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個正在打電話的男人,尤歌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看這側臉……他是?
赫楓?容析元的朋友!
尤歌心頭咯噔一下,瞬間聯想到了一件事,顧不上招呼許炎,趕緊地上前去。
赫楓挂了電話,一扭頭就看見了尤歌,這個妖孽般美麗的男人,驀地愣住了。
“你……你是……尤歌?”赫楓驚喜地叫出了尤歌的名字,像是真的很意外的樣子。
尤歌一把抓住了赫楓,激動得呼吸都淩亂了:“你剛才說的是誰的狗狗病了?”
“香香啊,就是你以前那只狗。”
“香香……真的是香香……”尤歌呢喃着這個熟悉的名字,兩眼通紅,淚水包裹在眼眶裏,差點就要決堤了。
四年前,尤歌被人綁架走了,她記得當時香香在後邊追車,可是她也知道香香受傷了,她在車裏眼睜睜看着香香倒在路上,她不知道香香能不能活下去。四年來,這一直都是尤歌的心病。
回來後,尤歌不敢去打聽香香的下落,因為,99%的可能香香會死在四年前,尤歌不敢去面對那樣殘酷的事實,所以她只有忍受着對香香想念,可內心的糾結掙紮卻是每時每刻都在煎熬着。
此刻,遇到赫楓,聽到他說香香,知道香香還說着,尤歌怎能不激動!
可以這麽說,香香在尤歌心目中的份量,不低于她對自己的愛。四年來,無數次在夢裏夢見那只可愛的,會撒嬌賣萌的小狗狗,最後的畫面都會定格在她被綁架那天香香倒在雨中的情景……
四年,恍如隔世。尤歌聽到的最振奮的消息就是關于香香。
“赫楓,香香現在在哪裏?它當年被誰救了?”尤歌迫不及待,立刻就要見到香香。
赫楓聞言,略顯神秘地湊在尤歌耳邊說了兩句話……尤歌臉色變了,再次被震撼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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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尤歌與許炎事先約定的晚飯,今天是泡湯了,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香香身上,知道香香生病了,她急得團團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裏。
這棟別墅,對尤歌來說,太熟悉了。
此時此刻,她站在別墅門口,望着熟悉的大門,周圍一切的景物,心中的滋味太複雜。
做夢都想不到會是容析元救了香香,這太不可思議了,當年,她被綁架時,容析元不是正在訂婚禮嗎?怎麽會跑到郊外去,怎麽會遇見了香香?種種疑問,都有待問個清楚。
尤歌心緒不寧,也有幾分無奈。早上容析元才從她家離開,沒想到這麽快又要見面了。就算他救過香香,可昨晚他對她做的事太惡劣,她怎麽都無法當什麽都沒發生。
尤歌按門鈴十分鐘,才有傭人來開門,是個陌生的面孔。
傭人竟然沒有多問,請尤歌進去了,在花園裏等。
這花園……牆角的臘梅還在,桂樹還在,薔薇花正含苞待放,水池裏的睡蓮綠葉青蔥,葉子下邊多了幾條錦鯉。
一切都還是沒變,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四年前……那時,她每天在等待着容析元回來,癡癡的,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他早就跟鄭皓月在一起了。
尤歌出神之際,沒留神從哪裏竄出一個雪白的小身影,在她腳邊,用爪子撓着她的褲腿,仰着頭沖她汪汪叫。
尤歌一驚,低頭看去,只見一條有着柔白色毛毛的比熊犬在歡騰地搖着尾巴叫喚。
四年不見,可尤歌卻一眼就能認出,這狗狗,是香香!
“香香!”尤歌喜出望外,彎腰将香香抱起來,可同時她也哭了,激動得難以複加。
香香比以前的體積大了一些,但純種比熊犬不會長得太龐大,尤歌抱在懷裏也沒有任何的不适,嗅着香香身上熟悉的味道,尤歌像是找到了親人,悲喜交加。
香香一邊叫着一邊舔舔尤歌的臉頰,粉紅的小舌頭濕漉漉的,但尤歌一點都不會嫌棄,這種久違的親切感太窩心了。
“乖狗狗,你還活着,太好了……寶貝,我好想你啊……”尤歌哽咽的聲音在呢喃,完全沉浸在與香香重逢的喜悅中。
很快,陸陸續續就跑來了幾條狗狗,一齊沖着尤歌汪汪叫,它們看到自己的媽媽被尤歌抱着,就像是知道這個人一定是親人!
