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比開始

噬元獸,……

你才吃屎,你才吃屎!

這日子沒法過了。

它惡向膽邊生,頭一伸,張開嘴就要咬初元手指頭。

初元開口,“你可想好了,這一口下去,可能就是一條命。”

噬元獸張開的嘴頓在空中,蔫了。

這條命肯定不是符元的命,那就只會是它的命。

我太難了,真的。

噬元獸忍不住悲從心來,它到底是怎麽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它就不該聽那家夥的騙,是仙界仙人不好啃,還是美人不夠多?

初元嫌棄地收回手,道,“還是變成雲雲獸吧,太惡心了。”

噬元獸,……

惡心到底是誰造成的?

噬元獸變成雲雲獸模樣後,初元才再次伸手捏捏它爪子,又揉揉它身子。

“你是仙獸?”她漫不經心地開口,“是餘曉雙用仙器兌換出來的,還是餘曉雙從上面将你帶下來的。”

噬元獸身子一僵,硬撐着開口,“什麽上面下面仙器仙獸的,我是雲雲獸,我母親用那陣法孵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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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不再開口。

噬元獸提着心,忐忑不安,也不知這老女人将會怎麽對自己,幸好自己留了後手。

徐清钰此時正在後山歷練。

不是與一只一只的二階妖獸厮殺,而是一人挑戰一群二階妖獸。

它們是被初元罩在徐清钰外邊的靈氣吸引過來的,它們圍在徐清钰身邊,對他垂涎三尺。

二階妖獸實力相當于築基修士,未開智,憑本能狩獵。

一只二階妖獸,找準弱點就不難對付,一群二階妖獸,打起來就很艱難,不僅要護着自己,還要及時躲過不知從何處忽然出現的攻擊,最後還要瞅準機會反擊。

以一對多,對修士危機感應、反應等能力要求更高。

徐清钰穿梭在妖獸群中,腳踩某種奇妙的步伐,總是險之又險地避過妖獸雷霆一擊,而在他躲避的瞬間,手中劍從不可思議地角度刺出,劍氣激發,在妖獸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徐清钰躲避時踏出的步法,修真界從沒出現過,這是徐清钰在與衆妖獸拼命相博中本能踏出,并不斷完善的。他将之命名為奪命步,意為有這步法,一能奪敵人的命,二能将自己命從敵人手中奪回來。

他從一開始受重傷只能到處逃跑,到現在誅殺衆妖獸游刃有餘,只用了三個月。

未開智的妖獸到底不比人修妖修狡猾,只要找準弱點,就好對付。

徐清钰殺了這八只妖獸,将它們的爪子皮肉都分開,肉是食材,爪子皮之類的是煉器原材料,要分開裝。初元走到徐清钰身側,道,“後山對你不起作用,以後不必再來。”

“是,師父。”徐清钰将東西換給常在後山收東西弟子,和初元回到宗門。

走進院子,瞧見大號初元,徐清钰眼底閃過驚喜,他望了眼小號初元,道,“師父,你回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

大號初元笑道,“給你個驚喜啊。驚不驚喜?”

徐清钰點頭,臉上笑容停不住。

雖然小號初元陪在身邊,但不是完整的師父,他總感覺心底不太踏實,現在大號初元回來了,他心落到實處。

“青彌秘境即将開啓之事,你知道吧?”大號初元坐直上身,問道。

“知道。”徐清钰點頭,“越衡建議我練氣大圓滿時再去。”

“不必再等,這次就去。”大號初元開口,“快去報名。”

