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節,伸展運動
诤诏,你到底想幹什麽?!”身下。那個不屈的人兒厲聲責問,絲毫沒有懼意。
“幹什麽?你是我侯府娶進門的媳婦。自然是要做媳婦應該做的事情!”顧诤诏停頓了片刻,緊咬着牙齒,從牙縫中惡狠狠的擠出了這句話。
“你敢!”沈心怡怒斥!“你這樣和強盜有什麽區別,虧你還是堂堂大周将軍!”
“我有什麽不敢?你花轎進門。便已是我顧诤诏名正言順的女人!別忘了,那日你驗身鬧劇之時,我這堂堂大周将軍可是親口說過……娶了你!”顧诤诏的喉結上下吞動了一下。犀利的目光仿佛有火要跳出。
“任何有悖于當事人自願的行為,都是暴行!即便是夫妻也不行!”沈心怡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叱道。當然這都是現代的法律,可這裏是大周。
果然。
“哼!夫為妻綱,還沒聽說過哪個媳婦敢如此和自己的夫君這般叫板!你看我敢了敢?!今天,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他也管不了!”顧诤诏的脾氣一上來,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疆場上将士們見識過,此刻沈心怡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他今晚是要來真的了。
“嘶啦!”一聲脆響。
再看時,沈心怡雪白的脖頸和半扇玉瓷般的肩膀就那麽赫然的露了出來。
衣衫被輕而易舉的撕開,誘人的蝴蝶骨襯在那白得耀眼的膚色上,仿佛湛藍的大海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愈發刺激得顧诤诏促發原始的萌動。
身子下那處隐秘的地方,仿佛有種勃然的躍起要沖破衫袍的束縛。
“咚咚,咚咚。”
衣衫被扯破,幾近半裸的香肩和脖頸,胸前酥軟半現的風光……
沈心怡怔住了,她沒想到顧诤诏會這麽速度和固執。
顧诤诏怔住了,他沒想到女人,原來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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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大周閉塞的教育,猶如整個封建社會的每一個縮影。
倘若不是纨绔子弟,那便真的是在洞房之夜前,從未見過女人的身子……
“咚咚,咚咚。”
心跳越來越快,也不知道是誰的。
兩人只是一個鼻尖的距離,雖是嚴冬,雖然如今的蘭苑也有了一個暖爐,但……
為什麽這麽熱啊!
真好看啊,薄唇粉嫩,肌膚如瓷。
顧诤诏用意念控制着,控制着,強忍着自己,不讓自己的沖動去啃噬一口那白皙滑潤的脖子,或是咬上一口那淡淡體香的水肩。
不過,那唇……
似乎如磁石般吸引着自己的嘴巴慢慢近前,近前,再近前。
終于。
濕軟質感的嘴唇,輕輕的貼上了那微薄粉嫩的唇瓣,猶如咬上一口薔薇,馨香、溫暖……
酥酥麻麻如同針刺穴位的觸感,一瞬間從顧诤诏的腳面,直蹿他的頭頂。
仿佛天靈蓋被打開,渾身好一陣舒爽。
“嗯。”喉嚨中再次發出一聲不由自主的低吼。
“嗯。”與此同時,被強吻的沈心怡,也是沒有任何征兆的驚呼了一聲。
這人!
在大周居然被強吻了!
唇瓣被貼合之時,沈心怡的瞳仁黑黑亮亮的,猶如天上最明亮的星子。
他……他還真的是……敢……
按說自小西方長大,又接受西方教育的沈心怡,對這種男女接吻早已是見怪不怪……
可偏偏……
嘿嘿,也不知道是沈心怡眼光太高,還是當真一門心思的做事業。
堂堂心理學博士,直到事業有成,譽滿海外,也還是獨身一人。
當真是徹徹底底的獨身一人,獨到……方才被顧诤诏強行索去的,乃是真真正正的初吻……
“唔”,又是一聲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響。
沈心怡趁顧诤诏發愣之時,再次的推開了他。
“顧诤诏,你發什麽神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得到的答複讓沈心怡瞬間石化了。
沉默,片刻的沉默。
“為什麽?”
“沈心怡,你給我記住,只有我顧诤诏能做的你的男人!別人,別說是太子,就是皇帝老兒也休想!”又是一聲幾近咆哮的聲音。
☆、121 暖男
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敢情這位爺今天是受了刺激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他也是知道了太子一事,難不成那個僵屍臉現在才和他說起太子的事?!