尤歌揉揉自己的眼睛,望着這群圍着她的狗狗,忽然間領悟到,這是香香的孩子?
“哇,香香,你是的仔仔嗎?”
“汪汪汪……汪汪!”香香驕傲地昂着頭,小腦袋在尤歌脖子蹭蹭,很是得意。
尤歌開懷大笑,蹲下身子,逐一将這些狗狗都抱過,摸着它們柔軟的毛毛,看着這群小家夥如此熱情,尤歌覺得太幸福了。
四年回來,香香不是孤單的,它有這麽多子女陪伴,它一定過得很好。
“香香你太棒了,生了好多,是不是全都留在你身邊,沒有一只狗狗被賣掉?”尤歌的眼淚不停在流,可更多的是歡笑。
尤歌太開心了,一下子忽略了,赫楓分明說香香病重啊,可現在香香還活蹦亂跳的。
身後不知不覺投下一片陰影,某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靜靜站着,看尤歌和狗狗們玩得那麽起勁,這熱鬧歡快的畫面,以前只會出現在他夢裏,如今,真的實現了。
好半晌,尤歌才察覺身後有人,驀地擡頭……容析元?
“你……我遇到赫楓,他說香香生病了,是嗎?”尤歌終于能稍微冷靜一點了,立刻提出疑問。
容析元漫不經心地坐下來,兩腿交疊,悠閑自在,懶洋洋地說:“你可能搞錯了,香香沒有生病。”
“什麽?沒病?”尤歌皺起了眉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盯着他,像是在質疑,可随即也感到高興,香香沒生病,這再好不過了,是好消息。
“乖乖,你沒病就好。”尤歌心疼地摸着香香的頭,在它耳朵上親了一下。
“不過……”容析元又說話了。
“什麽?你想說什麽就直接一點。”
“香香是沒病,不過,明天它就會比生病更難過了。”容析元慢條斯理地說着,深眸一眨不眨看着尤歌,留意她的反應。
果然,尤歌緊張了:“你說的話什麽意思?”
容析元見尤歌皺着小臉的樣子就跟四年前一模一樣,他也不禁微微慌神。
“明天我打算将香香生的狗狗拿去賣掉兩只,畢竟,別墅裏狗太多,照顧不過來,賣掉是最好的辦法。”
尤歌懵了,呆愣兩秒之後明白了他要幹什麽,她粉潤的臉頰立刻浮現出怒氣。
“容析元,狗狗是香香生的,你不可以賣掉,香香會傷心的!”尤歌的心都揪緊了,不敢去想香香如果看着自己的孩子沒賣出去,它會是怎樣的心痛。
很多養狗的人自以為很愛狗,可是真正能體會狗狗感受的主人,太少太少。而尤歌,從沒把香香當狗,她是将香香當親人看待。
容析元扁扁嘴,俊臉噙着一絲冷魅的笑意:“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不賣掉?現在香香是我的狗,它生的狗仔,我當然有權利做主是留下還是賣掉。”
“……”尤歌憤懑,是啊,她怎麽忘記了,香香在這裏生活了四年,都是容析元在養着!
“我要将香香帶走,還有其它狗狗,你不要,我要!”尤歌情急之下也不顧那麽多,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
“呵呵?你?就憑現在的你?”容析元嗤笑:“你如果只靠自己,能養活這麽多只狗?你知道這一大群狗每天要吃多少食物嗎?你知道一年下來給狗狗檢查身體,治病,打疫苗,等等這些需要花多少錢嗎?我知道你在一間公司上班,那點可憐的公司也只夠養活你自己而已,還要養一群比熊犬?笑話!”
容析元毫不客氣地打擊尤歌,看着她臉色驟變卻又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戳中了要害。
尤歌死死咬着唇,胸臆裏湧動着的情緒除了憤怒還有屈辱……是啊,她現在才剛工作,不可能一下子有很高的工資,只能維持自己的基本生活開支,但要說到養一群狗狗,确實是不現實的。
但無論如何,尤歌在見到香香之後都不會再允許自己跟香香分開,更不能看着香香跟它的孩子分開!
