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卷相思笑開始連載
的靈體喚醒。怎奈靈術卻只在卿笛的四周打繞,怎麽都不進入卿笛的身體。試了數次,安雅只能頹然的放棄。她回頭,獨孤紫嫣已經将柳韻安置好了,笑嘻嘻地看着安雅。獨孤紫嫣道:“姐姐,還是讓我來吧。”說罷,她便握住了卿笛的手,念着口訣,将靈術源源不斷的送入卿笛的身體之中。結束後,安雅又為卿笛把了一次脈。至少,這一次,靈體的脈象已經趨于穩定,也沒有方才那般虛弱。
“你是怎麽做到的?”安雅驚訝地看着獨孤紫嫣。這小丫頭是那一次卿笛失蹤之後回來帶回來的,卻沒有想到還有這般強的靈術。瞧着方才那樣娴熟的動作,應當是修行多年。可是她呆在自己身邊這麽久,竟然絲毫未發覺她的身份。
獨孤紫嫣支支吾吾道:“沒…沒…沒什麽。這是…我爹…阿不,是我哥哥…交給我的。我們…家鄉都是…這麽治病人…的。”
“哦?”安雅警惕地看着獨孤紫嫣,護着懷中的卿笛。
獨孤紫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姐姐若是不看一下殿下。怕是殿下一會兒又要失血了。”安雅這才注意到卿笛不僅是氣息微弱,而且脖子還有手上都有傷。她這才急忙讓獨孤紫嫣取來藥箱。獨孤紫嫣答道是,卻也是暗自地松了一口氣。
這一晚,琉璃殿燈火通明。只是瞧見兩個倩麗的身影在燭光中不停地跑來跑去,好不忙碌。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柳韻和卿笛的情況也算是穩定了。安雅和獨孤紫嫣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大門外,來送東西的宮人險些要将這琉璃殿的門給拍爛了,都沒有得到裏面的人的回應。權衡之下,為首的太監順喜差了去靖閣請南初來。不一會兒,就瞧見南初身後跟着方才去的太監來了。
“怎麽回事?”南初命人送來一些糕點。可是,怎麽等都沒有等來回命之人。自己索性是放下手中的政務,前來琉璃殿瞧一瞧,這柳韻和卿笛究竟是在做什麽。這半路上就遇見了順喜差遣回來的人。
順喜道:“回皇上的話。這琉璃殿,許是沒人。奴才在這裏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開門。”手上的糕點哪裏經得住這般熱的天兒。
“朕來。”南初雙手方一接觸門,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狠勁地推開大門。
出奇地,裏面一片祥和。只是空氣中彌漫的血腥之氣太過濃。
☆、第拾陸話 月初現之托付(1)
02
南初暗道一聲糟,跑上前去,一腳踹開緊閉的門。
可是裏面卻如同往常。平靜地讓人心顫,讓人心慌,讓人的心焦慮不已。南初心煩意燥地拉住獨孤紫嫣想要問一個究竟。可是,拉住的獨孤紫嫣只是在原地踏步,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南初。南初加大了捏住獨孤紫嫣手的力道,獨孤紫嫣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整個房間仿佛被什麽籠罩,愈發的陰森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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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喜有些膽怯道:“皇上,這琉璃殿是不是讓妖怪給詛咒了。不然,怎麽這裏的人都像是中了邪一樣。”他警惕地看着四周,聲音壓的低極了。
被他說得,南初覺得背後真真陰風。明明還是豔陽天,他依舊捏着獨孤紫嫣的手臂,猛然回頭。空曠的院子中,花花草草因為正午的太陽看上去有些蔫。倒是幾棵樹,為院子辟出些許陰涼的地方。而,方才跟着順喜的兩三個宮女則都是被擋在了門外,現在都只能傻呵呵的笑。瞧那模樣,可神似那些神志不清的癡兒。
“皇上。”這一切可是愈發的詭異,順喜怯怯地躲在南初的身後。一不注意,碰到了獨孤紫嫣。獨孤紫嫣沖他一笑,順喜瞬間被驚出了叫聲。獨孤紫嫣那一張臉先是慘白,爾後變得血紅。最後整個人消失不見。順喜被吓得在房間中來來回回地蹿,可是,不管他怎麽跑,都跑不出這間屋子的門。
南初一回頭,又看見一個獨孤紫嫣從方才的方向走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那一個人,活生生的一個人,瞬間,化作一陣煙。迎面吹來,有些喪屍的腐爛的味道。
“誰?”聽到了響動,南初猛然回頭。卻只看見風吹動了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他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原來,是自己小題大做了。怎料一回頭,卻看見如死屍一般躺在地上的順喜,“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将朕困在這裏?你有何目的?”
