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卷相思笑開始連載
這琉璃心在這雲霧山僅憑靈術便可探到。來尋的人怎還會廢這般大的力氣,終是無果而歸?他走上前去,輕輕握住卿笛的手,道:“小妖還不知,上神的靈術居然這般的好。竟然可探知琉璃心的存在?”
聽着夙淮半是玩笑,半是揶揄的話。卿笛猛然甩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道:“既然妖皇這般的能耐,倒是還請妖皇指點一二。這琉璃心,該怎樣尋?”卿笛的眼中蒙着一層堅硬的冰。夙淮聽了這話,瞧着卿笛的臉龐,也是不敢再說什麽。只是讪讪地笑了笑,自個兒識趣地另外找了一塊兒地,開始仔細地尋找。
昔年,卿笛便是在這雲霧山中修行。對這裏還算是熟悉,只是離開了這樣久的時間,這裏倒是生出了許多她猜不出名字的植物,擋在她面前。一時之間,卿笛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裏,瞧着一大片一大片相似卻又是不相同的植物,茫然無措。
直到,一個修長而白皙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替她除去一根有一根礙眼的雜草。卿笛的眼中忽然有了光,卻是依舊的冰冷。方向回頭去謝謝那人,怎奈瞧見那人的容顏,便将感謝的話生生的,全部咽回腹中。木讷道:“你怎會在這裏?”難道他不是應該在那南烈的皇宮之中,陪着柳謹麽?為何,這時,他會出現在這裏?
慕容夜玄溫婉一笑,道:“這不是擔心你麽?就過來瞧一瞧。”
聽完這話,卿笛的掌中已是暗中聚了不少的靈氣。她忽然展顏,道:“是嗎?陛下這般有心。不知能否為卿笛解答一二難題?”
“自然是可以的。”慕容夜玄一邊拔着草,一邊說道。俊臉上的笑意久久都未退去。
“陛下可還記得那鳳凰玉釵?前些日子,本座不慎弄壞了。想再找那巧匠弄一個。不知天帝陛下能否幫卿笛這個忙?”卿笛眼中的寒氣愈重,隐藏着的殺意愈重。她把玩着手中流轉的光束。突然眼前的慕容夜玄的眼中有了一絲畏懼。
慕容夜玄心虛一笑,道:“好。改天,本帝再讓那巧匠幫你做一只釵子便好。”一句話,雖然說得完整,只是,這全然不是慕容夜玄尋常說話的模樣。
“是嗎?”卿笛揚了揚唇角。只奈,這笑怎樣瞧都是如暗夜中的殺戮者。濃濃地嗜血之氣漸漸地将笑意掩蓋了去。慕容夜玄忽然腿肚子發軟。他只想逃。她,卻不允,“雲笙,你這般模樣還想要裝天帝?只怕是太過不自量力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人家愉快的卡了。于是今天八點的更新沒有了。我們明天繼續。】
☆、第拾柒話 琉璃心之入住(1)
03
那邊的兩人聽見卿笛這話,也被驚住了。停下手裏的動作,癡癡地看着這兩人。
“上神,你說這是?”安雅睜大了雙眼,将面前地這“慕容夜玄”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好些時候。怎麽樣都瞧不出一絲破綻。她有些無語地看着卿笛,只當這些日子,卿笛被人算計的有些怕了。大約是有些事情記差了。安雅連忙拉住卿笛,“卿兒,那一日雲笙,不是被你?昨日,大約是你沒有歇息好。”
夙淮有些放心不下卿笛,他扔下手中的那些棘手的花草,走到卿笛身邊,低語幾句。可是瞧着卿笛的臉色都未變一下。夙淮瞧見這卿笛都沒有什麽反應,也不知道她是否聽進去了。索性也閉上嘴,靜靜地觀察着眼前兩人的反應。他也做了同安雅一般的事情,将這人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也是得了同那安雅一樣的結論。夙淮雙手搭在卿笛的肩上,溫柔地說道:“卿兒,你今日有些累了。待我們先尋到住處休息一晚上。明日在做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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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卿笛的笑容愈加的詭異,推開夙淮搭在她肩上的手。她道:“雲笙,你在麒麟仙閣這般久。你怎會不知道,本座的這只鳳凰釵子,乃是天帝親手所造。世間哪還有第二個人有這樣的手藝?”
