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卷相思笑開始連載

他咬着牙,也不敢哼一聲,生怕懷中人緊張。

不過一會兒,那些石子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集體落下。還了天空一片晴朗。

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南烈皇,你的手?”卿笛瞧見南初的手被劃了好長的一條口子,再瞧瞧他的懷中人毫發未損。她有些驚詫的問道。這不到一個時辰,南初的所作所為已經超過了卿笛的預想。只是但願這南初之行為是發自真心。

南初草草地看了眼,道:“無礙,不過是些小傷罷了。”

南初尤記得那一年,他不過二十歲就被父親拉上戰場。那時,他不過是一個不谙世事的王子。在戰場上險些丢了性命。經過五六年的訓練,再後來,怎樣的戰争都已經不會再入他的眼中。如今,一十二年,這身上的傷大大小小有多少?就連南初自己都不知道。如今,手上這點小傷又算的了什麽呢?這點小痛,何足挂齒?

“這沙石來的怪異,你還是讓本宮瞧上一瞧的好。”

這天朗氣清的怎會突然就起了怪風?而方才那些沙石分明就已經穿破了她的結界,只是卿笛躲的快了些。南初感覺到懷中的人然安靜了下來,他亦是怕柳韻一會瞧見什麽,就将手拿給卿笛瞧。卿笛瞧着那傷口的形狀,就皺眉。這個傷口的形狀是太熟悉了些。

卿笛冷笑。只怕是那人還以為她尚未記起以前的事情,而在這裏便要了她的性命。那人還是天真了些。她目光幽幽地望向遠方。此次是你不顧千年情分,那麽,也就怨不得我了。一個轉身,內心滴血。

“好了沒?”在這裏停地久了,柳韻在他懷中定是呆不住的。以她的性子,待兩個人呆的時候又會問東問西。而南初也是不大習慣卿笛這幅磨磨唧唧的樣子。只見,卿笛将靈力聚于指尖,在南初傷口上畫了個什麽,傷口自動愈合。南初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而她的手沒有抓缰繩,那馬一點要将卿笛摔下來的痕跡都沒有,甚至極為溫馴的低着頭,似乎是在等待着卿笛做完事繼續帶着她在這片空曠的原野上飛馳。

“好了。”卿笛收回的手重新抓住缰繩,那馬歡騰地叫了一聲。它馱着卿笛絕塵而去。

“發生什麽事了?”柳韻到底是察覺了什麽,悶悶地問出聲來。

南初道:“無事。韻兒,你可知道,這柳卿笛,究竟是何許人也。”

卿笛八歲輔政,坐在鎮國公主的位子上一十二年,平定大小叛亂無數起。南初猶記得那年卿笛初次上戰場應當是一十三歲。那一場戰役,大獲全勝。東程九公主禦駕親征,成為天下傳頌佳話。而據南初的探子回報,那一場戰事,是卿笛親自披挂上陣才取的前所未有的勝利。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娃,就算功夫再怎樣的高,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敵七員大将,并且将其全部生擒。那一場戰役可是損了西延不少的戾氣。可是,也留下不少的謎題。

柳韻一陣沉默,爾後,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卿笛天資聰穎,在朝政方面天賦異禀。那時,皇兄在位,基本事事都過卿兒的手。那玉玺更是一直都在卿兒的手中。”

南初冷笑,道:“天賦異禀。只怕這柳卿笛就非常人。”方才他仔細觀察卿笛的每一個動作。若是沒個幾十年的功力,怎麽可能練到這樣爐火純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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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話怎講?”

卿笛兒時就敏感勝于常人。今兒聽南初這樣說來,柳韻細細想來同卿笛相處的十年,卿笛有什麽事,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韻兒,若是有一日,我同那卿笛做了敵人。你是否還會站在我這邊?”

