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節,伸展運動

麽?!”

剛到門口,正好碰上要外出的顧言誠。

“二少爺,大少奶奶說能治好蓮溪的怕貓病,我們去給大少奶奶捧場去!”有好事的下人直接告知。

“二少爺若是有空,也一并去吧!畢竟是侯府的大少奶奶,人多了才好看。”紅箋從旁陰陽怪氣的笑道。

說話間,一衆人排山倒海的氣勢出了大門,哪裏能等一個庶子二少爺有反應的時間。

昨夜,聽蝶衣回來,倒是說了蓮溪的事情,可這一大早的……

顧言誠的直覺只覺得不好二字,飛也似的向東廂跑去。

紅箋打頭,帶着衆下人出府。

以前她是侯府別院最得力的大丫鬟,如今雖是沒有坐實的侍妾,可也是從正門嫁娶進來的,若沒有顏氏的撐腰,想必也不敢聚衆鬧事。

顧言誠飛快的想了想,此刻大概能挽回局面的,也就只有大哥了。

當然,顧言誠的推測确是正确的。

昨夜的事情一出,今日一大早,紅箋早已在給顏氏梳頭的時候,授意了顏氏的指示。

“她昨夜真那麽說的?”顏氏問。

“回答夫人,千真萬确。”

“她要臉,咱們就給她臉。這事交給你去辦,多帶些人手,把氣勢做足,別讓人家說咱們定北侯府小氣!”鏡中,只見顏氏冷獰的笑臉。

“可是大夫人……”紅箋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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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顏氏冷冷道。

“可萬一她真的能治?咱們豈不是造勢便宜了她?”紅箋繼續道。

“莫不是你也傻了?那蓮溪的毛病,又不是一日兩日了,你幾時見過有人能治膽的?除非她不是人!有神仙方子,能換膽!”顏氏淩厲道。

“是,大夫人放心,今日定讓她在全城人面前丢盡人!”

“大哥!大哥!不好了!”東廂的門被顧言誠敲得極響。

“言誠?”顧诤诏開門。

“大哥快随我走,出事了,紅箋帶着府中的衆下人,往平安堂去了,說是要給嫂嫂捧場!”

…………………………

☆、148 治膽

這蠢女人!淨會惹事!

一聽說是沈心怡的事,也不知道顧诤诏為何那麽大的火氣。

說是反感,分明心裏還是牽挂居多。

甚至來不及披上鬥篷,只着一件輕薄的墨色外衫,急火火的往門外沖。

顧言誠本想快步跟上,偏又想起此前沈心怡和董慈叮囑過的注意身體,不能勞累……

“大哥,你先去,我随後就到。”

什麽叫心有餘而力不足,顧言誠體會的真真的。

平安堂的門前,早已是聚集了若幹百姓。

紅箋早已是提前做足了準備,早在未出門之前,早已是派了人四處散播。

鹹陽的百姓剛起,大街小巷中早已是傳得沸沸揚揚。

“什麽?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要給人治膽?!”

“治膽?!”

“只聽說過有吓破了膽的,還沒聽過有人能治膽的!”

“不過,既然是大少奶奶,也未嘗不可,她不是幾句話就把那跳樓将死之人給勸下來了嗎?”

“走走,看看去,聽說前些日子那個整天神經兮兮的女人也被她幾副藥就治好了!”

“啥?那個瘋女人?”

“對對,就是她,整天說有人能聽到她說話的,還讓咱們都小點聲。”

“我聽說,就連府尹隋大人家的夫人,也是沈娘子給治好的!”

“隋夫人?就是那個孩子夭折,就患了失心瘋的府尹夫人?”

“正是!”

“呀!那敢情瘋病也能治好。這治膽說不定也能成功呢!”

“走!看看去!”

“走!去給沈娘子助威去!”

百姓們這邊別管是出于什麽心态,反正平安堂門口的人是越聚越多。

當然,聽到這個消息的,除了百姓,還有另外一些別有用心之人。

圍觀的人群中,驚現出幾個身影。

武九,帶着蕭三;

當然。還有神棍和神婆們。

一個月的期限今日便是。雖然平日裏也多少聽了一些成功醫治好的片段,但說到“治膽”……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們正等着看沈心怡的笑話呢!

造的勢越大,影響力也就越大!

當然。其中的焦點之人,也就被摔得越狠!

