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臘月初十的天,風吹在腦門上,讓人清醒不少,下了出租車,顧岚問她會不會想吐,忍一忍,馬上就回家了。顧萌搖了搖頭,她吐不出來,在婚禮現場,就去衛生間兩次了,她也吐不出來,她能忍,她什麽不能忍啊,只是在風裏多站了一會兒,讓那臘月的寒風把自己吹清醒些,卻也只感受到了頭疼。

回到家,只有她們兩個人,顧岚給她倒了熱水喝,她暈乎乎地躺在顧岚肩頭,心裏邪念卻如雜草一般瘋長,她緊緊地掐着自己的掌心,以期待能掐滅心中那些不該起的邪火,她見顧岚有些累挺屍一樣地躺在沙發上,外套敞開着,顧萌不由自主地挪開了視線。

“睡會兒吧。”顧岚說道。

“我去洗個澡,清醒一會兒。”顧萌說着,已經起身往浴室去了,洗完澡出來,她裹着睡袍,整個人稍微舒服了些,只酒精太多,被滾燙的熱水一過,那些噴薄的欲望全擠在了皮膚下面,讓她整個人泛着紅,出來後,顧岚依然保持着那個姿勢,一雙長腿垂在沙發前,挺得筆直,頭靠在沙發上,上身也挺得直直的,她睡着了嗎?看起來睡得很安穩,怎麽會有人睡覺是這樣的姿勢?不難受嗎?顧萌就這樣靜靜地望着她,望着這個她深愛多年的女人,那鮮豔的紅唇像心裏的雜草一般,一直撓着她,撓得她,不得安寧,她不得不往後退了兩步,試探地喊了兩聲,“姐?姐?”

興許是她喊得太過于小聲,顧岚并沒有要醒的動靜,她又湊了過來,探着個頭,“顧岚?”還是沒有動靜,她叫了兩聲,卻已經不想叫了,她突然想,就讓顧岚這樣一直睡着吧,只有睡着的顧岚,她才敢靠近她,像女人靠近自己喜歡的女人那樣靠近她,而不是,像妹妹靠近姐姐那樣,家裏再沒有別人,半下午的深冬,那樣冷,冷到外面的樹葉也跟着惶恐不安,風一吹,撲簌簌地往下掉葉子,顧萌心虛,心緊的發痛,她坐在沙發邊沿,旁邊就是顧岚的手,她像在偷一件東西一般挪着自己的五根手指,慢慢地像顧岚靠近,她抓着沙發,一點一點靠近,挨着顧岚了,她又退了回來,而後用小指勾了勾顧岚的小指,她睡着了,手這樣暖和,顧萌見她并沒有被驚醒,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勾的幅度不免又大了些,從小指到無名指,她一點一點地摩挲着,顧岚的手指光滑,修長,柔軟,她一寸一寸地撫摸着,像是撫摸着這些年無數次在暗夜裏抑制不住的想念,她的身體,漸漸靠了過去,她有些艱難地吞咽着,她已經靠得特別近了,近到她與顧岚的臉,只需要她稍稍用力,就可以靠在一起,可她敢用力嗎?她不敢,只僵在那兒,心裏像擊鼓一般,轟隆隆地炸着她的耳朵,她試圖讓自己清醒些,可手,卻不由自主地擡了起來,她有些顫巍,需要用另一只手扶着右手的手腕,才有些發抖地用食指的指尖碰了碰顧岚的唇,她只敢輕輕碰了一下,就忙縮了回來,年少□□如猛獸,又期待又惶恐,荷爾蒙的藤蔓鑽進血脈,深入骨髓,她猶如着魔了一般,用指腹輕輕地在顧岚唇上撫摸着,她呼吸越來越難了,每一次都似更深一些,顧岚終于被她這一番騷擾搞得有些受影響,只覺唇上有些發癢,偏了偏頭,而顧萌卻像石化一般僵在那兒,甚至,手指,也停留在顧岚的唇上,顧岚覺得嘴唇有些癢,更有些幹,本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舌尖碰到顧萌的手指,顧萌只覺一股濕潤的觸感裹着自己的指尖,顧萌不敢動,整顆心髒似乎停止了跳動,她甚至,連呼吸都不敢了,事實上,顧岚只蠕動了幾秒,顧萌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好不容易等顧岚平靜下來,她這才把手指收回來,捂着嘴,深呼吸,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顫栗,顧岚伸出舌尖的那一霎那,在她腦子裏怎麽也揮之不去,惡魔的手爬進她的腦髓裏,她望着顧岚剛舔過的唇目不轉睛,她的唇形那樣好看,剛被舔過的地方還因為濕潤略帶光澤,她被勾引着湊了上去,她甚至不敢碰到顧岚的身子,只一腳跪在沙發上,一手撐着沙發,一手緊緊地拽着自己的睡袍,她期待着理智與清醒能把她拉回來,又期待着親下去,吻下去,想要飛蛾撲火,想要灰飛煙滅,想要與顧岚天上人間,千年萬年,她知道她是癡心妄想,可那又能怎樣呢?她輕輕地挨了上去,只敢輕輕地挨在那裏,努努嘴唇,才可以和顧岚的碰在一起,她不敢用力,用力就怕萬劫不複,可後面發生的一切她都像邪魔附體,貪戀一步步地吞噬她,起初還只是敢挨着,後來,見顧岚沒有醒,她已伸出舌尖輕輕地掃過了顧岚的唇,沙發靠背已經撐不住了,她一手緊緊地拽住沙發皮,拽得特別緊,可心裏的困獸,又怎麽還能守得住呢?顧岚是她未曾成功就夭折的初戀,她所有關于愛情,關于欲望,關于占有的一切,都來源于顧岚,她自認為愛得太苦了,為什麽是顧岚呢?可又為什麽不能是她呢?她想着剛才那一幕,那熟睡的顧岚伸出舌尖劃過她手指的那一幕,憑什麽別人可以擁有顧岚,她就不可以?那個人還讓顧岚那麽傷心?嫉妒讓人面目全非,欲望也是,她再也克制不住,傾身下去吻住了顧岚,那是一個吻,再也不是輕輕地觸碰,她吻着顧岚的唇,顫抖着,無助地吻了下去,她甚至,伸進了舌尖,要與之纏繞,吞噬,她一手搭在顧岚的腰上,舌尖探了進去,那睡夢中的女人“唔”了一聲,被這樣的侵犯叨擾,顧岚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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