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6)

這麽奇怪和深刻?

假如老爺子一直都是慈祥溫和的,那麽,兩人的關系是不是就不會那麽僵硬了?

此時此刻,容析元忽地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說到底,這老人還是他的爺爺,是至親啊,如果有一天老人不在了,他會不會無動于衷呢?

心髒猛地抽了抽,容析元感到一陣不舒服,沒來由的煩躁,将被子給老人蓋上,他出了房間,在走廊上點燃一支煙。

剛才的只是幾秒的異常感覺,是一種疼痛麽?想到年老的親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将會離開這個世界,容析元還是不能避免地滋生出一抹疼。盡管他不想承認,可畢竟血濃于水……

容析元最近已經很少抽煙了,自從決定要生孩子時,他就對煙酒嚴格控制,所以當尤歌看到他在抽煙時,不由得也是一愣。

“老公……”溫柔的聲音響起,容析元一聽,趕緊将煙給滅了。

尤歌張開雙臂抱着他的腰,小臉仰起,在他下巴輕輕蹭着:“怎麽了,有心事?”

兩人之間的默契,尤歌一看他這神情就能覺察出一點什麽。

容析元也不隐瞞,微微點頭,沉默地摟着尤歌,無聲的嘆息,她仿佛都能聽到。

“老公,這次見到老爺子,他明顯比以前瘦多了,氣色也不太好,你是不是擔心老爺子生病了?”尤歌軟糯的聲音柔柔的,有着安撫人心的味道。

容析元深邃的墨眸裏幽暗的光線又閃了閃,不說話就等于默認。他跟老爺子有着很深的隔閡,可不管怎樣,他內心也不想看到老人身體出問題。只是這種想法在心裏,他不會說出來,但尤歌感受到了,他就有了心靈相通的感覺,這個女人,如今與他之間不需要多的言語,互相都能體會到幾分。

尤歌柔軟的小手在他臉頰撫摸着:“老公,從今天就可以看出來,其實老爺子不是不看重你,只是你們可能以前都是習慣了硬碰硬,從來沒有去試着了解和體諒對方,加上你父親的事,你耿耿于懷,一直沒能原諒老爺子當年趕走你父親。其實……你看看啊,老爺子都年過七十了,以前的恩怨就放下吧,我想,如果你父親在世,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和老爺子能和睦相處冰釋前嫌。”

尤歌偷瞄着容析元的臉色,心裏沒底,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呢?平時她都沒提過關于這方面的話題,可今晚不一樣,既然老爺子都邁出第一步,難道不是想緩和與容析元的關系嗎?尤歌并不會認為僵硬的關系有什麽可取的,她最希望的是容析元能有親人的關懷。

果然容析元的表情有些沉,他與老爺子的關系,這是個禁忌的話題,一說出來肯定是會影響氣氛,但是他也沒發火,只是繃着臉,牽着尤歌的手往樓下走去。

尤歌暗暗松了口氣,雖然他沒表态,但從他思索的眼神裏,她能感到他的心也有一絲動搖了。這件事還是只能他自己慢慢去消化,想通了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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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爺子吃過早餐就走了,回香港去。

這是容析元和老爺子迄今為止唯一一次見面沒有鬧得不愉快,走的時候老爺子還留下了兩個紅包,分別是給容析元和尤歌的。

紅包……這東西,很多人都不陌生,可對容析元來說就太稀罕了。記得小時候父親還在世時,過年,容析元能收到紅包,但自從父親不在了,直到現在,是第一次收紅包。最意外的是,這紅包還是老爺子給的,不僅給他,還給了尤歌。

容析元猜測老爺子可能是知道尤歌懷孕的事了。尤歌現在懷孕五個多月,由于是冬天,穿得厚,不仔細看就只會覺得尤歌長胖了。可老爺子是那麽笨的人嗎?多半是已經看出來,只是沒說而已。

但這就更令人費解了,老爺子居然只字不提這件事,留下紅包就走,而他以前是不接受尤歌的,只因尤歌是尤兆龍的女兒……現在卻對尤歌和顏悅色還給紅包?老爺子究竟在想什麽?

容析元內心越發不安,難以踏實,看來他要查查到底怎麽回事,是什麽導致老爺子态度大變?