當日裏打的那個賭約……

一個月內,若是鹹陽的百姓不接納,依舊被說成是妖女。就要跪着繞鹹陽城一周。

反之,輸的一方也是要跪地繞城求饒。

這樣送上門來的好事。武九和神棍們怎麽能錯過!

樂呵呵的擠在人群裏,就等着看沈心怡當衆出醜。

“讓開!”一個墨色英武的身影,随着那一聲有力的大喝出現。

“看,顧将軍也來了!”

“呦。那不是侯府大少爺嗎?莫不是他也來給沈娘子捧場的?!”

“人家是夫妻,當然是來助威的!”

“我看着顧将軍的臉色可不太好啊……”

人群裏又是一陣騷動。

顧诤诏理都沒理,徑直擠進了平安堂。

與此同時。紅箋帶着衆人,押着蓮溪也是趕到了平安堂的門口。

“你給我出來!”顧诤诏一頭闖進診堂。沈心怡此刻正在優哉游哉的做着準備。

外面都吵翻天了,平安堂內即便是關着門,也是不可能聽不到的。

“我今天有病人,有什麽事你等我治好病人再說。”沈心怡不緊不慢道。

“治病?你腦子壞掉了嗎?蓮溪那怕貓的毛病,是從小就有的,這天下就沒人能治膽的!”顧诤诏惱了!

今天圍了這麽多人,這聲勢,就是每個人說一句,都能把平安堂給掀了;就是每個人吐一口吐沫,都能把她沈心怡給淹了!

“旁人不能治,不代表我不能治,你若是來助威的,就請外面等候,若是來搗亂的,等我忙完再陪你理論。”沈心怡不理。

“你這蠢女人!你也不想想,那膽子長在肚子裏,是能治的嗎?你又不是神仙,不會開膛破肚!快随我出去,我替你向大夥解釋一下,權當是個誤會!如若不然,你這一鬧,必是全鹹陽的笑話!”顧诤诏急了,拉着沈心怡的手就要向外走。

“放開!別搗亂!我說我能治,就一定能治!別忘了寧遠!”沈心怡不疾不徐的提醒了一句。

寧遠!

顧诤诏怔住了!

是啊!他也是自小就有那令人費解的毛病,那日居然是被沈心怡給幾次就治好了,雖然醫治的方式有些令人費解,但是沈心怡的提醒的确是夠雷人的。

“放心吧,我不會丢你們定北侯府的人!”沈心怡輕輕拍了拍顧诤诏的肩膀,輕靈的一轉身,正欲往內室去。

“哎,你!”顧诤诏似乎還想說什麽。

“顧将軍,讓沈娘子試試吧,她說能治就定是能治的。”董慈從旁阻擋了一下。

“董大夫,都準備好了嗎?”沈心怡說話間就要進內室。

“按沈娘子您的吩咐,都準備好了。”董慈應道。

“小睿,幫我照看耐耐。”沈心怡交代。

“不要,耐耐要跟心娘。”旁邊耐耐不依。

跟着師正先生久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個小傻子的話,逐漸能說得利索了,言語的表達也甚是思維清晰。

“好,那耐耐就随心娘進去,但是一定要乖乖的,不許出聲哦。”

“昂。”

一拍即合。

“胡鬧什麽!”顧诤诏急了,一把推開董慈,随着沈心怡闖進了內室。

天吶!

顧诤诏進去了又迅疾的出來了。

“你這女人瘋了嗎?”顧诤诏的聲音甚是淩厲。

“沒吓到你吧?”沈心怡輕松的笑笑。

“你明知道蓮溪怕貓,你還弄得滿屋都是皮毛,挂得滿屋都是貓的圖畫!”顧诤诏急了。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會出人命的!”顧诤诏幾近抓狂。

“不會的,你放心吧。”沈心怡慢悠悠的回答着,嘴角邊露出一絲輕松的笑。

“顧将軍,請您移步堂外等候吧,請不要打攪沈娘子醫治病人。”董慈再次勸說。

“大少奶奶,我們可以進來了嗎?”門外,紅箋的聲音驟然響起。

“讓蓮溪一人進來即可,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就是。”門內,沈心怡的聲音。

“真……真的要進去嗎?”雖是不明真相,可面對這麽多人的關注,蓮溪終究還是怯場了。

“蓮溪,大少奶奶說要給你治膽,你只管進去便是,這萬一要是成了,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不是?”紅箋幸災樂禍的聲音。

“沈娘子,這今日可就是賭約的最後限期,今日您若是搞砸了,怕是永無翻身之日啊!”武九帶着幾個神棍也在外面起哄。

“都吵吵什麽?若是真心期盼蓮溪好,就都給我安靜點!”半扇門內,沈心怡一身素色的衣裳,面色冷凝的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不怒自威,雖然是一個纖弱女子!

