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行家,火眼金睛相當犀利,一眼就能識別這半套首飾的價值。
那一顆顆飽滿的無暇珍珠在燈光下散發着迷人的光芒,孔雀綠的顏色充滿了夢幻和神秘,鑽石的冷貴耀眼與珍珠的絕世優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精美的造型設計嘆為觀止,讓人不得不贊嘆匠人的巧妙心思與這套首飾主人的手筆。
能将這樣價值不菲的首飾拿出來拍賣,也太舍得了,這心該有多大呀?不少女人已經在暗暗掐自己老公的胳膊,耳語,紛紛表現出對首飾的喜愛和占有欲。
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是,身為寶瑞集團總裁的未婚夫,他卻沒有絲毫歡喜和榮耀的表情,反而是一副陰沉的臉,布滿了烏雲。
果然,先前沈兆發來了短信說從別墅的監控看到鄭皓月進過容析元在樓上的卧室。現在,首飾卻出現在拍賣上,不用問,一定是鄭皓月幹的好事!
容析元當然認得出來這首飾就是尤歌留下的,當年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他有這樣的表情,也算正常,但旁邊那許炎怎麽回事?冷冷的笑着,一改先前的吊兒郎當,顯得有點不悅。
難道許炎也認得這首飾?
三百萬,有人已經出價三百萬了,卻還是沒有阻止其他人想要得到這套首飾的念頭,不斷還有新高的價格湧現。
盧老先生很是高興,看到大家如此踴躍積極,這也是對慈善事業的大力支持,他在盤算着今晚的善款金額,可能要創個喜人的數字了。
有人出價四百萬,終于現場稍微安靜了一點,競價的人們都在猶豫着要不要再加。可身邊老婆的意願那麽強烈,不買回去能行麽?但是也要根據自家的財力而行啊。
後排響起了一個渾厚磁性的男聲,喊出了五百萬的高價!
“五百萬?”
“太猛了吧,這首飾能值那麽多嗎?”
“太高了,哎……”
“……”
大家紛紛回頭,看到了叫價的人是容析元,不由得全都倒抽一口涼氣……得了,遇到大財主在争,他們還有什麽戲?不如識趣地就此打住。
Advertisement
果然,先前叫價的人都閉嘴了,不管老婆怎麽掐胳膊掐腿,都沒有再競價……誰傻得跟容析元過不去啊?
但是,就有那麽個人不怕死的,就在容析元旁邊……
“我出五百五十萬!”許炎高舉着手,生怕臺上看不到他似的。
這一刻,全場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倆男人身上,像看怪物一樣。
許炎斜睨着容析元,桃花眼裏閃爍着一抹挑釁,像是在說:“本少爺也有錢,咋的?”
容析元心底掠過一縷詫異,這一次,他能确定了,這個叫許炎的,果真對他有敵意。
容析元面不改色,舉高手,不溫不火地說:“六百萬。”
“……”
全場嘩然,想不到慈善拍賣都能這麽白熱化?六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啊,這拍賣的錢是拿去做慈善的,他們自問都沒這麽大方,可容析元和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是怎麽回事?真的拿錢不當錢啊?
“六百五十萬。”許炎毫不猶豫地開價。
“七百萬。”容析元眼都不眨一下,志在必得的架勢。
就在許炎想要再次開價時,他的手機響了,當他看到短信之後,神色有點複雜,但還是咬咬牙,停止的競價。
最後,首飾被容析元拍到了。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盧老先生再一次地感謝容析元為慈善事業所投注的善款,臺下的人也都贊嘆,什麽叫財大氣粗,總算見識到一回了。
可首飾的拍賣者鄭皓月,表面的笑容背後卻掩飾着內心的巨浪。她故意拿走容析元卧室裏的首飾,就是要試探他的反應,想不到他居然用七百萬買回去,而首飾單論經濟價值,是值不了七百萬的,頂多也就三百萬。
這說明什麽?鄭皓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容析元,他這幾年隐藏得很好,但實際上他從沒忘記過尤歌!
鄭皓月站在臺子邊上,遠遠望着容析元,她心中打翻的醋瓶在洶湧。
這些都還不是最重頭的戲,當衆人以為高.潮過去時,最後一件拍賣品的出現,才是讓全體人都驚爆了眼球!
