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卷相思笑開始連載

蒲涯走出這山頂,“沒錯。只可惜,她現在在那籠子中。除了我,便無人可以尋到她?就算找到,那籠子并非一般人能夠靠近的。”

蒲涯沒有答話,借着眼睑掩去眼中閃爍的光芒。

卿笛也不在說話。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出了麒麟仙閣,卿笛又回頭瞧了一眼那大門上高懸的匾額,那筆法蒼勁有力,據說是出自第一位天帝之手。過了這樣多年,也有些陳舊了。卿笛心中暗嘆,不論再怎樣讓所有的事情回歸至原位,也只是在安慰自己罷了。踏出最後一步,卿笛暗自說道,莫要停下,繼續走。

一路上,途經的風景還是那樣美,美得動人心弦,美得讓*連忘返,美得讓人癡醉。這樣的美,總是能讓人忽略它隐含的危險。沒有人會知道,在這仙山之上,除去層層缭繞的仙氣,便是腐蝕人心魄的毒氣。

卿笛忽然察覺有些不對,拉着蒲涯藏到一顆樹後。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拍了一下自己的肩。回頭一瞧,只見一條碩大的蛇向卿笛吐着信子,一雙赤目看着卿笛。好在是故人,不至于被吓得有多慘。卿笛和蒲涯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在看一看周圍,密密麻麻地小蛇吐着信子向他們聚攏。蒲涯微微醬卿笛護在身後,想要施法将這些蛇趕走。奇怪的是半點靈術也施展不出來。

卿笛只聽見一聲聲嘲諷的大笑。

“本座看來,這妖王當真是沒有人了。竟然接連派自己的妃子前來執行這般重要的任務。”她這話說的輕松。卿笛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還看不出其他的的中毒的征兆。倒是在她身畔的蒲涯,臉色有些發青,軟軟地倒在地上,像是一灘爛泥。

蛇青見狀複了人形,臉上的那一道蛇形的印記已經不見。果然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只是這笑的美,卻不及卿笛一分。蛇青道:“是我自己向妖王請命,前來捉拿你這個賤人。現在你和你的侍衛都中了我的毒,看你還怎麽施法。”

“是嗎?”蛇青看着卿笛一副悠然的樣子,心中的氣就有些不順暢。

上一次,她沒有很完美地完成任務,被妖王罰關了半個月的禁閉,且還是在妖界的冰室之中。冰室可是妖王一手建起,凝聚了妖王萬年功力。可想而知呆在裏面有多煎熬。蛇青咬牙切齒,若不是她靠着小聰明,她怎麽可能安然度過那半月?

“看來,妖妃并不是很長了些記心。難道是妖王對您的處罰,還不夠?”每一個字總是在挑逗着蛇青神經的極限。妖王對于她的處罰不過只有妖王的心腹所知。這卿笛竟然也?

“你究竟是什麽人?”她驚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再瞧一瞧那些小蛇,竟然都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沒有半點生氣。而卿笛沒有一點中毒的樣子,反而方才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許緩和。

“我?自然是我。”回答的理所當然。

卿笛一步一步逼近,蛇青一步一步後退。蛇青的口中呢喃着不可能,惶恐地看着卿笛。她的毒,除了妖王怎麽有人可以解?怎麽可能?

☆、第拾伍話 花環之夙淮(1)

第拾伍話花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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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之妃,蛇青也。青率妖兵堵卿笛于麒麟仙山之腰。卿笛之護衛蒲涯中劇毒,卿笛無礙。兩者談判,未果。青派兵攻之,皆敗。卿笛毫發未損。青欲取笛之性命,遂妖王現。妖王見卿笛,其乃言,花環。無人明其意。此後,結果無從探之。”

——《天冊。卿笛傳》

01

蛇青頹敗地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卿笛蹲在離她距離她三步之遙默默地看着她,支着腦袋,眼神純良無比。蛇青還想要念咒召喚救兵,可是怎麽,咒語都無法起效。她看着卿笛那表情就仿佛是她看見了滅亡的災難。

