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次叫老公(求推薦票月票) (8)
怎麽做……我還能怎麽做呢,做我該做的事情,我不該再沉溺在幻想中了……可能我天生就沒有運氣過幸福的生活,既然這樣,我就該接受現實的安排……”
尤歌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佟槿跟在她身邊唠唠叨叨,她卻再也不說一句話。
以為擁有了很多,可全都是假象,這就好比一個正在做美夢的人被驚醒,然後發現其實什麽都沒有,這種心理落差,太傷人。
尤歌沒有回家,她去了哪裏,佟槿跟着跟着就不見了尤歌的蹤跡,她上出租車走了。
尤歌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一下,或者再痛快發洩一場,比如去健身才自己出一身汗,比如打沙包将沙包想象成是容析元……比如就像很多生氣的女孩子會猛吃東西……
可這些,尤歌一樣都沒做,她竟然來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記憶中,好些年都沒來過了,這棟房子都有點陳舊,但看上去還是有人在住。
開門的人,在見到尤歌時,神情複雜,顯然是沒想到她會來。
霍律師,四年了,他看起來比以前蒼老了很多,兩鬓露出斑白。
霍律師有點激動,眼裏含着點點淚光,他太意外了。
“尤歌……你……很久不見了,你還好嗎?”霍律師此刻的眼神很像是長輩在面對着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
“霍叔叔,我今天是有事相求。”尤歌也幹脆,直接說出來意。
霍律師這才注意到了,尤歌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還有,尤歌給人的感覺已經不像是從前那個傻乎乎的姑娘了,發生了什麽事?
霍律師早就從媒體報道中知道寶瑞的前任董事長歸來的消息,但他因有愧于尤歌,所以一直沒有去看她,現在尤歌卻主動找上門來,他除了喜,更多的是驚。
“快進來坐,有事咱們裏邊說。”霍律師趕緊地将尤歌迎進來,慈愛的目光一直都沒離開過她。
想起當年的事,霍律師至今還常常自責,他心裏其實一直都是抱着對尤歌的疼愛,并非真的殘忍無情。
尤歌不是第一次來霍律師家,記憶裏,好像是四五年前來過吧,這裏的布局一切都沒有變,連家具都還是以前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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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我去給你沖點茶。”霍律師很熱情,親自動手,不叫傭人。
尤歌卻擺擺手,清冷的眼神淡然而冷靜:“謝謝,不用泡了,我說完就走。”
霍律師臉上的笑容僵住,他感覺到了尤歌的疏離,不由得心中一嘆……這不能怪她,想必是以前的事對她傷害太深。
霍律師忽地露出幾分試探的口吻:“孩子,你的腦傷是不是有好轉了?”
不愧是律師,一語中的。
“是,過去幾年,我在國外已經治好了腦傷。但是就在前段時間,我在香港的時候,遇到一點小狀況,那讓我想起了一些曾被我遺忘的事情……關于當年的車禍,我父母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謀殺。”尤歌在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整個人都顫了顫,眼神中透出淩厲的光線。
尤歌留意着霍律師的表情,他并沒有太過驚駭,竟是露出惋惜與悲痛的表情:“你終于還是知道了,沒錯,确實是謀殺,當時警方有立案,但可惜卻沒有兇手的線索……後來過了幾年,警局換了局長,這件事就成了懸案,至今未破。我和你小姨以前都沒告訴你,是不想你太傷心,既然你現在都想起來了,那我也不用隐瞞了。”
尤歌似乎早就料到霍律師會這麽說,因此她也早就預備好了說辭。
“霍叔叔,從前的恩怨,我不想再計較,當初你會幫助容析元得到寶瑞,我相信你也是出于對寶瑞前途的考量。這件事我不怨你,但你是我父親生前好友,希望你可以幫助我找出兇手,還我父母一個公道,讓他們在天之靈得到安歇。”尤歌的語氣很平靜,但她內心卻是有着萬分的悲涼。原本容析元說要暗中追查兇手的,可她覺得這件事已經不能再靠容析元了,因為他的心思如今都在翎姐身上,她只有靠自己!
