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8)

,她在昏迷之前聽到槍聲,就是兇手想要将她也殺害,但卻被同夥阻止,只因為那個人說自己也有個那麽大得到女兒,不忍對她下手,所以她僥幸活了下來。她就是尤兆龍的親生女兒,尤歌。”

霍駿琰在說到這個名字時,忍不住心頭發緊,沒來由地痛了一下,清亮的眼神越發淩厲了:“唐虞梅,你想不到我們能找到這兩個兇手吧,雖然他們已經不當雇傭兵了,金盆洗手過着像普通人的生活,但在T國的小鎮上,我們找到了他們,并了解到,當年,是你的助理與他們聯系上的,花了50萬美金雇他們殺掉尤兆龍,而他的妻子是無辜的,你的目标不是她,僅僅是尤兆龍而已。”

這番話,激起了唐虞梅眼中那一絲波瀾,她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只是在即将出聲前一秒,她反應過來這是霍駿琰在套話,她立刻恢複了冷靜,不發一言。

霍駿琰心裏暗暗較勁,唐虞梅太狡猾了,剛才他半真半假的話就是為了讓唐虞梅露出破綻,誰知道她竟這麽強悍,硬是忍得住不開口。而他無奈的是,他口中那兩個雇傭兵,實際上在前年便死了,家中只留下妻兒,他是從這兩個雇傭兵的妻子嘴裏得到一點線索,但人死無對證,這不能成為令唐虞梅入罪的鐵證,所以他只能抱着一線希望借此試探唐虞梅,可她卻不上當。

唐虞梅差一點就說話了,她想說:“那倆雇傭兵早就死了,我的助理也早就死了。”

可她及時反應過來,她這麽一說就真是等于不打自招了。此刻她也在暗暗咒罵,眼前這個警察看起來很不簡單,她不能輕敵,不能大意,萬一不慎說了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那等一下律師來了她都無法脫身了。

霍駿琰略有點煩躁,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涼水,冷卻了一下緊繃的神經,也讓自己的心态稍微緩和一點。看來這次遇到唐虞梅,是個不小的難題,他必須更加有耐心跟她較量到底。

霍駿琰忽然笑了,這麽帥氣的警官一下子滿面春風的,這就好像是冰山融化,顯露出絕美的雪蓮花一般驚豔。

他的語氣變得輕松起來,像聊天似地說:“唐虞梅,就算你想撇清跟命案的關系,那也用不着裝作不認識吧?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們能通過技術手段查到十幾年前尤兆龍用過的手機號碼上的通話記錄,很不巧,其中就有你當時用的電話號碼……我猜猜,你和尤兆龍到底會是什麽關系呢?是從朋友變成仇人了還是一開始就有仇?”

唐虞梅眼睛背後那雙沉靜的瞳眸,直到此刻也是淡定如常的,但是,霍駿琰又接着說……

“我猜呢,如果這兩種都不是,那麽,可能你和尤兆龍曾經有感情瓜葛,你就因愛成恨了?”霍駿琰雖然還是保持着輕松的語氣,但他的目光卻是一秒都沒離開唐虞梅的臉。

唐虞梅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一閃而逝的狠絕,被霍駿琰敏銳地捕捉到了。

有情況啊,難道他真的猜對了?

警察和嫌犯之間都是鬥智鬥勇的較量,不僅在說話上都要有相當的技巧,還要懂得怎麽去刺激和挖掘嫌犯的內心,尤其是這種企圖以零口供對付的人。

霍駿琰到底有沒有猜對,這還是個謎,不過他起碼能肯定的是,提到感情糾葛,唐虞梅就不像先前那麽平靜了,看來,這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

可是,接下來的審訊工作再次陷入僵局,無論霍駿琰說什麽,唐虞梅都不再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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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狡猾的女人內心究竟多強大呢?就連霍駿琰都感到棘手了,假如唐虞梅繼續這麽下去,什麽都不說,那确實對案子是很大的影響,進展不順利啊。

就在這審訊進退兩難時,有警員進來告訴霍駿琰,唐虞梅的律師來了。

唐虞梅的律師,是何家請來的金牌大狀,姓程,是個樣貌堂堂的中年男子。

程律師一進來就表現得不太友善,對霍駿琰他們這些警察,程律師的态度挺高傲的,但在唐虞梅面前,他就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

