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5)

“你、你、你別哭啊。”這可是弄得卿笛束手無策。

即便是再怎樣棘手的天下事,卿笛總是會尋到最好的法子去解決。可是,名震四國的鎮國公主惟獨對十歲以下的孩童毫無法子。尤其是當孩子哭泣時,更是令卿笛頭疼不已。這數月,南齊大多數時候都是跟着夙淮。卿笛有些過意不去,便是包攬了妖族中的大小事務。

想着平日裏夙淮是怎樣哄南齊的,那些話從卿笛的嘴裏說出來便也就不是那樣的滋味了。一番折騰下來,卿笛虎了臉,道:“若是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在這裏喂狼。”

聽着卿笛兇巴巴的話,南初可憐兮兮地看了卿笛一眼也不再大聲哭。轉做小聲的抽噎更是讓卿笛受不住。她沒了法子才念訣叫來夙淮。

夙淮沒有三兩下就将南初哄得服服帖帖的。

夙淮抹了一把冷汗,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這失去意識的南烈皇當真是要比尋常的孩童難弄的多。”

“失去意識?”卿笛皺眉。南初的功夫不算是差,方才她用靈術探過,南初的內力深厚。不該是這般容易就被擾亂了心智。可是看他這幅模樣,委實是過了些。

夙淮摸了摸鼻子,道:“無事,不過是看着這韻公主突然為南烈皇擋了一箭,這讓南烈皇一時有些反應不大過來罷了。過上幾日便會好。”

卿笛懸着的一顆心落了下來。她又是想到了什麽,道:“南初為何這般晚了會帶一隊人到這裏來?你在軍營那邊可有什麽探出什麽?”

夙淮聞言,細細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卿笛亦是顧着同夙淮打探着軍營中的情況,并未注意到柳韻的體內殘留的靈力正在一點一點流逝。待卿笛注意到時,柳韻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她一面用靈術鎖住柳韻體內剩餘的靈力,一面用靈術将流出柳韻體外的靈力凝聚在一起,裝入一個錦囊之中。

“夙淮,南初和皇姐,我就拜托你了。”

“好。你且放心。”

當将所有的靈力凝聚在一起,卿笛的臉色蒼白勝過柳韻,她給了夙淮一記虛弱的微笑。将那二人交付給夙淮,她拖着自己疲憊的身子去飛去方才那個女子跳舞的地方。

卿笛蹲下,仔細地查看着這裏的土壤。并沒有人在上上面踩踏過,就算畫錦的身子在怎樣的輕盈,畢竟是将自己的靈體藏在肉身當中。若是在這樣的地方跳舞,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唯一可能的便是,方才那跳舞的,不過是一個幻象。卿笛屏息凝神,用靈術探去,果然還有殘留在這裏的靈氣。她又起身道周圍轉了一轉,并沒有看見什麽人來過的痕跡。

卿笛轉身就看見那一邊火光沖天。她心中暗道一聲糟,正欲飛身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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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笛的身後悄然出現一個身影,一掌劈在她的後頸上,那人喃喃自語道:“我怎會讓你去送死?”

☆、第貳拾捌章 順水情之祈求(1)

04

夙淮将柳韻和南初安置好後便去了那火光沖天之處。他隐了身形,站在祥雲之上俯瞰兩軍,一面靜觀其變,一面等着卿笛過來共商對策。畢竟這是凡塵之事,她要比他懂得多。

林彥騎在馬上,他手裏拿着一個缰繩。那缰繩系在一個女子的手腕上。想必是一路上走了許久,她的臉色甚是蒼白,嘴唇幹裂。她口中呢喃着,水,水。林彥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在他的眼中這個婦人的命仿佛只是草芥。

林茨和慕容夜玄二人也是看見敵軍火光漸進時才帶領着一隊人馬出了軍營。在才建不久的城門前停下。與幾百米外的大軍對峙。

晃眼一過便是數個時辰。

林彥這時才悠悠然開口,道:“林将軍,你若是想要回你的夫人,便将慕容夜玄和南初這兩個逆賊交出。太後娘娘可以饒你不死。”