沈心怡也不知道是被強吻得大腦缺氧,還是被顧诤诏吼得腦筋不通。
這會兒竟是沒精力顧及自己的處境,反而思緒是跟着那個摸不着頭腦的太子走了。
“唔……”似乎是剛有些新鮮空氣,瞬間的停頓後,那熱乎乎,軟綿綿,濕漉漉的嘴唇便再次将沈心怡驚恐的嘴巴給包裹了起來。
“唔……”
“啊!你!”
許是方才那初嘗的美好有些讓顧诤诏沒有過瘾,或是欲罷不能,再次索取時,竟是着急的想要撬開沈心怡的牙關。
兩張嘴唇糾結得嚴絲合縫,也不知道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再看時,卻見顧诤诏單手捂着嘴巴,指縫中流出一絲紅潤。
而沈心怡則是雙目怒視的半起身于床上,反手擦了擦嘴。
咬人!
女人最原始的一招,同樣也是最有效的一招——咬人!
“顧诤诏,你發什麽瘋!”沈心怡使勁擦了擦嘴,厲聲道。
“說我發瘋?哼!好!就讓你見識下什麽才是真的發瘋!”顧诤诏也是不甘示弱,疆場上冷箭冷雨都過來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竟敢如此強硬!哼!
一想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太子只來了侯府一趟,就書信一封直接要人;
腦子裏就浮現出這些日子以來,沈心怡的一颦一笑。
這女人,真是個……
她真的是乞丐嗎?!
不行。即便是将她一直棄置在蘭苑不管不問,即便是一直和她吵吵嚷嚷,整日鬥智鬥勇,也斷不能将她就這麽拱手讓太子帶走!
雖然不知道太子打的什麽主意,但是在顧诤诏的腦子裏,已然是往最壞的方面去想了!
敢動我的女人!哼,老子今天就把這事坐實了!讓你吃不着也惦記不上!
顏氏的那一套喜服。沒把顧诤诏的心給攏過來。反倒是在沈心怡的問題上又澆了碗油,點了把火!
這就不難理解,顧诤诏以他獨有的處理問題的方式。這麽急不可耐的出現在了蘭苑。
此時,床上!
“顧诤诏,你敢……”沈心怡從他幾近發紅的眼睛裏當真是看到了一個字“發瘋”!
一種異常奇妙的異樣,瞬間襲上了沈心怡的心頭。
按說。這種時候,應該是奮起反抗。或是以死相逼。
對于沈心怡這種善于催眠的國際大師來說,即便是不鬧不打,也定是會用眼睛和語言來控制顧诤诏。
不讓他傷害自己半分!
可是此刻,沈心怡的心理竟有了一絲小小的期待。瞬間又有了一種莫名的無奈。
“嘶啦!”那雙大手再次襲來的時候,沈心怡護住了胸前,卻是無力阻止腰帶被一把扯掉。
只小貓一樣可憐兮兮的。一手捂胸,一手提裙的半蜷在床邊。
此刻。顧诤诏正狠狠的将那一副裙帶扔在地上,如山的身子再次欲撲上來。
“顧诤诏!”沈心怡大呼!
越是到了應激的時刻,什麽都阻止不了當別人叫喊自己名字時本能的停頓。
“嗯?”果然,顧诤诏停住了。
“你是要來真的嗎?”沈心怡的聲音有些發抖了。
“我顧诤诏說話,豈有反悔的道理!”顧诤诏傲然霸氣的聲音。
“識相的自己來,免得待會傷到你!你這女人,真是瘋子一樣,若是換做別人,早就該迫不及待的匍匐在我腳下了!”顧诤诏的聲音怎麽聽怎麽都有些嘚瑟的意味。
大周最年輕的将軍,又是定北侯的長子,相貌堂堂沒得說不說,就是前途也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京中多少王公大臣的閨秀托媒要說與定北侯府。
早幾年顧寅凱是覺得顧诤诏還小,好男兒志在四方,哪能被兒女情長牽絆了腳步。
還是沙場歷練人啊!
直到半年前朝中出了那檔子事,一時定北侯府便成了燙手的山芋,誰也不敢湊近半分。
到現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偏偏顧寅凱還就跩上了。
一來是顏氏書信與他,說是廟中簽文,撿了個媳婦。
二來,當時顧诤诏人在疆場,就是娶個二房、三房,也不急于這一時。
一來二去的,就到現在。
這也就不難理解,顧诤诏為什麽會有那麽優越的傲氣。
老子撐腰,自己又努力。
績優男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活活能把人給氣死!
