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控】他的心在子黎将要受傷的那一刻,失控了
他的心在子黎将要受傷的那一刻,失控了。
子黎和祭足之間有特有的聯系方式,每天運送到宮中蔬菜的馬車車夫是昌順的同鄉。若是有事,祭足會提前約好時間,寫上信。
昌順取來黃色信封的時候,子黎就知道祭足相邀。信封裏只有單薄的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有要事相商。
信是不怕造假的,因為祭足超群的書法,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
待薄暮降臨,子黎換了身平素衣衫,悄無聲息的,很快就出宮了。
待子黎到了東市小院門外的時候,夜漸漸擦黑。讓馬車在外面停靠,子黎并未叩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
院內挂着幾盞燈,照的院子是燈火通明。
只有一間房子是亮着燈,其餘則是黑暗一片,子黎直接入室。
等子黎進門之後才發現,除了祭足,還有一個陌生人,陌生人長得很俊秀挺拔,然而第一眼看不過卻讓人忽略他的俊秀,獨獨會被他的氣質所震懾。
子黎掃了一眼,坦然入席。
祭足臉上帶着笑意,注視着子黎的動作。
“青梅酒?”子黎嗅到一股香氣,詫異的問道。
“我閑暇之日做的。”說着他便給子黎倒了一杯。
被完全忽視的越吹雪,內心卻是吐槽不止,所謂的閑暇就是天天眼巴巴的瞧上五六遍,做了一次不成功就再來一次。
他現在看到青梅就是狂吐,天知道他到底被犧牲過多少次。
他就說嘛,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怎麽會有這等雅興去作這等事情,還這麽心甘情願,原來是為了太子。
越吹雪打眼瞧着太子,見他并未一副屈尊的樣子,非得象牙筷子試個毒,讓旁人喝過再喝,也未被他的殺氣所懾,倒算得上是合眼緣。
當然,對他來說,最重要是第二條,未為他的殺氣所懾。
越吹雪未見祭足以太子的身份對待,便當做不知子黎身份,以平輩朋友結交。他沒等來子黎的問詢,便自己開口問了,“你不害怕?也不好奇?”
子黎輕笑,反問道:“害怕什麽,好奇什麽?”
被子黎這樣一反問,倒顯得他多麽小雞肚腸,多麽在意似的。頗有點小郁悶的越吹雪自顧自喝起了一側的烈酒。
祭足知道子黎來得匆忙,必定是沒有吃過晚飯的,他便待子黎飲了一小杯青梅酒,吃過一席菜之後,方才緩緩說道:“柴文駿未死,但是卻昏迷了。”
祭足将如何将柴文駿的屍體背回,如何發現他吞吃了避息丸,如何昏迷不醒,又是該如何救治,所有的事情,大小巨細全都告知子黎。
子黎了解了避息丸的功效,便知它的不易得,“他事先服過避息丸?這等東西一般從哪裏獲得?”
“極其難得,天下識得此物的已經不多,更何況制此物。”祭足嘆息道。
子黎點頭,柴文駿未死,一種可能是自己設計假死,那血書自然就是假的,背後的主事人必定是大有來頭。另外一種可能是別人設計他假死,那柴文駿便只是個棋子。一切都需要等他醒過來。
但無論是哪一種猜測,是他的敵人,總不會出錯了。
祭足也是這般想的,對方十分謹慎,只能叮囑子黎,“你要小心了。”
子黎點頭,這種四面皆是敵人卻不知道真正敵人是誰的日子,從成為太子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他習慣了,無非是更大的陰謀,更聰明的計謀者。
“案件有所發現,柴臣和門閥四家有藕斷絲連的關系,柴臣死後,近九成的財産被管家和幾個主事的一起轉移,我懷疑這幾個人不僅僅為柴臣做事,更可能是門閥四家派到柴臣身邊的監督者。”子黎分析道,并把許醫正所帶來的消息告訴柴臣。
“假如是門閥四家的相關人,極有可能近段時間來過京都。”祭足想起自己之前記錄的故事,腦海開始搜索。有零星片語閃過。
二人一邊吃飯,一邊分析,蠟燭漸漸變短,越吹雪已經開始醉眼朦胧了,而書童正打着瞌睡。
突然,子黎耳邊響起了利器破窗之聲。
