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一次叫老公(求推薦票月票) (7)
如果只是突然而來的照片,尤歌還不會傻到去相信,可關鍵在于前邊很多事成了鋪墊,盡管尤歌在當時相信了容析元,但當照片擺在眼前,一切就像是埋在身體裏的地雷,轟然爆炸!
物極必反。正當尤歌感覺自己快要瘋掉時,腦子裏殘存的一絲清明被抽離出來,使得她還能理智地思考問題。
尤歌将電腦切換到桌面模式,手還在停留在鼠标上,雙眼卻是緩緩閉上了,腦海裏浮現出淩亂的畫面,她在盡量去整理着亂如麻的頭緒。
首先,這照片看起來不像是正常拍攝,像是偷.拍的。以容析元那樣謹慎的作風,他怎麽會放任別人拍他?
既然是瑞麟山莊的酒窖,不排除偷.拍的人是鄭皓月,假如真的是她,那麽容析元懷中的人又是誰?是男是女?為何看起來像是受傷了?
這件事,容析元從未提過,為什麽他要隐瞞?難道真的見不得光嗎?
尤歌無法揣測發匿名郵件的人是何居心,但總歸不會是出于好心才發的。她的朋友只有許炎一個,怎麽會有人因為抱不平而發郵件給她?
尤歌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都是給氣的。氣這個發郵件的人用心歹毒,她才過幾天好日子呢,就被這樣殘忍的破壞掉,她以為的幸福原來竟是如此脆弱!
尤歌不知該哭還是笑,有些事,不管知不知道,都是種痛。
可說到底,尤歌還不至于百分百相信照片的真實性,她始終會抱着三分懷疑的态度來看到。真相如何,她會自己去發掘,只有等證實之後,她才知道該怎麽做。
這樣的心境,才是尤歌四年來最大的變化,她變得堅韌了,遇事不會太莽撞,她懂得思考衡量了。
處理事情的方法有很多,但究竟哪一種才最好,只有實踐了才知道。
尤歌這一天的工作都是出于混沌中,整個人都迷迷茫茫的,還好今天一整天都是呆在公司,沒有太多繁重的事務處理,她到五點半就下班了。
這一天,尤歌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是憋着怎樣一口氣熬到下班的。她真的沒有給容析元打一個電話,甚至一個短信都沒發。這份忍耐力,連尤歌自己都感到震驚。她覺得,興許就是在曾經的經歷都被镌刻在她靈魂裏,使得她學會了在該憤怒的時候保持冷靜,該瘋狂的時候保持清醒。
世界如此複雜而可怕,她怎敢失去主張?她好像永遠都站在懸崖,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尤歌回到家,傭人已經做好了飯菜,她匆匆扒了幾口,回到卧室,再也沒走出去,一直悶在屋子裏。佟槿進來看過她一次,坐了十分鐘就回到他卧室繼續搗騰電腦了。而容析元是沒在家吃完飯的,他回來的時候,尤歌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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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析元或許也是很疲倦,沒有吵醒尤歌,洗澡之後就安靜地躺下來休息。
尤歌背對着他,他看不到尤歌此刻其實是睜着眼睛的,在他躺下的一刻,她差點就想質問他了,但尤歌最終還是忍住,一言不發,沉默着,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天知道這樣的忍耐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尤歌內心的掙紮到了極點,可她很清楚,假如容析元真的成心瞞着什麽,她即使問了也白問,他不想說的話,誰都無法逼他。
這一晚,尤歌徹夜未眠,留意着容析元的動靜,他睡得很香,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繼續相安無事,尤歌不問,而容析元也什麽都沒說,兩人好像都特別忙,早上一起吃過早餐之後直到晚上十點才又見到。
睡覺的時候,尤歌聽容析元說他制作的戒指很快就要完工了。她平靜地恭喜他,然後蒙頭大睡。
容析元這幾天雖然沒再熬夜,但依舊是每天工作到很晚回來,都是白天處理公司的事,然後去秘密工作室裏制作戒指,很晚才回家休息。
第三天,一切如舊,周而複始,第四天第五天……轉眼一周過去,又到了周末,表面上一團和氣,但實際上卻是有着難以愈合的間隙與隔膜,興許容析元忙于工作,沒察覺而已。直到這天……尤歌收到了第二封匿名郵件,又是兩張照片,光線比前一次亮點,可還是看不清楚縮在容析元懷中的人是什麽長相,但能看到清楚的是容析元穿的衣服。
由此可以判斷出他是哪一天去了瑞麟山莊!
