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張若的笑僵在臉上,之前張景瀾也不高興,但這次和之前都不太一樣,他渾身都冷冰冰的,這樣的張景瀾只讓張若覺得陌生。

張景瀾把手抽了回去,空氣裏只剩張若的手還僵立在那,掌心一下子變得冰涼,他尴尬的把手收回來,放在褲縫上偷偷磨了磨手指。

張景瀾低下頭,看着那枚唇印笑了起來,像是看見了什麽寶貝。他把手放在唇印上描繪,描了兩遍擡起頭,指着那裏問張若,“好看嗎?”

張若笑不出來,甚至連之前準備好的向張景瀾道歉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張景瀾見他不說話于是自顧自上樓,走上樓又轉過身來,“這些天你睡在哪?”

張若的眼裏又亮起了光,“睡的沙發。”

張景瀾點了點頭,“行,正好你把主卧騰出來,別占地方。”

隔着那麽遠的距離,即使背着光,張景瀾也看得到,張若快哭了。

或者已經哭了。

張若能聽見心一片一片碎裂開來,又掉在地上的聲音,砸得他五髒六腑都錯位,痛得他快要站不住,他用盡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憋在胸腔,“瀾哥,那我睡哪裏?”

張景瀾往卧室走的步伐又停下,一派閑适的倚着欄杆,“都行啊,沙發,或者客卧?”說完也不管張若是什麽反應,徑直回了房間。

積蓄在胸腔裏的那口氣盡數洩了個幹淨,張若再也忍不住,沖進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張若又住進了客卧,張景瀾不回來,連保姆也不再來了,偌大的家只剩下他一個人。張若不知道該怎麽辦,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張景瀾回心轉意。

他吃不下飯睡不着覺,醒着的時候也總是想吐。

他甚至想到了陪睡的方法,想到調教室那些吓人的東西,只要張景瀾想要,張若什麽都可以陪他玩,但張景瀾沒再給他機會。

他再次見到張景瀾是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張若趴在飄窗上昏昏欲睡,大門突然被打開,張若連忙跑過去,卻看見張景瀾擁了一個男孩子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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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張着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張景瀾把那個男孩壓在牆上,頭深深埋在那男孩的脖頸裏,即使他看不見也知道張景瀾在做什麽。

眼淚唰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還是那個男孩看見了他,推了推在他身上又啃又咬的張景瀾,用甜膩膩的聲音撒着嬌說,“瀾哥,你家裏怎麽還有別的人呀。”

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叫他瀾哥啊……

張景瀾從那男孩脖頸裏不情不願擡起頭來,明明剛剛還笑得開懷,見到他卻立馬變得冷漠,“你怎麽還在這?”

張若皺着眉咬着嘴唇,張嘴就是哽咽,“那我該去哪?”

“當然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啊。”

他皺了皺眉頭故做沉思,“你從哪兒來的,我想想啊,”然後沖着那男孩笑了起來,笑完了又看向張若,“打橋洞來的撿垃圾的是吧?”

接着也不管張若再說什麽,拉着那男孩的手直接往樓上走,路過張若的時候停了一下,他側着頭看向張若,“恩人,我報了這麽久的恩,也該夠了吧?”

張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滾燙的眼淚一湧出眼眶瞬間就變得冰涼,張若跑了很久,最後在十字路口前茫然的停了腳,綠燈亮了他也沒動,他該去哪裏呢。

他什麽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張叫做張若的身份證。

為什麽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卻突然說扔就扔了呢……

那邊張景瀾和男孩擁着摟着進了卧室,門都沒關就倒在大床上,那男孩貼在張景瀾身上,笑嘻嘻的問,“瀾哥,真的是個撿垃圾的啊?”

“嗯,路上撿來的。”警覺的耳朵聽見大門傳來嘭的一聲,張景瀾立馬推開了在他身上扭得像蛇一樣的男孩。

男孩還懵着,嬌滴滴的又纏上來,“瀾哥,今天想我怎麽陪你玩?”

張景瀾卻沒聽見一樣往窗戶那邊去,看見張若穿着那天讓老孫拿給他的大衣跑走了,轉身看着發情一樣扭個不停的男孩不禁眉頭大皺,只覺得他油膩的很。

“你去客卧睡,別待我這間床上。”

“不行,你去睡沙發。”

“不,你去睡客廳飄窗,”

“不對,你去睡書房沙發。”

張景瀾眉頭越皺越緊,這些地方張若統統都待過。

“你,你去睡那邊調教室的皮床。”

男孩打了個寒戰,看着他黑如鍋底的臉色小心翼翼陪着笑,“瀾哥,既然你今天沒什麽想法,要不我先回去?”

緊皺的眉頭一下子松開,“行,你走吧。”

張景瀾根本就不需要愛情,如果真的不得不找一個人生伴侶,那他需要的也只是一個可以給他事業提供幫助的聯姻對象而已。

現在終于把張若從自己心裏徹底趕出去了,張景瀾躺在床上惬意的長舒一口氣,開玩笑,他怎麽可能愛上什麽人,他怎麽可能讓自己有軟肋。

這個床上張若睡過,他得讓保姆來把這些床品重新換一套,次卧就算了,反正次卧他也不會去住。

餘光瞥見床頭櫃上,那上面還有張若的東西。

那個水晶球。

這麽便宜的破東西根本不配待在張景瀾的床頭櫃上。

和他主人一樣,個撿垃圾的破小孩有什麽資格往他張景瀾心裏住。

他暴躁的在卧室裏走來走去,這裏幾乎都是張若的東西,那套公主童話擺在桌子上,地毯上有他的平板電腦,衣櫃裏連開都不用開就知道都是他的衣服。

床頭櫃裏的避孕套都是他喜歡的水蜜桃味道的。

他也是昏了頭,讓他住進來就算了,竟然還把他弄來主卧住。

眼不見心不煩,張景瀾幹脆搬去客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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