“你莫要在浪費力氣了。在這仙山莫說任何東西都傷不了我,即便是傷了我,不過片刻,我的傷就會自己痊愈。而你,自傷我之時起,便被封了法術。你現在做什麽,都只是徒勞。”卿笛凝視着蛇青臉上的每一個變化的表情。覺得心中無比地暢快。

蛇青大約是被卿笛激怒。她忘記自己的傷勢還未完全好,徒手向卿笛打去。卿笛起了玩心,一閃一躲,輕松地避過蛇青所有的招式。蛇青惱羞成怒竟然想同卿笛同歸于盡。

“上神,小心。”蒲涯躺在那裏無力地喊,眼睜睜地看着卿笛慢慢地被蛇青的毒煙包圍,看着蛇青張狂地笑聲。仿佛周身所有的聲音全部都消失了,就連自己的聲音也卡在喉嚨裏,喊不出來,吼不出來。

“蛇青,看來,你并沒有聽本王的話。”一陣黑煙散去,蛇青的面前出現一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的手指輕輕一動,蛇青便咳血。他的長相可同慕容夜玄齊平,眉宇間沒有令人臣服的凜冽,而是深深地笑,笑得妖潋,笑得奪人心魄。他念了口訣,卿笛周身的毒煙才慢慢散去,“怎可對上神這般無禮?”

瞧見卿笛還是那時初見地笑。瞬間,夙淮笑容變得溫暖而詭異。

“妖王萬安。”卿笛同夙淮不過是在七千年前天後壽宴上匆匆見過一面,便再不曾見過。可是,看着這妖王倒是同卿笛算得上是熟絡。

夙淮笑笑,道:“大約是有七千年沒見了。不知上神近來,可好?”只是心中不免有些難過,那些在這仙山上的事,她到底是不記得了。

“自然是極好的。勞煩妖王挂心了。”卿笛笑了笑,情緒莫辨。

“是嗎?”夙淮心中有些不安。眼前這人,怎麽像是一點都不認得自己。他下意識地隔着衣服摸了摸左手的手腕,“本王可是要謝上神八千年前的救命之恩?”

卿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夙淮。

八千年前,卿笛初登大位,移居麒麟仙閣。各界傳言,這閣主的內膽乃是極好的補品。吃下去,天下無敵。不免有誇張的意思。而那個時候的夙淮還是一個不得寵的妖界王子。他聽說後,為保奪位順利,便是一個人偷偷地上了麒麟仙山取卿笛內丹。只可惜,這卿笛的面還沒有見着,自個兒就去了半條性命。好在那個時候是安雅下界踏青,把變回原形的夙淮給拾了回去交給了卿笛。卿笛一個人住在仙閣中,閑來無聊便将夙淮當寵物養。

也是那時上山,他用的并非自己本來的身份,默默地呆在仙閣做了一只寵物,準備伺機尋找閣主。呆了三百年,夙淮連閣主的一*都沒看見過。

那時,卿笛待他可是極好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夙淮複原的那一日,同卿笛在仙山大戰一場。最後,還是慕容夜玄及時趕到将夙淮打成重傷,只是礙于仙妖兩界,慕容夜玄才差人将這夙淮暗中送了回去,之後,卿笛便被召回了天宮。

“瞧着上神安好,本王也就放心了些。”瞧來,這些年的尋找,都是徒勞。

卿笛不屑地一笑,道:“妖王放心的是本座的內丹吧。”

倒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留。

聞言,夙淮臉色一變。

說來,這夙淮也很是執着。這都七八千年過去了,他可是變着法子讓人去取卿笛的內丹。有時,還親自上陣。只可惜,這慕容夜玄設下的結界太過複雜。忙活了這麽多年,夙淮連卿笛的面都沒有見着,讓他好生耿耿于懷。

夙淮笑得有些陰險,道:“不知,上神可有聽說本王下的新妖令?”他周身的危險氣息瞬間迸發了出來。蛇青大約是找到了靠山,大搖大擺地跟在夙淮的身後,将卿笛逼得步步後退。頗有些狗仗人勢的樣子。

看得蒲涯恨恨地捶地。若是自己沒有中那毒,此刻便就可以保護卿笛。

誰知,忽然夙淮止了步子,大笑幾聲,看着卿笛,帶着幾分寵溺道:“花環,你還要玩兒下去麽?”