“是。”徐清钰沒問為什麽,答應得很爽快。

玄坤宗最近外門氣氛很是緊張,往來弟子來去匆匆。

外門弟子間生人面孔也增多了,練氣高階修士随處可見。

這些練氣高階修士,為了參加青彌秘境,紛紛從閉關中走出,并開始為小比做準備。

面對這個大比,不管有沒有報名參加,低階弟子都翹首以望,有的弟子還開盤,賭冠軍是誰,前十又有哪些。

秘境只有一百個名額,參加大比的卻有一萬多人,競争十分激烈。

徐清钰是劍修,無需準備符箓,但要準備丹藥。

因初元之故,他只服用極品丹,但能煉制極品丹的丹藥大師,根本不會特意開爐煉低階丹藥,除非是給親近小輩煉制。

徐清钰手中丹藥都是當初掌教給的,這一年後山歷練,回春丹、歸元丹等治療性質的丹藥用得七七八八,手中沒剩多少,而這些丹藥都得常備着。

徐清钰托柳永辛留意極品丹,并放出話來,可用極品丹換劍符——經過這三年,他也知劍符在低階弟子裏,有多受歡迎。

也就是他現在才劍氣境,要是劍勢境,他的劍符,金丹修士也會搶着要。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收購的極品丹也不多。

手中有極品丹的,不缺那麽點靈石,或者劍符;缺那劍符和靈石的,手中又沒極品丹。

初元抱着噬元獸,就在旁看着,也不說幫忙。

她裝模作樣地嘆息,我真是好狠心的一師父。

倒是越衡,在徐清钰參與大比的前一晚,給徐清钰送來八瓶極品丹。

越衡形象不太好,清瘦清瘦的,滿臉都是疲憊,不過他精神很好,神采飛揚,眼底閃爍着光。

徐清钰握着丹藥,望向越衡的視線有些動容。

他低頭,遮住心底感動,開口問,“你煉制的?”

“對。”越衡點頭的時候,特別驕傲,“當初我說,你的丹藥我包了,我沒有食言。”

他做到了。

他之前見徐清钰為極品丹忙碌,禁不住愧疚,當初是他宣稱,徐清钰丹藥他包了,可是現在他什麽忙都幫不上。

他跑去找百草老人,求他煉制基礎丹,解徐清钰燃眉之急。

百草老人聽了他的請求,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只道,“你當初宣稱要煉極品丹,還說我能做到,你靈根不比我差,也能做到,這話現在還算不算數?”

“自然算數。”越衡揚起脖子,他肯定要以極品丹為自己目标的,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當初一諾,更是擔心恩人哪天極品丹用完,身上沒有備用的,又不肯吃其餘丹藥,誤了自己。

“行,現在距離小比還有半個月,這半個月內,你若真有那份心氣,我可以指點你,讓你給你朋友煉制極品丹。”百草老人開口。

越衡心生怯意,因為他之前煉得最好的丹是中品,他能煉出極品丹嗎?

只是想起自己當初說的話,以及等着極品丹的恩人,咬咬牙,同意了。

說真的,越衡也沒想到,自己能成功。

想他多麽嬌氣的一個人啊,手上開了個口子都要找他爹娘安慰,出去歷練也要吃住得舒心,做得最累的一件事就是跟着徐清钰跑步,可是現在他卻能紮在丹藥房裏不眠不休。

累了就小眠半個時辰,餓了就吃辟谷丹,精神力耗盡就吃丹藥恢複,開完爐整理下心得就繼續煉丹,這樣瘋狂十餘天後,他還真煉出了極品丹。

之後他就找到感覺了,一爐裏總有一顆極品丹。

極品丹煉出的時候,他感覺像是吃了天材地寶一樣,那個舒坦勁啊,再不眠不休三天都不累。

越衡恨不得仰天長嘯,他光宗耀祖了。

當然,這些辛苦他就不跟恩人說了,他只說自己的驕傲,“我,也能自稱丹道大師了,誰能如我這般,練氣期就煉制出極品丹?我真是個天才!”