“逆子,那是你娘。”林彥這話委實是将林茨氣的不輕。他的兩撇小胡子顫抖着,拿着*就欲沖上去結果了林彥。慕容夜玄一句“請将軍以大局為重”生生地阻止了林茨的動作。林茨唯有懊悔的嘆息一聲,收了*退回方才的位子。

林彥那邊又傳來一聲輕蔑的笑,道:“逆子?這兩字最不配對我說的人就是你。林茨,你有什麽資格?這個女人,怎配做我林彥的娘親。”

林茨握住*的指關節泛白,他卻不再言語。只是狠狠地看着林彥,仿佛随時都會将林彥生吞活剝了似的。

慕容夜玄的目光掃在兩人的身上來回了數次。他笑了笑道:“将軍何須這般盛怒。若是如此,将軍可是中了敵方的計。一切皆如方才,待主公來了方可做定奪。”

林茨恍然大悟,他慢慢地平息着胸腔中的怒火。想來是出來之時便沒有見到過南初的身影。林茨俯身吩咐了幾個探子前去尋找南初。

一個探子又一個探子來報,林茨臉上的焦灼愈加的嚴重。再探,再探,這南初怎會不在軍營之中。那些人到周邊也去找過了皆是未果。林茨的心中有些許不安,他又附耳同慕容夜玄交代了一句,就要策馬回營。林茨身後的一隊人也有要跟着他回營的動向。

慕容夜玄出、擡手阻了林茨的動作,道:“将軍,不急。夫人此刻還算是好。”

“軍師何出此言?”林茨皺着眉看着慕容夜玄。他又看了看徐氏現下的處境,委實是和慕容夜玄的“很好”不大沾邊。

慕容夜玄并未作答,他始終含笑看着寧太後和林彥二人。他倒是要看看面對南初的遲遲不出現,她會有什麽動作。

許是慕容夜玄的目光壓迫感過于強了些,寧太後的馬兒有些焦躁。那馬不受控制的在那邊走來走去,寧太後稍一不慎便會被摔下來。

林彥大約是騎馬的好手。他翻身下馬,在寧太後的馬耳邊低言幾句,又摸了摸馬兒的鬃毛。馬兒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林彥沖寧太後溫柔一笑,沒了往日那般的玩世不恭。随後他回了自己的馬上。慕容夜玄略施小計就讓林彥在大軍面前醜态盡顯。寧太後下意識地去扶了林彥一把。

這樣一個尋常的動作落在林茨和徐氏的眼中,登時讓二人面如死灰。

慕容夜玄道:“太後娘娘和林将軍的感情委實是好啊。”

這話說的輕松,讓寧太後的動作一僵。她勉強地笑了笑,道:“軍師多慮了,哀家不過是看林将軍摔倒有損我大軍形象,方才出手拉了他一把而已。”

急忙地辯解,有些語無倫次。卻讓慕容夜玄的笑意愈深。

“哦?是嗎?”這一句似有別的深意。慕容夜玄調笑地看了二人一眼,“林将軍,這裏,我便交與你了。我去瞧一瞧主公現在何處。”

林茨思量許久,還是應了下來。

慕容夜玄只身策馬離開。他亦是如方才在軍營裏轉了許久,除了守衛的士兵倒是沒有看見其他的人。心中微微煩躁,他從地上拾起一個石頭就向遠處的一棵樹砸去。

“何事竟然讓公子這般煩躁?”

聞聲而回頭,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粉衫女子。粉衫女子的面容同柳韻有六七分相似。她的眼中寧靜像極了生産完南齊後的柳韻。女子的發僅用一個銀步搖绾住。步搖上墜下的璎珞垂到肩上,有的璎珞頑皮地勾住女子的發絲。微微的淩亂配上她的容顏與這一身衣衫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慕容夜玄靜了眼中的情緒,道:“你是何人?”

粉衫女子微微一笑,道:“天帝陛下會不知小女子是何人?”

慕容夜玄這才注意到她左面眼角下有一個圖騰,那是花羽族特有的。他心下一驚,道:“你是,花韻?”