“不行!”沈心怡的回答,猶如一盆冰水當頭給顧诤诏潑了下來。
“不行?!”顧诤诏愣住了。
這女人瘋了嗎?真是不識好歹!堂堂定北侯的大少爺,如今真是要讓她做了名正言順的大少奶奶,她竟不知死活的說了“不行”!
憤怒,再次湧閃過來顧诤诏的心頭。
賭氣一樣的,一步跨了上去,大手徑直伸向沈心怡的衣裙。
“我那個來了!”沈心怡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只是用盡了一起氣力應了一聲。
“哪個?什麽來了?”顧诤诏一頭霧水,可是手還是乖乖的停了下來。
“滾,你媽沒告訴你啊!笨蛋!”沈心怡只覺得在這資訊閉塞的大周,要和一個八尺成年男子讨論大姨媽的事情,的确是有些可笑。
當然,也更沒那個心情!
“哦……”顧诤诏稍稍愣了一會兒,方才還是點火就着的呼吸,這會兒竟突然漸漸變得舒緩了許多。
應了一聲,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
只是臉上多了幾分難掩的尴尬之色。
有些東西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機會說。這不,只要稍稍一暗示,即便是如顧诤诏這類的大冰山,也是能懂的。
“那個……”尴尬之後,還是尴尬的開了口。
一雙大手拉過床邊現成的被子,輕輕的蓋在了沈心怡的身上。
遮住了方才厮打時撕扯破損的衣衫和半裸的香肩。
其實,顧诤诏這麽做,是為了給沈心怡禦寒。
記得自己懂事時起,娘每個月總有那麽個時候是畏寒的。
“你幹什麽?”沈心怡緊張,生怕他硬來。
沒曾想卻是如此體貼的給加蓋了被子。
“那個……晚上冷,別着涼。”顧诤诏說罷,摸了摸鼻子踟蹰的轉身向門外走去了。
“真是個神經病!”沈心怡心有餘悸的自嘆了一番。
待稍稍回過了點神,整理好了衣衫,又解了耐耐,那個寬大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你又來幹什麽?!”沈心怡的聲音裏依舊有怒意和警覺。
顧诤诏也不解釋,只是将手裏的一包東西放置在了桌子上,然後再次轉身離去。
沈心怡再看時,那桌上的一包東西分明是紅糖和姜。
……………………
☆、122 喜事
這一~~~夜,侯府的別院怕是都要無眠了。
顧诤诏方才從東廂直奔蘭苑去的鬧騰,這一路上不是沒人看見。
對,他就是要讓別人看見,如果不是因為沈心怡的突發狀況,他的“預謀”怕是已經得逞了!
我顧诤诏的女人!任誰也不能動!連惦記都不能!
“什麽?!诏兒去了蘭苑!”有心腹小丫鬟快步跑入,福園內顏氏大驚!
“什麽?!大少爺去了蘭苑!”便是在紅箋懷着無限的憧憬,試穿喜服之時,也是得知了這個剛剛發生的消息!
驚得來不及換下穿在身上的喜服,提裙就往蘭苑跑去。
此刻,顧诤诏早已是回到了東廂。
“大夫人!”一身大紅喜服的紅箋,哭天抹淚的哭倒在也是趕到了的顏氏面前。
“哭什麽?!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顏氏的聲音以一種無法形容的震懾感,瞬間讓現場所有混亂的局面悉數安靜了下來。
“你說,剛才裏面有動靜?”顏氏的眼睛微微眯着,冷冷的看向一旁來報信的小丫鬟。
“是……是……裏面大少奶奶叫得厲害,還有聲響……”小丫鬟唯唯諾諾的,剛才她經過之時,沈心怡幾次驚叫、還有怒罵之聲、物品掉落之聲、撕扯之聲,以及顧诤诏的發狂之聲,她在門口聽得真真的。
“啪”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大夫人!”小丫鬟驚得忙跪地。
“混賬東西,給我記清楚了,打從今兒起,蘭苑沒有大少奶奶,只有沈氏!大少奶奶乃是明日即将迎娶進府的蘇小姐!”顏氏的手高高舉起在半空中。臉上的腮肉在不住的起伏顫抖。
“是,是……”
“走,進去瞧瞧,我倒是要看看,那個狐媚坯子今晚能生出什麽幺蛾子出來!”顏氏冷冷的白了一眼衆人,于是,紅箋以及衆下人悉數跟入。
頗有些淩亂的蘭苑內室。沈心怡尚未換好衣衫。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
被撕扯的領口,衣袖,還有散亂的頭發。手臂上被按壓的紅暈,床上被打開的被褥……無不在訴說着剛才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紅糖和姜已經拿去了廚房,耐耐也是被從松綁……
此刻,在衆人面前。沈心怡的形象深深的震感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女人,難道……诏兒剛才……已經……
顏氏只覺得氣血不暢。胸中氣堵得厲害,一種眩暈感倏的襲上了額頭。
“大夫人!”眼看着顏氏腳底不穩的晃動了幾下,紅箋忙上前去攙扶。
旋即,自然的拂過。伸手挪開床上的被褥,想讓顏氏坐下休息片刻。
一身大紅喜服的紅箋,就那麽攙扶着顏氏。沈心怡心裏倏的全明白了!
