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琉璃舫三樓上房內。

“砰!”

潆泓摔下去時,右膝撞到玉石茶桌的角上,頓時腫起了一大塊,他疼得蹲在地上,一手抱着膝蓋,回頭想要叫老媽子來時,那個把他推倒在地的男人,就又如餓狼般地撲了過來,伸手捂住他的嘴。

“想要叫人?沒門!”杜榮材粗暴地跨騎在潆泓的瘦腰上,一改剛才跪着哀求潆泓原諒他的卑微姿态,耀武揚威又一臉鄙夷地道:“你這婊子不就是想要錢?裝什麽清高!還敢在老子面前端架子!”

原來,潆泓未能接受杜榮材的“道歉”,還讓他別再來這裏了,也不會再接他的客,這徹底激怒了他!

“嗚!放開我!”潆泓的身材那麽纖弱,又不懂武功,根本不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對手,被掴了幾個耳光之後,杜榮材一手捂實他的口鼻,另一手就伸下去,撕扯他的褲子。

“賤蹄子!看老子不操死你!”

潆泓一身湖藍絹帛舞裙和長褲,本來就很單薄,嗤啦一聲,很快碎成了破布條。

杜榮材喝了不少酒,不僅滿嘴酒氣,眼裏更爆着血絲,看起來就像要生吞了潆泓一樣。

他左手急躁地解着自己的褲帶,無奈腰上又是玉佩,又是折扇,而平時都是下人伺候慣的,這會兒是叮叮當當的,半天解不開來。

潆泓看準時機,朝他的手掌狠狠咬了一口!

“哎唷!”杜榮材吃痛地松開手,血立刻流了出來。

潆泓爬起身想逃出去,但是後腦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中,他眼前一花,連叫都叫不出來,便軟軟地趴了下去。

“啐!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杜榮材丢下手裏的黃銅茶壺,兩手那麽使勁一扒腰帶,硬是把它扯斷了,利索地脫掉外衣和褲子,走向潆泓。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杜榮材像提起幼兒那樣,抓住潆泓兩條腿,把他翻了過來,注意到他并沒有被打暈,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點虛弱罷了,便滿意地笑道:“老子平時也沒少給你好處,這會兒幹一炮又怎麽了?還是說,給你介紹了那個嘉蘭漢子,就忘了老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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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放開……”潆泓眯了眯眼,掙了掙被高高抱起的雙腿,卻不能逃脫。耳朵裏嗡嗡作響,連頭頂的燭光,都讓他覺得刺目到頭疼。

“少來了,離了男人你還能活?你就是個欠幹的小賤蹄子!”杜榮材再三罵道,還淫笑了起來,似乎對此刻的情形很滿意。

這個高高在上,只有他挑剔客人,客人只能賠笑,花大把錢讨好的琉璃舫花魁,如今在他手裏,要怎麽着就怎麽着,光是這樣,就讓他興奮得直喘氣!

少了平日裏的故作溫柔,杜榮材連個前戲也沒做,就性急地對着雪白的窄臀直捅進去!

“嗚嗚——!”潆泓看起來難受極了,原本初雪般誘人的身軀,此刻卻只有不停地顫栗,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而杜榮材緊緊地抓着潆泓纖細的腰,強迫地全部插進去後,就開始在那迷人的臀間使勁地抽動,就象一輩子的欲望都要在此刻宣洩般,任意地蹂躏着身下的少年。

潆泓連聲叫着“好痛!”這凄慘的聲音惹得杜榮材很不高興,他随便抓過什麽東西,破碎的衣料,團了團,強塞進潆泓的嘴裏。

他還換了個姿勢,一屁股坐下,讓潆泓騎在他身上,然後簡直是使出了渾身的勁,兇惡地頂撞他柔嫩的蜜穴。

潆泓的小腹抽搐得厲害,腦袋也一直在痛苦的左右搖晃,他的身體似乎就要被杜榮材給捅壞了。

而杜榮材完全是不管不顧,只要自己爽到了就好,嘴裏還一直嘟嚎着,“真他媽的舒服!裏面舒服死了!又熱又緊!”