花韻莞爾,道:“正是。”

十二花羽守衛失蹤已久,便只是前些年出現了花晏。且花晏至今都沒有下落,卿笛這些年也是不斷在用靈術探花羽守衛的下落,皆是無果而終。而今,這花韻的出現,讓慕容夜玄不得不提防。

花韻似是看出了慕容夜玄心中的警惕,她又是溫婉一笑,道:“我自是知道天帝陛下的顧慮。今日敢現身于此便是有備而來。”說完,花韻從袖袋中取出一個香囊遞給慕容夜玄。

看見香囊,慕容夜玄的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他道:“此次來,有何事?”

“求陛下救救閣主。”花韻俯身下跪,這一句話着實是慕容夜玄有些摸不着頭腦,“閣主,此刻有難。求陛下救救閣主。”

忽然,那一日卿笛被夙淮帶走的畫面闖入慕容夜玄的腦海。他護了她那樣久,本以為她的心亦是在他身上。哈,委實是他慕容夜玄高估了自己。

不願意再聽見什麽,慕容夜玄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卻在轉身那一瞬間臉上陰狠盡顯。

【作者有話要說:每晚八點更新。新浪微博:簫慕羲VS衾兒。】

☆、第貳拾捌章 順水情之祈求(2)

“你這樣求他,着實不是上上策。”

夙淮方才一直看着兩軍對峙的情況。半晌兩面也沒有什麽動靜,他委實是覺着有些無聊了,有看見這女子在求慕容夜玄什麽。他這才變化了模樣下來瞧個一二。

花韻滿臉淚痕地看着他,道:“還請妖皇賜教一二。”

夙淮心下一驚,他都已經換了一個樣子,這女子竟還認得他是何人。着實不是一個可以被輕視之人。夙淮道:“你是?”他這才注意,眼前的女子同柳韻的容顏相似,大抵就是那時卿笛口中的花韻,卻也是不敢妄下定論。

“小女子,花韻。”

花韻擡起頭,示意夙淮看她左眼角下的哪一個花羽圖騰。

夙淮瞧見,懸着的心這才放下,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猶記方才卿笛那般焦急的模樣。唯恐他慢了一步這花韻的靈體便會消散。這樣看來是卿笛多慮了。

花韻道:“方才閣主在為我将分散的靈源聚攏之時給我度了許多靈力,這才讓我提早幻化做人形。只是,花韻不能在這裏呆太久。若不及時回到韻公主的體內,閣主所作的一切都白費了。”

“那你現在想要說的是什麽?”

“求妖皇救閣主一命。”

夙淮心中一緊,道:“什麽?卿笛怎麽了?”

“閣主,怕是此刻已被義彥智者擄走了。”

花韻将方才還在那山腳下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夙淮講了一遍。

原來那些都是義彥和畫錦布下的幻象,不過是為了引南初和柳韻過去将兩人牽制住,再引卿笛前去,讓卿笛的靈力枯竭。自然,這一計便是要奪了卿笛的性命。意外的是,花韻的靈體竟然在這個時候蘇醒,給義彥增加了不少難度。若非如此,義彥是斷然不會就此罷手。

現下卿笛還在那裏,生死未蔔。

“此話當真?”

花韻鄭重地說道:“當真。”

夙淮飛身離去,他焦灼地看着方才回來的方向,并沒有瞧見卿笛回來的影子。他心有不安,只得自己前去尋了卿笛一次。怎奈,尋遍山腳,山上都沒有看見卿笛的身影。夙淮心中的不安愈加的濃。又看了看那邊的火光,權衡左右,待那邊的事情有所平定之後再來找卿笛也應當不會晚。他轉身離去之時,并沒有看見那一邊一個男子背着一個女子離去的身影。

蒲涯将卿笛帶到一個竹屋,又用靈術布下一個結界。他這才放心的給卿笛解了*。

方才在那裏,卿笛體內流失的靈源有些過多。她此刻的容顏如夏日盛開的白色薔薇。蒲涯的手不受控制地撫上卿笛的臉。指腹磨砂着卿笛的紅唇,他看着卿笛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蒲涯不知是從哪裏來的膽量,傾身前去。正當他要吻上卿笛的紅唇時,卿笛的雙眼猛然一睜。眼中的不屑之情深深地,深深地刺痛了蒲涯的心。