若非妖物便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空曠的大廳中回蕩着他自己的聲音,女子的笑聲漸漸大了起來。過了好些時候,女子的笑聲才停住,只聽得那聲音道:“不愧是南烈的皇。這般折騰都未将你吓到。看來,是本座的失策了。”
“何為失策?”南初既是知曉有人在作怪,一顆懸着的心也就落了下來。卻又是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心又是被懸了起來,“你可是識得寧太後?”想來,當年在這南烈的皇宮之中,最想要柳韻死的當寧太後為首。她可是費盡了周折才将柳韻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出了皇宮,扔進了宰相府。
“哦?皇上為何這樣說?我同太後寧氏可有關系?”似是疑問,又是反問。卻也确定了二者之間毫無聯系。心,倒是又一次輕松了不少。
“無事。”南初草草地回了一句,在大廳中避開那些來來回回行走地“人”,尋找機關。想來,方才那人的內力應當足夠的深厚,方可借助內力來傳音。
“無事?既然無事,皇上又為何在我這屋子中尋找什麽機關?”
那聲音一出,宛若一個咒語,将南初生生地定在那裏。
原來不止是內功深厚那麽的簡單。
南初放棄方才的想法,随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桌子上放着熱騰騰地茶。南初想要喝上一杯緩解一下方才有些緊張過度的心情。那人,似乎一直都在跟他開玩笑。那一杯茶眼見都快要到手了,一下子又跑到另一張桌子上。追了兩次,還覺着有些趣味。追了三次,覺着有些乏味。追了四五次,南初索性坐在一張椅子上,一動不動。正襟,臉上是被耍弄後的怒氣。他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這樣玩朕?”
“玩弄你,本座何來這般閑情逸致。不過是你誤闖入了結界。這,不過是給你的小小懲罰罷了。”方才還是玩的不亦樂乎的聲音,此刻,這聲音也包含了隐隐地怒火。
一個鞭子向南初鞭打過來。好在南初身手矯健,輕松躲過。只是縱使他體力再好,也玩不過那暗中施法的人。不過半個時辰,南初就氣喘籲籲。冷不然地一鞭子打在身上,疼痛難忍。南初龇牙咧嘴,好歹打了許多年仗,身體的底子還是有的。他盯準了那鞭子,堪堪地躲過每一下鞭打。
倏地。
軟鞭停了下來。那一道女聲緊接着出現,道:“若是本座現在讓你離開琉璃殿。只當任何事都未發生過。可好?”仿佛是一個咒怨,折磨着南初的每一寸肌膚。想要做些什麽,都只是徒勞無功。
☆、第拾陸話 月初現之托付(2)
“為何?你為何要讓朕離開?”
“你若是不離開,便,只有死路一條。”倒不像是開玩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休息了片刻,南初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些許。他略帶調笑的語氣說道。坐在椅子上,哪裏還有皇帝的樣子。若說此刻的南初是一個地痞流氓都不為過。自然,應當忽略他身上的錦衣華服。
那聲音的主人仿佛早就知曉南初會有這樣的一面,不氣不惱,道:“哦?皇上難道認不得我了?”足夠的笑意,讓南初心緒開始一點一點地緊繃。可惜,他坐立不安地等了許久都不見那聲音的主人有要将下面的話放出來的意思。
南初暗道,她既然都已說了這樣一句話,那應當就不是生人了。
他又警惕地瞧了瞧這屋內。這南烈的皇宮中還沒有哪位皇子、公主的性子這般頑劣。更沒有那個會這般明目張膽地捉弄皇帝。若說有這樣的人,而現在又在宮中,那便只能是:
“柳卿笛?”喊出這人的名字,南初已經有些冒火。前些日子,卿笛才借着自己讓他對花羽一族的存在半信半疑。後來,南初又查了許多資料,才将這半信半疑變作了将信将疑。方才這一刺激,倒是将柳卿笛會靈術之事抛在了腦後。現時想起來,真真是将給這怒火又添了柴,卻也平添了少許懊悔。
“這般快。本宮還有些沒有玩夠。”周圍的一切景物都在變化。空間一點一點的扭曲。倏地,散做煙霧。待煙霧慢慢散去,南初已在卿笛的閨房門外,“南烈皇,進來便是。不必有何顧忌。”
聽了卿笛這樣說,南初潇灑地推開門。臉上雖然沒有多少怒意,可是這眼神透露了主人心中所想。南初進了門,尋了靠窗的一處椅子坐下,并不看卿笛。兩人相默無言了許久,還是卿笛含笑開口,道:“你這眼睛,何時這般不會掩蓋你的感情了?”