此時,門“吱嘎”一聲推開了,“杜少爺。”有人叫道,随即失了聲音,可能是看呆了吧。

杜榮材正在興頭上呢,頭也沒回,以為是家丁來催促他回府,便道,“少啰嗦,快完事了,一旁等着。”

在最後使勁地搗鼓幾下後,他終于滿足似的長嘆一口氣。

“唔啊……”潆泓雖然痛苦地閉着眼睛,但是他的雙頰也因為性事而染上紅暈,他白皙的雙腿依然大大打開着,男人雖然洩了,分身卻還深埋在臀內,随着他粗重的呼吸,而微微顫動。

站在門口的人,可以清楚望見這活生生的“春宮圖”,盡管被粗暴對待着,潆泓依舊是那麽美麗,就像是一朵在淤泥裏綻放的水芙蓉。

漆黑如鴉羽的長發,白如脂玉的肌膚,以及那淡粉色的面頰唯美地整合在一起,構造出一幅極為煽動男人情欲的畫面。

杜榮材顯然又被勾起了興致,他回頭,本想打發下人走的,在看到門口其實立了好幾個人,而為首的竟然是那身材高壯、皮膚黝黑的嘉蘭特使聞祿時,他的臉色就跟撞鬼了似的,一下子就青掉了。

雖然剛才出聲叫他是親王府的家丁沒錯,但那家丁哪裏還敢吭氣,尤其被他的主人怒瞪了一眼後,更是吓得倒退了幾步。

“啊!聞大人!”杜榮材不理那奴才,讨好地叫着,一把推開身上的潆泓,撈起腳邊的褲子穿上,無奈褲腰帶被他自己扯斷了,于是褲子系不上,只能兩手提着褲腰,對着一臉鐵青的特使,狼狽地點頭哈腰,“您、您怎麽來了?”

聞祿對身後的侍衛點點頭,侍衛和家丁就都退了出去,門再度關緊,這裏就剩他們三人,潆泓收攏衣襟,坐在地上,微喘着氣,垂下了眼簾,對眼前的這一幕不理不睬。

“找你辦事,卻不赴約,原來是在這裏逍遙快活。”聞祿指了指潆泓,責問杜榮材道。

“哎呀!怎麽是今晚?”杜榮材跺了跺腳道,“我記錯日子了,這、這可怎麽辦?”

“何況?你不是說,他是你送給我的禮物?”聞祿吃味地道,只要是男人,都會想要獨霸美人。

也因為這個,杜榮材這段日子,才故意避開潆泓不見,可又無比思念他的美色,就借着酒勁欺負了他。

“這、唉!”杜榮材又擺出那副其實很委屈的模樣,指着潆泓不滿地道:“都是他勾引我的!您也知道,這男妓嘛,看着漂亮高潔,骨子裏都騷得很,晚生一時沒忍住,就。。”

“他臉上的傷,也是因為引誘你才有的?”聞祿嗤笑一聲,怎麽看都是杜榮材用強的。

“他、他……”杜榮材說不出來了,滿面通紅,只有讪讪地一笑。

“罷了。”聞祿道。

若是在嘉蘭國,敢有人與他搶人,聞祿早就讓侍衛進來廢了他的四肢,只是這杜榮材不比他人,各種軍事情報都是通過他的手遞送,所以,他不能對此較真。

說完,他又看了眼依然活色生香的潆泓,就伸手脫起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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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晚生告退。”杜榮材嘻嘻一笑,鑒貌辨色地說。

“出去做什麽?還有正經事沒談呢。”聞祿說話的當口,就把自己脫了個精光,臂膀、大腿上都是鼓起的肌肉疙瘩。聽聞他在來大燕國的途中,曾經徒手打死過一匹大野狼,就這麽一拳下去,狼王就死了。

還用狼牙做了一條項鏈,此刻就戴在他的脖子裏。

雪白尖利的狼牙和黝黑發亮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他就是那頭狼,可以生吞了人!