“找出兇手?”霍律師皺起了眉頭,表情沉重:“孩子,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我要事先跟你說清楚,這件事已經過去13年了,要查起來,難度很大,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不是我打擊你,有可能查到最後都是一場空,你确定要這麽做嗎?”
尤歌沒有絲毫猶豫,堅定地點頭:“是,我确定。”
尤歌在說出這幾個字時,自己都忍不住要為自己喝彩了。在剛剛經歷了感情上的創傷,那麽慘痛,她卻還能撐下去,化悲憤為力量,找到方向,找到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什麽!
☆、或許只是他消遣的玩具
年輕的尤歌都能如此堅定不懼艱險,霍律師都不禁要暗暗為她喝彩,心中安慰,尤兆龍有個好女兒,相比起時下一些富豪家溫室的花朵,尤歌沒有了千金小姐的光環,卻有着別人難以比拟的閃光點,在她這樣23歲的年紀,太難得了。
霍律師不知道尤歌這幾年究竟經歷了什麽,更不知道她和容析元之間的恩怨,但卻能肯定一件事——尤歌成長了,這是任何金錢的財富無法給予的收獲。
“好……好啊……”霍律師欣慰地笑着,一股久違的豪情也随之而起,眼裏多了些光亮:“孩子,以前因為你的腦傷,我認為寶瑞交到容析元的手裏更合适,所以才會協助他得到了寶瑞,但這件事我一直都內心有愧耿耿于懷,現在既然有了彌補的機會,我會全力幫你,也是為我逝去的好友讨回一個公道。”
霍律師的表态,這麽幹脆,讓尤歌有點意外,但也只是短暫的驚訝,可接下來在聽到霍律師所說的話,尤歌就不能淡定了。
“尤歌啊,你還不知道,我兒子前幾年就進了本市的刑警隊,現在要追查當年的兇手,正好應該由我兒子來經手,我會将情況告訴他,由他翻查13年前的案子,這樣,興許我們的希望能大一些。”
這确實是個值得振奮的好消息,尤歌不由得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前方的曙光……太好了,有霍律師的兒子親自追查案件,加上霍律師的人脈,可以說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霍叔叔,那就這樣說定了,什麽時候需要我去警局錄口供,随時找我。”
“放心,我兒子是個好警察,他會盡全力的。”
“謝謝。”
尤歌言詞簡潔,很快談完之後就離開了,她沒有直接回家……實際上她現在很迷茫,她的家究竟在哪裏?哪裏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家不僅僅是座房子,裏面要有愛人和溫情,才算是人生的港灣。但容析元此刻卻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尤歌身為正牌妻子卻只能孤單單一個人承受心痛,她又如何能将那裏視為家?
心裏壓着一塊沉重的石頭,怎麽都笑不出來,臉上的肌肉好像僵硬了,心都是空的冷的,整個世界仿佛寒冬。先前在霍律師家的時候因為是談追兇的事,尤歌的注意力暫時被移開,但走出霍律師家,她的腦子就不聽使喚,總會浮現出容析元扶着那個女人上飛機的背影。
錐心的疼痛不可能這麽快就好,本就是受過傷的人,傷口才剛愈合就又添新痕,她若是能在一兩個小時就若無其事,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拖着渾渾噩噩的身子回到家,還好有一群可愛的小狗狗迎接她,一如平時那麽歡快。
香香求抱抱的姿勢最萌了,它腦袋上還戴了一朵花,真是個美美的辣媽,率領一群狗崽将尤歌團團圍住。
尤歌全身都沒了力氣,情緒十分低迷,但在看到這群小家夥時,她死寂的心還是動了動,下意識地抱着香香,臉觸着香香柔軟的毛毛,好像一個委屈的孩子在跟親人訴苦。
香香身上很暖,抱着它,尤歌的心開始有了一絲溫度,失神的目光沒有焦距,空洞得吓人,模糊的呢喃:“香香……我是不是好傻?我竟然以為真的可以跟他過日子,我以為是真愛……可笑的是,他最在乎的人卻不是我……或許我只不過是他消遣的玩具而已……怎麽辦……香香,我的心好痛,比四年前更痛……”
尤歌的情緒感染了香香,它竟伸出了爪子,在尤歌的手背上拍拍,像是在說:“別哭,有我呢!”
