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畢竟誰會覺得故事裏這個陰險自私,暇眦必報的小人,是那個端正修雅,君子如蘭的沈清秋呢?

柳清歌緊緊地抱着懷中泫然欲泣的可人兒,看見他青色外衫下雪膚上的點點肆虐紅印,呲目欲裂。他對沈清秋咆哮道:“是不是洛冰河那個畜生幹的!我要殺了他!”

“師弟!不要……”沈清秋聲音虛弱,清麗的臉上面無血色,他素白的手虛虛地抓着柳清歌的衣袖,眼中帶着哀求的神色:“求求你,帶我回蒼穹山……我想見掌門師兄。”

“……好。”柳清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那被咬得紅腫的雙唇上掃過。他強行壓下心裏翻湧的滔天妒火,緊緊地抱着脆弱的心上人禦劍而去。

“……”頭上長角的魔族小厮傻傻地看着手裏的宣紙:“大大,大大大……”

“好好說話。”尚清華不耐煩道。他現在百無聊賴地躺在書房的軟榻上,盯着床頭漠北君留下的一座小冰雕發呆。

獨角小厮終于捋直了舌頭,結結巴巴道:“我 我以為大大你是冰秋1V1黨。”

“我是啊。”尚清華心不在焉地回道:“這種過程np結局1V1的最可以體現出‘過盡千帆,回頭你在’的冰秋情深了。”

小厮弱弱道:“可是為什麽是柳沈……”

“啊,我還寫了岳沈呢,你看不看?”尚清華随手遞過來一張宣紙,小厮顫抖着雙手接過,戰戰兢兢地讀了起來:

沈清秋看見那身姿挺拔眉眼溫和的男人的那一刻,兩行清淚就無法抑制地順着臉頰滑落。這些天被洛冰河羞辱的痛苦,委屈仿佛全部找到了出口。他哽咽道:“掌門師兄……”

岳清源暮然回頭,看見美人眼角帶淚,臉上先是不可置信,然後便是狂喜,脫口而出:“小九!”

沈清秋聽見他的稱呼,俏臉瞬間慘白,他勉強露出一抹凄楚的笑:“……嗯,七哥,我回來了。”

岳清源沖過去将他緊緊抱入懷中,聲音激動:“我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小九你放心,那魔頭我定會親手斬于劍下!”

“……嗯。”沈清秋低低地說,他想起之前幾個月洛冰河對他的囚禁占有,那日日夜夜在耳邊呢喃的愛語,不由得心下猶豫。“七哥,我覺得……”

“我覺得我們的婚事就定在這月十五,小九你意下如何?”岳清源溫柔地看着他,沈清秋心裏一顫,瞪大了一雙美眸:“婚事?可是我已經被洛冰河……”

“我不在乎。”岳清源溫柔地捧住沈清秋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只要你回來了,這就可以了,七哥就心滿意足了。”

小厮的表情幾乎是麻木的,他僵硬地扭頭看着尚清華:“大大……”

尚清華一下子來了勁,從軟塌上坐了起來:“好!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狂傲魔君俏仙尊》的故事是這樣的,沈家有一對雙生兄弟,哥哥沈九弟弟沈垣。沈九年少時叛逆離家,在外流浪,邂逅了那時候叫做岳七的岳清源。兩人一見鐘情,私定終身。”

“不是的,那個大大……”

“但是後來沈家的人将沈九強行帶走,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對眷侶。後來弟弟沈垣上蒼穹山拜師,遇見了也在拜師的岳清源。岳清源因為兩人相似的外貌将沈垣誤認為沈九,就對其拼命讨好。沈垣年少無知,就此淪陷在岳清源的攻勢之下,芳心暗許。”

“我想說的是……”

“後來兩人都成為了蒼穹山派的峰主,百戰峰峰主柳清歌在一次走火入魔中被沈清秋所救,從此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沈清秋。沈清秋後來在收徒的時候收了人魔混血洛冰河為徒,洛冰河對于他師尊的溫柔一往情深。但偏偏沈清秋心屬岳清源,于是洛冰河愛而不得,心魔起。在他成年的那一年對沈清秋告白失敗,于是就暴露了魔族的身份,叛逃師門。”

“……漠北夫人!”

“三年後,成為魔族君上的洛冰河卷土重來,沖上清淨峰帶走了沈清秋,告訴他岳清源其實喜歡的是沈九的真相,然後将他囚禁在魔族地宮百,般,疼,愛!後來還是柳清歌殺到魔族地宮,趁洛冰河不注意,帶走了沈清秋。然後就是剛剛你看的這一段。”尚清華說的心滿意足:“我馬上應該還會有公儀蕭×沈清秋,竹枝郎×沈清秋,天琅君×沈清秋,木清芳×沈清秋……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麽!”