敢情都是串通好的啊!
想不到顧诤诏那塊大冰山,還有這麽多人惦記!
明日一個什麽蘇小姐要進門不說。就是連死僵屍臉身邊的阿貓阿狗都要跟着雞犬升天!
顧诤诏,你行啊!這還買一贈一呢!
若不是我今日姨媽到訪,還不定你又饒上一個呢!
沈心怡只覺得一陣好笑。
可這笑,在顏氏看來,卻是一種極其得意的笑。
正要開口說什麽。
突然。
“大夫人!”紅箋大驚。
随着紅箋的聲音,衆人看去之時,只見被紅箋掀開的被褥下面,一小塊落紅赫然的引人注目。
那是……
那其實什麽也不是,只不過是方才撕扯打鬥之時,顧诤诏的不小心,讓沈心怡一下子側漏污了床單……
怪誰,要怪只怪大周簡陋,沒有小翅膀呗!
倘若此時有人繞到沈心怡的身後,此事便真是一目了然了,偏偏大家都是正面相對,于是誤會就是這麽華麗麗的誕生了!
“你!你!”顏氏只覺得一口氣上不來,單手指着沈心怡,臉色發白,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氣人了,這個賤人,她竟然在明日诏兒大婚之前,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明日蘇小姐就要進門了,這賤人,她安得什麽心!
“不知大夫人深夜至此,有何貴幹啊?這侯府明日不是要有喜事了嗎?大夫人不在福園籌備,跑到我這裏做什麽?莫不是明日我也有任務?”沈心怡單手攏着領口,道。
“休書是已經寫好了的!你就不要再異想天開了!讓你待在蘭苑,那是對你的施舍!只待不日你就……”顏氏本是要說,只等太子來接你入宮。偏偏左右耳目衆多,有些話還是不便當衆去張揚的,更何況現在這賤人又着急的破了身子……
诏兒啊诏兒!你說你血氣方剛的年紀,就不能忍一晚?!明日你可就一日得倆!
顏氏的肺都要氣炸了!
一定是這賤人勾引的!不然诏兒也定不會亂了方寸!
敢情定北侯府這麽高大上的地位,也是這般護短?敢情不好的全是人家的,就你家孩子好!
“大夫人,現在該怎麽辦?”紅箋輕聲附耳在顏氏身旁。
“莫慌,一切照舊,找個人看住她,明日不許她出府就是!”顏氏回應。
第二日。
熱鬧的鑼鼓聲、唢吶聲四起,報喜的鞭炮聲喚醒了整個鹹陽城。
出了正月的第二日,便是定北侯府迎娶蘇家小姐的大日子。
“這是誰家在辦喜事?”一大早,街坊四鄰的悉數被熱鬧聲驚醒了。
“聽着似乎是定北侯府那邊。”
“定北侯府?”
“難不成是二少爺娶妻?”
“說不定是大少爺續弦也不定。”
“走,看看去!說不定能讨杯水酒喝喝。”
衆人圍攏。
“娘!大哥當真是要娶那個蘇小姐!還休了嫂嫂!不!不可以!”馨園裏,顧言誠幾乎是把能砸得都砸了!
