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卷相思笑開始連載

些話,他未曾對姜環有過什麽動作。今日,這怒火就好像是壓在了胸口,随時都會迸發而出。

到底還是為了那柳卿笛。姜環的怒氣又加深了一層,指着那蘭裕殿,道:“柳宣墨,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你那些破事,和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你那姑姑的美色嗎?哼,柳宣墨,你可知道,她是你的姑姑。你當真要做出那種不倫之事,将你的姑姑娶進門嗎?柳宣墨……”

姜環的話還未說完,就生生地挨了宣墨一巴掌。她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宣墨。一雙眼瞪了忒圓了些。姜環道:“宣墨,你居然打我?”宣墨自打讓姜環入主中宮就從未聲嚴厲色地對她說過話。自己的父王靜廉王也說,這是一門極好的婚事。可是今天,居然為了一個死人,賞了她一個巴掌。

姜環揚起手就要還給宣墨一巴掌。宣墨毫不費力地将姜環的手抓住,怒道:“你身為中宮皇後,竟然這般沒有規矩。倒不如一些宮女來的安分些。朕看,你當真是不适合做皇後。”

“哼!”姜環冷嗤一聲,甩開宣墨的手,“柳宣墨,你不讓本宮做皇後。要兵權,你手裏有嗎?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兵權一般在我父王手中,一半在你姑姑手裏。要政權,可是在左右兩位丞相手中。你有嗎?”

如此這般嘲諷,讓宣墨攥緊了拳頭。

那些人雖說都是卿笛為他培養的人,到底還是柳卿笛的親信啊。他柳宣墨,要什麽沒什麽。到底,只是一個傀儡皇帝。宣墨自嘲一笑,頹敗的轉身準備回長樂宮歇息。許岑顫顫巍巍地說道:“皇上請留步。殿下有東西留給您。”

許岑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爬起來,進蘭裕殿取出一個黃布包着的盒子。将這盒子舉過頭頂。宣墨疑惑地打開盒子。如此之大的盒子之中僅僅只放了一張紙。宣墨将信将疑地将紙拿起來。赫然是卿笛親筆。

“皇後姜氏,本為靜廉王姜晨之幼女。本宮念靜廉王教女有方,且姜氏性子天真,端莊賢惠。遂,擇其入主中宮。姜氏入主中宮數月。有被皇後賢淑之德,故念其年幼,遂奪皇後位。降為賢妃,剝六宮掌勢之權。于三日內,遷離未央宮。若有不從,定斬不赦。擇墨侍妾江氏萱兒加封為正一品淑妃,賜協理六宮之權。柳卿笛親筆。”宣墨一字一句念了出來,有瞧見有卿笛的印鑒以及皇後的鳳印。應當是錯不了的。

看着一封書信,宣墨恍然大悟。靜廉王姜晨這數十年來一直有心要同皇家聯姻,借此穩固自己的地位。怎奈這正室和妾室生了數胎都是男孩。好不容易取了個小妾誕下女孩,自然是寵的沒了個邊。待姜環到了歲數,就急着送入了中宮。也是難怪前些次那樣冒犯卿笛。卿笛絲毫不追究。內廷前朝,這靜廉王終究是沒有卿笛計劃的長久。

再瞧那姜環的臉色,不可謂是慘白。勉強靠着身旁的嬷嬷才能站得穩當。

宣墨道:“姜環,這是你咎由自取。”将那張紙甩在姜環的身上,宣墨就進了蘭裕殿。

姜環雙手顫抖着将紙拿起。那上面的白紙黑字,鮮紅的印鑒刺痛了她的雙眼。她想要将這紙撕毀。奇怪的是,這紙看似柔軟實則堅硬至極。怎麽做都是徒勞。姜環的情緒似是有些崩壞。貼身伺候她的張嬷嬷連忙帶着其他幾個宮女将姜環帶回了未央宮,又是宣了太醫。太醫說了無事,張嬷嬷才放下了心來,差遣另一個從王府帶來的陪嫁丫頭杏兒回王府将這一事告知于靜廉王。

這一段時日,注定多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恢複正常。尼萌不要嫌棄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另外的話,祝每一位老師節日快樂!】

☆、第拾玖話 初相見之妃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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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廉王府。