這段日子以來,家裏很清靜,佟槿時常往孤兒院跑,就連除夕都是在孤兒院裏過的。他熱衷于幫助翎姐擴建孤兒院,為了這件事,他現在宅在家的時間明顯減少,他見到翎姐的時間可比容析元多太多了。

容析元就只跟尤歌一起去過孤兒院兩次,見到翎姐也都是簡單聊幾句就離開。

這樣淡淡相交的方式,尤歌才能安心。這或許也是她上次提醒過容析元要注意跟翎姐之間保持該有的距離,他做到了,尤歌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漸漸的也就不再去想這個事。

年後早春來襲,尤歌見到了久違的霍警官。

當霍駿琰見到大肚子的尤歌,他才知道尤歌原來早就結婚了,現在還懷上,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

事到如今,尤歌也不再隐瞞,坦誠相告她已經跟容析元結婚一年了。

霍駿琰連續忙碌了好一陣子,突然知道這消息,不知怎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看着尤歌胖乎乎的臉,孕相十足,還有她的肚子,霍駿琰感覺嘴裏的咖啡都比平時難喝了……原來尤歌早跟容析元結婚了,幸好他沒有愛上尤歌,這個有着獨特魅力的女人。

但真的就如此甘心嗎?霍駿琰不會忘記自己與尤歌第一次見面時的尴尬碰撞,不會忘記第一次在家裏見到她時的驚詫與心悸……某些曾泛起過的漣漪,雖然很微小,卻是真實存在的。

霍駿琰不想去承認的是自己确實對尤歌有過那麽一刻的心動,現在知道她結婚了懷孕了快要生小孩了,他所有的心動都會成為過去式。不用懷疑,他就是有這樣的自制力。

可是霍駿琰鑒于尤歌已經懷孕,所以,在告知一些線索時,霍駿琰做了适當的隐瞞。沒有說他已經查到尤兆龍當年涉嫌謀殺容析元的父親容孝光,他只是告訴尤歌,近段時間的調查顯示,當年謀害她父母的嫌疑人,是一個女人,但由于這個女人身份特殊,要将人抓回來審問,是一大難題……

尤歌的驚喜可想而知,經過這麽久的等待終于有了眉目,霍警官果然不愧是神探!

可當知道嫌疑人的身份時,尤歌已經無法淡定了……澳門,又是澳門,那個顯赫家族裏的人!

☆、老公我愛你

這真是憂喜交加的消息啊,好不容易查到了嫌疑人,可對方的身份居然是澳門那個顯赫家族裏的。澳門最顯赫的家族只有那一家——何!

不是說澳門沒有富豪家族,而是因為這個地方小,人口有限,能成為豪門的,相對來說比其他地區更少。說起澳門,名氣最大最有聲望的肯定是何宏森的家族,而霍駿琰所提到的嫌疑人,就是何炬的正牌老婆,唐虞梅!

這消息簡直可以說是震得尤歌裏焦外嫩,她聽容析元說過,唐虞梅曾派人害過翎姐,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會跟她父母的案子有關。

唐虞梅,本身出自豪門,土生土長的澳門人,通過家族聯姻嫁給了何宏森的長子何炬。這女人的心是什麽做的?如此狠毒,出手比男人還要兇殘!最重要的是,她貴為何家的大少奶奶,這案子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關系到何家的顏面,能順利将她帶到隆青市接受調查嗎?

這也正是霍駿琰頭疼的地方,目前最要緊的就是想辦法将唐虞梅從何家帶走。別指望澳門的警方會給予大力協助,畢竟這是何家的人啊,一切都只能靠霍駿琰自己了。

尤歌只能繼續等消息,不管怎樣,案子有了重大進展,她應該高興的。就算審訊唐虞梅,是個大難題,但她相信霍駿琰既然告訴她了,他就會盡力去做。他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警察,這一點,尤歌從不懷疑。

見過霍駿琰之後,尤歌回家,琢磨着怎麽告訴容析元。

事關重大,尤歌需要有人給予她支持和精神上的鼓勵,說不定她将會直面唐虞梅呢,只是她一個人,恐怕不行。

容析元是她的老公,這種事,她理所當然要告訴的。

容析元回家很晚,又是忙碌了一天,看到尤歌在等他,看到她隆起的肚子,他的心會莫名的踏實和溫暖。

在外邊忙點累點也沒關系,只要一回家就是進了一個安樂窩,這個窩裏有老婆,有未出世的孩子,是他一切動力的源泉啊。

尤歌倒在客廳的沙發,已經睡着了。胖乎乎的圓臉,嬌憨的小模樣,讓人無法不去為之疼惜。

容析元輕輕将她抱起,感覺真是沉啊……最近尤歌體重漲了不少,還好他力氣大,不然還抱不動。

尤歌模模糊糊感覺身子在移動,睜開眼就看到他的臉,撒嬌地摟着他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軟軟地說:“老公你回來好晚,工作這麽多,怎麽不多請點人給你分擔一下啊?”

