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節,伸展運動

發地的巧合。”唐安繼續狡辯。

“唐安!你!”隋承業氣憤,拍案而起,“當日有人曾以當日撕扯下你衣衫的布料為理由,你竟下意識的低頭查探,你又作何詭辯?!”

“唐某不過是碰巧了那時低頭而已,擡頭低頭,乃是尋常的動作,大人又何必以一個動作,就來定論唐某就是當夜行兇之人?”唐安簡直無賴到了極點。

“你!”隋承業只覺胸口發堵。

還以為昨日抓住了他的罪證,今日當衆審理,能給鹹陽的百姓吃顆定心丸。

沒曾想,這個唐安竟是如此的油鹽不進。

“大人,如今這公堂之上,有多少人低頭,又有多少人議論,難道大人您都要說是當夜的兇手不成?”笑,得意嘲諷的笑。

“唐安,你……來人啊!給本官用刑!打!看他還能嘴硬到幾時?”當着衆多鄉親父老的面,隋承業頓覺顏面盡失了。

“大人莫不是要屈打成招?證據不足以說明唐某乃是兇手,大人就要用刑?若是家父得知,怕是大人的烏紗不保!”唐安威脅。

“你!”隋承業簡直快氣到吐血。

人群中,嚴師正雙眉緊鎖,嘴唇緊閉。

“是啊是啊,我看這位公子儀表堂堂,又豈會是行兇之人?”

“呦,你沒聽他說啊,他爹是禮部員外郎!這可是個朝官啊!不知高出隋大人幾品呢!”

“聽這唐公子的口氣,怕是個讀書人吧?思路缜密,口才了得,哪裏會是行兇之人呢?”

“就是就是,若說鞋底有紙屑,鞋面沾濕,我也有啊,不信你們看!”

“隋大人怕是想抓惡人忙暈了頭吧,怎麽反倒把一個朝臣的公子給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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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

“小姐,您看。那不是當夜驚馬的那位公子嗎?”貼身丫鬟提醒了蘇莫茗。

“是他,沒錯。”蘇莫茗左右細看了一番。

“小姐,奴婢也覺得那位唐公子不像是壞人呢!當夜他險些驚您,可不也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嗎?”

“你懂什麽?那壞人還能在頭頂上寫上‘我是壞人’四個字?知人知面不知心!”蘇莫茗伸手戳了一下丫鬟的額頭。

“果然是刺史之女,有見識。”沈心怡從旁暗暗佩服。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員外郎之子!”便在此番混亂的時候,一個女聲清麗的從人群中傳出。

“沈娘子!”

隋承業心中一陣驚呼。

沈心怡微微欠身施禮,點頭示意。

沈娘子?!

嚴師正的眼睛突然放亮了許多,起初緊皺的眉頭,此刻竟有了一絲的舒展。

“唐公子還記得我嗎?”沈心怡慢步走來,雙目緊緊盯着地上跪着的唐安。

唐安擡起頭,便是在這一對視之際,他眼中的瞳孔迅速收縮,一絲異樣除了沈心怡,無人察覺。

“唐公子請看,今日這公堂之上,左有一、二、三、四、五名衙役,右有一、二、三、四、五名衙役,大人明察秋毫,斷是不會讓唐公子蒙受不白之冤的……”沈心怡的聲音輕輕緩緩的,殊不知唐安此時早已跟随那些數字,慢慢的進入了到了催眠之中。