靜廉王聽完杏兒的一席話,一個拳頭砸在書案上。大約是氣急了,那看人的眼神都有些駭人。杏兒将眼神投去一旁悠閑地喝茶的白荷,眼神傳的眼睛都快抽筋了。白荷才悠悠然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道:“王爺,何必這般動怒,傷到了身子,可是不好的。”白荷扭着腰走到靜廉王的身後斜側,為他捏肩捶腿。

靜廉王厭惡地拂開白荷的手,怒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

白荷冷嗤一聲,道:“王爺不是已經将環兒送進了中宮麽?還怕什麽?”她不屑地瞟了眼靜廉王。靜廉王的心,這王府上上下下何人不知。将那被寵壞了的丫頭送進中宮,都數月了還是相安無事。白荷真是不知道應該在說些什麽。

白荷便是姜環的生母。自打姜環順利入主中宮後,她便是靜廉王府中最受寵的妾室。如今一下子成了國母的親生母親。這白荷在王府不僅吃穿最好,近日,倒是不大将王妃放在眼中。這倒是讓白荷在這王府樹立了不少的敵人。

“送進中宮就相安無事了。”又是想起方才杏兒說的那些話,又是一個拳錘在書案上。

這柳卿笛,當真是死了還操控着這東程的一切。

“王爺,你還想這麽多做什麽?”白荷不以為然,“那柳卿笛不是已經死了嗎?你還怕她做什麽?”至于此,白荷着實是有些瞧不起靜廉王。這柳卿笛的印鑒都讓柳謹一行人帶了回來,她死了還會有假麽?而這靜廉王則是派了好幾撥人前去南烈國打探。探子回的信兒都一樣,鎮國公主已死,屍身不知何處。

靜廉王嘆息,道:“擔憂?這柳卿笛陰險狡詐。若是她這樣就死了。也枉費她掌控東程國這樣多年。本王只怕,這是一出空城計啊。”

那一年,柳卿笛初登大位,她不過八歲的年紀。小小的女娃一手掌控着東程命脈。到底是有許多人不服的。明的暗的,不知多少次都要置卿笛與死敵。末了,末了,倒是柳卿笛沒啥事情。那些人一個個的進了閻王殿喝茶。

那時的靜廉王也不是沒有想過取而代之。而後來的許多年,不論他做什麽仿佛都在柳卿笛的掌控之中。世人都說,姜還是老的辣。這話,放在卿笛的身上大約是不成立的。在東程,哦不,乃至于整個天下,每一件事似乎都逃不過卿笛的掌控。十多年,靜廉王終于等到了這樣一天。只是這橫空出現的诏書讓靜廉王傻了眼。

杏兒瞧着這幾日宮中,宣墨呆在醉芷閣中不問朝政。大多數的事都是由裴、阮二相接手。而內廷之事則是由宣墨的一位侍妾,名喚作江萱兒的暫攝六宮事。這樣,柳卿笛的死倒不像是*了。她思量了許久還是将這些都如實的禀告給了靜廉王。

靜廉王喜憂參半,亦是帶着驚。他眼下瞧着無法,只得先打發了杏兒回宮。日後的事日後再做打算的好。

窗外月色正好。

只是這樣美好的夜色,也是有人不得好眠。

這,便是卿笛所要的。

同樣的月色之下。

卿笛悠然醒來,看着如昨日那般陪在窗前的慕容夜玄。她的心底一片柔軟。卿笛趴在窗前,看着他的眉眼。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上去。慕容夜玄眉眼如畫,總是天族那樣多好看的神仙,卿笛總是覺着誰都比不上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卿笛手上的動作忽然止住。

她心中苦澀道,夜,即便你是再怎樣的好。你都已經屬于了別人。

有時,卿笛總是那樣嘲笑自己。

柳卿笛,你擁有天下又怎樣。你卻不能要你所想。

也罷,這世間到底是有許多事情由不得自己的。卿笛拿着床邊的披風,到屋子外面。她瞧見一只白鴿飛了過來。那鴿子甫一落在卿笛的掌心,就吐出一樣東西。卿笛将鴿子放飛後才将念訣将那東西打開。随着目光的下移,卿笛的笑意愈深。少時,她只在空中寫下“亦如計”三字。那三個字變作一束光,進了鴿子的體內。沿着方才來的方向,鴿子又飛了回去。

不知何時,慕容夜玄也醒來,倚靠着窗子。他道:“在看什麽?”

