着她揮了揮手,寧南知道他們要走,張嘴想要喊住他們卻發不出聲音。
他們轉身漸漸走遠,寧南擡腳去追的時候兩個人變成了伊川,伊川笑着張開雙臂,他說:寧南,我好想你。
寧南跑向他的時候伊川突然憑空消失了,她抱了個空。
寧南驚醒,起身大口喘着氣,緩了好一會才從夢中回過神。
她揉了揉頭發,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六點鐘了,這一覺她竟然睡了一整天。
伊川提着袋子站在門外按了幾次門鈴都沒反應,拿出手機想打給寧南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她的號碼了。
他耐着脾氣又按了按門鈴。早上不應該拿車鑰匙,應該拿房門鑰匙。
寧南在衣帽間找了件長T穿上,關衣櫃的時候隐隐約約聽到門外的動靜。
她走到門邊從貓眼裏往外看了看,手一擰把門打開。
伊川擡眸收起手機,“耳朵不好?我按了好幾遍,你是不是故意的?”
寧南突然後悔給他開門,面無表情的就要把門關上。伊川眼疾手快閃進玄關。
“沒有拖鞋。”伊川彎腰打開鞋櫃,到處都沒看到男士拖鞋。
“沒有,光着吧。”寧南往裏走,懶得理他。
伊川笑着把鞋脫了,光腳踩在地板上,“好的,你讓我光着哪裏都行。”說完提着袋子走進廚房。
寧南一口水差點噴出來,趕緊抽紙擦了擦桌面上的水漬。
這人越長大越下|流。
寧南的廚房是開放式的,用品倒是一應俱全,潔白無瑕的廚房跟寧南的臉一樣幹淨,一看就是從來沒用過。
伊川把袋子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放進冰箱,寧南的冰箱除了水之外別無他物,她不會做飯,平時都是出去吃。
“你買食材幹嘛?”寧南靠在廚房的長桌前,不解的看着他。
伊川沒回答,把東西歸置完畢後轉身走到寧南面前。雙腿微微向前霸道的擠進寧南的雙|腿|間,大腿彎曲,抵着寧南。
寧南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臉頰發燙,剛想推伊川手就被抓住。
“別動,”伊川低聲警告。
“你走開。”寧南盡力踮起腳尖,避免和伊川有接觸。
伊川笑了笑惡意的站直一點,然後寧南心裏瑟縮,臉頰更紅了。
“伊川你這個流|氓,滾開。”寧南開始大力推他,但是只敢動手不敢動腿。
“我什麽都沒做就流|氓了,那我要是做點什麽是不是就下|流|了。”伊川右手按住寧南的脖頸把人往懷裏帶,“明天請個假。”
寧南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脖子被他按住不能動,她只能趴在伊川肩膀,沒好氣的回了兩個字:“我不。”
伊川知道她會拒絕,親了親寧南的側臉,“我幫你請過了,就是通知你。”
寧南咬了咬嘴唇,心裏有滿腔的怒氣也不知道怎麽發洩。
伊川收回腿站直身子把人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寧南的肩頭,“帶上戶口本和身份證。”
寧南前一秒還是憤怒下一秒就被柔軟充斥心間。
早就該做的事,他們晚了太多年。只是有些事要先說清楚才能去做這件事。
“我有件事要問你。”寧南推開伊川走進書房,出來後手裏多了副相機。
伊川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結果她遞來的相機,一眼就看到了打開的相片。
“迪士尼門口拍的,你拍我一張,我還你一張。”寧南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不再開口。
照片是一對男女在迪士尼門口手挽着手,男生自然是伊川,女生嘛,就是伊川的緋聞女友——徐菁遙。
伊川手指輕輕一按,這張照片消失于相機。
寧南雖然眼睛看向電視,但是餘光一直有意無意的關注着這邊,她沒想到伊川會直接删掉。
“毀滅證據?”寧南斜睨着他,面色平靜的問了句。
伊川靠過來,手臂搭在寧南身後的沙發靠背,像是半擁着她。
“你什麽時候拍的?為什麽當時不叫住我?”