“你發的什麽神經!那是你大哥娶妻,又不是你!他願意娶幾個那是他的事,你只管安安穩穩的做好你的二少爺!趕明兒個,你爹也給你物色一位世家小姐!”馨園裏,曹氏早已是安撫了一整夜,偏偏晨時的鞭炮聲響,再次刺激到了激動得顧言誠,昨日還以為那些布置是提前準備,沒想到竟是今日這麽迅速……
“那心娘呢?心娘怎麽辦?她才是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啊!才是侯府名正言順的大少奶奶啊!你們……你們這群過河拆橋的……當心遭了報應!”顧言誠咆哮了一通,只覺得心口悶得發慌,一種窒息加眩暈感再次襲上心頭。
☆、123 亂了
“言誠,言誠,你莫要激動,快坐下。”曹氏慌了,不住的給他順氣。
“言誠,你聽娘說,娘真的是和你同時知道的,之前也是什麽也不知道,只是聽說老爺前些日子就已經将休書寫好了,這事你大哥也是知道的,心娘也是同意了的。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只需安穩的做好你的二少爺,別人的事,我們管不找,也管不了!言誠,娘可以什麽都沒有,但是不能沒有你!如今你既是跟着師正先生,娘也算是有盼頭。”曹氏說着便開始抹淚。
“娘,您心疼孩兒,那心娘呢?她無父無母已經是夠可憐的了,定北侯府什麽時候成了吃人不吐渣的魔窟,把人娶進來,又這般殘忍的對待人家!”顧言誠極力的在調整着呼吸。
“言誠,你莫要着急,聽大夫人說上次來府上的那個京中貴人,說是看上了她,不日便要帶她回京呢!想必也是能盡享榮華富貴吧,總是好過憋屈在侯府裏的舒坦。”曹氏開始哄。
“京中?貴人?那上次來的公子,想必也只是想買個奴仆回去,大娘打的什麽主意,娘您會不知道?”顧言誠質問。
“放肆!說什麽混賬話!”母子二人正說着,顏氏淩厲的聲音,随着迅疾的腿腳登門而入。
“大夫人。”
“大娘。”
曹氏母子問安。
“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日子,不去幫忙,反倒是在這裏拆侯府的臺!我若是不過來,你是不是預備将這侯府也給砸了!”顏氏不睬曹氏,只是厲斥顧言誠。
“大娘。”顧言誠正欲反駁。
“虧你還是堂堂侯府的二少爺!庶子就是庶子。登不得臺面!關鍵時刻掉鏈子!”顏氏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空曠的馨園裏,曹氏遞了一杯水給顧言誠。
“言誠,今日你若是不舒服,就在好生休息吧,娘去前面看看,畢竟都是在一個屋檐下。我們只是暫時的低頭。”
曹氏的話輕輕的。卻是感覺分量很足,而且最後一句更是似乎話裏有話。
“娘,孩兒陪您!”顧言誠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氣力。一飲而盡茶水,旋即母子二人相互攙扶着,向福園走去。
芳園裏,素錦正陪在繪春身邊。得了顧寅凱的特許,今日繪春可以不必外出招呼。
這也是為了侯府的面子考慮。繪春犯病誰知道是哪一會兒,那日是過年的焰火,這次萬一鞭炮再給刺激到了,新娘子這邊馬上就要進門了!
“胡鬧!今天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東廂裏,顧寅凱和顧诤诏父子二人正在對峙。
“爹,這衣服我是不會穿的!答應蘇家的是你們。迎娶蘇小姐的也是你們,和我絲毫沒有幹系!”顧诤诏把頭別向一邊。一副執意不從的架勢。
“你!不肖子!今日你若不穿,咱們父子的關系從此恩斷義絕!”顧寅凱說着抓過桌上的一根墨筆,“咔吧”一聲,筆杆折斷!
“爹!”面對顧寅凱的威逼利誘,顧诤诏身為人子,多少有些架不住。
“還不快穿!新人馬上就到門口了!”顧寅凱咆哮的聲音。
“爹,孩兒不願娶什麽蘇小姐,更不願娶紅箋。但是孩兒在乎的是二十多年爹的養育之恩,今日孩兒不願惹爹生氣,即便是娶,也非孩子本意,乃是為了二十一年的養育之恩!孩兒只有一事懇求爹,望爹成全!”
“你說!”
“莫要讓太子帶走心娘!過了今日,我自會去向太子禀明!”