眼中緩緩騰起一絲迷離,頭腦被不由自主的帶入了那個焰火絢爛的除夕夜。

“唐公子又何故要戲谑隋大人,還是實話實說的為妙,免得挨了板子,吃了皮肉之苦。”沈心怡一個翩然轉身。

“好,我說。”唐安語氣緩慢,卻是清清楚楚的将當夜事發的來龍去脈,一字一句的說給了在場的每一個聽。

☆、086 當衆

“焰火迷人眼,我竟是看到了一個迤逦的身影。”唐安漸漸進入當夜。

“那身影是誰?”沈心怡追問。

“起初不知,只是一個妙齡女子,看衣着定是大家閨秀,許是和丫鬟走散了……”唐安目光癡癡的回憶着當夜的情景。

“那你當時在做什麽?”沈心怡慢步上前。

“良辰美景不夜天,不知疑是紅線緣。”唐安吟詩。

“她轉過身來,看我時,卻是兩腮桃花,面浮米分霞,一雙婉轉星眸,如落花流水,翩然含羞。”唐安的聲音仍在繼續。

呸,真是無恥!

沈心怡只覺得此刻回憶當時情景的唐安,分外的惡心。

“那蘋果是怎麽回事?”理性,要态度中立,沈心怡調整了下情緒繼續追問。

“小姐,在下一路游訪,途徑鹹陽,不想偶遇佳人,甚是賞心悅目。若小姐不嫌棄,這只蘋果便贈與小姐品嘗。”唐安說罷,從懷中做了一個取物的姿勢,又空空的遞了出去。

在場的衆人嘩然。

敢情還真是提到了蘋果!

“楊小姐拿了你的蘋果?”便是在沈心怡繼續追問之時,那日繪春提到蘋果一事,陡然浮現在沈心怡的腦海中。

“她欲接我的蘋果,我卻拿着蘋果慢慢走入小巷。”唐安面色上顯出得意的神色。

“那日你着裝如何?”沈心怡又問。

“紫色錦袍,牡丹團花衣帶,玉色包金發簪。”唐安竟然乖乖應答。

噫——

哦——

在場圍觀的衆人,發出唏噓的驚嘆。

沈心怡旋即向一旁的隋文石使了個眼色,隋文石心領神會的快步轉身走入府衙內院。

“你拿蘋果進入小巷後。可否對楊小姐做了什麽?”沈心怡一邊等着隋文石的折返,一邊繼續追問。

“手無縛雞之力,皮膚嫩的像蜜桃般流水,我只輕輕一捂她口,左右抽打了幾掌,她便蹬地不動,真是任我馳騁……”唐安的語調。此刻明顯有了一絲得意。似乎當晚的惡行,在他回憶看來,卻是更有一番風韻。

“沈娘子。您看!”此刻,隋文石早已麻利的折返回來,不負衆望,他的手中赫然拿着當日唐安施暴時。穿着的紫色錦袍,牡丹團花衣帶。

如今。那枚玉色包金發簪,就赫然的插在唐安的頭上。

公堂之上,證據确鑿,又是當衆承認了自己行兇的整個經過。聽得公堂之上的隋承業目瞪口呆,心中不住的驚嘆:這真是奇了怪了,剛才自己那麽審訊。這唐安竟咬死不承認;而今那沈娘子只一問一答,這小子怎麽反倒像是腦子壞掉了一樣。如實的招認自己的罪行呢?!

當然,驚嘆不已的還有那些圍觀的衆人。

當然,也包括一直立于人群中的嚴師正。

“真是禽獸不如!竟然能在除夕之夜,做出此等泯滅人性之事!”

“真是恬不知恥!竟然還好意思當衆回憶自己當日的罪行!”

“我說,這唐公子是不是傻了,哪有招認如此順利的?他剛才不是還竭力反駁的嗎?”

“看他那樣子,倒像是個讀書人,沒想到竟是這般衣冠禽獸!”

“小姐,那日就是他險些撞到您,他還問了您的居所,現在想想都後怕,當初他看您的眼神,可真是龌~龊下~流啊!”

“所以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禮部員外郎竟然有這種敗類兒子,也真是有損我大周的國威!”

“就是就是!”

“只是不知,隋承業能否頂得住禮部員外郎的重壓了……”

人群中再次騷動了。

嚴師正的目光起初是一直盯着沈心怡,由驚嘆到欣賞,這會兒卻又望向了公堂之上的隋承業。

師正先生!