這就是尤歌以不變應萬變的結果,她終于等到了匿名郵件再一次出現!
幾天的時間,尤歌故意按兵不動,她就是在賭,賭那個發匿名郵件的人會忍不住,果然,對方沒有看到預想中該發生的動靜,按捺不住又發了照片,并且就是這幾天裏拍的。
這個家裏也似乎有種不同尋常的氣氛,首先是尤歌發覺書房裏那幾本容析元最愛看的書,不見了三本,還有就是佟槿,這家夥越來越少下樓吃飯,尤歌覺得佟槿像是在刻意躲着她,有時她會去他房間聊聊,他也總是那麽不自然,
之前的平靜,原來都只是虛假的表象,暗地裏洶湧着可怕的浪潮,注定要在某個特殊的時刻将人拍暈。
周日晚上,容析元11點才回到家,精疲力盡地躺下之後,摟着尤歌,也不管她睡了沒睡,他說,明天他要出差,去國外。
尤歌本來還想裝睡,但她實在無法繼續這種非人的折磨了,在聽到他說的時候,她內心的慘痛被無限放大,好像就要失去什麽寶貴的東西了。
尤歌轉過身,依偎在他懷裏,怔怔望着他的俊臉,好半晌才輕輕地說:“你走了,什麽時候回來?”
尤歌軟軟的聲音裏隐約透着一股傷感與落寞,容析元不由得心頭一顫,低頭在她發際輕輕親了一下:“或許半個月,或許一個月兩個月……”
他的回答看似沒什麽問題,但仔細一想,卻是太奇怪了。
出差嘛,哪有這麽含糊的歸期?
尤歌隐忍着眼底的濕意,心痛難以平複,臉上卻是在笑着說:“你一去這麽久,不會不回來了吧?”【晚上還有一章。以下是贈送的字數,我的完結文簡介,有興趣的親們可以看看。】
【總裁,先壞後愛】她被人打暈送到他房間,兩月之後媒體爆出她懷孕的消息,兩人被迫結婚,而他僅有的一點憐惜也在婚禮當天消失殆盡。
婚後,他時常夜不歸宿流連花叢,而她唯一的寄托只有肚裏的孩子。
他夜夜笙歌紙醉金迷,她每晚在冷清的別墅裏獨守空房形單影只。
她天真地以為孩子出生後,她的婚姻會有一縷陽光,可是這天……
“我……肚子好痛,我好像要生了……”她拿着電話,痛得戰栗。
“這種小事就不用來煩我了,我很忙。”他挂斷前的一秒,她聽到電話裏傳來女人異樣的聲音……
他為小三慶生,她卻在夜雨中的小巷裏早産……
他乘興而歸,剛踏進家門,她抱着孱弱的早産兒跪在他面前:“不愛我,就放我走。”
“離婚可以,孩子必須留下。”男人的冷漠無情粉碎了她最後的眷戀。
“想要分開我和孩子?除非……我死!”她眼中的決絕,是他從未見過的寒芒……
****某天,她抱着紙箱站在他家門口,笑顏如花:“先生,這是您要的貨,請簽收。”
男人眯起危險的眸子,冷不防把她拽進門內:“你負責驗貨!”
“混蛋,每次你都用強!”
“怎麽,心裏不平衡?那這次換你來……”他邪肆地将她往懷中一帶……
☆、揭開謎底
卧室裏的氣氛異常安靜,容析元嘴角挂着笑意,尤歌也在笑,只是她這笑中帶着苦澀與心痛,不過她的額頭抵着他的下颌,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溫柔的大手輕撫着她的頭發,就像往常一樣的充滿柔情與愛戀,玩笑似地說:“如果真的不回來,你會怎麽樣?”
