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索性都給他加上吧!”
愛卿把寶葫蘆整個地倒了過來,小德子都來不及阻止,那一滴滴無色無味的神仙露,就跟下雨似的,全都澆在了白霜糖餅上。
“這還差不多。”愛卿滿意地點點頭,小德子卻顯得十分猶豫,嘆道,“皇上,奴才上回加在酒裏,也不過是兩、三滴,您下這麽重的藥,會不會太狠了?這要是鬧出人命,奴才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瞧你,吓得臉都白了,沒出息!”愛卿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把空瓶子丢出窗外,來個”毀屍滅跡”。
“奴才是真的擔心嘛。”
“才不會有事,這又不是毒藥,頂多是讓他難受難受,這樣他才會乖乖聽朕的話啊。”
“是。”小德子無奈,只得退下,出去辦事兒了。
愛卿則是春風得意,笑容滿面,他這些天裏可是郁悶壞了,難得有揚眉吐氣的一刻!
可不是嗎?在景霆瑞說出那句,“請皇上明察!”之後,愛卿是苦思冥想,終于知道哪裏不對頭了!
他是皇帝,瑞瑞是臣子,怎麽說,也該是他對瑞瑞“上下其手”才符合常理啊。
仔細回想那天,景霆瑞連身上的甲衣都未脫,而自己則被扒了個幹淨,身體的各個角落都被瑞瑞摸過了!
“他還舔了朕的……!”想到這裏,愛卿的臉頰上又浮現出兩塊大大的紅暈,就跟抹了胭脂似的。
正因為覺得太吃虧了,愛卿決定讨回這筆債。
論體格,他當然不及瑞瑞這般高大英偉。論口才,貌似也是瑞瑞更勝一籌,想要讓他乖乖地脫衣服,讓自己連本帶利地摸回來,恐怕還得請神仙露幫忙。
就是想到這個,愛卿才威逼利誘地讓小德子去把這藥偷出來,景霆瑞把它鎖進太醫院的庫房了。
“瑞瑞說過,這是春藥。顧名思義,便是“春閨”、“春情”之藥,就是讓人行床笫之歡用的。”愛卿覺得自己真聰明,才幾天的功夫,就無師自通了好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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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偷偷地翻查古書,知道春藥之類的東西,大多是蛇床子、牡蛎、虎鞭等壯陽的藥材配制,對身體并無傷害。
而且那天晚上,他确實也很舒服,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是憋得非常難受啦……
“朕要此刻就去青銅院嗎?”愛卿知道景霆瑞在那邊處理兵部的事情,“不,朕得沉住氣,待他吃下之後,再拖個一時半刻的,等瑞瑞熬得難受,不得不求朕出手相救了,朕才露面。想必那時,他是斷然不會拒絕朕的了。”
愛卿打定主意,便又拿起奏折,氣定神閑地批閱起來了。過了半柱香的工夫,小德子回來了,悄聲禀告說,他親眼看着景将軍把禦賜的餅都吃完了,才趕回來複命的。
“好,你做得好!”愛卿開心得很,哈哈大笑,繼續審閱奏折。只是午時暖風陣陣,他又辛苦了一上午批折子,不覺就眼皮打架,以手肘撐着禦案,想先閉眼歇息下。
可這一閉眼,不過半刻鐘的工夫,就真的睡着了。
小德子沒有吵醒皇上,很貼心地拿下皇上手裏的朱砂筆,替他蓋上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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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愛卿覺得自己的胳膊已經麻痹得失去了知覺,苦皺着眉頭醒來,眼前是一本墨跡有點暈開的奏章。
寫的是皇家的遠親,四十五歲的永孝王爺,感謝皇帝給世子賜婚的內容。
給到了年齡的皇族子弟賜婚,本就是愛卿的責任,但奏章裏各種歌功頌德,盡拍皇帝的馬屁。
“疼疼疼!”愛卿想要伸手去擦一擦黃紙上的口水痕跡,可是才一動指頭,右手就跟針紮似的,他睡得也太沉了,右臂給壓得都動不了了。
“皇上,您醒啦!”小德子肩靠茌一旁的殿柱上,也在打盹,此刻是慌忙醒了醒神,去扶住痛得歪着身子的皇帝。
“是什麽時辰了?”愛卿把胳膊伸直着,擱在書案上,好讓血氣暢行,外頭的天色漸暗,他總覺得自己像是忘了一件事。
“嗯,應當是申時了。”小德子也望了望窗外,緊接着驚叫道,“哎呀,皇上,奴才該死!竟忘了給您傳午膳!”
