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茶餘飯後談女帝

近來因為女帝的桃花是較為旺盛，民間漸漸興起寫書來賣，實時更新最新動向，女帝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根據這書上所言，杜侍君失寵了。

大家在扼腕一番帝王心海底針之後，有非常關心的繼續詢問：“怎麽失寵了？”

茶館裏面，有人輕笑一聲，故作神秘：“聽說那一日陛下率先去了連公子那裏，結果怒氣沖沖的出來。又聽說那一日，陛下怒氣沖沖地沖出來，衣衫不大整齊。”

大家不禁齊齊的哦了一聲，聲音拉得特別長，好像是窺探到了什麽隐私一般，非常的興奮神秘。

講故事的那個人津津樂道：“陛下不太滿意，又去找了杜侍君，可沒多久就聽見杜侍君誠惶誠恐的聲音，陛下衣衫不整，依舊甩袖而去。”

這話說的太暧昧了，大家的眼睛都開始放光了，就盼着能仔細的說一說，為何不滿意，還要甩袖而去。

那人卻是不肯細說，只是帶着暧昧的微笑，任由他人胡思亂想，然後扔下一堆炮彈：“陛下連走兩家都不滿意，最後卻睡在了未央宮，據說那燭火燃到了二更天才被熄滅，陛下早上起來從長樂宮裏出來，腳步虛浮，面帶輕松的微笑。公孫大人确實休息的很早久，禦膳房還送去了許多補食。”

“看來也只有公孫大人能夠伺候得了陛下。”

“這公孫大人不也休息了很長時間嗎？想必腰力不勝。”

那人講完了故事，底下聽的大家就開始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甚至開始講起了，該如何補腎。

酒樓大廳裏面熱鬧非凡，雅間裏面都聽得見，那熙熙攘攘的聲音落入耳中，嘉月想當聽不見都做不到，臉色白一陣，青一陣，還有些泛紅。

鐘俊茂就坐在對面，抑制着自己想彎起的嘴角，卻是在開口的時候還是洩露了出來幸災樂禍：“陛下如此勇猛，微臣實在佩服。”

嘉月翻了個白眼，身子往後靠，翹起二郎腿，然後涼涼的說：“想必他們也很想知道陛下有沒有與丞相有一段情，倘若丞相真的很好奇，朕不介意告訴你。”

鐘俊茂不以為然，卻也提醒了一句：“陛下終究是女子，與男子不同，在男女關系上面極為混亂，怕是要叫許多人看笑話。”

“所以呢？”

“所以陛下就要留心是誰在看笑話，将其除掉，就不會有笑話了。”他的聲音低沉，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冰冷的殺意，那眼眸當中似乎想起了什麽，銳利的跟刀光閃過似的。

嘉月也想象得到，有關自己的風流韻事在民間廣為流傳，很大的可能像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因為朝政上面的是一直都是鐘俊茂再幫着把持，沒有太多的差錯，索性就盯上了自己的私生活。她更是沒太當回事兒：“那群人怕是以為我是女兒家，臉皮薄，想以此來動搖我的心，只可惜沒想到我是個厚臉皮的。至于那些百姓，就更是事不關己看起熱鬧，比起朕睡了幾個男人，他們更關心的是今年的收租會不會漲，賦稅會不會重。”

“看來陛下不想将自己的名聲扭轉。”

嘉月忍不住嗤笑一聲：“我有什麽名聲可言？”李世民奪取皇位殺兄弑弟，費了多大的功夫也沒能改變後世對于他身上的這一污點的看法，說下我前車之鑒，她也懶得去洗刷什麽，活着的時候好好活着，遠比死去的名聲更重要。

丞相拿起茶杯在手中把玩一番：“不是我庸俗，只是大家都活在世界，活在別人的眼睛裏，陛下的一舉一動更是會被放大，禦史臺的那幫清流文人早就盯上了陛下，連上了好幾道折子斥責陛下的私生活過于混亂，這也不是他們欺負陛下是個女子，往前追尋幾代，但凡有陛下過于沉溺于女色，都會受到這些人的勸谏。”

嘉月恨不得仰天長嘯來表達自己的無辜，迄今為止她近過身的只有公孫雲旗，且只有那一次，還是在腦袋不清醒當中。那些男人各有目的在自己身邊，沒有一個真心真意，自己也是避之不及，怎麽就落下了沉迷男色的名號？

鐘俊茂見人沉默不語，臉色陰沉，以為人要發脾氣，順嘴又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無論是哪一任的陛下都收到過這種折子，要我說，就是有人故意折騰陛下而已。”

她冷冷一笑，如何不知道是誰，剛想說話卻是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來這些人說話并不直接說，而是拐彎抹角透露出些什麽。遲疑了一下，故作漫不經心的說：“我正想起上這個名聲該如何？”

