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卷相思笑開始連載
一條啊。還好現在是晚上。”
“這究竟是為何?”卿笛有些納悶。這柳韻,不是嫁給了那程遠麽?為何,這南初的宮中又出現一位所謂的韻娘娘?而,這韻娘娘的身份,正是她的皇姐啊!
“是這樣的……”
按照這位小宮女所說,這柳韻從東程來後,是讓那時的太子,如今的南烈皇南初神魂颠倒。而已故的南烈皇那時也是垂涎柳韻的美色,知道柳韻喜歡琉璃。還特地親自設計建造了這座低調而奢華的琉璃殿。之後,更是日日來往這琉璃同柳韻把酒言歡。而南初也是隔一日來一次。爾後,卻不是這兩位父子中的任何一人得了柳韻,卻是白白便宜了那宰相之子,程遠。
“原來如此。”
這不過是流傳在衆人口中的一個大概,至于中間還發生了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後面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卿笛本來還等着小宮女将這整個故事講完,可是,這小宮女只知道這麽多。其他的,便是只能去問那柳韻自己了。小宮女嘆息一聲,“怎麽可以想到,那紅顏薄命。在那柳韻公主成婚的當天晚上就暴斃在新房之中。後來,相府為了不将這件不詳的事情傳開,就找了位和柳韻公主音容相貌差不多的女子做了程遠少爺的新娘。”
“什麽?”卿笛有些不大敢相信。
若是柳韻已死,那麽,這兩年住在東程皇宮的人,是誰?那現在和他們在一起的人,又是何人?可是,那柳韻的脖頸上的确有自己做下的記號,錯不了。
第一次,卿笛有一種遇事頭暈的感覺。
小宮女睜大了眼睛,天真的瞧着卿笛,道:“娘娘,看來你真的是有些孤陋寡聞了。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不是她不知道,而她本來就不是我南烈中人。”
一個雍容華貴地中年女子由嬷嬷扶着,走進琉璃殿,輕蔑地看着卿笛。
☆、第拾肆話 禮封之霧霾(2)
“太後娘娘。”小宮女似是驚呆了,手中的引路燈掉在地上,若不是卿笛眼明手快的将那燭火踩滅,那小宮女就是引火*了。轉頭,卿笛看着這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同樣是太後,在卿笛的記憶中,仿佛阮太後要比這位要慈祥許多,親近人許多。眼前這位太後寧氏多的是一份孤傲,多的是一份盛氣淩人。
寧太後瞧着眼前人的容顏,心中不禁又想起了那年那人的容顏。這兩人這般相似,壓制了許久的恨意,就這樣瞬間迸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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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萬安。”此時此刻,還是莫要讓人抓住了身份才好。卿笛琢磨着這南烈國的禮數應當同東程的差不了多少,便按照東程國的禮數向寧太後請了安。誰知,寧太後臉色瞬間一變,道:“你是東程國的人?”
長得如此之像,又同是東程之人。
寧太後心中一沉。一個手勢,她身後的侍衛将卿笛團團圍住,小宮女早就已經被這陣勢吓昏了。
既然已經如此,卿笛便已沒有理由再故作低姿态,道:“太後娘娘好眼力,我的确不是南烈之人。此次來,不過是為尋訪一件東西罷了。如今已然尋到,在下便告辭了。”大約是卿笛身上的那一種懾人的威力,沒有一個守衛敢上前。
“只是,哀家不管你是何人。闖入這琉璃殿,只有死路一條。你們這群廢物,還不給哀家将這人活捉了。”
卿笛看着寧太後這般憤恨,便是知道這琉璃殿曾經的主人柳韻,定是被這位寧太後恨透了。所有的侍衛得了寧太後的號令,齊齊拿着劍向卿笛刺去。那劍仿佛被人控制,不管守衛再使多大的勁兒,都沒有辦法将劍向前挪動分毫。卿笛飒氣轉身,那些劍就脫離了守衛的手飛了出去。所有人見狀,只能是心有餘悸地離卿笛遠了些。
“怎麽樣?太後娘娘可還有指教?”一雙沉寂的墨瞳,猶如鋪上一層寒冰霜凍。仿佛就連卿笛周身的氣息都被冰凍,瞬間冷入骨髓。
寧太後今天似乎是要将卿笛置于死地,她拿起劍同卿笛過招。招招致命。
卿笛一雙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寧太後。這寧太後并不像是年過五旬的婦人,反倒和那些日日訓練的死士有的一拼。寧太後仿佛是被這卿笛給盯得有些毛了,招式有些淩亂。卿笛逮着了機會,一掌打在寧太後的左肩,結束了這一場打鬥。
“太後娘娘可還有什麽吩咐?若是沒有,臣女還有些事要辦,先行告退了。”目光滑過寧太後,是不屑夾雜着嘲諷。寧太後似乎還有下一步動作,只是看到門前那一道身影,這才收斂了一身的鋒芒。