卿笛的話,也是讓夙淮一怔。他從未想到,貴為天帝的慕容夜玄竟然有這般的手藝。雙眼情緒附在地看着卿笛插在發絲間的那根釵子上。難怪,這些年這只釵子她從未取過。夙淮只是當卿笛喜愛這只釵子喜愛的過分,卻未想過竟然還有這樣的緣由。
卿笛面目含笑地一步一步走近雲笙。她将手上的光束捏散,在雲笙的面前停了下來。她的指腹撫上那一張朝思暮想的臉。她沿着臉的邊際狠狠一扯。另外一張容顏展現在衆人的眼前,連帶着整個人的身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仙家本就熟識變化之術,這靈術向來是倚靠靈力的強弱。不會像凡間的易容術那般,還需要*。素來,這靈術若非靈術高強人不可看穿。瞧着着卿笛手上拿的*,雲笙有些心虛了。
“怎會這樣?”夙淮也有些不敢相信。
那一日在麒麟仙閣,卿笛明明是将雲笙打的魂飛魄散。卻為何,又出現在這裏?那雲笙的臉上表情莫辯,而卿笛則是一臉的冷漠。安雅只曉得,今兒,這雲霧山怕是得不了安寧了。
卿笛突然狂笑不止,笑到最後,淚竟然不可抑制地流了出來。順着臉頰描畫着她絕美的容顏。她将那*拿在眼前,不停地瞧,不停地用指腹磨挲。她喃喃自語道:“你高高在上,最終卻是這樣被人害了。夜,你就這樣去了,可是心甘情願?今兒,卿兒為你報仇可好?”語氣是惹人心酸的傷感,又是有些瘋狂。
卿笛将那面具放入懷中,一雙赤目惡狠狠地盯着雲笙。雲笙的腿止不住地顫抖。
“求上神饒命。求上神饒命。”雲笙被卿笛吓壞了,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響頭。不出一刻,額頭已*肉模糊,上面粘着沙粒和雜草。血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又不知是從哪裏傳來的腐屍的味。這幾種味道參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畢竟,這裏是雲霧山。夙淮只怕這義彥做什麽手腳,不停地想喊卿笛停下來。而卿笛仿佛什麽也聞不見,什麽也聽不見。她只管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夙淮想要上去拉住她,可是腳就像是生根了一般,動不得。夙淮回頭向安雅求救。沒有想到,安雅同他一般。二人又是急又是惱。這下子真的是什麽忙也幫不上了。
“求上神饒命,饒命。求上神饒命。”
看着卿笛一點一點的逼近。雲笙也是一邊不停地祈求着,一邊後退。四周忽然起了陣陣小風。在這山腳下,又因旁邊又是一座高山。兩山的夾縫之中,風帶着雲笙凄慘的聲音穿梭在每一個縫隙。四周愈發的詭異。讓人感覺背後涼飕飕的。
卿笛目不轉睛地盯着雲笙,他臉上的每一個變化都逃不過卿笛的那一雙眼眸。
“柳卿笛,你可确定,你要繼續走下去嗎?”忽然,雲笙那凄慘的求饒聲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蒼老,但是充滿野心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八點,我們相會。】
☆、第拾柒話 琉璃心之入住(2)
聽見這聲音的瞬間,卿笛停下了步子,眼中的赤紅一點一點的褪去。她笑意顏顏地說道:“師傅既然都這樣了,為何,卿兒不順了師父的意思?這般,應當是還落下了一個孝順徒弟的名聲。”雖是這樣說,可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柳卿笛。”話音落在最後一個字上,義彥的現身,隔在卿笛和雲笙的中間。他慈祥地笑着将雲笙拉起來,為雲笙治了傷。雲笙狗腿的給義彥問了安,順便給了卿笛一個得意地笑。
“師父。”仿佛今日的心情頗好,卿笛也是學着雲笙的動作給義彥問了安。