潆泓沒有逃,也逃不掉,聞祿抓住他的纖臂,翻過他的身體,那比杜榮材的大了不少的分身,先在微微發抖的花蕾前,來回摩擦了兩三下,就猛地貫入了!

“啊!”潆泓被撞得往前颠去,臉色白慘慘的。

“唔!真爽!”聞祿也贊嘆了一聲,享受着這瞬間被夾緊的快感,“就沖着這種銷魂的滋味,我們嘉蘭也得打進來!”

他前來大燕勾結腐敗的親王,以獲得大燕的軍事密報,事情一直辦得順順當當,沒出任何岔子,将來他就是嘉蘭最大的功臣。想着大燕的富饒和美人衆多,聞祿不禁有些得意忘形了。

以往他可不會說這麽多話,就是怕機密被人偷聽了去,可現在不同,溫柔鄉裏誰都會放松些的。

“說得是呢,哈哈,”杜榮材聽了這話,不但不意外,反而還贊同道:“有道是能者居高位嘛,嘉蘭國君年輕有為……”

“啊啊!好痛……饒了我!”

杜榮材本想好好奉承一下他未來的君主,沒想到聞祿把潆泓整個地抱了起來,懸離了地面,就看到潆泓背對着聞祿,兩只手難受地往後撐在男人的臂彎上,腳尖伸直,卻碰不到地,腳掌一直随着聞祿的撞擊而晃蕩。

就個頭而言,潆泓在魁梧的聞祿面前,完全是個孩子,所以能讓他随意擺出各種姿勢把玩,那麽粗壯的肉棍就這麽直捅進去,扯出來,再飛快地捅進去,每一下都是猛幹到底。

“不……啊……輕點……求您了……”潆泓叫得聲音都啞了。

“聞大人的雄風真是讓晚生佩服!”杜榮材拱手,還用相當淫穢的語句,描述潆泓的身體哪裏最敏感,怎麽玩會更帶勁。

之後,他還獻寶似地掏出衣袖裏的春藥,走過去,捏住潆泓的嘴,強迫他喝下去。

“啊啊……好熱……”沒過多久,潆泓的喊叫聲裏就明顯地透出媚态,前方的分身也直淌蜜汁,聞祿把他壓在地上,并朝杜榮材使了個眼色。

杜榮材明白地走過去,松了褲子,把那又立起來的分身強塞進潆泓的嘴裏。

兩人不時粗喘,偶爾會交談幾句什麽公文,聞祿抖着腰地射出來後,就拔出來,把渾身酥軟,完全失去抵抗力的潆泓丢給杜榮材,去一旁喝酒了。

此時的杜榮材已經洩了兩回,還沒那麽快硬起來,但為讓聞祿滿意,他竟然把自己的家丁叫了進來。

正是年輕力壯的男人,在外頭聽到裏面的浪叫聲,早就已經熱得耐不住了。

“既然花了錢,就別浪費嘛。”杜榮材笑着說,就走到一旁去和聞祿談公事。

兩人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黑壯的家丁就跟發情的公狗似的,騎在潆泓身上猛抽着腰,權當助興的節目。

不知是否被射了多次的關系,家丁每次插入潆泓的體內,都會有攪拌似的聲響,濕潤而又滑膩,加上潆泓嬌滴滴的呻吟,撩得在談事的二人都心猿意馬。

聞祿把折了三折的公文,交給杜榮材,都沒交代一聲要放好,就站起來了。

把那剛洩完,還想要再幹一發的家丁一腳踹開,聞祿來到仰面躺着,雙腿屈起的潆泓面前。

潆泓濕潤的眼角火紅得像染了胭脂,分外妖媚。他目光迷離,半仰着頭地回望着聞祿。

“你真漂亮……是想榨幹我?”聞祿第一次露出笑容,眼睛眯起,有幾分醉态,卻也是情欲高漲。

“唔……啊啊!”被再次地扯進聞祿的懷裏,潆泓很快地承受了又一次的沖擊。

肉棍直搗而入,裏面滿滿的精水都被擠得溢了出來,一邊往裏頭狠勁地搗着,聞祿一邊嘆道:“不管幹幾次,都吸得那麽緊!”