狗狗不能言語,卻有最溫暖的依偎,無論尤歌心情好心情壞,香香都會陪着她,不離不棄。
這*,尤歌失眠了,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機場的一幕,一睜開眼就看到身邊空蕩蕩,可最讓她痛恨自己的是,即使如此,她都無法做到憎恨他,反而是有種痛徹心扉的思念在纏繞着,縱然是他做出那樣的事,她卻還是想見到他……
可這僅僅是想而已,尤歌不會給容析元打電話,她有尊嚴,她不會讓自己變成一堆泥被踩在腳下。
痛和淚,自己受,哪怕是心痛得猶如死去,她都不會向他搖尾乞憐那一點點憐愛。
一整晚的輾轉反側,淚濕枕邊,紅腫的雙眼一直沒有幹過。她不會在他面前哭了,可她獨自一人時卻忍不住,除了哭,還有什麽是可以發洩悲傷的?
經過*的折磨,尤歌終于在天亮前時沉沉睡去,才不到三小時就被鬧鐘鬧醒了,該上班了。
鏡子還是那張鏡子,只不過映出來的臉卻是浮腫的,憔悴的,無論怎麽化妝都遮不住。
感情真是一把看不見的毒刃,能将人的精氣神在一夕之間都剝奪,好像魚兒失去了水份,好像花兒失去了泥土……但還是要上班,她昨天下午已經請了半天假,今天沒有理由請假了。
或許,忙碌起來就沒時間去傷心,慢慢的就從陰霾中走出來。
傷心的不止尤歌一個,在距離這棟別墅不遠的瑞麟山莊,鄭皓月也是*沒睡,把家裏的傭人折騰得筋疲力盡的,一晚上光是打掃花瓶的碎片就好幾次了,還要挨罵,當鄭皓月的出氣筒。
鄭皓月以為尤歌昨天去機場了就會改變些什麽,但事實卻是容析元帶着翎姐走了,鄭皓月那兩封匿名郵件都沒起到預想中的作用,她的氣無處發洩,家裏的傭人當然就要遭殃了。
一大早的,鄭皓月剛罵完傭人,就收到了來自香港的視頻通話,那位珠寶協會的副會長,孫洪青。
鄭皓月披着外套,頭發略顯淩亂,但光線不是很亮,遮住了她的黑眼圈。
屏幕中,鄭皓月坐得端正,又是別人熟悉的女強人形象,誰都看不出她的異常。
“呵呵呵……鄭總,早安,這麽早打擾,冒昧了。”孫洪青居然很客氣,只不過他還是掩飾不住那股子倨傲,畢竟是副會長嘛,身份不低。
鄭皓月假意迎笑,不鹹不淡地說:“孫副會長,昨天收到戒指了?”
“哎呀,鄭總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說中,确實我是為這件事找你的……戒指嘛,我老婆很滿意,我理當向貴公司致謝,戒指做得太精美了,簡直就是難得的藝術品,你們寶瑞有這種大師級的人物,難怪能打入國際市場,不愧是國産的表率,哈哈哈……”孫洪青一頓誇贊,怎麽看都是一片真誠的,可是鄭皓月也不笨。
“老狐貍,到底要說什麽?”鄭皓月心裏這麽想着,嘴上卻是謙虛:“孫副會長太過獎了,您也是珠寶制作的大行家,是彭楝大師的首席弟子,您能看得上寶瑞出品的珠寶,實在是我們的榮幸。”
“哪裏哪裏……我的手藝太普通了,比不上制作這枚戒指的匠人,寶瑞真是藏龍卧虎啊!”孫洪青說來說去都是繞着一個話題的,他惦記着那件事。
鄭皓月也似乎聽出一點端倪,這孫洪青怎麽對戒指的制作特別感興趣?
孫洪青笑得更燦爛了:“冒昧問一下,制作這枚戒指的匠人,還有沒有其他的成品?”
鄭皓月總算是明白了,這老狐貍就是想問這個吧?
“孫副會長,抱歉,這枚戒指是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大師在瑞士制作好了之後才寄過來的,涉及到個人*,那位大師不想張揚,所以我們也只能尊重他的意願了。”
“哦?瑞士?”孫洪青半信半疑,仔細盯着鄭皓月,見她不像是在說謊,不由得心裏琢磨,難道真是從瑞士制作好的?
