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卷相思笑開始連載
困難至極。且又不知這一路上又會有多少險惡。多一個人,好歹也多了一個幫手。
卿笛想起昨夜,她同夙淮一起去尋琉璃盞時的異樣,又将那些事一一道來。聽得安雅目瞪口呆。這琉璃盞果真是靈物,昨兒若不是卿笛在夙淮的身邊。這夙淮怕也是做了琉璃盞中的亡魂。卿笛道:“這琉璃盞,怕是惹了凡塵的濁氣才會如此。”只能先将這些歸為如此。真實的原因就連卿笛,此刻都說不清楚。
“那您的意思是?”
“琉璃盞已現,這另外的琉璃心,便也在這附近了。”卿笛的眼中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若非琉璃心堕入凡塵,這花羽的十二護衛怎會相繼離開,變作今日這幅模樣?
☆、第拾捌話 雲中現之假雲笙(1)
第拾捌話雲中現
“琉璃心乃花羽聖物。前族長俞也,将其幼女墨苑,送入雲霧山中修行。殊不知繼承者錯選。遂,花羽一族失琉璃心庇護。于花苑繼位二年,琉璃盞失。後,十二花羽護衛相繼堕入凡塵。于次年嗎,昌盛一時的花羽族沒落。”
——《琉璃隐傳》
01
夜,是那樣的靜。
卿笛和安雅尋摸着今兒晚上就去找找琉璃心。那兩人生怕驚了旁人,不僅隐了身形,且還放輕了步子。可是,卻不想還是驚動了未眠的雲笙。不知這雲笙從哪裏學的的一身靈術,竟然這般厲害,竟識破了卿笛二人的隐身之術。
“不知,雲笙師弟有何事?”索性現了身,卿笛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心中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竟然讓雲笙識破了自己的隐身之術。這雲笙雖名為義彥的座下弟子,可是,在這雲霧山生活的,不論是仙是妖都知道,這義彥從未教過雲笙真功夫。而昔年雲笙在麒麟仙閣的靈術,可是連一只修行百年的兔子精都敵不過。怎會在這樣短的時間有這樣的進步。怕是有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腳,卿笛愈加的警惕。
雲笙道:“不知這麽晚了,師姐同安雅姑娘這是要去哪裏?”
“與你何幹?”安雅瞧着雲笙的眼滿是警惕。她将卿笛微微地護在身後,大有若是雲笙要做什麽小動作,她就同他一絕死戰的意思。
而卿笛,自打說了那一句話之後就一直盯着雲笙瞧來瞧去。明明就是雲笙本尊,可是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忽然,雲笙的眉宇之間,閃過一道光。快的來不及抓住。卿笛恍然大悟。她拉住安雅,欠了欠身道:“我們二人不過是夜不入眠,閑來無聊,出來逛逛罷了。怕是驚了旁人,這才隐了身形。原想師弟也是不眠之人。不知師弟是怎樣識破了我們二人的隐身之術?可否說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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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我的靈術大有長進。師姐還是早些回靜園的好。夜黑風高,難免會有意想不到之事發生。若是出了什麽事,雲笙想,對大家都是不大好的。”說着,雲笙還勾了勾嘴角,表情愈加的詭異,讓人琢磨不透。
安雅還相同雲笙争了那麽一兩句,怎料卿笛使了靈術将她噤了聲。卿笛拖着安雅回了靜園。果不其然,靜園的上空有若隐若現的藍光。不管卿笛怎樣施法都沒有什麽作用。反而靈術叫那藍光收了去,變得更加強大。安雅瞧着卿笛在那邊不停地念口訣,莫名其妙地問答:“上神,您這是?”
“我們被困在這裏了。”方才那人着實是雲笙,可是卻也不是雲笙本尊。卿笛又仔細瞧了瞧那藍色的天網,其中有一個“彥”字。竟然中了那義彥的計。
安雅皺着眉,道:“什麽?我們怎麽會被困在這裏?”很是不解。她們剛剛才回這靜園怎會被困住?而卿笛一直在那裏不停地施法,卻是不知是為了何事。而那些法術到了空中便是莫名其妙的被化解。安雅擡頭看着這還算是晴朗的夜空,怎麽瞧都沒有瞧出什麽異樣來。便又将目光投給了卿笛。
卿笛試探着問道:“怎麽,小雅這天空中義彥布下的天網,你瞧不見?”