越吹雪抽劍,将利器刷的擋在劍鞘,他飛身出窗,直接追人而去。
在越吹雪走了之後,兩個黑衣人卻忽然而至,十分明顯,越吹雪中了聲東擊西之計。
兩個黑衣人招招致命,沖着祭足而去。
一柄閃着光芒的青鋒劍直逼祭足的眉心,另外一人則從後背出招,祭足被前後夾擊,十分危機。
就在祭足命垂一線之時,子黎将桌子踢翻,刀掌劈開側邊,抽出桌腿,抵擋了銳利無比的青鋒劍。
子黎腳倒鈎住,将另外一人纏了出來。
二個黑衣人互相一使眼色,一人露出遲疑,一人眼神帶着瘋狂的決絕聲色。剎那間,帶着瘋狂眼神的黑衣人立即從袖口射出一柄小刀。
刀刀刺向關鍵部位,子黎勉力支持,最終不敵,腳步滑動,刀從他的發間劃過。原來是子黎在抵抗不住之際,越吹雪及時趕回。
祭足将子黎扶起,越吹雪立即秉劍向兩個黑衣人,方才露出遲疑顏色的黑衣人一閃身迅速飛出窗外。另外一個黑衣人被越吹雪幾個來回打倒在地。
越吹雪正打算以手鎖喉,卻不料,黑衣人眼神一凜,撲向越吹雪的劍。
血噗噗的沖外噴去,染紅了黑色面罩。
“他自裁了。”越吹雪說着,将面罩扒下,露出黑衣人的面孔。
他用劍将衣服嘩啦一下扒開,翻檢着屍體的正面和背面。
赤裸着身的黑衣人身上并無任何印記。
仔細檢驗過,越吹雪起身退到一邊,便仔仔細細的洗手,又用疊着整整齊齊地白手絹仔仔細細的擦拭着手說道:“不是江南門派人士。”
子黎上前,目光在黑衣人的面巾上停留片刻,眼神微妙。“他應該是豢養的暗士,專職殺人。”
祭足臉色也恢複了平靜,也分析道:“看起來這些暗士本打算殺我,卻在發現太子之後,立即轉變了方向。認得太子并敢毫不遲疑的下毒手,看來平時訓練的時候,就已經将太子列為刺殺目标。”
祭足看着子黎,目光平靜,卻深藏幽光,沒有多少人有這種膽量,“你心裏有懷疑對象嗎?”
子黎在心中暗念了一遍名單。門閥世家和皇室皇子,會是誰呢?他沖祭足苦笑,“也許吧。”
“是我連累你了。”子黎朝祭足道歉。若非成為他的朋友,祭足必定不會被人追殺。若不是祭足有先見之明,讓越吹雪護佑,祭足此時可能已經命喪黃泉。
子黎的臉色不豫。
“這次是沖我來的,反倒是我連累你,雖然你身為太子,經歷暗殺應該也有很多次,但這次卻是因為只身赴我約會,才陷入險境。”祭足充滿歉意的說道。
“你現在就回宮,日後不要只身赴宴,我會在休沐日裏找你。平時不要出宮。”祭足沖子黎道。而後祭足鄭重地向越吹雪托付道:“越吹雪你務必安全護送到宮裏。”
越吹雪被祭足認真地神情震驚到。此時此刻方知太子在祭足心目中的地位。
他難得的認真應諾。
“好,你保重。”子黎深深地看了一眼祭足,是他因為大意而犯了錯誤,因為着急前來,而沒有帶上護衛。
兩人交換眼神,互相明了對方的意思。子黎告別,出了府,馬車上馬夫兀自打着瞌睡。在門吱的一聲打開之後,馬夫立即醒了過來。
越吹雪執劍斜依在馬車裏,看着一語不發,安安靜靜坐着沉思的太子。
他心裏暗自嘀咕,太子的身手居然不弱,而且還頗有擔當,方才太子向祭足道歉的樣子,令他頗有好感。
馬車粼粼,抵達了宮門。
“今日多謝。”子黎朝越吹雪說道。
越吹雪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別扭地說道:“我答應祭足保護你,你不用謝。”
子黎輕笑,“那也是多虧你。”
宮門打開,越吹雪看着太子的背影,回憶着今日和太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裏也居然認同了祭足的觀點。
太子是個不錯的人,應該也能成為不錯的皇帝。
身為黎民中的其中一個,從來都漠不關心朝政的越吹雪,居然也覺得:子黎日後能成為他們未來的皇帝,似乎是不錯的事情。
折返回東市小院,看着燈影下獨坐的祭足,越吹雪直接問道:“你有什麽打算?”他可是見識過祭足報複人的手段的。
祭足冷酷一笑,“但凡和此事有幹系者,我定會讓他們何為萬劫不複。”
面對一點都沒有武力值的祭足,越吹雪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你打算如何入手?”