我爹大大,你對沈仙師是不是有什麽意見。小厮在心裏默默道,他清了清嗓子:“大大,其實我剛剛一直想告訴你,你寫了五個錯別字。”

“……哦。”

小厮在旁邊看着尚清華默默地改字,突然問道:“大大,你剛剛說的那個……沈 沈九!對,沈九,他被沈家抓回去之後呢?他現在在哪裏啊?”

尚清華筆尖一頓,一大團墨跡浮現在上好的宣紙上。他把這張紙揉爛,又換了一張繼續寫:“誰知道,估計死了吧。”

看着小厮拿着稿子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安定峰,尚清華重新倒回了軟塌上。他盯着木制的天花板,覺得日子安靜得無聊。

沈清秋,洛冰河,柳清歌,岳清源。以上四人都處于失聯狀态。哦岳清源其實不算,岳清源幾天前就回到了蒼穹山,就是人傻了而已。沈清秋也……算一半吧,畢竟魂沒了。

幾天前來迎接他們的木清芳和齊清萋看見岳清源和沈清秋這個樣子,差點和送他們過來的漠北君和尚清華拼命。尚清華百般讨好求情才沒有導致魔族和蒼穹山派的第二次大戰。

尚清華翻了個身,感覺自己就像個鹹魚一樣。漠北君雖然被洛冰河要求在蒼穹山派呆着守護沈清秋的身體,但他畢竟是魔族,加上現在蒼穹山派現在對洛冰河嫉惡如仇,于是他就被齊清萋用劍指着退到了蒼穹山下呆着。

尚清華想起他家大王落寞離開的背影,又是一聲長嘆。

他有點……想那四個傻逼了。

尚清華拿起手邊的一張稿紙,上面是一段岳清源和沈九的感情戲。他撅撅嘴,他本來是沒打算寫np的,《狂傲魔君俏仙尊》的故事線就是從洛冰河拜師開始的,之前那對亂七八糟的都是他瞎編的。但是嘛……不寫np柳清歌岳清源出場就太少了。

活人他現在見不到,yy總可以吧?

然後寫到岳清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把沈九也寫上去了。尚清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算了無所謂,反正沈九人也不在了,沈清秋也變成沈垣了,以前那些沈九岳七的支線也沒人知道了,現在寫了別人也就是覺得他在逼逼。

畢竟誰會覺得故事裏這個陰險自私,暇眦必報的小人,是那個端正修雅,君子如蘭的沈清秋呢?

尚清華搖搖頭,算了算時辰,起身下榻。他現在就住在了千草峰,右隔壁是神志不清的岳清源,左隔壁是呆若木雞的沈清秋。

心累。

他出了自己的院子,向左走去。

“瓜兄~瓜兄~你再不回來我就把你寫成總受~”尚清華哼着自編的跑調小曲走到了沈清秋的院子。他推開門,看見床上白色的被子窩在一邊,上面空無一人。

卧槽?

他沖進房間內室,看見了站在落地銅鏡前一身白衣的長發男子。

“瓜兄?”尚清華先是一臉懵逼,然後反應過來,心中狂喜——沈大爺他媽的他終于醒了!

那個熟悉的背影沒有回頭,依舊定定地看着鏡子裏面,慢慢地用手撫摸着自己的臉。尚清華激動地撲過去:“瓜兄你可算回來了!”

那人一個側身躲開尚清華的熊抱,尚清華頗有經驗地剎住車,沒有摔倒——開玩笑絕世黃瓜同學什麽時候接受過他的抱抱!

尚清華一臉欲哭無淚:“嘤嘤嘤瓜兄你不知道你走得這些天出了多大的亂子!岳清源以為你失蹤了就亂用玄肅,結果走火入魔!洛冰河和柳清歌兩個去魔心岩找那什勞子心魔劍結果現在都沒有回來!你說說……”

“岳清源走火入魔了?”那人突然回頭看着他,聲音沙啞。尚清華愣愣地點頭:“對啊,玄肅出鞘,外加怒急攻心和心魔暴動,結果一下子瘋了。”

“他現在在哪裏!”那人向前一步,厲聲問道。

尚清華沒見過沈清秋這種嚴厲地模樣,有點結巴:“在 在在隔壁啊!木師弟叫他好好休息。”

那人黑發淩亂,遮住了臉上的表情。尚清華終于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他小心翼翼道:“瓜兄,你還好吧?”

那人慢慢地轉身,右手把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露出了一雙帶着冷意的黑色眼睛。

“尚清華。”他緩緩開口。

尚清華抖了一下,莫名覺得這樣的沈清秋有點可怕。他弱弱道:“诶……”

那人又繼續喊道:“向天……打飛機?”

尚清華一下子慫了,他連連後退,後背抵到了那面冰冷的銅鏡:“瓜兄……瓜兄我錯了!我再也不寫你的同人文了!我……我馬上把你改成總攻!”