伴随着安雅的點頭,卿笛心中明亮了起來。
許是還有一線希望。
卿笛且讓安雅先去試了一試,安雅站在大門前是走了出去,可是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自己走了回來。安雅一臉迷茫地看着卿笛。她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方才自己并未回頭啊。
卿笛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情緒莫辯地瞧着這天空,這一次,這義彥是要給她一個警告啊。只是這樣的警告,未免也太看輕她柳卿笛了。卿笛暗道: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
“小雅,在這裏好生呆着,照顧好本座的肉身。”随即,卿笛念了口訣,她的四周漸漸地起了白霧。頃刻,白霧散去。卿笛便是已經化作了真身。瞧着地上躺着的一模一樣的自己,卿笛施法讓這肉身暫時先安置在內室之中,并布下結界。若是有人來了,只會瞧見她正在熟睡,而不會看出任何一樣。就連義彥,也不例外。
安雅驚道:“上神,您這是?”
卿笛的靈體在肉身之中呆了這樣多年,靈術難免不會受到禁锢。瞧着她這般蒼白的臉色。這靈術大約只恢複了三成。若是在外遇見了什麽意外,安雅可真是不知道該怎樣同慕容夜玄交代了。
“你放心,本座會沒事。”她瞧着那藍色的網。義彥此計,不就是要讓柳卿笛現做原形麽?如此一來,便是遂了他的願。只是,這鹿死誰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拾捌話 雲中現之假雲笙(2)
卿笛出了靜園還未走出幾步,就看見雲笙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嘴裏叼着一根草,痞子得很。他眼帶笑意地看着卿笛。他“啧啧”了幾聲,又繞着卿笛轉了幾圈,道:“閣主,讓你在靜園安生地呆着,你不聽。偏偏要出來送死。這,我可是幫不了你了。哦,不。還有一事我興許是能幫的上你的。”
卿笛一聽,展顏,道:“何事?”卻是怎也想不通,這雲笙可幫自己何事。
雲笙道:“自然是,送你一程。以報閣主昔年的‘賞識’之恩。”說着這話,雲笙的目光參雜了些許狠戾。
昔年,雲笙在麒麟仙閣并不被人所喜歡。又因他那小偷小摸的毛病受了不少的罰。後來,他暗中逃離麒麟山後,卿笛也是在暗中監控着他的一舉一動。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只因,他知曉了太多有關麒麟仙閣的秘密。只是尋一個合适的時候,将他送去閻王殿便可。再後來,這雲笙變成了義彥的座下弟子,卿笛也就沒了法子。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在仙閣得着了機會。卻不知是不是失了手。
卿笛含笑看着雲笙,姣好的容顏上盡是溫婉。同素日裏那個冰冷的柳卿笛判若兩人。
“怎麽,你可還想将本座送上一程?”
月光下,少女的笑宛若最美的星辰,直直地刺入人的心底迷醉心神。只因,這樣為取你性命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閣主還當我同那些年在仙山那般愚鈍?”面對卿笛突如其來的招式,雲笙靈巧地躲過。相比于幾千年前,着實是進步了不少。只是,這般矯健的動作,根本不是雲笙這樣懶惰的性子可以練成的。卿笛忽然笑意明朗,讓雲笙動作遲了一下。便是這一點點的遲疑,讓他挨了卿笛一掌。如此這般竟然還可以好好的站在那裏。卿笛的目光變得愈加的深邃。
“雲笙,你倒是不愚鈍了。只是,這在別人的軀殼裏面呆久了。也會染上那人的性子,不知,閣下對此可有耳聞?”只是那樣美麗的笑,讓那人心虛了幾分。他的目光更不知該放在何處,“若是閣下未有耳聞。今兒就算是我柳卿笛多事。只是,卿笛還想要再多嘴一次。”大約是故意的,卿笛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只等這人重新将目光灌注在自己的身上,卻還是不大肯開口。
“是什麽?”這人似是有些急了。
卿笛緩緩地道:“這琉璃心若是在人體呆久了,便不再是天地之間為人所知的靈物。”
“你這是什麽意思?”
