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撩人反被撩

被公孫雲旗嚴刑拷打,逼供的那個太監已經活不成了,嘉月知道以後還是有些不高興,幹脆将公孫雲旗關起來禁足。

公孫雲旗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陛下,您不會忍心的,對嗎?”

“你說呢?”嘉月冷冷一笑。

她算了一下,距離過年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就叫人暗自反省。

一聲令下公孫雲旗就被關了起來,小良子示意人離開,也是露出了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公孫雲旗不斷的用眼睛放電,只可惜沒什麽用,只得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離開。

只是在走的時候,嘴邊還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鬧出這麽大的事兒,就只禁足了三個月,怕是其他人心裏不太舒服太平,可這就是陛下的偏向,他心裏美的很呢。

嘉月确實心塞得很,越來越發現這個人像是個滾刀肉,什麽都不怕,整日裏笑嘻嘻的,心裏比誰都有數,可偏偏就是什麽都不說。

不過借着機會将人禁足起來之後,身邊倒是消停了許多。嘉月卻不敢放松,身邊會刷幺蛾子的有的是,而且這陣子還是很忙的。

公孫雲旗那出這樣的事,需要自己來給擦屁股。那些受了傷的人,自然是得一個個的安撫。

這一次傷的最重的就是朱丹,當仁不讓,第一個去探望的就是此人。

明明經歷了很大的危險,可朱丹仍舊是一副無喜無悲的樣子,不曾說過誰壞話,也沒有奢求什麽的欲望,只是如同木偶一樣的坐在那,孤零零的叫人看了,未免覺得有些可憐。

清泉宮裏住着兩個人,因為杜若是先到的,所以朱丹住在偏殿當中,光線稍差,陰影中的人沒有冷漠疏離,倒像是什麽物件擺放在了角落裏。

太監們行了一禮,嘉月揮了揮手示意人退下,走到他的床邊坐下。

朱丹自是聽見了聲,摸索着想要爬起來行禮,被嘉月給制止住了,嘉月說:“你身子沒好,無需多禮。”

“也不是什麽大礙。”朱丹說起話來嗓子還是有些沙啞,低垂眼簾,沒有說話的欲望,但嘴角還帶着一抹笑容,像是面具一樣。

嘉月就知道,朱丹不會問自己有沒有處置公孫雲旗,也不會逼迫什麽,他對這些事根本就不關心。

任何人都有些在意的東西,無論是公孫雲旗連辰星,或者是吳浩然,唯有眼前的朱丹孤零零的,眼中什麽都沒有。

“你想出宮嗎?”嘉月問完這句話想起杜若的反應,又補充了一句:“不只是你一個人,我也想放其他人出宮。”

朱丹靜靜地想了想:“我出宮會死。”

嘉月忽然想起來公孫雲旗如此着急的殺死朱丹,頓時就頭疼了起來:“老實講,我不想害了你。”

“陛下仁善。”朱丹無意識的摸了摸脖子處的傷痕,經過了兩天的醞釀,已經是又青又紫,十分滲人。

“也許陛下會覺得我是在污蔑公孫雲旗,但還是想和陛下說。他……野心很大。”

嘉月摸不透公孫雲旗,但明白一個男人天生自帶野心,是征服者,狩獵者,野心很大并不意外。但她有一點想知道,試探性的問:“你知道他?”

“并非皇族血脈?”朱丹從善如流的接了下去。

很顯然知道。

公孫雲旗說殺害朱丹的理由就是對方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可嘉月覺得這是一句假話,但不可否認,朱丹的确知道。

“他真的跟陛下講了一些過去的事。”朱丹的嗓子有些沙啞,又咳嗽了兩聲,似乎不太舒服,嘉月遞給了他一杯水,他潤了潤喉嚨,聲音微微有些弱:“那是否說過我們兩人從被人擄去?”

“在龐太師府?”

“嗯。”朱丹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後背上的傷的由來想必他也說過。當時雖然是我們兩個被擄去,但卻是分開的,他行動似乎還算自由,偷偷找過我,然後跟我說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也就是說,後背被不斷挑開傷口,這種疼痛難忍的折磨只有他一人在承受。

嘉月動了動唇,這和公孫雲旗說的不一樣。她稍稍辯解了一下:“可是我看見他背後也有傷。”

“應該都是新傷,他叫人弄的。陛下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有人反反複複的挑開傷口?因為自我們幼年起就有人将一副圖畫在我們身上,但為了防止別人看出來,畫得錯綜複雜,需要不斷的查詢脈絡。那個人當時中了毒,大腦也非常混亂,有些地方甚至畫錯了,也需要人為的修補。龐太師如此急着将這圖調整出來,陛下可曾想過是什麽東西?”