鐘俊茂眯了眯眼：“聽說陛下近來和公孫侍君相處的還不錯，要我說知心人留一個就是，等着時局穩固了，想要誰都不遲。”

嘉月終于明白人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要表達的最終是什麽意思，只怕将其他人連走都是順帶，主要想将一個人攆走，那就是連辰星。

“連辰星是否放棄在江北徹查？”她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鐘俊茂下意識回答：“沒有。”

就這兩個字已經能夠讓嘉月确定，丞相大人一直盯着連辰星的動作。

鐘俊茂也反應了過來，哈哈一笑：“陛下詐我，卻知我沒別的心思，只是怕他受歹人蒙蔽胡亂做事而已，畢竟那件事陛下也清楚。”說的含糊不清有所忌憚。

嘉月心裏微微一驚，女皇也知道，而且這事情和連辰星有關卻沒告訴過他。

究竟是一件什麽樣的事？

她不動聲色，顯得高深莫測。

鐘俊茂說完以後，就不再把話題往這上面引，反問道：“陛下今日叫臣出來吃茶，應該不是單純的喝茶吧。”

“不是，是我心裏有氣，先跟你說上一聲，省得你日後知道了，在怪我沒和你先說明。”嘉月露齒一笑，無端笑出幾分寒氣，顯然也是氣急了。

鐘俊茂微微一笑，默默喝茶。

兩人說完話以後便要下樓離開，那這下面的議論就還沒有結束，先前說話那人也不知從哪聽來一些流言蜚語，在那裏說的津津有味。

嘉月故意去看了人一眼，看得微微一怔，竟是個認識的人。

那人同樣也看見了嘉月，原本正在喝茶，因為吓了一跳連茶都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

她遞上去一方手帕，似笑非笑：“趙太醫好生清閑。”

這趙太醫正是太醫院院首，年紀輕輕獲此殊榮前途無量，而如今是前途無亮。他眼前有些眩暈，怎麽也沒想到在一個茶館兒裏面竟然撞見了陛下，但還是保持着冷靜，點了點頭：“今天我休息，沒想到巧遇小姐。”

“要我說不巧的很。”嘉月沖着他笑盈盈的笑了一下，然後揚長而去，給人緩沖的空間，讓他好好想想這個笑代表着什麽。

鐘俊茂看熱鬧很滿足，彎了彎嘴角，同樣跟着離開。

趙太醫看着兩人離開，忍不住呢喃一聲：“陛下居然和丞相也有一腿？”

這聲不高不低恰好讓他人聽見，轟的一下，酒樓裏面炸開了鍋，紛紛說起自己知道的陛下和丞相之間的故事，衆說紛纭，有鼻子有眼。

據說陛下和丞相認識的時候，陛下只有十四歲，因為十一歲放火燒了太醫院，被先帝禁足在冷宮當中整整三年。

尚且還是大理寺卿的鐘俊茂因為在宮中迷路，誤入冷宮當中發現年幼的陛下凍的瑟瑟發抖，心存不忍，上書先帝天家血脈不應在冷宮當中受苦，況且大公主也知錯，請求放人出來。陛下猶豫再三，終于點頭同意，将人放了出來。

若真說起來，鐘俊茂是陛下的救命恩人，所以陛下也很相信鐘俊茂，一成為皇帝就冊封人為丞相。

不過如今說起這件事了，大家難免要議論一番，究竟是恩情還是愛情。

這些人八卦到了興頭上，就連那朝堂上面的眼神交彙，都成了暧昧氣息的流動，完全無視了鐘俊茂還有一位夫人。

趙太醫深深的嘆了口氣，在心中默默的想，吾命休矣。事情傳成這副樣子，陛下估計不會放過自己，在受到懲罰之前，大肆的八卦一場。

“你們知道嗎？陛下的男人雖然多，但是第一個親陛下的是誰麽？”

有人說是鐘俊茂，畢竟小小年紀就認識，兩個人還有恩情在，後來君臣之別，但仍舊關系親密。

有人說是連公子，因為那是陛下癡心不悔喜歡過的男人。

還有人說是公孫雲旗，陛下潔身自好，直到最近才被攻破心牆。

趙歡微微一笑，顯得高深莫測，在心裏面默默的說，是我。

陛下十一歲那年跑到太醫院裏求藥，太醫們不予理會。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同歲的小藥童，以為陛下只是個小宮女，見陛下生得好看，就像用一瓶藥換來一個娘子，以親親作為約定。

後來陛下好像将此事忘了，但他被弄死也不冤枉。

趙歡長嘆一口氣，報應真是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