便是這目光交彙的一瞬間,隋承業發現了一直隐在人群中的嚴師正。

師正先生也來聽審了?!

“咳咳!”隋承業端了端姿勢,清了清嗓子。

是時候定罪了!

沈心怡禮貌性的望着隋承業,微微一笑,旋即鎮定的轉身,走向面前的唐安。

“唐安,既然你已招認,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趕緊醒過來吧!”沈心怡說罷,單手輕輕一個響指。

“啪!”清脆的響聲,讓在場的每一個都為之一振,當然也包括剛才被催眠的唐安。

猛的晃了一下腦袋,似乎如夢初醒一般。

“唐安,你可知罪!”隋承業的一聲喝令,唐安驚得一身冷汗。

“大人,您在說什麽?唐安着實冤枉啊!”繼續恢複剛才的無賴。

衆人轟然大笑。

這個唐公子,當真是腦子壞掉了嗎?剛才自己分明是已經招認了,怎麽這會兒又開始裝傻了!

“唐公子,剛才你不是都說了嗎?你看上了人家楊家小姐!”

“人家小姐和丫鬟走散了,這才給了你可乘之機!”

“你還吟了什麽破詩‘良辰美景不夜天,不知疑是紅線緣’,我呸!真惡心!”

“你自己說的,用一個蘋果就把人家姑娘給勾引了,這會又不承認了!”

“真是禽獸不如!”

“打他!”

“打!”

“把這個衣冠禽獸打出鹹陽!”

衆人激憤,已然忘記了這裏是公堂之上,憤怒的群衆翻越過阻隔的栅欄,呼喊着湧向公堂上的唐安。

沈心怡閃了身子,給大家留出發揮的空間。

雖然受過西方高等教育的她,是不贊成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的,但是這是在大周,有些時候,對于某些人渣,那就得簡單粗暴。再說哪能壓抑群衆的舒張正義呢!

去社會化,有時反過來用在群體上,還真是一個字“爽!”

“哎呦!”

“啊!”

“哦!”

“別打了,別打了!”

“哦!”

唐安在衆人的圍毆之下,只有求饒的份,再無無賴霸道之氣。

“咳咳,都住手吧。”大概過了好一會兒。隋承業才适時的下令。

再看唐安時。早已是豬頭烏眼青!

“唐安,你可知罪?!”隋承業又問。

“知……知……”唐安被打的早已神志不清,不過有個問題确是清清楚楚的萦繞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我可什麽都沒說,他們怎麽似乎什麽都知道?!

“唐安,你既已是親口承認當晚惡行,又有物證為據。衆人皆可當此案的人證,本官勸你。還是早日認罪,迷途知返。”隋承業說完,供詞狀已是赫然的擺在了唐安的面前。

那是師爺的手筆,悉數記載下剛才唐安招認的一切。

“這……這是……”唐安捧着那張密密麻麻的紙。腫脹的眼睛實在是不敢相信。

這難道真的是自己說的嗎?

實情,躍然紙上!

天吶,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便是在唐安遲疑之際。早已有衙役遞來了按壓的紅泥。

“唐安,你可知罪?!”隋承業又問。

“唉……”唐安重重的嘆了口氣。按下那枚指印後,整個人轟然倒在了公堂之上。

“哎?剛才那個女子呢?”

“什麽女子?”

“就是剛才公堂上一問一答的那個女子?”

衆人即将散去之時,突然有人開始發問。

“她你都不認識?那是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沈娘子!”

“定北侯府?大少奶奶!”

“她可真厲害啊!剛才隋大人都那麽問了,唐安就是死活不認賬,沒想到她一登場,幾句就讓唐安招供了,真是太神了!”

“你還不知道吧,當日王二要跳樓,也是這位沈娘子出口相助,幾句話就救了條人命!”