徐清钰微笑,“我很榮幸,能提前認識你這丹道大師。”

連烨不會多想,聽到越衡這般出息,也為他高興,在旁興奮道,“小衡,你真棒!恩人也很棒,我要努力了。”

恩人和越衡都在往天才之路走,他不能掉隊。

他爹說了,能走一輩子的朋友,都是同一水平的,不然就算對方不嫌棄,你也會因為跟不上對方腳步,與對方越來越遠。

他不想失去越衡和徐清钰這兩個朋友,他要更努力。

越衡雙目亮晶晶的,昂着下巴道,“你當然要努力了,不然以後跟我和恩人走在一塊,人家姑娘的視線都被我和恩人身上的天才光環吸引,看不到旁邊灰撲撲的你。”

提起姑娘,連烨有些害羞,他道,“小衡,我爹說了,只能對自個兒婆娘好,以後你有了婆娘,再碰到其餘姑娘,不要多瞧。”

越衡翻了個白眼,故意杠道,“我才不娶婆娘呢,我要找好多小妾,這個給我剝葡萄,那個給我倒美酒,再來個漂亮的,給我捏肩膀捶背。”

連烨不贊同地望着越衡,“我爹說了,如你這樣對待姑娘,姑娘也不會真心對你。人與人間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你對我好,我對你好,真心才能換回真心。”

“我們村有個地主老爺,取了個美麗妻子後不懂珍惜,又納了許多漂亮小妾,最後得了馬上風,躺在床上動不了。妻子因他傷了她的心,不願見他,他小妾是沖着他錢來的,沒有真心,自然也不願再照顧沒用的他,他躺在床上,被下人肆意虐待,死的時候背上還長滿了蘑菇,真慘。不過我爹說,他這是活該,要是他娶了妻子一心一意,他妻子也會對他一心一意,哪會落得這麽個下場?”

越衡,……

他想起自家納了許多美妾的爹,再想想自家娘親,心一跳,忙道,“胡說,還是有妻子對丈夫死心塌地的。”

不等連烨辯駁,他忙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什麽姑娘不姑娘,小小年紀,你怎麽滿腦子姑娘婆娘?道途為重,誰有精力看姑娘啊。你說是不是,恩人?”

徐清钰頗為贊同的點頭,“不錯,道途為重,道侶與侍妾只會浪費自己時間。”

他也覺得女人麻煩,想想皇宮裏那些女人,哪個是省油的燈?為了懷上龍嗣,為了邀寵,無所不用極其。

那手段,他在旁瞧着,都心驚。

從他見過妃子為了讓皇上過來看自己,而讓自己兒女凍出病後,他就決定以後不娶不納女人。

他怕自己遇見這樣的女人,更怕自己後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這樣的苦。

等他年滿十三剛出精,更有無數宮女為了他太子後院的良娣孺子之位,不顧他年幼,下藥、勾引、自薦枕席。

瞧多了這事,他對男女之事厭惡至極,總覺得肮髒得要命。

現在他看到女人脫光的肉體,都下意識的犯惡心。

連烨,……

只有他覺得,有個婆娘在旁噓寒問暖知冷知熱是件很美好的事麽,就像他爹娘一樣,一輩子相扶到老,彼此對視一眼都溫情脈脈。

“可是我爹說,一個人太孤單了,總要有個人在旁陪着。有了愛人,才有個家,有了家,就有了牽挂,而有牽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連烨開口。

越衡伸手攬住連烨的脖子,故作感慨道,“我家小烨長大了,也到了想姑娘的年紀。不過可惜,不到金丹,何以成家,小烨你還得再憋個幾十年。也不知道會不會憋壞,來,讓哥哥看看。”

說着故意手往下,做出個抓取的動作。

連烨一躲,惱羞成怒,“我也就這麽一說,誰想要姑娘了。”

越衡哈哈大笑。

小號初元抱着雙臂,幽幽地開口,“你們,是把我給忘了麽?”

越衡的小聲戛然而止,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鴨子,氣全都堵在嗓子眼裏。因止笑止得太急,口水嗆到喉管裏,不斷咳嗽。

越衡是真忘了,初元存在感太低。

想起自己剛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越衡恨不得掩面而跑。現場還有個小姑娘啊,他怎麽就這麽管不住嘴管不住手呢。

小姑娘現在十一二歲模樣,亭亭玉立,嬌俏得仿若夏日荷花,嫩得能掐出水來。她臉上嬰兒肥沒有完全褪盡,介于女孩和少女之間,正是懵懂,卻又不懵懂的時期。

越衡心底着慌,自己不會污染了小姑娘的天真吧?