一瞬間,義彥仿佛瞧見了數千年前,那個乖巧聰慧的徒弟。只是瞧見卿笛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将他給驚醒了。若是卿笛還是那般的天真無邪,他的計劃也就不會磕磕絆絆萬餘年都沒有一點進展。義彥心中也是對自己嘲諷一笑,自己有那樣多的徒弟,從未出過半點岔子,卻在卿笛和蒲涯這裏将事情給弄砸了。還砸的忒完全了些。
“不知上神來我這雲霧山作何?”今兒不知是怎的了,義彥也是頗有氣度。竟然未追究卿笛等人将他這山腳下的花花草草拔的亂七八糟的罪過,反倒是心平氣和地問。這又是一度讓安雅和夙淮二人摸不着頭腦了。
“卿笛今日來不是為了別的事。只是前些日子聽聞天帝陛下遇害。本座暗中取證,只是這矛頭都指向了師父的雲霧山。本座便不得同安雅和妖皇,來探一個究竟。”卿笛說話也是小聲極了。那臉上的表情算不上是和善,卻也似是無惡意。瞧着,真像是來告密的。
雲笙看着卿笛,又看了看義彥。他目光一轉,在義彥面前附耳一句。只瞧着義彥頻頻點頭。卻是不知道這兩人說了什麽。而卿笛看上去也是不大關心,一雙眼中只有這周遭的景物,沒有将那兩人放在眼中半分。
“卿兒。”這樣叫,義彥似乎有些不大自在。
卿笛聞聲而回頭,道:“何事?”她那一笑,就仿佛是萬千朵嬌豔的花在一時間綻放,那萬千的花的香氣一點一點沁入你的心神,醉了人的心魄。雲笙瞧着這樣美的卿笛,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義彥瞧着這樣的徒弟,心中的氣便是不打一處來。想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雲笙,怎奈這裏人頗多。一時間,只能忍了下來。看向卿笛三人的目光就不再如剛才那般友善。
卿笛方才那一問便是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便是憋着笑意又問了一次。
義彥道:“我同為仙族中人,怎會害天帝陛下?這種傳言,實乃可笑至極。”
“是否可笑,倒不如讓我等在這裏細細地查探一番。若是如此,本皇保證還智者一個清白。不知智者意下如何?”方才定住夙淮的靈術解了,他微微将卿笛護在身後。
卿笛同夙淮搬出這樣一個理由,卻委實是讓義彥為難。若是讓他們走了,定是要落人話柄的;可是,若是不讓他們走,只怕有些事要耽擱下來。這卿笛這般精明,若是讓她識破了,這後果不堪設想。
夙淮和卿笛站在原處,靜靜地瞧着義彥。雖然他沒有什麽表情的變化,但是依着卿笛那些年對他的了解,便也是知道此刻,他定是不大好過的。
再後來,義彥甩袖離去,只是派來一兩個在雲霧山的雲陽殿打掃的仙童,将這三人帶去了他們的住處。義彥将這三人安排在一個極為安靜的院落。安雅和卿笛住一間,夙淮住在她們二人對面的一間屋子。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連樹都沒有幾顆,真真是應了那院門前門匾上的“靜”字。
安雅一放下包裹就開始為自己捏肩捶腿。今兒着實是驚險,她本以為義彥出現一定會将他們送去閻王殿,卻沒想到住了下來。這樣一來,尋找那琉璃心可就容易得多了。
“上神,恕安雅愚昧,為何上神非要來尋這琉璃心不可?”瞧見卿笛從裏屋出來。安雅就有些不解。那寧太後即便也是仙子下凡,可是以卿笛的實力,并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可是這一次,她竟然乖乖地來找琉璃心,着實是讓人費解不已。
卿笛淡然道:“小雅,你說,這花羽的守衛,是靠什麽附在人體之中?”她給了安雅一記眼光。安雅恍然大悟,正準備說些什麽,夙淮就過來将卿笛叫了去。徒留安雅一人在房間內。瞧着那兩人并肩離去的背影,安雅嘆息一聲,聲音輕若不聞。
離着院子不遠處的正殿中,雲笙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正在練功的義彥。他怎會将那一行人安排在離琉璃心最近的靜園?難道師父真的被他們的理由給蒙混過去了麽?