一根項鏈——大溪地黑珍珠配以鑽石白金的項鏈。眼尖的人都能看出異常,這項鏈應該是與先前容析元拍走的半套首飾同出一轍!
殘缺的半套首飾,有了這根項鏈才算是完整的。那麽,擁有這項鏈的主人是誰?為什麽首飾會變得不完整?為什麽分別被拿出來拍賣?捐贈人和容析元鄭皓月之間有什麽聯系嗎?
這太有趣了,迅速勾起了人們的好奇心,一陣竊竊私語,掀起了酒會的又一輪高.潮。
盧老先生也顯得很重視這最後一件拍賣品,親自主持拍賣,走到臺上向大家講解項鏈的來源。
“捐贈人……”盧老先生清了清喉嚨,提高了嗓音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捐贈人——尤歌!”
尤歌?真的是尤歌?沒有錯,盧老先生說的名字就是尤歌!
臺下有人反應過來,說尤歌難道就是寶瑞集團前任董事長?那個失蹤了幾年被人們以為早就死了的……尤歌?
天啊,如果是,那就太驚悚了,今晚絕對是爆炸性的碰撞!
容析元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死死盯着臺上那根項鏈……是的,就是它,是尤歌當年失蹤時帶走的項鏈!
尤歌沒死?她居然回來了?
容析元的心髒在收縮,呼吸在瞬間停止,腦子裏炸開了一聲壓抑的轟鳴……【6千字】
☆、想要拿回公司?嫁給我(求月票)
随着盧老先生略顯激動的聲音,臺側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纖細飄然,清麗出塵。在全場人的矚目中,她一步一步走上臺,淡定大氣的範兒,讓不少人都禁不住暗暗贊嘆,好一個俏佳人!
她身穿一襲白色長裙,簡約而又素雅,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珠寶首飾的襯托,但誰也不能否認她是如此耀眼,就像是一顆無暇的珍珠在綻放着令人驚嘆的光芒!
她小巧的瓜子臉,五官精致,凝乳似的肌膚細膩白希,閃動着迷人的光澤,尤其是那雙如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充滿了靈韻,勾魂攝魄,如同一泓溪水般清澈明亮。一雙紅唇柔潤亮澤,散發着無聲的誘.惑,可她骨子裏卻有着一股恬淡的純美,美得俏麗鮮活,青春靓麗,嬌魅惑人。如絲如瀑的長發帶給人無限遐想,若是能繞在指尖,那該是怎樣的溫柔迤逦?
她的穿着打扮很簡單,沒有名牌,沒有珠寶,沒有香水味,一切都是渾然天成的自然美。她嘴角淺淺的笑容透着鎮定與自信,并沒有因為自己的簡單而感到不适于尴尬,相反,她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清風拂過,無論是視覺還是呼吸,都會因她的出現而被刷新!
面對這麽多社會名流,她沒有慌亂,晶亮的雙眸閃耀着炫目的光,清脆甜美的聲音說:“大家可能會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沒錯,你們沒有看錯聽錯,我是尤歌。四年前我離開了這座城市,現在,我回來了。”
簡短的開場白,讓所有人看到了這個年輕姑娘的與衆不同,她身上的閃光點來自于她的自信和從容。盡管她實際上已經是個普通人而不再是財團董事長,可她沒有半點自卑的表現,當她說出自己的名字時,甚至有種傲然的意味。
臺下的人表情紛呈,精彩極了。知道尤歌身份的人,無不震驚萬分。不知道她的人也在開始悄悄詢問她的來歷。
一陣靜默之後,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是許炎帶頭鼓掌的,他拍得很用力,他眼神裏的激動滿懷着贊許。
看到大家的反應,尤歌的笑意更深了,清目流轉,纖纖玉指一點……
“這項鏈,是我戴在身邊幾年的東西,原本是打算捐別的出來,不過剛才我又改變了主意,還是覺得捐這條項鏈才最适合。”尤歌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但她所說的改變主意,是為了什麽?臺下的人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鄭皓月和容析元。
這三個人之間的糾葛恐怕沒那麽簡單吧?