尤歌小小的身子顫了顫,心髒揪得發疼,抽搐得像是快要窒息了。
“我會怎麽樣?你猜啊……呵呵……”尤歌含糊不清地回答,說完之後在他臉頰親了一口:“寶瑞現在風頭正勁,你去國外出差那是必然的,希望你能帶回來好消息……不早了,快睡吧。”
她的善解人意,身為男人,怎不欣慰?
“嗯,休息吧,晚安。”
“老公,晚安。”
尋常的晚安,卻在今夜顯得太不普通了,不知是否光線太暗,所以兩人都沒看到對方眼中蘊含着的複雜意味。
“晚安”,多麽普通的兩個字啊,可沒幾個人知道當中的意義何在。
這一聲晚安,其實承接的是希望明早醒來時還能平靜甜蜜地說聲早安。
這一聲晚安,是尤歌将自己的心都捧了出來,卻不是為了給誰,而是要讓這顆心就這麽枯萎在空氣裏,然後,她的胸膛就可以空空的,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有心的才人會受傷,尤歌現在不想要這顆心了,因為它總是在提醒她,她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這一聲晚安,是尤歌給了容析元最後一次坦誠的機會,只可惜,他什麽都沒說,很快就沉沉睡去。
尤歌沒有睡,她在想,以容析元那般精明的人,為何會看不出她這幾天的異常?此時此刻就是最最異常的時候。明天他要出國,她竟然能如此平靜,沒有多餘的語言,沒有撒嬌,沒有情話綿綿,有的只是不正常的冷靜淡定。最最異常的是,容析元太安份了,他原本應該趁今夜好好地歡.愛一番,可他卻什麽都沒做,只是抱着她睡覺。
他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假裝看不出來?尤歌不想去追問,一切等到明天自由答案。
這*有多難熬,尤歌多年後仍熱記得這個撕心裂肺的夜晚,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卻是暴風雨來臨前可怕的寂靜!
第二天是星期一,尤歌照常要上班,容析元是下午飛往M國。
早餐的時候,容析元也像往常那樣将烤好的面包片塗上蜂蜜,放在尤歌的盤子裏,而她也顯得胃口不錯,比平時還多吃了兩片。
簡單而又溫馨的畫面,怎麽看都是一對幸福的小夫妻甜蜜的生活,每件事都盡然有序地進行,是彼此所熟悉的,是每天都在重複的事。
上午九點,容析元的座駕将尤歌送到了她的公司,他還是習慣地親親她的臉頰,看着她走進大樓,他才離去。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了下午一點鐘,容析元已經在機場的候機室了。
VIP候機室的環境清靜優雅,容析元安靜地坐着,在看今天的報紙。
從香港回來一個多星期了,但媒體對于寶瑞的報道卻在持續熱度,絲毫沒有降溫,今天又是一大篇幅在介紹寶瑞。
寶瑞原來在國內就是奢侈品第一的招牌,現在以展銷會為途徑,打進國際市場,這一股新鮮血液受到了廣泛青睐,以優異的品質亮相,經得起嚴格的對比與苛刻的眼光,這一切都離不開經營者的功勞,最近幾年,當然是容析元居首功。
這是國內第一個打入國際市場的奢侈品大牌,它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一件事——國産的東西也可以成為全世界的新貴!