沈清秋面色陰沉看着他,眼中有萬千情緒翻湧。他咬牙切齒道:“《狂傲仙魔途》是你寫的?”

尚清華聽這話感覺不對了,他哆哆嗦嗦地開口:“瓜兄?你失憶了?”

對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沈清秋上下打量着他,以一種犀利而挑剔的目光。看了半晌,他眸色越發暗沉,聲音裏壓抑着萬千情緒:“就是你這種東西……”

尚清華現在已經确定了沈清秋不對勁了。他手悄悄背到身後,用漠北君留給他手環給他發了求救信號。下一刻,沈清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雙目血紅,呲目欲裂:“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尚清華被他掐的無法呼吸,臉憋得通紅。

“為什麽要把我寫成這個樣子!為什麽要寫秋剪羅這樣的人渣!為什麽洛冰河是主角!為什麽岳清源沒有回來找我!”沈清秋怒吼着,手上越發用力。

尚清華此時心中驚愕到無以複加。卧槽他在說什麽?人渣,秋剪羅,岳清源,他……他他他他他媽的是沈九!人渣反派師尊沈九!

卧槽他不是早就消散于天地之間了嗎!

尚清華吓了個半死,結果手腕一個用力就把沈九的手掰開了。

這下不止沈九,連尚清華都錯愕了。他的修為是十二個峰主裏面最低的,這是公認的事實,可是剛剛……他居然掰開了前·清淨峰峰主的手!

沈九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發現右手的無名指上一枚古樸的銀色戒指閃爍着幽幽紅光。

鎖靈戒。

尚清華幾乎感動地快哭出來了。冰哥真的是他親兒子!幹得漂亮!爸爸馬上給你碼一本純肉的冰秋囚禁鎖靈戒play!

然而沈九眉頭一皺,随手就把鎖靈戒從手上拽下來扔到了一邊:“什麽玩意。”

尚清華:……

冰哥!咱買東西能別買假冒僞劣産品嗎?關鍵時刻要人命啊啊啊啊啊!

封印解除的沈九長舒一口氣,他又回到了金丹大圓滿的修為。這具身體在他走之後修為提升了不少,現在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元嬰。

尚清華現在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扯了嗓子大喊:“救——”

沈九一腳把他踹到了牆上:“喊一句就割了你的舌頭。”

才金丹初期的尚清華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瑟瑟發抖,下意識地喊道:“沈……沈師兄……”

在沈垣沒有過來之前,尚清華一直戰戰兢兢,畏畏縮縮地喊着這個前期把冰哥虐死的人渣“沈師兄”。

現在沈師兄回來了。

沈九低頭看着他,因為背着光,所以他看上去全身打了一層陰影。那人慢條斯理地勾勾手,床頭的修雅劍飛到了他的手上。沈九抽出修雅,修長的手指拂過優美的劍身,他的表情帶上一絲懷念,但随即被寒冰覆蓋。

“向天打飛機大大,”他嘴角勾起一絲扭曲的笑,鋒利的劍尖對着尚清華的喉嚨:“你安靜些,我還有一個問題。”

尚清華根本不敢說話,他的佩劍落在隔壁自己的房間裏了。不對,就算是有佩劍他也打不過沈九。他現在只能盼着漠北君能趕快上山,或是其他随便哪個峰主突然起興過來探望沈清秋。

“那麽多人……這個世界又不是就我一個……人渣。幻花宮老宮主,秋剪羅,對,還有那個‘尚清華’。這個世界又那麽多人渣,那麽多!”沈九死死地盯着尚清華的眼睛:“為什麽被穿越的人是我。”

“憑什麽。”修雅再向前一步,刺到了尚清華的皮膚。沈九咆哮:“憑什麽!!!!”

“呃,也許是因為……你的結局特別慘?”尚清華聲音顫抖。

沈九笑了,他的聲音輕輕的:“你是說,被活生生做成人棍嗎?”

尚清華大氣不敢出。

“是挺慘的,”他歪了歪頭,語氣淡漠得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修為盡廢,四肢被卸,名譽掃地,還有什麽……哦對,岳清源還因為我死了。”

“是挺慘的。”他又重複了一遍,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但那又怎樣呢?”

“那他媽是我的事,我選的路,我自己的結局!我自己受着!”沈九目眦欲裂,修雅向前一寸,劍意森然:“我他媽就是被那個畜生削成人棍一千次!我也不需要那個賤婊子占了我的身體!用我的臉去讨好一個畜生!”

尚清華咽了口口水:“其實穿越這件事不是我決定的,是……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

“是嗎?”沈九表情陰狠:“但是我的結局,我的命,是你寫的吧?”

