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蘇醒

“公子,公子……”若若低聲的啜泣聲響起,眼淚順着兩頰而滑落,看上去十分可憐。

連辰星只覺得臉上似乎掉了幾滴淚珠,很是清涼。他動了動手指,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若若那張充滿了驚喜的臉。

“公子你醒了。”

連辰星動了動唇,确實說不出話來,他看着若若一身丫鬟的打扮卻身在宮裏,不由得有些驚訝。

吳浩然倒了杯水,遞了過來,說:“是我帶她進宮的,謊稱是我的丫鬟,會點針灸術,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他說了潤喉嚨,然後低聲說了句:“胡鬧,這要是被別人抓到了,可是大罪。”

“陛下沒那麽不近人情。”吳浩然覺得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

從前女皇喜歡連公子,見了若若要吃醋,可是如今她心思不在這,見了誰都很平常,就像上一次在酒樓裏那驚鴻一瞥。

連辰星沒再說什麽,剛剛醒過來的人還有些虛弱。

“你這次可是遭了大罪,不過陛下已經說了要徹查,只是這事兒交給了公孫雲旗,公孫雲旗好像要糊弄了事,把罪名冠在了朱丹的頭上,你知道他吧,大長公主弄進宮的男人。”吳浩然說起這些事兒來,還啧了啧舌:“我也是進宮以後聽底下的人議論,說是公孫雲旗為了滅口,屈打成招了朱丹身邊的太監,又要給朱丹喂毒酒,不過被小戲子和一個侍衛給阻攔,公孫雲旗氣得将三人都下了天牢。”

連辰星聽得眉頭一皺,縷了縷,自己中毒昏迷這段時間內所發生的事。

“公孫雲旗為何如此着急要殺朱丹?”

“不知道。”

連辰星覺得公孫雲旗如此着急肯定是有原因,不由得問了一句:“他這樣做,陛下沒意見嗎?”

吳浩然神色多了幾分凝重,耷拉着腦袋說:“陛下生病了,說是發高燒,如今昏睡不醒,已經是睡了一天一夜,小良子寸步不離的守着,眼下沒有惡化。”

連辰星臉色一變,沒想到自己昏迷的這些日子居然發生了這麽多變化。

“不能讓公孫雲旗殺了朱丹,如此着急的要殺人,想必是朱丹有什麽他的把柄弱點。”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忽然說道:“不好,快去天牢。”

連公子有一個猜測,而這猜測很接近。

本來公孫雲旗是想借着這次的機會,将朱丹除掉,可沒想到跳出兩個人橫加阻攔,那冬榮武功高強,倘若執意相護肯定會鬧出亂子。

所以這才将人都關到天牢裏,分開以後再行下手。

吳浩然聽得連辰星的話,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直接奔往天牢,他在天牢裏關,倒也知道在宮中何處。

天牢守衛阻攔道:“天牢禁地,不得擅闖。”

吳浩然直接拿出一方令牌,這是連辰星給他的,據說是女皇之前賜予,方便他行走。上面還有女皇的名字,月。

守衛不敢再阻攔,立即放人下去,吳浩然匆匆的走下去,一路上兩眼四處觀望,就聽西北角有掙紮的聲音。

他急急忙忙的趕過去,只見朱丹被人從後面勒住了脖子,不由得大喝一聲:“哪來的賊人放肆,來人——”

公孫雲旗信不過別人才親自動手,沒想到被吳浩然撞見,他慢條斯理的松開了手。

“朱丹想不開,要畏罪自盡,我也只是阻攔而已,禮部侍郎為何在此處?”

吳浩然對他怒目而視:“颠倒是非,公孫大人可真厲害。”說着就沖進牢房裏,朱丹已經暈厥過去,将人打橫抱起,後退了一步。

“這是害了連公子的兇手,不可以離開天牢,你要包庇兇手嗎?”公孫雲旗眉頭一皺,暗罵那些廢物,連看守都做不到嗎?

吳浩然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令牌,“這是陛下親賜的,而且連辰星也已經醒了,究竟是什麽還需再定奪。現在公孫大人最好不要阻攔,我是朝廷命官,和他們不一樣。”說完就直接大步踏出。

侍君侍衛說的再好聽終究是男寵,需要依附女皇,一代女皇不在就成為鑽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但是他不一樣,他是朝廷命官,就是死也會有人前來查證,生死都記錄在冊。

“和我作對你會有什麽好下場?”公孫雲旗冷笑一聲。

“你最好還是先思考一下,陛下醒了該如何交待。”這聲音從遠處傳回,帶着怒意。

嘉月也的确是快醒了。

在睡了兩天一夜後,整個人仍舊疲倦不堪,也因為這過度的沉睡而感到低迷。

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眼角,看了看守在自己床邊的小良子,不要再打了個哈欠。

小良子聽見這一聲響,立刻就爬了起來,睡眼尚且惺忪,卻是已經露出了驚喜的笑:“陛下醒了——”

嘉月覺得有些奇怪,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太适應如此大的光亮,往四周望一望,好像正是下午。

“我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去,也不至于讓你這麽驚喜。”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又倒回了床上。但卻沒什麽睡意,睜着那雙朦胧的眼睛:“小良子我怎麽看你快哭出來了?”