容析元一聽,頓時濃眉挑了挑,故作委屈狀:“還說呢,我把鄭皓月調走了,現在少了一個工作上的助手,我當然就會更忙了。我可是為了你才将她調走的,你都沒說好好謝謝我。”

尤歌眨眨眼,佯裝無辜:“怎麽她調走了嗎?我不知道哦……不知道……嘻嘻……”

“你……居然敢說不知道?好啊……”容析元将尤歌放在床上,埋頭就往她最敏感的地方襲去。

“啊……老公不要……”尤歌輕顫的聲音帶着幾分羞赧,兩只手也下意識地抱着胸前,可是某人已經起了心,哪裏能收得住。

“誰讓你說不知道的,我得懲罰你一下,讓你長點記性!”

“老公饒命啊……”尤歌嬌聲祈求,卻被他滾燙的熱情給撩撥得難以動彈。

本來身子就不便,加上還有這麽個不安分的男人按着她,看來今晚是躲不掉啦。

在懷孕不滿三個月時,容析元是很煎熬的,時常都只能自我消化,可是現在都六個多月了,他除了不能太激烈,還是可以适當的跟尤歌親熱,有夫妻生活。

容析元在尤歌頸脖上親了親,起身下地。

“好,我暫時饒你,我去洗澡,等我……”

丢下這句話,容析元果然快速去了浴室,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

尤歌昏昏欲睡,一不小心就沒留神睡衣的領子,這下可好,被這個洗得香噴噴的男人看見了,更是忍不住那股沖動。

這晶瑩雪白的肌膚就是最誘.人的大餐,容析元忍着身體裏那快要爆炸的感覺,溫柔地親吻着尤歌的唇瓣。

尤歌被這甜蜜的一吻熱醒了,本能地回應着他的熱情,學着他的樣子輕咬着他的唇,兩人立刻變成兩只接吻魚了,如膠似漆,彼此都貪婪地汲取着對方清新的味道,不知何時,他已經準備好了,輕輕的,溫柔地,與她合二為一。

懷孕的尤歌,在這種時候是很敏感的,好在容析元很能照顧她的身子,不會太猛烈,也刻意不堅持那麽久,否則他也擔心會影響到尤歌的肚子。

羞人的嬌喘聲和男人粗重的呼吸混合成了這個夜晚裏動人的旋律,夫妻倆的甜蜜溫馨,只有兩人自己最清楚,最能體會,只有靈與yu兼顧,才是最高質量的夫妻生活,才是最能引起心靈和靈魂共鳴的。感情怎能不在這一天一點中增加呢。

容析元吃飽喝足之後,卻沒有像平時那樣摟着尤歌睡覺了,因為現在她肚子大了,兩人睡覺都要注意保持一點距離,一切以肚子為重。

但即使這樣,容析元還是會面朝着尤歌睡覺,而不是用背心對着她。

這雖然是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但也能看出容析元對尤歌的感情是越來越深了。

尤歌被他這麽專注地注視着,只覺得滿心都是蜜糖呢,她軟軟的身子沒有力氣了,卻還是想跟他說話。

激.情的餘韻還在空氣裏發酵,尤歌覺得此刻說某些事,會不會煞風景呢?

可如果現在不說,明天容析元一大早上班了。

尤歌伸出手握着容析元的大掌,溫和的聲音說:“老公……今天霍駿琰跟我說,他查到嫌疑人了。”

“嗯?”容析元驀地眯起了眼睛,顯然是被這件事給驚到。

“不錯嘛,那個姓霍的還挺能幹,我都還沒查到,居然給他給搶了先。說來聽聽,是誰。”容析元這話可沒有嫉妒的意思,本來嘛,他調查的方式和警方的方式是不同的,警方的渠道有時很特殊。

尤歌眼底閃過一絲焦急,輕輕一嘆:“是澳門何家,何炬的老婆,唐虞梅。”

唐虞梅?!