尚清華的後背被冷汗寖濕,他扔出握在手裏的爆破符直接往沈九臉上抛去,然後同時撕開一張通靈符拔腿就跑:“師妹救救救救命啊——”

然後他還沒跑幾步,就感覺胸口一涼。尚清華低下頭,看見修雅纖薄優美的劍尖,上面還在滴血。

殷紅在藍色的內衫上綻放。

“尚清華?尚清華?你怎麽了?”齊清萋的聲音從通靈符裏傳來。

穿心的痛在胸口蔓延開來,疼得讓他眼前發黑。尚清華想說話,但是喉頭不斷湧上鮮血。他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滑落,然後他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修雅穿心。

沈九慢慢地從後面走過來,從尚清華指尖抽走了傳音符。他臉上的表情驟然一變,變得痛苦而隐忍,他用虛弱焦急的聲音說道:“齊師妹,魔族入侵……千草峰。尚清華是內奸……救命……”

“這個聲音!沈清秋?你醒了?你——”

沈九面無表情地撕掉了通靈符,黃色的符紙在半空中燃燒成灰燼。他蹲下來,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尚清華。

這個世界的作者現在就趴在他腳邊,胸口插着他自己寫出來的絕世好劍,呼吸困難,奄奄一息。

真狼狽。

沈九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在血泊中的青年,墨色的瞳孔映出鮮豔的色彩。

真可笑。

他嗤笑:“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給漠北君報信嗎?”

他這輩子的苦,都是這個人的輕描淡寫。

他曾經以為這個人是神,是不可打敗,不容亵渎的神明。

短短幾筆間就決定一個人的一生,決定他的命運,決定他的生死。

尚清華混沌的大腦劃過一絲清明,他勉強用靈力護住心脈。大王……大王還不知道這裏的事,他如果過來,沈九再一污蔑……齊清萋和其他峰主就直接把他當做入侵魔族打了,到時候就什麽都說不清了!

不行,必須告訴大王……別來……

尚清華雙手顫抖着抓住身後的修雅,慢慢把劍從自己胸口拔了出來。殷紅的血液噴湧而出,沈九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沒有阻止。

他在見到這個人第一面的時候就惡意地想着。這個神真他媽垃圾。

怎麽可以這麽弱呢?

弱到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死。

修雅劍咣當一聲落在地上,尚清華用胳膊肘支撐着,一點一點地向前爬去。他空茫地看向前方高不可攀的大門,瞳孔混混沌沌,黯淡無光。

前面就是門了。

門……

沈九俯身撿起染血的修雅劍,厭惡地甩了甩劍上的血,然後起身,順着那人歪歪扭扭爬出的一條血路,走到了他身邊。

尚清華終于爬到了門邊。如同回光返照一樣,他黯淡的眸子裏閃現一絲明亮的光。尚清華那雙鮮血淋漓的手上用盡全力,輕輕推開了半掩的木門。

“大……”他虛弱叫道。

沈九一劍刺穿尚清華的頭顱,然後動作迅速地拔出。一段矮矮的血柱從傷口裏噴射出來,一瞬間染紅了木質的地面。

尚清華不動了。

幾滴溫熱的血濺到了沈九白淨的臉上,他伸手摸了一下,臉上一片血痕。

他興奮地笑了,笑容癫狂。

現在,他殺死了神。

漠北君突然停下了腳步。

那個人的氣息,斷了。

他皺着眉頭,用神識在蒼穹山派掃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尚清華的氣息。

其實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他給尚清華留下的冰魄環是一件可以随時聯絡對方的法寶,但是只要尚清華把手環摘下來,他這邊就感受不到尚清華的氣息了。尚清華做事一向大大咧咧的,手環都丢了七八次,漠北君都快習慣尚清華這時有時無的信號了。

至于發過來的求救信號漠北君也表示很麻木了。對于尚清華來說“今天出版社少發了一分稿費”這種事情也是值得發求救信號的。

這次大概也不是什麽大事。漠北君面無表情地全速向蒼穹山上沖去。

大概是手環又掉了。他想着,卻莫名又加了速度。蒼穹山派的人見了他想攔,他随手甩出幾道冰錐,把那些人定在了地上。

可能是寫書的時候硌手了。他想着,随手打破了千草峰的禁制,順手凍住了一個向他扔劍的弟子。

或許是閑着無聊想找打了。他想着,飛奔到了尚清華的小院,沒有人。

他皺着眉頭,感覺有點煩躁。

這時他鼻尖突然傳來一絲熟悉的血腥氣。

千草峰怎會有如此濃郁的血腥味?

漠北君順着這股氣息來到左側的偏院,大門沒鎖,他走了進去,看見內室的門半掩着,沒關,好像是什麽阻擋了門閉合。他向下看去——

一只帶着斑斑血跡的手垂在門口,手腕上挂着他親手帶上去的冰魄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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