“一切都在本座的計劃之中。”

“哦?”看上去慕容夜玄也是饒有興趣。

卿笛臉上一抹哀傷劃過,道:“在本座歸為之前。大約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二更君。】

☆、第貳拾話 相思笑之又見(1)

第貳拾話相思笑

“天慶一十一年,秋。帝墨擇吉日将鎮國公主卿笛下葬。那一日,天飄雨,數日不停。錦繡民衆言,天為九殿泣。遂,衆人長跪于天錦門外。言,帝不伐南烈,永不棄。墨左右為難之。裴、阮二相勸帝三思矣。且賢妃之父靜廉王言,若不伐南烈,吾東程國威何在?谏言出征,并自請帶兵。帝墨猶豫也。”

——《東程國。國史》

01

東程國。

城郊。

青山如墨,花草用殘體裝點着這夏日殘留的溫暖。宣墨策馬奔騰,只想在這裏找回一絲同那年一樣的感覺,只是看遍了這裏的景,總是覺着會有些徒勞。宣墨看着這裏每一株草,每一棵樹。他總是記得,卿笛騎着她最喜愛的白馬,閑來無事便是換了常服在這空曠的城郊策馬奔騰。她總是說,這樣便可以将周身的疲憊都丢掉,一身輕松。

看着大致相同的天地,宣墨嘆息,心中暗自嘆道,姑姑,你這一生,何時輕松過?

宣墨騎着馬在前,秦唯騎着馬在後。慢悠悠地走着。只要宣墨沒有什麽大的動作,秦唯便就如同影子一般的跟着。

自打宣墨得知了這鎮國公主的死訊,便是沒有一日精神好過。今兒一早,宣墨從醉芷閣出來就直奔馬廄。牽了卿笛的馬,騎着就從醉芷閣的小門一路偏僻,不過辦個時辰就出了皇宮。秦唯怠慢不得,也只得從卿笛的馬廄裏随便拉了一匹馬追宣墨而去。他本以為宣墨會直奔軍營,誰知竟是來了城郊。

秦唯騎着馬追了上來,他有些擔憂地道:“皇上,您還是先回去吧。今兒天涼。”

宣墨擡頭一瞧,果不其然,方才還湛藍的天空此刻已經陰雲密布。好似好哭泣。宣墨仰着頭望着天,好生想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為姑姑的死而難過?

秦唯見宣墨看着天出神,便是知道觸了景,傷了情。也就不再喊宣墨。只要他不出事,便好。他便也算是對卿笛有了交代。

“姑姑。”宣墨不知看見了什麽,忽然下了馬向一個地方跑去。

秦唯不過是失神片刻,便只瞧見一匹馬孤零零地呆在那裏。秦唯心中暗道糟。憑借着多年護在醉芷閣的經驗,一點一點地開始尋找宣墨。仿佛是被人施了法,他走了好幾圈,都只是在原地。秦唯記得初初見卿笛時,卿笛便交給他們一種法子瞧自己所處之處是否被人施了法術。只是過了這樣多年,難免有些忘了。情急之下,秦唯也只能憑着記憶念出口訣。果不其然,這一片林子被人施了咒術。

秦唯念了訣忽然被一陣靈力給阻了回去。這是?

秦唯立刻單膝跪地,道:“殿下。”

“你莫要插手,護得皇帝周全便是。”

“是。”

宣墨走着走着就迷了方向。他方才是看見一抹身影像極了卿笛,大腦一熱就追了過來。現在瞧着這荒郊野外的,哪裏會有什麽女子。方才的,大約也只是幻影,将自己弄到這荒郊野外。回去,成了一個不小的問題。

“嗷!”聽着四周野狼的嚎叫,宣墨才意識道天已經黑了。想要出去,只是自己根本就不記得方才來的路。他在這林子中轉了又轉,還是毫無頭緒。走着,走着便看見有一處茅屋。

這景,又一次讓宣墨傷了神。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年,卿笛帶着他在這裏呆了許久。也是住在這裏。這裏自然是比不上皇宮裏舒坦。且是事事都得自己來。不過三天,宣墨就罷了工。這卿笛也不大管他了。他怎會忘記,那個時候,他也是這般亂跑,嫌棄卿笛在耳邊的唠唠叨叨。她雖是姑姑,可是這歲數卻是要比自己還小上兩歲。不知為何,宣墨的心裏總是有一個倔強的東西堵在哪裏,怎麽的都是不想要承認,這柳卿笛是他柳宣墨的姑姑。也是将他扶上這高位的姑姑。那個時候,他想,大約是前些年,卿笛拒絕幫他逼宮讓姑侄二人心中産生了隔閡。

宣墨摸着一顆樹,那一年刻下的字還在。他呢喃道:“姑姑,你就這樣忍心丢下墨兒?”