容析元沒說話,一直都盯着尤歌的臉,好像時間空間都停頓了,他眼中只有她。眼睛一眨不眨,好像生怕眨眼就會驚醒。
但這不是夢……當尤歌那熟悉的聲音傳來,容析元才能一遍一遍告知自己,這是真的,她還活着!
他沒有立刻沖上去,他只是站在原地,摒住了呼吸,攥緊了拳頭,極力控制着內心的急湧。
而鄭皓月站在臺子邊上,她能近距離地看到尤歌。此刻,鄭皓月深深地被震撼了……尤歌活着回來了,不僅是活得好好的,她的變化也不小,她哪裏像是只有10歲智商的人?這四年她身上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突然之間她好像變成了一個不認識的人?
這樣的尤歌,讓鄭皓月有了強烈的不适,因為她發現,尤歌的出場吸引了全體的目光,包括容析元!
鄭皓月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如果不是在場人多,她早就沖上去了!
盧老先生好似什麽都沒看出來,繼續進行拍賣。當他高喊着競價開始時,全場竟沒有一個人出聲。
許炎的表情很有趣,就跟憋尿似的難受。他這心啊,幾次都忍不住想競價,可又想起尤歌先前在手機短信上說了,讓他什麽都不要做。
許炎可不是草包公子哥,他比狐貍還精呢,略一思索就懂了尤歌的用意,所以,他只能忍着。
這條項鏈當然是很受女人喜歡的,可她們也感受到了氣氛的怪異,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所以沒有像剛才那樣激奮地去争取了。
男人們更是沒動靜,心裏都在琢磨着尤歌将項鏈捐出來的目的是什麽?擺明了是跟先前那套首飾一體的,這當中一定有複雜的故事吧……
現場暫時冷場了,盧老先生卻不慌不忙,慈愛地望着尤歌:“丫頭,這項鏈做工堪稱完美,造型設計更是獨具匠心,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的設計呢?”
盧老先生這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沒人知道老人意欲為何。
尤歌聞言,俏皮地笑笑:“首飾的設計者,其實就在現場……就是寶瑞的現任董事長,容析元先生。”
她巧笑倩兮,雲淡風輕地說着,仿佛說的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人。她怎麽可以做到這點的?從前的尤歌,怎麽會如此鎮定如同什麽都沒發生過?
容析元微微眯起的眸子裏迸出兩道寒芒……她拿項鏈出來,是為了向他示威嗎?他送的東西,她現在不要了,這跟打臉有什麽區別?
容析元直覺尤歌此刻的智商一定不是當初那個10歲的孩童,如果沒猜錯,她的腦傷一定已經治好!
想到這裏,容析元的心髒就在猛抽,是該驚喜還是懊惱?
臺下又是一陣喧嘩,驚嘆。人們想不到這首飾的設計者竟會是容析元。真正的大行家還藏得那麽深,這套首飾應該也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
可依舊是沒人競價,大家都在觀望,不知該用什麽态度來對待這首飾。
遠遠的,容析元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尤歌,緩緩舉起了手,唇邊溢出冷冷的幾個字:“我出……一千萬。”
“……”
有錢就是任xing的!容析元的出價,直接封死了其他人的後路,強勢無匹。
都這份兒上了,誰還會傻乎乎競價?這項鏈,只有在容析元本人眼中才值這個價。
再次陷入寂靜,緊接着,是啪啪啪的掌聲,尤歌帶頭鼓掌。
“謝謝容先生。”她客氣的口吻,帶着明顯的生疏和距離感。
沒人再競價,項鏈直接到了容析元手中。這套由他親自設計的項鏈,送給尤歌的生日禮物,今天物歸原主,他花了一千七百萬買回來的。雖然是顯示了他的財力,可仔細想想也有點諷刺……
掌聲不絕,容析元卻是充耳不聞。他心底複雜的情緒在翻滾着,難以平息。
看來上次在泰華酒店見到的戴口罩的女人就是尤歌,他竟然與她擦身而過。她是故意的吧?故意要在今天的場合用這樣的方式露臉,賣出項鏈,等于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短暫的驚喜,被憤怒所代替,容析元沉澱了四年的內心世界又被擾亂了。
拍賣的環節圓滿結束,高出預期的善款,讓盧老先生笑得合不攏嘴,大贊容析元出手闊卓,他可以用這筆錢幫助到更多的社會弱勢群體,他好像真不知道容析元與尤歌的糾葛,只是在安排酒席的座位時,卻故意将這些人安排在了一桌。
鄭皓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在容析元身邊,她旁邊就是許炎和尤歌。
無論如何,表面功夫必須做到。鄭皓月親昵地挽着尤歌的胳膊,兩眼紅紅的顯得很激動,哽咽着說:“尤歌,這些年你都去哪裏了?我們……我們還以為你遭遇了不測,當年,懸賞一千萬都沒能得到你的消息,你可知道我們多擔心啊……”
不管是真是假,鄭皓月硬是擠出了幾滴清淚,外人看來,這真是一個很溫暖的親人呢。
尤歌笑而不語,靜靜聽着鄭皓月的叨念,心裏在冷笑,表面上也是一片冷靜。這是她的小姨,當年她被人綁架的事,小姨真的不知情麽?現在還能裝出一副很傷心很關心的樣子,尤歌真佩服這個女人的虛僞,不嫌惡心啊?