饒是徐清钰這個知道初元底細的,也禁不住臉熱得慌,這些男孩子的私密話,本就不該女孩子聽。

他忍不住喊道,“師父,非禮勿聽。”

初元幽幽地開口,“不是我想聽,是這些話自己往我耳朵裏鑽,我總不能用風把這些話吹回去吧。”

越衡待不住,找了個借口拉着連烨跑了,留下面紅耳赤的徐清钰單獨面對初元。

“師父,你明明可以不聽的。”徐清钰有些手足無措,嫌女人麻煩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對連烨越衡他們說,可是他不想讓師父知道,他對女人是這般看法。

他只能慶幸,自己沒多說什麽。

修真界不找道侶的修士多了去了,他這番話不算出格。

他倒不覺得提起侍妾什麽的,有看低女修的意思,修真界強者為尊,男修做侍妾的也一大把。

他只是,不想讓師父因為他對女人這個态度,而對他産生隔閡。

他覺得其餘女人很惹人厭,這絕不包括師父。

“你們說相聲似的,我不聽多不捧場啊。”初元開口,“行了,又不是什麽大事,男孩子嘛,都有些私密話,下次你們再說,我保證将耳朵塞起來,絕不偷聽。”

徐清钰對女性的态度,初元一開始就知道,更不會多想什麽。

現在還沒發生歡喜妖女之事,徒弟對女修的看法,和修真界大部分一心求道的男修一樣,嫌棄找道侶麻煩。

同樣,道心堅定的女修有這想法的也不在少數,初元亦是如此。

越是走得高走得遠,對男女之事看得越淡,也只有年少時才有興致讨論這個,等修為高了,連讨論這個的心思都沒了。

初元聽了他們的談話,只有一個念頭,他們真年輕啊。

年輕,才有心思想七想八。

徐清钰抿唇,對初元态度不滿,可是又說不出哪兒不滿。

他盯着初元,不言不語。

初元失笑,“那我下次還聽?”

徐清钰,……

“不許再偷聽。”徐清钰臉上熱意又上來,窘迫地轉身,急急道,“明天就要大比了,我去準備。”

初元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沒忍住笑出聲。

她徒弟現在多可愛,逗一逗就臉紅,鬧一鬧就炸,跟真正的少年一樣,無憂無慮。

再想想章若昀嘴中那個殺伐果斷敏感多疑的男主,初元就忍不住心酸,那得受多少苦難,才能磨成那樣孤獨的性子,或許天道讓她護道,也是覺得原著男主過得太苦了吧。

現在的男主,有她這個長輩,有越衡連烨兩個朋友,不會再如原著那般,誰也不信,沒有任何依靠,一切只能自己扛。

青彌秘境選拔小賽每十年都有一次,場地流程都已經成熟。

玄坤宗有專門的峰頭和場地用來給他們比賽,也有專門的場地給人旁觀。

一大早,越衡就忘了昨天的尴尬,拉着連烨過來找徐清钰。

瞧見初元,他鎮定地打招呼,“師姐,早上好。”

初元露出個笑,朝他點點頭。

明明初元一切都很正常,笑容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越衡卻總覺得她在笑他。

他慢慢地,将自己藏在連烨身後。

連烨站得筆直,臉上沒多少表情,他也淡定地朝初元打了聲招呼。

之後,他手袖到背後,将越衡往旁邊拉。

越衡往這邊使勁,連烨往那邊使勁,頓時僵持起來。

瞧見初元了然的神色,連烨僵硬地扯出個笑。見徐清钰關好院子,他忙率先往前走,邊走邊道,“恩人,小比快要開始了,趕緊走。”

這話以前都是越衡說的,現在連烨搶先說了,可見他此時的窘迫。

越衡見眼前沒了遮擋,趕緊跑走,一溜煙地跟在連烨身邊,要丢臉一起丢。

初元笑了下,開口道,“他倆挺可愛的,是不是?”