這個結果,顯然孫洪青不滿意,他的最終目的是找出那個制作戒指的人,可現在查起來很棘手,沒有得到有力線索,他始終感到不踏實,多年來找不到師傅彭楝的關門弟子,這是孫洪青的心病,如今出現了可疑目标,他當然不會輕易放棄了。
彭楝之所以被稱之為大師中的頂級大師,最重要的是他有雙神奇的手,被同行視為高難度的打板,在他手中都不是難題。有人說,無論多麽繁複的珠寶工藝,只要能給彭楝一張圖紙或者一個模板,他就能做出一模一樣的東西來。而他交給兩個徒弟的手藝是有所保留的,頂多只有一半而已,他最精髓的絕技只有他的關門弟子才予以傳授。
所以,孫洪青怎能不嫉妒?他要找出這個人,看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學到了師傅的幾成?這還只是其次,最大的原因是……珠寶大師彭楝,一生經歷過多少驚世駭俗的珍寶,他的私人珍藏在哪裏?孫洪青知道彭楝擁有幾顆舉世罕見的巨鑽,每顆都是獨一無二的絕世珍寶,随便一顆都能拍賣到驚人的天價,而彭楝無兒無女,他很可能會将那些寶貝傳給他的關門弟子!
孫洪青見過這幾顆巨鑽,足以令人瘋狂的寶貝啊,他不能便宜了師傅的關門弟子,他覺得,自己是大弟子,理當由他繼承!【今天就這一章,明天恢複6千字保底更新】
☆、尤歌失業了
鄭皓月與孫洪青的談話之持續了幾分鐘就結束,兩人表面上都是一團和氣,可剛挂掉視頻通話,鄭皓月就對着手機屏幕一陣不屑的白眼。
“老狐貍,什麽玩意兒,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從我這裏套話,只可惜,制作戒指的人,連我都沒見過。想從寶瑞挖牆腳,你還是先問問容析元同不同意吧!”鄭皓月冷笑着,心裏對孫洪青的萬分鄙視。
她以為孫洪青是想挖走寶瑞的人才為他自己的公司所用,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麽。
但鄭皓月有一點可是沒說謊的……她說戒指的制作人在瑞士,做好之後才送回寶瑞本部,這确實是容析元制造出來的假象,除了他自己,公司裏沒人知道那位遠在“瑞士的珠寶大師”究竟是何真面目。
容析元借着這一層的掩護,才能避過那些有心人的耳目,将自己能制作頂級珠寶的事實瞞着,成為最值錢的秘密。這不是容析元膽小怕事,而是他曾答應過一個人,不會将這件事洩露出去,更不會讓別人知道他是跟誰學習的手藝。這既是對那個人的尊重,也是為自己減少關注度,該低調的時候就低調,不該張揚的事就守口如瓶。
孫洪青也不是省油的燈,從鄭皓月這裏沒得到有價值的線索,孫洪青看着眼前這枚戒指,只覺得這心裏瘆得慌。根本不是要送給他妻子的戒指,那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他只是借此來試探寶瑞的虛實,想找出那個制作戒指的人。
“呵呵……瑞士?鄭皓月你當我傻子呢?随便扯一個遠在國外的陌生人,我就會相信你?天真!”孫洪青臉上的表情盡是狠厲與不甘,他不會這麽罷休的,他會繼續追查下去。
就在這時,孫洪青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孫洪青頓時感覺來了精神,立刻接起了電話。
“孫先生,我查到前段時間容析元在隆青市沒有可疑之處,他平時除了在公司之外就是見客戶,回家,還有就是去他朋友開的茶室,就連寶瑞的制作部,他都很少去。”
這人一口标準的廣東話,透着小心翼翼。
孫洪青皺着眉頭,顯然對這個調查結果不滿意,他原本是希望能通過制作戒指的時間觀察到與容析元接觸的人當中有沒有可疑的目标,但現在看來,沒有進展,可他不會真相信戒指是在瑞士做好了再送來的,那麽問題出在哪裏?