“母後。”南初微微将卿笛護在身後,他一雙眼睛警惕地看着寧太後。
寧太後讪讪一笑,道:“皇帝終歸是大了。這連回來了,也不知會母後一聲。還帶回來一個女子。莫不是這是皇帝新納的妃子?”她這算是得了空,細細地打量着卿笛。
南初沒有解釋,算是默認。寧太後展顏,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個大石頭,道:“倒是一個可人兒。皇帝,你可真的是不能委屈了人家。哀家方才聽見有人來報,這琉璃殿進了人。若知道是皇帝,也就不勞心勞力地跑這一趟了。”說罷,搭着嬷嬷的手就離開了。
南初神色複雜地望着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去,道:“九殿下,在這南烈的皇宮中,切記莫要說出你的*,不論是誰,都不可以說。”
☆、第拾肆話 禮封之心亂(1)
03
南初說完之後就沒有再理卿笛,兩人并排坐在門檻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無聊地數着星星。卿笛這才有些遲鈍地想起,她将南初拐回了皇宮,可是安雅一行人可還是在那荒郊野外呆着的。卿笛心中暗道一聲糟。她和南初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南初試探性地問:“九殿下,我們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忘記了?”今兒晚上遇見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多了,南初一時之間也是想不起來究竟忘記了什麽。他只能盼着卿笛還能夠記得。
“皇姐,還在那裏。”突然想起來,這兩人來這兒可是沒有告訴任何人。若是安雅起夜未瞧見卿笛,又怕是要急的團團轉了。卿笛只能怪自己的大意。只願不要出現太大的岔子才好,“南烈皇,就在這裏呆着,莫要亂走。待我回來後再做下一步計劃。”
許是走的急了些,卿笛并未注意到那暗處,有一雙如鷹的眼睛,十分熟悉。
果然如卿笛所料,安雅起夜并未見到卿笛,便又悄悄地去了南初歇息地馬車那邊。出人意料地,南初竟然也不在了。安雅也不想驚動了旁人,她便是施法想要給卿笛傳信,怎奈次次法術都被擋了回來。狡黠地月光下,安雅不安地來回踱步。随着東方的天際逐漸亮了起來,她的心中就愈是不安。若是卿笛出了什麽事,她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好在,安雅實在有些等不及了,她回到馬車的時候,恰好瞧見一陣紫光散去,便是卿笛出現在她的眼前。還是千年之前那副裝扮。安雅跪身,道:“神君。”這一副模樣,正是卿笛那一年繼位之時的樣子。
安雅行過禮之後才起身,道:“殿下,你為何是這樣一副裝扮?”
安雅被驚的,都忘記了問卿笛去了哪裏。雖然這身衣裳卿笛去哪裏都會帶着,但是自那一次冊封典禮之後再不曾穿過。曾經那人說過,青色是最适合她的顏色。于是,自從被幽禁之後,卿笛的衣裳便再也沒有一件事青色的。
安雅看着最近變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卿笛。卿笛淡然道:“小雅。昨晚這裏可有什麽異常之處?”他們都已經出了東程這麽久了,按道理,那幾人不應該沒有動作。這般平靜,莫不是在醞釀着更大的陰謀?卿笛忽然又想起那南初警告的話,心中疑問又多了幾個。萬事如那麻團,抽不出一個頭來。
安雅更加的奇怪,她搖了搖頭。卿笛不說,她便不敢問。
卿笛忽然想柳韻住的馬車跑去,竄進馬車,伸手就探柳韻的鼻息脈搏。然而,一切正常。卿笛看着打量着柳韻。她脖頸間的哪一個印記還在。除非是卿笛本人可以将這枚印記轉移到別人的身上,其他人縱使靈術再高也是不可能的。那,那位小宮女所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殿下,這韻公主,可有什麽問題?”安雅随後就上了柳韻的馬車,她看着卿笛。雖然不知卿笛究竟知道了什麽,卻也能猜到不是什麽好事。對于她們,大約不利。
“那一年,我們是不是得到的密報,說皇姐到了靖緣城後三日就下嫁于宰相程泍之子程遠?”卿笛的探子都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絕對不可能出錯。
安雅點了點頭。她未想明白,這卿笛怎麽一下子翻開了舊賬。她看着卿笛瞬間封了柳韻的神智。現在的柳韻就如同一個*,除去吃睡,其他不知。
卿笛道:“小雅,你好生照看皇姐。我已經将那南初送回了靖緣城,現在就在琉璃殿內。現在你們帶着柳韻日夜兼程趕往靖緣城。一刻都不得耽誤。若是路上有任何異常,即可傳告于我。”
“那殿下,你?”