“胡鬧!”顧寅凱既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拂袍轉身,氣呼呼的向大門外走去了。
“老爺,老爺,那位貴人公子又來了!”剛出了東廂的門,一小厮氣喘籲籲的奔了過來,看樣子是找尋顧寅凱大半個院子了。
“在哪?”顧寅凱大驚。
雖然今日是侯府的大喜之日,可顧寅凱完全不記得曾經派人去通知過太子殿下啊!
“就在前面。”小厮一路引領,顧寅凱只恨腳下沒有風火輪。
卻說太子這邊實在是無心擦柳,着實是趕在了點上。
自那日書信一封告知要從侯府中帶走沈心怡,太子這些日子也沒閑着。
平日裏除了和師正先生切磋學問,便是親力親為的督促各種送給沈心怡的小禮物。
說是小禮物,那要看跟什麽比了,自然是不比宮中用度,可在鹹陽也算是出手闊綽了!
正想着選個吉日給定北侯府送去,偏偏就趕上了侯府大喜的日子。
因為當初顧寅凱那般殷勤,門房也不敢有所隐瞞,幾句話就把今日顧诤诏娶妻一事,交代了個底朝天。
太子心中大喜。
“玄子,咱們今日真是擇日不如撞日,快随我去恭賀致喜!”
也便是有了方才小厮驚慌失措的前來通報顧寅凱的那一幕。
眼下顧寅凱還未趕到,幾個小丫鬟手捧着喜事宴客的幹果,三三兩兩的從太子的眼皮子低下走過。
“真的嗎?昨夜大少爺當真是去了大少奶奶那?”
“那還有假?我們可都看見了,大少奶奶衣衫不整,就是連床上都有落紅為證!”
“哎,我聽說動靜老大了,那叫的……”
“快別說了,昨日大夫人都生氣了,說是以後不許喚她大少奶奶,今日入府的蘇小姐才是!”
幾個小丫鬟的一襲話,有如晴天霹靂,讓太子險些站不穩。
“哎,公子!”玄子忙攙扶。
“黃公子!”此刻,顧寅凱正好趕到。
望着院中太子殿下帶來的鋪了一地的禮箱,顧寅凱怔住了!
這是恭喜诏兒的?
“黃公子,這是……”顧寅凱終究還是試探性的發問。
此刻,太子的臉上黑得怕人!
“定北侯,你幹的好事!”直接一句話板磚一樣的砸了過來。
“黃公子……”顧寅凱雖不知道是什麽事讓太子殿下怒成這樣!可是不祥的預感還是刷的蹿了上來。
“顧诤诏呢?顧诤诏在哪?!”太子絲毫沒有理會面前發愣的顧寅凱,只咆哮着一頭沖進了內園,直奔東廂而去。
此刻,門外又一個身影出現。
“是誰?是誰敢對我的女兒如此無禮!”嚴師正黑着臉,也不需要門房通傳了,直接推開門口迎親的儀仗,一步闖進了侯府別院。
☆、124 流言
“老爺,老爺,不好了,那個老頭……又……又來了……”這次是門房親自去通報了。
可還沒等顧寅凱反應過來,師正先生已經是怒氣沖沖的站在了顧寅凱的面前。
“師正先生!”顧寅凱只覺得頭嗡的一聲,好一陣空白感。
此刻,太子帶着玄子,正沖進東廂。
“黃公子……”顧诤诏正在換衣服,大紅的喜服剛套上身子,尚未穿戴完畢,服侍的小丫鬟們都還在,一見闖進來這兩個人,猶記得是那日老爺禮待的貴賓。
絲毫不敢多說什麽,只識趣的紛紛從東廂退了出來,驚慌失措的去找能主事的人了。
“嘭!”一聲悶悶的拳頭響,打在顧诤诏的臉上。
只覺得嘴裏一陣苦澀,那是牙床被打出血的味道。
輕輕吐了一口,擡手旋即抹了一把,再看手掌,果真虎口上有鮮豔的血痕。
自古君為臣綱,如今面對直接找上門來,又不分青紅皂白一頓拳腳的太子殿下,顧诤诏即便是大周的将軍,也只有忍着不出手的份。
不過,大周的将軍也不是沙包,不是不出手,只是現在還未到出手的時候。
“好你個顧诤诏!你明知道本太子看上了沈心怡,甚至書信一封明确告知要帶她回京入宮,你昨晚又為何那般對她!”太子只要一想到自己欣然而來,又是如此這般聽到了最不願聽到的真相,那種感覺,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太子殿下,您請自重,心娘乃是在下的內子。您又是如何能書信一封就要帶回宮中?”顧诤诏反手抹了抹嘴巴,這一拳算是明白了,敢情找上門來的還真是個情敵!