在場衆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蓮溪,你願意一輩子都活在擔驚受怕中嗎?”沈心怡伸出自己的手。

“大少奶奶……”蓮溪在遲疑,眼神中有願意嘗試的神色。

“信我,信你自己。”

蓮溪的腳步慢慢的向木門內走了進去。

“哼,這個女人……”紅箋扯了扯嘴角,等着看笑話了。

…………………………

☆、149 暴露

“小姐,您怎麽還在這啊!聽說蘭苑那位在平安堂給蓮溪治膽呢!”東廂內,金玲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治膽?”蘇莫茗放下手中的書冊。

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沒怎麽走出過這個屋子。

自打那日由大少奶奶将為二少奶奶,又殘忍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蘇莫茗就一直在伺機去報複當初那個她愛,現在卻将恨之一生的顧诤诏。

“哦?她又折騰什麽了?”在這個家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沈心怡的那些令人驚心動魄的事跡、舉動,蘇莫茗也是有所耳聞。

“治膽,說是能治膽!大家都去看了,小姐咱們也去瞧瞧吧?”金玲生怕自家的小姐在這個吃人的侯府被冷落了……如今,真的是幾乎所有人都去了平安堂。

“去看什麽?給她捧場?”蘇莫茗不理會,依舊漫不經心的翻看着手中的書頁。

“小姐!”金玲重重的嘆了口氣。

“啊!”一聲凄厲的女聲尖叫。

蓮溪此刻已是完全進入了那滿是皮毛的房間。

牆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動物的毛皮和貓的挂畫,桌子上擺放的也是各式各色動物的皮毛,就是連腳下,也是軟軟乎乎的,蓮溪只覺得腿腳發軟,窒息感瞬間襲上了她的鼻息。

“蓮溪!”沈心怡就在她的身邊,一直緊緊的拉住她的手,此刻,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手冰冷的要命,手心裏全是汗。

“我……我……”幾乎不能說話了,怕得要命,正欲轉身而逃!

“蓮溪!”沈心怡再次大喝。

“怕……怕……”蓮溪的手緊緊的被沈心怡拉住,讓她無力逃竄。情急之下。唯有緊緊的閉上雙眼,口中早已是混亂不已。

外面圍觀之人,早已是幸災樂禍。

裏面已經哭嚎得不成樣子,怕是蓮溪出來非瘋既傻了吧。

這個女人,也太狂妄自大了,居然敢說她會治膽?!

這裏面是開膛破肚的治?還是用了什麽其他的巫術?!

等着吧,跪地繞鹹陽城一周。且嘴裏要大呼“我錯了!”

武九和神棍們一想到沈心怡的那副落魄不堪的樣子。就差點笑出了聲。

“蓮溪,好樣的!你已經在這滿是毛皮的房間裏待了半盞茶的功夫了!”房間內沈心怡在鼓勵。

“蓮溪,你說你怕這些皮毛。這些皮毛又不曾有利爪,牆上的挂畫更是畫中之物,更不會傷你,不信你睜開眼睛看看。”再次安撫。

“蓮溪。你真棒,你的腳已經把這些皮毛牢牢的踩在腳下!”依舊是安撫。

“蓮溪。我陪着你,你不要怕,咱們慢慢的睜開眼睛,看看這些不再怕人的皮毛。好不好?”開始嘗試。

慢慢的,蓮溪的哭泣舒緩了下來,那眼睛開始睜開一道縫。

“好樣的蓮溪。跟着我一起呼吸,呼氣……吸氣……”沈心怡一直跟在一旁。協助蓮溪調整呼吸,幫助放松。

“好樣的蓮溪,你已經待了一盞茶的功夫了。”

“蓮溪,你平日裏最喜歡什麽?”沈心怡一邊訓練,一邊随意的問道。

“嗑瓜子……”蓮溪的聲音依舊在發抖。

“蓮溪,你如果能繼續堅持半盞茶的功夫,我回去獎勵你一斤瓜子。”暴露療法加陽性強化法的治療,用獎勵來讓想要的行為保持。

“真……真的?”蓮溪惴惴不安的問。

“我沈心怡說話,哪有不算數的道理?”