“現在,有些事。我要先回一趟麒麟仙閣。”
有一些事,大約凡人弄混,有一些事,仙子不記。可是,天上地下,沒有一件事,不在麒麟仙閣中的史冊中有記載。真真切切,無法逃開。
“安雅謹遵殿下之命。”
☆、第拾肆話 禮封之心亂(2)
卿笛即刻啓程,片刻不敢耽誤。
一路上,風景依舊。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剛剛上任,心潮澎湃。那麒麟仙閣可是仙族和花羽一族的聖地,她做了那裏的主人。這一切都要謝那天帝的恩澤。
卿笛還記得,那是個時候,她認為自己是一個孤兒,她有些不大習慣身後跟着那樣多的仙官。還有這衣服怎麽可以這麽麻煩?裏三層,外三層的。裹得讓人有些透不過來氣。卿笛正想着要怎樣甩掉這些煩人的東西,一擡頭卻看見一個白發老者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經過很多年後,卿笛才知道,這白發老者乃是那位智者義彥,他的年紀無從探知,卻也沒有任何封號。但是他的地位,淩駕于所有的神仙之上。
“小姑娘,你可是将來會做一番大事啊。”
留下一堆摸不着頭腦的人,白發老者笑呵呵地騎着他的坐騎消失在麒麟仙閣。
這各界太平,何為成就一番大事業?卿笛想過一切辦法要将這句話的含義弄個清楚。問了許多人,都沒有半點頭緒。卿笛想着,也許就是那老人随口一說吧,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在她坐上那個位子兩千年之後,一道聖旨落在麒麟仙閣。
“麒麟仙閣閣主柳卿笛,孝義具佳,靈術超群。自執掌仙閣以來,麒麟山再無異族叛起之事。甚得本帝之心。着花羽十二守衛上奏,族長之位空缺已久,請閣主代為管理。本帝欣允。花羽不可一日無主。今日特封卿笛為花羽之神,暫代族長一職,直至花苑族長歸位。即日上任。”
一道所謂的旨意,打破了卿笛本來還算是平靜的生活。一步一步走進那鳳笛軒,一點一點走進他畫好的牢籠。
只是一晃眼,都已經快一萬年了。
好在這些年慕容夜玄還算是重視這裏,有派神将駐守,但是再沒有給這裏尋一個新的主人。除了這仙閣周圍仙氣有些弱于那些年,屋子有些舊了,倒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變化。卿笛的指尖拂過仙閣前的欄杆。這麽多年了,欄杆上的舊态已經難以掩蓋,有些漆已經剝落。她還沒有走進正殿就被兩位神将給攔了下來。大約是知道卿笛的身份,兩位神将還算是恭敬,道:“上神,別來無恙。”
“本尊無恙。只是今日回這仙閣有要事。”卿笛有些納悶。她乃是這仙閣之主,這四周的仙氣乃與她的周身仙氣一致。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這兩神将便不能将她擋在門外。而她作勢欲進,那神将立刻擺出禦敵的姿态,“兩位仙家這是做什麽?”
