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回、往事
常櫻與那男屍許都是被煉出來的兇屍，可相較那男屍常櫻的力道沒有那麽大，但勝在身手要靈活許多，再加之她生前便是個毒辣之人，下手更是招招致命，那攻勢之猛直教人咋舌，白清迩擔心地看了眼，即便是在此攻勢之下，常櫻也是招招落空，起初的以攻為守卻被衛無恙逼得只能招招防守。
見衛無恙在這樣攻勢下仍游刃有餘白清迩不免松了口氣，也更有幾分佩服。
「仇師兄如何！？」
白清迩忙朝着正為仇翊然療傷的青竹問道。
「沒事，這厮倒比我想的要聰明。看上去是正面吃了一擊，不過還是有凝聚靈力稍作抵禦的嘛！要是他不做防備的話，那就得去見閻羅王了。」
說着，青竹驕傲地哼了聲。
「……都是為了護我……」
樊物秋面色沉重地說着，只見他眉頭緊蹙，幾乎快能夾進一枚銅板了。
「事已至此你也別自責了。不過這個時候你到底是想什麽？」
認識樊物秋也要有四年了，白清迩知道樊物秋不會是個會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想事情想得入迷的人，真要說的話他白清迩才是這種人。
樊物秋沉默着，白清迩緊盯着樊物秋的臉只見樊物秋看他的目光複雜得很。
「……沒什麽。」
被那樣的目光盯着白清迩只覺得挂心得很，懷疑着難不成是跟自己有關系而要開口之際……
「砰！」
只聽一聲巨響，白清迩被這一聲巨響吓得身子顫了兩顫。他忙不疊地看向了衛無恙那裏，只見常櫻被狠狠地打飛到了牆上留下了個人形坑，落到了地上時她身形有些不穩。
便是瞄準了這個當口，衛無恙的那柄黑劍直直地朝着常櫻的心窩子飛去，眼見就要一劍刺入那二指釘的地方時……
「碰！」
離陽忽地被一團黑影彈飛，不正不歪地擦過白清迩的頭發插入了他們身後的那堵牆上。
「！」
白清迩被這一下子給弄得有些反應不及，感覺臉上微有濕潤，他伸手摸去只見指尖上有冉冉血跡。
「清迩你沒事罷！？」
「白師弟！？」
大家看上去都是緊張得很，見狀，白清迩連忙笑道：「我、我沒事的！」
臉上一陣陣刺痛，摸着傷口似乎也不淺，指不準是要留疤的。不過好在他是個男子，就算臉上多兩道疤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了。
現在的關鍵，是那團黑霧。
白清迩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下一刻這預感便成真了。只見那團黑霧漸漸形成了個人形，仍是看不清面目，可那桀桀笑聲卻是耳熟得很。
是那個在客棧裏以白清迩為挾逼衛無恙喝下禁元丹水的厮！果然他與尋水鎮的事情脫不了幹系麽！？
正尋思着，唯恐那黑影人又要做出什麽事兒，可誰曉得這黑影人只猛地将常櫻扛上了肩頭便直直朝着一個牆沖了去。還當是他瘋了，卻不想這黑影人手腳極快地摸上了牆上一塊磚石，登時他前頭便出現了個暗道。
「他要逃！」
蔣善宇凝眉說着便連忙拔劍要追。
「你們不是他對手，留在這裏照看你們師兄弟。」
衛無恙淡道一聲，那插在牆上的離陽也應聲飛出至回到了衛無恙的手中，随即衛無恙便緊跟在那黑影的後頭追了過去。
雖說衛無恙本事高，可是一想到那黑影人是有多卑鄙奸詐，白清迩登時便有些放心不下衛無恙。他看了眼尚在治療中的樊物秋，暗想還有谷子沐他們在這兒守着，少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不多的就算追去了應該也是無妨的。
「我不放心衛塵，我跟過去看一下！」
急急忙忙打了聲招呼，未待谷子沐他們回話白清迩便急急忙忙地拔出個兒的虛泉一路追了過去。
所幸這暗道不像先前那般七拐八繞的，要不然這未經細想就一個沖動的白清迩怕是走不出幾步路的。前頭有打鬥的聲響，循着聲音一路跑去，不久時白清迩便見到了衛無恙與那黑影。
離陽劍淩空停在半空，劍尖對準了黑影人的胸口。離陽劍尖被黑霧抵着，可瞧得出這黑影人也只是在勉強抵抗，其證據就是那離陽已漸漸竄入黑霧之中，要殺了這黑影人大抵只是時間問題。
等同于是遇上了克星。只要被這劍刺中，這黑影人便是必死無疑的了。
察覺到了來人，衛無恙瞟了眼：「你怎麽來了？」
「我想這家夥詭計多端的，就不放心你……」
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說來就算衛無恙真遇上了什麽事兒，就憑他這麽三兩下功夫，哪裏幫得上什麽忙，未拖累人都算是好的了。
「嗯，謝謝。」
簡單不過的三個字教白清迩低垂着的頭總算是擡起來了，才一擡起，白清迩便聽到了那黑影人聽着便叫人直感毛骨悚然的笑聲。
離陽劍尖已然穿透黑霧，再差分毫便可要那黑影人性命。