瞧來,這人是知道雲笙體內有琉璃心一事。只不過是不知怎樣将琉璃心拿走,索性寄生雲笙的*之中。只是這人用的法子也未免太蠢了些。若是這般容易就可将琉璃心占為己有,那天下人何必費盡力氣帶走琉璃心。
卿笛道:“這琉璃心一共一十四盞,其中一盞乃是寄居在花羽族族長的繼承人體內。其餘之中,一十二盞附在花羽的十二守衛的體內,讓他們成為實體。而另外一盞,乃是靈力最強的一盞。只是天底下卻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裏。當然,除了本座。”
雲笙有些激動,道:“你知道?”
那一盞琉璃心的脾氣着實是古怪至極,總是喜歡東躲西藏,叫人難以找出。卻是獨怕卿笛。卿笛控制着一琉璃心後便将其安置在麒麟仙閣。昔年,卿笛一走,這琉璃心也算是得了自由,一出來就誤打誤撞地附在雲笙體內。這便也是為何卿笛可一直掌控着雲笙蹤跡的原因。
“閣下不也是知道嗎?若不是如此,閣下又何須這般費盡心思的寄居在雲笙的體內?”卿笛細細地打量着這位冒牌的雲笙。在他的眉宇間又一次瞧見那藍色的光閃過,同方才在靜園中那天網的顏色一般。
雲笙道:“既然你知道這麽多的事情,只怕,別人留的了你,我也留不得你。”
“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誰?”卿笛突然這樣說,讓那人的動作生生止住了。雲笙将手背在身後,将一股靈術凝聚在指尖。今日的卿笛的靈術恢複應當是不過五成。不論卿笛一會兒說什麽,他都有足夠的把握将卿笛送進閻王殿。
“哦?”雲笙的眉毛輕挑,“我是誰?”
卿笛笑笑,繼續道:“那一日雲笙挨了本座一掌。本座雖未用全力,只是憑着雲笙的那點內力,怎麽可能活的下來?而今閣下的一招一式,可不是在朝夕之間可以學會的。”
“然後呢?”
“然後?能将我逼得現了原身之人,除了這雲霧山的主人,義彥智者還會有誰呢?是不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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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捌話 雲中現之娘親殺(1)
02
既然已經被識破,何苦還用僞裝?
義彥索性褪去那一身的僞裝。慈祥的老者捋着白色的長胡子,穿着灰色的長袍。咋一瞧,同凡間的算命師傅有些相似。
而地上躺着的雲笙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他仿佛只是睡着了。琉璃心在他身上游走,仿佛是一個被困住的孩子尋不到出路。若不是如此,卿笛也斷然不敢相信這人只是沒有靈魂的一具*。卿笛閉上雙眼,念了口訣,那琉璃心乖順地從雲笙的*中跑出,落在卿笛的掌心,斂去周身的光芒。仿佛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不停地蹭着卿笛的掌心在認錯。
“既然,這琉璃心已找到。不如暫時交由為師掌管如何?”義彥瞧着這琉璃心的雙眼都是在發光。只差沒有伸手過來搶。
卿笛心中也是明白,方才召喚琉璃心耗損了大半靈力。若是此刻硬拼,當真是敵不過這狡詐的義彥。如今,這手裏的琉璃心倒是成了唯一的籌碼。若是這籌碼用的好了,大約可以保住自己。若是用的不好了,也只能怪自今日這運氣不大好了。
卿笛道:“不知師父要這琉璃心何用?可否說個一二?”卿笛把玩着手中的琉璃心。這琉璃心沒了那周身的光芒,倒是同一般玉石無二。若是懂這琉璃心的人,便是知道,這琉璃心的作用可不僅僅是治愈百病這麽的簡單。吞噬琉璃心者,壽命與天同齊,靈術大增。
義彥道:“那自然是為了保護這琉璃心不受奸人所奪。我這雲霧山,可謂是各界最安全之處。”義彥這話所言不虛。這雲霧山着實一般人不敢來犯。只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未必不是最危險的地方。将琉璃心交給義彥,倒不如直接将這各界之皇的印鑒送上來的直接些。
卿笛嘲諷一笑,這般道貌岸然的話,也只有這義彥可以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她道:“昔年師父将我帶出那沁園閣,大約也是瞧中了我這顆心吧。”
“卿笛,你怎麽這樣說師父呢?師父只是……”