程律師提出要跟唐虞梅單獨談話,程序上,這是霍駿琰不能拒絕的。

這時,尤歌來了,容析元也随後就到。

霍駿琰見到尤歌,好像感覺她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并且氣色不太好,臉頰不如平時那般紅潤了,難道她身體不舒服?霍駿琰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樣,不由得關心地問了幾句。

尤歌當然不會把一些不宜公開的事情說出來,只能憋在心裏了。或許現在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就是找到了嫌疑人唐虞梅。

而唐虞梅和程律師的談話也在進行中。程律師很警覺,四處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容析元的車子,還有他老婆也來了。”

這話聽似沒什麽特別的,但奇怪的是,唐虞梅卻渾身一震,臉色變得很複雜,仔細觀察她的手,握得很緊,微微顫抖,似是在極力克制着某種激動的情緒……【22號星期三将會有加更哦】

☆、受傷,流産

當尤歌和容析元同時出現在唐虞梅面前時,這個堪稱冷靜的女人已經不像剛才那麽鎮定了。知道這是尤兆龍的女兒和女婿,唐虞梅盡管還是不說話,可她的眼神卻有了波瀾,眉頭緊鎖,也不知是在擔憂着什麽。

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尤歌能看清楚唐虞梅的一切,甚至連她眼裏輕微的驚詫,都沒洞悉得一清二楚,只不過,這個女人為什麽可以做到一言不發,這是不是說明她從未對自己曾經的行為感到後悔和愧疚?

尤歌極力控制着激動的情緒,平穩着呼吸,憤怒的眼神緊緊盯着唐虞梅,略顯沙啞的聲音說:“我的父母究竟哪裏得罪了你?請雇傭兵殺人,你以為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了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時隔這麽多年,你還是被帶到了警局,你做的惡事,不會随着時間而去,你這種喪心病狂的人,逃不過法律的制裁,我會看着你受審、入獄。”

唐虞梅在聽着這些話的時候,也不是絲毫沒有表情,只是她很擅長僞裝,從她臉上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麽,甚至看不到恐懼和害怕。

這份心理承受能力,确實令人不得不驚嘆,即使面對尤兆龍的女兒,她都能緘口不語,這女人的心是不是鐵做的?

容析元的沉默就顯得有點異常了,他深邃的雙眸中蘊含着不解與疑惑,像是在思索着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他也沒忽略尤歌的情況,擔心尤歌會太激動,所以他站在她身後。

尤歌進來之前就聽霍駿琰說了,唐虞梅直到現在都不開口,估計是打定主意企圖以零口供脫身。可當真正面對時,尤歌才知道自己內心有多麽狂亂,恨不得沖上去掐住唐虞梅的脖子,将這個女人狠狠地打到在地!但即便是如此也不可能解恨。

“唐虞梅,你這些年會做噩夢嗎?你會夢見我父母的冤魂向你索命嗎?你這種人怎麽就能活到五十五歲的,真是老天不長眼!”尤歌憤恨地咬牙,身子微微晃了晃。

容析元趕緊地扶住她,生怕有點閃失。尤歌現在滿腦子都是唐虞梅,也沒顧得上自己還在跟容析元處在“交戰”狀态,因此她沒有躲閃,任由他扶着。

“你冷靜一點,別太激動了,孩子要緊。”容析元低聲在她耳邊說,言語中充滿疼惜。

尤歌确實是在強撐着,面對一個殘害她父母的嫌疑犯,她怎可能淡定得了?若不是懷孕了,她早就沖上去!

霍駿琰在一旁看着也是擔心不已,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可別沒問出什麽來還将尤歌給刺激得不行。

霍駿琰将尤歌和容析元帶出去了,只留下唐虞梅在裏邊。

出了那間屋子,尤歌總算能舒口氣,視線裏沒有了唐虞梅,她的心情稍微緩和一點,其實剛剛進去見面,只是為了确認自己有沒有見過唐虞梅。

“沒印象?”霍駿琰看着尤歌這蒼白的小臉,忍不住心疼。

尤歌無奈地搖頭:“是,沒見過唐虞梅,我也奇怪這個女人是怎麽會跟我們家有恩怨瓜葛的。”