…………

果真,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現在感覺如何?是不是比剛才的呼吸和心跳好多了?”

“嗯。”

“如果剛一進門時的害怕是這麽多,那現在呢?”沈心怡用手比劃了一下。

“還有這麽多……”蓮溪比劃一下。

看的出來,恐懼感已經減少了一半還多。

“蓮溪,你已經能堅持這麽久了,我們再去摸摸那些毛皮如何?看看摸一下,到底會怎麽樣?”繼續開始引導。

“大少奶奶,我怕……”腳步依舊不敢移動。

“只不怕,有我陪這你。摸一下,摸一下,再獎勵一斤瓜子。又香又脆的瓜子。”繼續用獎勵來強化。

“那……只摸一下。”說話間,蓮溪的手慢慢伸向那柔軟的皮毛。

好舒服,好柔軟,似乎摸起來沒那麽可怕……

“蓮溪,你太棒了!”随着蓮溪撫摸第一下開始,沈心怡一直在鼓勵着。

“大少奶奶,那……瓜子……真的有嗎?”蓮溪的手依舊放在柔軟的皮毛上,眼睛裏流露出一絲饞意。

“當然。說到做到!”沈心怡笑了,悄悄的松開了手。

“裏面怎麽不叫了?”圍觀的人悉數覺得詫異。

“蓮溪是不是昏倒了?”有人在揣測。

“哼,就她?還治膽?怕是在裏面想轍如何下跪求饒吧!”幾個神棍雙手抱臂站成一堆戲谑着。

“等她出來,看她還有什麽把戲!這可是她自己說的,跪地、繞城、認錯!”武九似乎也在等着看沈心怡的笑話。

“蓮溪,現在覺得恐懼還有多少呢?”随着蓮溪越來越能自如的撫摸皮毛,沈心怡趁機又問。

“沒有了吧,這東西也沒那麽可怕。”蓮溪輕松的笑答。

“那,如果換個活物,比如貓?你會撫摸它嗎?”沈心怡又問。

“活的……”蓮溪有些為難。

畢竟能從懼怕皮毛,到自如的撫摸皮毛,她已經是進步了太多,如今要她摸活的……

“其實,那只不過是會動的皮毛,有些溫度,更加柔軟,也更加可愛,也許能随着你的手,它也會和你互動……”沈心怡開始引導。

不說話。

“倘若你真的能接受一只貓,想必你那怕貓和皮毛的毛病就全好了。”沈心怡繼續說。

“那……試試吧。”蓮溪咬了咬牙。

這次,沒有提出來要瓜子。

屏風後,抱出來一只早已準備好的小貓。

通身雪白,眼睛無辜的望着蓮溪。

“蓮溪,它叫雪兒,你看它多可愛。”沈心怡說着,率先自己做了個示範,輕輕的撫摸着小貓的背部。

“是啊,它可真白。”蓮溪試探性的伸出一只手。

“你看,它在等着你呢。”見蓮溪停頓,沈心怡再次沒有痕跡的鼓勵着。

兩只小手輕輕的撫順小貓的毛,被柔軟的摸着,甚是舒服,小貓翻身仰着,露出粉嫩的肚皮,很是期待的眯着眼睛。

“真的,好軟。”蓮溪此時的手,已經是輕輕的抓撓在了小貓的肚皮上,說笑間已是滿臉的輕松。

“現在,還害怕嗎?”過了許久,沈心怡終究還是想确認一下。

“大少奶奶,和您在一起,奴婢居然一點也不怕了。”

“走,抱着雪兒,咱們一起出去。”

木門再次打開的時候,蓮溪就那麽抱着一只雪白的小貓,一臉陽光的站在沈心怡身邊。

“這……”

“天啊!蓮溪不是最怕毛皮的嗎?!”

“她居然抱着一只貓!”

“難不成沈娘子真的把蓮溪的膽給治好了?!”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就是連武九和那些神棍都目瞪口呆,趁着人群混亂之時,轉身就要逃離。

“站住!”