“地圖,藏寶的地圖。”嘉月腦海當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此。

朱丹點了點頭:“我被控制在丞相府的時候,似乎也聽人這麽說過。還有一點,我聽見有人管公孫雲旗叫做少爺。”

這句話如同當頭一棒敲在了腦袋上。

龐太師府裏的人管公孫雲旗叫少爺?

如此荒唐的話,聽着叫人怪茫然的。

“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陛下不相信也好。”朱丹笑了笑,揉了揉眼睛,那宛若寶石般的眼睛,雖然毫無光彩,但色澤美,微微發褐色。

嘉月扶着他躺下,然後輕聲說:“我在你這坐一會兒。”坐下來好好冷靜思考一下。

聽到如此的話,第一時間就是要判斷真假。而就算是假話,為了取信于人,勢必也會或多或少添加點兒真的進去。

嘉月想要從這些話當中看看有多少是真的,可是越想腦袋越疼,想起公孫雲旗腦袋更加的疼。

這世上有些人生來就是克星,也許自己的克星就是他,倘若能夠擺脫這克星的話,也許自己的生活能順利許多。

躺下的朱丹已經漸漸睡去,那蒼白的臉上毫無光澤,身上蓋着被子,也沒有任何的起伏,仿佛用被子一折,人就直接沒了。

嘉月默默的想,朱丹在這局裏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

是不是一個連眼睛失明,宛若傀儡一樣的人也都逃不過呢?

在确定人睡着以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走出去的時候外邊正好一陣風刮了過來,冰冰涼涼。

不知何時院子裏面的樹葉已經掉光,只剩下那光禿禿的樹枝,空氣中散發的涼意輕輕呼吸,又緩緩吐出,透着白白的霧氣。

小良子手裏面拿着披風給人圍上,仔仔細細的系着:“陛下要保重身體呀。”

“我倒是一直沒什麽,就是身邊的人遭殃。”嘉月揉了揉臉頰,像是很苦惱一樣:“帝王生來就是孤家寡人,往朕身邊湊應該沒什麽好結果。”

“可奴才天生就是在陛下身邊的呀。”小良子笑了笑,旁人也許不能再,但他必然在。

嘉月一想到會有人一直陪着自己,還挺高興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等到我年紀大了,你年紀也大了,兩個老頭老太太在宮裏走着,腿腳不方便,應該會走的很慢,但也會走的很穩。”

小良子覺得那樣還挺好的,臉頰透着一點紅。

嘉月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也不能這麽做,其實你年紀已經不小了,該娶妻生子了,你在宮裏當太監,宮裏還有一些宮女,不如你相中了哪個和朕說一說?”

小良子臉色瞬間一白,搖了搖頭,手往前一指。

順着視線看過去,只瞧見正殿門口站着一個人,正是杜若,杜若沒有走出來,只是手扶着門,露出半張臉瞧着。

嘉月心裏默默的想,既然都來了清泉宮一趟,不去杜若那坐一坐也說不過去,況且這人這一次也是受到了一些驚吓,總不能厚此薄彼。

她走了過去,笑彎了眼睛:“你在跟朕玩捉迷藏嗎?”

杜若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露出臉來:“也不知道陛下想不想來,怕出來以後陛下為了我的面子過來,又怕陛下來了我接待不及時,沒想到還是被陛下抓着了。”

嘉月看他的樣子還有幾分可愛,抓人的手走進屋去:“我在朱丹那連口茶都沒喝着,你給我泡點茶吧,正好渴了。”

杜若乖巧的去泡茶,小良子将自己随身攜帶的銀針拿了出來,陛下入口的東西都要提前先查一查,這是謹慎。

一般的毒藥下在茶水裏面會讓茶水變味,飯菜也是一樣,所以就有人研制出了無色無味的毒藥,既然嘴嘗不出來,那就只能用銀針了。

杜若端上來的茶,先過了小良子的手,這才到了陛下的手中。

陛下嘗了嘗茶,稱贊道:“你泡的茶一向好喝,很是清爽。”

“是從前在梨園裏唱戲,跟後廚的廚師學的,戲子的嗓子最重要,茶水必然要泡的舒服潤喉,溫度也要正好。”

“你這麽愛惜嗓子,想必連辣椒都沒吃過。”作為無辣不歡的嘉月,有些可憐他,見他表示從未吃過辣椒,趕緊就說:“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麽愛惜嗓子,因為以後你都不用唱戲來生活。”

“陛下喜歡呀。”

“我喜歡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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