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個男人一臺戲

場間人神色各異,只有小良子殷切的請人坐下,剩下的人都沒說話,仿佛沒瞧見這人一般。

小良子給諸位上了茶,大家看那青色的茶湯,好像在看什麽寶物,專心致志,不過嘉月嘗了一口,也就那樣,可能是她沒什麽品位。

嘉月怕他難看,主動去搭話:“聽說你前些日子病了。”

公孫雲旗故作驚喜:“原來陛下知道呀。”

知道卻從未去看過,話裏的潛臺詞無非是這意思。

嘉月暗地裏磨了磨牙,有些後悔給他個臺階,以至于自己沒有臺階下,瞪着眼睛瞧着這個人,這人笑的還挺開心,好像遇見了什麽喜事,跟一朵花似的。

倒是出人意料,連辰星不鹹不淡的開口:“這宮裏面的人病的挺多,聽說前些日子杜侍君也病了。”

公孫雲旗落座,撫了撫有些發皺的衣擺,嘴邊笑盈盈的:“我還能連公子只關心宮外的事,沒想到連宮內的事兒也一并操心,真是勞苦功高。”

這話說得好生諷刺。

嘉月很怕他們二人會像上次在禦書房發生争執那辦,索性打了個圓場:“你二人都辛苦了,回頭朕派人送點補品過去。”

本以為此事就此揭過,誰知丞相那雙劍眉鋒利的挑了挑,嘴角往上一揚,發出邪笑:“要說最辛苦的還是避陛下,操心宮裏不說,還要操心宮外。不過最可憐的還是我堂堂丞相,居然還做起這找人的勾搭,結果還找不着人,太打臉了,連公子說是不是?”

連辰星沒吭聲。

公孫雲旗歪着坐,顯得有些沒規矩,但格外風流,那雙狐貍眼中飽含風情萬種:“丞相說的是。”

二打一,連辰星落下風。但是也不是孤身一人來的,吳浩然立刻就道:“此番關乎陛下清譽,需更用心才是。”

“禮部侍郎竟是如此關心陛下,也難怪,畢竟那是衣衫不整的從禦書房裏。”鐘俊茂刻意說得意味深長,回味無窮。

小良子不由得幫陛下說話:“那也是奴才在這見得分明,明明是禮部侍郎進來,二話不說脫衣服的。”

鐘俊茂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難怪那日我一進來,侍郎便落荒而逃。”

吳浩然臉色脹紅,被人如此羞辱只覺得難看,偏偏說不出來什麽辯白的話,因為大約是自己的确是進門就脫衣服,而且半遮半露,叫人浮想聯翩。這邊也着急,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都開始浮上一層水色,攥緊了拳頭,只是硬撐着,憋着一口氣而已。

連辰星發覺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搖了搖頭,那副不以世間喜卑而動色的神情仿佛撥雲散霧一般的清爽。

吳浩然松了口氣。

嘉月聽得牙疼,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五個男人也不差,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一下,作出不悅的表情:“我叫你們來可不是來說廢話,我倒要看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敢往我身上栽贓陷害。”

公孫雲旗站起身來,深深鞠躬:“陛下不計前嫌,實在是肚量海涵,臣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丞相附和:“臣亦然。”

嘉月不是傻子,居然發現公孫雲旗自進來起就陰陽怪氣,也聽出了一些不對味的地方,眼簾微微一沉:“此事你們再去探查,希望能盡快有個結果,畢竟朕是個沒耐心的人,都離開吧,公孫雲旗留下。”

連辰星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過身來,那半張側臉猶如雪山上綻開的雪蓮,冷漠疏離壓蓋住了美麗:“晚上我備些酒,想請陛下過去用膳,陛下是否賞臉?”

那回過頭的半張側臉,和每次頭也不回的離開,讓人恍惚極了。

嘉月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隔着好幾個人在互動。

吳浩然滿面不解,眉頭緊鎖,甚至還透着一點兒手足無措,但見連辰星離開也快步跟了上去。

鐘俊茂則是眼中複雜,似乎帶着一些嘲弄嘴角向下,表情上透出一絲不屑,快步離去。

連辰星的衣袍飄蕩,很快就沒了蹤影。

“回神了,當着我的面看別的男人,陛下當我是吃素的嗎?”公孫雲旗忽然走上前來,然後直接将人按在身底下,他的頭發散落了下來,正好落在嘉月的脖頸間,散發着癢意。

嘉月避開頭:“你別胡鬧。”張口想叫小良子,發現小良子已經關門離開,非常知趣,知趣到了叫她咬牙切齒的地步。

公孫雲旗輕輕一笑,眼中脈脈情深,流動着光輝萬丈:“便向你好好瞧瞧我,看看是我好看還是那人好看?”