“還有那日顧将軍回城,那個斷臂将士眼看着就要從城樓上跳下來了,不也是沈娘子及時出口相救嗎?”

“聽說,當日大牛肚子疼,看遍了全城的大夫,最後還是這位沈娘子一劑湯藥就治好了!”

“還有我這臉,和我這胃!”正說着,劉生從人群中探出頭來。

“劉生,你的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光滑了!該不是用了美膚胭脂吧!哈哈哈哈!”

“去去,還不是多虧了沈娘子,若沒有她,我這臉和胃都好不了。”

“劉生,你的胃病也好了?”

“那是自然,我不和你們說了,我還的回家去幹活呢!”

“哎!你不看書應考了?”

“勞逸結合!”

劉生健康的身影和那樂觀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定北侯府?大少奶奶?沈娘子?”衆人散去之時,蘇莫茗仔細的揣摩着這幾個稱呼。

“呵呵,看來我這義女還真是不容小觑呢!除了有過人的見識,聰慧的頭腦,當然還有不一般的膽識……”嚴師正花白的長須下,露出舒心的笑容。

是該找個機會去顧寅凱那老家夥那給我這義女撐撐場面了。

☆、087 綁架

“沈娘子慢走。”随着人群散去的方向,隋文石大步流星的追跑過來。

“心娘。”耐耐拉了拉沈心怡的衣袖,從旁提醒。

“隋公子,何事?”沈心怡大方的轉身。

“今日真是多虧了沈娘子。”隋文石努力的想把氣喘勻,“哦,不不,應該說是此案真是對虧了沈娘子!”終于把氣喘勻了。

“謝啥?為民除害,伸張正義。”沈心怡好看的笑着,擡手撫了撫被風吹亂的碎發。

“家父感激娘子,特讓文石前來相邀,若是沈娘子不嫌棄,不妨午膳在府中小酌。”

“好啊!正愁沒地吃飯吶!”沈心怡也是個來者不拒的主。

“你就這麽輕率的答應了陌生男子的邀請?”一個熟悉的聲音。

“怕,怕。”耐耐的聲音裏充滿了畏懼。

“顧诤诏,你跟蹤我?”回身望去,沈心怡沒好氣的嗤道。

“我跟蹤你?!哼,懶得理你!我是怕你丢了侯府的人!”顧诤诏同樣沒好氣的說。

“顧将軍,太好了,您也在。家父正要讓文石去府中請您也過來小酌,說是要感謝您二位的大力相助呢!”隋文石眼中一喜。

“哼,還是謝她吧!剛才她不是出盡了風頭嘛!”顧诤诏的話裏明顯有股酸味。

“顧将軍……”隋文石剛要開口。

“你自己看着辦,你要覺得合适,你就去吃!我先回了。”顧诤诏丢下這句不痛不癢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人……還威脅我?我就自己看着辦了,怎麽着吧!神經病!”沈心怡拉着耐耐。回身數落完,竟固執的和隋文石一道走了。

“這死女人!”北風調皮的将沈心怡的話,一字不落的送進了顧诤诏的耳際。

“駕!”分明有氣的聲音在清冷的空氣中呼喝得更響。

駿馬騰地,那個墨色的身影風也似的消失了。

“隋公子,今日之事心怡也沒做什麽,不過是讓壞人繩之以法。隋大人的心意,心怡心領了。還請隋公子及早回去。也好乘勝追擊,繼續審問那唐安,看能否還有新的收獲。”沈心怡說罷。謙虛的擺擺手,示意要走。

原來,剛才說去赴宴,只不過是為了話到了氣頭上。

“沈娘子還是堅持的認為。唐公子的身上背有舊案?”隋文石有些疑惑。

“看他作案的手法,經驗老道。不像是新手所為。又是在除夕之夜,實屬膽大妄為。心怡鬥膽猜測,此人身上,定有舊案。”沈心怡說這話時。內心真是極其糾結啊!