不管來人是誰?對于強硬自恃的顧诤诏來說,都是應了他親口說的那句話:“我顧诤诏的女人,別人碰不得,更是惦記不得!”
“好!好!”太子有些驚愕,片刻又邏輯清晰的投入到整個事件當中來。
站定了位置。伸出一只手。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傲然道:“好你個顧诤诏,還有臉說沈心怡是你的內子!我問你,她既是你的內子。你又為何不與她同住?你又為何之前不與她圓房,偏偏本太子書信來要人,你就急于完成?分明是故意為之!顧寅凱早已書信給本太子,告知了他早已将沈心怡休書一封!你說沈心怡是你的內子。做夢去吧!沈心怡現在誰的內子都不是!你以為你這麽做了,本太子就拿你。拿沈心怡沒辦法了!告訴你,休想!不管沈心怡如何,本太子還就非要帶她入宮!”敢情這男人被激起火來,都是一個德性!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刻也如一只發了狂的獅子,正欲和面前這個高大魁梧的勁敵決鬥一番。
“休書?!哼,就知道你們會拿這個說事!”豈料顧诤诏聽完。并未驚異,反倒是似乎早有準備。
轉身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上面赫然加蓋着定北侯的私印。
不錯,正是這封書信,便是顧寅凱代顧诤诏寫與沈心怡的休書。
也不知顧诤诏是出于什麽考慮,或是精明的頭腦早已是猜到了什麽,這封休書竟然此刻會變戲法般的出現在他的手裏。
好在大周沒有複印機,即便是印刷,顧寅凱的大印也不會再蓋第二次。
所以,不得不說此刻顧诤诏手裏的這封休書,乃是原件,且唯一。
“這……這休書怎麽會在你手裏?!”太子一眼瞥見了上面的休書二字,大驚。
“馬上就不會在我的手裏了。”顧诤诏冷冷的笑着,雙手拿過那封休書,只那麽輕輕一扯,再一撕,随着速度越來越快,沒等太子反應過來,那封唯一的休書,早已化作片片雪花,被顧诤诏扔進了盛水的銅盆中。
“你!你好大的膽子!”太子勃然大怒。
“太子殿下,如今休書沒了,心娘乃是整個鹹陽城百姓們看着娶進門的,都知道是我顧诤诏的內子,侯府的大少奶奶,您今日若是硬要把心娘從侯府中帶出去,怕是這光天化日之下,強強有夫之婦的罪過,您這皇家的威嚴傳出去也不好看啊!”顧诤诏的每一句話手像是挑起在太子心中的刺。
“顧诤诏,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和本太子搶女人!”太子大怒,方才層層積累的怒意,此刻仿佛被引燃了芯的爆竹,只那麽倏的一點,整個就炸開了。
随手抄起身邊的一根雞毛撣子,就勢就往顧诤诏撲打了過來。
好嘛,嘴上不占便宜,就動手了。敢情這皇家的禮儀,也耐不過男人之間最原始的決鬥!
自然,有人進犯,顧诤诏也不至于傻到原地不動,任人批打。
也是抄起手邊的一方卷軸,迎着太子的雞毛撣子,就對打了起來。
幾聲脆響,那是雞毛撣子打在卷軸上的響動。
幾聲悶響,那是卷軸砍在雞毛撣子上的力道。
原本顧诤诏對付太子,別說是一個太子,就是十個太子也不是他的對手。
自幼習武,又歷經沙場,馬上的工夫了得,這平地更是不在話下。
偏偏太子是個認真的主,又仗着自己乃是皇家威嚴,心中又是氣惱顧诤诏的故意。
初交手幾次,顧诤诏就看出了太子的用意,那是要來真的。
本不想說昨夜那事情,紙裏包不住火,流言蜚語早已在天不亮之前就傳到了顧诤诏的耳朵了。
起初聽的時候,還有些覺得好笑,本想去解釋一二,轉念一想,這不是正應了自己的心意。
索性就添油加醋的好一番渲染,還找了幾個自己的心腹,把新改進的謠言再次給傳播了光大。
得意,滿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