☆、第拾柒話 琉璃心之琉璃盞(1)
04
七日後。
清晨。
雲笙百無聊賴地坐在雲陽殿的正殿的一處欄杆上瞧着那些小仙子打掃大殿。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倏地,他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他的目光随着方才從亭子裏跑出來的那抹身影轉動。瞧上去,是有些怕那人做什麽壞事。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這雲笙眼中的警惕之意慢慢地淡了去。他轉身想義彥的住處跑去。
安雅瞧着雲笙離開了,也松開拉着小仙子衣袖的手,向靜園的方向去了。
“上神。”卿笛還是同往常一樣,坐在窗下,臨窗賞花看書。
這幾日,卿笛一行人仿佛真的是來這雲霧山尋找證據證明義彥的清白。不停地拉着這個問,不停地拉着那個說。将整個雲陽殿弄得是雞飛狗跳。雲笙眼瞧着氣的慌,幾次三番地去找義彥打小報告,只可惜呀,這義彥似乎并未将這些當做一回事,該怎樣還是怎樣。只是苦了這雲笙,兩頭碰灰。最終卻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撈着。這些,卿笛都是瞧在眼裏,卻是什麽都沒有告訴那兩人。
“回來了?”安雅把動作又弄的大了些,這才惹來了卿笛的目光。
“上神,您這是做什麽?”安雅咕咚咕咚地和了一碗水,算是将那塊冒煙的嗓子給解救了過來。她卻怎麽也想不通,這卿笛這次為何要這樣做。而那夙淮只是寵溺地瞧着卿笛,陪同着卿笛一起胡鬧。這幾日,安雅沒有少試着找那夙淮談話。夙淮皆是一笑而過。如今,安雅是愈發地瞧不懂這二人。
卿笛如前幾日一般,回了安雅一個極為神秘的笑,道:“不做什麽。小雅,已經這個時辰了。莫不是你還要呆在這靜園中?”
安雅被一口水給嗆住了。這才剛剛坐下,卿笛還真的是不讓人休息了。
卿笛笑嘻嘻的,更是讓安雅毛骨悚然。安雅連忙拿着卿笛昨兒連夜為她準備的東西,逃一般地離開這靜園。這樣沒頭沒腦的,裝上了夙淮,卻是瞧見了,也沒有一句道歉的話。夙淮笑着搖了搖頭,回過頭看卿笛,嬌豔的臉龐之上,也是難得的笑容。一瞬間,夙淮覺着今兒的陽光都明媚了幾分。
“卿笛,你又是做了什麽?竟讓安雅姑娘這般失禮?”夙淮進了屋,瞧見桌子上的橘子自顧自地剝了來吃。全然沒有客人的模樣。卿笛也只是斜着眼看了夙淮一記,相處了這些日子,也似乎是了解了這夙淮的為人。開始,安雅還有幾分抱怨。久而久之,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便也不再說什麽了。只是,偶爾安雅會失言地提起慕容夜玄。瞧見卿笛沒有什麽反應,又将話題扯到夙淮身上。
卿笛淡然道:“沒什麽。不過是叫她去辦些事情罷了。難道今兒妖皇來這裏,希望安雅在場?”眼中滿是笑意,淡然而疏離。
不愧是柳卿笛。
夙淮瞧了瞧這橘子,與方才的味道有什麽不同了嗎?怎麽感覺有些酸澀了?索性将那剝了一半的橘子放回盤子中。卿笛卻道:“怎麽?這橘子不合妖皇的口味?”說着,她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來,将那橘子剝了吃一瓣,“甘甜可口。是難得的佳品。”卿笛又是瞧着那一堆橘子皮可憐巴巴的堆在那裏,心中大約是明白了幾分。
“卿笛,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若是一直讓安雅做着這些事,只怕不日我們便會被義彥智者請出這雲陽殿。”到了那時,才是真的一無所獲。夙淮瞧着這些天,卿笛總是呆在這屋子裏面,不是看書就是發呆。卻也猜不透這卿笛心中想的是什麽。夙淮亦是怕走錯一步便萬劫不複,只得等着卿笛的動作了。等了這樣久,心中也是愈發的着急。
卿笛目光幽深地瞧着門外,卻不知她在瞧着那一處。片刻之後,只是聽見她說道:“等。”
還等?夙淮皺了眉,道:“等?怎麽個等法?”
“那琉璃心在這雲霧山,卻不是這雲霧山之物。”
卿笛這樣說的,讓夙淮倍感迷茫。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新完了,不要嫌棄窩。】
☆、第拾柒話 琉璃心之琉璃盞(2)
夙淮也不敢問一個所以然,只能默默地等着說完這句話便低頭看書的卿笛繼續方才的話題。這一等,便是從早晨一直等到晚上,卿笛才動了動手,目光離開書頁。只是這目光并未給夙淮分毫。而是端起茶杯,飲茶。
“妖皇等了許久。”卿笛這才擡了眼瞧了瞧門外的景。暮色四合,配上這靜園的景,有種說不出來的美。卿笛瞧着瞧着便又沒了言語。夙淮當是這景又将卿笛的思緒給勾了去,方想說話,卻又聽見卿笛悠悠開口,“妖皇,這時辰已到。可願随卿笛前去尋那琉璃心的琉璃盞?”
