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瘋狂
????殷少昊沉色道:“也是湊巧,原本是我出門去喝酒的。只要一想到納許嫱為側妃,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氣,打算解酒消消愁。“結果走到半道,被一輛慌慌張張的馬車給碰了一下。當時心情不好,就叫奴才抓了馬車裏面的人出來,讓狠狠打一頓。”
長孫曦面色吃驚,“那人正好是倪司籍?”
“呢。”殷少昊點了點頭,“皇子們都來過禦書房,她在禦書房當值又是多年,所以盡管她換了裝束,我還是認得她。本來想着,她和你是在一處共事的,這麽鬼鬼祟祟的指不定有什麽不對,就叫人帶回別院審問。”
結果還沒用刑,倪司籍就兜頭兜腦的全說了。
什麽之前長孫曦進宮的時候,奉汾國長公主之命,四處散播流言,讓衆人知道長孫曦得罪了汾國長公主府,好讓她的日子不好過。又什麽安排人去挑唆阮六兒,說什麽正好司樂司有一個掌樂的空缺,要是長孫曦倒黴了,将來就是她勝任上去。
一直說到最近,汾國長公主讓她給長孫曦下毒,栽贓傅祯。
長孫曦聽得花容失色,抿嘴不語。
就知道!汾國長公主不肯輕易放過自己!心下不明白,郁悶道:“眼下許嫱都要做你的側妃了,汾國長公主不說忙着小女兒的婚事,居然還有空惦記我?”
殷少昊冷聲道:“別提那個賤.人!”
長孫曦才懶得管他和許嫱的糾葛,心下倒是思量,汾國長公主這又是發什麽瘋?許嫱自個兒去勾引太子,落水被楚王救了,關自己什麽事兒啊?汾國長公主怎麽亂咬人?!心思轉了轉,難道……,汾國長公主以為自己和楚王勾結,所以害了許嫱?神經病啊。
倒是不由問起楚王,目光不解,“好端端的,你怎麽偏偏趕上許嫱落水了。”就算他生性風流好色,也不能知道許嫱剛好去蜂腰橋啊。
“我……”殷少昊有點語遲,“我想着太子殿下回去,多半是後院有事,或許能夠趁機見你一面。”見了做什麽,總得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跟你說說越王的事兒。”
長孫曦不以為然,“有什麽好說的?我都知道了。”
殷少昊又點不自在,轉移話題,“越王也是費盡心機了!居然把你從汾國長公主府送了出來,送到本王床上,不知道費了多少手段。”
長孫曦心道,越王的陰謀才沒這麽簡單呢,只是懶得說破。
只是問道:“倪司籍人呢?”
殷少昊不以為意道:“燒了。”
“燒……了。”長孫曦努力消化這個信息,表情僵硬。
殷少昊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兒,又叮囑道:“大姑母那個人十分固執,她一次不得手,肯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且當心一點兒,我不可能次次都趕巧護着你的。”
長孫曦見他眼裏滿滿的擔心之色,心下覺得怪怪的。
殷少昊鄭重道:“你別不當回事!回頭被人給算計死了,找誰去?死了也是白死。”
長孫曦“切”了一聲,“反正當初沒有被你掐死,也是賺到了。”
殷少昊被她噎住,繼而分辯,“當初我又不知道你是誰,哪裏會想到你是我妹妹啊?那時候,我看見你就是一肚子的氣,只覺得是個水性……”把難聽的話忍住,“反正之前是我錯了,我以後補償你。”
“別了,別了。”長孫曦連連擺手,“我可消受不起。”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真心當我是妹妹,為了我好,還是從前那句話,離我遠點兒就行了。況且,你現在是大小老婆都有的人,再糾纏,你那些老婆們也不放過我啊。”
“狗屁大小老婆!”殷少昊俊臉一沉,黑雲籠罩一般陰恻恻的,想起霍如玉和許嫱就滿是糟心,不耐煩道:“真是一個比一個倒胃口!沒得叫我心煩,全都死了才好呢。”
長孫曦一雙杏眼打量着他。
這位可真入戲,還跟自己這個“妹妹”吐槽煩心事了。而且也不說本王,我啊我的,少了從前的嚣張跋扈,越發有幾分哥哥的樣子。
罷了,自己沒這個福氣做他妹妹,趕緊送他走。
讓霍如玉和許嫱跟他糾纏去,最後妻妾争鬥沒完,讓他徹底忘記自己就更好了。
因而搖搖頭,“行了,你回去罷。”
殷少昊臉上的怒氣還沒有消散,腳步有點慢。
長孫曦覺得用完人就甩,有點不合适,道了一句,“多謝你了。”看了看他,“哪有長你這樣的太監?萬一回頭被人看穿了,又給我惹麻煩,快走吧。”他身量高大偏生穿着太監的衣服,緊繃繃的,裹起來看着說不出的滑稽,說不出的荒唐可笑。
殷少昊一邊出去,一邊還在叮囑,“你千萬當心一些。”
“好好!”一出門,長孫曦就見江陵王氣呼呼的坐在椅子裏,臉上還有汗,像是才去哪兒跑了幾圈兒,略微泛出幾分潮紅。心下詫異,又見他把嘴巴嘟得跟金魚一樣,心下不由好笑,上前哄他道:“今兒也多謝你……”
話沒說完,江陵王就一甩袖子,“反正本王是多餘的!”竟然氣哼哼的走了。