“上神雖品級高,但無天帝手谕,任何神仙不得進入仙閣之內。”
卿笛冷了臉,這麒麟仙山還沒有那個神仙的品級高到可以将她攔在這仙閣之外。
“那本座就讓你們看看本座究竟是誰。”
卿笛神色一凜拿出自己的玉牌。
“竟是閣主。閣主恕罪。”既然确定了卿笛的身份,便也無須阻攔。兩位神将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小神前幾日遇見一位仙子扮作上神的模樣前來闖仙閣,便将其攔了下來。”
“哦?”大約是花苑,卿笛冷笑。她讓這花苑前來尋十二守衛之事,可是卻沒有告訴她不要硬闖這仙閣。要進這麒麟仙閣,法子多的是。這一次倒是這花苑一根筋了,竟然做了這般沒腦子的事,白白在這裏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帶我前去瞧一瞧那人。”
“是。”
對待花苑,這條件還不算太差。錦衣玉食,生活要比她這些年流浪在外好了許多。只是,她要出去,是妄想。花苑看見站在門口的卿笛,猶如狼一般撲上來。可是,門口的結界将她的身子彈了回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卿笛暗中做了手勢,讓那兩人退下。
花苑所呆的地方便是昔年卿笛用來關那些叛變的異族妖精。門口的陣法除了卿笛,無人可解。
“我有告訴你,要硬闖這裏了麽?這麽多年了,你做事還是這麽的不動腦子。”卿笛輕蔑地看着花苑。若是那一年,她要是不被義彥那個混蛋帶走,她倒是要看一看這花苑會用什麽蠢方法奪族長之位。她輕挑起花苑的下巴,瞧了幾眼,又厭惡的甩開。
“這麽些年,你和獨孤在一起,本座倒也沒有瞧見你有什麽長進。反倒是退步了不少?莫不然是他寵你寵的過了?”略帶地嘲諷,激怒了花苑。
花苑道:“墨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不會的。”大約是被關的有些久了,花苑吼得歇斯底裏。
卿笛掌心攤開,憑空出現一本書,扔給花苑。她道:“你自己仔細瞧瞧,你将這花羽一族都害成什麽樣子了。”
☆、第拾肆話 禮封之孽緣起(1)
04
那一本書砸在花苑的臉上。花苑顫抖着雙手翻開那一本書,每多看一個字,她眼中的嘲笑就多一分。還沒有堅持看完最後一個字就将書狠狠地擲在了地上。花苑淚流滿面地看着卿笛,道:“墨苑,這下子好了。你贏了,你贏了。這個天下都是你的了。你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吧?”一雙手,在地上不停地捶打,仿佛是在懊悔,又仿佛是在替自己不值。
做了那樣多的事情,卻被全然否定。那樣的心情,誰會好過?
“我贏了?”卿笛冷冷一笑,“我何時贏過你們?當年父親母親将我送走。送去那見不得人煙的地方。花苑,你倒是給本座說說,究竟是你贏了,還是本座贏了?”
“那一次難道你不歡喜?”花苑宛若癡兒一般看着卿笛。
那一年,被從不收徒的義彥智者看中,收為座下關門弟子。
義彥智者上門說是墨苑是天地之間難得一見的靈體,要讓他帶回清澤山做他的關門弟子,傳授靈術。花苑同那時的墨苑長相極為相似,就連額角的花羽花都沒有k半分區別。可是那義彥智者偏偏沒有将花苑誤認做墨苑。當老族長将花苑送到義彥的面前時,義彥只道,這并非他要找的那個孩子。
墨苑被被帶走的時候不過三百歲,而墨苑被帶走的那一日花苑永生不會忘記。
天飄粉色的花羽花瓣。墨苑穿着一身的粉色錦衣。她站在那裏,仿佛是這一場花雨将她送來了花羽一族。義彥智者乘鶴而來,那時的義彥還沒有今時這般,是個白發老者。風度翩翩,他将手伸出,墨苑将手輕輕搭在她的手上。二人對視。若不是那墨苑将手收回,及時跪下,道:“師傅請受徒兒一拜。”花苑就快要以為,眼前這位俊朗的男子乃是墨苑的夫婿,而現在正是他們成親之時。
那時,花羽的族長夫人眼睜睜地看着小女兒被帶走,險些哭暈在族長的懷裏。
之後,數千年,乃是數萬年,天地之間再也沒有墨苑的消息。老族長和夫人含恨而終。幾千年後,憑空出現的卿笛,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一年,本座只有三百歲。本座還那樣小,你們就将本座丢給義彥智者。本座難道不是花羽中的人?到底還是父親,母親偏了心。”情感聽的真切,她眼中的淚水是真真的落了下來,淚珠掉在地上,花苑仿佛聽見了什麽破碎的聲音。她擡頭看着這個雖然是至親,自那年之後就再也未見過的妹妹。卿笛眼神淩厲,額角的花羽花似是受了這些年卿笛的感染,也不再似兒時那般單純。它的顏色變得妖潋至極,伴随着主人的一颦一笑而改變它自己。
“墨兒。”還是那年的昵稱,花苑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笨拙地為妹妹拭去淚水。
卿笛旋身避過,道:“花苑,你今時今日再叫墨兒,似乎是有些過了。本座乃是天帝禦封的麒麟仙閣閣主卿笛,你乃是花羽族長花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花苑手足無措地看着卿笛,道:“墨兒。你要怎樣才能彌補我們往日犯下的過錯。”方才那卿笛的幾滴淚真真是讓花苑有些失去了方寸,再加上卿笛那般聲淚俱下,又怎能不擾亂她一開始的堅定報複的心情?