琉璃盞,乃是琉璃心的栖息之處。
可是,這琉璃盞早在萬年之前便已經消失不見。于是這琉璃心也是遺失了。還是五千年前,慕容夜玄尋到過一次,為天妃畫錦治了心疾。夙淮依舊很是清楚的記得,那時候,各界的皇都派出最得力的人,大有要将這琉璃心據為己有的架勢。可是當所有的人追尋到麒麟仙山時,這琉璃心便沒了蹤影。都只當是這仙閣的閣主柳卿笛将這寶貝據為己有。事後想想,那時柳卿笛已經被天帝幽禁在鳳笛軒之中,根本就不在仙閣。這琉璃心的去向,便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時間久了,也就沒有人再想得到了。
夙淮吃驚,道:“這琉璃盞,可已經現世?”許是激動,許是驚奇,夙淮說話的音有些不大穩。他的胸膛欺負頗大,目光灼灼地看着卿笛。卿笛淡淡地回了一記眼神,又低下頭,清晰可聞地說了句“沒有”。
這又讓夙淮一頭霧水,若是未出現,何來尋找之說?
“不為別人所知,卻不一定我柳卿笛不知。”卿笛合上書,徑自走出了靜園。她也并未叫夙淮,仿佛是知道這夙淮自個兒會跟着似的。二人一路向北走去,愈走路邊愈加的難走。走到荊棘之處,卿笛淡然地施法将荊棘全部除去。四周機關瞬間全部啓動,夙淮忙着為卿笛除去障礙。卿笛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夙淮,繼續自己向裏走去。夙淮的額角已經有了冷汗,氣喘籲籲,怕是體力快到了盡頭。卿笛只是稍稍一施法,全部的機關自己同時停了下來。
“你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讓它們停住?”夙淮很是不滿地瞧着卿笛。
卿笛卻是連他瞧都沒有瞧一眼。夙淮頗為無語。但是眼下這樣的環境,卻也不可一個人丢下她離開,只能将不滿全部收到肚子裏,氣鼓鼓地跟在卿笛的後面。說來也奇怪,後面的路出奇地平靜,安靜的讓人覺着詭異,安靜的讓人感到心慌。夙淮看着周圍的目光愈加的警惕。走了又大約一個時辰,眼前一片忽然開朗。如此桃園,與世隔絕。在這美景前,卿笛止了步子,回頭看着夙淮,道:“怎麽樣?這裏可算是隐世的好去處?”
“着實是算。”妖界不乏有惹人心曠神怡的美景。只是,這般美好到讓人險些忘了自己的景,夙淮還是第一次見着。除了回答卿笛的問題外,夙淮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爾後,之間卿笛閉上雙眼念了個訣,眼前的美景忽然碎去,一點一點的凝固,變成一座燈盞的模樣。周圍又是濃如墨的黑夜。卿笛睜開雙眼,那眼睛在這樣黑的夜裏異常的明亮,瞧得夙淮忘了神。
“這美景,便是由琉璃盞幻化而來。”卿笛攤開右手,這琉璃盞便自己落在她的掌心。
夙淮一怔,道:“什麽?”不乏有些遺憾,這般的美景,卻沒有想到景只是幻象。
“琉璃盞,不僅是琉璃心的栖息之處。它的幻象若是不能破除便會将人永遠的困在其中,不再有重見天日之期。”夙淮靜靜地凝視着卿笛掌心這個小小的燈盞,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瞧上去普通到了極點的燈盞竟然有這般大的力量。
“你為何會這般清楚?”忽然想起來。這世人只知琉璃盞的存在,卻不知其靈術有多強,故不敢輕易尋找。可是,這柳卿笛顯然對這琉璃盞了若指掌。
卿笛道:“說來慚愧。這琉璃盞和琉璃心本是我花羽一族的聖物。只因那年被義彥選中做了關門弟子。我才誤将這二物帶出了沁園閣。遺落凡間。着實是我的失誤。”卿笛将琉璃盞收好,二人便是快步走回了靜園。靜園還是安安靜靜,在這個夜晚,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只當夙淮回了自己的房間才猛然想起,這琉璃盞初次現世乃是兩萬年前,花羽一族繁榮之時。那時琉璃盞、琉璃心便應當不在沁園閣中。而卿笛則是一萬七千年前被義彥選中,爾後,在雲霧山修行五千年。一萬一千年前被封做麒麟仙閣閣主,八千年前被幽禁于天宮鳳笛軒。一千年前,天帝為其解除封閉,一十九年前入了凡塵。這樣算來,中間足足差了有三千年之久。