“你不是夙淮?”同樣,卿笛大驚。

☆、第拾伍話 花環之夙淮(2)

夙淮笑了笑,道:“本王怎會不是夙淮?”他撩起袖子,那一塊兒疤還在那裏。

這是那一年夙淮在仙閣之中當寵物時,卿笛下山踏青并沒有将夙淮一起帶去。而夙淮也是急着要恢複自己的人形,在仙閣之中瞎跑亂撞,觸動了卿笛設下的防禦機關。卿笛回來的時候看見小白狐貍奄奄一息地躺在大殿門前,滿身是血。一只沒有什麽靈術的狐貍在機關之中能保住性命已算是萬幸。卿笛費盡了力氣才将夙淮治好,只是這招人喜愛的小狐貍斷了一只胳膊,上面還有一道醜陋的疤痕。

夙淮将卿笛困在他的懷與一顆大樹之間。一只手錘在樹幹上。粗壯地樹幹都搖了三搖。

“這疤痕,明明是白棋才有的啊。”

卿笛昔年是瞧着這狐貍可愛,又是全身白毛,一時興起,起了這樣一個名字。倒是對自己的身份有些忌諱,便說了花環這個名字。

說來都是兩人忌諱自己的身份,都沒有用自己的名字。

夙淮心中一刺,自己生生是對着一個莫須有的名,念了這樣久。

“花環。”夙淮雙目凝視着卿笛。對于今日這樣的重見,他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你怎麽會是卿笛上神?”同樣一張臉,再見卻是不同的情緒。夙淮苦笑,這還真的是惱人。

卿笛冷了臉,她一把推開夙淮,不去看夙淮的踉跄。她扶起蒲涯,施法為蒲涯解毒。

當年,知道她身份的人着實不多,卻也是慕容夜玄授意。他怕知道她身份的人多了,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便為她拟了花環這一身份。只是這花環存在的并不長久。在卿笛住進這仙閣的第三百個年頭就被召回了天宮。

“不過是昔年天帝顧念本座安全為本座拟了一個新的身份。這世間哪裏有什麽花環存在?是妖王,您,多想了。”若不是昔年為了白棋的事情和慕容夜玄沒有少吵架。或許,他便不會娶那樣多的側妃。

“上神。”到底也只是上神。夙淮忽然找不到其他的詞可以來叫卿笛。總是貴為妖界的王,此刻,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卿笛帶着蒲涯騰雲離開。蛇青扭着小腰,企圖惹上夙淮的目光。豈料,夙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施法離開。徒留蛇青一人呆在那裏,配合這那樣美好的景,着實愈發的凄涼了。

卿笛還沒有帶着蒲涯走多遠,蒲涯就吐血了。

卿笛頓時有些無措。方才在那麒麟山上,不過是靠那仙山的仙氣同自個兒的仙氣相似将毒氣生生地逼了出來。如若不然,今日她同蒲涯必死無疑。她手忙腳亂地将蒲涯安置在一棵樹邊,讓蒲涯靠着樹,卿笛握住蒲涯的手。蒲涯有些不大好意思了,幾次都想要把手收回來。但是,他拗不過卿笛,只能看着卿笛耗損靈力為他療傷。