其實,原本今日公堂之上,借着這次的催眠。便可一舉挖出三年前繪春的往事。

一樣的穿着,一樣的蘋果……

只是三年前是十五燈會。而現在是除夕的焰火。

如果推斷沒錯的話,一定是他!

唐安,三年前,難道你也如此傷害了繪春?

可是,話到嘴邊,沈心怡還是咽了下去。

如今,唐安雖是被羁押,也已認罪畫押,可從出事到現在,自始至終也未聽說那楊家有狀告之意。

似乎這件事情是一個莫大的恥辱,楊家只想将女兒好生照顧,然後從此銷聲匿跡。

那麽繪春……

身為侯府的三小姐,高門望族之女,若真是如此……怕也只怕無人能夠站出指認吧……

公堂之上,沈心怡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平日裏素錦在提到繪春的問題上,總是閃爍其詞。

難道三年前,素錦當真知道什麽?

“沈娘子說的極是,那文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待到此案了結之日,定邀沈娘子和顧将軍共宴!”隋文石恭敬的拱手,旋即恭送着沈心怡離去。

真是個奇女子啊!看樣子也就十六七歲上下,奈何爹棘手之事,她卻只是寥寥數語就水到渠成?

還有哪些蛛絲馬跡……官府的告示自打貼出,鹹陽城中已是鮮有婦人、女子走動;而她,一個纖纖女子,居然敢獨自一人身闖深巷?還能如此缜密的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果真是侯府大少奶奶啊!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隋文石,這個智慧正義的少年心裏,那一刻,不禁湧起了對沈心怡的無限欽佩之情。

她,一個女子,當真這般獨自回去無礙嗎?

隋文石一直目送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漸漸遠去,不由心中又擔憂了起來。

侯府大少奶奶,出門豈能沒有車馬?況且天寒地凍,看她穿的也實在是單薄……

于是。

“站住!”便是在隋文石一直尾随着追去之時,一個偏僻的拐彎處,三五個彪形大幹攔住了沈心怡的去路。

“什麽人?”沈心怡心中一驚,警覺的發問。

“您是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吧?”左邊一個刀疤臉不懷好意的笑着上前。

“兄弟們近來過年手頭有點緊,路過此地,不想剛才公堂旁聽,有幸能結實您這高門大戶,實數兄弟們的榮幸啊!”刀疤臉一邊說着,一邊猥瑣的伸出一只手,意欲調戲沈心怡的下巴。

“放肆!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如此猖狂!”沈心怡将耐耐護于身後,厲聲斥責。

“呦!還是個剛烈性子,爺喜歡!”刀疤臉一個大步上前,鷹抓手般的擒住沈心怡的胳膊。

“放開!放開我!”沈心怡大聲疾呼。

“大少奶奶,您也省省力氣。兄弟們不過是想借您弄幾個錢花,您放心,若是您和兄弟們幾個合作,待到收到贖金,定将您送回;若是您敬酒不吃,哼哼,別怪兄弟們幾個對您不客氣!”中間的一個長臉,看樣子是這夥人的頭目,幾步上前,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森寒的比劃在沈心怡的臉頰上。

“不好!沈娘子有危險!”一直暗中跟随的隋文石心中大驚!

“呦!這是遇上綁匪了嗎?這光天化日的,果然是樹大招風!”沈心怡心中稍做平靜,“只要你們不傷害孩子,要我怎麽和你們配合都行!”

“爽快!帶走!”長臉大手一揮,刀疤臉和其他幾人,熟練的将二人堵口綁手,又用兩口麻袋悉數套于沈心怡和耐耐身上。

“這些人怎麽從未見過,莫不是真如鄰城所言,年節馬賊流竄?”隋文石飛速的做出了判斷,雖是心中擔憂,卻還是沒輕舉妄動。

只暗暗跟在這夥馬賊之後,只待找到他們的落巢,便回來搬取救兵!