南初突然這樣來了一句,讓柳韻沉默不語。他還未等到她的回答,只聽遠方傳來尋找他們的聲音,南初想想,這個問題,亦是作罷。同那柳卿笛成為敵人?那這南烈不知何時就成了平地。想着,他又是自嘲一笑。

回到離開的地方,卿笛對方才的事只字不提。獨孤紫嫣和安雅兩人又在為卿笛忙前忙後地準備膳食。瞧見南初和柳韻兩人回來,卿笛似笑非笑地看着。盯得南初心裏直發毛。南初索性将目光移開,護着柳韻上了另外一輛馬車。

“皇上,這是作甚?”柳韻本是想着可以同卿笛共乘一輛馬車,同自己的妹妹敘個舊。可是這南初未免太霸道了些,竟然将自己弄上了他的馬車。她解下方才南初披在她身上的袍子。想了想,又自己收了起來。

南初道:“朕同你有些話要說。若是殿下在場就有些不大方便了。所以便将你帶上了朕的馬車。”

“何時?”柳韻莞爾。

“韻兒,做我的妃子,可好?”

柳韻摸了摸自己現在的這張臉。她可還有做他妃子的資本?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曦曦準時為大家更新。。。】

☆、第拾叁話 妃子笑之傷刺

04

“皇上這話,當真是折煞了民婦。”

當南初提出之時,忽然不知為何,那人的容貌竟然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腦海中。夫妻不至十載,雖是怨偶,但是到底,這些年的情分還是在的。年少傾心,卻造就這些年後的罪孽。這些年,柳韻時常在想,這些年,究竟是誰的錯?

南初看着她那副決然的樣子,心中就已經知曉,要将她封妃之事是不可能成的了。他悻悻然地罷手。冷言道:“韻兒,你可還是在怪我?可還在因那程遠的事再怪我?”

柳韻淡然一笑,臉上是從未褪去過的溫婉,道:“民婦怎敢?民婦還多謝皇上的救命之恩。若無皇上昔日仁慈,怎會有民婦今日之活?”

句句是好聽的話,只是句句都紮在南初的心上,刺在他的肌膚之中。他總是不懂得,後宮的女子年輕的多,貌美的多,出身高貴的也是極多。可是為何那一十年前卻将這真心錯付給了那有婦之夫?吶,或許是命運的安排,步已至此,悔恨那些當初又有何用?

“韻兒,你瞧你說這些話,怎麽會不是在怪我?”南初輕嘆,他想要拉起跪着的柳韻。可是柳韻卻倔強地拒絕,當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只是幸得這裏沒有旁人。車子一颠簸,柳韻那頭是結結實實地磕在了馬車上,頓時,那額角就出了血。南初有些怒了,他俯身鉗制住柳韻的下巴,道:“你當真是這般恨我?韻兒,你當真是這般恨我?”

那一雙手,弄得柳韻生疼。

柳韻眼神中的恨意再也不加以掩飾,道:“是。我恨透了你,若不是那時你救了我,我怎麽可能還活到現在?南初,如果不是你,我柳韻怎會是今天這步田地?若不是你,我那夫君怎會這般早就沒了性命?若不是你,若不是你,若不是愛上你。程遠怎會,怎會?”聲聲控訴,聲聲指責,聲聲淚泣,讓南初的手上的力道小了不少。他坐回原先的位子,頓時感覺有些無力。

那時,卿笛派人來要将柳韻帶走,他無力阻止;這時,他親自到哪錦繡城本是想着可以時常見上她一面,怎奈,柳卿笛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将這柳韻藏了起來。若不是那一日湊巧路過那茅草屋,只怕這柳韻早已做了冤魂。

“韻兒,你可知,那時我……”這些話早已對她說了千百遍,她不信,他如今也只能作罷。他怒吼一聲,道:“停。”掀開簾子就下了馬車。

前面的卿笛大約也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安雅扶着下了馬車,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初。南初頓時惱羞成怒。他搶過随侍的劍直直向卿笛刺過去。卿笛只肖輕輕地一閃身便躲過了。一旁的士兵都互相大眼瞪小眼,全然不知現在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情況,兩位都是身份尊貴的人物,誰也不敢貿然前去做什麽。獨孤紫嫣躍躍欲試,好在安雅将她拉住。安雅看着那在空中不停地交換的兩個身影,心中只能是不斷的哀嘆。

而另一邊,卿笛笑着看着南初,道:“怎麽,皇姐沒有聽你的話麽?”

“你到底同韻兒講了什麽?”一個招式,兩人擦肩而過,南初只見卿笛的笑意愈深。

卿笛道:“我講了什麽,并不重要,而是,你曾經做過什麽,沒做過什麽。皇姐不過是知道了那一年所發生的一切罷了。南烈皇,你何必這般着急?”