難怪孫洪青會郁悶,這就好比是霧裏看花,明知道那個模糊的輪廓或許就是目标但就是怎麽都看不清摸不透。
孫洪青指望從容析元身上得到線索,這本身就是個很愚蠢的想法。如果容析元那麽笨,他就不會在容家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站住腳了。
“繼續盯着,我就不信真的什麽都查不到!”孫洪青發狠了,非要跟容析元扛上,不從他身上挖掘點東西,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電話那端的人苦笑着說:“孫先生,告訴您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容析元他……他已經離開隆青市。”
“什麽?離開了?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
“這……暫時還沒查到。”
“蠢貨,沒查到就繼續查!”
“是……遵命……”
孫洪青心裏那個氣啊,容析元也太神秘了,保密工作做得那麽好,更讓人感覺難以對付。
“算了,先不用查容析元的去向,你繼續在隆青市,再查一遍容析元前段時間去的地方和他見過的人。”孫洪青最後這樣吩咐,看樣子是要死磕到底了。
這老家夥不愧是殲詐之徒,始終保持着懷疑态度,一絲絲的可能都不放過。但是,就算這樣,他也不一定能查到什麽,人家赫楓的茶室雖然看似不起眼,但也不是随便誰都能進去的,如果孫洪青派去的人惹惱了赫楓,到時候就真有好戲看了。
容析元能将秘密工作室安排在赫楓的地盤上,那就說明他有相當的底氣,對赫楓有信心。
生活時刻充滿意外和艱險,但工作還得繼續。
尤歌在錦程公司算是新人一枚,更不可能有失戀假期,老公帶着別的女人去了國外,這種痛苦,尤歌也只能自己咽下去,每天發起精神照常上班。
泰華酒店的收購案雖然搞定了,可是後續工作還很多,尤歌是這個項目的大功臣,因此也就承擔起了交接工作,每天要看泰華送來的各種資料,每天公司都在開會讨論關于泰華今後的發展策略,這酒店本有着良好的發展潛質,現在到手了,當然是要充分利用起來,将其打造成為一塊金字招牌,這樣,許氏家族又多了一棵搖錢樹了。
錦程公司的幕後大老板就是許氏家族,許炎的老爸!尤歌已經知道了,但這不會影響她上班的情緒,她該做什麽還是會照舊。
可是,盡管尤歌心中坦然,但有的人不那麽想,“關系戶”這個詞兒,在公司裏都傳開了,甚至有人造謠說尤歌是許大公子的*,這得惹來多少人嫉恨的目光啊。
會議室裏,俞總正在講話,他旁邊的一位戴眼鏡的短發中年女人就是錦程公司的副經理,姓汪。
這女人是公司裏出了名的“老巫婆”,除了職位比她高的人,其他的幾乎每個都被她罵過,大家私下都說她是更年期綜合征太嚴重了。
尤歌剛剛将一份資料交給汪副經理,出于習慣,汪副經理打開來核對一下才會交給俞總過目。
會議室裏大約有十幾個人,除了俞總和秘書,汪副經理,其餘人都是将參與泰華酒店的交接工作,并且大家都知道公司目前還沒有決定誰将會是收購後泰華酒店的經理,只知道誰的工作出色,誰就有機會上位,而結果将會在泰華酒店三個月裝修期後再決定。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眼前,一群人那都是幹勁十足的,都想抓住這個鹹魚翻身的好時機。
也因此,互相之間的競争就更大了,暗中較勁的情況比平時更熱烈。
此刻,有人留意到了汪副經理的臉色很沉,像是對手裏的報告不滿意。
“尤歌,這是怎麽回事?你看看這個數據,明明應該是25%,你卻寫成了2.5%,多一個小數點所造成的後果,不需要我解釋給你聽吧?昨天你的報告中是少了小數點,今天又多了一個小數點,這種低級錯誤你怎麽會一犯再犯!”汪副經理黑着臉的表情好嚴厲,絲毫不給情面。
唰唰唰,全體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尤歌身上,有種要将人的衣服八光的錯覺,讓她瞬間就變成衆矢之的,其中不少幸災樂禍的人在偷偷發笑。
尤歌臉皮薄,一下子臉就紅了,耳根都滾燙,這種被人“行注目禮”的感覺真不好,可這真是她的疏忽,她就應該要接受批評,盡管這批評有些太嚴厲。