寧南側眸看他,“請回答問題。”
“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伊川說,“我跟她沒關系,她是我大學導師的女兒,好多同學一起來的。我當時就推開了,你怎麽不拍拍後面的,我态度特別堅決,一把就抽出來了。”
寧南當時看到兩人那麽親密,心裏堵着一團郁氣,哪裏還有心情等着看後面伊川一把抽出胳膊的時候。更別提出聲喊住他。
她如果能主動,兩人也不至于在同一家醫院三個月都沒說上一句話。
“哦。”寧南不鹹不淡的回了個字。
哦?哦什麽?就這反映?
“我從你一個字中讀出了不相信的味道。”伊川說。
“有嗎。”
“有。”
寧南笑着親了親伊川的嘴角,“我相信。”
伊川嘴角微勾,桃花眼裏滿是笑意。他拉過寧南的手,一根一根擠進寧南的指縫。
他們分開的四年一千多個日夜,寧南每次夜深人靜都會想起他,想到失眠,想到心痛。
無數次拿起手機想要打給他又一次次的放下。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會停下,所以寧南不敢開始,只能忍着。
但她沒想到的是,兩人分開了不僅僅是一個四年。
後來她忙着讀書,忙着寫論文,忙着實習,忙着寫報告,忙着實習......
思念在日複一日的忙碌中漸漸被壓下,藏于內心深處。
晚上伊川軟磨硬泡,像個無賴一樣不肯離開。寧南拿他沒辦法,只能忍着想把人趕出去的沖動,打開了許久沒人住的次卧。
早上第一縷陽谷照進室內,寧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眸想要翻身,結果腰上的力道讓她一驚。剛剛還不甚清醒的腦袋立刻醍醐灌頂,她猛地側頭。
一張白皙英俊的臉映入眼眸,寧南撫了撫額,還算淡定。畢竟兩人有高中那一次打底,而且兩人馬上領證,寧南也不是個矯情的人。
“伊川,起來。”寧南一把掀開被子。
伊川眼睫輕顫,修長白皙的手覆在臉上,“還早呢,再睡會。”
“你未經允許偷溜到獨居少女的房間,這是犯罪懂不懂,快起來。”寧南把伊川的手拿開,剛想松開就被伊川抓住親了下。
“你馬上就不是了。”伊川起身湊過來親了親寧南的嘴角,“早安吻。”
寧南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伊川打橫抱起,“刷牙洗臉領證。”
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刮過,道路上車水馬龍,伊川輕打方向盤,車子彙入車流。
領證很快,紅章一蓋,兩人成為夫妻。終于實現多年前的約定。
寧南不想要辦婚禮,所以兩人打算旅行結婚。只是最近醫院比較忙,旅行就只能稍微往後推一推。
領完證候伊川直接把車往高速上開,寧南看着紅色的結婚證,還是有點恍惚,感覺眼前的東西像是虛幻的。
“原來這麽想嫁給我?”伊川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餘光瞥了眼寧南。
寧南被看穿有些尴尬,輕輕一抛,兩本結婚證落到後座,“誰稀罕。”
“不稀罕你還盯着看那麽久?”
寧南靠在椅背上,嘴角弧度清淺,但卻梗着脖子嘴硬道:“沒見過結婚證,換個人照樣盯着看。”
伊川挑了挑眉,拉住寧南的手,“胡說什麽呢。”
“你好好開車,”寧南抽出手,“你往哪開?這不是回去的路吧。”
“誰說要回去了。”
“那要去哪?”