轉瞬之間,又是數招,瞧着南初愈來愈怒的樣子。卿笛仿佛失去了興趣,不知小聲說了句什麽讓南初瞬間失神,她指尖一點南初的肩,止了整場本就沒有意義的打鬥。

“皇上。”柳韻方才聽見了動靜就從馬車上跌跌撞撞地跑了下來,扶起倒在地上的南初,檢查着南初的傷勢,“您可還好?”

南初受寵若驚,道:“韻兒,你?”

“你先起來。”方才瞧見他從那樣高的地方跌下來,她的心是一懸。跑過來瞧着,好在他并沒有什麽事情。柳韻的心便安安穩穩地放了回去。又是急急忙忙叫來随行的太醫,為南初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确定無大礙,只是跌回地上時,手上有些擦傷罷了。他這幅樣子已經是不大适合再騎馬,柳韻含糊地說了句讓他去坐馬車。南初的臉上瞬間有了千年難得一見的笑臉!

卿笛瞧着那兩人相互攙扶着上了馬車,瞬間,她又想到了那人。後來,又是釋然一笑。

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東西,何苦這般的擾了自己的心緒。

“殿下,您又是怎麽了?”安雅瞧着卿笛這樣子就知道,她大約又是想慕容夜玄了。只是卿笛随後的那個笑,讓安雅的心中頓時沒有了底。若是卿笛想同她說什麽,大概早就說了吧。尾随着卿笛上了馬車就瞧見,卿笛還是含笑的模樣,恍若沒有聽見安雅方才的那一問,望着窗外轉瞬即逝的景。

東程國。

錦繡城。

皇宮,南書房。

自從卿笛走後,宣墨勤奮了不少,看着那樣空曠的皇宮,心中總感覺少了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那種感覺,抓心撓肺。

今兒,也是在這裏看了好幾個時辰的奏折,有些乏了。宣墨便叫來徐長豐。只見那徐長豐抱了一大厚摞子的東西,想來也不是讓人舒心的東西。宣墨有些心煩意亂地指了指。徐長豐将那些東西放在距離宣墨最遠的一處案子上,這一幕入了宣墨的眼,不知怎的,宣墨竟然黑了臉。他怒聲道:“徐總管。”徐長豐連忙将那些惹人眼煩東西挪了個地方,這才讓宣墨的心中舒暢了些。

“徐總管,這些都是什麽?”

“回皇上的話,按九殿下在位時定下的。下個月是您大婚之日。靜廉王的幼女姜小姐早已做了準備。時日不多,您可要好生看一看。”徐長豐又将那宣墨身前的那個桌案規整了下,又将那大婚時的一些規矩,早就讓嬷嬷們弄成了個折子,現在呈上讓宣墨好生細讀一番。莫要到了那時,出了岔子,誰都無法承擔這樣大的責任。

“好。朕知道了。徐總管,你且先行下去吧。朕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這幾個月,徐長豐總是會拿所謂的大婚之事前來煩他。說來,那位姜環小姐長什麽樣子,宣墨都記不大請出了。

“好,奴才先行告退。”

南書房又靜了下來。就像是一個石子濺起湖面漣漪,漣漪卻小,沒過多久又恢複了平靜。

宣墨瞧着那個不遠處的桌案,是以前卿笛在時用的。自從卿笛走後哪裏便就空了下來,每每大臣到此來觐見,他總是會習慣去瞧那個位子。瞧見那裏的空,心中就是說不清地苦澀。算算日子,離卿笛為她定下的大婚之日,不過二三十天。過了那日,皇後之位,就有了主。

你若要讓我大婚,我不敢反抗。

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姑姑。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沒有意外狀況,每天按時更新】

☆、第拾叁話 妃子笑之相異

05

入了夜,又是那樣的涼。仿佛同白日的熱成了兩個讓人煩惱不已的極端。

“小雅,你又被我吵醒了?”卿笛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些。她看着安雅正在為自己蓋上薄被。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安雅笑了笑,只是說道:“殿下,近來這是怎的了?為何這般不得安眠?”