霍駿琰暗嘆一聲,看來只有另外尋找突破口了。

“行了,你們先回去吧,有情況我會通知你們的。”霍駿琰這是急着要繼續審問唐虞梅。

尤歌不再多說什麽,因為知道自己即使在這裏也幫不上忙,還不如回家等消息。

容析元今天話很少,多數時間是在沉思着,他沒告訴任何人,當他看到唐虞梅的時候,莫名的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自己并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

在澳門時,容析元是和霍駿琰一起合作,說服了何家将唐虞梅交給他們,可實際上容析元沒與唐虞梅打照面,是霍駿琰負責從何家将唐虞梅帶走的,也就是說,今天,是容析元第一次見到唐虞梅。

但說不出為什麽,容析元覺得那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分明是第一次見,可是卻沒有陌生的感覺,就好像在久遠的回憶裏似曾相識?

這僅僅只是一個模糊的若有若無的感覺,所以容析元無法從中确認什麽,也因此什麽都沒說。

回到家裏,尤歌把自己關在卧室,不搭理容析元,只跟狗狗們玩耍,或者累了就睡覺,餓了就吃東西,她今天請了一天的假,不用上班。

容析元知道尤歌還在氣頭上,他主動接近她,但得到的只有她的躲閃和冷漠。

就這樣持續到了第二天,晚上,尤歌接到了霍駿琰的電話,是個壞消息——唐虞梅,由于警方證據不足,只能放人了。

這個消息,讓尤歌壓抑的憤怒爆發出來,如果不是容析元拉着她,她真會追到機場去攔截唐虞梅的。但那麽做沒有任何作用,唐虞梅在程律師的幫助下成功脫身了,她将回到澳門何家,之後若是再想将這個女人抓住,只怕又是更難了。

唐虞梅太狡猾,加上那件案子時隔十幾年了,搜證極度困難,并且何家請的律師也非同尋常,警方在沒有足夠證據下,頂多只能算是将唐虞梅請到警局協助調查,不足以将她起訴,時間到了必須放人,否則何家必定會借此機會大做文章。

程序上,警方不能疏忽,規定時間一到,一分鐘都不敢耽擱,放走了唐虞梅。盡管明知道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案子的主謀,可法律不容兒戲,一切都要以證據說話,除非鐵證如山,不然就只有遺憾了。

确實是遺憾,這次帶回唐虞梅,是容析元和霍駿琰大費周折,結果還是徒勞無功。怪不怪唐虞梅是個高明的對手,或許在她多年前策劃作案時就已經為今後做好了打算,甚至可能連她助理的猝死也跟她有不可分割的關系。

但霍駿琰不會放棄的,他還會繼續調查,只是尤歌這邊就難以釋懷了,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尤歌越發心情低落,吃什麽都沒胃口,腦子裏亂糟糟的,想睡覺吧,閉上眼睛就是父母的身影在晃蕩,責備她沒有将唐虞梅入罪。

這種精神上的折磨和煎熬,讓尤歌幾乎崩潰了,加上之前何碧翎懷孕的事,雙重打擊,尤歌的狀态已經不适合繼續上班,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表現出了抑郁的症狀。

孕婦患上抑郁症,這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如果有人及時開導,也就沒什麽大礙,但如果心結難舒,時間長了,就會很危險。

這不是說只要性格開朗就可以解決的。很多在懷孕前活潑開朗的女人,當懷孕之後都會或多或少地擔憂。患上抑郁症,這跟懷孕前的狀态沒多大關系,關鍵在于懷孕期間孕婦正在經歷什麽。而尤歌最近就好像是被困在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裏,走不出來。

原本直率爽朗的尤歌,現在已經很少露出笑容了,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沉沉的氣息,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拿着父母的照片盯着發呆。

佟槿和沈兆都試圖跟尤歌談話,但尤歌已經不再像往常那樣會回應了,她在圍牆裏很少出來,別人也沒機會進去,就連容析元愛爬牆的,即使爬進去了也會被尤歌拒之門外。她是鐵了心不見這個男人了,她要把自己封閉起來,,直到生孩子那天嗎?