人們都在關注寶瑞,對寶瑞的發展以及火熱勢頭,抱着良好的觀望和祝福,都指望着寶瑞能在國際上大放異彩,而對寶瑞現任的高層,外界的興趣更加 濃厚,讨論得最多的就是容析元。
媒體也轉載了容析元在展銷會上接受香港記者采訪的報道,很多人都會認同容析元的觀點,從而對奢侈品的定位和觀念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只不過,沒人知道,他們口中津津樂道的某人,此刻正在候機室裏,看着報紙,就好像看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一樣,他那麽淡然,卻又不失一種與生俱來的驕傲。他不熱切不興奮不浮躁,不管外界怎麽鬧騰,他始終不曾改變過,如山岳不動。
這一間候機室不大,卻沒有其他人來打擾,容析元樂得清靜。
可奇怪的是,在他身邊,還有一個清瘦的身影,蜷縮在座椅上,靠着牆壁,渾身上下裹得像粽子,只露出兩只眼睛。
大熱天的,這人穿着長衣長褲,戴着帽子和墨鏡,當真是雌雄難辨啊,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子藥味。
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容析元卻像是對待親人似的親切和藹,将桌上的茶杯遞到這人嘴邊,溫柔地說:“喝水。”
這人沒說話,只是将口罩下方拉上來,喝了一口水就不再動了,好像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耗盡了力氣。
容析元看看表,快到兩點了,飛機也該可以起飛了吧。
容析元有私人飛機,先前只是飛機在做最後的檢查,現在差不多該準備就緒,是時候踏上旅程了。
不是出差嗎?怎麽會帶上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古怪之極,太令人費解了。
容析元的手機響,沈兆來電話,說飛機将在半小時之後起飛。
該登機了。容析元将身邊這人扶起來,小心翼翼的。
這人站起來之後才能看到整個身形,原來真是很瘦啊,估計連80斤都沒有,弱不禁風,好似一陣風就能将人給吹跑。
灰色衣服褲子,黑色鞋子,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沉郁的氣息,好像就是一團不散的烏雲。
但容析元卻沒有受到影響,他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微笑,很像個耐心的長者。
容析元的行李早就在飛機上了,沈兆也在,見到容析元帶着人走來,沈兆趕緊地下去接。
那個人一直沒說話,死氣沉沉的,但當沈兆碰着這人的胳膊時,對方明顯地表現出不悅,眼裏露出驚慌,縮在容析元身後。
容析元不禁莞爾,輕笑着說:“他只是想幫你而已,別怕。”
沈兆暗暗叫苦,好歹自個兒也算是長得不錯,哪裏看着像壞人了?
或許不是壞人好人的問題,而是這個人只親近容析元。
走到機艙門口,容析元不知為何放慢了腳步,而在這時,他也看到沈兆臉上浮現出驚呆的神情望着他身後。
沈兆确實驚悚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沈兆結結巴巴地說:“少……少爺……你後邊……”
容析元眉頭一緊,驀地回頭,一霎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尤歌,是尤歌!尤歌來了!她不是該在上班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機場?
不遠處走來的身影,一襲白色長裙,樸素純美令人不敢逼視,就像是來祭奠她逝去的情殇。
尤歌太平靜了,她看着站在機艙外的男人,即使她是在一步一步接近,但心底的感覺卻是相反的,她覺得自己每走近一步,就像是在遠離他一步,越走越近,心卻越來越沉。
這就是一種叫做“咫尺天涯”的悲哀。
沈兆知道事情不妙,無奈之下也只有先進去,夫妻倆的事就讓當事人自己解決吧。他進去時,順便也将那個人帶進去了。
容析元也這樣靜靜地望着尤歌,看着她靠近,他的眉頭越皺越深,心髒那裏好像被什麽東西割着,她此刻這樣的平靜,不哭不鬧,卻更令人心疼。
終于她走到了,現在與他只有一米的地方。
沉默,可怕的沉默。容析元都感到一陣壓抑,此刻他居然寧願尤歌大鬧一場,也不想看到她這麽不正常的淡定,她眼神裏的空洞讓人心寒。
終于,尤歌率先打破了沉默,笑得有些凄涼:“看你一點都不驚訝,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猜測,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我所知道的東西,對嗎?你也知道我會來,對嗎?”
這話聽着很讓人頭暈,尤歌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昨天那一封匿名郵件裏說了容析元今天要帶走那個在照片上的人。但尤歌沒有追問容析元,她就是要來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唯有事實能證明一切,所以眼前的事實就是真實,他真的要帶着一個她不知道的人去M國……不僅是這樣,尤歌還從匿名郵件中得知,這個被容析元秘密藏起來的人,是個女人。
☆、坦白真相
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現在已經是變成淡淡的灰,烏雲壓頂,使得這緊張的氣氛越發顯得沉重,就像尤歌此刻的心情,凝視着眼前的他,這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這張男人的臉,依舊那般魅惑十足,完美得無懈可擊,精雕細琢的五官輪廓清晰而又立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可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裏卻沒有尤歌熟悉的柔情蜜意,只有令人心寒的冷靜。
這就等于是在默認,他真的事先都知道了一切。
這樣淡然的表情,對尤歌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傷痛,她多希望現在他能滿懷歉意地解釋,她多希望他能說出一番令人動容的苦衷,可是,他卻點點頭,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很好,你越來越聰明了,這幾天你忍得很辛苦,想必也是為了今天尋到一個答案。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很憤怒和怨恨,但我能告訴你的不多,我只能說,去M國出差是事實,要帶走這個人,也是最近這幾天才決定的。這是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她的存在,是不可以被曝光的,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不是要離開你,我只是帶她去治病,M國有醫生等着為她做手術,完事之後我會回家。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會很欣慰,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只能說這麽多了。”容析元這一字一句都說得很輕很輕,仿佛眼前有一塊玻璃一碰就會碎。
這就是他的解釋,可這樣的解釋,真的能化解一切問題嗎?