…………………………

☆、150 風頭

“沈……沈娘子……何事啊?”武九的一只腳慢慢的收回,轉身之際臉上已是堆滿了笑容。

“武大夫,有句話怎麽說來着?願賭服輸!”分開衆人詫異的目光,沈心怡徑直朝武九和那群神棍走去。

“嘿嘿,沈娘子……您這……你這又是何苦呢?你說治膽,我們來給您捧場,一舉兩得,您揚您的名,我們行我們的醫。”武九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什麽。

“武大夫,當初是誰堵在我侯府的大門前,說我是妖婦?還用妖術?又是誰挑釁說一個月的期限,誰輸了誰就當街下跪,繞城一周大呼‘我錯了!’”沈心怡的聲音不容有任何的質疑。

“那是……那不是開玩笑的嗎?”武九擡手擦汗。

“開玩笑?當日裏你們堵着門,咄咄逼人的時候,怎麽不說是開玩笑?!”沈心怡不讓。

“沈娘子,您別高興得太早!這誰輸誰贏還沒最後定局呢!”打頭的神棍推開面容不自然的武九。

“哦?”沈心怡心中暗笑,心說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趕緊認錯,說不定還能放你一馬。

“一月期限,我們賭的是妖術。試問這蓮溪素來怕毛皮,你又是如何治膽?莫不是真的用了妖術?”神棍逼問。

敢情是在這等着我呢!沈心怡輕輕嗤笑了一聲。

“你是說,我給蓮溪治膽,用的是妖術?”

“不是妖術能是什麽?人天生有畏懼,還沒聽說過怕什麽,還能給治好了的!”

“你……你別信口開河!大少奶奶哪裏是用的什麽妖術,她用的乃是貨真價實的皮毛!”這邊正争論着,那邊蓮溪看不下去。抱着手中的小貓,徑直再次走進屋內。

“走,看看去!”此時的武九,因為有了旁人的撐腰,也變得氣盛了起來。

推開木門。

滿屋的毛皮和牆上的挂畫讓在場所有的人觸目驚心!

莫說是蓮溪怕毛皮之人,就是從來不怕的,第一次見到這麽多毛皮。也未免有些生怵。

這……這就是那女人說的治膽嗎?

武九不信。神棍不信,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懂了。

“來,蓮溪。告訴大家我是如何給你醫治的?用沒用妖術?”沈心怡輕輕扶過蓮溪。

一番話,仔仔細細,将沈心怡的每個步驟都說得清清楚楚。

自然,所聽之人。也悉數目瞪口呆。

還真是沒用妖術!

只是這其中的道理,“暴露療法”。“陽性強化”,“系統脫敏”,不是大周這個時代能夠接受的東西。

“如何?是妖術嗎?”沈心怡問。

武九不說話,神棍們不說話。

“當然不是妖術!每一步都清楚明白!”人群中有人起哄。

“哎。我說,沈娘子治病,什麽時候被說成是妖術了?!”人群中有人不滿。

“妖術?沈娘子治病。只是思路清晰的和我們聊天,怎麽能說是妖術?誰說的?是誰?!”

“要說聊天談話是妖術。那這世上豈不都是妖人?!”

“董大夫醫身,沈娘子醫心,都是能擺在明面上的,哪來的妖術?!”

“武九,你自己醫術不精,如今更是輪落到和神棍們混為一談,還有臉說人家沈娘子是妖術?!”

“願賭服輸,武九,我們可都看着呢!還有你那神棍朋友!哈哈哈哈!”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

武九和那神棍的臉,紅得整個一猴子屁股。

“下跪!下跪!”

“認錯!認錯!”

便是在武九這邊嗔目結舌之時,人群已然開始沸騰了。

那些受過沈心怡幫助的,還有曾經親眼目睹的,以及聽說過的衆人們,悉數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用一種極其高調的聲音大呼着。

人群喧嚣,武九和神棍無處躲藏。

怪誰?

要怪那一顆妒忌之心,沒事找抽;就怪把話說絕了,把事做絕了!

人群圍攻之下,幾幅膝蓋終究還是跪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真的要讓武九和這群神棍繞城一周嗎?

都是大老爺們……

沈心怡掩口,有些覺得好笑。

“算了算了,都起來吧,知道錯就行。”沈心怡道。

“沈娘子,這可不行,當日裏他們可是欺負到侯府門前了!”有群衆不依。

“就是,幾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人,莫說人家沈娘子心胸寬廣,就真是一個弱質女流,你們也不能這麽欺負!”有人憤怒。

“快道歉!”

“快說!”