☆、088 綁票

扛着一大一小兩口麻袋,那夥賊人終于在城外的一處破落地落了腳。

被用力的撕扯下蒙住頭臉的麻袋,沈心怡只覺得光亮瞬間刺眼不适,片刻後又被另外一條布條,再次蒙上了雙眼。

許是覺得一個孩子,無足重輕,耐耐被扯去蒙頭臉的麻袋,就那麽反綁着雙手,丢棄在地上。

“唔,唔。”被塞住了口,耐耐瞪着大眼睛,驚魂未定。

“好俊的小娘們!讓爺聽聽你的小甜嗓。”那刀疤臉舔了舔嘴唇,一把扯下沈心怡口中堵物,旋即伸手便要去撕扯沈心怡的衣領。

“放肆!”沈心怡下意識的別過臉龐,厲聲斥責。

因為被遮蔽着雙眼,無法施展自己擅長的催眠,又是突發狀況,各種應激情況下,沈心怡只能試圖尋求自救的方法。

不好!沈娘子有危險!門外,隋文石攥緊拳頭,幾欲沖進。

“呦!還是個小辣椒,爺喜歡。”刀疤臉只愣了片刻,又繼續堆起滿臉淫笑。

“你若傷了我,定北侯府斷不會贖一個髒了的身子!”淩厲的女聲!

“老三,你急什麽?不知道這是條大魚啊。用她先解了弟兄們的口糧,再賞給你解悶也不遲啊。”長臉坐于一旁喝了口涼水,嗤道。

“三弟,你也太不懂事了,這種貨色當然要先讓大哥享用,兄弟們跟着大哥,還怕少了娘們?”一旁的一個禿頭給長臉倒了杯涼水。

“二哥,我那不是好久都不碰女人了嘛,自打被官府通緝,咱們幾個棄了老巢。除了手裏的家夥事,其他的于乞丐無異。我這褲裆裏的玩意兒,都快憋出病來了!”刀疤臉沮喪着解釋。

“幹完這票大的,這女人我用一天,之後歸兄弟們共有!”長臉将杯中涼水一飲而盡,歘的一聲,取出腰中彎刀。斜斜插于桌上!

“哦?哈哈哈哈!”刀疤臉興奮得渾身亂顫。

“大少奶奶。我們都是粗人,今日不過是想借侯府弄筆銀子填飽肚子,要怪只怪你這張小臉。哈哈哈哈,就是不知道定北侯府有沒有能耐送了贖金再救人!”長臉大笑三聲,旋即命人取紙筆書寫綁票。

如此,在那侯府人尚未來救沈娘子之前。沈娘子還是安全的……

真是淡定啊,若是換了一般的女子。怕是早已一路哭鬧,這會兒早就昏厥過去了。

隋文石躲在破落的牆根下,心中暗暗替沈心怡捏了一把冷汗。

事不宜遲,要趕在綁票送去前。把實情說與侯府人知曉,再回去調集官府人馬,務必要把沈娘子安全救出……

隋文石如此思铎着。只恨未生出一雙翅膀,一路疾馳往侯府而去。

“哎呦!”前方一堵如山般寬厚的身材擋在了隋文石急速奔走的去路。

“沒長眼睛啊!”隋文石揉了揉被撞痛的胳膊。正沒好氣的開口。

“嗯?”面前那人聲音微微有些寒意。

“顧将軍?!”隋文石激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嗯?”顧诤诏遲疑,這小子不是隋承業家的公子嗎?剛才不是和那女人在一起,不是說要邀請去府上小酌嗎?奈何會在這裏?

當初顧诤诏轉身離去,原本是要回侯府的,無奈許是真的被沈心怡氣到了,心中發堵的随處走了走,也便當真無獨有偶的碰上了亟需求助的隋文石。

“顧将軍,長話短說,沈娘子有危險,被一夥流竄馬賊擄去,就在城外西北角的茅屋,馬賊寫了綁票正欲去府上索取贖金,還說要把沈娘子……”隋文石的話還未說完,顧诤诏早已沒了蹤影。

“顧将軍!顧将軍!”隋文石滿眼空空的四下呼喊了幾聲,哪裏還有顧诤诏的影子!