“夠了。”這是卿笛記憶中這些年來最失态的怒吼。打斷了義彥的話,義彥看上去也沒有多生氣。只是瞧着卿笛的那一雙眼睛,愈發的像是在瞧一只獵物。他一點一點地走進卿笛,在聲音中灌注了誘惑的靈術。怎奈,卿笛借着琉璃心穩住了心神。她的眼神變得愈加的空洞。就在義彥覺着自己快要得手之時,卿笛忽然閃開。快的讓義彥來不及反應。
卿笛騰駕祥雲。身後,是義彥的窮追不舍。卿笛也是數日未曾好眠,現*力有些不支。自己同義彥的距離愈來愈近,卿笛的心也滿是焦急。如果此刻強行催動體內尚未蘇醒的真元,這一生怕是真的不能再見到那人了。好在,這天宮的地形卿笛還算是熟悉。她将義彥引進天宮,左躲右藏。終是尋見鳳笛軒的一處密室藏身。躲在裏面也算是歇了口氣。
這間密室的陳設仿佛與上次來時,有些不大相同了。
坐了許久,體力稍稍有些恢複。卿笛便起身查看這間密室。
雖然在這裏呆了七千年之久。但素日只是同安雅在院子中撫琴談天,又或是種花除草。都是些同凡人相似的活兒。倒是沒有仔仔細細地看過這鳳笛軒。竟然生生地遺漏了這樣好的景致。想來,那些年住在這裏,多的是些怨恨與不甘。這間密室,屋子倒是別致得很,采光又是極好,園子中也是一片鳥語花香之景。愈是往裏走,就愈發的不像是密室。倒像是一間寝室。
卿笛撫上一件桌子上的玉器。做工十分精細,玉的成色也是極好的。再瞧着屋子中擺着的瓷器裝飾,同天帝的寝宮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這鳳笛軒不是早在數萬年前就已經廢棄了麽?怎還會擺放這般好的器皿?
“這是怎麽回事?”卿笛想要拿起瓷器,怎奈費盡了力氣都沒有将這玉器移動半分。無奈之下,卿笛只得借助靈術。可是,靈術一接觸到瓷器的表面就反彈了回來。若不是卿笛的反應迅速,怕是要被自己的靈力給打個正着。
“若是你想要活命,還是趁早離開的好。”忽然一陣聲音傳進卿笛的耳朵。那聲音是陰冷的,聽得讓人直發顫。
卿笛冷然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在這鳳笛軒作祟。”卿笛暗中用靈術打向那聲音的來源方向。并沒有聽見什麽怪異的聲音。爾後,那女子的聲音也再未出現過。
頃刻,卿笛一回頭,卻看見一個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女子。
卿笛喃喃道:“娘?”
☆、第拾捌話 雲中現之娘親殺(2)
這女子身着白衣,绾着一個簡單的發髻。只是額角沒有那一朵花羽花,少了卿笛的冷,多了一分卿笛沒有的成*子的溫婉。她看着卿笛笑了笑,進了裏屋為卿笛沏了杯茶。反過,拉着卿笛的手,拍了拍道:“你是,墨苑?”那女子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着卿笛,“你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卿笛的瞳孔瞬間緊縮。
在世人面前,她是麒麟仙閣的閣主柳卿笛;在花羽族人面前,她是暫代族長之位的上神卿笛;而在東程皇室,她則是掌控着整個東程命脈的鎮國公主柳卿笛。一萬多年,沒有人再喚她做墨苑。自然除了那些知情人,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墨苑。而這個女子的容顏,瞧不出有施過靈術的痕跡。想來,應當是真的沒有錯。
“是我。”卿笛将手從女子的手裏抽出。雙手交疊在小腹前。那女子的手冰冷的堪比麒麟仙山最頂端的積雪,“你又是何人?”
那女子平淡地說道:“我?是來取你性命之人。”說罷,還沖着卿笛笑了笑。仿佛,他們是朋友之間許久不見,閑話家常。
卿笛扯了扯嘴角,也是一抹冰冷至極地笑,道:“就憑你?也想取本座性命?也未免可笑了些吧。”卿笛坐在那裏,雙眸含冰,看着白衣女子。眼中隐隐地透着些許的恨意。若不是她那與自己有着幾分相似的平淡語氣,幾分相似的容貌,卿笛大約還是有些想不起來她是誰。忘了這樣久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心中多少都是有些波瀾。卿笛撫着額角的那朵花,心中莫名地,生了幾分哀愁。
“就憑我。就憑你有着同我有幾分相似的容顏,你就必須死。”說的那樣的雲淡風輕。卿笛心中仿佛是被萬千的針齊齊紮入。也虧得多年磨練下的處變不驚的性子,讓她的臉上沒有一點波瀾。這卻讓白衣女子,心中産生了莫名的感覺。
“那花苑也同你有着幾分相似的容顏。你為何要留着她?”