“我怎會這般狠心,将你丢下。”卿笛突然出現在宣墨的面前,面目憂愁,好似有說不盡的哀情。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宣墨更加的揪心。他擡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頰,将她臉上的那些哀愁全部抹去。

宣墨胸口起伏頗大,道:“姑姑,你不是已經?”接着的話已經不再敢說下去,生怕一個字錯了,眼前的人就消失。

卿笛抿着唇,幾經掙紮,朱唇輕啓道:“是。若不是皇兄逼我。我怎會死去?”

☆、第貳拾話 相思笑之又見(2)

宣墨皺眉,道:“可是皇叔崇炎王?”

卿笛點了點頭,道:“正是。”

宣墨凜了神色,将卿笛引到一處坐下。他道:“姑姑有何委屈細細說來,墨兒定會為姑姑做主。”卿笛每說一字,宣墨的臉色就沉一份。直到卿笛說完,那宣墨的臉色可不能以一個“黑”字來形容。他一拳打在身旁的樹幹上,手破了皮,流了血,卻是渾然不知。他回頭,看着這卿笛眉眼之間盡是憂傷愁苦,不禁對柳玄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

“墨兒,你莫要如此。”卿笛憐惜地拉過宣墨那只受了傷的手,細心地為他包紮。眼中是可以滴出水的溫柔。見此模樣的卿笛,宣墨的眼中先是滿滿的欣喜,不稍片刻,他眼中的欣喜便一點一點退化,變作駭人的冷意。卿笛甫一擡頭,被吓得低下了頭,做嬌羞的樣子。

宣墨冷冷地抽回手,道:“姑姑何時變得如此細心。”

此時的柳卿笛的身上沒有半點鋒芒的樣子。不過是數月,這人的變化怎會這樣大?而方才她碰自己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的手是有溫度的。若是已死之人,這手應當是冰冷的。

卿笛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宣墨繼續道:“姑姑既然在外無所依靠,不如同墨兒先回宮。萬事好歹有個人做商讨。”

卿笛連連點頭。

宣墨拉着卿笛,莫名地找到了出路。見了秦唯,秦唯的臉色也是極為難看。他看着宣墨抱着卿笛上了馬,本是想要說什麽。之間宣墨暗中搖了搖頭,便做了罷。秦唯一路跟在那二人身後,卿笛坐在馬上搖搖晃晃。

卿笛的騎術可是在衆公主皇子中數一數二,何時變得這樣差了?

宣墨和秦唯同時縮緊了雙眼的瞳孔。

幸得這夜裏沒有多少人。

宣墨将卿笛安置在長樂宮的西偏殿。并未安排宮女侍候着,卻是将秦唯留在了西偏殿。免不得被卿笛癡纏了一番,好不容易将她打發了去。回到自己的寝殿已經是醜時。宣墨意外地瞧見江萱兒穿戴整齊的呆在哪裏。一旁的宮人低眉順眼的站在她的身後。江萱兒品着茶,這模樣倒是有幾分像卿笛。宣墨一時看得又有些失神了。

江萱兒道:“皇上,妾可算是等着您了。”

這江萱兒本為萃菊軒中的一名侍妾。幾年前,還是卿笛提了句這丫頭長的水靈,不日便可成為一宮主位。宣墨就下了旨封了她一個正八品采女的虛位。倒是這些年,從卿笛的手中慢慢地接過朝事,後宮的一些侍妾,宣墨也就冷落了下來。若不是卿笛的遺诏中有提到這江萱兒,将她封做了淑妃,宣墨大抵也是想不起有這樣一個人的。

宣墨道:“江淑妃有何事?這般晚了,為何不在自己宮中歇息?跑朕這裏來做什麽?”

妃位再高又如何?說到底只是個虛位。江萱兒嘲諷一笑,道:“妾有要事同皇上相商。”

“何事?”宣墨眯着雙眼,看着眼前有着卿笛三分影子的少女。長相倒是一般,這見着皇帝并無膽怯之意。到底是卿笛看中的人。

江萱兒将手中的一個紙條交給宣墨。宣墨看完後立刻怒火沖天,幾下就将這紙條撕做碎片。他道:“姑姑為何要這樣做?不是她要将這姜環降為賢妃位的嗎?今日為何又?”