自閉,是抑郁症一個典型的表現之一,尤歌這樣,很令人心疼。

何碧翎那邊,她已經回到孤兒院了,她懷孕的事情,院裏的人都知道,但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容析元,這件事暫時還保密着。

由于尤歌對容析元避而不見,無論他怎麽勸說都沒用,在這樣的情況下,容析元的注意力難免就會發生轉移,原本是沒打算再去孤兒院看何碧翎,現在半個月的時間,他來了幾次了。

如果換做以前,尤歌不會這樣給何碧翎可趁之機,她會聰明地選擇抓住容析元的心,可這次,明知道她将他拒之門外就等于是将他推向了何碧翎,但尤歌卻沒有絲毫反應,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拒絕任何人進去,也不管容析元什麽時間回家,不管他在做什麽,不管他見了誰。

一個心灰意冷的女人,一個在懷孕期間患上抑郁症的女人,局外人無法揣測她在想什麽,更無法預知什麽時候她會從陰影中走出來。

而容析元也不好受,用盡各種辦法都不能靠近尤歌,打不開她的心結,這麽總是被她拒之門外,他的苦悶,一般人難以體會和理解。他的壓力和煩惱,在積壓到一定程度就需要尋找一個突破口,而何碧翎就恰恰以跟尤歌相反的态度來對待容析元。

何碧翎本來就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很懂得容析元在想什麽,憑着從多年前建立起來的了解和默契,何碧翎在容析元來的時候,會親自下廚為他做菜,都是他喜歡的口味和菜式。

不僅如此,她還會傾聽他的心聲,陪他聊天談心解悶,為他付出所有的溫柔和體貼。

人都是會在潛意識裏産生比較的,容析元當然也不例外了。雖然何碧翎做事的方式很極端,但無可否認的一點是,這個女人的脾氣太好,明知道他來這裏并不是為了看望她,只是想解悶,可她毫無怨言,将他當成自己的老公那般對待。

在何碧翎這裏,男人能得到猶如帝王一般的驕傲和尊重,她不會罵你一句,她只會對你微笑,包容,就算知道容析元心不在焉,她也不介意,只要能看着他在身邊就好。

這麽卑微的愛着,容析元最開始一次兩次也真不是為了看望她,但多幾次之後,他就感覺到了,在這裏,在她面前,他很自在,他不用看臉色,不用費心去哄着,而尤歌那邊,他連哄都不行,說盡好話都無法取得她的回應。

如此強烈的對比之下,男人心中的天枰,原本是偏向尤歌的,現在也漸漸地發生了轉移。

何碧翎很懂得怎樣在容析元心目中加深存在感。每次他在,只要肚子裏的寶寶有點動靜,她都會告訴他:孩子在踢我了,你摸摸我的肚子?

隔着衣服,摸到她肚子上那鼓起的一小團,這是一個未出世的小生命在跟外界做交流,血脈的感覺,沒人能否認存在。

何碧翎這麽做,是有點效果的,起碼最開始容析元對這個孩子沒感情,甚至還跟何碧翎說好了,等段時間她就回澳門去養胎,生孩子,兩人之間不會有瓜葛,只除了他會付一筆撫養費。

可現在呢,不知不覺容析元心裏就有了這個孩子的位置,哪怕是一點點都足以令他牽挂了。

想到這未出世的小生命在将來不會有親生父親在身邊照顧,容析元就會感覺心不舒服,說不出是心疼還是歉疚,孩子是無辜的,不管大人做了什麽,都不該累及到孩子身上。

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她懷着他的孩子,這樣一次兩次三次乃至多次的見面,誰能做到絕對的理智和冷靜呢。

何碧翎能給容析元帶來家的溫暖,她的付出和等待,忍耐,都是容析元能感受到的。印象中,何碧翎從沒對他大吼大叫過,沒對他發過脾氣。

容析元來孤兒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從開始對何碧翎的肚子不關心,但現在他每次來都會問她今天有沒有不舒服,走的時候還會叮囑她要好好養胎。他有時還會不經意地說,将來等孩子出世了,他也想看看孩子的照片,希望何碧翎和經常發照片給他……

言語中不難看出這個男人對未出世的小生命産生了一點期待和好奇。畢竟這是他的血脈延伸,怎可能真的不管不顧。

這樣的變化,讓何碧翎欣喜不已,她知道,這一局,到目前為止,算是她贏了,尤歌輸了。盡管這算是趁虛而入,但她不介意,只要能抓住他的心,什麽方式都不重要。

由于何碧翎已經攤牌向容析元表白過了,所以現在兩人之間的相處也不似從前那般單純,再也難以說只有親情的成份了。

容析元有時候會産生錯覺……難道是何碧翎這樣溫柔的女人才适合他嗎?難道他不适合跟尤歌那樣帶點火辣脾氣的女人在一起?