“沒事了。”松開蒲涯的手,卿笛額角冒着冷汗。

好在這賭氣并沒有向蛇青說的那般厲害。卿笛損了些靈力也将毒氣從蒲涯的身體中驅逐出去了大半。卿笛站起來頭暈目眩,最後倒在剛起來的蒲涯的懷中。蒲涯就保持一個姿勢将近半個時辰。他生怕一動就驚了卿笛。靜靜地凝視着少女的容顏,聽着自己的心跳一點一點加快。突然感覺懷中一輕,再瞧見卿笛,已經在別人的懷中。

“陛下。”慕容夜玄不知是何時來的,他深深地凝望着卿笛。從一個錦囊中摸出一個藥丸,給卿笛喂了下去,卿笛慘白的臉色緩和了些。

慕容夜玄道:“你且先回到季胤身邊去。卿笛之事,你不用擔心。”

“是。陛下。”慕容夜玄之令,他怎敢不從?每走一步,便悄悄地回頭。她在那人的懷裏,是那樣的安靜。

☆、【番外:七夕笑】

【七夕笑】

天,就這樣亮了。

慕容夜玄緊了緊懷中之人,一想起昨夜之事,他就有些笑的合不攏嘴。走過那樣多的艱辛,和這卿笛總算是走到了這樣一步。這樣一來,便是沒有人會再反對,封卿笛為天後了吧。着實是些開心的事,慕容夜玄将佳人輕輕地安置在枕上,自個兒抽身前去洗漱,準備上早朝。

“陛下。”不知是那個沒眼色的東西,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在這般平坦的地上都能把自己絆了個跟頭。慕容夜玄警告地那個仙官一眼,怎奈那個仙官指了門口,可是連半個字都沒有說出來。慕容夜玄心存疑慮,随便裹了一個袍子便出去了。

慕容夜玄的寝殿大門前,躺了一地的仙官。那女子衣袂飄飄,初染塵世。她額角生花,面目嗔怒,一條軟鞭結結實實地打在阻攔她路的人的身上,毫不留情。大約是怕擾了天帝的休息,不知是那個小仙子竟然私自禀告了昨日守殿大将軍蒲涯。

“閣主。”蒲涯單膝跪地,從他口中蹦出的清脆的字,仿佛是一個個石子,有力地砸在慕容夜玄的心上。

若這眼前的人乃是卿笛,那麽昨日的枕邊,又是何人?

兩人隔空對望,慕容夜玄是瞧出了卿笛眼中的失望、難過、以及不安。

随後,卿笛又是一鞭子打在蒲涯的身上。

蒲涯擡起頭,看着卿笛,眼中滿是強忍不住的心疼。他此刻多想站起來,拉着卿笛離開這一座宏偉的宮殿,離開那一個人,離開這讓她傷心的一切。

卿笛仍是看着慕容夜玄,收了鞭子,單膝跪地,俯首,道:“微臣,卿笛祝賀陛下得佳人。願陛下與天妃百年好合。”說完,怕是再也忍不住了,卿笛拿着鞭子飛出了慕容夜玄的寝殿。

慕容夜玄愣在原地。他看着蒲涯起身,回頭情緒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追着卿笛而去。何時,溫香軟玉在懷也變得那樣苦不堪言?

爾後,便是三界相傳麒麟仙閣閣主失蹤之事。

這,才讓慕容夜玄亂了陣腳。

那一日,本是為了慶賀七夕佳節。按照天宮的規矩,七夕的頭一晚,天宮設宴,各界若是有興趣的,不論仙妖魔皆可赴宴。亦是在這樣的宴會上,成就了不少的傳奇佳話。而那一晚,慕容夜玄本是想得到卿笛,再以此為由,讓卿笛坐上天後之位。怎奈,出了岔子。枕邊人,變成了兔族的小公主,畫錦。

“現在可是有卿笛閣主的消息?”每每來一個人,這便是慕容夜玄必問的話。只是得到的*便是同一個。為何都是那樣讓人失望至極的*。此刻,瞧着那些奏章,都有些煩躁。

“陛下有何憂心?這閣主定是頑皮了。玩夠了,定就會回來了。”那一日同床共枕之後,畫錦就被封為了天妃,伺候在慕容夜玄左右。

本是一張絕美的容顏,可是,此刻瞧在心中,怎麽就讓人這般倒胃口?