尤歌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呼吸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她輕顫的小手攥得很緊,掌心被淺淺的指甲刺得很疼,但她只能用疼痛來提醒自己不要在這種時候失去應有的尊嚴!
“呵呵……對你很重要的人?而我卻從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如果不是我剛才親眼看到,你會坦白告訴我嗎?你連歉意都是這麽硬邦邦的,你是我的老公,你憑什麽認為我可以接受你的解釋?這幾天,你明明察覺到我的異常,你卻能一言不發,明知道我痛苦得快死了,你還是能忍到今天才說,容析元,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地對待你的妻子,對你來說,我是什麽?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機器嗎?”尤歌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了很多,她在極力克制住快要崩潰的情緒,每過去一秒都是那麽費勁的事。
容析元站在艙門的位置,高大的身軀在這一刻有着輕微的顫抖,墨色的眼底有着嘆息和疼惜,但更多的還是堅決。他要帶着那個人去M國做手術,這件事,是不可能被更改的,即便是尤歌無法理解,他也必須要去做。
容析元居高臨下望着尤歌,她發紅的眼眶和悲痛的表情,也撕扯着他的神經,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事情發展成這樣,但那個人的身份來歷太驚人,就連沈兆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人,只知道是他的朋友。而他不想讓尤歌知道,确實是為了尤歌的安全着想。
容析元緩緩地走下來,大手搭在尤歌的肩膀,像往常那樣親昵地在她臉頰落下一吻,如呢喃般地說:“別胡思亂想,我的妻子只會是你。我現在要趕着救人,等我回來,一切都會好的。如果,你想知道得更清楚,就問佟槿吧,他會告訴你。現在我要走了,到時間起飛了。”
他說完,尤歌還處在呆滞中,她的大腦好像停止了轉動,渾渾噩噩的,看着飛機逐漸遠去在跑道上滑動然後起飛,然後變成天空中一個小點最後消失不見……
他熟悉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冷清的空氣證明了剛剛發生的都是真實的,她的老公,真的帶着一個女人去國外了,他還說,那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或許,唯一的安慰就是他說了一句“我的妻子只會是你”。可尤歌現在根本靜不下來仔細品味這句話,她滿腔的悲憤如洪水決堤,視線被淚水模糊,望着遼闊的天際,她嚎啕大哭的聲音被淹沒在飛機的轟鳴中。
沒錯,從尤歌收到第一封匿名郵件開始,容析元就知道了,他對尤歌的每個舉動都很敏感,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她的異常。
他也曾想過要不要捅穿那層窗戶紙,但他忍住了,他覺得彼此都裝作沒事,或許更好。發匿名郵件的人是鄭皓月,她在酒窖裏裝了針孔攝像機,容析元後來發現就拆除了,并警告鄭皓月不準傷害尤歌。
可這個女人哪裏會消停,她又發了第二封匿名郵件給尤歌,告訴了尤歌,容析元今天會帶那個照片上的人走。
尤歌隐忍了幾天都沒問容析元,其實是她在給他機會,假如他最後不帶那個人走了,她就會原諒他。然後,就在剛剛飛機起飛的剎那,尤歌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不管他說了什麽,事實就是,他帶着一個女人去國外了,他将會和那個女人共度一段時光……
尤歌是人不是神,她受不了這種傷痛,她又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挖心挖肺的痛苦,這比起四年前更加慘烈,因為那時她的智力還只是個孩子,而現在她的大腦恢複了,所有的認知,喜怒哀樂都比以前更清晰了。
尤歌哭盡了全身的力氣,肝腸寸斷,心如刀絞,壓抑幾天的淚水全都在這一刻發洩出來。她必須要哭,否則她真的會瘋掉。她只允許自己再哭這一次,今天過後,再也不會為容析元掉一滴眼淚!