“補償?”卿笛仿佛是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詞語,仰天大笑三聲,“本座數千年的苦豈是你一朝一夕所能補償的?花苑,本座是應當說你天真?還是應當說你蠢?也罷,你只需為本座做一件事即可。過往之事,我們概不追究。”
“何事?”
“幫本座找到下一個花羽守衛的靈體。”
“好。”卿笛念了個訣,門口金光一閃,“你可以走了。記住,到這裏來的事,不可同任何人提起。否則,本座保不了你。”
花苑感激的看了一眼卿笛,施法逃走。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家裏停電了。明日補上今天少的那一更。明天中午12點】
☆、第拾肆話 禮封之孽緣起(2)
若是花苑回頭瞧上一眼卿笛那得意的笑,她定會将卿笛方才那一番話徹徹底底地重新思考一番。可是,相比于卿笛,花苑更适合做一顆棋子。卿笛望着花苑離去的那一扇門深思,若是那一年,義彥相中的是花苑,而非墨苑。今時今日,又是怎樣的場景?
也罷,想多了也都是淚。
卿笛斂去一臉的笑意,她一轉身瞧見黑衣男子,險些被吓丢了魂。那一絲慌亂在卿笛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卿笛道:“蒲涯,你為何這個時候來這裏?”若是讓慕容夜玄的人跟了上來,大約是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上神,這是怎麽了?瞧着有些傷感了。”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就追着她來了。方才那樣的卿笛,蒲涯還是第一次瞧見。他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樣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沒事。不過是來仙閣尋寫東西罷了。”
蒲涯看着卿笛皺眉。這卿笛自繼任花羽族族長之位便沒有在這仙閣繼續居住。數千年都沒有踏足的地方,那裏還會有她的什麽東西?
蒲涯抿着薄唇,道:“卿笛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肯罷手?這些年,你不累嗎?”
第一次,在卿笛面前他沒有那樣的卑微。蒲涯眼中的堅定讓卿笛有些詫異。
那幾千年,卿笛幽禁,他日夜在鳳笛軒前守候。卿笛出了鳳笛軒,他便是做她最得力的助手。這些年,卿笛要做什麽,他便陪着。數千年,跟在她的身邊,他就像是一個影子。何曾敢同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她又和曾在意過它的存在。很多時候,蒲涯都想問一問卿笛,在你心中,我可有一點分量,就如同那漂浮在空中的塵埃。
“累?”似乎是覺着好笑,“這幾千年,本座要是覺得累了,大約也就不再做這些事了。只是,蒲涯,到了今日這樣的地步,你覺得我還能罷手嗎?蒲涯,這一切,都是你太天真了。”
蒲涯冷峻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他掙紮了許久,還是将手搭在卿笛的肩上,讓卿笛被迫地面對着他。看着卿笛略顯憔悴的容顏,蒲涯的心就是狠狠地一紮。蒲涯道:“卿笛,只要你罷手,我可以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想,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不惜一切。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固執?”
卿笛推開蒲涯,道:“想去的地方?上天入地,蒲涯,你告訴我,我能去哪裏?”