“沈娘子,我們錯了,求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們吧……”終于,武九帶着那群神棍,慘兮兮的向沈心怡致歉了。

“快,跪地繞城一周!”人群中有人大呼。

“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既已知道錯了,還是讓他們起來吧。都是街坊四鄰的,以後還得見面。”沈心怡輕輕擺擺手。

“沈娘子寬宏大量,算你們走運!還不快個滾!日後若再來搗亂,定是要你們好看!”有伸張正義之人挺身而出。

“多謝沈娘子,多謝沈娘子……”武九帶着神棍們落荒而逃,想來鹹陽城他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身後一片嘲諷的笑聲。

“大少爺,您怎麽在這啊!讓小的好找!老爺,老爺讓您速速回府呢!”一群人正亂哄哄的看熱鬧的時候,侯府裏一個小厮猛的叫住了人群中的顧诤诏。

“顧诤诏?!他也來了?”沈心怡順着聲音擡眼,果然,那個高大威猛的身子就隐在人群中。

這人,真是有趣,來了也不說一聲,還藏着……

快馬加鞭的趕回去。

“诏兒,京中急召!”顧寅凱說話将一封未拆封的信塞給顧诤诏。

“爹,北方亂軍作祟,皇上命我即刻啓程平亂!”顧诤诏大呼。

“好,你且收拾一下,不日我也回京複命去了。”顧寅凱有力的大手拍了拍顧诤诏的肩膀。

…………

“大哥,你要走?”不多時,顧诤诏出征的消息便傳遍了侯府的每一個角落,顧言誠急切的趕到東廂。

“恩。”頭也沒擡,只是在收拾着兵書。

“去多久?”

“不知道。”

“那嫂嫂呢?”顧言誠問。

沉默了片刻。

顧诤诏有力的腳步聲,迅疾的向外走去。

…………………………

☆、151 跟我(為karlking的和氏璧加更)

平安堂內,沈心怡依舊被一群恭喜的人包圍着。

一陣迅疾的黑風倏的闖了進來,衆人擡頭,卻見顧诤诏冷着臉,不言不語的走了近前。

“顧将軍……”有人怯怯的一聲稱呼。

窸窸窣窣的,衆人知趣的散去。

“顧将軍請坐。”董慈讓過一只圓凳。

大手一擺,顧诤诏示意不必。

“跟我走!”

“去哪?”沈心怡木愣愣的不知所措。

不回答,只是拉着就往外走,忘了是從什麽時候起,竟是沒有繼續扛着走。

定北侯府的別院裏,馬車已經備好,一番遠行的架勢。

“你這是……”沈心怡不解。

“京中急召,北方叛亂。我即刻啓程,你且随我一起!”有力的聲音不容質疑和反駁。

“你打仗,我跟着……”沈心怡剛要拒絕。

鹹陽,雖是小城,可這裏卻是她大周開始的地方,平安堂內還有她剛剛走上正軌的心理科門診……

“你是我顧诤诏的妻,我去哪,你必須跟随!”依舊是不容反駁的聲音。

這道理……似乎有些道理……

猶記得那日素錦曾說,倘若顧诤诏走了,自己留下,那麽等待自己的将是未知的危險。

平安堂,終究只是一個醫館,不是庇佑之地……和獨霸一方的定北侯府比起來,渺小的近似可笑。

顏氏、曹氏、還有那個未知的太子……即便師正先生是自己的義父,一個遠離朝堂的老者,要寄希望于他,似乎是有些不忍。

也罷,這個大冰山看着冷。實則也是個性情中人,反正大周對于自己,就是一團混亂,跟着他也算是名正言順,才是真正的衣食無憂。

疆場算什麽?他乃堂堂大周戰無不勝的将軍,他的劍下能庇佑大周千萬百姓的安危,即便多一個自己。又有何妨?

想到此。沈心怡只說了一個字:“好。”

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麽爽快,還以為這女人要固執好一會兒,她從來就沒有真正歸順過自己。

“去收拾一下吧。不過要快!”顧诤诏道。

“沒什麽收拾的,我去拿些換洗的衣物即可。”

轉身跑進蘭苑,說是去拿衣服,實則是要把随身的那個器具箱帶走。

本不屬于大周的東西。還是不要遠離自己的身邊。

“心娘,心娘。”一個稚嫩的聲音。已是順利了許多,不再有停頓和生澀。

“耐耐,心娘要出去些時日,你乖乖跟着言誠哥哥向師正先生學本領。等心娘回來接你。”沈心怡俯下身子,半年多了,這孩子竟然個頭也了許多。

“不。耐耐要跟着心娘。”耐耐不依。

孩子的心中,誰對他好。他最是能清楚明白。

就這麽就走了?!不行,走了太便宜他!