尤歌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只狐貍……不,是比狐貍還狡猾的男人,他絕不會是因為別墅裏多了兩只狗而賣掉的,那麽,他為了什麽?
如今的尤歌比起四年前,那智商簡直是天淵之別,略一思索,她明白了幾分。
“容析元,你是想逼我做什麽?說吧。”尤歌咬牙,終于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他是故意引她來的。
容析元濃眉輕挑,眼底掠過一絲贊許……尤歌确實變得聰明了很多。
“你還記得在酒會上我說過什麽?我會讓你主動上門提出婚期。”容析元好整以暇地睥睨着尤歌,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态。
“你……”尤歌很想罵人,可轉念一想,這男人還會在乎別人罵他嗎?臉皮比城牆還夠,手段更是卑鄙無恥。
見她生氣,他又再來添把火。
“如果覺得賣掉香香兩個狗仔還不夠,那幹脆我将香香也賣了,有人出過高價呢。”
這話可算是将尤歌徹底激怒了,只差沒沖上去拼命!
“容析元,你還是不是人?明知道我最愛香香了,為什麽要将我和香香分開?看着別人痛苦,你就真的那麽開心嗎?你是不是心理變.态!”尤歌激憤的聲音在顫抖,憤怒加上恐懼。
她還不容易跟香香重逢,怎麽可以再被分開?香香是她的親人,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尤歌絕不會想再有第二次!
容析元夾着香煙的兩根手指顯得特別好看,慢吞吞地呼出一口煙霧,深沉冷靜的目光帶着一抹狠意:“還以為你有多愛香香,原來不過如此。只要你答應現在就結婚,香香以及所有的狗狗,支配權都屬于你,可你卻還在猶豫,好意思說你有多愛香香嗎?”
尤歌炸毛了,她對香香的感情豈容質疑?
“好!容析元,你這麽逼我,別指望結婚之後這兒能消停!為了香香,我豁出去了,結婚的時間由你定,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除了結婚的事,其他的,你別想我聽你的!”尤歌也是拼了,知道除了這個辦法之外,無法跟香香在一起,她只有妥協。
這就是抓住了軟肋,抓住了尤歌致命的弱點。從某種意義上說,奪回公司與香香,是同樣重要的事。
容析元手裏的煙抖了抖,借此動作掩飾內心那一點波瀾……天知道為了這一刻,他花了多大的心思?用一件自己很喜愛的古董送給了赫楓,才換來赫楓答應幫忙,去醫院與尤歌“偶遇”,說起關于香香的病情,這才引來了尤歌。
果然事情很順利,香香和它的孩子們,成為了尤歌最大的弱點,被容析元抓住,其實已經沒什麽懸念了,肯定是他得逞啊!
容析元得意地輕笑,戳滅了手中的煙蒂,慢悠悠走過去,望着尤歌氣呼呼的小臉,他修長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用力捏着……
“伶牙俐齒的,貓爪子還很深,結婚以後我會慢慢調.教,讓你知道什麽樣的妻子才會招男人愛。”他說着還故意湊近她耳邊,噴薄出的灼熱呼吸,帶着濃濃的暧.昧,獨有的男子氣息,讓尤歌的心怦怦直跳。
“你……你忘了我說的?就算結婚,我也不會履行夫妻義務!”尤歌硬着頭皮,瞪他,倔犟的眼神清冷而堅定。
他侵略的眼神讓她不安,想起昨晚,她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寒顫。
她的反應,看在他眼裏,很是不滿,越發想要征服她了。
“怎麽,經過昨晚,你還是對我的能力存有懷疑嗎?看來我低估你了,原來你是那麽的不容易滿足啊。”容析元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胡說!臭*,你太不要臉了!”尤歌漲紅的臉更像要滴出血來,羞憤不已。
容析元深眸一暗,一張嘴咬在了她的雪頸……
“啊……你幹嘛咬我?放開啊!”尤歌呼痛,卻又不敢亂動,生怕他咬傷脖子。
“這是給你的警告,這樣你才會記得你的男人是誰。”他含糊地低語,下一秒,瞬間變得溫柔,在她脖子上輕輕吻着。
尤歌渾身一顫,壓抑着體內莫名的燥熱,掙紮着脫離他的禁锢,可他既然費心将她誘來,又怎會輕易放手?