好似等了這麽久,就是為了跟她說這句賭氣的話。
長孫曦頓時啼笑皆非。
殷少昊見她對江陵王甚是親密,看得心裏酸溜溜的,說道:“他年紀不小了,你往後跟他保持一點距離,別整天膩歪在一起。”
長孫曦覺得他多管閑事,想起他之前的惡劣陰毒,忍不住想氣氣他,“好哥哥,你還擔心妹夫的問題啊?大不了,我嫁他,做江陵王妃也不錯啊。”
“什麽妹夫?什麽江陵王妃?!”殷少昊沉下了臉,斥道:“你少發夢!”
長孫曦撇了撇嘴,想說一句,“我發我的夢,與你何幹?”又想着,楚王現在扮演好哥哥挺不錯的,老實、聽話,何必把他惹毛了呢?因而哄他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往後會躲着他一點兒的,你真的該走了。”
殷少昊這才從後門偷偷溜走。
長孫曦叫來梵音等人,吩咐道:“倪司籍死了,因為汾國長公主讓她給我下藥,吓得辭了官,結果出宮卻送了命。”沒有細說楚王對倪司籍的處置,只道:“汾國長公主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且盯緊一點兒,多加留神!”
“是。”梵音等人齊齊領命。
長孫曦心下微冷,汾國長公主這般不死不休的追殺自己,看來……,自己不能總是這麽被動,還得稍微主動一點兒。自己當然沒辦法去暗殺她,也想不出陰謀去算計,只有一個陽謀,----在皇帝面前上上眼藥了。
可是思來想去,唯一能在皇帝面前有用的眼藥,就是無憂公主不能懷孕!可是,這件事自己并不合适摻和其中,否則幾面得罪人,處處不讨好。如果太子妃知道,自己早就看出人參有問題,卻讓許嫱吃了,只怕也會覺得自己心機叵測的。
哎,至于說委身皇帝求他殺了汾國長公主,更是不合适,自己也做不出來。
算了,倪司籍已經死了。
往後就多加小心,躲在禦書房這個籠子裏再也別出去,當一只金絲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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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殷少昊回了楚王府,可就沒有在禦書房的好心情了。
王府長史來請示,“許側妃的院子,殿下你看要收拾在哪一處合适?”
殷少昊都沒聽完,就不耐煩的打斷道:“随便收拾一處就是了!哪裏不能住人?又什麽合适不合适的?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來麻煩本王,是不是閑得皮癢了?滾下去。”
吓得那王府長史忙不疊的退下。
殷少昊一陣冷笑,“賤.人,進了王府再收拾你!”
許嫱并不知道未來丈夫的咒罵,也不想知道,一想到給楚王做側妃就滿心煩躁,恨不得把眼前一切都砸碎了。
“嫱兒,聽娘一句勸。”
汾國長公主同樣也是滿滿的糟心,只是不便露出來。女兒馬上就要去楚王府做側妃,再說楚王的不好,豈不是讓女兒更加傷心不願意去?因而勸道:“你比那霍如玉先進王府,先和楚王在一起,趕緊立穩腳跟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側妃還有腳跟?!”許嫱沒好氣道。
汾國長公主一臉恨鐵不成鋼,“傻丫頭!什麽側的、正的?你是什麽身份?那霍如玉又算是哪根蔥?等将來太子登基稱帝了,瓊華就是皇後,你可是皇後嫡親的妹子,誰能比得過你啊?”壓低聲音,“再說了,娘會想辦法不讓霍如玉生孩子的,你就放心……”
許嫱最聽不得姐姐做皇後的話,頓時冷笑打斷,“是啊,娘有了做皇後的好女兒,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呵呵,我也就放心了。”
汾國長公主聽她說話陰陽怪氣的,有點着惱,“你這是怎麽了?瓊華哪兒招惹你了?你姐姐做皇後難道不好?真是……,你呀,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嫱心裏想得太多了。
特別一直不明白,當天自己落水的時候,昭懷太子為什麽沒有營救自己?明明他就在橋上的啊!要說他剛好被人叫走,那也……,太巧了。況且自己落水那麽大的動靜,就是走開幾步,也不可能聽不見的。
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兒。
而且最近自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無憂公主那邊都沒動靜,一直不理會自己。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難道說,昭懷太子看穿自己的心機了?!他知道自己在利用無憂了?所以,其實那個兇手就是昭懷太子?!