江萱兒道:“公主這樣做定是有自己的到底。只是時至今日,妾不得不提醒皇上一句,莫要錯信了他人。免得公主的死,沒有價值。”

宣墨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江萱兒的臉上。少女看着宣墨的目光依舊還是那樣的溫柔。她道:“皇上為何這般動怒?讓妾猜一猜?皇上今兒去城郊的那茅草屋看見了公主殿下?”一字一句,猜的分毫不差。也足以讓宣墨睜大了雙眼。後宮何時來了這樣的妙人,猜人心思,猶如探囊取物。

“你怎會知道?”

江萱兒給宣墨行了禮,道:“許多事,妾不便給皇上多說。妾此刻來的目的便是告訴皇上,這姜賢妃若是複了後位,便可免去一場戰事,但卻後患無窮。若是不複那姜賢妃的後位,便是一場戰争不日便可爆發。只看皇上您自己,可是準備好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切只看皇上自己的了。”江萱兒說完這話便由貼身宮女引着準備離開長樂宮。到了門口,她又回過頭,“公主已走,還望皇上節哀。”

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提醒着宣墨什麽。

江萱兒走了還未有半個時辰,裴劍就急急忙忙地闖進寝殿,道:“靜廉王姜晨,叛變。”

☆、第貳拾話 相思笑之計謀破(1)

02

依舊是這樣的夜,靜的讓人煩悶,讓人發慌。

這又是幾日,程遠在這茅屋裏除了吃便是睡。卿笛同慕容夜玄用了不知道多少方法讓她開口。這幾日瞧來,都是沒有太大的作用的。卿笛也是覺着,與其在程遠的身上花太多的功夫,倒不如尋找些別的路子,興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卿笛便是抱着這樣的态度,這才用飛鴿傳送靈書給了蒲涯。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好的計策。

這飛鴿去傳書不過一個時辰便回了來。卿笛站在園子中,那鴿子像是做錯了事情一般,低着頭,用翅膀不停地蹭着卿笛。卿笛反手又念了訣将鴿子抛了出去。鴿子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就飛走了。

卿笛甫一回身便看見慕容夜玄站在身後,一雙鳳眼冰冷地看着自己。

雲霧山腳下便是墓地。又不知這墓地被人使了什麽法,這裏的風只要一吹起來便是異常的冷。在對上這樣一雙眼眸,這心恍若是要被凍成了冰塊。

卿笛道:“你在這裏做什麽?”他不是應當在屋子裏看着程遠的嗎?再看着這樣的眼神,這人是知道了什麽?卿笛想不出,這幾日他們呆在這荒郊野外的。可是沒有接觸過什麽人。慕容夜玄應當是不會知道什麽的。卿笛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慕容夜玄輕抿着薄唇,愣是什麽都不肯說。末了,倒是自己轉身進了屋子。随後,便是聽見一陣亂叫聲。卿笛連忙跑了進去,想要瞧一個究竟。卻只看見慕容夜玄冷冷地站在小屋子的門口,程遠衣衫淩亂地一直往床鋪裏面縮,驚恐地看着慕容夜玄。大約又是這程遠在耍寶,惹着了慕容夜玄。慕容夜玄這才出手給了她一點點教訓。若是慕容夜玄出手,這程遠的身上絕不可能一點傷痕都沒有。卿笛上上下下打量着程遠,真如方才所預測的那般。這程遠擋住了慕容夜玄使得每一個靈術。

“你這般,莫要怪本座對你不客氣。”卿笛故意這樣說道,念了個訣打向程遠。程遠胡亂揮舞着胳膊硬生生将卿笛的靈術給化解了。卿笛方才用了六成的功力,若是普通的小仙擋不住一下子。

卿笛上前,揪住程遠的衣襟。她分明看見程遠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符合她性子的嘲諷。鼻對鼻,眼對眼,卿笛厲聲道:“你是何人?”

程遠大笑着推開卿笛,整了整衣襟。她道:“傳聞中的柳卿笛果然名不虛傳。這世間果然是沒有什麽人瞞得過你的雙眼。你是怎麽知曉,方才我假扮的?”