“什麽?”南初有些不解地看着卿笛。
“你明明都不喜歡程馨,卻又将她視若珍寶。你這後宮三千佳麗中,惟獨封了程馨一人為正二品的妃位,再之又獨賜封號。其他女子即便你是寵愛,妃位最高也不過是正三品的貴嫔。之于程馨,你給這般大的榮耀,若說你不喜歡她,這,着實是有些難解釋。可是,皇上瞧馨妃的眼神,可是喜歡多過厭惡。不知,本宮說的可對?”南初瞧着那一張蒼白的容顏,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眼睑複在眼上,情緒不見,卻也讓卿笛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長長地舒下一口氣,“只是,南烈皇為何要這樣做。本宮卻也略知一二。”
南初倏地擡起頭看着卿笛,道:“你知道什麽?”聲音宛若那緊繃着的琴弦,一點都不讓人舒心。
卿笛不緊不慢地整了整蓋着的被子。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比如,皇姐昔年的死因……”只此一句,再無後話,卿笛的指尖跳動着藍色的火焰。那火焰是卿笛掌中的玩物,任她逗弄。少時,待卿笛不再玩弄,火焰便一點一點地熄滅。最後,消失殆盡。
“你知道些什麽?”南初目光緊緊地鎖住卿笛。
若是,這天下你什麽都知曉,玩弄天下,可還有什麽難度?今日,他算是明白這柳卿笛為何可以掌控東程十年之久而沒有一個人敢反抗她。又或者說,反抗柳卿笛者,必死無疑。
“皇上知道的,本宮都知道。皇上不知道的,本宮也知道。若是皇上肯幫本宮辦一件事,本宮便給皇上一個心願,作為交換。如何?”鳳眼微閉,像極了那狡猾的狐貍。卿笛等了約半個時辰,都只看見南初在那裏猶豫不決。只嘆,難怪寧氏這般為虎作伥,南初半點都不敢有動作。
又是半個時辰溜走。南初才開口,道:“你要讓朕,幫你做什麽?”
“你,離開南烈。”
“為何?”
“待你平安歸來,本宮自然會告訴皇上緣由。只是皇上現在切莫多問。”卿笛又拿出半個散發着微弱金光的珠子。她點了南初的穴位,讓南初吞了下去,“現在除了本宮。誰都找不到你行蹤。記得,去麒麟仙山。涯。”
一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他跪在地上,道:“尊座,有何吩咐?”
“将南烈皇帶到仙閣中。沒有本座的命令,不可踏出仙山半步。違令者,殺無赦。”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更新是晚上八點左右。明天曦曦考試。求原諒啦。打滾。】
☆、第拾陸話 月初現之愛不起(1)
03
蒲涯吃驚地睜大了雙眼。他方才在碰到南初的那一瞬間,分明感受到了來自于卿笛真元的靈力。他看着閉目養神的卿笛,知道即便他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會讓卿笛改變心意。索性将南初打昏,念了訣帶去了麒麟仙山。
“進來吧!”卿笛聽到外面小小的動靜,大約是那人藏不住了。
安雅進來之時,大約是嗅到了什麽氣息。歡喜地在這屋子裏尋來尋去,終是什麽也沒有找着,瞬間變得有些頹然。她将點心放在小木桌上,小心翼翼地問道:“上神,方才,可是蒲涯将軍來過?”