三年前,宗門選拔試煉剛完成,初元說了這句話,當時徐清钰怕初元再收徒,很堅決的否定了。現在聽到初元這句熟悉的評價,輕輕地“嗯”了一聲。

一行人來到仙鶴廣場,由仙鶴載他們前往賽場。

小比盛世,仙鶴都跟着漲價,平常只需兩塊靈石的,現在都要四塊靈石。

下了仙鶴,越衡沒忍住吐槽,“這群仙鶴也太會賺錢了。”

恰好那只仙鶴沒走遠,扭着脖子就咬向越衡衣領往上一抛,又用脖子接住越衡。

越衡頓時像坐滑滑梯一樣順着仙鶴脖子往下滑,速度飛快,跟坐雲霄飛車似的,驚險刺激。

越衡吓得連連尖叫,順着仙鶴脊背尾巴劃出,以抛物線軌道往空中飛去。

仙鶴這時伸嘴咬住越衡,将尖叫着的越衡放回地面。

怎麽樣,怕了吧?仙鶴優雅地梳理自己翅羽。

越衡回到地面,咂摸下那感受,意猶未盡。

他仰頭大聲問,“真好玩。我可以出靈石,再玩一次嗎?”

仙鶴,……

仙鶴頭也不回地飛走了,用決絕優美的姿态,拒絕了。

越衡有些失落,對徐清钰連烨和初元道,“等我回去,就找人做個這樣的法器,以後天天玩。”

初元了解,極限運動嘛,追求的就是這種心跳。

參加小比的弟子都會發張玉牌,玉牌上會顯示比賽的場地和號碼。

徐清钰一行人找到場地,為眼前的人頭震撼住了。

烏泱泱的一片。

場地周圍的座椅都被占據,後邊空餘的地方也被站着的人站滿,除了通往武臺的小道,再無給人立足的地方。

再往旁邊的樹上掃去,樹枝上蹲滿一個個弟子,跟猴子似的,藏在樹葉裏邊,不仔細看,真看不到裏邊藏了人。

徐清钰,連烨,越衡,……

好像也只能站在這兒,往裏邊看了。

初元這時淡定地從儲物戒裏拿出個樹狀法器。

她走到一顆樹旁,淡定地将法器往地上一丢,法器見風而長,長了十幾米高,和旁邊那棵樹,沒什麽兩樣。

初元身形一竄,似是火箭般沖上去,藏在樹桠裏,遮得嚴嚴實實。

徐清钰,連烨,越衡,……

師姐/師父真英明。

賽場場地是禁制使用飛行法器的,若是能夠使用法器,弟子就幹脆使用飛行法器在空中飄着了。但是,比賽途中都需師長在旁看護救場,弟子飛到師長頭頂,像什麽話?

不過玄坤宗有玄坤宗的規定,弟子有弟子的應對方式。

因為執法堂弟子對藏在樹上的,會睜只眼閉只眼,于是樹狀法器應運而生。

初元那時候,樹狀法器可是弟子人手必備的觀賽神器。

可惜後來玄坤宗嚴令禁止弟子再生産樹狀法器,壞了也不許再修,這類樹狀法器才漸漸的退出歷史舞臺,只有老一輩弟子才有。

新弟子如何應對初元不了解,她只有老一套。

徐清钰越衡連烨他們三人爬到樹狀法器裏後,發現法器裏別有洞天。

別看外邊看着像顆樹,裏邊卻是個客廳似的小空間,空間裏擺放着軟墊長椅,椅子前面是張茶幾,茶幾上還擺放着茶水、點心和靈果。

外邊看這樹,只能看到層層樹葉,站在裏邊,卻可以将外邊瞧得清清楚楚,毫無遮擋。

越衡忍不住誇道,“牛啊,師姐,這法器都能弄到。”

凡是描寫玄坤宗的話本子,這樹狀法器都會拉出來溜一溜,話語裏有無限惋惜之意。

越衡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能坐上這傳說中的法器,忍不住心底激動。

果然和話本中寫的一樣,吃吃喝喝看比賽。

初元嗯了一聲,拿起點心,開吃。

越衡坐下,跟着拿了點心咬了一口,猛地吐了出來,“怎麽這麽甜?”