只要當一分鐘的弱者,然後她便沒有了軟弱的細胞,她會把那些不需要的情感和心軟以及憧憬都鏟斷!
不知何時,尤歌身側出現一個修長的身影,一只男人的手為她遞來一張柔軟的紙巾。
尤歌緩緩擡頭,望見的是佟槿歉意的臉,還有他眼裏的關心,那麽熟悉,卻已經不是她所需要的了。
佟槿心裏也不好受,這幾天憋得慌,現在終于可以解脫了。
“嫂子,元哥說,讓我給你講個故事。”
故事?這時候還有心情講故事麽?
尤歌的臉頰哭花了,眼淚和鼻涕混合在一起,她也沒去管現在是什麽形象,只是慘淡地冷笑,接過他手中的紙巾,沉默不語。
佟槿是第一次看到尤歌哭,平時只看到尤歌開朗的一面,此刻卻是充滿了陰霾的,他也會感到壓抑和難過。
“嫂子,這件事我也是四天前知道的,但元哥出于種種考慮,沒有事先告訴你……對不起,我們隐瞞了你,那個人,她是我和元哥以前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夥伴,我們叫她翎姐……”佟槿說正經事的時候很嚴肅,但聲音都是很輕柔的,盡是歉意。
尤歌沒有說話也沒打斷佟槿,聽他說了一個像是電影情節的故事……
被容析元帶走的女人,就是那個被人以為早就死去的翎姐,是容析元和佟槿以前在孤兒院裏的夥伴,比他們大幾歲,卻是他們視如親人般的一位大姐姐。
翎姐在幾年前離開孤兒院,說是要去親生父母家,但遺憾的是翎姐還沒如願與親人團聚,在途中遭到意外,車子墜海,卻沒有找到屍體,被認為是死不見屍了。
就在容析元決定要娶尤歌的前一天晚上,容老爺子特意趕來,告訴他一個消息,就是關于翎姐的。原來翎姐沒死,被人救了,被老爺子找到,想以此來要挾容析元,不要他娶尤歌。
可是沒想到容析元當晚趕去香港将翎姐接到隆青市,第二天照樣跟尤歌去民政君領證。
而翎姐的身份也因那次意外而浮出水面,容析元不得不将翎姐藏起來以防再次發生意外。
為了方便去看望翎姐,容析元将翎姐安排在了瑞麟山莊,由鄭皓月照看。
鄭皓月虐待翎姐,被容析元發現了,給予警告,說她如果再敢對翎姐有半點不好,她便會永遠地離開寶瑞。
鄭皓月不能失去總裁的地位,只能妥協,不敢再對翎姐不好,但她心裏的嫉恨卻沒有減少,于是她在酒窖裏裝針孔攝像機,再把拍到的照片發到尤歌的郵箱,她想刺激尤歌,想破壞尤歌與容析元之間的和睦。
但她觀察了幾天沒看到尤歌的反應,她又一次發去匿名郵件,告訴尤歌,說容析元會帶翎姐一起去M國。
翎姐對容析元和佟槿來說,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卻勝似親人。容析元最開始也瞞着佟槿,只因為翎姐當年遭到意外的元兇至今沒有線索,每一個認識翎姐的人都可能是幕後黑手。容析元在反複考慮之後才告訴佟槿,翎姐沒死,而佟槿因為覺得尤歌對他很好,不忍撒謊,只能每天都呆在房間裏,少跟尤歌接觸。
事情看似複雜卻又簡單,随着容析元的離開,佟槿說出了真相,尤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可這又如何呢,知道了卻比不知道還更加受傷……【晚上還有一章】
☆、終于醒悟
不知何時,尤歌的哭聲已經消失了,她的眼淚好像流幹,再也哭不出來,只是心髒的位置好似被挖開一個洞,她的心也随着容析元的離去陷入了冰冷的深淵。
或許從客觀的理論上說,容析元的做法情有可原,但人畢竟是人,寬容與忍耐都是建立在相對的基礎上,能容納任何事的,那不是人,是神。
對尤歌來說,哪怕容析元有千百個理由,都無法抵消她被傷害的事實。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被她的丈夫藏起來,小心翼翼地保護着,甚至不惜隐瞞妻子,只因為那個女人的身份太敏感,只因為怕一旦洩露出去會引來當年暗算的兇手……尤歌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蠢貨,傻乎乎地捧着自己的真心,卻抵不過那個叫翎姐的女人。
那幾天容析元夜不歸宿,除了在制作戒指,也是留在了瑞麟山莊吧……由此可見,翎姐在容析元心目中的地位多麽重要!