“因為,她是我的女兒。”女子突然不敢再看卿笛的眼睛。她的目光落在手裏的茶杯上。方才沏好的茶,還冒着煙。在這樣明媚的天氣,真的是好極了,“哪有母親要了女兒的性命的?”說到花苑,女子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笑。
卿笛大笑,道:“是。她是你的女兒。那在您的心中,我又是何人?”
“花羽罪人,柳卿笛。”一句話,卻是連本來的姓都已經剝奪。
“你是否從來沒有将我當做你們花羽一族的人。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的母親。”最後幾個字,卿笛說的咬牙切齒。若是當初就不喜歡她,又為何要将琉璃心放入她的體內。讓她的生命與天同齊?生死自從降生那一刻便是由不得自己。
花夫人清淺一笑,道:“今兒,我便是為了花苑才前來讨你的性命。”
“什麽?”卿笛只覺着這心跳都在那一瞬間停止。卿笛瞬間覺着頭暈目眩。昔年,他們将她狠心地丢給義彥。明知是一個陷阱卻還是将她送入虎口,那時她沒有這樣的感覺。那一年,他們知道沒有琉璃心的庇護,又将她恭迎回花羽。暫代族長之位。她沒有這樣的感覺。只是今日,這樣心痛的感覺仿佛要将她吞噬。
花夫人繼續說道:“苑兒聽了你的話,這些日子有些心神不寧。義彥智者說唯有琉璃心方可救苑兒一命。而這琉璃心恰恰是在墨苑你的體內。唯有你死,我才可取得琉璃心去救苑兒。”在她的心中到底是只有花苑的。
“哼。”卿笛冷嗤一聲,“你以為義彥當真這般幫花羽?不過是為了多一個墊腳石罷了。昔年,本座還要謝謝義彥為本座更名改姓,才讓本座有了今日。”說的也是冷酷無情,卻沒有讓花夫人的情緒有一點地改變。
“你本來就該死。”手中的茶已經有些涼了,可是花夫人還是顫抖地将茶捧在手心中。
卿笛道:“是嗎?本座該死?倒不是因為本座是花羽嫡系子孫,搶了花苑的位子。而是本座的手中的一十四盞琉璃心可以颠覆整個天地。你們留着本座,覺着是個禍害。”
“你是怎麽知道的?”花夫人驚恐地看着卿笛。
這些本就是秘密。
昔年,她将卿笛送走并不是因為她無情,只是這卿笛一生下來就引得一十四盞琉璃心齊齊拜見。這放在花羽族中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再後來,那時墨苑早已成為居于高位的卿笛。慕容夜玄突然造訪沁園閣,同他們夫婦商議,将有關墨苑的記載全部銷毀。這才得以保全卿笛。只是沒有想到,他們都已經将這件事情做到這樣一個份上,居然還是讓卿笛知道了。
“可能夫人還不知道。本座可以控制着一十四盞琉璃心。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那一抹笑,宛若黑夜中的鬼魅。
☆、第拾捌話 雲中現之入絕谷(1)
03
“你真當那花苑是你的女兒?花苑的母親在誕下花苑那一日就香消玉殒。你即便是正室,即便你容顏傾城,即便你治好了你自己的雙腿又有何用?若是讓花苑知道了真相,她怕是再也不能當你做她的母親了。”
“*何事?”
聽着卿笛的一字一句,花夫人一失手,沒能将茶杯穩在手中。茶杯跌落,摔了個粉碎。茶水濺在卿笛的裙裾上,卿笛很是厭惡地掃了掃裙邊。她道:“夫人,本座就在你的面前,你要取本座的性命那便來好了。只是不知,你用什麽來了結本座的命。你還有什麽可以用?”