卿笛忽然睜開雙眼,那一雙眼的亮,勝過黑夜中貓的一雙眼。盯着安雅,讓她仿佛置身于刑場。過了約半盞茶的時間,那眼中的光才慢慢地暗了下去,道:“小雅,本宮知曉你對蒲涯的心。只是,這個人,你不應當愛。也同樣,愛不起。”
“為何?”安雅倔強地看着卿笛。她高高在上,要什麽得不來?這話從卿笛嘴中說出,安雅甚是覺着可笑。
“為何?”卿笛諷刺的笑了笑,“就如同,我愛夜玄那般。在衆人眼裏,本座即便位子再高,不過是天帝厚恩。呵!有誰知道,我,才是花羽一族真真後裔?那花苑的血統,可及我半分?如此,你瞧,夜的側妃,皆是各族公主。我,又算得了什麽?麒麟仙閣閣主?我柳卿笛,會稀罕?”
大約是受傷過重,神智都有些不大清楚了。卿笛說話語無倫次,可是她心中的苦可是沒有少了一分。瞧着她自嘲的笑。安雅頓時也有些心酸。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上天如此安排,還能逆了天命去?縱使是仙,這也不過想想而已。
安雅走到床邊,輕輕地擁住卿笛。
正午的陽光美極了。陽光懶洋洋地通過窗子撒進屋內,将屋子裏桌椅淩厲的棱角軟化下去。讓整間屋子一點一點溫馨起來。那光恰好為兩個少女鍍上一層金邊。美妙不可言喻。
感覺着懷中的卿笛的情緒變好了些,安雅才以試探性地口吻問道:“殿下,為何,要将南烈皇送去仙山?”那仙山乃是修行最佳之處。只奈仙氣太重,妖尚且不可存活,更何況是人?安雅謹慎地看着卿笛一雙靜若幽潭的眼。找不出半分*。
“若不是義彥提醒。本座又怎會将一個凡人,送上仙山。耗費本座半數真元。”卿笛說的是那般的平靜。安雅聽得猶如晴天霹靂。真元之于一個仙子,相當于命。哦不,應當是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若是真元沒了,永生永世從仙籍中除名。
“殿下?”安雅只當卿笛被慕容夜玄刺激的瘋了。
卿笛展顏,道:“若是本座靠真元來維系靈術,以及靈體。為何,本座轉世下凡,靈力卻無半點損耗?”
安雅看着卿笛,眉頭擰得堪比那早餐鋪子裏賣的炸麻花。
“或許,本座應當去會一會寧太後。”
卿笛忽然轉了話題,讓安雅有些摸不着頭腦。安雅木讷地開口,道:“為什麽要去找寧太後?”她着實是想不出,這卿笛去找寧太後有何目的。
卿笛不答,下床換了身衣裳。轉身,又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柳卿笛。
話說,蒲涯将南初帶到仙山之後便将其關了起來。這卻是悶壞了南初。
這麒麟仙山,方圓百裏,除了蒲涯一個大男人,就是一堆一堆的花草樹木。雖說,品種不多見,可是日日瞧着,多少都會生些膩味的感覺。南初覺着,這若是兩個人必須一日三見。那便一月一次便好。可是若是日日如此,對方即便長相超群,也只怕會讓另外一個人嘔吐。
“你到底是誰?”南初倒是記得,那時還在東程的時候,見過這位自稱是蒲涯之人。應當是西延皇季胤的近身護衛。何時,竟然讓柳卿笛差遣了去。
“蒲涯。”蒲涯斜着眼睛看了幾眼南初。默默地離南初遠了些。
“啧啧啧。”南初只嘆,這柳卿笛果然是有本事。竟然可以将人派到季胤身邊。據說,這蒲涯可是從小就伴在季胤左右。說來,那時,柳卿笛應當沒有出世才對。
這一團亂麻的關系丢進南初的腦海中,真真是愈扯愈亂。
“你到底是誰?”大抵是閑得有些發慌。南初走到蒲涯身邊搗了搗蒲涯。今兒,瞧着他這決心,真是要問出個一二三才肯罷休。
“墨苑少主還真是有心。竟然将南初弄到了麒麟仙山。”
怎奈,總是有人不給南初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慕羲有事。可能會停更一天。今天晚更,尼萌不要嫌棄窩】
☆、第拾陸話 月初現之愛不起(2)
蒲涯見來着本意不善,便将南初微微的護在身後。他警惕地看着義彥,道:“智者,不知今日上這麒麟仙閣,有何要事?”自那日卿笛費盡力氣終于逃出了義彥的掌控,他們二者便沒有了什麽多的往來。若硬是要說個一二三來,便是這些年義彥下了許多道令,要将卿笛帶回師門。
“小涯,你要這樣子對待師父?”義彥輕輕地挑開蒲涯指着他的劍,慈笑着說道。