想必顧将軍定是先回府通傳了,我也趕往鹹陽府,向爹求救再說!

隋文石打定了主意,旋即轉身。

鹹陽城外,一個墨色的身影,風一般的向西北奔去。

真是個不省心的笨蛋!

不是說去小酌嗎?怎麽會被馬賊擄去?定是她又招搖了,還帶着耐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顧诤诏一路奔跑,心中甚是氣惱。

話分兩頭,隋文石那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鹹陽府,卻被告知隋成業正在獄中審訊唐安,任何人不得打攪。

這可如何是好?!

“你們幾個,跟我走!”隋文石擡手指了指留在府中的幾個衙役。

“隋公子,去哪?”衙役迷糊。

“帶着家夥,随我去城外救人!”隋文石疾聲道。

“隋公子,這……我們幾個在當值呢。這沒有老爺的命令,我們……”衙役為難。

“出了事,我擔着!”隋文石急了。

“隋公子,您沒有功名,這說話也不算啊,您是老爺親生,我們幾個……若是老爺發怒,再打了我們幾個板子……”衙役不依。

“再說,沈娘子那邊就來不及啦!”隋文石疾呼。

“什麽?沈娘子?在哪?”

“哎,老五,你還發什麽愣啊!快去拿家夥!”

“隋公子,快走!”

一聽是去救沈心怡,幾個衙役二話沒說,兔子一般的跟着隋文石跑了。

才剛公堂之上,那個幾句話就讓唐安說了實話的娘子,着實成為了大家的偶像!

更何況,之前還多次聽聞這位沈娘子的壯舉!

待顧诤诏趕到之時,隋文石也帶着幾個衙役趕來了。

此時,馬賊的綁票随着一柄尖刀正穩穩的插在侯府的廊柱上。

“啊!”有丫鬟驚呼。

“紅箋姑娘!大夫人!不好了!”丫鬟一路小跑,将綁票承上。

“慌什麽!”顏氏重重蓋上杯盞蓋碗。

紅箋從丫鬟哆哆嗦嗦的手中取過那封綁票。

“大夫人,您看。”遞上之時,紅箋眼中分明是帶笑。

“哦?”顏氏斜斜挑了一下眉。

“大夫人,老爺不在,大少爺不在,二少爺的身子又……”紅箋故意在為難。

“她若是安守婦道,規矩在府,又豈會被人擄走綁票?有失婦德之人,哪有再破費侯府銀兩的道理?”顏氏将那綁票信輕輕丢落地上。

“你,什麽也沒有看見。”随即,顏氏陰冷的眼神森寒的盯向報信的丫鬟。

“是,是,大夫人,奴婢還有事情要忙,奴婢什麽也沒看見。”丫鬟哆哆嗦嗦的磕頭退出。

“紅箋,去拿黃歷來,挑個好日子,陪我去刺史家走一趟。”顏氏的聲音分明有了一絲的得意。

真是天助我也,那個賤坯子,巴望着她死卻屢次未果;給她機會出府,巴望着她遭受不測,卻又被诏兒帶回……如今可真是好了,哼哼,被馬賊擄去,又沒有贖金相送,想來不是被撕票,就是淪落為馬賊的女人了吧……