花夫人年少時靈術确實是在仙族中數一數二。自從嫁于花羽族族長為妻,再加上這些年的養尊處優,身子的靈巧程度早就不似于當年了。而卿笛這些年靈體雖然受損,但是時時有琉璃心護體,再者天生靈體異于尋常。倒是有幾分勝算。
“那自然是我的事。無須上神勞神。”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想來是方才卿笛為她下的那一記猛藥藥力未退。
卿笛只見花夫人喚出一柄短劍。卿笛昔年還在沁園閣時倒是有幸見到過。這劍乃是開天辟地之時,父神不知是何緣故煉制而成。後來又是機緣巧合,流入花羽一族,成為每一任族長夫人的護身武器。這劍名喚作銀霜,是個極其文雅的名字。而這銀霜劍,恰恰也是卿笛致命的克星。
花夫人瞧着卿笛的臉色一變,得意的笑道:“怎麽,上神這是怕了?”
“本座怕了?這未免也太過可笑了些。夫人只管出招便是。”
卿笛今兒同樣穿着白色的衣裳,同花夫人在房中過招。不過片刻,卿笛便将其引到了鳳笛軒的小院子中。這院子也是卿笛未曾見過的。風景倒是極好,只是,得要處處小心才是。卿笛每落腳必定得先用靈術試探,若是沒有機關才方可落地。這也不免放卿笛的心神分了開來。花夫人便是逮住了這樣的機會,用銀霜劍直直地刺入卿笛的心髒。最後一刻,卿笛卻也不再反抗。只因,她看見花夫人眼中的,那一閃而過的為難。
銀霜劍刺入心髒的感覺有些冰冷。可是,流出的血卻是熱的。不知道要用多少血才能将這把利劍暖化。卿笛只是感覺眼前出現了幻影。
那時小的時候,還在沁園閣。花苑是姐姐。可是同樣是花羽族族長的女兒。為什麽父親總是牽着姐姐的手,到處玩耍。對于她總是倍給冷落。姐姐住的是沁園閣最好的屋子,而她卻是最偏遠的爛屋子。每每下雨便漏雨。春夏秋冬,從不避暑保暖。墨苑想,大概是父親母親忘記了她的存在吧。墨苑時時刻刻都想着怎樣出現在自己父母的面前,可是她第一次見到父母,卻是在花苑的加封為繼承者典禮上。
那一天,墨苑的出現讓十二花羽守衛齊齊拜見。讓身為繼承者的花苑丢盡了顏面。
那一天,墨苑清楚地看見,那個應該被她稱之為父親的人臉色好生難看。是那個男人下令将她丢出了沁園閣。
那一天,沁園閣的上空飄着白色的大雪。小小的墨苑抱着自己蹲在大門外,看着來來回回的仆人的指指點點。那一次,她險些做了真正的冰人。
“卿笛,卿笛。”究竟是誰這般用力的搖晃她,将她的神智喚回。
卿笛費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地不是花夫人的臉,而是前些日子她設法留在麒麟仙閣的蒲涯和南初。而方才使勁兒晃她的那人便是蒲涯。蒲涯瞧見她醒了,便将自己臉上的焦急全數收了去。他将卿笛安置在山洞內一處還算是柔軟的草垛上。怕卿笛涼着了,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風給卿笛蓋上,在離卿笛三步之遙處生了火堆這才算安心。
卿笛好一會兒才看清這裏的環境和眼前狼狽不堪的兩人。她道:“蒲涯,這裏是哪裏?”
南初冷笑一聲,道:“也難為你,還認得這是蒲涯。柳卿笛你上輩子是惹到了什麽不該熱的人?仇家竟殺到仙閣中。若不是蒲涯将軍機靈,我們恐怕已經到陰曹地府了。”頭一次見南初說這樣多的話,卿笛虛弱地笑了笑。
卿笛道:“蒲涯,是誰這般大膽,竟然敢到仙閣之中鬧事?”
蒲涯看着卿笛蒼白的臉色,掙紮再三還是說道:“是夫人。”
“原來是她。本座早就應該想到。那一年,他們沒讓義彥要了本座的命,今兒花苑出了事,便是想到了本座。只可惜,他們打錯了如意算盤。”卿笛苦苦一笑,“到了這兒,他們怕是這難以找到本座了。南烈皇上課安心。”
“閣主,可還好?”