容析元不是神仙,當然會有迷茫的時候,現在尤歌這樣的狀況,他想關心也沒轍,想哄她也不行,家裏就跟個冷冰冰的旅館似的,而何碧翎這裏卻有着讓人窩心的溫情。男人在處于十字路口的時候會選哪一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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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去一個月,尤歌已經懷孕八月多了,而何碧翎也到了懷孕20周。

這段時間,尤歌都沒有去上班了,請假在家,至于什麽時候複工,還沒有定論。

容析元最近收到香港那邊的消息,老爺子住院了,他必須去一趟。

尤歌大着肚子就不适合颠簸,她不去,只有容析元一個人去。

就在容析元去了香港之後的第三天,家裏來了訪客,出人意料的,竟是何碧翎!

何碧翎想見尤歌,但傭人卻說尤歌不見。

何碧翎很固執,就在別墅門口等着。她知道佟槿今天不在家,特意挑這個時間來的,可沒進得去,她只好等着了。

尤歌不知道何碧翎來是為了什麽,但她得知對方竟然在門口等,她知道,或許是該見一見了,遲早都有把話說清楚的時候,看來何碧翎忍不住了。

一小時後,何碧翎進了別墅,在花園裏見到了尤歌。

尤歌穿着寬松的孕婦裝,比前些日子更胖了一點,冷漠的眼神盯着何碧翎那明顯隆起的肚子,尤歌只覺得心髒的位置在收縮,發緊,苦澀的汁液在身體裏蔓延,帶着侵蝕的力量帶給她痛苦。

尤歌清冷的眸子蒙上一層冰,直截了當地問:“你來見我,有什麽目的?”

如今兩人說話已經不必顧着面子了,怎麽能直戳心窩就怎麽來。

沒錯,何碧翎當然是有目的的。

“尤歌,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會那麽笨,像你這麽笨,怎麽能守住析元?你知道這段時間他來我那裏多少次了嗎?我應該要感謝你,都是因為你跟他冷戰,所以我才有機會。”何碧翎那雙藍色的瞳眸中流露出得意和不屑。

尤歌其實早就料到她要這麽說,尤歌冷笑一聲:“你就為了說這個而來?以為這樣能刺激到我嗎?既然我将他拒之門外,我就知道他會去你那裏,可是這又怎樣呢,如果你覺得自己贏了,又何必來我這裏犬吠?實話告訴你,當他決定留下你肚子裏的孩子,在我心裏,他就不再是從前那個容析元了。”

何碧翎臉色一變,被“犬吠”這詞兒給氣得不輕,怒極反笑:“呵呵,到現在你還嘴硬?不過也是,你敗得這麽徹底,在我面前,你又怎麽能不逞強呢,只可惜,你還沒明白,你們回不到從前了,裂痕那麽深,你還厚着臉皮霸占着位置做什麽?不是早該滾蛋了嗎,難道說你還想從他這裏撈一筆才走?呵呵,我差點忘記了,你早就不是豪門千金,你只是個窮鬼,難怪會抓着他不放了。如果你想要錢,我給你,一個億夠不夠?不夠的話,兩個億也行,你拿着錢就可以跟他離婚了。”

原來如此,何碧翎來這裏就是為了用錢來砸尤歌!

壕啊,出手這麽大方,居然兩個億買尤歌跟容析元離婚,這女人看來在何家混得不錯嘛,才回去多久就有如此驚人的財富,興許真是何宏森太疼愛她,她才能在此刻這麽嚣張。

何碧翎的野心徹底暴露了,何其醜陋!面對何碧翎的羞辱,尤歌倏地攥緊了拳頭,淩厲的目光緊緊鎖住何碧翎,一步一步走上來,站在何碧翎跟前,憤怒中,一把揪住了何碧翎的衣領!

尤歌怒目噴火,帶着強烈的恨意說:“你給我聽好,別以為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就算我是窮鬼,也不是你這種卑鄙無恥的賤.貨可以随意侮辱的!想代替我的位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我和他沒感情了,我也不會離婚,不會讓你如願!我會守在這裏,讓你永遠都只能當個下.賤的小三!”