慕容夜玄甩下筆,系了件披風就出去了。他站在雲頭,俯瞰蒼茫大地。怎奈,尋不到那人的身影。想起過往的種種,心宛若被人捏在手中,由不得自己。忽然,一陣疾風掠過。慕容夜玄剛想瞧瞧是哪路的神仙,這般不小心。一回頭,目光卻被定格。

“你怎麽這般看着本座?”卿笛面無表情地看着慕容夜玄。好似不相識。

心中的擔憂漸漸地将喜悅沖散。慕容夜玄皺眉,道:“卿兒,這些日子你都去了何處?你可知這上天入地,我們都尋不到你?”卿笛的內丹一直都是各界人物觊觎的對象。這也便是慕容夜玄為何一直要将卿笛安置在天宮的緣故。

卿笛冷笑一聲,道:“是別人找不到我?還是,你找不到我?夜。你才納了妃子,應當好生陪陪人家,為何要離開那溫軟如玉的軀體,前來到這裏吹冷風?”

卿笛的話說的好不刻薄,卻是讓慕容夜玄心頭一暖。他施法将卿笛定在原處,自己走上前去将她抱在懷中。卿笛的性子是倔強的很,就這樣還是有些不大服輸,口中還是喃喃咒罵。慕容夜玄的臉上挂着寵溺地笑。許是聽得有些久了他俯身,封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兒。

恩,和想象中的味道一樣的好。

不知道她從哪裏來的口訣,竟然破解了慕容夜玄的定身法。又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和勇氣,推開慕容夜玄,毫無疑問地甩了他一巴掌。卿笛一張笑臉憋得通紅。轉身,就向下界飛去。慕容夜玄剛想追随她而去,怎奈一只柔若無骨的手拉住,這力氣,還有些大。回頭,便是他那新的妃子,畫錦。

“陛下,天涼了。多加件衣裳。”

這樣的天宮,何處來的風?何處天涼。

被畫錦絆住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卿笛那嬌小的身影一點一點,變小。最後,消失在他的眼中。

有的時候,只是那樣一剎那便錯過了。

若是那一個七夕,再看的清楚一點,又會是怎樣的一幅畫面。

慕容夜玄苦笑,事已至此,哪裏,還由得了他?

他轉身,引着那一個女子,一步一步走回那座奢華的宮殿。

【作者有話說:今天就這一更,祝大家七夕愉快哈!番外可能寫的不是很好!咩噠,不要扔磚啦

明天,窩萌老時間見。】

☆、第拾伍話 花環之相伴(1)

02

卿笛醒來之時恰好瞧見慕容夜玄微蹙的眉頭。她又将眼睛閉了好一會兒,再睜開,那人又是同往日一般。大抵剛才那一幅關切的模樣是出現了幻覺。許是昏迷的久了些的緣故吧。卿笛心中送給自己一個無比大的自嘲的微笑,柳卿笛,你還在期待是什麽?難道,是你的頭被那毒煙給弄壞了嗎?

“卿兒,你這是做什麽?”慕容夜玄不悅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卿笛倔強地自己起身,寧可借着一旁的大樹靠身,也不肯讓慕容夜玄碰她一下。卿笛靠着樹過了許久才讓自己眼前的事物清晰了些。眼前的男子還是那般的俊朗,只可惜,她從一開始就不應當留戀。卿笛道:“陛下不是應當在錦繡城,為何跑到這裏來受苦?”本是想要問他是怎樣尋到自己的,可是這話到了嘴邊生生地變了味兒。

慕容夜玄将那要伸出去扶她的手轉了軌跡背在了身後。他看着眼前臉色蒼白的少女,放下瞧見卿笛為蒲涯療傷,心中着實是酸了一下。他道:“是紫嫣來報說你回了仙閣。我便過來瞧瞧,便看見你同蒲涯在這裏。”

