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秀色可餐

這個古堡是古老且刻板且詭異的。

精美絕倫、鬼雅異俗。

席慕之前覺得藍家人的品味很有問題, 他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在偏僻的地方建起這麽一座歐風風格的城堡,他們的氣質跟這一座城堡格格不入。

藍吟嘯不适合。

藍徐行不适合。

就連長得跟洋娃娃一樣的藍若有跟這裏也不是特別融合。

直到今天,席慕看到藍斯遇坐在這一座古堡的裏面。

他頂着一頭微卷的黑發, 戴着沉重的眼鏡, 身上穿的衣服樸素又土味,甚至還踩着一雙顏色不一致的帆布鞋。

很奇怪,就算他是這樣的打扮,卻跟這裏沒有違和感。如果藍斯遇是挂件,那麽他天生就該被放置在這裏。

他似乎才是這裏的主人,除卻他之外的人, 都是被他邀請來的客人。

看到他愣神,藍斯遇微微颔首,笑了一瞬。

尴尬地用一只手推了推眼鏡,席慕如夢中醒。

藍徐行将聽到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裏, 他推着輪椅, 讓開一個位置給席慕過路, “你應該就是席慕醫生吧, 請坐。”他讓席慕跟藍斯遇坐在同一張沙發上。

席慕故意坐在離藍斯遇最遠的位置上, 他故意反複偷看藍斯遇, 随後蹙眉, 不敢置信。

他的演技稍顯做作,但是總體合格。

藍徐行很滿意眼前的這一幕, 他推着輪椅, 然後停在兩人的正前方。“稍微介紹一下, 我的名字是藍徐行,是這一座古堡的主人,也是藍氏旗下所有的公司的主要控股人。我旗下的公司,大概藥業你們會比較熟悉,包括東德藥業、左綸藥業。對了,席慕醫生你當年大學實習的杜松子樹下精神療養院實際也是屬于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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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面無表情。

那又怎麽樣?

他無動于衷的樣子足以讓人感到生氣。

“我給你們互相引薦一下。”藍徐行沒有動氣,他指着藍斯遇,“這一位是夏晝,英國籍華人,今年大學畢業,來中國旅行。”

藍斯遇羞赧地笑了。

“這一位是心理醫生席慕。”藍徐行指着席慕。

“你好。”藍斯遇朝他伸出手。

席慕看到了以後,上去握了握他的手,“你好,我是席慕,中國籍中國人,幾年前就畢業了,正在中國工作。”

不就是普通的中國人嗎?

藍斯遇臉上露出尴尬的笑,但是背地裏,大拇指悄悄摩擦他的手指關節,動作溫柔又色/情。

席慕立刻撤了手。

“不知道你叫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席慕看着藍徐行。

“我也想要知道,你找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藍斯遇也看着藍徐行。

藍徐行盯着藍斯遇的臉,他的眼中浮現出稍許的懷念,但是很快,他的情緒就猶如石頭沉下大海一樣,快速不見了蹤影,只留下無情無欲的雙眼。“我在找我的兒子,他的名字叫做藍斯遇。我為他取了這個名字,因為我很喜歡一句話,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哦,是你喜歡的話嗎?”藍斯遇覺得驚奇,“我也有朋友喜歡這句話,但是她是女孩子。”

藍徐行沒有理會他的調侃,他看着藍斯遇,堅定地将自己的話說下去,“你可能是我的兒子。”

藍斯遇皺眉,然後身體往後退。

“我已經調查過你了。”這些天來,藍徐行雇傭了一個偵探,不僅是為了找在中國活動的藍斯遇,還是為了調查他的身世。“你在英國,被一個叫做以撒·彌賽亞的博士領養,他的妻子是中國人,所以他讓你跟妻子姓,你的名字是夏晝。”

“是的。”藍斯遇回答,“我的母親很喜歡這個名字,因為她覺得夏天的白天很長,且光亮。”