活在人間一世,做人不得事事由着自己。做妖,做仙,還是做魔又何嘗不如同做人一般?卿笛昔年答應過慕容夜玄要将十二花羽守衛尋回,她怎麽可能對那人做了食言之事?依她的性子,那個人怎麽可能會不曉得她去了哪裏?而現在,她已成為衆人眼中的那一塊肥肉,她又去得了哪裏,可保自己周全?
蒲涯今兒不知是怎的了,情緒有些激動。他道:“只要我護着你,去哪裏不可以?”
卿笛仿佛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指着蒲涯笑彎了腰,道:“本座乃是義彥智者座下弟子。卻也不是那天帝的對手。你對本座說這話,不覺得有些可笑了嗎?”
“我……”
“好啦!”大約是動了怒氣,卿笛打斷蒲涯借着要說下去的話,“蒲涯,是不是本座近來對你好了些,你便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記住,本座是乃是這仙閣之主,花羽一族的暫代族長,怎可做那為人不齒的逃兵?以後,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說那些沒有用的話作甚?”
“是。”蒲涯終于明白,之于她,他終究是比不過慕容夜玄。他心中自嘲,自己怎麽可以同慕容夜玄相比,相比在她心中的地位?而自己在那一瞬間居然期盼可以超過。
她看着卿笛迅速閃身離去,片刻也不敢耽誤地尾随而去。
果不其然,卿笛到了這仙閣的藏書殿。
麒麟仙閣中的史料絕不可能有半點岔子,更是記載詳細,為三界稱道。只是,這裏的藏書殿有一個很是讓人不解的規矩。若非這仙閣的主人便不可入內。至今,這裏的記載,除去卿笛無一人翻閱。
而卿笛到了藏書殿前卻止住了步子,她看着身後的蒲涯。不知道卿笛對蒲涯施了什麽法,蒲涯竟然安然無恙地通過了門前的一道道關卡。他跟着卿笛走到一個書架前。只是看見卿笛念了個口訣,一本書自然的落在她的手中。
蒲涯擡頭,仔細地觀察着這個書架。上面沒有一點塵埃,書卻是嶄新。他輕輕地伸手想要去觸碰那些書。卿笛偏過頭,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道:“若是你動了這裏的書,後果,本座可是不負責任。”話已至此,蒲涯便也就作罷,站在一旁靜靜地等着卿笛。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卿笛将手中的書扔給他,“這就是我為什麽至今不能罷手的原因。蒲涯,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能再回頭。”
蒲涯半信半疑地接過書,一目十行。片刻之後,蒲涯用着驚訝的目光看着卿笛。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兩更,慕羲會非常準時滴。下午六點和八點哦!窩萌不見不散。】
☆、第拾肆話 禮封之花晏(1)
05
蒲涯驚訝地看着卿笛,大約是不敢相信。
世人都說,這麒麟仙閣的藏書殿乃是史料最全之地,可是為何,這一段竟然是空白。蒲涯似乎還是有些不大相信自己所看見的,又翻了好幾頁,又是将書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卻都沒有找出有關柳韻的一點記載。半晌,蒲涯才有些挫敗地合上書,擡起頭看着卿笛,道:“這,為何沒有關于韻公主的記載?”
“沒有。”卿笛也有些納悶地搖了搖頭。她不是第一次回來翻這些東西,可是每一次的結果都和今日一樣,“莫不然,皇姐,是花羽族中人?”
這偌大的藏書殿,藏有史料萬千,卻惟獨沒有花羽一族的記載。而花羽一族的記載向來是獨立的,不混在三界之中。至于記載花羽一族的書本在哪裏,就連卿笛都還不知道。而此刻,蒲涯手中的那本書恰好是有關柳韻父輩的記載。
柳韻的生母乃是先帝的淑妃。對于那個淑妃,卿笛的印象不算是多,只是記得,她很愛笑,笑起來很親近,又總是愛穿着一身寶藍色的衣裳,常常帶着柳韻在禦花園中練琴。只是後來,這位淑妃在謙和元年的時候染了病,不過三月便去了。那時,柳韻哭得好不傷心。過往種種歷歷在目。而今日,這史記卻明白的告訴卿笛,這位淑妃,甚是不得先帝寵愛,終生未有子嗣,末了也是抑郁而終。
“上神的意思是?”