好一句将所有的責任全部推給了獨孤紫嫣。卿笛暗笑,這紫嫣乃是獨孤一脈的人,她同卿笛氣血相連。若是她施了法術回了東程,卿笛怎會不知?就算她靈體受損,那安雅不可能不告知于她。慕容夜玄,你這個謊,未免編的有些太過,沒頭腦了些。

“原來是紫嫣。也難為她将陛下從那般大老遠的地方給帶了過來。本座也是有些日子沒見紫嫣了。不知紫嫣可還好?”她的一雙美目緊緊地鎖着慕容夜玄的眼睛。可是該死的,瞧不出一絲慌亂的痕跡。

“甚好。”

“如何?陛下瞧見卿笛這幅樣子,是不是覺得,甚感欣慰?”蒼白的小臉,慕容夜玄有一種想要将倔強從他臉上抹去的沖動。

“也是。這一次,又是本帝救了上神,不知,上神作何感想?”同是倔強之人,慕容夜玄又怎會輸給卿笛?

這稱呼從卿兒變作上神。卿笛臉上的失望轉瞬即逝。

久久,兩人倔強地望着對方,不再說一句話。

大約是靠着那樹,體力恢複了些,卿笛勉強可以站起來,只是此刻以她這幅樣子還是不能施展靈術回靖緣城。她同慕容夜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良久,還是慕容夜玄最先妥協。慕容夜玄纡尊降貴地前去尋找枯枝,弄得一身亂七八糟地回來。他笑着看着卿笛,道:“不知上神可還是有力氣施展靈術,将這些枯枝點燃?”說着,慕容夜玄還讓卿笛瞧了瞧自己手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枯枝。

忽然的突變,讓卿笛心中的不安愈濃。

卿笛冷冷地白了他一眼,體力恢複了些,這樣一個小靈術現在是難不倒卿笛。不過片刻,兩個人就坐在火堆邊上。只不過,是慕容夜玄一個人在說笑,偶爾收獲卿笛的幾個白眼。末了,大約是覺得無趣了,慕容夜玄也閉了嘴,坐在一旁,看着卿笛疲憊的睡去。他走上前,确定卿笛睡得沉,才放了信號。

夙淮從暗處走出,他看着卿笛,情緒莫辯。爾後,又是冷冷地看了眼慕容夜玄,道:“天帝陛下,您不是喜歡閣主?為何,竟要同妖魔二界,連發對上神的追殺令?”

柳卿笛如今身份特殊,不僅是天族中人,更是花羽族的掌權者。現世轉世為東程國的公主,又握有東程命脈。更着,她乃是義彥智者座下唯一弟子。總是妖王、魔王膽子再大,也不敢懂她分毫。若不是慕容夜玄暗中授意,他們怎敢發那樣的追殺令?

慕容夜玄看着卿笛,眼中憐惜一閃而過,道:“夙淮,你覺得,義彥要讓死的人,她能活到幾時?”

這一句話,讓夙淮大吃一驚。

☆、第拾伍話 花環之相伴(2)

“什麽?”

夙淮有些癡呆地看着慕容夜玄。他們倒是收到過義彥派仙鶴送來的信箋。只是那上面總是旁敲側擊地詢問卿笛近況。夙淮前幾次還是很有禮貌地回了信。後來,義彥送的多了,夙淮索性就将那送信的仙鶴擋在妖界的結界之外,便再未收到過任何有關卿笛的信箋。卻未想到,這信箋中,竟還有這樣一層含義。

慕容夜玄将自己的披風解下,輕輕地蓋在卿笛的身上,道:“卿兒如今已經轉世一次。身上的仙氣卻是一點都未褪去。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什麽?”夙淮一怔。

“若是,卿兒散盡一身的仙氣,便可純粹的做一個凡人。義彥便也不會為了她的內丹,廢這般多的周折。而轉世,是唯一的辦法。”慕容夜玄自顧自地繼續說。他的手,憐惜地撫過卿笛的臉。或許,從卿笛一出生,便是一個錯誤。

夙淮抿緊薄唇,道:“我若是說,陛下的計劃不可行呢?”