“你醒了。”蒲涯淡淡地說道。他收回手,起身去打開窗子。

卿笛冷言道:“本座放你一馬,你竟然還要自投羅網?委實是蠢了些。”

蒲涯嘲弄一笑,道:“是,是我蠢。我蠢到冒着生命危險将你帶回來。違背師父的命令,卿笛,你應當是知道後果的。”

“本座怎會不知。只是本座不知道,本座為何要相信一個叛變天宮之人的話。”卿笛冷冷地看了蒲涯一眼,這一眼冷到了蒲涯心中最柔軟之處。

那一年,他為了卿笛不惜背叛師門。同卿笛回到天宮,卻不知她竟是花羽族族長幼女。身份尊崇,受封為麒麟閣閣主,掌管一放土地。而他卻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只要能跟在她身邊,是什麽身份又有什麽關系呢?

只是,卿笛似乎并未将這個為她付出一切的男子放在心中。

她冷血,陰狠。卻惟獨對那一個人百般柔情。

許多個夜晚,在麒麟仙閣那個小小的房間裏,蒲涯總是在問自己,你追随她左右這麽多年究竟是為什麽。

直到,有一日,卿笛親自前來找他。蒲涯欣喜若狂。得到的結果,不過是讓他去凡塵看着西延的皇帝。那一刻,蒲涯似乎才明白,自己不過是柳卿笛的一顆棋子而已。有那人的存在,他怎會在她的心中排上位置。心甘情願地去了,想要借着在凡世的日子将她從心裏、腦中徹底抹去。可是,當再看見卿笛時,蒲涯才知自己這些年的努力皆是白費了。

想了這樣多年,同樣的話到了嘴邊,蒲涯道:“你可曾想過将我放在你的心中?”

卿笛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随後又道:“本座只會将你當做本座的兄長,而非情人。”蒲涯對自己的心思就連安雅都是一清二楚。精明如卿笛又怎會不曉。安雅于她有恩,她又心傾慕容夜玄,每一次總是想着法子要斷了蒲涯的念頭。

“為何?”

卿笛冷冷一笑,道:“若非是小雅的面子,本座早就已經讓你魂飛魄散。”即便是虛弱至極,可她眼中散發的寒氣卻也着實是讓人心生惬意。

蒲涯眼中的哀傷一閃而過。他也冷了臉,道:“你還是呆在這裏,莫要想着逃出去。否則我也保不住你。”

“是嗎?只怕你的先要保住你自己。”卿笛笑得讓蒲涯不明所以。

随後一只冰冷的手扼住蒲涯的脖子。

☆、【停更公告】

曦曦最近卡文。QAQ

卡的很銷魂。存稿也素全部用完了。所以十一月份為不定時更新,若是更新為晚上八點。

希望大家愛我,我素不會棄坑嗒。

麽麽噠。

2013年11月10號

☆、第貳拾捌章 順水情之威脅(1)

05

卿笛含着冷笑,道:“蒲涯将軍,本座說的可有什麽錯。”

蒲涯對于卿笛的話恍若未聞。他被義彥掐住,臉漲成了紫紅色。他的手不住地掰扯着義彥的手。如此只能讓義彥的力道愈發的大。見着卿笛的臉色愈加的冷,義彥表情讪讪地将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

卿笛冷冷地看着義彥。他雖然用力狠,但卻不會置蒲涯于死地。

在蒲涯将她帶到這裏,卿笛便是知道不出一個時辰義彥便會趕來。這話音方落就看見人影,着實是自己低估了義彥的實力。卿笛一雙眼細細地打量着義彥。居然需要自己親自來看着他。看來,他倒是不肯完完全全地信任蒲涯。卿笛的眼中閃過一絲精明。

卿笛還未來得及開口,義彥笑嘻嘻地說道:“原是麒麟閣主,不知近來可好?”說話間,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着蒲涯臉上微微痛苦的表情,義彥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義彥亦是仔仔細細地觀察着卿笛臉上的每一處變化。沒有看到意想之中的緊張,倒是讓義彥有了小小的失落。

看着,這小子在這丫頭心裏的分量不過如此。義彥暗自啐道,這世間除去權勢可有真感情?