蒲涯将書交還給卿笛,故作深思狀。想了良久,似乎是恍然大悟,他看着卿笛。二人交換了眼神,瞬間理出了一個頭緒。
“除非,這柳韻乃是花羽守衛的靈體轉世。”
卿笛将書放在原本的書架上,帶着蒲涯出了藏書殿。二人又是七拐八拐地到了麒麟仙閣最為偏僻之處。這裏環境清幽,不似方才在那邊的奢華富麗。卿笛忽然将步子放輕,一步一步緩緩地走,生怕驚醒了什麽。而且臉上還帶着溫和的笑意,并非是裝出來的。蒲涯從未見過這樣的卿笛,瞧着走在前面的少女,他不禁也是将步子放慢放輕。
“這裏是?”出人意料的,走到盡頭,盡是荒涼。蒲涯驚異地看着卿笛。她帶他來這裏作甚?
蒲涯有觀察了周圍的地形。這裏乃是麒麟山的山頂,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形似農家小院。只可惜,這個院子中沒有竹木小屋,而是一個巨大的籠子,若是在往前走幾步便是栅欄的邊緣。伸頭望去,是一個看不見底地深淵。回頭看那籠子形如擺設,裏面什麽都沒有。
仿佛時常來這裏,卿笛輕車熟路地找到機關,将籠子的門打開。蒲涯揉了揉眼睛才看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奶娃娃。瞧着這娃娃的個頭,再看看這籠子。頓時,蒲涯覺得,卿笛有些小題大做了。
“花晏見過蒲涯将軍。”奶娃娃奶聲奶氣地說。讓蒲涯險些笑出了聲來。
若說,這是花羽的十二守衛之一的花晏,只怕是沒有人會相信吧。
卿笛狠狠地瞪了蒲涯一眼,這才讓蒲涯将笑意憋了回去。她蹲下身來,摸着奶娃娃的頭,溫柔的說道:“花晏最近在這裏乖不乖?”奶娃娃立刻撲進卿笛的懷裏,露出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蒲涯,似乎還有一絲得意。奶娃娃道:“花晏很乖,有很認真很認真的練功哦。”
聽着兩人的對話,蒲涯一向冰冷的俊顏疑似有些融化。
卿笛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糖遞給花晏,花晏立刻笑逐顏開。卿笛抱着花晏坐在地上又說了幾句話。愈是問,卿笛的臉色就愈是差。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卿笛便将花晏放回了籠子中。将籠子的門關上,又施了靈術将籠子藏了起來。
“這就是十二花羽守衛之一的花晏。”
花羽十二守衛,都說是天地之間難得的靈将。怎會成了這副模樣?
☆、第拾肆話 禮封之花晏(2)
面對蒲涯的疑問,卿笛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就是花晏。”
“這花晏,怎麽來的這裏?”蒲涯有些納悶,這花晏的模樣怎麽說也應該是一個成年的女子。方才,明明是一個還未斷奶的奶娃子。
“是這樣的……”
那一次,卿笛将花晏收入瓶中後,尋了一日的夜晚回了趟麒麟仙閣。只是那一天她是偷偷溜進來的。在麒麟山腳下恰巧尋見一個頗有靈氣的嬰孩,卿笛就施法将花晏附在這嬰孩的身體上,才有了這樣的花晏。只是不知為何,花晏的神智全無,真真的成了一個不谙世事的孩童。卿笛這才放心将花晏放在麒麟仙閣。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将這花晏關在了籠子中,又加以施法。這籠子乃是昔日困住麒麟之處,仙氣頗重。亦是有利于淨化花晏體內沾染的濁氣。
聽完卿笛細細講來,蒲涯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說來,這花晏并非出于自願跟你來這麒麟仙山?”想來也應是知道的。
蒲涯算是瞧着卿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子的人。只是自這卿笛接管花羽一族以來,十二護衛對卿笛的态度就算不得恭敬。好在上頭還有一個天帝壓着,十二護衛對天帝還算是忌憚。後來,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十二護衛接連叛變,最後全部隕落人間。慕容夜玄這些年一直都在秘密追查原因,可是卻是一無所獲。久而久之,這件事也就擱置了下來。
若是今日這花晏是自願跟着卿笛來這仙閣,他才真的是要驚掉了眼珠。
“對。”卿笛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