尤歌現在情緒激動,一時間忽略了何碧翎這個女人眼中那一抹算計的光芒,只見她往尤歌身後不遠處的監控器望了一眼……

忽地,尤歌看到何碧翎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微微一愣,可下一秒,何碧翎已經倒了下去,并且是用肚子朝着花臺旁邊的洗腳池,這池子是正方形的,棱角尖銳……

在尤歌的驚駭中,傳來了何碧翎的慘叫聲,尤歌措手不及,萬萬想不到何碧翎為什麽就發瘋了?

尤歌呆立當場,她看到碧綠的草坪染上了刺目的鮮紅,血,從何碧翎雙.腿.間流出來,觸目驚心!【這章6千字,還在寫加更,大家的月票可以投點,客戶端現在是雙倍哦。下一章在6點半左右,親們記得來看哦】

☆、完結篇:用匕首抵着她的肚子

病房裏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躺着的女人面色蒼白,還沒從昏迷中醒來。她的腹部已經小了很多,因為,肚子裏的小生命,沒有了。

尤歌坐在椅子上,軟弱無力地抵着靠背,眼神空洞,神情呆滞,身子有些發涼,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她感覺到了何碧翎的陰謀。

盡管尤歌與何碧翎是情敵,但只要一想起她摔倒時那刺目的鮮血,尤歌就會覺得腳底冒寒氣,渾身毛骨悚然。她自己也是孕婦,看到那樣的畫面,當然會有心理陰影,還有,她怎麽都忘不了何碧翎在摔倒時臉上一閃而逝的詭異的笑。

尤歌可以确定的是,何碧翎的摔倒不是偶然,而是她故意的!

這個女人是瘋了嗎?為什麽要故意摔倒?肚子朝着洗腳池的邊角撞去,不出事才怪。她難道不想要孩子了嗎?這不是她借以綁住容析元的籌碼嗎,為什麽她要這麽做?

但這些,說出來誰會信呢,當時沒有別的人在場。最重要的是,鑒于兩人這種現狀,無論是誰聽到這件事,都難免會聯想到是不是尤歌一時沖動做了什麽,她很難脫得了幹系。

幸好,佟槿沒有這麽看待尤歌,他在得到消息後趕來,他認為可能是翎姐不小心跌掉了,他不會将尤歌想象成一個惡毒的人。

佟槿從外邊進來,輕手輕腳的,看到尤歌這木然的表情,佟槿也只有嘆息的份兒,連逗趣的技能都失靈了。

“嫂子……”佟槿關切地說:“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守着就行了,你身子要緊啊。”

尤歌聞言,心裏微微一動,擡眸看着佟槿,凝視着這雙純澈的眼眸,苦笑說:“怎麽你就不問問是不是我做的?不會懷疑是我對她下毒手?”

佟槿清秀的臉龐倏地露出笑容:“嫂子,我相信你。快別多想了,回家休息,也該吃飯了,就算你不餓,我的小侄兒也要吃啊。”說着還指指尤歌的肚子。

佟槿真是個很溫暖的人,幾句話就能将尤歌郁結的心情沖淡,她不由得低頭撫摸着肚子,喃喃說:“你怎麽就肯定是個男孩兒呢,有可能是個女孩兒。”

“男女都一樣,只要是你和元哥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寶貝啊,我會心疼的,所以嫂子快別讓你的肚子餓着,回家吃飯去,保镖在外邊,會送你回去的。”佟槿一笑就露出潔白的牙齒,溫潤可愛的感覺。

尤歌也不再多說,她确實該回去了,很疲倦,又餓又累。

“那就辛苦你了,佟槿,一會兒我讓傭人給你送飯來,醫院的飯菜你吃不慣,還是吃家裏的。”

“嗯嗯,謝謝嫂子。”

“好了,有事給我電話,我先走了。”

“嫂子88……”

“88……”

尤歌是回家了,但這心裏還不踏實,想要休息吧,可這腦子裏總是浮現出血腥的一幕,仿佛還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味道。

花園裏,洗腳池,草坪,已經被傭人清理幹淨了,看不出異常的痕跡,可尤歌知道,在那個地方,何碧翎今天摔倒過。

春末夏初,這天氣是暖暖的,但卻暖不到尤歌的心裏去,明明是坐在屋子裏關好了窗戶,卻總有種冷飕飕的錯覺。

尤歌可以想象,容析元在知道這件事後,是什麽反應。他會很氣憤很傷心吧?