“你不是我師父。”蒲涯看着這位慈祥的老者,心中五谷雜陳。想着昔年卿笛慘兮兮的模樣便是無法附加的恨;想到昔年義彥一點一點指導自己靈術的模樣,便是喜。這樣略微複雜的情愫,還真是擾人心。
卿笛不過三百歲就被義彥帶回了雲隐山。不過是因為義彥看中卿笛的靈體。
卿笛的天生體質同尋常的仙子不同。只要稍稍指點,靈術便是得到突飛猛進的進步。只是,義彥這樣訓練靈術還未定型的卿笛,怕是有些過了。當年的卿笛不過是一個孩子,哪裏經得住義彥定下那樣殘酷的訓練?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本尊雖說比不得你的父親。但你是本尊座下弟子乃是永遠變不得的事實。”義彥瞧着蒲涯漸漸變去的臉色。略帶笑意的臉。蒲涯在他座下修行近兩千年。他的性子,他怎會不懂?只肖一點點話語的刺激,便可以将蒲涯的心緒給挑起來。這幾千年了,都沒有分毫改變。
接下來,有好戲瞧了。
“我一有你這樣的師傅為恥。”說罷,蒲涯将南初禁在結界之中。拿劍向義彥迎面刺來。
到底,還是恨,多些。
義彥仿佛并不因蒲涯的話而有半分惱怒,道:“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你的招式本尊怎會不清楚?小涯,你也未免太過高看你自己了。”大約是同蒲涯玩夠了,義彥一掌就将蒲涯從天空中打落。蒲涯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高高在上義彥俯瞰摔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蒲涯,唇角,是悲天憫人的笑。
“你何苦這般樣子?若是今*不殺我,即便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帶走南烈皇。”說的是這般的堅決。腦海中,女孩子清麗的容顏支撐着蒲涯緩慢地爬起來。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走去南初的身邊。一個不小心,被一個不起眼的石子絆倒。用盡了力氣,卻是再也不能站起來。蒲涯一點一點咬着牙,爬去南初的身邊。忽然,一雙鞋子出現在他的眼中。蒲涯擡起頭,是雲笙。他臉上是小人得志的笑。
“蒲涯,你也有今天?”雲笙踩住蒲涯的左手,反複碾磨。蒲涯疼的龇牙咧嘴。
義彥就這樣瞧着狼狽不堪的蒲涯,詳裝訓斥道:“雲笙,你這是做什麽?小涯可是你的大師兄。”
“是。師父。是弟子不對,不該對大師兄這般。”說着,碾磨蒲涯手的那只腳又加重了力道。雲笙臉上滿是春風得意的笑。
上天未必在此刻午睡。
“當真是大膽急了。趕到本座的府上來撒野。”一個充滿怒氣的女聲從天而降。還未瞧見人,雲笙便被不知從何處來的一股力量給彈了出去。摔打在柱子上,那可是不容小觑的力量。雲笙踉跄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服輸的看着突然冒出的女子。
卿笛發絲因風吹而微亂。額角的花羽花是這樣的詭異,一雙美麗的眸子燃燒着熊熊怒火,雙唇輕抿,配上一張有些蒼白的臉,那嘴唇是嗜血的紅。紗衣,就像是那淡紫侵染了雲彩的顏色。卿笛借着淩厲的目光射向義彥。就連義彥都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不知為何,這樣的卿笛,讓人心生懼意。瞧着她那雙眼,仿佛下一刻,她便将你撕做碎片。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師父帶着小師弟雲笙來我這仙閣做訪。”卿笛單膝跪地,俯首,“卿笛有失遠迎,還望師父莫怪。”
這般恭敬,實所罕見。就連如狐貍一般狡猾的義彥,也有些猜不透卿笛的心思。
“師父不過十來瞧瞧師父的卿兒過的如何。”義彥此刻只能靜觀其變。不敢再有什麽動作。這仙山的仙氣同卿笛的真元相互應和。若是今日懂了卿笛,即便他義彥的法術再怎樣的精湛,恐怕也要葬身在這麒麟仙山。
“哦?”卿笛自行起身,“那師父可是瞧好了?卿兒過的如何?”