“奴才能不哭麽?您已經睡了兩天一夜,奴才這就叫趙太醫來把脈。趙太醫一直在外守着沒敢走,對了,連公子醒了,醒了以後說什麽都要在外面守着,等陛下醒了見陛下一面。”小良子一連氣兒的說了好多話。

嘉月的腦袋有些迷糊,屢了半天,漸漸清醒了一些,坐起身道:“都叫進來吧。”

于是乎一直等着的衆人都被叫進了寝殿內,趙太醫上前給陛下把脈,表示脈象平穩,高燒已經退下了,沒有大礙。

“趙太醫,你給連公子也把把脈,看看他怎麽樣。”嘉月在宮女的服侍下換上了一身衣裳,不過頭發披散着,正坐在榻上和衆人說話,眼瞧着連辰星的臉色不太好,所以吩咐了一句。

趙太醫上前把脈:“是因為有些着急而牽動的病症,沒有大礙。”

連公子站得筆直:“讓陛下擔憂了,在下無礙。”

那也不用病剛剛好轉就守着自己不走吧。

“朕不過就是發高燒而已,都急什麽?”

嘉月剛說完這句話,門外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瞧見吳浩然急匆匆的闖了進來,懷裏還抱着個人。

秋季天有些涼,門一推一開,再加上對方腳步頗快,帶來了一身涼意,叫人一個哆嗦。

“不好了,朱丹被勒得有些窒息,且看看還活沒活着?”吳浩然說完就将人放到了陛下床榻旁邊,

現如今知道為什麽着急了。

嘉月閉上眼睛,縷着自己的發絲,默默的順了一下發生的事。

連辰星病情好轉,活了。

朱丹脖子被勒,險些窒息喪命,趙太醫正在診脈。

朱丹險些死了,被吳浩然救了下來。

公孫雲旗沒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問了一下朱丹的情況,趙太醫表示聲帶可能會受損,但人還活的下去。

“活着就好,朕還想問問是怎麽回事,我不過就是病了兩天,怎麽感覺後宮裏翻天覆地呢?”

吳浩然按捺不住,大聲說道:“陛下,快管一管公孫雲旗吧。”

嘉月從醒到現在都沒見此人露面,心裏琢磨着,應該就是這人起了幺蛾子。

“我倒是想管他,但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良子小心翼翼的開口:“公孫大人徹查連公子中毒一事,審問了朱丹侍君身邊的太監,太監要咬定是嫉妒連公子受寵,自己又受到冷待,所以才下手。公孫大人會保全陛下和大長公主的顏面,決定以毒酒賜死,奴才覺得此事需要陛下醒了再管,公孫大人說怕陛下在累着……”他倒是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嘉月的頭越發的疼痛,捏着自己的太陽穴,想着那人那雙狐貍眼睛,不由得眉頭緊鎖。

“這還不算完,我聽說有個侍衛阻攔,還有陛下宮裏那小戲子也說太草率,全都被公孫雲旗扔到了天牢裏。”吳浩然捏緊了拳頭,又委委屈屈的補充了一句:“我去天牢裏的時候他正勒着朱丹的脖子,然後還威脅我。”

嘉月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身處在學校裏,老師在告自己兒子的狀。

一條一條砸下來,無論哪一條都叫人火大。

再看看躺在榻上的朱丹,那脖子上還勒出了紅印,現如今已經轉成青紫,看上去十分猙獰。向來與人和善,無喜無悲,就像個木偶一樣擺在那,存在感低到極致,可偏偏這樣還遭到了毒手。

看着那張蒼白的臉,嘉月覺得有些不忍,心中同樣泛起不悅。

公孫雲旗做什麽是不是該跟自己說一聲,這樣擅自下了決定也太過分了。

“先把那個侍衛還有杜若放出來,帶過來給朕瞧瞧什麽樣子。”嘉月壓着火氣說,倘若也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她是真的要炸。無論如何都算是自己的人,公孫雲旗動手前該打個招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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