“混蛋……大白天的,你又欺負我!”尤歌使勁掐他,捶打他,脫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喜歡晚上的時候辦事?”
“呸!不是!”
“白天也是另一種刺激,有何不可?”容析元話音剛落,立刻将她纖細的身子打橫抱起,朝着前方不遠處的屋子走去。
這是……尤歌突然呆住,眼前的屋子,不是當年那間傭人房嗎?她就是在這裏成為了他的女人!
那麽深刻的記憶,镌刻在她的靈魂,即使四年,哪怕一百年,她都不會忘記!
就在這慌神的一會兒,容析元已經走了進去,将門關上……沒,門外,以香香為首的一群狗狗在叫喚着,似乎是在為尤歌着急。
尤歌在看到屋子裏的擺設時,紅紅的眼眶再一次濕潤了,胸口堵着難受……為什麽?為什麽跟四年前一模一樣?就連床單的顏色都沒變!
刺痛,無預警地侵襲着尤歌的心,她的傷口本就不曾愈合,此刻,更像是被鈍器割着,生生地疼痛,血肉模糊……容析元什麽意思?非要在傷口上撒鹽才行嗎?
☆、解除婚約
一屋子的回憶洶湧而至,角落裏那一只米白色的機器人玩具熊依舊如從前那般憨态可掬,如守護神似的站在那裏。尤歌記得很清楚,四年前,她生日那晚,就是這只玩具熊推着蛋糕出來的,伴随着生日歌。
當時的開心快樂,就仿佛在昨天,仿佛從未遠去,令人産生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尤歌強忍着眼裏的酸澀,硬是不讓自己在他面前落淚,可如此辛苦地撐着,她的痛苦便又多了幾分。
“容析元,你真是野獸嗎?Jing子充滿了大腦是不是?昨晚的事還不夠,今天還要再羞辱我?你休想!”尤歌杏眸圓瞪,這是寧死不從的架勢啊。
尤歌攥緊了兩只小手,猶如一只準備反擊的小獸,但出乎意料的是,容析元居然沒有直接壓上來,而是……
他優雅地轉身,彎腰,在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瓶子,綠色的。
“你……你要幹什麽?”尤歌腦子裏瞬間浮現出了某些畫面,美眸裏露出驚恐:“你手裏拿的什麽?你敢對我下yao?”
尤歌憤懑,抓起枕頭用力扔過去,嘴裏還咒罵了一句“混蛋!”
尤歌認為一定是容析元想出什麽變.态的花樣,想用藥物來使她迷.幻,然後任由他擺布。
容析元俊臉犯抽,手臂僵在半空,當反應過來尤歌在擔心什麽之後,這男人的臉頓時沉得比碳還黑,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幾年都學些什麽?居然以為我會對你下.藥?”
“不是藥,那是什麽?”尤歌的敵意未減,反而更戒備了。
“嗯,是藥……”
“是藥?”尤歌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激憤地沖着他踢出一腳!
不過,容析元輕松閃開,下一秒,長臂一伸,緊緊抓住她的手腕,黑着臉說:“別動!”
尤歌又氣又怒,怎麽可能不動!
“容析元,你¥%&%……*!”尤歌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自己罵了什麽,總之就是激動不已,抵死不從。
容析元一陣頭疼,幹脆狠狠按住她……
“是止痛藥,別動!”容析元低沉的聲音含着一絲無奈與懊惱,她就這麽害怕他嗎?這滋味不好受!
“啊?止痛藥?”尤歌一愣,感覺到下.身那裏傳來了一點清涼。
他竟然是在……為她擦藥?
此情此景,一下子戳中了尤歌心底那不曾愈合的傷口……塵封在記憶裏的畫面如潮水湧來。她記得,四年前,她在生日那晚成了他的女人,被他折騰*,第二天他也有為她擦藥。
他很溫柔,盡量不弄疼她,小心翼翼地擦着,手指所到之處,都會引起她身體的輕顫。不知不覺,她的臉頰已經紅得像柿子,耳根更是熱燙,僵硬的身子不聽使喚地開始變軟,好像力氣都在頃刻間流失了。
畢竟不是機器人,無法做到鐵石心腸,面對他突如其來的疼惜與柔情,尤歌的腦子成了漿糊,望着眼前這個專注于為她擦藥的男人,他的神情這麽柔和,墨眸裏的星光點點,那是曾熟悉的chong溺麽?