這那人所指的自然是連辰星,嘉月也不知這人玩的是什麽把戲,因為有些癢的緣故,不斷的掙紮,沒好氣兒的說:“我又不是真正的陛下,你該知道我喜歡誰沒用,也不可能喜歡誰,又來我這撒嬌賣癡做什麽?”

公孫雲旗低下頭,照着人的嘴就親了下去,輕輕的舔着,将那唇上的脈絡都查得分明,兩人氣息交換,難分難舍,過了好半天他才擡起頭來,低低一笑:“現在誰好看?”

嘉月被親的頭暈目眩:“你好看行了嗎?”

公孫雲旗這才将人放開,翹起腿,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側頭看着,但真是好不風流。

嘉月擦了擦自己嘴上的口水,翻了個白眼:“你今天來到底是做什麽的?”

從進門開始陰陽怪氣,話裏有話,而且好像這些人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裏,當然,吳浩然看樣子也不知道內情。

他哈哈一笑,眼睛亮晶晶的:“這是給陛下講個故事,一個誤打誤撞的故事。陛下可知道連辰星和那女孩之間?”

嘉月點了點頭,說是從小陪伴到大的婢女,長得漂亮,性情溫順,還知根知底,兩個人好像是相互愛慕。

公孫雲旗一拍手:“這就對了,陛下還有一件事情不清楚,那就是當初女皇容不下這女孩,連辰星以命相保,若若才活了下來,你說連辰星會把這小姑娘一個人扔在外邊不理睬嗎?”

肯定不會,嘉月眼睛微微放大:“你的意思是說,連辰星在若若身邊有保護,若若不可能被人擄走,或者說被擄走了他不會不知道是誰。”

公孫雲旗點了點頭,随手拿起方才嘉月用過的杯子,照着那留下來的唇印就蓋了上去,喝了一口清香襲人,越發滿意:“只可惜吳浩然是不知道,也是個正直的糊塗蛋,居然找到了宮裏,将這件事情鬧開了。”

“連辰星既然知道是誰将若若擄去,想必也知道人是否平安,所以不着急。但他完全可以借我的手将人帶回來,卻完全沒這個意思。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我也惹不起,第二是他不方便讓大家知道。”嘉月思緒越來越順,幹脆直接躺下,有些沒規律,但此時誰又會看她?

“可是陛下之前沒有想到這一層,但大家都以為你想到了,哦,吳浩然除外。陛下特意派了丞相幫忙查人在哪,可以說是諷刺,尤其丞相知道人的下落卻故作不知,就成了明面兒上幫忙,暗地裏譏諷,不知道連辰星現在心裏是何味道。”公孫雲旗微微笑着。

嘉月有些頭疼,這些人為什麽就瞎猜?為什麽就喜歡繞彎子?可憐自己不知世事,在裏面胡亂兜圈子,還成了別人的目标。她深深的嘆了口氣:“你來告訴我這一點,讓我不必兜圈子,我該怎麽謝你?”

他笑得更加燦爛,身子往前傾,湊到人的跟前:“我和陛下何須生分的謝?”

嘉月不知人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但終究是受了別人的好意,臉皮薄不好意思:“你若不故意做出一副親近我的樣子,我跟你相處起來會更坦然一些。”

公孫雲旗玩味的咀嚼着這句話,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倘若不跟你親近,那我可是要謝禮的。”

“你講就是了。”

“我要你更信我一些。”

嘉月微微一怔,不大明白這話。

他卻是已經擡起手,手落在嘉月的腦袋上用力的揉了揉,然後笑了:“比起旁人,你更向往一信。”

她看着對方那雙灼灼有光輝的眼睛,什麽都說不出來,點了點頭。

公孫雲旗看上去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風流又端莊,豔麗又溫和,他身上充滿了所有的極端,融合起來卻又分外的合适。

“你又不是真的喜歡我,為什麽要去折騰杜若?”嘉月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總不可能是吃醋吧。

公孫雲旗眨了眨眼睛,彎起嘴角:“因為我吃醋呀,你若覺得杜若可憐,想要保全他,那就将人送出宮去,反正你又不會少了他的錦衣玉食,我心裏瞧着也痛快。”說完便起身離去,只留下那飄動的衣角。

嘉月忍不住嗅了嗅,發現空氣當中還有殘留的桂花香,她坐在那兒久久沒有動,香氣膩死人。身子往後一仰,又躺了回去,也不知這心裏在琢磨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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