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長公主的禮物
啊啊啊啊,好大一個爛攤子。
嘉月晚上做夢的時候,夢見龐太師和慶安公主反了,逼宮到了寝宮。
她向鐘峻茂求救,對方冷冷一笑:誰讓你不聽我話?
向連公子求救,連辰星冷漠說:你幫着鐘峻茂,我們恩斷義絕。
向公孫雲旗求助,公孫雲旗攤了攤手,诶呀呀的笑着:陛下,我無能為力呀。
向杜若求救,杜若滿面抱歉的說:對不起陛下,我是細作。
小良子被按在地上,一切都讓人絕望。
她豁然睜開眼睛,大喊道:“我要殺了慶安——”
聲音之大,外邊的人都聽見了,不由得哆哆嗦嗦,面面相觑。
陛下要殺人的消息迅速的流傳出去,尤其要殺的還是慶安,讓人心裏面慫慫的,就怕有一場血腥的大戰開始。
雖說是夢話,但也帶來了一定的麻煩。小良子早上伺候她起床的時候,一臉的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什麽麻煩。
嘉月萬般無奈的解釋:“我只是做夢了而已。”
小良子心裏面慫,陛下已經恨到做夢都想着殺人的地步了麽?他賠笑着說:“慶安長公主讓陛下睡覺都記挂着,的确該死。”
嘉月覺得越描越黑,索性不在說,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臉,塗上一些花草制成的膏,平常時候她都是素面朝天的,也許是因為燕窩補品天天吃,即便是缺少化妝品也讓臉頰白嫩,肌膚嬌柔。
小良子給她梳理發髻,稱贊道:“陛下發髻漆黑,黑的有光亮。”
嘉月聽着這樣的形容,總覺得像是自己頭發出油了。
“你就甭恭維我了,知道你是有心哄我,但是不用,我沒事兒,就是頭疼奏折怎麽辦。”
連辰星一出宮就沒在回來,公孫雲旗還是閉門不出,她看着那一堆奏折頭疼,也不是不能批,只是太多,而且就像是學生做作業,職員完成工作那樣的不情願。
“公孫大人……”
“他那就不用想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的确是不想出門。”嘉月摸着下巴,心裏琢磨還有誰可以。
“其實奴才覺得丞相大人也行呀。”
小良子的這個提議讓人瞬間眼睛一亮,嘉月覺得可行,當即吩咐道:“去把東西都收拾起來,咱們去丞相府上。”
說幹就幹,幹淨利落,上了準備好的馬車一路狂奔丞相府。
她打扮的就如同尋常人家的小姑娘,擡手就去瞧丞相府的朱紅大門。
裏面的門仆打開門瞬間臉色一變,顯然陛下常來常往已經讓下人認識了這張臉,趕緊就将人放了進來。
丞相親自來接,看見小良子身上背着的包裹,有些無語的說:“那裏面不會是奏折吧。”
嘉月露出燦爛的笑容:“不愧是丞相大人,眼光真是厲害的讓朕欽佩。”
他捂住自己的腦袋,引着人進了大廳落座,萬般無奈的說:“只是讓陛下蓋章而已。”
“就是蓋章才無聊呢。”她随口說。
鐘峻茂卻是微微眯了眯眼睛,陛下這是在管自己要權利?
不得不說,人總是想的很多。
“奏折可以幫忙,要是決絕了陛下,指不定不下在夢裏大喊就成了要殺我。”
嘉月讪讪的笑了笑:“夢都是相反的。”
“但絕對展示出了自己的內心。”他爽快的接了一句。
“……”
嘉月無語,但好在鐘峻茂沒有繼續挪移,而是問起了緣由:“陛下突然心情這麽糟糕,是因為連辰星?”
她心裏一跳,正好想借着機會試探一下,故而也就順勢點頭:“不如丞相猜猜為什麽?”
“還用猜麽?自然是因為他逼的太緊。聽說他老師死了,家人流放,父親已死,老師當街被人殺了,連辰星只怕想殺人。”鐘峻茂說的不以為然,手中擺弄着茶杯。
嘉月留意着對方的神色:“那丞相猜猜他想殺誰?”
他頓時一笑:“除了我還能有誰,畢竟也算是我殺了他父親,那杯毒酒是我親手遞進去的。”
嘉月臉色頓時一變,用低頭喝茶遮蓋着。一直覺得是龐太師殺的人,但鐘峻茂親口承認,讓人不禁一個哆嗦。
“我看他不像是個會安分下去的人,估計還會找我麻煩。”鐘峻茂神色淡漠,沒當回事兒:“陛下放心,你的心肝我肯定不碰,靠着女人他倒是能好好活下去。”
她看着對方那樣子,忽然想起來鐘峻茂似乎對于連辰星一直都很不屑,不由得開口問:“他身懷血海深仇難免偏激一些,怎麽惹來你的讨厭?”