尤歌靈動的大眼眨動,純美無害的笑容挂在臉上:“小姨,不用傷心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真要感謝當年綁架我的人,如果不是那個人,我可能到現在都還是一個懵懂的孩童。命運真是奇妙……”
一霎間,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天真單純如孩子般的尤歌,可是,仔細看她的眼神,卻是沒有了當年的依賴和盲目信任。她清澈的目光告訴鄭皓月,她,不再是那個被人牽着鼻子走的笨蛋了。
“你能活着回來就好……一會兒慢慢跟小姨說說你這幾年是怎麽過的。”
“好啊……小姨,我記得你四年前就訂婚了,那麽,我該叫他姨夫了?”尤歌亮亮的瞳眸閃動着異彩,視線落在容析元身上,兩人之間的位子只隔着一個鄭皓月。
同桌的人聽了,有幾個紛紛低下頭憋着笑……誰都知道這件事是容家和寶瑞集團的症結,訂婚四年都還沒結婚,叫“姨夫”似乎是有點過早,可也不是不可以的。
鄭皓月的臉色一僵,尤歌看起來毫無異常,可為什麽她就是有種怪異的錯覺,好像尤歌句句話暗藏諷刺?
“呵呵……你想怎麽叫都行。”鄭皓月用她慣有的招牌微笑緩解了尴尬。
但是,容析元呢?
姨夫?尤歌居然敢這麽叫他?
容析元放在桌子下邊的雙手緊了又緊,刀子般的目光戳在尤歌身上,深眸裏蘊藏着的暗潮,帶着一絲只有尤歌才懂的警告。
可是下一秒,只聽一聲甜甜的“姨夫”,出自尤歌的口中,叫得可親熱了。
容析元瞬間有種暴走的沖動!她還真敢!
這一聲姨夫,對容析元來說格外刺耳,同時也讓他心底壓抑的怒火越來越濃。他忽然覺得,以前被她叫“大叔”,未嘗不是件值得懷念的事,還想再聽到她軟糯稚嫩地叫“大叔”,只怕是再也不會了吧?
但這次刺激怎麽夠?尤歌舉起酒杯,沖着鄭皓月和容析元說:“小姨,姨夫,希望早日能喝到你們的喜酒,我敬你們!”
好一個口齒伶俐的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一刻,容析元能百分百肯定尤歌的企圖,她就是非要死氣他才甘心?
不少人都看着這邊,同桌的幾個人更是讪笑着等看好戲。
鄭皓月舉起杯,一邊還朝容析元遞眼色。
容析元的一只手拿着酒杯,可好像捏得太緊,恨不得捏爆似的。
一言不發,冰錐一般的眼神狠狠剜了尤歌一眼,他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緊接着鄭皓月也喝了,尤歌一口就幹掉杯中的酒,面不改色,眼都沒眨一下。
“哈哈,該我了!”許炎爽朗地笑着,将幾個酒杯斟滿,一手摟着尤歌的肩膀,一手舉着杯子。
“你們結婚也別忘了請我,到時候我跟我幹爹一起去,今天就先提前預祝你們白頭到老!”