靜靜地看着兩人越是半盞茶的功夫,卿笛才緩緩開口,道:“甚好。不老智者挂心。”

“是嗎?”義彥靠着門換了一個姿勢,問道。

“自然。”眼神劃過人的身體,宛若利劍将你的身體剖開。

義彥用靈術将蒲涯捆了起來,像是丢垃圾一般地丢在門口。義彥拍去手上的灰塵,道:“蒲涯這小子對你,可謂是良苦用心。竟然将你帶到這般隐蔽的地方來。若非我在他身上下了咒,我怕是還找不到這裏來。”

果然。卻不想自己的靈術竟然已經如此。

卿笛的臉蒼白至極。

義彥看在眼中,臉上做着痛惜的模樣,心中卻是樂開了花。若是今日可以叫卿笛喪命于此。人非他帶,任由天帝妖皇怎樣的追查也查不到他的頭上。這樣絕佳的機會,義彥怎會放過。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落在卿笛的臉上,蒲涯竟然在這樣一個時候掙脫了束縛攔住義彥的手。

蒲涯忍着怒氣,道:“師父,還請看在徒兒的面子上放過閣主。今日閣主是我帶出,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天帝和妖皇定是不會放過雲霧山的。”

義彥笑笑,拂開蒲涯的手,道:“是嗎?我倒是不會這樣認為。我反倒是認為若是我們拿了卿笛的內丹去獻給妖皇。只怕,妖皇會記你我一功。那時,我們在妖皇眼中的地位可就是不一樣了。”

“師父。”蒲涯驚呼,到底是這樣多年,義彥還是沒有忘記要取卿笛的內丹。

卿笛不語,綻出如畫中美人的笑顏。令人心寒,令人心顫,令人畏懼。義彥又吞了吞口水,眼中閃過一絲畏懼的光芒,他心虛地站直了身子。他道:“卿兒,你拿這樣的目光看着師父,委實是有些不大合禮數。”

“禮數?”卿笛嘲諷一笑。她勉強撐着自己起身,體內的一股力量在身體裏來回逃竄,不知是在躲避什麽。後又同她的內丹融為一體,卿笛只感覺自己因失去琉璃心而失去的靈術又補了回來。

她的臉色愈加的紅潤,美得不可方物。風姿款款地走到蒲涯身旁。義彥看得癡了,竟然忘記了要将她攔下。看着卿笛将蒲涯扶起,他的眼中卻閃過另一個人影。喃喃自語道:“琉璃小姐?”

一記耳光響徹天際。義彥被卿笛打的偏了頭,頭發蓋住他的臉,隐隐地聽見低聲啜泣。

卿笛不知是被誰附了身,一雙眼的光分外妖嬈。她輕挑起義彥的下巴,道:“你可還認得我?”

“不認得。”這一聲出賣了義彥的狼狽,他倉惶地推開卿笛的手。手腳并用地爬進裏屋,躲在桌子下用驚恐的表情看着卿笛。

卿笛一步一步走進屋子,恍若是踏在義彥的心髒上。她每進一步,他的表情就愈加的驚恐。口中呢喃着“不要不要”,可是這般境地,又有誰會理會。興許不過是你死我亡,可是,有誰又願意棄下這樣多年努力得來的地位與榮耀。

義彥抱緊了卿笛的腿,道:“莫要,莫要殺我。你,你要什麽我,我都給你。”說着,悄悄地從袖子中拿出一把*,瞧準了時機就要奪了卿笛的命。卻在卿笛譏諷的笑中被奪下了*,反插在義彥的眼邊。驚了他一身冷汗。

卿笛笑着蹲下身,道:“你也太過小瞧我了吧。我的功夫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能與你有幾分相似,你怎會不知曉?”

“你?”