這個名字,容析元當然知道了。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驚詫,緊接着就是陷入了沉默。

唐虞梅,怎麽會是唐虞梅?

容析元眉宇間浮現出凝重,他就算還沒與霍駿琰見面,已經能想象出霍駿琰現在有多煩躁了。

“唐虞梅是何炬的老婆,曾對翎姐不利,後來翎姐回到何家,向何宏森說了這件事,唐虞梅已經被何宏森關起來了。外界不知道,可我知道唐虞梅是被關在何家的宗祠,目的是要她在裏邊反省。至于什麽時候何宏森會将她放出來,誰也無法預料。”

“啊?關在宗祠?那……那霍駿琰去,能将人帶走嗎?”

容析元的臉色又沉了幾分:“難說。別看何宏森現在是在懲罰唐虞梅,可不管怎樣唐虞梅都是何家的大少奶奶,這案子,何家必定會盡全力封鎖消息,不會讓家族的顏面蒙羞。”

尤歌一聽,更加憂心忡忡,怎麽辦?豈不是說,沒戲?

“老公,可這是刑事案啊,命案,何家就算很厲害,但真的可以只手遮天嗎?”

容析元知道很難跟尤歌說明白何家在澳門的影響力,但他心裏也在考慮,這件事太重要,假如澳門警方對霍駿琰的幫助不夠,那麽,他或許要出手了。

容析元幽深的眸子裏迸出兩道精光,帶着一抹狠色:“這一次,何宏森想找借口護住唐虞梅的話,恐怕也不易。我明天就聯系霍駿琰,如有必要,我會親自去一趟澳門,無論如何都要将唐虞梅帶走。”

尤歌不知道容析元這種決心是基于什麽,上次他和許炎去澳門欲要帶走馬勝吉,結果卻是等來馬勝吉死亡的消息,這件事,何宏森還欠他們一個交代,現在又是唐虞梅的事,何宏森這次還要拒交的話,容析元第一個不同意!

尤歌不知道這些,但她知道自己的老公正在全力支持她,這就夠了。

“老公,你太好了,我愛你!”尤歌激動地抱着他,小臉紅紅的。

容析元卻緊張地說:“別激動,淡定,你現在是孕婦,情緒不能起伏太大,你記住,如果我去了澳門,你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嗯,我知道啦。”尤歌清脆的聲音裏滿滿都是幸福的味道。

☆、發現,翎姐懷孕(5千字)

在尤歌懷孕期間,容析元唯有這一次才離開本市,這還是因為唐虞梅的事情太過重要,容析元不放心,才聯系了霍駿琰,提出要一起去的要求。

霍駿琰正頭疼,這次去澳門,他不能大張旗鼓的,尤其要注意別被媒體盯上,否則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和複雜。

為了保險起見,霍駿琰只能到了當地之後再跟警方接觸,要求給予協助。但霍駿琰卻覺得這麽做也很冒險,萬一何家提前得知消息,會不會将唐虞梅悄悄轉移了?

總之,這案子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局長明确指示了,必須妥善處理,不能造成惡劣的影響。

容析元要去,霍駿琰沒有拒絕,他也沒辦法拒絕,腳長在容析元身上,況且尤歌還是他老婆,他有充分的理由去。

兩人并沒有一同前往,一個是上午出發,一個是下午出發,到了之後住的地方相隔不遠,方便聯系上。

尤歌得知以後,對帶回唐虞梅的事,她又多了幾分信心,相信有容析元和霍駿琰在,何家也不會太為難吧。

這個神秘而又狠毒的女人,到底做了多少壞事?沒人知道,但肯定的是,要審訊她,是一件相當有難度的事。

尤歌還是照常上班,只是她都會在店裏,制作部那邊也不去了,不會有太多工作壓力,輕輕松松地工作。這半年多的時間裏,尤歌積累了很多固定的老客戶,那些人都是她的資源和財富,每個月都會收到客戶的表揚信感謝信,即使在她大肚子的時候,客戶的好評也沒有減少過,反而還有了上升的趨勢。