尤歌怎麽都想不到,他将她強行抱進來,不是為了侵犯,而是擦藥。
眼睛變得模糊,氤氲的霧氣在極力的控制中,也還是溢出了幾滴在眼角……他如果無情無義,她的心也會堅硬無比,哭不出來,只會有憎恨。可他現在這樣的溫柔又算什麽?是想讓她動搖嗎?
容析元也不好受,為她擦藥,受折磨的是他自己。面對這誘.人的軀體,他該用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抑制住想要占有她的沖動!
尤歌的失神只有那麽一會兒,回神之後猛地推開了容析元,蜷縮着雙腿,憤憤地瞪着他:“你別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昨晚你怎麽對我,我不會原諒你的!還有,就算跟你結婚,你也別指望我會忘記曾經出賣和欺騙我的事,容析元,我恨你!”
尤歌的吼聲,不僅是對他發怒,同時也是再一次告誡自己不能迷失在他一時的溫柔,要時刻牢記四年前的教訓!
容析元高大的身軀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恨,這個字眼從她嘴裏說出來,是真的會讓他心髒抽搐。
就在剛才,他是想為她拭去眼角的淚,可是,他忍住了,将旁邊一包紙巾仍在她面前……他能為她擦藥,已經是目前能做到的底線了。他不是那種會在女人面前低聲下氣的男人,他費盡心思引她來此,再逼她答應立刻嫁給他,這就是他的行動,其他的,甜言蜜語哄人的話,他說不出來,也沒有說的習慣。
也因此,在尤歌看來,他就是個土豪劣紳豪強霸占而已,忽略了男人的霸道之下,隐藏了怎樣的細膩與用心。
容析元默不作聲地打開門,但卻在尤歌沖出去那一刻,将門關上,把她關在裏邊。
“開門!放我出去!”尤歌憤怒地拍打着門板,不可置信這男人居然要囚.禁她嗎?
門外傳來容析元淡定的聲音:“你從今天起就住這裏,你的衣物和一切用品,我會派人從你出租屋搬過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很快會結婚,成為正式的夫妻,你再住外邊已經不合适了。”
“你……你敢關我?容析元!放我出去!”
尤歌抓狂了,她太低估容析元的“卑鄙”程度,他是什麽招數都能使出來,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可尤歌看不到容析元此刻的表情有多複雜,他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眼中的無奈與酸疼,誰又能讀得懂?
如果不用這樣強行的方式留住她,她一轉身跑掉了,他或許會再次失去。
他确實很強勢,比強盜還強盜,但這看似野蠻粗魯的行徑發生在一個向來冷靜理智的男人身上,這不是反而說明他有多重視她嗎?不惜用卑劣的手段,甚至知道她會怨恨,但他還是這麽做了,只要能留下她,沒什麽不可以。
事實證明,有時候人光有腦子是不夠的,聰明人如果只有智商而沒有相應的行動輔助,一樣會處于下風。尤歌現在是很聰明,但遇上容析元這麽個超級大無賴,聰明也使不上了,一不小心就被抓住軟肋,然後困在了這裏。
誰能想到容析元會這麽做?嚴格說來,這是非法禁锢,但他不在乎這些,他只要目的與結果,過程,不重要。
尤歌在屋子裏鬧了一陣子,喊得喉嚨沙啞了也沒能出去,不僅是門,就連窗戶都被從外邊鎖住。
半小時後,窗戶開了一點,傭人送進來了飯菜,然後,一只白色的身影蹦跶着跳進來了。
“香香!”尤歌激動得抱起了狗狗,親昵的樣子看着十分感人。
香香原本是跟她的狗仔們住一起的,可是尤歌回來了,香香想要跟她多親近親近,剛才偷偷跑進來,今晚也不打算走了,要陪着尤歌。
實際上,如果不是容析元故意放水,香香怎麽能進得來?