顏氏和紅箋此刻心照不宣。

“嘭!”城外破敗的茅屋木門被一腳踢開。

顧诤诏單手反執意長劍挺立于一道斜斜光線中。

☆、089 心動

“什麽人?”屋內的馬賊聞聲大喝。

“你大爺!”顧诤诏怒目以對,一聲怒吼似要把屋頂給掀了一般。

“顧将軍!”此時,也是及時趕到的隋文石,帶着幾個衙役正在院牆外商量着如何沖入茅屋,聽到這聲怒吼,心中一驚又一喜。

“有顧将軍在,不用怕!你們幾個,牽制住賊人,我去救沈娘子!”隋文石一聲令下,一個衙役揮舞着手中的家夥,呼喊着沖了進去。

“奶奶的,敢管爺爺的閑事!這是你自找的!”刀疤臉起初見顧诤诏獨自一人闖入,歪着嘴嗤笑道。

“居然還有官府的人?哼哼,你以為就這麽幾個棒槌,就能拿住我們幾個嗎?”長臉随後見隋文石帶着幾個衙役闖入,更是漫不經心的嘲諷了一番。

“廢話少說,識相的束手就擒!”隋文石起初是想直接去救沈心怡,無奈身邊幾個馬賊小厮瘋也似的撲了過來,只得同樣陷入與馬賊的混戰之中。

沈心怡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雖是手腳被捆住,卻是鎮定自若的呼喊着耐耐。

“耐耐,我們互相幫忙解繩子。”感覺到一個小小的身子慢慢的靠近,待到背靠背時,小聲的交代。

“昂。”耐耐一口應下,一雙小手雖是被反綁,卻是試圖去抓着沈心怡手腕上的繩索。

當然,沈心怡也在摸索着去解耐耐的繩子。

“心娘,別動。”便是在兩雙手觸碰到一起的之時,耐耐的聲音突然有了一絲的寧靜。

這孩子,怎麽比我還沉得住氣?

沈心怡正在詫異,卻是不想手腕上一陣輕盈的摩挲。随即,那個不知道被馬賊繞了多少個結扣的捆繩,竟是出奇簡單的被耐耐給解了開來。

“耐耐!”沈心怡輕聲呼道,又驚又喜!

天才啊!簡直是比那個什麽大衛魔術師還要迅速!

僅憑摸索就能解開如此複雜的結扣,若不是因為捆綁得位置太高,無法觸及,也許耐耐自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逃脫。

還真是個最強大腦!

随即。解了結扣的沈心怡一把撕下遮蔽雙眼的布條。迅疾的又去幫助耐耐。

那邊,三波人扭打得火熱,這邊一大一小在不慌不忙的解繩子。

“老三。別讓那小娘們跑了!”長臉正在和顧诤诏做殊死的拼命,餘光瞥見了已是脫身的沈心怡。

“想跑!爺爺還沒玩呢!”刀疤臉一把擋過幾個花拳繡腿的衙役,叫嚣着沖了上去。

“沈娘子小心!”隋文石眼尖,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來不及迎面而來的幾個小厮,左手的手臂。硬生生的被鋒利的刀刃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頓時,殷紅的鮮血浸染了棉袍。

“賊人!”隋文石的眼睛似要冒火,不顧得手臂鑽心的疼痛,反手執劍。那只受傷的手臂,卻是将沈心怡和耐耐牢牢護在身後。

“呀!”聽聞隋文石的驚呼,顧诤诏更是火由心生。若說方才一直在和馬賊牽制,并不想取他們性命。可如今卻見自己人身受重傷,心中的正義之火被燎燃了!不由一聲大喝。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速來受死!”

那日,一頭狂躁的黑熊尚且都奈何不了顧诤诏一個人,更何況今日是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馬賊!

長劍在手,閃着森寒的銀光,如劈天滑過的閃電一道。

手起劍落,劍指一圈,再看時,只見那些馬賊小厮,悉數被抹了脖子,仰面朝天的倒于地面,掙紮了幾下均已氣絕身亡。

“給我上!宰了他!”長臉雙手執刀,見衆兄弟悉數到底氣絕,不由發狂。

三個馬賊一擁而上,分別從三面環住了顧诤诏的去路。

此刻,隋文石帶來的那幾個衙役,也均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雖是心有餘,卻早已是力不足,顫顫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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