“為何?”

慕容夜玄瞬間将目光投給夙淮,夙淮心髒咯噔地跳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還算是鎮定地繼續道:“我在上神身邊呆了三百年之久。可從未見過麒麟仙山有過一只妖前來侵犯。”

夙淮回想起當年。細細想來,那三百年,當真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夙淮本是妖王之子,再加上卿笛平日裏的悉心照料,他的傷勢本應當很快恢複。在卿笛的身邊,夙淮也曾無數次地想要恢複人形。怎奈做樣做都是徒勞無功,再後來,夙淮跑到麒麟山之外,卻是瞬間恢複人形。為此,他在離開卿笛後找遍妖界藏書,最後皆以無果而終。若是卿笛的仙氣不可能一日強過一日,那仙山怎麽可能一個妖怪都沒有?

再後來,夙淮無疑之中觸動機關,尋見花羽一族的史料記載。可是上面只記載:“花羽族前一任族長,僅有一女,取名花苑。族長殁,傳位于女苑。”哪裏有關于墨苑的只字片語。

爾後,夙願又潛入天界,也查過史料,卻也沒有瞧見墨苑的記載,只有一些關于卿笛的記載,那也是不痛不癢。找不出一點這卿笛同義彥相識的片段。若是如書上記載一般,這卿笛簡直就是憑空出現。無根無據。

夙淮說到此,倒是讓慕容夜玄笑了笑,道:“若是卿兒的記載你能從書上查到。那她便不是卿笛了。那些記載是本帝親自銷毀,讓仙官重新拟寫。但是至于那花羽的記載,本帝便不得而知。”

若說墨苑不存在過,那便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大約是老族長做了同自己一樣的事。慕容夜玄想到此,笑了笑。原來,這天下,還有同我一樣愚蠢的人。以為消了你存在的記錄,義彥便不可能尋到你。想來,都是我們低估了義彥。

卿笛大約是做了夢,手一揮,将披風掀開。慕容夜玄又重新為她蓋好。眼中的溫柔,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濃。

夙淮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尴尬地咳了幾聲,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慕容夜玄搖了搖頭,此刻,他也是一時無計。能保她一時,便是一時吧。

有時,越是無計,上天卻越是不給你想的時間。

“不如将小笛子交給老道兒可好?”聞聲,回頭,讓那兩人都是吃驚的表情。

“義彥智者。”慕容夜玄全全将卿笛護在身後,他做了這麽多,本就是不想讓義彥找到卿笛。可是,現在看來,是有些徒勞了。如今的他,沒有一點靈術在身,他看了眼夙淮,這人雖未妖界之王,大約也不是那義彥的對手。

義彥想要伸手去抓卿笛,只是看着那慕容夜玄一副緊張的樣子就不覺得好笑。他道:“這小笛子,究竟是那般好?讓你們這一個天帝一個妖王,這般深夜不睡覺,在這裏商量如何對付小老兒?”他的每一個笑,都像是一副毒藥,讓你的心中愈加的沒有底,愈加的發毛。

夙淮拱了拱手,道:“智者多慮了。”他已經暗中将所有的妖術全部聚在一處,若是義彥敢亂來,他便不惜與他同歸于盡。

怎奈,這兩人還未動手,卿笛就悠悠轉醒,她目光寒冷,道:“智者今日來,只怕不是為了瞧我吧?而是,我的內丹?”

義彥的笑愈發的詭異,身形一閃,他就已經将卿笛細細地脖頸握在掌中,只肖稍稍一用力,這卿笛便會一命嗚呼。

☆、第拾伍話 花環之刺激(1)

03

各界早有傳言,若是可吞下麒麟仙閣閣主卿笛內丹,定可增萬年功力,遂天下無敵。

哈,此刻瞧來,這是怎樣的荒缪的傳言?