尤歌有了香香的陪伴,情緒穩定多了,冷靜下來之後便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處境。
容析元之所以這麽做,原因,尤歌猜不透,她也不想去猜,她只需要看清楚眼前的形式。她或許真的只有跟他結婚了,希望能保住香香和它的狗仔不被賣掉。容析元說得對,只有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她才擁有對狗狗們的支配權……誰讓容析元當年救了香香呢,現在香香是他的狗狗了,他那麽狡猾,她想要偷偷帶走香香,那是不可能的事。
另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容析元說,她想拿回公司,就必須嫁給他。這話,他說了可算數?
尤歌在酒會上能爽快地回答,主要還是因為當時并不真的覺得容析元會想要娶她,可現在看來,他玩真的,他真要娶,她還可以指望憑此拿回公司嗎?
尤歌沒這麽天真,她可以預想到,要拿回公司,将會是一個漫長而艱辛的過程,但這不要緊,她早就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
香香在尤歌懷裏撒嬌,暖暖的小身子香噴噴的,毛毛很柔軟光滑,它就像個小孩子那樣在讨好着尤歌,時不時還賣萌逗她開心。
尤歌後來才發現,這屋子裏就有一個狗窩,很幹淨,也沒有怪異的味道,難道是香香的?
猜得沒錯,這屋子是容析元一直都住着的,四年來都沒有變過。那個狗窩是香香睡的地方,雖然後來生了幾只狗仔就不再住這裏,可狗窩還一直在的。
別墅的三樓,此刻燈光通明,某間卧室裏正傳出女人尖銳的聲音。
鄭皓月穿着睡袍,洗去了妝容,臉色顯得很蒼白,怒氣明顯。
“容析元,為什麽要讓尤歌住這裏?你到底什麽意思?”鄭皓月忍無可忍了,剛回家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她氣得連晚飯都沒吃。
容析元悠閑地靠在窗邊的貴妃椅上,慵懶的神色越發顯得俊美無雙,外邊月光撒進來,籠罩在這個男人身上,為他平添了幾分神秘與清冷。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椅子邊緣扣着,一下一下如同敲在人心上。沉靜冷凝的表情說:“鄭皓月,我不想耽誤你的青春,這四年裏,我說過不止一次你可以搬走,但你都沒有當回事。現在我就明确地告訴你,我和你的婚約,到此結束。”
冰冷的話,好像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這樣冷靜,太傷人了。
鄭皓月驚得說不出話來,猶如被人敲了一記悶棍,身子微微一晃,臉色更加慘不忍睹了。
她是商界的女強人,她的內心也是很強大的,可此刻,她眼中浮現出了慌亂。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鄭皓月喃喃自語,無法接受容析元的決定。
昨晚,從尤歌出現那一刻,她就産生了巨大的危機感,她盡量裝作沒事,但今天,尤歌已經進了別墅,被容析元留下,然後他才說要解除婚約,這是不是說明尤歌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這是真的,你沒聽錯。”容析元平淡的表情,殘忍地否定了她。
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鄭皓月面容慘淡,氣得渾身發抖,瞬間紅了眼,沖上去抓住容析元的胳膊,哆嗦着雙唇,淚眼婆娑,神情悲憤:“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狠?四年了,我做得還不夠嗎?我盡量當好你的女人,我處處體諒你關心你,我哪裏不好了?你為什麽要跟我解除婚約!你的心是不是鐵做的啊!”
鄭皓月很激動,也顧不上形象了,哭得一塌糊塗,好像天都塌下來一般。
确實很殘忍,容析元無情地打碎了鄭皓月的幻想,這麽直接,突然,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
這男人該是有怎樣一副鐵石心腸才能做到的?這畢竟是住在這裏四年的女人,也是他欣賞的人才。
容析元緊蹙的眉宇間流瀉出一抹感慨:“鄭皓月,我最初确實是很欣賞你的能力,你是經商的人才,尤其擅長管理,這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上的優點。我也曾很努力地想要跟你擦出火花,我也覺得或許住在同個屋檐下,時間久了就有感情了。但事實卻騙不了人,越是在工作上配合默契,私人感情,就越是難以産生異樣。既然四年都不成功,我們也沒必要再繼續挂着未婚夫妻的頭銜,是時候還你自由了。”
他說得很客氣,實際上,四年的時間不是他不給她自由,是她自己不願而已。
鄭皓月終于等到了這些話,如刀子戳着她的心髒,這一刻,是她人生最昏暗的時刻。
“都是因為她?因為尤歌!”鄭皓月憤恨的表情帶着悲痛:“你說這麽多,只不過是你的借口!如果她不回來,你怎麽會叫我走?”