這一個月來,一路上似乎都沒有了太多的事情,反倒是平靜,才讓卿笛覺着可怕。每每,她從夢中驚醒,确定自己還是好着的,可是怎麽樣都不敢再睡覺了。每一晚,安雅都睜着眼睛,卿笛體內的靈氣似乎要比平日裏深厚了許多。還不确定這股靈氣是來自何方,安雅更是怕卿笛出了岔子,到時很難像慕容夜玄交代啊。

卿笛愣了片刻,含糊其辭地遮掩道:“無事。”

只是感覺,有什麽要出現了。

卿笛掀開車窗的簾子,今夜的星空格外的美麗。想來自己着後半夜也是難以入眠,卿笛索性披着袍子,推了安雅要陪着前來的請求,自個兒下了馬車,尋了一處月光照的亮些的地方,恰好這裏還有一顆參天大樹。卿笛尋了個方便,坐下來倚靠着大樹,仰望星空,在這樣寧靜的夜晚,聽着蟬鳴,也不失為一件惬意之事。

“九殿下好生惬意。”大約也是睡不着,同卿笛一般前來散步。南初瞧見卿笛免不了話語中有些敵意。

“借皇上吉言。”見了煩心之人,卿笛沐浴着月光,閉目養神。

南初不知為何,見了卿笛這般淡定,他心中又毛躁了起來,道:“柳卿笛,你當初到底和韻兒說了些什麽?”

自從那一日同卿笛較量完之後,本以為柳韻扶着他回去治傷是個好兆頭。怎想的那人竟然倔強到去同住侍婢一輛馬車,也不肯同他呆在一起。怎奈南初搬了皇帝的身份出來也是壓不住。最後,只能由她的性子去了。而這柳卿笛倒是做了一個極為悠閑之人,作詩品茶,可是一樣不曾漏。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皇上可知,皇姐為何執意不願做你的皇妃?”卿笛緩緩地睜開雙眼。那一雙眸子靈氣流動,是人間罕見。而那些靈氣聚在一起,成了讓人心顫的寒氣。

“為什麽?”他是那樣的寵愛她,為了柳韻,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有為族制之事,卻落了一個這樣的下場。論誰,心中多少都是有些想不大明白的。

“且聽我說。”

三年前,卿笛一十五歲生辰那日,東程國舉國同慶。也是那一天一大早,卿笛接到從南烈傳回的密報,說是柳韻公主的夫婿程遠被暗殺。而這個幕後指使者,就是南初。當時,卿笛得到這一消息時,打碎了她最心愛的琉璃镯。卿笛暗中讓人照顧好柳韻。在第一日慶祝完之後,卿笛帶了一隊死士,連夜出城,前往南烈。那一次,卿笛去南烈只用了三個月。她見到柳韻的時候,柳韻已經有些癡呆,盯着卿笛看了将近半個時辰才将她認了出來。爾後,卿笛又在南烈呆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将整件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才帶着柳韻回了東程。

“什麽?”南初皺眉,略有疑惑,“朕從未叫人暗殺過程愛卿。倒是有人告他行賄受賄。朕還未來得及親自審理此案,程遠就已經畏罪自殺。”

“什麽?”卿笛也是大吃一驚,昔年,她得到的情報分明同南初說的相反。

若不是,卿笛在南初得到的那些鐵證,她也不敢相信這南初是這樣的人。可是鐵證如山,那時她也只能将柳韻帶回東程。若不然,她又能拿南初如何?只是,這三年以來,與其說柳韻一心向佛,倒不如說她心已死。一夕之間,丈夫冤死,孩子不見。任誰,都無法承受這樣重的打擊。

南初仔細回想了當年過往,道:“那時,程遠同韻兒的孩子已經五歲。我瞧着那孩子可愛,就将她帶到宮中住了幾日,後來,那孩子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再後來,我想要補償韻兒,可是她怎麽都不肯見我。”

後面南初再講什麽,卿笛已經是聽不大進去了。她一直是在想那所謂的孩子。

這孩子是莫名其妙地不見的,卿笛忽然又想起那些記載有關花羽守衛産子的史實。沒有一個孩子能夠活過十歲。每一個都是在生辰那一日不知所蹤。

“你,說那個孩子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卿笛想了許久,總算是抓住了重點。她打斷南初,後者正木讷地看着她。然後,點了點頭,“這個孩子可有留下什麽?”