現在肚子大了,自然是瞞不住的,鄭皓月遠在澳門都知道尤歌懷孕的消息,可是那又怎樣,她已經不能興風作浪了,容析元對尤歌的保護是很嚴格的,不會給鄭皓月一絲機會。

直到現在,尤歌才越發覺得與容析元沒有公開婚訊,是很明智的,否則她大肚子會成為記者們圍追的對象。她可是最不想遇到那種事,只想低調的把孩子生下來,只要寶寶健康,便足矣。

容析元走的時候吩咐過,叫尤歌無論去哪裏都要在保镖的陪同下。尤歌很聽話,也不再排斥保镖的存在,因為知道這是必須的。

佟槿雖然最近很少回來,但知道這幾天容析元在澳門,所以佟槿也就多些時間留在別墅裏照顧尤歌。

這小子很熱心,脾氣也好,照顧人很細心,就像是親弟弟一樣,溫暖,親切,讓尤歌很有種被人呵護的感覺,心裏也暗暗都記住佟槿的好,琢磨着等自己生完孩子,也該為佟槿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适他的女孩子。

尤歌吃完飯都會到花園裏散步,當然身邊也都免不了跟一群可愛的狗狗,只要是尤歌在,狗狗們都會像擁戴女王似的保護她。

被這麽一群可愛的小東西圍着,确實是件很幸福的事,尤歌時常在想,等寶寶出世之後,狗狗們肯定會很興奮,會像保姆似的對待她的寶寶。尤其是香香,現在已經很兇悍了,只要被香香盯着,連容析元都不能随意摸尤歌的肚子。

香香現在也不會跳到尤歌懷裏去撒嬌了,因為知道尤歌身上那團球球是需要保護的,所以在香香的帶領下,狗狗們都很自覺的,只在尤歌身邊轉悠,很少會求抱抱。

容析元是個有潔癖的男人,養狗也能看出來的,他為狗狗們請的兩個保姆每天都會将狗狗打理得幹幹淨淨,時常都會帶狗狗們檢查身體,該打的疫苗可一個都沒少。這樣,狗狗們可是比別家的都要健康呢,尤歌和狗狗在一起也不用擔心會影響到健康。

香香帶着孩子們在草坪上打滾,看着這一團團雪白的小東西集體賣萌,尤歌的心情想郁悶都郁悶不起來,時不時就傳出她的笑聲,這群狗狗還都有着搞笑的天份。

尤歌在跟狗狗玩,不經意間看到佟槿急匆匆地去了車庫,很快就開着車子出來了。

“咦?”尤歌不由得感到奇怪,佟槿剛還說今晚不會出去了,可這怎麽又跑了?并且還一臉焦急,像是有什麽急事發生嗎?

出于關心,尤歌還是去問問佟槿。

佟槿這小子也老實,很坦白地告訴尤歌,是孤兒院打來的,翎姐好像生病了,一天裏吐了好幾次,他不放心,得過去瞧瞧。

尤歌心裏一動,下意識地問:“你下午才從孤兒院回來,那時候你有看出翎姐生病嗎?”

“沒有啊,她看上去好好的,不像是感冒的樣子……可是剛剛有義工打電話告訴我,翎姐原來今天已經吐過四次了,早上一次,中午下午一次,晚上又吐了一次,還說翎姐不是今天才這樣,昨天就已經有症狀了。我估計翎姐是怕我擔心,所以沒說,我得去看看,如果嚴重,可能還得送醫院。”佟槿嘴裏碎碎念着,沒留神,怎麽尤歌也坐進車裏來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我也有段時間沒見翎姐了。”尤歌淡淡地說着,系上了安全帶。

佟槿愕然,清亮的眸子望着尤歌,露出為難的神色:“嫂子,你現在有身孕,還是別去了。”

“沒事,這不是有你陪着嗎?”

“可是……”

“好啦,我們只是去一趟就回來,不會耽擱很久的,走吧。”

佟槿見尤歌堅持,他也不再多說,發動車子,直奔孤兒院去了。

為什麽要去?