鄭皓月不認為自己哪裏比尤歌差,所以她不甘心,她不可能接受失敗!處心積慮多年,怎麽可以是這樣的結果?
容析元對于她的理解,也只能搖頭了。她這麽激憤,聽不進去也很正常。但這些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他知道,如果不是這樣堅決與冷酷,她不會走,不會死心。
他看似殘忍,但這樣的殘忍也是必須的,如果優柔寡斷不幹脆,以鄭皓月的性格,不會放手的。
“明早我會讓沈兆送你離開,你收拾一下行李吧。”容析元說完,緩慢起身,回頭望了一眼這個還在哭泣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歉意。
但是他不會說“對不起”,因為這種事,他只需要面對自己的心,真實是什麽樣子就是什麽樣,無需裝出深情,對她最好的誠實就是坦然說分開。
關門聲響起,腳步聲遠去,鄭皓月哭倒在沙發上,壓抑了幾年的淚水終于崩發。
她苦苦守了幾年都沒得到他的心,可尤歌一回來就進了別墅,還被他留下來住。他對兩個女人的态度如此天差地別,讓鄭皓月情何以堪?
尤歌在下邊的小屋子裏也聽到了隐約的哭聲,望向窗外,似乎是那邊樓上?那是誰的房間?她聽不真切,她也不知道鄭皓月是一直住在這裏的。
容析元這是要為将來的婚姻生活清路,別看這好像很輕松,他要面對的最大的障礙不是鄭皓月,而是……容家。
容老爺子對鄭皓月的印象很好,平時也會打電話過問一下。由于當年奪走寶瑞集團的計劃,是有鄭皓月的協助,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完成,容老爺子對這件事大力支持,因為他也痛恨當年害死兒子的人,寶瑞易主,就是最好的報複了。
可如今,這個容家的功臣鄭皓月,卻被容析元請出別墅,解除婚約,容老爺子會答應麽?
容析元的決定,将會掀起怎樣的風波?尤歌又會安然無事嗎?所有即将發生的波瀾,尤歌都還不知道。不知道容析元為了她,都做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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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歌這一晚睡得很香,這很意外,卻也在情理中,因為有了香香的陪伴,所以她可以安然入睡,找回久違的溫暖和親人般的感覺。
四年了,這也是尤歌睡得最踏實的一晚,一覺睡到了上午九點。
讓人驚喜的是,窗戶和房門都可以打開了,她可以出去了!
只是,還不能走出別墅的大門,手機也被沒收掉。
尤歌抱着香香,站在屋子門口,遠遠地看見一個女人拖着行李從客廳出來……那是?
尤歌一驚,揉揉眼……沒看錯,那是,是她的小姨,鄭皓月!
☆、有點吃醋(求月票)
命運就是如此奇妙,難以預料,随時随地都會讓你意想不到。
四年前,鄭皓月跟容析元訂婚那天,尤歌失蹤,當天鄭皓月住進了這棟別墅。
四年後的今天,鄭皓月卻要離開了,尤歌又回到這裏。
極端的反差,天堂與地獄的距離,鄭皓月深深地體會到了。*未眠,兩只眼睛都還紅腫着,黑眼圈明顯,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熬夜,對一個年過三十的女人來說,是致命傷,可以*之間就讓人蒼老。
鄭皓月今天居然沒化妝,拖着行李就從樓上下來了,掩飾不住的狼狽與脆弱,這是尤歌第一次見到這麽頹廢的鄭皓月。
尤歌更多的是震驚,想不到會看到鄭皓月以這種狀态出現,與昨晚那個神采飛揚美豔無雙的鄭皓月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尤歌的腳步變得很緩慢,一步一步像是拖着沉重的鉛球。其實早在她得知容析元和鄭皓月還沒結婚時,她就已經夠震撼了,現在卻又看到鄭皓月拿着行李面容憔悴而悲傷,她怎能保持平靜?
發生了什麽事?
尤歌嬌俏的臉蛋上露出不解,緊蹙的秀眉間,竟不是該有的恨意,而是一種……憐憫。
鄭皓月也看見了尤歌,兩人隔着大約幾米的距離相望,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