卿笛笑笑,道:“琉璃之心,心心相印,亦是相知。夜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下一刻本座便是知曉的一清二楚。更何況,夜本就不是會非禮,輕薄女子之人。你用這一招,未免有些太蠢了。”她的笑,宛若是一個個深深地刺,直直地刺進那兩人的心中。

慕容夜玄這幾日常常在暗中觀察着卿笛。他總是覺着現在的柳卿笛已經不似當初那般單純。勾心鬥角的後宮,讓她一步一步變了樣子。他總是還記得那時的卿笛,不論給她怎樣大的封號,她總是不在乎的。可是現在的柳卿笛,将權術當做生命的重心,使出的每一個計謀,無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

“卿兒。”慕容夜玄輕聲的喚她,讓卿笛回頭。

卿笛在笑,只是這笑容也不似那年一般純淨。

卿笛道:“什麽?”

慕容夜玄道:“沒什麽。”說這句話的心是分外苦澀。

卿笛看着慕容夜玄的目光半信半疑。當在對上程遠那一雙含着濃濃地嘲諷的雙眼時,卿笛的眼中早已沒有方才那般複雜的神色。好似又多了幾分自信,眼神似笑非笑,看得程遠心中略微發毛。她一步一步退到自己認為還算是安全的地方,雙目警惕地看着卿笛。

卿笛道:“這是在做什麽?怎麽,本座是吃人的老虎麽?還是你怕本座識破了你的身份,對你有什麽不利?”她一步一步的逼近,程遠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只能看着卿笛慢慢地接近。程遠想要用靈術逃跑,可這身子每一次都結結實實地結結實實的撞在牆上,委實是疼的厲害。

“啧啧啧,這義彥智者訓練出來的人,當真是頭腦有些簡單了。本座既然都已經知曉了你的身份。你覺得,我還會讓你走嗎?”

卿笛環抱着手臂看着程遠。

【曦曦最近要寫後面文文的大綱了,于是,每天的兩更變為一更,每天下午六點。然後就是,本卷寫完,可能會暫時停止更新。不管怎樣,都會于9月30號恢複正常更新嗒。】

☆、第貳拾話 相思笑之計謀破(2)

笑中添的東西,有幾分狠戾,有幾分嘲諷,有幾分難以磨滅的自信,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對于這樣的柳卿笛,慕容夜玄是沒有見過的。他環抱着手臂看着那兩人對峙。不知是被什麽吸引了目光,看向窗外,葉子飄搖,大約是起風了吧。風吹進屋子裏,讓他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程遠看着卿笛一點點的走近,瞧着她臉上那樣的表情,心底的最後一根繩子斷去。程遠總是在不停地念着口訣。愈是心中慌亂,這口訣便是出錯的愈加頻繁。

瞧着她這般的手忙腳亂,卿笛道:“若是你肯随本座前去麒麟仙閣,本座定不會拿你怎樣。并幫你擺脫義彥的束縛如何?”

這着實是一個極好的交換條件。

程遠怯生生地看了眼在那山頂上模糊成一團的雲陽殿,心中分外的糾葛。清秀的小臉糾結做一團。卿笛在不遠的桌上變了一壺茶,索性坐了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等着程遠的決定。她看着慕容夜玄,心中也是一陣苦澀。自打決定将琉璃心放入他身體的那一刻,卿笛自嘲,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心心相印,彼此的想法再也無法瞞住對方。

這,當真是一個極好的詛咒。

也罷。卿笛的眼睑蓋下,遮住眼中哀傷的光芒。再一張開,又是那樣滿滿的,滿滿的運籌帷幄放在眼中。這樣的柳卿笛不知為何着實,是讓人怕極了。

卿笛将茶杯放下的那一刻,程遠忽然跪在地上。慕容夜玄不禁也有些詫異。

“想通了?是追随本座,還是繼續跟着師父?”卿笛轉動着腕上的镯子。慕容夜玄認得,那镯子是昔年慕容夜玄上天入地尋來的最好的靈玉親自打造而成。這也是昔年卿笛初初登位之時,他送的賀禮。這些年,卿笛處在高位。這世間金銀珠寶任君挑選,沒有想到從未怎麽帶過飾物的她竟然将這镯子戴在腕上。再看向她的發間,沒了那枚玉簪,倒是有些失望了。

“卿兒。”慕容夜玄的喉結動了動,啞聲說道。

卿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他滿腔的心緒都凍住。她卻轉過眼,不在瞧他一眼。卿笛道:“程遠,你可有想好?若是跟了本座,便是再也無法回到雲霧山之中;若是你選了師父,本座便是放你走,你同樣回不了雲陽殿。”

程遠很是疑惑,道:“這是為何?還請閣主予以明示。”

卿笛道:“義彥從不養閑人,更不養無用之人。這個道理,程遠,你可是明白?”