卿笛瞧着自己脖頸上的那只蒼老的手。布滿了皺紋,只是它的力氣可沒有因為歲月的增長而變小,相反,這樣的力氣,讓卿笛連反抗,都不可以有。忽然,卿笛笑了。伴随着她的笑意,仿佛額角那一朵花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緒,耷拉下花瓣,難以言喻的傷感。

卿笛道:“義彥,你不就是想要本座的內丹嗎?你拿去好了。反正你找了我那麽多年,這些算是你的辛苦費?如何?又或者,你要讓我說出……”卿笛故意地停頓讓義彥臉色瞬間一變,那只蒼老的手顫顫巍巍地拿了下來,眼睑遮住眼睛發出的光。卿笛似乎并沒有想過要這樣放過義彥,她趁機抽出軟鞭,将軟鞭纏繞在義彥的脖子上,“義彥,你以為,我們的賬就這樣算了嘛?本座告訴你,今*不殺我,我便來日要殺了你。天地之間,我不可能同你義彥共存。”

義彥聞聲睜開雙眼,眼中的光芒一寸一寸地黯淡下去,道:“你倒是同你母親的個性像極了……”

“你不準提我母親。”不知為何,卿笛忽然暴怒。她手執軟鞭,一鞭又一鞭結結實實地打在義彥的身上。奇怪的是,義彥竟然沒有半點反抗之意。

慕容夜玄生怕這義彥有什麽別的動作。他同夙淮使了一記眼色。夙淮靈巧将卿笛的鞭子奪下,慕容夜玄則是緊緊地将卿笛抱在懷中,任其掙紮卻不放手。卿笛一雙赤目,恨恨地看着義彥。義彥的臉上被鞭打了許多下,一個有一個傷口觸目驚心。

“上神息怒。”忽然從雲頭跑下一個白面小生。定睛一瞧,便是那一日将南初引出皇宮之人。卿笛指尖凝聚地力量,毫不猶豫地打向那人。那人瞬間咳出幾口鮮血。

“息怒?雲笙,你叫本座如何息怒?”卿笛喚回軟鞭,又開始鞭打這位喚作雲笙的小仙。奇怪的是,那小仙也不動,跪在地上,低着頭,任由那一鞭又一鞭打在自己的身上。不一會兒,雪白的衣裳滲出不少的血,“你本是我仙閣中人。你卻次次站在那奸人的身後。你有辱我仙閣之門。”最後,大約是氣急了,卿笛将鞭子扔在地上,靠着樹緩了好一會兒,眼前的景物才稍稍清明了些。

義彥忽然開口道:“卿笛,不管你怎樣說,你是我的弟子,這一點變不了。不論何時,你皆不可否認這一點。許是那時師傅苛待了你。也罷,你若是記恨師父,師父也不怨你。”說着,說着竟然落下了淚來。看得讓人好不為他傷心。

慕容夜玄冷冷地看了眼義彥。縱然他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只肖瞧着卿笛今日的反應便可想到,這件事應當關系到昔日的整個花羽族。他默默地走到卿笛身邊,将卿笛摟入懷中。任由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裳。慕容夜玄道:“智者還請會。若是你們二人之間還有什麽誤會,瞧着今日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倒不如等來日,卿兒也靜下來了,兩位再聊也不遲。智者覺着,如何?”

義彥斂去眼中光芒。只是目光掃過慕容夜玄時,宛若一把利劍。他借助傳心術,道,陛下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有空管得了別人?

片刻之後,義彥才引着雲笙騰雲離開。

慕容夜玄望着他們離去方向久久都未回神。還是夙淮納悶地看着兩人,将慕容夜玄的神智喚回。表示,這卿笛已經入眠。兩人将卿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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