夏天的光長且亮。

烈日,将世界所有的黑暗驅趕,露出它本來的真相。

藍徐行諷刺地笑了,“我兒子在七歲的時候不見了,我找遍了一整個中國,都沒有得過任何關于他的訊息。後來,我去調查,發現當時我的公司有一批貨物會從公司發往英國。我兒子丢失的當天,他跟我一起去檢查藥物。我懷疑,他那時候不小心進到了貨物當中,一起到了英國。你是在大概七八歲的時候在英國被領養的,這一個信息對得上。”

藍斯遇搖了搖頭,“我對小時候的事情沒有太多記憶。”他不好意思地指着自己的腦袋,“我小時候不小心撞到過頭,十歲以前的東西都忘記了。”他覺得煩惱,“不僅不記得了,有時候腦子對很多東西都不清楚。”

“你這樣也能畢業啊。”席慕感慨。

藍斯遇咬了一下牙齒,笑了一下,“是的,我做到了。”

席慕覺得他想要打自己。

“好好,好孩子。”藍徐行感慨。

“你是藍老爺對吧?那個偵探是這麽對我稱呼你的。”藍斯遇重新把注意力調到藍徐行的身上。

“我是。”藍徐行對于他的這個頭銜無比自豪。

藍斯遇說:“我不覺得你是我的父親。”

藍徐行說:“我有辦法證明。”

“是有辦法,十分簡單。”藍斯遇主動提建議,“基因檢測。”

藍徐行的表情凝固了。

“嗯?”藍斯遇在征求他的意見,“如果你想要去檢測的話,我可以陪你去。”

“真遺憾。”藍徐行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重新平穩了情緒。“我是白血病患者,我曾經骨髓移植過。所以我們去檢測的話,DNA不會有關系的。”

藍斯遇指着藍若有,“這一位是你的女兒吧?”

“繼女。”沒有血緣關系。

席慕也在旁邊接話,“我記得你有一位弟弟。”

“是我媽媽跟第二個丈夫生的兒子。”

現在在這一屋子裏的人,沒有任何兩個人有以血緣來作為緊密鎖鏈。

藍斯遇笑了。

藍徐行看向他的笑容。

“對不起。”他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住笑容,然後道歉,“我沒有想到情況會那麽複雜。”

“是有點複雜。”藍徐行也笑了,“所以我專門找來了席慕醫生。”

“我?”席慕傻傻地指着自己,“我是心理醫生,大不了還能去當精神病醫生,對基因這方面沒什麽研究,如果你一定需要的話,我可以推薦幾個以前同校的讀基因方面的高材生給你們認識認識。”

藍徐行就是需要精神病的醫生,“我的兒子是一個人格分裂者。”他說。

席慕一頓。

他知道這件事情?

“他還是一個分離性障礙患者。”藍徐行回憶着,“他有遺忘症、漫游症、木僵以及歇斯底裏症。而且很奇怪,他的病不是連續的,而且病發的時候沒有預兆。我想,這個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病例了吧。”他擡頭看着藍斯遇,“如果你也是這樣,那麽你就是藍斯遇。”

藍斯遇苦笑着擺了擺手。“我沒有興趣玩小蝌蚪找爸爸的游戲。”

“我餘下的所有財産都是給藍斯遇的。”藍徐行說,“名下所有公司,與其他企業的合作股份,固定資産,包括我們現在待着的這一座城堡。資産加起來有八百億美元。”

草。

席慕心想。

我好像可以釣到金龜婿了。

“如果你是,這些錢就是你的。”藍徐行說,“如果你不是,但是配合我的話,我也會給你一筆錢。不多,但是足夠你揮霍一陣子。”

藍斯遇的眼睛瞪大,然後吞了一口口水。

“只要你住下來,讓我觀察一陣子。”藍徐行跟他做交易,“時間不會太長。”

“我會……會好好考慮的。”他摸着自己心髒所在的地方。

“至于你,席慕醫生。”藍徐行準換了目标,“我需要一個專業的醫生來觀察以及判斷他是否患有我剛剛說的精神疾病。我找了很多醫生,但是發現你是最适合的。我聽羅澤說過,你負責過類似的病人。”

席慕的眼鏡往下滑了一點。

“我會給你幾倍高的工資。”