程遠稍作思考,便點了點頭。

卿笛繼續道:“其一,義彥可以将那樣多的童子的一生葬在這雲霧山中。你莫要奢望他會憐惜你這一個徒兒。其二,義彥既然可以讓這一片墓地不被人所發掘,又怎會不曉得你被本座和陛下捉來。其三,你覺得,義彥可會相信你在本座和陛下手中未說一字?再者,那些靈術高強之人都未能逃得出義彥的手掌,在這裏白白做了冤魂。你程遠靈術尋常,有何理由讓義彥将你留下?”

程遠聽着卿笛的提點,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本座能說的,便也只有這些了。利害關系,你自己想想便是。”卿笛啜了一口茶,“你莫要以為義彥在你的身上下了符咒,你就可以抵抗本座在這屋子中設下的結界。本座的靈術到底還是要比你程遠好些的。”

卿笛說完這些,就起身準備離開。還沒走出幾步,程遠就跪着爬到卿笛,抓住卿笛的裙裾。她道:“小人願意誓死追随閣主。”說完又是磕了幾個響頭。卿笛俯身将她扶起,眼中滿是真誠。當程遠有些膽怯地低下頭時,卿笛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讓慕容夜玄所捕捉到。頓時,他的心中一寒。卿笛的心中,一怔。

“罷了。程遠,既然你已經選擇跟本座,那今日便好生歇息歇息。明日帶本座和天帝陛下離開這裏。你莫要告訴本座你不知道義彥在這裏設有一條密道。”程遠眼中的掙紮分外明顯,卿笛又道,“你若是不告訴本座,來日,我們都得死。”

這樣的話已挑明。程遠像是想起了什麽,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卿笛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氣,又在程遠睡的小屋子中設了好幾個結界才算是放下了心。

離開這屋子之時,卿笛感覺疲憊萬分。

她看着屋外,這雲霧山何時也有了這樣的蕭瑟的景?

☆、第貳拾話 相思笑之計逃(1)

03

卿笛靠着屋子的門框,細細地打量着這周遭的花草,不時地看着在雲霧山半山腰的雲陽殿。她着實是沒有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到這曾經呆過三百年的地方。若是獨孤無崖知曉獨孤紫嫣被關在這雲陽殿,以他的性子,應當會帶上一幫子人将這雲陽殿給踏平了吧。轉念一想,這雲陽殿乃是義彥靈氣聚集所在,那有這般好就毀了去?

“在想什麽?”慕容夜玄看着這樣出神的卿笛。即便是琉璃心心心相印,他也不敢相信此刻她心中的所念。慕容夜玄不禁自嘲,自己何時成了這樣。

“沒什麽,不過是在想何時能尋到獨孤一族的人。大約,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望着這樣碧藍的天空,卿笛如是說道。若是獨孤一族後裔的身份可以公諸于衆,那麽他們便可以再次鎮守沁園閣。如此一來,墨苑便是真的沒有了什麽作用。這花羽一族變也可如了卿笛父母的願,讓花苑繼續統領。那人雖然未生她,到底,也是養育了她三百年之久啊。

卿笛閉上雙眼,這些年為這樣的争權奪勢日夜難安。着實是失去的太多了些啊。

“為何非要尋到獨孤一族?”

“夜,你信麽?我累了。處在那樣的高位,我累了。我不想在為了不屬于我的事情而去做些什麽了。”卿笛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聽的慕容夜玄也是分外的心酸,“這些年,我防了許多人。害了許多人。我從不認為我是什麽好人,卻也不認為我是什麽壞人。我做那些事,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與自己有關的人事罷了。”

“卿兒。”慕容夜玄皺了眉。卿笛一向是以強勢示人。哪裏會有人瞧見這樣的她。只怕是瞧見了,也是不會有人信的吧。

卿笛無視慕容夜玄方才的話,繼續道:“這樣久了。若是本座現在什麽都不管了。是不是可以輕松許多?”

“你若是輕松了,那些事誰來完成?”

慕容夜玄還未出聲,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極為低沉的男聲。

那男子不知是從哪裏走出來的。慕容夜玄也是從未在天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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