“那一日,他穿的衣服是在荷塘邊上尋到的。”

“那可還在?”卿笛問得有些焦急,讓南初的心有些不安。

南初細細一想,點頭,道:“在。我一直都沒有丢。想着來時給韻兒,她也好留個念想。”

“甚好。若是皇上知道在哪裏,今晚可方便帶本宮去一趟。”

“什麽?”南初看着卿笛像是在看怪物。今晚?就算是他們兩人功夫再怎麽高強,身體強壯,也不大可能今晚動身馬不停蹄地趕去靖緣城。再者,從他們現在所處的位子到靖緣城,大約還要一十五天的時間,就算是晝夜不分的趕路,也還要七日。

“不用那麽久。若是皇上肯幫忙,今夜我們就可以到達靖緣城。”

她的話在南初聽來何其的瘋狂。他口中呢喃了句瘋子,轉身準備回馬車上去歇息。明日可又是一天不停歇地趕路。可是,他起身,腳卻動不了了。南初看着卿笛悠然地起身,走到他身前來。少女額角的那一朵花在月華的照映下,愈加的詭異。仿佛随時都可以将人吞噬。卿笛似笑非笑,讓南初的心發毛。

“你為什麽就不相信本宮呢?”宛若一道冰刺,直直地刺入南初地心底。

南初道:“相信你?除非你告訴我,你究竟是何人。還有那一次的風沙究竟是怎麽回事?”

卿笛笑得詭異。原來南初竟早就察覺,可是,卻從未聽他問起過一句。大約是今日,再也忍無可忍。她道:“想要知道本宮是誰嗎?看這張臉,皇上還不了解麽?”

南初冷冷地吸了口氣。他曾經在先皇的藏書閣中見過花苑的畫像,再瞧瞧今日,這柳卿笛,同那畫像中人竟然有八分相似。只是,這怎麽可能?不是說幾千年前,那花苑就已經沒了麽?

“只可惜,本宮不是花苑。只要,皇上肯聽本宮的話。本宮定讓皇姐做你的皇妃,如何?”

似是威逼,又像是利誘。南初掙紮了許久都沒有給卿笛一個讓她滿意的回答。卿笛等的有些不大耐煩了,念了個口訣就将南初帶回了南烈的皇宮,卻也恰好是南初的寝殿。卿笛只是略施小法就讓南初将那孩子的衣服拿了來。剛一觸碰到這件衣服,卿笛神色大變。

卿笛心中暗自道了聲,糟。

【作者有話說:喜歡的親收藏呦!謝謝大家看慕羲的文文呦。】

☆、第拾肆話 禮封之往昔(1)

第拾肆話禮封

“十二花羽守衛,于新主繼位之日起相繼星殒凡塵。新族長,卿笛大恸。遂向天帝請命下凡,清尋。遂尋不見其蹤跡,天帝亦入凡塵,靈體損,不複醒也。”

——《天冊。花羽卷》

01

入了夜,是悶心的熱。

因這南初在東程數月未有消息,太子監國,這太子住在東宮。這琉璃殿的太監們也是着了個機會偷懶。未在殿中弄些消暑的東西,再瞧着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更莫說這蠟燭之類的東西會在現在的琉璃殿內出現。若是這皇宮裏進了個什麽賊,這琉璃殿倒是成了最好的行竊之地。

卿笛拿着那小孩子的衣服是瞧了許久,都不曾瞧見有什麽異樣。不過是開始觸摸時讓她的心中一怔。卿笛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自己太過小題大做?她又拿着衣裳到月光下瞧了許久,都沒有什麽變化,索性作罷。可是,這卿笛一轉身,不禁笑出了聲來。

“南初,你這裏怎會叫琉璃殿?”

誰知,那南初最先變了臉,道:“這本就并非朕的寝宮。只不過時常來這裏住罷了。”

“這,倒像是一個妃嫔所住的宮宇的名字。”卿笛指着那碩大的匾額。又睜大一雙鳳眼,瞧着南初。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國之君竟然也有這種癖好。而這字體又是甚為熟悉,一時之間,卿笛也想不起,這同何人的字體是這樣的相像。

“這琉璃二字,乃是韻兒所提。這,便是那一年,她的寝宮。”南初又是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這匾額上的字。那字體娟秀,并不像是男子所寫。一時之間,南初盯着那匾額上的字,竟然瞧得出了神。他的唇角還有一絲微笑。

那一晚的琉璃殿也是這樣的月色撩人。只是那一日發生的事,日後每一個夜,南初都是在悔恨之中度過。爾後,柳韻出嫁之後,他每每只能到這琉璃殿才會得一夜好眠。

“你既然這般喜歡皇姐。為何當初還要逼她下嫁給程遠。若是你當初堅持,只怕不會是今日的局面。你可曾有後悔過?”說到此,卿笛也是有些惋惜。

“為何後悔?”南初偏過頭,目光閃爍地問卿笛。

後悔,本就不是一個帝王應當做的事情。這一點,她柳卿笛應該比誰都要明白。

“為何不後悔?”