卿笛閉上雙眼,道:“本座很好。”
☆、第拾捌話 雲中現之入絕谷(2)
南初看着在那裏沉默地兩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南初見過在戰場上以一敵百的柳卿笛,在朝堂上叱咤風雲的柳卿笛,在國事上沉穩深謀的柳卿笛。确實沒有見過這般脆弱宛若瓷娃娃一般的柳卿笛,只肖輕輕一碰,便可化作塵土。南初也是不敢再說什麽,默默地給那火堆又添了把柴。
下一刻,南初的瞳孔緊縮。他冷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這樣的柳卿笛宛若暗夜中盛開最美的曼陀羅,眼中的光芒妖潋至極。瞧着他們二人的眼神中還帶着點點媚态。蒲涯偏過頭去。卿笛又将目光投給了南初。随着時間的推移,萦繞在她周身的光芒愈發地詭異。南初想要一探究竟。他剛走出一步,蒲涯就将他攔住。蒲涯緊張地說道:“你要做什麽?”
“你這是為什麽?”南初指着那邊的卿笛,看着蒲涯的眼中有了些許的敵意。
蒲涯看着那邊的卿笛,卻是異常地鎮定。他道:“若是你此刻擾了她的心神。她必死無疑。若是你想死,也可以過去。”瞧着蒲涯的神情,并不像是在開玩笑。南初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不甘地走到另一邊坐下來。目光幽深地觀察着卿笛的一舉一動。
約莫着半柱香的功夫,卿笛周身的紅光漸漸散去,她的臉色也不像方才那樣的蒼白,眼中也不在如剛才。卿笛道:“南烈皇,有什麽,你就問吧。今日,本座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蒲涯想要阻止卿笛,卿笛手輕輕一擡。蒲涯便噤了聲。
“好。公主是一個爽快的人。”南初鼓掌幾下。略帶笑意的臉也瞬間陰沉了下來,“你,究竟是誰?”方才那樣的光并非凡人所能駕馭。南初還記得,那一日,卿笛在靖閣同他提過花羽一族之事。莫不然這柳卿笛便是花羽族中人?他更是一直都在懷疑。今日一瞧來,他心中的疑慮又加深了一層。
“我?南烈皇,我同你相交五載,你卻還不知我*。這樣有些玩笑了。本座本就是東程鎮國公主柳卿笛。”卿笛将琉璃心收好。她如是說道。
南初道:“雖是五年,卻也不假。只是,公主手段着實高深。我這小小伎倆每每被公主識破。也不得不懷疑,若是常人,怎會沒有疏漏之處?如今這裏不過你我蒲涯三人。想來這位蒲涯也是公主親信。公主但說無妨。若是南初将此事傳出,定遭五雷轟頂。”
“南烈皇當真是如此的想知道本座是誰?若是本座告訴皇上,你知道本座的身份便不可再同柳韻在一起。皇上可還想知道?”卿笛把玩着一根枯枝。眼中滿是玩味。南初也有些警惕之意。只是不知,這柳卿笛今日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自然。”
卿笛道:“沒錯。本座确實不是凡塵中人。也難怪南烈皇好眼力。本座乃是麒麟仙閣閣主,柳卿笛。義彥智者座下弟子。”卻不知為何,最後竟然這樣加了一句。就連蒲涯看着卿笛的目光都有些不大理解。她明明,恨義彥入骨。
南初臉上的表情瞬間晴朗了起來。他道:“如此一來,你我當真是盟友。”
“那是自然。”
這一次,倒是二人的對話将蒲涯弄的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蒲涯很不識趣地打斷兩人要繼續下去的談話,道:“這裏是哪裏?我同南烈皇尋了幾日,都未曾尋到過出處。”
卿笛笑笑道:“這裏乃是仙山下的一個谷,名喚絕谷。昔年本座貪玩,不慎落入谷中。這谷中,沒有出路。進來便是一輩子不得出谷。”
“若是如此,我們應當如何是好?”說話的依舊是蒲涯。這絕谷之名他倒是有所耳聞。進來便不得出。又因是在麒麟仙山下,有些想要上麒麟仙山探個究竟的小妖有時會不慎落入谷中。至今,還從未聽說過哪只妖精進去了,還出得去的。仙族中人亦是如此。絕谷之謎,那些仙人倒是識趣未曾來探個一二。
“那邊是只有等上一等。興許有奇跡出現?”卿笛半開玩笑地說道。她把玩着手中的琉璃心。不慌不忙,大有一輩子都呆在這裏都可以的樣子。
不知為何,南初的臉色忽然一變,道:“不行,我必須要立刻出谷。”
“這是為何?”卿笛偏頭看着南初眼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