「哼哼哼……客棧裏頭還當是哪裏的修士能這樣厲害，竟不想是五十年前傳聞該是魂飛魄散的衛公子，哦，不對。該說是魔君了罷！」
「！」
白清迩一驚，怎麽都沒想到衛無恙的身份居然被看穿了。
「你如何知道的。」
「我既無實體，自然什麽地方都是來去自如的，尊上的魔障……自然亦不在話下。」
黑影人這樣一說白清迩便懂了，說不定衛無恙之所以會入魔障正是他人設下的圈套，指不定就是這人設來探衛無恙的底的！如此一說只怕尋水鎮的事情都與這黑影人脫不了幹系。
「尊上，你是欲殺我罷。」
「你若肯将一切原委道明出來，亦可不殺。」
那不是放虎歸山！？
白清迩曉得衛無恙該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可若是不殺這黑影人，誰知道這厮之後會搞出其他什麽名堂呢！
「衛……」
「尊上，你口口聲聲說是不會殺我，怕是也不會讓我全身而退的罷。」
衛無恙未回話，白清迩便知道這黑影人是說中了。
「這尋水鎮的事情我是交代不得的，若是壞了我家主子的計劃，便是尊上你不殺我，我主人也是不會放過我的。」那黑影人頓了頓哼笑出聲，「不過……我這裏倒是有個消息，想來尊上該是要感興趣的。五十年前那件事情，尊上難道不想知道是何人設計尊上，最後害得尊上堕魔不說，連帶自家師弟也魂飛魄散？」
「！」
白清迩看得真切，離陽劍忽地頓住，劍身紅光盡消，頃刻便被那團黑霧彈飛，直直地插在衛無恙腳前。
「……你知道？」
「哼哼哼……」黑影人笑着向後連連跳了幾步，「尊上，聽聞你與你師弟感情好得很，也是，為一人舍自己前途甘入魔道自是感情非同尋常的了。只是如今你待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這般好，處處護着他，倒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傳聞專情得很的冥塵君怎的就這樣輕易地移情別戀了？還是說……是見這小子與你那師弟太像，所以尋不到你師弟便用這小子來充數了？」
「……！」
白清迩知道衛無恙深陷他與他師弟的事情之間，若非他與白靈鹫一道入了他的魔障之中将他拉出，只怕又不知要花費多少年才能擺脫。看過了那一切，白清迩是半點不覺得衛無恙會輕而易舉地移情別戀到這個與他相識不過一個月的自己身上。
若是如此……
那就是說衛無恙是将自己當作了溫晚泉的替身不成麽？
無由來的，心裏便是一陣酸澀。
「與你何幹，當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
「是與我無幹，只不過……」黑影人又笑出了聲，「我是個好事之徒，實在是在意尊上何以這般在意這麽個小子，以致于分明厭惡極了芒寒山莊去還肯混在這麽些個弟子群裏與他們一道來解尋水鎮之難，也真是虧得如此害得我家主子的計劃就這麽毀了。」
「計劃？什麽計劃！？」
那黑影人聞聲轉頭，白清迩雖看不見黑影人的眼睛，可他卻能感覺到那黑影人的目光此刻在盯着他。直覺得背上一陣陰寒，白清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随即便聽到了那黑影人的陰笑聲。
「小公子何須這樣着急，大家來日方長，你總會知道的。」
說着，只見那将黑影人環繞着的黑霧漸漸擴散，那前一刻還被他扛着的常櫻已然不知去向。
「！」
衛無恙見狀八成是覺着不妙，只見離陽立馬自地上飛起又要飛向黑影人，可說時遲那時快，倏地暗道一側的撞牆開合，一個人影直闖入到黑影人與離陽之間。
離陽分毫不差地刺入了那人的胸腔，而那黑影人也登時消散作了煙塵自這石室裏頭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清迩張望四周好一陣子，莫說是連個影子了，就連氣息都沒有一點殘餘了。
回了回神，白清迩忽然想到了那突然竄了出來的人，遠遠看着那人穿的似乎是他們芒寒山莊的校服。登時白清迩的心就要吊到了喉嚨口，不敢多加遲疑，忙不疊沖到那人身邊。在見着那人面孔之際，白清迩登時驚得嘴唇顫抖得說不出半句話，只撲騰一聲就跌跪在了地上。
不看不知道，居然是南苑的陳允合。
胸口直被刺穿了個大洞的陳允合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他睜着眼睛，卻只露出眼白，面色陰暗得很，身體也是冰涼。被刺穿這樣大的洞，照例說該是要出不少血的，可是瞧陳允合身上的出血量卻少得很。
「陳、陳師兄……」
後頭有了腳步聲，想來該是仇翊然被治好了，大夥便一齊趕了上來，不一會兒大夥便來到了白清迩他們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