“懷疑的對象,我會一個一個揪出來。”
龐大的信息網是祭足手中最大的王牌。他會讓京都見識到何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祭足眼神裏的憤恨讓越吹雪不寒而栗,他寧願得罪師弟都不願得罪祭足。
祭足的眼前閃現着方才經歷的一幕幕,他的心在子黎将要受傷的那一刻,失控了。
第26章 【長夜】這一夜是如此的漫長,對子黎是,對子琅也是。
這一夜是如此的漫長
東宮裏昌順急得像是熱鍋的螞蟻一般,太子偏偏此時出去了,而皇帝卻是召太子去議事。
他不敢說太子出宮,正在考慮,是不是說太子已經歇息還是太子身上有疾,哪一個更好一些的事情,發現如月正朝他做手勢,立即明白,太子剛剛回宮。
他立即将宣召太監請到側殿,端茶倒水,十分周到。
子黎急匆匆的入了東宮,發現如月臉色有異。
“出了什麽事情?”子黎問道。
“皇帝宣殿下去勤政殿。”如月立即禀告,見子黎已經疾步朝前走,如月立即勸阻道:“宣召太監現在在側殿,殿下是否先換了衣服再過去。”
子黎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因為和黑衣人對打的時候,身上有幾處細微的劃痕。
“也好。”子黎答應着,回房換了常服之後,和側殿的宣召太監一道,到了勤政殿。
殿內燈火通明,在外殿,有幾位大臣正焦慮地坐着。
子黎略加詫異,雖然辦理朝政的宮殿名為勤政殿,但父皇一向粗放随性,很好有夜召大臣入宮商讨事宜。
見子黎進來,幾個大臣紛紛行禮,子黎還禮後,注意到兵部侍郎的手捂着肚子,遂問道:“諸位可曾用過飯?”
随着子黎話音剛落,兵部侍郎的肚子十分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還未曾。”兵部侍郎有些不好意思道。
子黎朝一側的太監望去,那太監立即機靈回答:“陛下從下朝之後也未曾用過晚飯。”
從下朝到現在,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了,子黎又留意了一些幾個官員,多是和兵部有關,卻未見子琅在,他心裏略加思量,會是什麽急事?
“去讓禦膳房準備一下。”子黎吩咐道,“先讓側殿給幾位大臣準備些粥,可有什麽食物?”
太監立即應諾,端來幾盤糕點和茶水。
“諸位稍作填補,孤先去回禀父皇。”子黎說道。
幾個大臣連連稱是。
吃着糕點,幾杯茶水下肚之後,肚子才有了熨帖的感覺,對太子的觀感愈加好了,雖然他們之中有的是旗幟鮮明的是太子的反對派。
但是太子的細心體貼還是令他們感到如沐春風。
子黎不知這些人的心思,他慣常關懷他們,不過是踐行一個模範太子而已,別人的心思如何他不怎麽在意。
子黎是端着托盤進去的,剛一進去,就看到龍椅之上的父皇蹙着眉頭,垂首看着什麽,似乎陷入焦慮之中。
“父皇。”子黎的喊聲驚醒了皇帝。
“子黎你來了。”皇帝臉上露出笑意,看到子黎手上端着的糕點和茶水,無辜道:“你一進來,父皇就感到餓了。”
說着就拿起糕點,急不可耐的吃了一個,“好吃。不愧是太子端進來,這糕點是沾你福氣。”
“好吃?我看父皇是餓的。”子黎不為所動的說道。
皇帝連連擺手,還被噎到了,子黎遞過去茶水,皇帝直接取過壺就喝。
喝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差點噎死朕了。”皇帝故意道。
看着父皇的裝模作樣,子黎也只能攤手,不再繼續問為什麽沒吃晚飯的事情了。
“父皇召兒臣來,可是發生了急事?”子黎問道。一般情況下,父皇不會這麽急切召他了,更何況殿外有許多大臣一直候着。
“看這道密折。”皇帝也恢複了一本正經,将密折遞給子黎。
子黎将托盤放在一邊,接過密折,細細看來。
“潘達死了?”子黎有些詫異地開口問道。
“前日死的,死得不是時候。”他本來打算将潘達圍在蔡郡,等待良機,一舉殲滅,到時候能海河晏清,收複河山。皇帝嘆了一口氣。
“他手下的兩個守将逃到長野,打算為他報仇,不過兩日,募集了許多士兵。看來潘達很早就和外族有了來往。”
“那父皇如何打算?是現在出兵圍剿?讓誰出征?”子黎問道,子黎不知道父皇心中人選,卻知道不是三皇子出征。要不然,現在外頭有兵部侍郎卻無子琅在。
“讓你出征如何?”皇帝問道。此舉有兩個打算,一是子黎身上唯有朝政矚目,卻軍功不顯,他本打算在蔡郡圍剿,難度更小。不過相比打仗頗有章法的潘達而言,兩個守将名聲不顯,雖然招募了一些士兵,但訓練時短,只是外族稍為難辦,綜合起來,勝算依舊很大。
二是考慮到子黎近日來的打算,知道他想借江南柴臣之死一案,徹查門閥世家,并改制選官制度。他知道子黎的想法,心裏十分慰藉,但是卻深知這種事情急不得,只能緩緩圖之。