席慕不知道藍斯遇是否需要自己留下來,于是他也說,“我會考慮的。”

“我不知道有什麽好考慮的。”藍徐行推着輪椅,往客廳的最中央滑去。“人一生之中,能遇到改變自己人生的機會可不多,如果不抓緊時間抓住機會的話,今後的一生就是普通乏味,泯然衆人的人生。”

這座古堡是王的洞穴,他坐在輪椅上,态度高傲,猶如坐在王座上的至尊。

事實上,他只是一個失去了自由的老人。

“只顧着談話,我忘記看時間了。”藍徐行打開了一直随身攜帶的懷表,“我們該吃飯了,你們一起吃吧,然後留下來住一晚,好好想想。”

“恭敬不如從命。”藍斯遇接道。

“謝謝。”席慕也答應留下來吃飯了。

“若有,叫你的媽媽去準備菜吧,告訴她有客人在,叫廚房做多幾個菜。”藍徐行有些疲憊了,他靠在椅子上。

藍若有應了一聲,然後就走開了。

藍徐行有些抱歉,“我累了,想要去休息一下,你們先坐着吧。”說完,他的手從輪椅的扶手上撤開。一直站在旁邊的女仆上前,推着他去房間休息了。

現在,客廳又只剩下藍斯遇和席慕,以及站在旁邊不言不語的兩個女仆。

藍斯遇縮在沙發的角落,一副交流障礙的模樣,他推了推眼鏡,眼睛撇向角落。

席慕看了他好幾眼。

“你有什麽事嗎?”藍斯遇弱弱地開口。

“嗯,沒有事。”席慕不看他了,“恭喜你,可能可以繼承八百億美元。”

“未必。”他油鹽不進。

席慕伸出手,捏了捏肩膀上的肉。

“你是精神科醫生?”藍斯遇突然開口。

“哦,我是啊。”席慕點頭。

“你以前真的見過得過那麽多精神病症的病人嗎?”他的語氣中滿是好奇。

“見過。”席慕一點都不猶豫。

“你一定被他吓壞了吧。”藍斯遇的情緒變得低沉了。

席慕忍不住快速地瞟了他一眼,嘴角差點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往上揚了,“不,相處下來以後,我發現他一點都不可怕。”他的眼鏡沒有往下掉,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去扶了一下,“不能說完全不被他吓到,但是他真的是一位非常可愛的病人。太可愛了,所以所有的不方便我都忍下來了。”他的手往下,用扶眼鏡的姿勢揉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将笑意止住。“如果你也有病,千萬不要害怕醫生和醫院,去接受治療就好了。”

藍斯遇吐槽,“我沒有病。”

席慕心想,我就沒有見過比你更有病的。

“如果我真的拿到了那麽多的錢。”藍斯遇的語氣中隐隐有點興奮,“那我要拿那筆錢做點什麽好呢?”

席慕很是随便地提了一個建議,“存到銀行吃利息。”

“可是拿了那麽多錢,不要利息也沒有關系了。”

“哦哦。”席慕羨慕死了,“那按照我們中國人的傳統,找個不錯的對象結婚吧。”

藍斯遇擡手擋住自己的嘴巴。

他也快止不住自己的笑意了。“笨蛋。”他的聲音小得就跟蚊子嗡嗡叫一樣,估計除了他自己,就沒有人能聽到了。

對于陌生人來說,話聊到這裏就差不多了。

席慕拿出手機玩,藍斯遇也一樣。

如果有人望一眼的話,就能發現,他們是在跟彼此聊天。

席慕:為什麽會同時把你和我帶過來?

藍斯遇:原因有好幾個,其中一個,他剛剛已經說了,想要驗證我有沒有病,而你以前照顧過我,比誰都清楚這一種類型的病人。

席慕:他不知道我以前照顧的就是你嗎?

藍斯遇:以前是藍吟嘯送我去療養院的,他不知情。

席慕:= =那我要拒絕這份工作還是接受?

藍斯遇:你要是想賺點外快就接受。

席慕:我斟酌一下。

藍斯遇:醫生,你要加油賺多點錢啊。

席慕:我很有錢的。

藍斯遇:那為什麽還不找個不錯的對象結婚?