“啊啊……好棒……啊!”被激烈地颠動着,潆泓不但沒反抗,反而還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妖媚地引誘着他進攻。

“榮材說得沒錯,你真是個欠操的小騷貨。”聞祿哈哈大笑着,“本大爺今晚就好好地滿足你,你們也來。”

他還不忘招呼另外兩位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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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色大亮的時候,三個汗濕的男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夾在中間的潆泓卻醒着,藥效退去,身體冷得直發抖。

他抹去了嘴邊腥澀的濁液,轉頭看了看,确定男人們都熟睡着,這才伸手進杜榮材的衣服口袋裏,摸到那份公文,打開一看,是嘉蘭文字,他看不懂。

或許“那位公子”能看明白,潆泓想到了這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些人只把他當作牲畜來對待,卻忘了即便是牲畜,也有咬人的時候。

這份公文看起來就很重要,潆泓慢慢地爬下床,來到書案前,展開一張宣紙,把這份密函全都臨摹了下來,然後,把宣紙卷起,塞進畫軸筒裏,兩端封好。

最後,他才把那份公文放回原處。

“吱嘎”一聲,廂房的門推開了一道縫隙,是老媽子探頭探腦在張望,這都到了豔陽高照的正午,上房的客人都沒下來,她有些擔心,潆泓見了她,只輕聲說了一句:“媽媽,去準備洗澡水,我要沐浴。”

“哎,好、好的。”見那華麗的大床上,三個男人躺着酣睡,老媽子便也知道潆泓昨晚遭了不少罪,不敢多說什麽,忙着張羅洗澡水和吃食去了。

潆泓披上絲綢外褂,回頭冷冷地睨視了那些人一眼,便打開廂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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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落日還有一個時辰,琉璃舫的船頭、船尾就點了燈,光彩耀人,表示開門迎客。

景霆瑞登上船時,老媽子正在訓斥一個打翻果盤的侍童,說他手腳粗笨,但一見到景霆瑞立刻就擺出笑臉,“大官人,今日來得好早。”

“潆泓呢?”景霆瑞問,就算是花魁,在開門的那一刻,也要與其他少年一起,站在門廳見過客人,方可回房去。

“泓兒……”老媽子停頓了一下,才道:“泓兒前日染了風寒,身子不大好,今日不便見您呢。”

“他病了?看過大夫沒有?”若潆泓在見客,景霆瑞倒是會離去,但聽到他病了,反倒心裏擔心,想要見一見他。

“誰說我病了?媽媽,讓官人上來吧。”潆泓不太愉快的聲音從樓上傳來,老媽子只好賠笑說:“官人,您上去吧,我命人送茶點來。”

景霆瑞來到上房,雖說這兒的家具和往日沒什麽不同,但是床上的被褥都換了一種花色,與以往的桃紅柳綠,繡滿鴛鴦的錦被不同,此刻是相當素淨的青竹色,什麽紋案都沒有。

矮幾上擺放的花,也由濃香四溢的桂花改成了水仙,且單有一株花,頗有形影單只、顧影自憐的意味。

這看起來,還真像是病人住的屋子,清雅得很。

“喜歡嗎?”潆泓還是老樣子,笑吟吟地坐在窗旁,一手托着腮。

這時,夕陽的餘晖正照耀在他的身上,那雙杏眼是如此明亮,就像子夜星辰,而他的皮膚細膩如凝脂,雙頰也透出梅花般的紅色。

他漂亮得就像一個捧花的仙童,毫無瑕疵,只是,他的笑容永遠帶着一股勾人的妩媚之氣。

不過這樣,反倒讓他像個人,若真是仙童,倒也不能遇見了吧。

“還不錯。”景霆瑞道,環視了一圈。

“呵呵,我在想,你的心上人,是否就是這種類型的?他好學苦讀,居住簡樸。”潆泓站起來,走到景霆瑞的面前,擡起頭,目光熠熠地看着他英俊的臉龐。

“前者對,後者不是。”景霆瑞回答道,“也無人可以模仿他。”