不,不可能!
即便昭懷太子看穿了,自己頂多是拿無憂公主當了槍使,并沒有害過她啊。那個害了無憂公主的人,是長孫曦,自己同樣是受害者啊!昭懷太子沒有道理要害自己,不不,一定不是這樣的。
再說了,自己還是太子妃的親妹妹,母親是汾國長公主,爹出自輔國公府許家。昭懷太子一向看重世家的權力支持,看重妻族,不可能那樣做的!絕不可能!
嗯,應該還是之前想得那樣。
都是太子妃和長孫曦合謀害了自己,是她們幹的!
“娘跟你說話呢?”汾國長公主拿出一個精巧的盒子,塞給小女兒,“這裏面的丸藥你記得收好,對外就說是……,人參養榮丸。回頭找準時機每天吃上一粒,吃夠十天,脈象就會慢慢不一樣的。”
“什麽鬼東西?”許嫱不由花容變色。
汾國長公主低聲道:“到時候,太醫們會診斷出你有了喜脈。”
假懷孕?許嫱怔了怔,心下說不出是什麽複雜滋味兒,又問:“就算有喜脈如何?難道我還能憑空變出一個孩子啊?”
“你傻啊。”汾國長公主嗔怪道:“另外再找個丫頭給楚王收房,等她有了,你再吃藥弄出喜脈,然後把孩子抱過來就是你的了。”
許嫱冷笑道:“就算娘的計謀能順利成功,那孩子……,也是庶出。”
汾國長公主亦是冷笑,“說你傻,還真傻!誰說霍如玉能做一輩子的楚王妃?等她死了,你就是繼任的楚王妃,孩子自然随你是嫡出。”
許嫱面色微微一變,靜了靜,沒有反對母親的這個主意。
汾國長公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握了握女兒的手,“放心,娘會給你安排好的。”繼而又道:“至于長孫曦那邊,倪司籍跑了,這幾天又要忙着你進楚王府的事,回頭再細細安排罷。”
許嫱打量着母親的臉色,有點怪異。
為何?她看着自己的時候,眼裏經常會露出一閃而逝的愧疚。而說起長孫曦,不見痛恨怨憤,只有滿臉的郁悶之色。母親為何對謀害自己不能懷孕的長孫曦,會是這種奇怪的反應呢?腦海中,許多殘片紛亂閃過。
趙嬷嬷說,那人參是母親送給太子妃的,被長孫曦要走了,然後在裏面下了不孕藥。可是那天,分明是自己臨時起意去找長孫曦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去,更不可能預測自己會拿走人參,又……,怎麽會提前給人參下藥呢?難道,下藥的人不是她。
----人參早就有毒。
母親斷不會給有毒的人參讓太子妃吃的,只會……,給長孫曦吃,也就是說人參應該是送給長孫曦的,結果她還沒有來得及吃,就被自己拿走了。所以,當時母親一聽說自己吃了人參,知道有問題,才會吓得暈了過去!
許嫱徹底的懵了。
母親居然欺騙自己?!好恨,好恨。
汾國長公主還不知道,自己表情不穩定讓小女兒猜出真相,還在絮絮叨叨,“我還讓人準備了一些好藥,給你調理身體……”
許嫱本來就不像無憂公主那麽單蠢,之前沒有懷疑汾國長公主,只不過是出于女兒對母親本能的信任,誰會第一時間懷疑母親害了自己呢?況且,彎彎繞繞的,汾國長公主本來也不是要害小女兒,而是要害長孫曦。
現如今,許嫱想通了第一處關節,很快便如破竹一般節節想通!
她在心裏輕輕冷笑。
呵呵,自己都能推測出母親害了自己。而昭懷太子,只要找來太子妃和長孫曦一問,便知道人參是送給誰的,又豈會猜不出?這麽一想,他早就知道是母親在人參裏做了手腳,早就知道經過自己的手害了無憂,所以痛恨非常!