昔年,南烈使者來到錦繡城,為的是兩國聯姻之事。

一十年前,南初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再加上初上戰場又是頻頻捷報,自然為南初的性子上平添了一份驕傲。那一年,南初尚未繼位,偷偷地将先帝的使臣給迷昏了放在東宮,自個兒扮作使者的模樣,由先帝的親信護衛保護着,來了錦繡城。這不來還好,一來就同那尚未出閣的柳韻看對了眼。那一年,卿笛繼輔國位不過一年便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她同那宣墨商量了之後,就同意與南烈的聯姻,将公主柳韻嫁于南烈皇為妃。

只是,那一年,南烈國的皇還不是南初,而是他的父親南靖。

只是,那一年,他沒有勇氣向父親讨了柳韻來做妃子。

只是,後來,這件事,并不為人所願。

“九殿下,這一切,都不過時宿命。”南初輕嘆,若不是宿命弄人,他怎會同柳韻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月色,是那樣的潔淨。它仿佛在訴說着冰冷的事實,你們誰都逃不過所謂的命格。

卿笛冷冷地看着那一輪狡黠的月,道:“命運?若是命運,本宮只怕是至今都被幽禁在那冰冷的宮殿之中。永不見天日。”她說的小聲,還是引來了南初疑惑的目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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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肆話 禮封之往昔(2)

“無事?那方才九殿下在念叨着什麽?”

此處無人,南初眯着雙眼看着看着卿笛。目光深幽,讓卿笛心中有些發毛。卿笛移開目光,瞧着那琉璃殿的匾額,道:“皇姐最愛琉璃,記得當年父皇在世之時,每每皇姐生日,定用琉璃作為禮物。那一個時候,每一年,皇姐都是很開心的。只是,這樣多年,不知道皇姐是否還這樣摯愛琉璃。”

月色還同那時一般,只是,人卻不同。

南初笑了笑,道:“人,總還會相同。”

爾後,聽見什麽東西打破了的聲音。南初不知是瞧見了什麽,縱身一躍,朝殿外追去。待卿笛反應過來,也追了出去。她只是看見兩道身影在夜空中追逐。前者猶如獵豹一般矯健,瞧着那身形熟悉急了,卿笛一時也想不起來是何人。而南初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看上去體力有些不支。卿笛暗道,那人的靈術果然是不容小觑。南初只不過是被那小石子擦傷了皮膚,那靈術竟然會融入他的體內。

卿笛見狀不對,即可念口訣化了真身。

月光下,妹子容顏美豔,表情如冰,額角那一朵花羽花妖潋至極。一身青色紗衣,顯出曼妙身姿。月華落身,仿佛又為她的冷豔添加了一層薄薄地冰霜。卿笛朝那兩人飛了過去,将那人截在半空中。那人大約是認得卿笛的。見了她,并沒有太大的慌亂,反而還冷靜地看着她。那人道:“既然上神這般違背神尊的命令,那就莫怪屬下以下犯上。”

卿笛施了定身術将那人定在半空之中,将體力不支的南初安置好後,她看着那人,道:“何為違背?本座,何時聽過那人的話?”她的眼睛同那人口中所謂的神尊有幾分相似,大約是呆在一起久的了緣故,以至于有了他的眼的神韻。那人瞧了一會就将目光投向別處。

“上神這話何意?”那人忽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卿笛。

卿笛在半空漫步,好似走在平地,她道:“你這次來,究竟是做什麽?為何要将南初引出來。而且,還要将南初置于死地?”

那琉璃殿已有數月未有人居住,若是來一人影,以這南初的性子定然會追出來一探個究竟。而那人分明是用了靈術催動南初體內融合的靈氣。南初只是凡人,若是這些靈氣全部被催動,南初必死無疑。幸好,南初的內力深厚,才免受一災。

那人的沉默讓卿笛眼中的寒霜又多了一層,她道:“當真是不知道現在究竟誰是你們的主子。本尊貴為麒麟仙閣閣主,怎麽連一件事情都不能過問了嗎?”