忍……還是得忍!尤歌強忍着心中奔騰的怒火,緊緊咬着牙沒有說話……其實她這兩天都在強撐着上班,受到容析元的影響,狀态太差,她在工作上一不小心就犯了低級錯誤,她知道自己不對,她不辯解為自己找理由,她接受上司的批評。她是這麽想,可老巫婆是咄咄逼人啊。
“是我太粗心了,下不為例。”尤歌低頭,認錯的态度還是很誠實的。
但那個老巫婆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尤歌,她還來勁了。
“下不為例?你昨天也是這麽說的吧,今天你還好意思再給我重複一遍?怎麽你以為這是小事嗎?由此可見你對待工作多麽不上心,你的注意力都去哪裏了?一份報告都做不好,你還能做什麽更重要的事?公司不養廢物,不管是通過什麽方式進公司的,別以為誰能保住誰,公司裏是靠工作能力說話,如果不能專心工作,那就趁早滾蛋免得浪費公司的資源!”汪副經理重重拍着桌子上的文件,她那兩片紅色的嘴唇一張一合的很像是血盆大口。
過份了吧,說白了只是小事而已,當着衆人的面如此訓斥下屬,其言詞冷嘲熱諷很傷人,擺明了是要故意給尤歌難堪的,遇到這樣的上司,誰都不會好過。
尤歌原本是覺得自己确實做錯,被教訓幾句也是應該的,但凡事總有個限度吧,批評是可以,但羞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老巫婆就是在羞辱尤歌,抓住一點小辮子在踩人家的臉呢!
俞總已經一再跟老巫婆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可她像是沒看見。其餘的一些人也開始議論紛紛,嘲笑尤歌,某些字眼很難聽。
尤歌受的打擊已經夠大了,壓抑的情緒被老巫婆這麽一刺激,就像是火山噴發似的不可收拾,一股沖動直奔腦門兒!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蹭地一下,尤歌站了起來,像是未經考慮似的沖口而出:“老巫婆,你永遠記住這天,不是你炒我,而是我炒你!”
這意思就是,勞資不幹了,你愛訓誰就訓誰去!這句話一出口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尤歌要失業了。【晚上還有一章,親們記得來看啊】
☆、找個男公關
會議室裏出現了短暫的寂靜,不管是公司領導還是小職員,全都呆呆地望着尤歌,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一刻,那纖細的輪廓竟變得那麽清晰而高大,分明是她炒了上司的鱿魚,但仿佛她得從容,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而是笑傲職場的成功者。
這一幕,有人暗暗喝彩,也有人嗤之以鼻,覺得尤歌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才會這麽做。
汪副經理的臉色就像調色板一樣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紅,尴尬,難堪,這是她工作十幾年來第一次遇到這種猶如打臉的“回敬”。
俞總的态度更是奇怪,沒有安慰汪副經理,只是一臉愁容地在皺着眉頭,他在想,現在可怎麽跟大少爺交代?憑他的直覺,尤歌那邊估計很難挽回了,一旦少爺追究起來,他該怎麽說?都怪汪副經理瞎叨叨,對尤歌的批評太過份,擺明了就是在故意逼迫尤歌,現在可好了,尤歌走了,汪副經理應該在心裏偷笑吧,因為汪副經理的侄女就是在座的其中一位。
汪副經理這麽做的原因并非臨時起意,她早就想着要抓尤歌的小辮子,想把尤歌給踢出去,目的很簡單,汪副經理的侄女原本是要負責泰華酒店收購項目的,但尤歌出現了,進公司之後被俞總重用,以新人的身份擔任收購項目的負責人,而她侄女還成了尤歌的副手。這口氣難以咽下去,現在又面臨着泰華酒店經理人選的問題,汪副經理很清楚,尤歌的存在,會是她侄女升職的最大障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尤歌擠走,無論用什麽方法。
先前汪副經理對尤歌的訓斥,說那些難聽的話,她只是試探一下尤歌的反應,沒想到竟然如願以償,尤歌真走了。只不過臨走時尤歌說的話,卻讓汪副經理氣得冒煙兒。
尤歌真的那麽傻麽?看不出來人家故意麽?