這只是尤歌一個忽然閃過的想法,純屬于女人的直覺,讓她說也說不清,就是感覺不去看看就不踏實。

佟槿開車很穩,加上他選擇了一條比較暢通的近路,所以半小時就到孤兒院了。

最近孤兒院的義工比以前多些了,每個都是佟槿認識的。

剛下車就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迎上來,就是她打電話給佟槿說翎姐身體不适的。

簡單問了一下情況,這女人重複了在電話裏說的,尤歌聽了也越發臉色凝重,心頭隐約有不好的預感。

翎姐在自己房間裏,據說,她晚上沒吃飯,是剛一上桌就吐了……

翎姐躺在床上,背對着房門,蓋着被子,屋裏的燈光昏黃,頗有點冷清的味道。

佟槿輕輕地喚着翎姐的名字,她聽到了,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尤歌。

翎姐顯然沒想到尤歌會來,驚詫之餘,她也沖着尤歌笑笑:“你大着肚子還來看我,應該我去看望你才對啊……”

尤歌仔細打量着翎姐,發覺翎姐比以前又胖了一些。尤歌心裏暗暗有幾分異樣,表面上還是客套地說:“客氣了,我是聽佟槿說你身子不舒服,需要去醫院嗎?”

兩個女人眼神的對視,其中交流的語言,只有彼此才懂了。

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尤歌始終無法從翎姐的眼神中感到親切,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存在。

翎姐臉色微微一變,随即苦笑着說:“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事,可能也就是最近太勞累了,腸胃不太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尤歌不語,她在默默觀察着翎姐的舉動以及這屋子裏的一切。

佟槿卻皺起了眉頭:“翎姐,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義工說你一天吐了四次,你沒吃藥嗎?是涼了胃還是怎麽的?你別硬撐着,醫院距離這兒不遠,我送你去看看。”

一聽去醫院,翎姐立刻就顯得緊張了,連忙擺手:“不……我最讨厭醫院了,你知道的,我以前因為動手術,真是怕了,所以對醫院有種恐懼。”

“那怎麽行,病了不去醫院,萬一晚上你又更加重呢?”

“我……”

翎姐一時語塞,佟槿的關心,讓她找不到合适的語言來婉拒了,可她就是不想去醫院。

尤歌清冷的眸子滴溜溜一轉,沖着佟槿說:“去醫院的事,一會兒再說吧,翎姐還沒吃晚飯,你去把飯菜熱一熱。”

剛一說完,不等翎姐反駁,尤歌就對她說:“不管怎樣都要吃飯才行。”

這眼神的示意就是讓翎姐從床上下來。

佟槿沒有多想,轉身出去了。翎姐坐在床上,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沒下地。

“其實我沒什麽胃口,不想吃。”

“沒胃口?”尤歌眼底閃過一道淩厲的光線,視線落在了書桌的一本只雜志上……那不是一般的雜志,封面是個嬰兒,是本與育嬰有關的雜志!

一瞬間,尤歌感到胸口處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壓抑的心情再也難以平靜,陡然上前一步走到翎姐身邊,一把就将翎姐蓋的被子掀開!

“你幹什麽!”翎姐的低吼聲帶着愠怒與驚異,但已經來不及了,尤歌已經看到了被子下邊的,翎姐的肚子!

翎姐穿着薄薄的睡衣,正好貼着肚子,一眼就能看見是隆起的,腰也變粗了,胸部明顯也比以前更加豐滿……這些跡象表明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尤歌只覺得呼吸發緊,半眯的眼眸裏神色複雜,喉嚨裏發出幹澀的聲音:“你……懷孕了?”

寂靜的房間裏,尤歌這幾個字顯得格外沉重,仿佛是一把巨錘将冰山鑿開,翎姐企圖隐瞞的事,就這樣被敏感的尤歌當面揭穿!

翎姐慌忙縮回被子裏,怒視着尤歌:“你太過份了,你什麽意思?明知道我身子不适,還要來掀被子,你安的什麽心?我懷孕了那又怎樣?跟你有關系嗎?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翎姐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再也沒有先前的客氣溫婉。

尤歌冷笑,小手緊緊攥着拳頭,死死盯着翎姐這張虛僞的臉:“別跟我說這些廢話,我問你,你懷孕多久了?孩子是誰的?”

殊不知,尤歌在問這話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內心的激動強行壓抑着,但卻掩飾不住微微顫抖的身子……翎姐為什麽要隐瞞懷孕的事?如果不是因為見不得光,她會隐瞞嗎?

