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濕身

趙易天。

身子被急速而去的張大鳳撞歪開來,慣性地恢複以後,正好看到室內的情況。

熱氣氤氲,裸男,紅袖,濕身,……誘惑?

胸口一窒,他迅速低頭,他總是後到的那個。

胡老爹及時地補上另一副棉簾,斐天問燃燒在眸底的怒氣終于沒能繼續發作。

“有事?”斐天問眼角瞄一眼桌案後的駱青染,心道,太招狼了,得治。

“是。”趙易天在簾外拱手作禮,“朝廷準許進京的批文既然已經到達,那麽我們也應該準備上京的事情了。”

斐天問大手一揮,“好,一路順風。”

趙易天一愣,“大寨主不一同上路嗎?”明明最初計劃的是一明一暗,同時進京的。

“不,你先走。”

趙易天躬着的身子僵住,自己連最後的共處也提前終結了嗎?

斐天問卻仍覺得不夠,“帶上駱雲霞。”

趙易天立刻從頭涼到腳,他知道了,他……真殘忍!

靜默半晌,他沒動地。走?不甘心!不走?就是意味着反抗……反抗這自小就被灌輸了主子概念的人?

斐天問不耐煩的聲音很快再次傳出來,“還有事?”

趙易天倏地收緊拳頭,然後“撲通”跪下,“懇請大寨主莫要強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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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掌風“呼”地一下飛出,撞開棉簾,直擊他的胸腹。

趙易天咬牙運氣,鼓起胸膛硬接下了這一掌,最後一個“房”字被迫咽回腹中。

“謝過,”趙易天伸手以袖角抹去溢出嘴邊的血漬,“……大寨主!”

說完起身,揚長而去。

此次,頭也不回。

書房內,斐天問臉色沉下,“老爹。”

“是。”

“出去關門!”

“是。”

很快,門關了,人走了,諾大一個書房只剩下斐天問和駱青染。

“過來。”斐天問雙手平放在木桶邊緣,背對着駱青染開口。

“是。”駱青染低眉斂目乖乖走近。

一條白色布巾猛砸過來,“搓澡。”

“呃,”駱青染一前一後伸出兩只手,才算沒讓那塊布巾掉落在地,稍作遲疑随即回複,“是。”

她挽好袖子,目光集中在手掌每一次移動後方圓不到兩寸的範圍,開擦。

手背,小臂,上臂;肩膀,後頸,胛骨;上臂,小臂,手背。

從左至右,他露于桶外的後背皮膚,她無一遺漏地照顧周全。

“手藝不錯。”斐天問眯着眼睛絕對享受。

“斐爺謬贊。”駱青染握着布巾垂頭站好。

“嗯,那就再接再勵。”

“……哎?”她沒聽懂。

斐天問睜開一只眼,一收下巴,“前面!”

前面?前面!

駱青染空咽一下口水,上前半步,俯身,探手,布巾順着他的肩膀向下延伸。

他的左胸前,一道已經愈合的超長傷疤赫然在目。

猙獰,深刻,如一只活靈活現的醜陋蜈蚣。

她手指一顫,險些讓布巾滑落水中。

“害怕?”

“不。”駱青染很快清醒過來,五指再收,布巾繼續。

“不害怕?”

“是,不害怕。”駱青染重複一遍。

斐天問突然仰頭,尋到她的眼睛,“既然不害怕,何必閉眼睛?”

駱青染随即睜開眼睛,然後說,“……是。”

他高高地仰着脖頸,她拿着布巾從他的身後擦上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很寬,傷疤也多,甚至比後背還多。她忍不住想,這男人怕是從來都正面迎敵的,張狂貨。

“左邊,右邊,再左邊,再右邊……”斐天問将頭仰靠在木桶的邊緣上,目光不離駱青染的眼睛。

駱青染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眼皮的睜開程度,盡量不讓目光波及到他的腹部以下。

她強迫自己必須精神貫注,以至于沒有注意到他的大頭幾乎算是枕在了她的胸前。

斐天問輕微地左右晃晃腦袋,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從腦後傳到鼻端。

深吸一口氣,斐天問突然快速開口,“下面!”

“哦,是。”駱青染本能地就是聽命行事。

身向前傾,手向下伸,嘩啦一聲布巾入水。溫熱的感覺襲來,駱青染卻激靈靈打個冷顫,什麽情況?

眼神一定,水面下有什麽東西正向她點頭示意。

“啊--唔!”她短促的尖叫一聲,随即很快就被封了口。

以唇。

斐天問早就上仰的脖頸,她剛好俯身下來的面龐,斐天問精準地咬住她的下唇,趁她驚呼之時,氣息強勢侵入。

駱青染甩掉布巾就想推開他,但斐天問比她動作更快,一手按住她的手,一手向上扣住了她的頭。

動作迅猛,且不容反抗。

他的氣息如冬日凜冽的北風,鋪天蓋地般呼嘯而過;她是那尚未長成的梅花樹,瑟瑟發抖被迫臣服。

良久,他喘着厚重的呼吸稍稍退離,“現在可以躲了。”

她一直不曾閉上的眼睛黑亮如星,氣息雖亂,卻不見了剛才的驚慌,“不躲了。”

斐天問看向她的眼底,“不怕?”

她紅腫的雙唇輕啓,“不怕!”

“為什麽?”

“父親曾教導言必信,行必果。”

斐天問斜睨的目光擺明了不信,“你會如此聽話?”

“對的話一定聽。”駱青染眼神鄭重。他身邊的執筆不少,他卻偏偏叫來了她進書房。一是借她向外表明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心意,另一方面卻是借此向她展示他的實力與目的。

而展示了實力與目的之後呢,就該着她向他表達忠誠的時候了。

駱青染臉燒得通紅如落日,說話卻仍然冰般清澈,“斐爺放心,到達盛京之後,妾身一定奉上那份名單。”

名單!她該死的聰慧的居然以為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那份名單!

該死的忠誠!

沒能得到理想答案的斐天問,握拳就砸向了自己的大腿。可他忘了,他的手中還攥着人家姑娘的手呢!

這一砸,正好落在大腿根部。

于是,駱青染只感覺有什麽火熱的東西與她的掌心緊貼而過。

轟地一下,駱青染的腦中劃過一道閃電,她想起了手入水時那極短暫又極真實的一瞥。

她一個戰栗。

與她一直手相握的斐天問跟着也是打個激靈,眼神一恍,眼前仿佛有煙花炸開。

各種炫爛各種耀眼,各種歡娛。

“老爹?”

“是。”

“明早準備回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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