難怪,那天他會一反常态對自己那般溫柔。他的微笑,他的體貼,竟然是想哄自己經常去東宮,方便殺人滅口的!他引自己去蜂腰橋,再讓人推了自己下水!他……,要殺了自己為無憂報仇!哈哈,哈哈哈……
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傾慕和愛意,竟然……,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許嫱緩緩閉上眼睛,淚水滑落。
“嫱兒?”汾國長公主見她哭了,擔心道:“怎麽了?又難過起來?娘不是說了,只要你吃了這些藥,再安排安排,一切都……”
“滾!”許嫱一把推開母親手中的要盒子,暗紅色的藥丸,滴溜溜的滾了一地。她心中充滿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憤怒,“滾!你趕緊滾!”每一個人都可恨,都該死!昭懷太子、太子妃、長孫曦、楚王,就連母親……,全部都該去下地獄!
殺了他們,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下去了。
----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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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王府張燈結彩的熱鬧起來。
許嫱雖然是妾室,但卻是聖旨冊封的皇子側妃。因而轎子從汾國長公主府出了門,繞着城裏走了大半圈兒,一路說啦鑼鼓、鞭炮齊鳴,引得路人紛紛圍觀。
汾國長公主本來就對小女兒心中有愧,因而嫁妝給得特別豐厚,一百二十八擡嫁妝,每一擡都塞得滿滿當當的,恨不得傾盡所有。又擔心楚王府委屈了女兒,事先便讓公主府的人去量房,填了許多物件,陪嫁丫頭也給了幾十個,房産、田産亦是不少。
可惜再鋪張奢靡的婚禮,再熱鬧,都不能讓許嫱有半分高興。
她透過蓋頭看着身上杏紅色的新婚吉服,不由冷笑,這就是妾室的待遇,不可以穿正紅色,不過無所謂了。呵呵……,今兒有一場熱鬧大戲要演,穿什麽衣裳都是一樣的。毀了長孫曦,毀了太子妃,最好讓姐姐受到驚吓小産,那樣昭懷太子也不會好過的。
自己沒有辦法殺了昭懷太子,讓他一輩子難過,也是好的。
很快,轎子在楚王府門口落定。
許嫱是側妃,不能從正門進去拜堂成親,而是走側門,直接被送入了新房。殷少昊穿了一身暗紅色的喜慶長袍,象征性的過來掀開蓋頭,馬馬虎虎湊一個儀式,算是給汾國長公主府和許家一個交待。
他拿起戳了金星的撐杆,冷笑上前,要挑開那紅色的織金蓋頭。
李彪許嫱“呼哧”一下,自己掀開了。
衆人都是愣住,繼而趕忙紛紛誇贊,“啊呀,許側妃好漂亮。”
“是啊,國色天香、沉魚落雁,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
“就是……”
許嫱忽然站了起來,環顧一圈兒,“長孫曦呢?她怎麽沒有來?”她突兀的打斷賓客們的奉承話,面色冷冷的,“難道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不敢來了?不然的話,表妹成親怎麽不到場?”一幅就要鬧起來的勢頭。
賓客女眷們的笑容都僵在臉上,氣氛詭異,沒有一人再敢出聲。
殷少昊不耐道:“好好坐着。”
“你着什麽急呀?”許嫱冷笑,“雖說你當時救了我一命,我得謝你,可是也不能攔着我的表姐過來吧?”簡直就是胡攪蠻纏了,“讓長孫曦來,否則今兒這婚禮就不辦了!”
殷少昊呵呵冷笑,“随你,愛辦不辦。”
汾國長公主聞言大急,“你們兩個別胡說!好好的大喜事,哪有不辦了的?好了,都別賭氣了。”
許嫱堅持,“長孫曦不來,我就去皇宮裏找她!”
太子妃皺眉道:“嫱兒,你到底要做什麽?”