望着這夜空,夙淮想了一夜,都未明白其中緣由。
☆、第拾柒話 琉璃心之心恸(1)
05
同樣的夜空下,徹夜不眠地除去卿笛和夙淮,卻也多了幾個清閑之人與不應當有的人。
雲笙整夜坐在雲陽殿的一處屋頂吹笙,一宿未眠,也弄得這個雲陽殿的人都未睡個好覺。次日,毫無意外地惹來了一片埋怨之聲。卻是又顧忌着雲笙的身份,整個殿中無一人敢對雲笙大聲說上一句話。都只是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雲笙的身後走開。若是有人敢對雲笙怒目相視,雲笙就惡狠狠地瞪別人一眼,然後揮一揮拳頭。這些小仙子只得識相地躲得遠遠的。
“沒有想到,這雲笙竟然在這雲陽殿猖狂到這樣的程度。”卿笛、夙淮二人隐了身形走在這雲陽殿中。瞧着這多數人同樣的做法,夙淮有些不滿地說道。可是在看卿笛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果不然,卿笛冷冷地看了一會兒,說道:“這雲霧山向來是誰得義彥的寵愛,在這裏便可以橫着走。昔年,我同蒲涯在這裏時,又何嘗不是這樣?”
即便當年身為白棋之時,也是鮮少聽見卿笛會說起以前的事。今兒,她無意之中說了出來,倒惹來夙淮的凝神傾聽。卿笛回頭,嘴唇擦過夙淮貼過來的臉頰,不禁後退了一步。她的心中似乎有了些異樣的感覺。夙淮也有些不大自然地直起腰,面頰緋紅地看着卿笛。
卿笛尴尬地咳嗽了幾聲,道:“妖皇可是在這雲霧山住的有些不習慣?”忍不住地打趣,讓夙淮臉上的緋紅褪去了些。兩人相視一笑。只是,這笑并未在臉上停留太多的時候,卿笛被一陣心悸弄得表情痛苦不堪。一點一點變得虛弱,額角的汗如雨下。就連那一朵花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哭而變得萎縮。
“卿笛,你怎麽了?”夙淮也是被吓了一跳。方才還好好的人,頃刻之間,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他牢牢地抱住卿笛單薄的身子,想要将卿笛帶回靜園。卿笛擺了擺手拒絕。過了約半柱香的功夫,卿笛的臉色才稍有緩和。
“這是琉璃心現世了。”卿笛極為虛弱,一句話許久才說了完整。
夙淮又是一愣。這與琉璃心有感應之人,明明是慕容夜玄啊?為何今兒變成了卿笛?他再看看這懷中之人,并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意思。理了思緒,卻是越理越亂。
“卿笛,你這是?”夙淮很是不大放心,瞧着佳人慘白的臉,還是先為卿笛把了脈。可是未發現任何異樣。夙淮的眉頭皺的愈來愈緊。
“先帶我回靜園。”
卿笛話音方落,夙淮就抱着她跑回了靜園。安雅瞧着這兩人好好的出去的,回來時卻是這樣的狀況,腦袋也着實是在那一瞬間就懵了。她連忙同夙淮将卿笛安頓在房間內。卿笛又将安雅支開,才将一些話悄悄地告訴給了夙淮。每聽一個字,夙淮眼中的震驚就多了一分。直到卿笛将整件事情講完,夙淮久久未回過神來。
“為什麽會這樣?”過了許久,夙淮定了定心神問道。
卿笛虛弱一笑,道:“若是人人都知曉這事。怕是我柳卿笛早就活不成了。琉璃心有多好,對于修行之人來說。妖皇你不會不知道。”說着又是咳了幾聲。
夙淮抿着嘴唇,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
卿笛繼續道:“若是這世間琉璃心只得一顆。那麽,本座的後果,妖皇定是清楚的。”
“是。”夙淮此刻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詞去說些什麽。他只能這樣瞧着卿笛。
琉璃心顆顆身分離,心相連。碧落黃泉,究竟有多少顆琉璃心除了花羽族的族長之外無人知曉。若是一顆琉璃心毀,其他的便也是存活不得的。瞧着卿笛這樣子,那顆琉璃心,大約是毀得不輕。
“卿笛,你等我。”說的是那樣的堅定。讓卿笛的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卻在最後,她別過頭去,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夙淮悄無聲息地離開靜園。或許從他當初踏入麒麟仙山開始,這一生,都注定,他欠她的。