席慕收到了信息,撇了藍斯遇一眼。

小惡魔在模仿09404搞自閉,但是嘴角惡劣的笑容揮之不去。

席慕發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過去給他。

在兩人你來我往的時候,一陣尖銳的聲音傳來,高跟鞋踩在了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腳步聲從遠到近,頻率均勻。

“是席慕先生和夏晝先生嗎?”

聽到了喊自己名字的聲音,兩人同時回頭。

他們兩個人的背後站着一位高挑的女人,她穿着昂貴的連衣裙,衣領是V形的,她的胸脯半露。她是一個魅力四射的熟女。“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過來。”

身為一個半直不直的男人,席慕忍不住看多她幾眼。

藍斯遇要不是在裝模作樣,他現在就按着他的腦袋塞到沙發的縫隙裏面去。

他們兩個人跟着女人來到了飯桌。

藍若有、藍徐行和藍吟嘯早就在座位上了。

桌子是長條桌,藍徐行坐在最上面最中央的位置上,女人到了以後,坐在了他的左邊。藍若有和藍吟嘯坐在左邊的一側,兩人之間拉開了距離。按照一般的就位,席慕去了右邊的位置,跟藍吟嘯對面。藍斯遇顯然沒有什麽眼色,他不去坐藍若有對面的位置,而是挨着席慕坐下了。

“我的妻子,李黛,負責我旗下房地産的公司。”藍徐行給他們介紹餘下的人,“我的弟弟,藍吟嘯,現在在接管我旗下藥品的公司。”他指着席慕和藍斯遇,“醫生席慕,和夏晝。”

李黛笑了笑,紅色的口紅鮮豔得就像擺放在她後面的鮮花一樣。“如果有招呼不到的地方,請盡管告訴我。”

藍斯遇的腦袋本來就是低着的,這樣的角度,他還能繼續點頭。

“我對這裏的一切都很滿意,謝謝招待。”席慕彬彬有禮。

“那就好。”她招手。

站在旁邊的女仆上前,給所有人倒紅酒。

她們退下以後,另一波人就上前,給他們放上冷頭盤,面包和沙拉。

席慕感到頭疼。

法國菜。

到底想要吃多久。

頭盤以後,是熱湯。

藍徐行請藍斯遇務必嘗試,“我的兒子以前最喜歡喝這種湯了。”

藍斯遇喝了,笑了,“跟英國菜比起來,都很美味。”

“那就好。”藍徐行看着他,也忍不住笑了。

李黛看着藍徐行的笑容,臉色陰冷了一些。她瞪着藍斯遇,一臉的探究。

但是藍斯遇只顧着喝湯,沒有理會她眼中的洶湧。

湯以後是副菜。

藍徐行也是對着藍斯遇說話,“我的兒子喜歡海鮮,尤其是貝類。”

藍斯遇正好在吃貝類,他吞下以後,還是那句話,“跟英國菜比起來,這個真是太好吃了。”

席慕斜視他。

如果他真的是英國人,席慕會上網去要求大家投票,将這個人逐出英國。真是煩死了。

正菜是牛排。

席慕漸漸飽了,他的眼睛放空,坐着休息。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走神的時候,他的腳突然一陣瘙癢。

他一個激靈,立馬醒了過來。

一只腳在桌子的下面,若有若無地撩撥他。

席慕悄悄掀開了一點桌布。

藍斯遇的到腳尖頂在了自己的小腿上,他察覺到席慕在看的時候,腳尖漸漸往上挪。

“嗯?席慕醫生,你吃飽了嗎?”李黛發現他沒有在吃東西。

席慕慌慌張張地放下桌布,然後擡起頭,笑了笑,“我差不多飽了。”

“我也差不多飽了。”藍斯遇的腳往下挪,找到了席慕的褲管,然後鑽了進去。他看不見狀況,好幾次失敗了,但是他越挫越勇,最後還是成功找到了路線。

席慕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李黛在招呼他,“那麽給醫生上水果吧。”