這太子天底下只有一人。

“哎呀,看來你喜歡的果然是個男孩。”潆泓噗嗤笑了出來,“看不出,咱們也是同道中人。”

“……”景霆瑞沒有否認,只是他從未告訴潆泓愛卿是男是女,這會兒被套話出來,心裏未免有些不爽。

在大燕,女孩子很少讀書識字,即使是有,也是官宦之家的女兒,且學的大多是相夫教子的《女誡》,可不會苦讀詩書,只有想要高中狀元的年輕弟子,才會有此一舉。

“他是男孩。”景霆瑞想了想,幹脆坦白道:“但我只喜歡他一個。”

景霆瑞也不介意被潆泓知道愛卿的存在,忽然,他明白到,自己為何還要來這裏的緣由。

不只是為了調查嘉蘭的特使,還有,只有在這兒,他可以放心地吐露出,他有喜歡的人,還可以以一個愛慕者的身份,去表述對愛卿的單相思。

這在宮裏是絕對不能說的秘密,也無人可以傾訴。

“你說這話可真傷人,官人不知道這是哪裏嗎?就算是逢場作戲,也得誇我好,說更喜歡我才對啊?”這時,潆泓嘟起嘴道。

“你不是不舒服嗎?”景霆瑞轉移了話題,“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哼,這會兒曉得來關心我了。”潆泓裝作生氣地轉身,走到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不是客人玩得太過火了,三個男人一起來,弄得我兩天都下不了床。”

潆泓也只有在景霆瑞的面前,不用擺出虛僞的姿态,他會大罵客人的不是,還會嘲笑某些客人很短小。

對于潆泓來說,他是花魁,雖說可以挑選客人,但其實質還是“價高者得”,他只陪最有錢的客人,這是他選客的唯一标準。

景霆瑞是例外中的例外。

這麽做的結果當然很危險,潆泓也知道,有些客人很過分,可是他更愛錢,也不想讓出花魁的寶座。

景霆瑞對于這麽做的潆泓,沒有任何指責,只是說,“你若想重獲自由,就來告訴我。”

這讓潆泓有種“他也是被人守護着”的感覺,覺得很幸福。

所以,他喜歡和景霆瑞在一起,光是看着他的樣貌,就覺得可以洗去多日來,見到那些醜八怪客人的不滿感。

在潆泓發洩似的,把那些客人連上他們的八代祖宗,都痛罵一頓後,心裏頓時舒暢很多。

靜靜地聽他罵完,見他又恢複了精神,景霆瑞也準備離去。

“等等。”潆泓叫道,卻轉身走到書案前,從畫筒裏取出了什麽東西。

“這是……?”景霆瑞接過他遞上來的宣紙。

“你打開看看,我也不知寫的是什麽。”潆泓輕描淡寫地說。

景霆瑞将卷起的紙張攤平一看,那滿頁的嘉蘭文字,讓他一愣,随即瞳孔便放大了,竟一把抓住潆泓的手臂,沉聲地問,“這東西,你是怎麽得來的?”

“好痛!”潆泓叫了一聲,景霆瑞便松了手勁,但依然沒有放開。

“是我從一個客人那裏抄寫來的,這很值錢嗎?”潆泓笑着問,“看你這麽着急。”

“這很要命!”景霆瑞竟然拉着潆泓就走向衣櫃,“快點,你收拾幾件衣裳,我帶你離開這裏。”

“不要!”潆泓甩開了手,“不就是一份破密函?我才不要為了這個去逃命。”

“等事情了結了,我自然讓你回來。”景霆瑞說。

這密函裏寫的是大燕皇城的防衛部署,換而言之,嘉蘭特使要派人進宮刺殺皇帝!

這封密函裏還提到幾個關鍵人物,都是通敵賣國的叛徒。

而這些人正是景霆瑞調查的對象,他已經掌握了部分,他們受賄與嘉蘭特使私交甚密的罪證,就等待皇上下令緝拿!