說什麽只是當親人,說什麽他的妻子只會是尤歌一個,這些話,再也喚不起尤歌心裏的波瀾了。
尤歌臉上的淚痕未幹,連憤怒都沒了力氣,紅腫的雙眼盯着佟槿,淡淡地問:“為什麽容析元會将那個女人交給鄭皓月照顧卻不願讓我知道?難道鄭皓月比我還值得信任嗎?”
佟槿一愣,露出回憶的神色:“元哥說過,鄭皓月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她的目标只有兩個,第一就是事業上的野心,第二就是想得到元哥的心。所以,翎姐在瑞麟山莊裏,鄭皓月就算不願意,她也會保守秘密,因為她那麽聰明,該知道假如洩露出去,她不僅會失去事業,還會招致元哥的憎恨。翎姐被接到瑞麟山莊的時候已經病情很嚴重,如果安置的地方太遠,元哥要去看一趟很不方便,瑞麟山莊是最好的位置。”
佟槿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有時太老實了,說話一不小心就揭露了真實。
聞言,尤歌的心越發冰冷了,容析元果然夠狠的,知道鄭皓月是什麽樣的人,但他偏偏能加以利用。而鄭皓月明知道被利用還是默認了,她是想借此獲得容析元的好感嗎?以為自己付出了就有回報,想不到最後卻是眼睜睜看着容析元帶着翎姐去國外。
容析元啊容析元,原來從沒有人能真正看透他,他是霧是雨也是風,他只怕是沒有為哪個女人停留過吧?或許只有那個叫翎姐的才是唯一的例外?
尤歌好像又明白了什麽,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嘴角的苦澀更深濃了:“他其實沒有愛過誰,他也沒有真的對誰好,他心裏裝着的人,也許只有翎姐。我,鄭皓月,或者其他愛上他的女人,不過都是犧牲品而已,全部加起來都敵不過翎姐。”
尤歌終于覺悟了,認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心痛加劇,但她知道這就是一個殘酷的過程,為了的是讓她更能看清自己的枕邊人根本就是一場虛幻的夢!
佟槿見尤歌這樣,他也于心不忍,畢竟是讓他感覺很親切的人,他是真心将尤歌看成大嫂的。
“嫂子,你別這麽想,你不知道元哥是怎麽跟翎姐相識的……我聽說是元哥在去孤兒院之前,他在街頭當乞丐,有一次生病,差點沒命了,是翎姐發現了他,并且将他送到醫院,他被救活之後才進了孤兒院。所以翎姐對元哥來說等于是再生父母,是很重要的人,不過我想,這跟男女感情無關,你才是元哥的妻子啊。”佟槿這小子還知道安慰人,也真是罕見了。
尤歌自嘲地笑笑,眼底卻是一片死氣:“原來如此……那你說得沒錯,确實應該是他重視的人,但終究還是個女人,而我也是女人,普通女人而已,我沒有超脫世俗的胸懷,平凡人該有的情緒我都會有,我做不到那麽大度地忍受老公心目中将我放在翎姐之後。”
“你……嫂子你會怎麽做啊?”佟槿見尤歌這樣空洞沒有生機的眼神,他會覺得有些發怵,原本好好的一個女人,一下子就沒了神采,好像老了很多似的。
尤歌失神地呢喃:“我會怎麽做?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