許嫱當即譏諷一笑,故意噎她,“怎麽?在太子妃的眼裏,我這個嫡親的妹妹還不如表妹?我的婚禮,讓自家表姐過來慶賀慶賀,怎麽就不行了?我又不會吃人。”
衆位女眷都是表情各異,面面相觑。
太子妃氣得滿面朱霞一片。
昭懷太子上前扶她去了旁邊,讓她坐下,低聲道:“算了,別怄氣傷了身子。”溫柔的安撫了幾句,擋在妻子身前,免得許嫱突然發瘋驚吓了她。今兒許嫱的婚禮,自己和太子妃實在是不來不行,不然早躲了。
許嫱看見他們夫妻和睦就惡心,往旁邊椅子裏一坐,撂下話,“快去叫長孫曦過來,我等着她,有幾句好話要跟她說。”
汾國長公主生怕小女兒鬧起來,搞黃了婚禮,連忙哄道:“你別急,這就讓人去找長孫曦,這就去啊。”連連揮手,讓趙嬷嬷去帶長孫曦過來,“趕緊把人領來!”一如既往的驕狂跋扈。
趙嬷嬷當即去了。
片刻後,卻是失望而歸,“長孫司籍說她腳崴了,走不得,說是恭喜許側妃……”
“腳崴了?”許嫱冷笑道:“那就用轎子擡好了。”
汾國長公主怒道:“還不快去?!否則,今天的婚禮辦不成都是她的錯!她一個小小司籍,耽誤了楚王和嫱兒的婚禮,死十次也不夠賠的!”
趙嬷嬷面色為難,苦着臉道:“長公主殿下,奴婢……,不能去禦書房搶人。”
“那是你笨!”許嫱招手,叫來自己的貼身侍女,然後低聲附耳說了幾句,“你去請一請長孫司籍,去罷,她一定會來的。”面色得意的看了看太子妃,“要不姐姐和打個賭?看她來不來?呵呵……”
太子妃看着表情扭曲的妹妹,心情複雜,強忍了怒氣沒有發作。
畢竟今天是許嫱的婚禮。
不知道跟趙嬷嬷說了什麽,不一會兒,長孫曦竟然真的趕過來了。
她穿着一襲司籍的淡綠色制式衣裙,頭戴蓮花金冠,配以驚人的美貌,不僅沒有絲毫的妩媚妖嬈,反倒有一種端莊大氣。一進門,那份殊色照人真正的讓大家眼前一亮,好似百花齊放,讓整個新房都變得花團錦簇起來。
----所在之處便是人間麗色。
衆位女眷都對引起皇帝和皇子相争的“狐媚子”,很感興趣,紛紛看了過去。眼裏都露出驚豔之色,議論之聲不絕于耳,“啧啧,果然長得國色天香。”有人笑道:“那是自然,要不然怎麽會……”各種含沙射影的話,沒完沒了。
長孫曦只當沒有聽見。
方 才許嫱的侍女過來傳話,說是許嫱有一樣東西,要給自己。自己若是不來,她可就要給太子妃了。鬼知道是什麽東西?因為擔心她對太子妃做手腳,雖然不情願,也 只得過來看看這個禍害。只不過離她有三尺遠,免得她突然撲上來,站在了太子妃前面,淡淡道:“恭喜嫱表妹了。”
許嫱眼底深處隐藏着濃濃的怨毒,但卻莞爾一笑,“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轉頭看向楚王,“楚王殿下,見着心上人高興嗎?歡喜嗎?是不是該謝謝我啊。”
這種話,無疑是在毀壞長孫曦的名節。
“本王看你這是喝醉了!瘋言瘋語的,不像話。”殷少昊勃然大怒,喝道:“來人!快扶許側妃到裏面……”
“長孫曦!你不得好死!”許嫱忽然一聲尖叫,不等來拉扯她的人近身,猛地從袖子裏面掏出一個瓶子來。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鬼東西,拔了塞子,直直的,朝着長孫曦和太子妃的臉上潑去!她得意非凡癫狂道:“都去死吧……”
“啊!”衆人都是驚吓失聲,紛紛後退。
長孫曦一見她掏東西就知道不好,本能想要退步,但身後是懷孕太子妃。不僅不能再退,就連拉她走都不可能,于是只退了一步,又展開雙臂硬生生的站住了,----不能讓太子妃和孩子有事!
許嫱手中淡褐色的液體潑了過來!
長孫曦臉色慘白一片。
驚心動魄之際,一個高大的暗紅色身影上前擋住了她,同時揮手一打,将許嫱的東西擋了回去。緊接着,就聽見後面許嫱的尖叫,“啊!我的臉……”電光火石之間,衆人根本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
長孫曦擡起頭時,才發現楚王把自己抱得緊緊的,他用身體,擋住了許嫱潑過來的奇怪藥水!他……,他這是瘋了嗎?還是自己眼花了。
殷少昊緊鎖眉頭,像是痛得說不出話來。
長孫曦顧不上心中震驚莫名,趕緊低頭看去,只見他的手上像是被什麽東西腐蝕,已經燒紅一片,血肉模糊。上面是鮮血混着藥水滴滴墜落,手指關節處,已經露出一小節森森白骨,簡直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