“照為師所瞧,應當是不錯的。”
“那自然是不錯的。本座茍且偷生近萬年。怎會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起恢複更新哦。每晚六點,八點哦】
☆、第拾陸話 月初現之轉念(1)
04
“茍且偷生?”仿佛是聽聞了什麽笑話,義彥先是大笑。大約是笑岔了氣,捂住肚子許久才緩過了,“墨苑,你這些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似乎,應當将我們師徒二人之間的一些東西算清楚了吧?”
卿笛微挑秀眉,唇角微揚,道:“哦?師父何出此言?”
他們之間的賬,若是要真真的算起來。怕是幾個千年的時間都有些不大夠。更何況這區區幾刻鐘。
卿笛扶起蒲涯,為他把脈,确定他的傷勢如何才坐下來為他療傷。仿佛義彥和雲笙并不在。蒲涯似乎是想拒絕,只是瞧着卿笛那一雙眸子,便知道自己若是真說出了那些話,就有些傷了情面。索性盤腿席地而坐,等了許久都未等到卿笛有什麽動作,一睜開雙眼。只瞧見卿笛似笑非笑地看着步步逼近南初的雲笙。
“小師弟。你怎麽能這麽不乖?”卿笛邁着蓮步,一步一步靠近雲笙。後者的表情,宛若瞧見了死神降臨,渾身顫抖的像是被打了篩子。卿笛的手,撫上雲笙的臉。繼而,捏住雲笙的下巴。只肖稍稍用力,便可讓雲笙魂飛,魄散,“你若是乖些,本座還讓你活的久些。”
“閣主,饒…饒…饒命啊!”雲笙大約是怕極了,說話都有些不搭利索。
卿笛松開鉗制住雲笙的那只手,環抱在胸前。她眼睜睜地看着雲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頭。卿笛無動于衷地看着。地上被染了血漬,仿佛是有些厭惡。卿笛使了靈術将這些血漬除去。
“饒命?”許是瞧夠了,卿笛不耐煩地使了個小靈術将雲笙。雲笙被一股力量給彈了出去。卿笛的手僵在半空之中,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很快,便複了常态。一轉身,果然瞧見一個淡雅清麗的人兒站在離自己十步之遙。走向蒲涯,風姿綽約,步步生蓮。
“你是何人?”
卿笛淡然地看着眼前人,卻怎樣都琢磨不透這女子的身份。除去仙族還沒有那個可以進了麒麟仙山,能活下來。即便是活了下來,也只能同那時的夙淮一般,變作原形。而這個女子卻還可以很好的施展靈術。想來,靈力并不比自己遜色。卿笛将這女子從頭到尾地細細打量一番。忽然,腦海中尋到一個同這女子身形有七八分契合的人。
那女子朝卿笛抛了一個媚笑,道:“上神還不清楚小仙是誰?上一次,竹園之中。”
欲言又止。瞬間,讓卿笛恍然大悟。凝聚在掌心中的靈氣頓時散了去。她笑笑,道:“原是同道中人。有勞你這般費心前來這仙山。”
“上神過獎。不過是小仙的分內之事,罷了。”這女子為蒲涯療了傷,風姿款款地走到卿笛的身邊,輕聲附耳,“柳卿笛,你莫要忘了。我能讓花晏附在柳韻的身上。也同樣,能在南烈的皇宮要了你的命。”聲落,她便消失了。徒留下卿笛傾城容顏的笑意。
蒲涯瞧着此刻的卿笛,甚是擔憂。斟酌再三,他還是先去瞧了瞧南初。再轉回身來去看卿笛,就已經瞧不出什麽異樣。倒是等這三人回神之時,便也沒有瞧見義彥。徒留一個奄奄一息的雲笙。卿笛還在想方才那女子的話。就連蒲涯前來詢問她,這雲笙該作何處置之時,卿笛都是許久未回神。得不到卿笛的回答,蒲涯只得暫時用靈術将雲笙困住。
直到,麒麟仙山迎來落日。卿笛才算是回過了神來。
“涯。”卿笛猛然站起來,頓時将昏昏欲睡地蒲涯驚醒。蒲涯看着卿笛,很是費解。
“何事?”許久,蒲涯才木讷地問了句。
卿笛環抱這雙臂在胸前,在空曠地地上來回踱步,仿佛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回憶。又是一陣子寂靜。忽然,卿笛盯着蒲涯,道:“涯,這一陣子,你可還是在季胤身邊?”蒲涯搖了搖頭。卿笛繼續道:“若是沒有那邊是極好的。這一段日子,你且莫要再回他身邊。幫本座在仙山,盯着這仙山的一舉一動。”
“啊?”蒲涯有些摸不着頭腦地看着卿笛。方才卿笛的每一句話甚是讓人費解。這仙山,不過是一座山罷了,能有什麽動靜?在者,這周圍仙氣極重,難不成還有那個不怕死的來攻打這仙山?