呵呵……她的老公為了另一個女人和孩子傷心,她又該如何解決自己的心痛?也許,痛了這些日子,她習慣了吧,沒有一天是輕松的,沒有一天不痛,從知道何碧翎懷孕時起,到現在,她何曾快樂過?

快樂是個什麽東西?她曾經擁有過,幸福就好像是天上掉的餡餅兒,她才不過啃了兩口,還在回味中,就被人搶走了,以那種極端的方式,只差沒将她逼瘋。

瘋與不瘋,只是一念之差,尤歌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做出傻事,都是因為她以孩子為重,她很愛肚子裏這個未出世的寶寶,她每天都在倒數着寶寶來到人世的日子。

懷孕八個多月,尤歌已經跟未出世的寶寶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她甚至能感覺到寶寶在踢她的時候就是在跟她問好,在跟她打招呼在肚子裏調皮。

正是這種深入到骨髓裏的母愛,才使得尤歌能在承受巨大的打擊時還沒倒下,只因為她要确保孩子能平安地來到這個世界上。否則,以她的脾氣,怎會以逃避來面對?

這種時候,還是那只忠心的狗狗守在尤歌身邊,嘴裏叼着它的玩具,放在尤歌手裏,汪汪叫着,像是在說:“不要不開心啦,給你玩!”

香香伸出一只爪子,溫柔地撫摸着尤歌的大肚,那眼裏的母xing的光輝跟人類如出一轍。

正好,這時候尤歌的肚子鼓起了一團,是孩子在踢她。

尤歌心裏酸酸的,伸手摸摸香香的腦袋,再摸摸肚子上凸起那一塊,近乎夢呓地的低喃:“寶寶啊,過不了多久你就能見到我,還有你的香香阿姨了……寶寶,媽媽不知道你出世的時候,你爸爸會不會在我們身邊,如果不在,你不要怪媽媽……媽媽也很想跟你爸爸恩恩愛愛一輩子的,可是……可是那只不過是個夢,一個很美很美,美到不願醒來的夢……”

尤歌在自言自語,這已經是第N次跟肚裏的寶寶說話了,此刻,尤歌的聲音越發哽咽,說着說着就兩眼酸脹,太多的痛苦和委屈,堆積在心裏,淚水也流不走她的悲傷。每一滴眼淚都是為逝去的幸福而祭奠。

是的,她曾經擁抱過幸福,體驗到那是什麽滋味,可正因為體驗過,現在才會更加痛不欲生。

尤歌不會傻到以為何碧翎沒了孩子,容析元與她之間的障礙就不存在了,相反,尤歌有種預感,事情遠遠沒結束,可能會更加嚴重。

也因此,原本就患上抑郁症的尤歌,又一次在孤獨的夜裏,獨自流淚,悲泣。

孤獨不只是身邊沒人,而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悲鳴,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只有灰色,只有冬天,只有寒冷。

如果人類可以自由選擇忘記,那該多好呢,她寧願回到幾年前那個時候,不曾遇到他,她的人生就可以還是在懵懂中度過,當一個智力只有十歲的傻瓜……

甜蜜的時候能将她的所有都融化,但愛情的傷痛也可以讓她從天堂掉進地獄,兩者之間的距離原來僅僅像跟頭發絲那麽細。

尤歌不知不覺沉沉睡去,眼角還有淚痕未幹,年輕的臉龐帶着一抹苦澀,連睡覺都還是皺着眉頭的。

不知道要夢到什麽才能讓尤歌感受到短暫的快樂,或許,就連做夢都是灰色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尤歌感到一陣涼意,幽幽地睜開雙眼,看到卧室門敞開了一半,驀地一驚,扭頭就看到一雙如刀鋒般銳利的眸子正用一種冷得徹骨的眼神盯着她。

是容析元,他回來了!

尤歌莫名地顫了顫,正想起身,卻驚覺肚子上多了一個亮晃晃的東西,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竟是一把雪亮的匕首!

這一刻,尤歌清晰地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還有心底那殘破的牆角徹底崩塌的慘烈。

他這是在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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