齁得慌。

越衡忙個自己倒了幾杯茶,解膩。

初元幽幽地盯着他,問,“很甜嗎?”

徐清钰及時捂住越衡的嘴,淡定道,“不甜,味道正好。越衡吃辟谷丹吃多了,味覺太過敏銳,酸甜苦辣鹹,他吃起來都覺得刺激,是不是,越衡?”

越衡迫于淫威,雙眼飽含淚水,點頭。

他掙開徐清钰的手,将手中糕點一口吞了下去,朝初元擠出個笑,“師姐,這點心真好吃。”

初元點頭,收回視線,一口一個糕點,臉上露出愉悅。

越衡瞧着,都覺得胃裏膩得慌,他忙又喝了幾杯茶水,不敢再瞧。

連烨遲疑了下,将手伸向旁邊靈果,拿了一個吃。

糕點分量不多,只十個,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後,徐清钰從儲物戒裏拿出果脯,吃完果脯,徐清钰又拿出蜜餞。

越衡,……

這麽多年,恩人照顧師姐跟照顧女兒似的,到現在都還這般盡心盡意。

不會是照顧童養媳吧?

越衡自己這猜測吓到,又想起初元曾跟她說的一千零八歲言論,頓時什麽都不敢再想。

這太恐怖!

第一天比試選拔,都是修為高對付修為低的,将修為低的給淘汰,所以進行得還算快,不到半刻鐘就能結束一場比賽。

這樣比試,其實沒多少看頭,完全一邊倒的輸贏,一眼能看到結局,沒什麽驚喜。

就算是這樣,也沒多少弟子離開。

這熱鬧十年一次,難得一瞧。

到了下午,就輪到徐清钰。

看到臺上一個是練氣七層的小弟子,一個是練氣十二層弟子,臺下弟子一邊倒的認定練氣十二層必贏。

他們打賭,這場比賽會持續多久,練氣十二層的弟子能使出幾分力。

然而他們沒能讨論多久,就怔愣在原地,結束了?

一招,那劍修一招就将練氣十二層給秒了?

觀衆弟子腦門緩緩冒出個問號,練氣十二層弟子是在放水嗎?

這放水也放得太不走心了吧?

臺上,徐清钰和練氣十二層的弟子互相行了同輩禮,之後退開,練氣十二層弟子拿出一支筆,徐清钰拿出劍,等待裁判弟子喊開口。

裁判弟子手一揮,道“比賽開始”時,徐清钰和練氣十二層弟子同時出招。

練氣十二層弟子筆走游龍,游龍呼嘯着疾馳着,洞穿虛空,不過瞬間就刺中徐清钰。

見徐清钰完全反應不過來,被游龍給擊中,練氣十二層弟子心底稍安,然而不過片刻他面色乍變,游龍攻擊沒落到實處,那只是個虛影。

他剛提心戒備,一柄劍無聲無息地橫在他脖間。

他輸了,毫無還手之力。

練氣十二層弟子無力地握着手中毛筆,道,“我輸了。”

徐清钰收回劍,抱拳,極有風度地開口,“承讓。”