“屬下還請閣主責罰。只是神尊有囑咐,此事萬萬不可叫外人知曉。”

“哦?”卿笛不知從哪裏抽出來的鞭子,一鞭結結實實地打在那人的身上,“你本為仙閣中人,卻效忠于他人,此為一;做事對本尊遮遮掩掩,此為二;視本尊為無物,此為三。你以為本尊還繞得了你的性命?”

若是這人不死,她便取不到救南初的藥。而這藥便是這人的內丹。

“屬下不敢。”一鞭又一鞭,那人都承受了下來。忽然,卿笛收了鞭子。在她念咒之時,天空出現一道亮光,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微微護着那人。卿笛瞧見,念訣中斷,冷冷地看着老人,道:“神尊。”可是,哪裏有半點尊敬的樣子。

“這做了麒麟閣主真的是不将我這老人放在眼中了。”老者說着還呵呵地笑。眼中全是對小輩的寵溺,仿佛剛才并沒有将卿笛的不尊重放在眼中。在他眼中,卿笛好像還是那個矮矮地小娃娃。

卿笛遲疑,道:“卿笛不敢。”

“小笛子,爺爺告訴你,若是你今日不殺南初,來日定會成為最大的心腹大患。”白發老者語重心長地說道。怎奈,卿笛沒有将他的話放在心中。卿笛冷冷一笑,道:“您的話,何時對過?今日,他我便留着了。我總會有辦法救南初。”說完,給南初施了靈術,帶着昏倒的南初回了琉璃殿。

☆、第拾肆話 禮封之霧霾(1)

02

卿笛将南初帶回皇宮中,安置在琉璃殿內。她一揮手,大殿瞬間明亮了起來。又是瞧着那南初還在熟睡之中,卿笛索性一個人坐在門檻上,欣賞着月色。不知道多久,那月亮的輪廓開始模糊了起來,摸一摸臉,早已淚流滿面。起身舞劍,不知道殘害了多少花花草草,卿笛才将心中的怨散去了少許。

“誰在那裏?”約是有路過的宮人聽見了響動,以為這琉璃殿進了賊前來瞧一瞧。便是瞧見一身華服的卿笛,理所當然地認為卿笛是哪宮的妃子欽慕這座琉璃殿,“娘娘怎在這琉璃殿中?”南初的妃子不少,縱使這宮女的記性再好怕也只是記了七八成。若是可以全部記住,這大約也就不是人的記性了。

卿笛一時愣在了遠處,看着宮人,道:“什麽?”

宮人瞧着四下無人,将卿笛拉到一個小角落,低聲道:“娘娘,你怎麽來了這裏?看你大約進宮不久吧?”

卿笛點了點頭。這南烈的皇宮着實不是第一次來,但是也确實呆的時間不算是長。只是,看着這小宮女這般緊張的模樣,卿笛心中起了玩心,便是想逗一逗。反正這南初現在昏睡着,也辦不成什麽事情。

“娘娘還是快些回自己的寝宮吧。若是讓當值的公公瞧見禀告了太後娘娘,您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小宮女神色焦急地要将卿笛拉出這琉璃殿。怎奈卿笛站在那裏跟尊佛似的,紋絲不動。小宮女愈是焦急,卿笛就愈是悠閑。小宮女見卿笛不願意挪動步子,便使出吃奶的勁兒要将卿笛拽出這裏,“娘娘,快走啊。”小宮女看着卿笛的悠閑快要哭出來了。

“走?去哪兒?”卿笛反手一拉,小宮女險些被拉進她的懷中。

小宮女思量着,現在大半夜的,興許沒有什麽人。她咬了咬嘴唇,道:“難道娘娘入宮之前尚未聽說嗎?這裏,乃是韻娘娘的故居。”

“韻娘娘?可是那東程嫁過來的公主,柳韻?”

小宮女驚訝,這眼前的女子竟然敢說出那韻娘娘的名諱。她連忙捂住卿笛的嘴,四下瞧了沒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她才放開卿笛。小宮女道:“不管你是哪宮的娘娘,也不管你的位份有多高,說了韻娘娘的名諱,那便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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