“……”
許炎就是湊熱鬧的,他跟尤歌心意相通,知道尤歌的想法,所以,他再繼續刺激刺激鄭皓月和容析元,反正,好戲才剛剛開始,怎麽能沒了他的參與?
鄭皓月和容析元又都各自喝了一杯,可這氣氛還是說不出的怪異。容析元冷冷的眼眸落在許炎那只手上……這只手摟着尤歌,而尤歌一點都沒有拒絕的意思,這代表什麽?難道尤歌和許炎已經在交往嗎?
想到這裏,容析元莫名地感到胸口一痛,從未有過的酸澀蔓延開來……可憐一個大男人,生平第一次嘗到了什麽是“陳醋”的味道。
“呵呵,差點忘了名片……”許炎說着就從手裏摸出兩張精美的香槟色小卡片,遞到容析元和鄭皓月面前。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如果你們腦子出問題了可以來找我。”許炎的桃花眼裏露出幾分調笑。
這話可說得……誰願意腦子出問題啊!
但是,容析元卻注意到了,名片上果然寫着許炎是本市一所醫院的腦科大夫。
腦科?
容析元瞬間就聯想到了尤歌曾經腦部受傷,記得廖院長曾說過,尤歌由于小時候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所以即使是以後,她康複的可能都很小很小。但從今天她的表現來看,她的智力應該不是四年前的狀态了。
難道說,跟眼前這個許炎有關?如果是的話,豈不是更表示了尤歌與許炎之間深厚的聯系?
容析元絕不想承認此刻在心底翻卷着的情緒是什麽。從第一眼看到尤歌出現的時候,他就無法平靜了,現在,許炎與尤歌那麽親密,他更是覺得刺眼。
這感覺很像是自己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了,才會湧現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搶回來!
蟄伏在容析元靈魂深處的某些東西,終于是清晰了,令他避無可避。
許炎湊近尤歌耳邊說了兩句話,然後他起身離開,說是很快就回來。他是去盧老先生那邊了。
巧得很,鄭皓月接到了一個緊急的電話,神色匆忙地走開了,到了角落裏還不放心地往容析元那邊張望。
尤歌和容析元之間沒有障礙物了,忽然感覺彼此如此地近,但又好像相隔萬裏那麽遠。
四目相對,容析元看着尤歌竟可以表現得這麽鎮定,他感到很不舒服。就算她嚷她罵也好,總好過現在的視若無睹,這樣冷靜的尤歌,容析元不喜歡。
“你康複了?”
“嗯,托你們的福,我大難不死,并且痊愈了。”
“是許炎?”
“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治好了我。”
尤歌說這話時,眼睛都在發亮,這炫目的神采,讓容析元心底那口火山終于是抑制不住地噴發了!
“所以你就跟他在一起了?”容析元說着,竟坐到了尤歌身邊,鋒利的眼神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尤歌的身子微微一顫,但還是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怎麽這跟姨夫有關系嗎?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了。”
尤歌的回答很巧妙,讓人無從判斷究竟她是不是真的跟許炎在交往。
可越是這麽含糊的回答,越是讓容析元內心抓狂。她的第一次就是獻身于他的,他曾擁有她全部的純淨,現在,他想到她可能在許炎身下承.歡,他這心就跟被碾過似的難受。
容析元深眸一暗,腦海裏冒出一個驚人的念頭,頃刻間占據了他的理智!
“你回來,只怕不是想安分守己那麽簡單?你想做什麽?”
尤歌見他問得如此直接,她也不打算隐瞞,幹脆點頭笑着說:“姨夫,你那麽聰明,應該想到我回來的目的……父母留給我的東西,我若是不拿回來,豈不是不孝麽?”
左一聲姨夫右一聲姨夫,容析元僅剩的冷靜都燃光了!
“好,我成全你!”容析元長臂一伸,在她驚駭的目光中,将她抱在懷裏,緊緊的,由不得她絲毫的掙紮!
尤歌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冷靜了,終于變了臉色。而周圍響起壓抑的驚呼聲,也都在提醒着她此刻容析元的舉動時多麽的驚世駭俗!