鐘峻茂怔了一下,忽然哈哈一笑:“也不是讨厭,只是瞧不起而已。”
唔,還不如讨厭呢。
“好好一個男人,若是想要報仇完全可以入朝為官,一點點鍛煉,他卻利用陛下對他的情誼,利用女人想走捷徑,這樣的人本身就讓人瞧不起。”
嘉月這才了然。
鐘峻茂雖然看不上連辰星,但一直都沒對人動手,老師的死多半也是龐太師派人做的。
正沉思着,外邊忽然有些聲音傳來,下人快步進來禀報:“給陛下,丞相請安,大長公主親自前來。”
嘉月立即盯住了他,不是說沒什麽暧昧關系麽?
他認輸似的擡起手:“請進來。”
大長公主還沒進來,就先聽見一連串的笑聲:“丞相,貿然打擾了,別生氣,因為接下來我還要接走你的貴客。”
嘉月下看下看,左看右看,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這個貴客所指的好像是自己。
那邊大長公主也走了進來,仍舊是錦衣華服,濃妝豔抹,在那露出燦爛的笑容:“給陛下請安。”
嘉月過去将人攙扶起來:“姑姑無需多禮。”
大長公主順勢起身,笑着道:“我帶來了一些禮物,不方面往宮裏拿,所以只得請陛下親自前往,求陛下勿怪。”
她自然不可能怪罪,還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如此就勞煩姑姑,只是我扔下丞相不大好意思,不如請丞相一起去?”
大長公主笑的一臉暧昧:“這怕是不方便吧。”
鐘峻茂已經做出恭送的架勢:“陛下慢走。”
嘉月心說沒遺棄,都不留一留,卻也大步踏了出去。
外有馬車走前,一路去了公主府。
這公主府占地面積極大,先帝就這一個同母妹妹,視若掌上明珠,據說這公主府的前身是前朝丞相的居住場所,府邸占地面積千頃,內有無數珍奇異草,據說春日開的時候,隔着好幾條街都聞得到這股子香氣襲人。
嘉月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遠遠見飛樓插空,四處花團錦圖,房屋巍峨,角獸伫立在上方眺望,等着主人歸家。
許久沒回來住,但仍舊養着大批宮女太監來打掃屋子。
一路順着青石板路走進去,兩邊樹木郁郁蔥蔥,直到深處方才清楚這禮物是什麽。
只見那杏花開的正美,風一吹動猶如雲海般美麗,一往而無盡頭,芳香四溢。
而樹下正有無數男子站立,各個身高八尺,身着同樣藍衣,發髻束起,有少年有青年,就連微微上了年歲的都有歲月留下來沉澱的味道。
大長公主嘻嘻一笑:“本宮知道,陛下宮裏的那群男人都是世家子弟,各個心高氣傲,根本滿足不了陛下雄偉的心,所以特意準備了這些禮物。”
那些“禮物”同時跪地,齊聲道:“參見陛下。”
小良子看得目瞪口呆,一個勁地看自己陛下,眼睛跟抽筋一樣。
嘉月心說不用暗示了,朕也很懵比。
大長公主牽着陛下的手在樹下的搖椅上坐下,搖椅旁有桌子,上面放着瓜果葡萄,立即便有個人湊了上來,伸出纖纖玉手剝開葡萄皮,舉着送到陛下跟前:“陛下嘗嘗吧。”
“還是朱丹懂事。”大長公主稱贊了一聲。
這藍玉生的極為妖異,雌雄莫辨,眉心一點紅朱砂,據說是天生的,美的驚心動魄,若是換上女裝說是女子亦是有人相信。
嘉月看着那張臉,總覺得自己隐藏的某種情節似乎被打開了,難道是百合?
朱丹舉着半天也沒見陛下吃,有人不由得嗤笑一聲,循聲看去,只見是個極為英氣的男子,手中還拿着寶劍,眉宇充滿了不屑,似乎看不起任何人,性情也透着惡劣。
“這叫做藍玉,本命叫藍宇,但是本宮覺得玉更好聽一些,也去去戾氣。”大長公主暗示這人是個烈性子,一頭極為不容易被馴服的烈馬。
嘉月在心底暗自苦笑,無論是什麽,自己都沒有任何的征服欲。難怪說丞相來不方便,難怪丞相那麽順從的放人,感情是在暗地裏笑話自己。
“陛下覺得誰入眼?”大長公主笑着問。
嘉月要撐住,她伸手挑起朱丹的下巴,用刻薄的目光打量一番:“雌雄莫辨,但是若論美麗,公孫雲旗更勝一籌。”
大長公主微微一笑。
朱丹柔順的接受有些過分的點評。
她于心不忍在說下去,掃藍玉一眼:“孤傲浮于表面,不如連辰星。朕得那兩人,尋常人在難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