水果上來了,嬌豔欲滴的草莓,等待客人一口咬下,汁液飽滿,甘甜可口。

藍斯遇拿起了一顆草莓,慢慢地咬了下去。

秀色可餐。

席慕被他弄得癢癢的,想要笑,又不敢笑。他維持面上的正經,一只手伸到桌下,想要去抓他的腳。

他摸到了他纖細的腳踝。

藍斯遇将一顆草莓吞了下去,然後拿起了紅酒。

紅色的液體與他琥珀色的瞳孔,相得益彰。

“幹……幹杯?”藍斯遇手抖着,朝着席慕伸酒杯。

席慕不明白他為什麽只跟自己幹杯。

藍斯遇拿着高腳杯跟他輕碰了一下,然後看了他一眼,喝下紅酒。

席慕有一種自己是下酒菜的感覺。

他們兩個人坐得很近,其他人離他們很遠。

藍斯遇仗着他們看不見,幹脆将腿擱到席慕的腿上去了。

如果現在桌布被掀開了,席慕覺得他會百口難辯。

吃完了飯,藍徐行擦了擦嘴巴。“黛,給兩位客人安排一下房間吧,他們大概需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好。”李黛答應了。

藍徐行嘆氣,“我累了。”

“哥哥,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吧。”藍吟嘯殷勤得不得了。

“不用了。”藍徐行看到他,暗自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藍吟嘯跟他在一起,只會談起關于他遺産的事情,每次說起這個話題,兩兄弟只會吵架。藍徐行今天已經夠累了,不想要再耗費心神了。

李黛看了一眼藍若有,“老公,那麽讓若有送你回房間吧。”

藍徐行說:“也行。”

藍若有聽到他同意了,立刻站起來,走到藍徐行的輪椅背後,推着他離開了。

他們兩個人離開了以後,飯桌上的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

“哼。”藍吟嘯扔下刀叉,離開了。

李黛看他如此,也不爽地扔下了刀叉。

席慕看着自己桌上的刀叉,不明白這是否是他們家特殊的規則,開始猶豫自己要不要撿起來扔一扔。

藍斯遇放下刀叉了。

“你們要去房間嗎?”李黛在藍徐行離開之後,口氣變得很不耐煩。

席慕點頭。“是的。”

他想要一個人靜靜。

“那跟我來吧。”李黛起身。

她要帶他們去房間,藍斯遇這才将腳從席慕的腿上挪開。兩個人裝作不認識對方的樣子,跟着李黛走。

古堡很大。

李黛帶他們去了另一片區域,然後讓他們住在相鄰的兩間房間。“有什麽事可以找女仆。”她冷冷道。

“好。”兩人應了一聲,然後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等等。”李黛說了一聲,然後突然拉住了藍斯遇的手臂。

藍斯遇眼疾手快,甩開了她的手,然後倒退兩步,一臉驚慌地看着她。

“他說你是藍斯遇?”李黛擡起了下巴,一臉不屑地看他。

藍斯遇微弱地點了點頭。“藍老爺是這麽說的。”

“哈!他那麽說。那你覺得你是藍斯遇嗎?”李黛問他,語氣咄咄逼人。

藍斯遇這麽回答,“我當然不覺得。”

“哼。”她甩袖子走人,“你最好不要觊觎不屬于你的東西,晚安。”

兩人沒有立馬進房間。

等她離開以後,席慕看着藍斯遇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這個女人,我遲早要她在我的面前哭着向我求饒。”他惡狠狠道。

席慕終于發現了,藍斯遇天然人格分裂。

席慕打開自己的房門,準備去洗澡休息了。“那麽,晚安了。”

看着他打開房門,藍斯遇健步如飛,溜進了席慕的房間。

席慕面無表情地關上了房門,“你還有什麽事?”

“啪!”

藍斯遇伸出手,将席慕困在門與自己之間,然後淩厲的眼睛盯着他。

席慕被他的氣勢吓到,身體自動往下溜了一點。

“我看剛才你那麽熱衷盯着別人的胸看,準備滿足一下你。”說完,他要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席慕的眼睛就像是鈎子一樣盯着他,“你有膽就全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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