尤歌盡量調整着呼吸,兩只小手死死抵在他胸前,仰頭望着這個霸道而又狠厲的男人:“你要幹什麽?你是我姨夫,你不可以……”
“你再敢叫一聲姨夫,信不信我當衆吻你?”容析元咬牙切齒的樣子真有幾分吓人,那雙眼睛都在噴火!
“……”尤歌終究還是沒敢叫出來,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開玩笑的,他真的做得出來那種事。
“容……容析元,這麽多人看着,你自重。”
“自重?這玩意兒能當飯吃麽?這桌只有我和你了,他們走得很是時候。”
聽他這麽一說,尤歌才發覺,果然,這桌的人都走完了。
他的雙臂在收緊,她和他貼得太近了,彼此呼吸相聞,連心跳都好像連在了一起。再次抱着她香軟的身子,他感到自己空洞的心瞬間填滿了……原來,四年了,他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只不過,在剛才那一秒他才清晰地知道。
“你……你放開我,很多人在看!”尤歌真急了,她沒想到容析元這麽大膽,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未來的姨夫,他怎麽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抱她!
可容析元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他想做什麽,唯心而已,才不管外人怎麽看呢。
他放大的俊臉越來越近,快親到她的唇了!
“想拿回公司,很簡單。嫁給我。”他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柔嫩的面頰,他很滿意看到她震驚地瞪着眼睛,他樂意看到她表現出激動的情緒。這才是尤歌本該有的反應,容析元讨厭看到她冷靜的樣子,他成功地用一句話刺激到了她,而這話,是他臨時冒起的念頭,就在他第一眼見到她出現在臺上,他內心的占有欲就瘋狂不止!
☆、化身餓狼(6千字)
尤歌短暫的慌亂之後,立刻恢複了平靜,寶石般晶亮的眼睛裏閃動着迷人的光澤,勇敢地迎上他的視線,粉頰上的笑意優雅而冷靜:“好我,我答應你。不過……結婚可以,但我不負責履行妻子的義務,如果你需要女人解決那方面的問題,你別指望我。”
她的理智,狠狠地戳中了容析元的心窩子!
容析元深眸一沉,收緊了雙臂,幾乎與她唇貼唇了,狠厲地說:“你竟然答應?為了拿回公司,你也學會了不擇手段嗎?選擇走這條捷徑,你可知道将會是什麽後果?”
他略帶嘶啞的聲音有着不易察覺的顫抖,不知是該喜還是憂。
尤歌卻絲毫不為所動,輕笑着說:“有何不可?既然有可以利用的資源,我為什麽不可以利用?光明正大地跟你結婚,然後拿回公司,不犯法不害人,這麽好的方法,我還要感謝你。”
容析元說不出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複雜之極,但他卻不想收回自己說的話。他是真的想看看,蛻變後的尤歌,究竟還有什麽令人驚嘆的地方?
男人都有種征服欲,越是難掌控的女人他越有興趣,越想去挑戰。尤歌,就是容析元枯燥生活裏出現的調節劑,讓他平靜的生活起了波瀾,一發不可收拾。他甚至有一點期待今後的日子了,那一定不會無聊。
不少人看向這邊,紛紛竊竊私語,好奇又八卦,很想知道到底容析元和尤歌之間怎麽回事?似乎不像是那麽簡單啊。
尤歌此刻被他緊緊抱着,這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氣息不停在擊打着她的內心。天知道她的平靜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的,她的心跳早就失去了正常的頻率,大腦嗡嗡作響,瞪着眼前的俊臉,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可一旦開局就沒有回頭箭了!