“莫要問緣由。只肖本座按告訴你的做便是。”
“是。”
她若不說,他便不問。這些年,兩人生出的默契。蒲涯有些哀傷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定是從未察覺的吧。蒲涯突然想要将手搭在卿笛的肩上。怎奈,少女一個轉身,希望落空。
“這雲笙,要做怎樣的處置?”
“如此之輩,留下何用?”
卿笛瞧見那雲笙驚恐的表情。可是,那念口訣的速度并未停下。一束絕美的紫光從雲笙的身體穿過。他連喊一聲的時間都沒有,便魂飛魄散。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六點,八點,窩萌繼續哦!劇情讨論基地:新浪微博:簫慕羲VS衾兒】
☆、第拾陸話 月初現之轉念(2)
瞧着這樣的卿笛,蒲涯的心中驚恐萬分。
“這樣瞧着本座,這是為何?”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卿笛借着手帕擦拭了雙手。擦拭結束的那一刻,帕子也從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忽然起了一陣風,吹起帕子。幾經漂浮,帕子不見了。忽然,蒲涯覺着自己被吹醒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就連這仙閣的屋子都變了模樣。這人,怎麽可能還同原來一樣呢。
“為何?卿兒,你為何會變作現在這幅樣子?”
可是,還是依舊不可置信地看着卿笛。昔年那一個溫柔可愛,笑容溫暖的小師妹究竟去了哪裏?這近萬年的時間,他眼瞧着卿笛的笑一點一點地冷掉,溫柔一點一點的消磨幹淨。現在的柳卿笛,就像是一個被冰暖了千年的玉石。涼的沁人心脾,涼的讓人心驚,涼的讓人心寒。
卿笛聽見蒲涯的發問,覺着煞是可笑。她道:“蒲涯,你在我柳卿笛身邊近萬年的時間,你會不知道本座是一個怎樣的人?天大的笑話。”
“卿兒,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據以力争。可是,蒲涯卻看着卿笛一直重複這樣的話。一遍又一遍,說到最後,瞧着卿笛冰冷而殘忍的笑,不相信這話的竟然成了蒲涯自己。
“怎樣?蒲涯,說道最後,你自己也是有些不大相信了吧?若是處在本座的位子。只怕你會比我更毒,更狠。”又是一個巨大的石頭,做了卿笛宣洩怒氣的東西。瞧着滿天漂浮的殘粒,卿笛忽然大笑。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
是啊,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當年,只不過是因為一件小事,便被慕容夜玄囚禁在那精致華美的鳳笛軒七千年。那件事,如今,卿笛已經有些想不大起來了。她看着蒼穹。七千年,是多少次花開花落?是多少世的輪回?在那樣落寞的夜晚,她數了多少遍?到最後,就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如此沒有意義的事,忘記便忘記了吧。若是記得,又有何用?
“卿兒。”一遍一遍念着她的名字。明明她就在眼前,卻如同相聚千裏。最後,蒲涯念到無力,念道成了本能,腦中卻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着什麽。
不知卿笛看見了什麽,她的淚,她的笑忽然全部都停止在那一瞬間。卿笛回頭看着有些失魂的蒲涯,忽然開口,問道:“蒲涯,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我若是讓你幫我照顧好安雅,你可願意?”
蒲涯凄慘一笑,道:“好。”
卿笛溫柔一笑,亦如數千年之前。她道了聲“謝謝”,卻讓蒲涯倍感心驚。
“蒲涯,現今天色已晚。本座今日便在這仙閣中歇息,明日再回南烈皇宮。”卿笛冷着臉,冰冷的吩咐道。蒲涯喚來仙閣中的掌事仙子将這事吩咐了下去。
瞧着仙閣之中亮起的一盞一盞燈,卿笛忽然覺着自己心被什麽灼化。她一步一步走進仙閣中。兩旁站成列隊的仙娥畢恭畢敬地将卿笛迎進閣中。這才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