比如主謀佟郡王府,他與嘉蘭國的關系最深,佟郡王在年輕時,曾奉先帝淳于炫之令,出使嘉蘭國十數載,還在那邊娶了妻,生了三個兒子。

但佟郡王回國時,沒能把家人帶回,他們就成了留在那邊的人質。

佟郡王幾次懇求先帝派人接回他的妻兒,但遭到斷然拒絕,先帝認為他們既是嘉蘭人,就該留在嘉蘭,生怕郡王帶回來的,會是嘉蘭的細作。

先帝還指責佟郡王不該在嘉蘭成婚生子,讓佟郡王在朝上受辱。

佟郡王對此記恨在心,以至于哪怕先帝再讓他娶妻,他也有了寶貝女兒,他還是強作歡顏,伺機報複。

加上近年來,因為嘉蘭頻頻舉兵騷擾大燕邊境,當今聖上大有滅了嘉蘭的姿态,這讓佟郡王非常擔心那邊的妻兒,比起招女婿杜榮材,那三個兒子才是真正的佟府香火。

于是,以妻兒的安全為條件,佟郡王讓女婿收集軍事密報,用嘉蘭國君給的錢財收買官員,以了解大燕國對嘉蘭的軍事部署等等情況。

而對外,佟郡王就表現出完全忠于大燕皇帝,似乎忘卻了嘉蘭國的家人一般。

“我不走!”潆泓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他們又不知道是我把密函抄給你的,這兒是皇城,也容不得他們亂來。”

“泓兒!”景霆瑞皺眉叫道。

“嘿嘿,”沒想到潆泓卻擡起頭來,笑得都眯了眼兒,“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兒,你真的很擔心我,對不對?”

“我不想你出事。”景霆瑞看着他,“如果你願意走,讓我叫幾次你的名字都可以。”

“哈哈,那我還真是賺到了,讓你這個俊公子把我這男妓的名字挂在嘴邊……”

“你別再說笑了,那些人很警覺,對于那些可能得知他們秘密的人,都會殺掉滅口。”景霆瑞并不是在恐吓潆泓,他嘆道,“你只是一時得手,卻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您就別吓唬我了……哎,好吧,讓我離開這,躲起來也可以,但,官人您也得給我安排一個好去處。嗯……我要獨棟帶前後花園的房子,要兩樓高的,對了,還要有八個奴婢伺候我。”

潆泓開出一堆條件,揚起下巴驕傲地道:“我怎麽說也是花魁,總不至于落難到鄉野民宅去吧。”

“我知道了。”潆泓以為景霆瑞會咋舌,說短時間裏辦不到,沒想到這麽快就答應下來。

“您真能辦到?”

“我會留兩個人保護你,你先留在這兒,收拾一下包袱。”景霆瑞沒有直接回答潆泓,只是交代道:“不要拿太多東西,這樣走會太招搖。”

“知道啦,官人。”潆泓笑了起來,調皮地沖景霆瑞做了一個鬼臉。

“還有。”

“嗯?”

“等事情結束了,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景霆瑞說,“所以,你就好好地待着,別亂跑。”

潆泓愣了愣,很快坐端正了身子道:“是!小的遵命!”

景霆瑞讓兩個手下守在上房的門外,叮囑他們看好花魁,然後,他很快離開了,去安排潆泓的住處。

能有獨門獨院的房子,有婢女可以差遣,還得兩層樓高,這樣高水準的地方,讓他想到了景親王府,他的家。

有皇上給密探禦令,想必他要借一處閑置的院子用用,王妃應該不會拒絕。

景霆瑞還想到,可以讓自己的母親陪着潆泓,好讓他在這規矩森嚴的王府裏有個照應。

事情很快就辦妥了,但在景親王府裏,他被父親留住,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或者說,他一直都是默默聽着。

父親講的大多是皇上對景親王府福澤有加,讓他在宮裏,好好地服侍皇帝和太子殿下,別出差錯,都是些老生常談的事情。

走出親王府,景霆瑞騎上駿馬,狠抽了一鞭,啼聲噠噠直奔琉璃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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