其實不然。尤歌早就聽到一些風聲,知道汪副經理的侄女是泰華新經理人選的熱門之一,而她是公司裏的“關系戶”,她是收購泰華的負責人,她自然就會被別人當成假想敵和競争對手。這樣,汪副經理看她不順眼,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了。
尤歌一點都不後悔這個決定,她認為工作也就像愛情一樣是需要講緣份的,既然這裏不再适合她,她走,是遲早的事,今天能在臨走前狠狠地刺激一下老巫婆,她覺得自己算是賺到了,胸口的悶氣出來了,整個人不但沒有低落,反而感到一陣輕松。
是啊,她還年輕,她有的是時間和青春,既然這樣,為什麽要把自己變得那麽拘謹不自在?她學不會那種沒有底線的圓滑和隐忍,她明知道忍氣吞聲的結果只會是讓別人得寸進尺,既然這樣,何必仰人鼻息?離開這裏,呼吸自由的空氣,一切從頭來過,沒什麽不可以的,憑借她的才幹,真金不怕火煉,再找別的工作并非難事。
尤歌在這一點上,觀念或許跟眼下的許多職場人士不一樣,她雖然也需要一份工作,但她的骨子裏沒有奴xing,生存和尊嚴,這兩種東西,對她來說,是可以共存的。
如果一個工作的地方會讓她産生很大的怨氣和不甘,這樣她就會被負能量纏身,工作也不會有效率,過程也會是艱難而被動的。她期待的是一個能讓她心甘情願付出時間和勞動的工作環境。顯然,錦程公司已經不是這樣的地方了,或許曾經是的……
尤歌就是這樣的人,寧折不屈,在忍無可忍時,她會給予還擊,所謂的逆來順受,不是她的風格。太鋼則易碎,太軟則被欺,尤歌不是這兩者,她是堅韌。
離開錦程,尤歌走得很潇灑,抱着一個紙箱子從公司大門出來,她覺得渾身輕松,回頭望望公司的招牌,她心裏默默地說了一聲“謝謝”。畢竟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她學到了東西,增長了見識和經驗,這對今後的職場道路,是有益的,是金錢都換不到的。
錦程的那些職員們不理解尤歌的做法,覺得她太莽撞了太沖動了,他們認為,現在要找個工作很不容易,能進錦程上班更是難得,認為尤歌居然不好好珍惜,太傲嬌,太自以為是了。
無論他們怎麽想,他們都不可能是尤歌,他們習慣了在已經畫好的圈圈裏被限制和束縛,所以注定他們看不到尤歌走出圈子後領略到的風景。
尤歌是真的實業了,可她沒有因此而感到沮喪,她覺得自己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整理一下糟糕的情緒,休息休息再重新出發,或許,會有更适合她發揮的空間呢。
俞總沒有挽留尤歌,他不是不想挽留,而是他要及時将情況報告給許大公子,聽聽許炎有什麽吩咐,他再行動也不遲。
尤歌前腳走出公司,俞總就已經在自己辦公室裏跟許炎通電話了。
錦程只是許氏家族的事業王國中的一個公司,俞總在許炎面前也只不過是個小頭目的地位而已。
俞總在彙報這件事的時候難免忐忑,生怕許炎會責怪他,其實不關他的事,是老巫婆太讨厭了。
但奇怪的是,許炎聽完之後很平靜,好像早就預料到一樣。俞總松了口氣,但也想不通,大少爺怎麽不生氣呢?尤歌是大少爺安排進來的人,現在離開,大少爺居然這麽淡定?
許炎的想法,別人很難了解的,他當初安排尤歌進錦程公司,不是真的就指望她在這裏做很久,他知道尤歌的脾氣,他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尤歌的才幹,無論是在錦程還是在別的公司,尤歌只要願意,她都能找到發揮的途徑,在錦程,不過是為了讓她多經歷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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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尤歌,突然很想放松一下,想為自己今天的決定喝彩,幹杯!
尤歌一個人去吃自助餐,然後去歌城包了一個小包廂,一個人在裏邊盡情地唱啊嚎啊,管它撕心裂肺的聲音好不好聽,她只是想發洩一下,不想活得那麽沉重。
尤歌其實唱歌還算不錯啦,可她在吃飯的時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