小德子說着,就匍匐下去磕頭。
“起來吧,這都快到用晚膳的時候了,你忘了就罷了。再說,朕吃了這麽多糕點,肚子一點都不餓——啊啊啊!白霜糖糕啊!”愛卿突然騰地站起身,絕望地吼道,“難怪朕覺得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對了!——景将軍!”小德子的臉色看起來比皇上還要糟糕,“皇上,您快點去找他吧!”
“不行呀!”愛卿慌裏慌張地走下龍椅,在禦書房裏團團轉,嘴裏還嘀嘀咕咕,“瑞瑞現在一定暴跳如雷呢!朕騙他喝了一瓶神仙露呀,啧!這都過去兩個時辰了,他一定又難受又生氣,在心裏怨死朕了。怎麽還會乖乖的給朕摸呀?”
“皇上,您嘀咕什麽呢?”小德子聽不清,只是跟在愛卿的屁股後面,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朕在說,“愛卿哭喪着臉,“景将軍一定恨死朕了,說不定朕一過去,就會被他狠揍一頓!”
“這、這不大可能吧。”想起景霆瑞孔武有力的樣子,小德子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吞了口唾沫,“景将軍向來是最疼愛皇上的,怎麽會對您動粗啊?而且,他要是敢對您動粗,那就是大逆不道啊。”
“怎麽不會?!你又不知道那神仙露有多厲害。那真真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渾身像是有螞蟻在鑽啊、咬啊!又癢又麻、又熱又疼!唉,這次玩大了,瑞瑞一定不會原諒朕的!”
“這藥有這麽恐怖?”小德子聽着臉色都發白了,趕緊說,“要不,奴才先去青銅院查探一下。景将軍武功蓋世,說不定早就用內力,把藥性給逼出來了呢。”
“對、對。”愛卿趕緊點頭,景霆瑞可不像自己,只有三腳貓功夫,他的武功,可都是父皇教的呢,忙不疊地說,“你快去快回!”
小德子一陣風似的跑出了禦書房,愛卿一直在原地來回踱步,又撓頭又嘆氣,整個煩躁不安。過了半晌,小德子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回來複命。
“情況怎樣?”
“奴,奴才……那邊……!”
“出大事了?!”看着小德子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愛卿臉色大變。
“不……不是。”小德子連連擺着手,“皇上,那邊什麽事也沒有!”
“怎麽可能?!”
“奴才剛才去到青銅院,仔細打聽了一番。據說,院裏的宮人已經将晚飯送了進去,景将軍一下午都在書房批閱兵部的公文,和往常一樣,沒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什麽?!”愛卿大失所望,又覺得不可思議,懷疑地瞪着小德子,“難道……他沒有吃糕點?”
“這不可能!奴才不僅看着他吃,還等他全都吃完了才回來的。”
“那是……?”
“還是應了奴才的那句話,景将軍定是自己化解了藥性,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也就沒有來質問皇上跟奴才,所以您也別再憂心了。”小德子說,顯然大松了一口氣,“這事兒,依奴才看,不如就算了吧。”
“不成!什麽算了!弄了半天,朕什麽也沒得手!”愛卿忿忿不平地想,景霆瑞怕是知道他被下藥了,所以吃下去之後立刻就吐了出來,要嘛就是用內力化解了藥性,總之,他沒有上當。
這口氣要愛卿怎麽咽下去啊。無論如何,君在上,臣在下,他是一定要”撥亂反正”,把景霆瑞給摸回來的。
“傳令下去,朕要擺駕青銅院!”
既然暗的不行,就來明的吧,“打開天窗說亮話”,誰怕誰啊!愛卿頗具氣勢地一甩衣袖,就大步走出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