徐小少年較之三年前面容長開,容貌愈發豔麗,容光逼人,光是看着,就有美姿容佳儀态之感。

特別是他自小受太子教育長大,皇家禮儀刻在他骨子裏,舉手投足間盡是貴氣。

他這般彬彬有禮,說不出的風流蘊藉散發開來,讓人将他深深記在腦海裏。

初元瞧得滿心感慨,吾家少年初長成啊。

第一天就這般初次選拔,淘汰掉一半修士。

徐清钰看了下玉牌,剩餘弟子還有五千五百八十六人。

因為第一天競争不激烈,弟子間幾乎沒有受傷的,所以第二天就進行第二場選拔賽。

複賽賽場是大亂鬥,五千五百八十六人平均分到一百個賽場上。

比賽從正午開始,賽場上最後只留下十人結束。

徐清钰走進屬于自己的賽場,視線在那些師兄師姐面上掃過,随後走到他一早就看好的角落,背對着結界站定。

場上這些人,大多數都已經結了盟,如徐清钰這般單打獨鬥的,不多。

不過徐清钰粗粗掃過,那些沒與人結盟的,實力都很強勁,不容小觑。

徐清钰視線落到抱着刀站在死角的黑衣刀客,臉上露出凝重。

他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他撫摸着長劍,眼底是壓抑的興奮。若這是對決賽,他必然要與他好好打一場,可是這是亂鬥賽,這人,就不必對付。

“比賽——”上邊裁判揮舞下旗子,“開始!”

他話音剛落,徐清钰身側的三名修士同時出招,三道虹光全攻向徐清钰,卻是想将修為最低的徐清钰率先淘汰。

徐清钰之前習慣和妖獸打群架,此時對面那三名修士,和打群架時差遠了。徐清钰游走在殺招邊緣,不過瞬間就來到這三名修士身前。

擡劍,出劍,将這三名修士拍往武臺外側。

這三名修士飛出之際,還撞了幾名反應不及時的站在邊緣的修士,那瞬間一下子七八名修士同時跌出武臺,落到武臺下邊的軟墊上。

那三名被一招秒出的修士同時望向徐清钰,眼底都閃過不可置信。

怎麽會,練氣七層而已,怎麽會那麽強?

他們都是練氣大圓滿修士,現在卻被個練氣七層修士同時送出,簡直臉面無光。

不是一個,而是三個,三個同時被秒。

他們走回觀衆臺,視線緊盯着徐清钰,他們想要看看,這個秒了他們的師弟,最後能走到哪個高度,不然這位師弟要是輸給了遠不如他們的人,該有多心塞。

徐清钰将三人送出,又回到角落,他視線流轉間,和那名刀客視線交纏片刻。

兩人誰也沒說話,卻同時懂了對方意思,此武臺休戰,搶晉級名額。

兩人死守角落,将凡是攻擊他們的弟子全都送出武臺,瞧見這一幕的修士,都明白這兩人是個硬茬子,是能以一敵十的主,幹脆放棄啃他倆,專心對付其餘人。

而在另一角落,一人外邊罩着結界,任人如何攻擊都穩如銅牆鐵壁,他周圍修士也都放棄啃他。

于是,武臺上出現有趣的一幕,中間修士重重厮殺,兩邊角落周圍空無一人,像是生生分割成三個空間。

“钰哥威武。”越衡在樹上瞧得激動不已,恨不得上前去抱徐清钰大腿,恩人簡直太棒了。

練氣七層在一幹大圓滿修士之間,也無人敢惹,問誰有這樣的本事?

初元搖搖頭,這種強度不夠,徒弟該遇到更強的對手,比如那個使刀的小弟子,或者那個使劍的小弟子。

初元視線遙望虛空,落到另一擂臺上,無人敢惹的劍修身上。

徒弟突破劍氣的機緣,應在前十之戰上。

初元收回視線,再次落到徒弟武臺上,臺上,就算無人前來攻擊,徒弟也時刻戒備,與那刀客也維持着微妙的似是相助又似防備的姿勢。

初元點點頭,還算不錯,沒有貿然交出後背。

臨時結盟,最忌輕信。

這時,初元伸手,一道玉劍穿破虛空,憑空出現在她掌心。

她捏碎玉劍,一道期期艾艾的聲音在她識海響起,“師,師叔,窺魂鏡被,被偷了。”

初元,……

蝶女給你,蝶女死了;窺魂鏡給你,窺魂鏡偷了,你還能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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