此刻,福園外一個身影隐在院牆外。

蘇莫茗緊咬着手絹,心中揪成了一個結。

顧诤诏,你,你欺人太甚!你休想帶着她就這麽離開!

“大哥,此番出征,山高路長,讓言誠送送你們吧。”顧言誠随着耐耐一起懇求。

“诏兒,讓言誠送送你們吧,蘇蘇嫁入也是有一段時日了,也該回去探望一下,正好都是同路,不如讓他們二人送你們至雍州,再做分別。”顧寅凱心中的打算,可謂是複雜。

若是留那女人在府中,說不定太子那邊不會善罷甘休;雖然是出征,帶着家眷未免有些不便,可說不定那女人在混戰中出了意外,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願。

反正是個惹事的主,如今有師正先生庇佑,自然動她不得。可若是她丢了,或是死了,讓太子再也找尋不見,或是可以免除一場矛盾,或許也可以讓诏兒得以解脫……這是顧寅凱所想。

“對,一定要送!”蘇莫茗聽見顧寅凱的建議,迅疾的現身贊同。

鹹陽裏雍州相距不遠,蘇樂山如今已是坐擁雍州。故而此番前去,也無需多帶什麽。

說走就走,當然也是順道帶上了耐耐,誰讓他和顧言誠關系好?

鹹陽散落的顧家軍迅疾的集合,與此同時,八百裏加急奏報送至京城。

京城,顧家軍的大部正在集合操練,只待顧将軍一到,便可再次奔赴北方。

顧诤诏一馬當先,騎行于隊伍的正前方。

已是走了半日,眼見天色晦暗,不便前行。

“今晚就在此休息!”顧诤诏大手一揮,隊伍停了下來。

此處,乃是将近雍州邊界,再走兩日便可到達蘇樂山的府上。

安營紮寨,篝火升起,只一晚的休息,明日便可繼續前行。

“呼。”夜晚,山間的風肆虐的吹襲着厚重的帳篷。

起風了?

沈心怡正欲從帳篷中鑽出腦袋,一個如山般的身影便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麽晚了,你不去睡覺,跑到我的帳篷中做什麽?”沈心怡問。

“看風向馬上要有暴雨,我帶言誠他們去找些樹枝石頭加固下帳篷四周,你且待在這,哪裏也不許去,這是山林,走失了很危險。”顧诤诏只留下這句話,便一頭沖進呼嘯的風中。

帳篷打開的那一瞬間,沈心怡只覺得那風真的很大。

鹹陽,只有少數将士駐紮,故而這一路随行之人頗少。

幾個男人的身影即便再魁梧,和這無邊的黑暗和肆虐的狂風比起來,也是相形見绌。

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瞬間從那背影襲上沈心怡的心頭。

男人,關鍵時刻,那大冰山還是挺男人的。

随手拿過一本書冊,漫不經心的翻看着,一邊等待着顧诤诏他們的安全回歸。

“呼!”帳篷的門再次被打開。

蘇莫茗發絲淩亂的沖了進來。

“心娘,不……不好了,耐耐……耐耐不見了……”蘇莫茗的聲音慌亂的發抖。

“你慢慢說,耐耐去哪了?”沈心怡起身。

“方才言誠說要去幫忙尋些樹枝,把耐耐放在我這,我只一轉身的工夫,耐耐就不見了……你說這天都黑了,又是風雨的,他一個孩子……”蘇莫茗說着,眼淚都快下來了。

“還愣着幹什麽?趕快出去找啊!”沈心怡說着,頭也不回的沖進風中。

黑暗中,蘇莫茗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

…………………………

☆、152 出事

…………

顧诤诏一行人再次回來的的時候,帳篷四周已是加固了穩穩的石塊和樹枝。

蘇莫茗哭得像個淚人一樣的坐在顧诤诏的大帳中。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顧诤诏只覺得一絲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蘇蘇,出什麽事了?”顧言誠抹了一把頭上的雨水,緊跟着問。

“心娘,心娘不見了。”蘇莫茗抽泣道。

“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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