讓子黎暫時從京都朝政的泥淖中拔出身來,也是令門閥們收手的做法。
子黎不知道父皇的顧慮重重,卻十分懂得父皇為他打算和籌謀。
父皇當年起家,他也曾經一起出征作戰,也打勝了若幹戰役。後來父皇打下的地盤越來越多,他被封為太子,必須得留守都城,确保後勤。而之後更多的戰役是父皇和老三一起打下的。
民間傳說老三是戰無不勝的神,他心裏深處也是羨慕的。
只是一直被當做儲君培養的他,是不能說出這種話的。
“兒臣遵旨。”子黎的聲音仍然平靜,只是熟谙自家太子的皇帝是知道,子黎內心是激動的。
“不愧是朕的好太子。”皇帝誇贊道。
時人多說他偏愛太子,他不能說世人說的是錯。太子是他一步步看着長大的,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更何況太子從來都是令他放心和安心的所在,寵辱不驚的風度和不卑不亢的氣度,令人如沐春風的态度,是他放心把國家交給他打理的唯一人選。
所以,他有什麽理由不寵愛太子呢。
征調士兵,前期勘察,後勤補充……等等尚且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做,皇帝打算等調度好了再公布出去。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要養精蓄銳,不要熬夜批奏折,知道了嗎?”皇帝仍然把子黎當成小孩一般,諄諄教導。
子黎點頭稱是,和殿外的大臣打過招呼,便回到東宮。
這一夜是如此的漫長。
如此感慨的還有殿外的大臣,直到皇帝出了勤政殿才放這些大臣在外殿休息。
經常有一些大臣會被留在宮裏歇息,所以并未引得別人在意。
然而幾個大臣卻是面面相觑,皇帝陛下這是賣的什麽藥?把他們叫過來就是坐了四個時辰的冷板凳嗎?
“你們說說是為什麽?”兵部侍郎異常費解道。
幾人走在深夜宮殿外的走廊裏,暗暗思索。“潘達死了,這是兵部的事情,陛下叫了我們幾個,卻獨獨隐瞞了三皇子。卻深夜召了太子前來。難道說,陛下要防着三皇子,這次圍剿也不會讓三皇子出征?”
“是了,那叫我們是為了警示。”
“大家守口如瓶,不要洩露任何消息。”
“還得瞞着三皇子。”
幾人商議完畢,頓時覺得揣摩到了皇帝的旨意,才放心睡去。
另外一個覺得長夜漫漫的則是被刻意隐瞞着的三皇子。
三皇子府邸,武庫。
幾個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身上是血痕累累,卻沒有一個敢吭聲,都挺直了腰背。
三皇子踱步來來回回,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嚴苛。
“将你們今晚的行動說一遍?”去的時候是八人,回來的時候是四人,他真是小看了祭足。
“是。”站在最左側的人立即答道。
他簡明扼要的禀告道:“他身邊有個高手,招式看不出門道,殺死了三人,流星沒有逃出來,自裁了。”
“你們自去領罰。”三皇子怒道。
他堂堂一個皇子用熬鷹的手段馴養已久的暗士,居然比不過一個平民雇傭的人,這令他大為光火。
“殿下饒命。”有一個黑衣人頭搶地,連聲道。
訓練營的都知道殿下所說的懲罰如何令人怵目驚心,蛇窟,冰窖等等不寒而栗,他只想求得一線生機。
“你有何資格求饒?”三皇子冰冷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黑衣人不由得縮緊了身子。
“我有一事向殿下禀告。”黑衣人咬咬牙說道。也許能僥幸逃脫升天,也許是墜入地獄,可是不去試一試,他不甘心。
“說。”子琅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我在祭足府中見到了太子。”黑衣人匍匐在地,恭敬無比。
“什麽?”子琅上前拎着黑衣人的衣領,“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黑衣人知道自己兵行險着,和他所猜測的一樣,殿下十分在意太子,他盡量平靜的陳述。
“他們幾個将那個人引了出去,我和流星留在府中刺殺祭足,流星發現太子的時候,就放棄刺殺祭足,而是調轉去刺殺太子。”
黑衣人說的十分簡單,乃至于單調,然而這區區幾個字卻在子琅心中引起波瀾萬丈。
“太子有沒有受傷?”
“那個武功高強的人及時趕到,打傷了流星。”
“你呢,有沒有動手?”子琅的眼神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