翎姐也氣得不輕,被尤歌這麽注視着,翎姐能感到尤歌身上散發出來的前所未有的霸氣和一股壓迫感。想不到尤歌還有這樣的一面,自己以前還是低估了尤歌。

但姜還是老的辣,翎姐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很快恢複了理智,知道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對了。

翎姐幹脆下地,将外套披上,寬松的衣服遮住了她發胖的身材,肚子看着也不明顯了。

翎姐冷靜之後,人就變得很倨傲了。

“尤歌,你何必咄咄逼人?誰的孩子,你無權過問,我也沒義務告訴你。”

翎姐越是這樣,尤歌越發感到非要知道真相不可。她腦子裏已經在回想着某個夜晚,容析元在孤兒院過夜,那晚翎姐曾到過容析元的房間……

尤歌冷冷睥睨着翎姐,她覺得,此刻這個傲慢又嚣張的樣子,可能才是翎姐的真面目吧?但說出去又有誰會信?

“何碧翎,如果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見得光的,那我還真不比追究什麽,但如果你肚子裏懷的是一個本不該來到世上的生命,那麽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你,你想要得到的一切都不會如願,因為我不會讓你得逞!”尤歌深沉的語氣和堅定的眼神,透露出她的決心和捍衛的戰意。

翎姐當然知道尤歌指的什麽,不由得笑了起來,一臉諷刺:“就憑你?你有什麽儀仗啊?論樣貌,我比你更美,論身材,我比你更火辣,論家世,你難道還比得上何家?呵呵……你以為你有了他的孩子,就可以穩穩地抓住他的心了嗎?以前或許是這樣,但現在,你有的,我也有,你的優勢已經不存在了,懂麽?”

這是典型的撕破臉啊,既然尤歌都那麽說了,翎姐也不再隐瞞,這番話,已經等于是在承認,她懷的孩子,是容析元的!

尤歌此刻感覺有點頭暈目弦,身子微微一偏,扶住了牆壁,不停起伏的胸脯可以看出尤歌情緒的激動,她正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但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這消息太殘忍,尤歌要怎麽面對一個懷着她丈夫骨肉的第三者!

“何碧翎,原來你一直都是這個目的,你……不得好死!”尤歌憤怒地沖上抓住了何碧翎的衣領,舉起手臂,啪啪兩耳光狠狠打在何碧翎的臉上!

這一幕,好巧不巧的被推門進來的人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猛地沖上去護在了何碧翎身前,竟然是……容析元?

這一剎那,尤歌徹底呆住了,腦子一片空白,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只看着何碧翎可憐巴巴地靠在容析元懷裏大哭,而容析元卻用一種愠怒和不解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她幹了一件無可容忍的事。

“你……你……怎麽你不是在澳門嗎……你……”尤歌陷入迷茫中,深深的心痛摧殘着她的意識。

容析元冷冽的聲音飄來:“事情辦完,我就從澳門趕回來,沒想到家裏傭人說你們來了孤兒院。幸好我來了,不然還見不到剛剛你出手打人那種威風凜凜的樣子。”

這話,十足的冷意!

尤歌看到容析元這眼神,她知道,他誤會了,他以為她是故意欺負何碧翎嗎?他怎麽可以這麽想?

尤歌嗓子發幹,分明是何碧翎這個賤.人的錯,為何此刻她有種強烈的不安?

震驚,憤怒,狂躁!任何一種情緒都不足以形容尤歌現在的心情,她恨不得将何碧翎一腳給踹出去!

“你,來得很是時候,你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嗎?你只看到我打她耳光,難道你不知道她懷孕了?她懷了你的孩子,你敢說你不知道!”尤歌也是豁出去了,怒火中燒,哪裏還能冷靜。

容析元驚駭的表情望着翎姐的肚子,大手摸上去,果然……再看她哭成這樣,沒反駁就是默認了。可是,翎姐為什麽會懷上他的孩子,這太不可思議了!

“翎姐,尤歌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麽會懷上的……我跟你,我們……”容析元也懵了,完全不知道怎麽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翎姐抽噎着說:“你忘了嗎,那個晚上,你在這裏過夜,我去你房間,我們都喝了酒,然後就……就……發生了那個……你當時喝太多,你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

“什麽?我第二天問你,你不是說什麽都沒發生嗎?”容析元徹底驚悚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來竟是這樣懷上的

屋子裏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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