“尤歌!”許炎焦急的聲音傳來,不客氣地将容析元手臂扯開,護在尤歌身前,虎視眈眈地望着容析元。
“喂,你喝醉了嗎?你是尤歌的未來姨夫,要女人,你該去找你未婚妻!”許炎臉上的邪氣變成了怒氣,忍着想揍人的沖動。
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升級,兩個男人終究是以這樣直接的方式又對上了。互不示弱,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瞪着,就跟兩頭倔牛似的。
尤歌卻暗暗舒了口氣,離開了容析元的懷抱,她才能正常的呼吸了,先前都是在強撐着沒有露出異常的情緒,可實際上早就快撐不住了。
容析元似笑非笑地睥睨着許炎,濃眉輕挑着,帶着一絲倨傲:“忘了告訴你,就在剛才,尤歌已經答應嫁給我了。”
這話,容析元說得很輕很低,不想引起現場的sao動,否則如果破壞了盧老先生的壽宴氣氛,那就不太好,所以他只用了足夠許炎聽到的聲音。
許炎驚詫,下意識地攥緊了尤歌的胳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竟然……”
“許炎……”尤歌忽然感到很抱歉,許炎是她的好朋友,這次回來,許炎承諾了要盡全力幫助她奪回公司,可是,所有的計劃都在剛才發生了改變,她不知道自己怎麽腦子一熱會答應嫁給容析元。
“你聽我說,我雖然答應嫁給他,可我沒說時間啊,況且,我的條件是不履行妻子的義務。”
聞言,許炎愣住,随即哈哈大笑……
“沒說時間……不錯不錯……哈哈哈……”許炎得意地看着容析元,像在看一個笑話。
容析元沉靜的墨眸倏地迸出寒芒,眼底一絲愕然掠過,但很快就恢複常态。
“你現在确實比以前聰明多了,只不過我需要提醒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主動提出婚期,不會久的,我保證。”他眼中的淩厲和決心,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冷。
尤歌心頭一顫……他要怎麽樣?
“你什麽意思?你在威脅我?不覺得很可笑嗎?你的未婚妻,我的小姨還在這裏呢,你就這麽快地表現出你要娶我的決心,容析元,你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我做事難道還需要理由?我不需要向誰交代,更不介意所謂的外界傳言。”容析元嘴角的冷笑,噙着無情與鎮定,他說的是真的,不是玩笑。
尤歌臉色微微一變,有種面對無賴的感覺。怎麽這男人原來如此難纏,這可怎麽辦?
“切……少唬人了,尤歌絕不會主動提出婚期!”許炎不服氣地扁嘴,拉着尤歌的手,起身往前邊走,去了盧老先生那一桌。
容析元沒有挽留,靜靜看着兩人的背影,他的大手在不斷收緊,收緊……毫無疑問,尤歌的回歸,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讓容析元都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他也發現現在的尤歌不再是曾經那個腦子簡單的孩童,她勾起了他的興趣。
曾經的尤歌,在容析元心裏一直有着特殊的地位,那始終因為她10歲的智力,他總是會将她當成孩子,而現在,她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她是一個女人,是一個能讓男人動心的優質女人!
唯有對女人,一個成熟的男人才可能真正的觸動異樣的情感,才會嫉妒她身邊有美男,才會産生占有欲。這些,尤歌才一出場就做到了。而這只不過是她的魅力之一,她還有許多閃光點等待着他去發掘。
鄭皓月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錯過了精彩的一幕,但她似乎臉色不太好,一坐下來就連續喝了兩杯酒……白的。
鄭皓月蒼白的臉頰變得潮紅,酒精的作用讓她內心的堡壘又松動了一點,一些清醒時不會說的話,此刻冒了出來。
“析元,你為什麽要這麽傷我的心?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告訴我啊……”鄭皓月泫然欲泣的眼睛裏含着隐隐淚光,心情更是不平。她看到了容析元抱着尤歌的那一刻,她當時竟不敢過來,只有裝作看不見,才能維護自己的尊嚴。
容析元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了,側頭看着她,不由得皺起了眉:“你酒量不行就少喝點,如果已經醉了,就回去。”
“不……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你是屬于我的!”鄭皓月一頭紮進他懷裏,只差沒痛哭流涕了。她本來因為尤歌的出現已經很受刺激了,現在還發現容析元對尤歌的心思不簡單,她感到了危機,她無法忍受!
不遠處的那一桌,許炎帶着尤歌在為盧老先生賀壽,她的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瞥見了這邊,看到鄭皓月和容析元親熱的抱着。
毫無預警的,尤歌感到胸口一緊,心底某個角落莫名地疼了疼,像是被什麽東西蟄了一口。
尤歌立刻收回了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可她心裏卻暗暗罵自己不争氣,都四年了,還在對他舊情未了嗎?當初她只是懵懂無知,不明白情為何物,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以前她是喜歡容析元,所以才會對他那麽依賴。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