門外是那樣的安靜,靜的連一只蝴蝶飛過或許都能聽得見它翅膀揮動的聲音。卿笛定定地看着那個方向,說了一句話。看這口型,應當是,對不起,夙淮。
☆、第拾柒話 琉璃心之心恸(2)
安雅進來之時夙淮已經離去多時。她看着卿笛那樣一副表情,又沖去看了夙淮的房間。大約是猜到了什麽。安雅沖回房間,對着卿笛大吼,道:“你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卿笛淡然的樣子讓安雅更加的惱火。她砸了屋子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卿笛只當做是沒有瞧見,靜靜地倚靠在床上看着手中的書。只是,聽着那瓷器破碎,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卿笛的書再也沒有翻過一頁。她的眼睛還是盯着那一行字,看了許久,許久。
“什麽為什麽?”安雅砸完了東西,氣喘籲籲,坐在離卿笛不遠處的椅子上恨恨地看着她,“妖皇對你那樣好。你為何還是要害他?你讓他去尋找琉璃心。可是,上神,這琉璃心就是你的心。你讓他去何處找?”
卿笛的書翻了一頁,她道:“是。這琉璃心是我的心。除非我死,否則,還有誰,能拿得到這琉璃心?小雅。還有一個辦法,你可知道?”她說的是那樣的平靜。只是那捏緊書的雙手出賣了卿笛此刻的心緒。
“什麽辦法?”安雅停住手上砸東西的動作。
卿笛道:“這琉璃心不僅只有我有。還有花羽的十二護衛也是有的。而這琉璃心本就不是花羽之物。”
“上神,這是什麽意思?”說來說去,這是将安雅繞在了裏面。
卿笛沒有理會安雅的疑問,只得繼續講着。
原是在花羽族誕生在這天地之間後的三萬年裏十二守衛才相繼降世。可是,令花羽族族長頭疼的是,這十二護衛雖靈力超強,卻無實體。如此一來,沒有實體,靈力再怎樣的強大也不過是擺設罷了。一次族長同義彥的交談中,族長夫人得知了琉璃心的傳說,便同自己的貼身侍女一同前去尋找。那時,族長夫人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只是她自己不曾知曉罷了。後來,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夫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花羽一族有一個預言,若是族長夫人的第一胎保不住。花羽絕後。
只是,這琉璃心究竟在何處又不為人所知。昔年,在族人面前下了保證。若是尋不回琉璃心,花羽的族長花氏一脈還有何顏面統領整個花羽族。這夫人怎麽樣都不肯聽侍女的勸告。最終是在琉璃心的面前誕下了族長的長女。而這琉璃心不知為何竟然同小嬰孩的心髒合為一體。夫人這下子傻了眼。連忙同侍女帶着幼女回了沁園閣。回到閣中才發現十二護衛竟然都已經化作了人形。之後的數十萬年裏,這擁有琉璃心之人便是族長的繼位人選。這琉璃心也成為花羽族的族長牽制十二護衛最有利的工具。
“什麽?”安雅渾身一震。卻不知這琉璃心還有這樣的緣由。
難怪卿笛會被義彥帶走。據天界傳聞,這每一任的族長膝下都只會有一子。而卿笛,便也是昔日的墨苑的父親膝下有兩女。便被花羽的族人認為是上天要降大貨于花羽,留下長女花苑。而這墨苑,到底是不姓花啊。
“本座被帶走之後,花羽族就沒了琉璃心的庇護。沒落是自然的事。”說着,卿笛又将書翻動了一頁。仿佛方才說的那一切與她毫無幹系。怎樣說都是離開了沁園閣那樣久的時間,沒什麽感情倒是十分正常的事。
“那接下來,上神有何打算?”
卿笛合上書,道:“如今,本座将妖皇支開。便是為了方便行事。”
“為何要這樣做?”這夙淮的妖術算得上是妖界數一數二。若是有他在側不知會省去多少事情。若是僅憑她們二人之力去尋找餘下的其中一個琉璃心,委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