伊川神秘的笑了笑,“保密。”
潼市一如既往的樣子,這個城市似乎十幾年都不會變化一樣,但是街角巷尾卻又和以前不同。
寧南看着眼前的咖啡館,記憶中的時光被喚起。
咖啡館也沒變,一如既往的都是顧時律的海報,唯一變的是咖啡館有了名字——WAIT。
簡單又難過的四個單詞,寧南覺得它似乎涵蓋了很多無處可說的思念。
伊川牽着寧南走進咖啡館,“你好,我們來拿之前寫的便簽。”
櫃臺上一個明媚驚豔的女生眼眸微擡,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對着伊川笑了笑,“名字。”
伊川無奈的勾着嘴角,報出兩人的名字:“伊川寧南。”
寧南這才想起來,面前的女生她見過,在北侖。只是多年後女生的冷然氣質變得溫柔許多。
歲月似乎沒在她的身上留下刻痕,她還是一如初見的好看。
服務員拿過便簽給到兩人,門口傳來動靜,又有客人進來了。
來人直接走到櫃臺邊親了親明媚的女生,“想我沒。”
女生笑着把他的腦袋推開,顧時律這才看到伊川和寧南。
“你不是在涼城,怎麽跑到這了?”顧時律說。
“故地重游。”伊川拉着寧南走出咖啡館。
兩人拿着瓶子沒有立刻打開,來去匆匆,轉眼回到了涼城。
寧南盤腿坐在地毯上,下巴點了點茶幾上的玻璃瓶,“開啊。”
伊川坐在她的對面支着下巴,手指點了點桌面,這一刻突然不敢開了。
兩人僵持片刻,寧南把瓶子打開,“我當時寫的都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學生語錄,你別抱太大希望。”
伊川看着便簽上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幾個字,無奈失笑。
“想到了,好學生。”
伊川打開自己那張,墨黑色的三個字躍然紙上:中意你。
三個字筆鋒淩厲,龍飛鳳舞。
寧南看着幾個字心裏被暖意鋪滿,嘴角的弧度怎麽都擋不住。
伊川顯然很滿意寧南的反應,湊近親了親寧南的鼻尖。
“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告訴我?”伊川捏了捏她的下巴,“給你機會坦白從寬。”
寧南笑着看他,故意道:“好多啊,你具體指哪方面。”
伊川手上力道加重,“認真點。”
“我真的不知道,你直接說吧。”寧南搖了搖頭,實在想不起來。
“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伊川慢悠悠的念出一句詩。
寧南随即反應過來,尴尬的咳了幾聲。
“你怎麽知道的?”
伊川笑着點了點嘴唇,意思不言而喻。
寧南無奈嘆息,有些人真是多少年都一個德行。
她雙臂撐在桌面,前傾吻在伊川的嘴角。
伊川滿意的笑了笑,但卻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屢試不爽啊。”
寧南反應過來被騙,看着他的背影磨了磨牙,一下跳上伊川的背,手勒着他的脖子,“快說,不然滅|口。”
“我願意,你來滅吧。”伊川親了親寧南的側臉,把人往洗手間帶,随手關上了門。
“......”
兩人分開不久顧時律就把這個瓶子寄給他了,當時伊川剛開學,拿到瓶子的時候莫名其妙,打開看到這句詩當晚就失眠了。
忍了幾次都沒忍住,第二天訂了飛日本的機票,只是他們沒能見到。
因為伊川下午就飛回國內。
有些事情兩人不必明說,但心照不宣。他們沒分手,但是也确實沒打算保持戀愛關系。
他們在努力朝着自己的夢想前進,拼命把自己變得優秀,為的只是足以匹配對方。
戀愛和夢想可以齊頭并進,只是需要等等。
這條路上很孤獨但并不孤單。
幸運的是他們沒有弄丢對方,兜兜轉轉,終是兩全。
晚上寧南剛剛洗好臉,伊川一把抱起她,寧南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環住伊川的脖頸。
“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伊川把人往床上一扔,寧南整個人陷入柔軟的床鋪中,還沒反應過來,伊川已經傾身壓下。
“你......你要做什麽?”寧南不停往後退,磕磕巴巴才把一句話說完整。
伊川嘴角上揚,桃花眼染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洞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