“本座要的,你給不起。只是給你一個警告,莫要再使什麽花樣去阻止南初大軍複國。否則,本座滅了兔族。”卿笛一腳踹開義彥,踏泥而去。

義彥看着卿笛遠去的身影眯着雙眼,他倒是不相信,柳卿笛可會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貳拾捌章 順水情之威脅(2)

眼瞧着義彥就要拿着*追上去,蒲涯掙脫了束縛,他撲到在義彥的腳邊,死死地抱住義彥的腳,道:“師父,求你放過卿兒。師父。”

苦苦地哀求,義彥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表情莫辯地看了一眼蒲涯。

這曾是義彥最得意的大弟子,他本是指望他可以接手自己的衣缽,卻不知一個“情”字毀了義彥苦心經營多年的計劃。義彥輕嘆一聲,屈身扶起蒲涯,無奈道:“若是我不殺卿笛,有朝一日我定會喪命于她手中。”

蒲涯連忙搖頭,緊緊地握住義彥的手,道:“不會的。師父,若是你現在就停止要取卿笛內丹的機會,卿兒定會念在昔日舊情。以卿笛的性子斷然不會為難師父的。”恍若看見什麽曙光,蒲涯興奮地将義彥向外面拽去。

“不可能了。”義彥長籲一聲。

蒲涯怔住,道:“師傅,怎會不可能?”

“又怎會可能?你對卿笛又了解多少?若是為師沒有猜錯的話。你這些年尋常可是連卿笛的面都見不着吧。”

蒲涯凄苦一笑。義彥說的何嘗不是他心中的痛苦。

義彥又是一聲嘆息。若是這般容易,他這些年何須廢這樣多的心思去布下這一個局。到頭來,卻不是按他意向中的發展。義彥看着窗外落日,以柳卿笛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昔年所有的事情。大約,她會屠城吧。

義彥一掌劈昏了蒲涯,結果了他的興奮。他喃喃自語道:“璃兒,我還不知,你會教出怎樣的女兒嗎?”甫一擡眼,滿是落寞之色。

卿笛甫一出了竹屋就迷在這一片竹林中。方才那一股力量竟然抽幹了她所有的靈術。于此,她已然同凡人無異。卿笛望天苦笑,沒有想到她柳卿笛也會有這樣一天。

走了大半日,靠着一棵竹子歇息。卿笛看着這長得甚為相似的竹子,恨恨地一拳打在竹身上。竹子搖晃了幾下,轟然倒地。似乎還是有些不大解恨,卿笛從腰間抽出軟劍開始舞劍。只是可憐了這些竹子成了卿笛瀉火之物。少時,卿笛收了劍,竹子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看着這樣亂的竹林,莫要說這火氣沒有丢了些,反倒是漲了不少。

少頃,從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簫聲。若隐若現,時續時斷。哀愁婉轉,好似這音律中有訴不盡的悲情,有說不完的愁苦。這一陣子簫聲讓卿笛暴躁的心緒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似是被這簫聲感染,卿笛眼中淚水打轉。她用帕子輕輕地拭去淚水,收起軟劍。本想着去尋找簫聲的主人,卻不想那人不請自來。

又過了約半盞茶的功夫,簫聲才逐漸清明起來。

卿笛見那人,眼神一凜,道:“你是誰?怎會在這裏?”

那男子手中玉簫與卿笛的分外相似。

眼前人一身白衣,玉簪束發,那一張臉當真是生的男女難辨。若用卿笛的話來說,便是有些禍國殃民了。白衣公子雙目含笑地看着卿笛,此刻簫聲依舊未斷。

忽然,簫聲一轉。哀愁盡消,徒留歡樂卻讓卿笛的眼色愈發的沉重。

卿笛再度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聽了卿笛話大約是失了興致,怏怏地停止吹簫。一副要哭未哭的模樣看着卿笛。卿笛生怕自己下一句話那一個字刺激到了眼前人擊下了淚花,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白衣少年卻步步緊逼,待卿笛還未來得及作反應他便一個箭步跳上去挂在卿笛的身上。

卿笛的身量本就不算高,一個足足高出她一個頭的男人挂在她的身上。委實是有些喜劇了。

卿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先,下,來。”她被這男子壓得夠嗆。在未确定這人身份之前,卿笛生生地将自己的火氣給壓制住了。她幾次想要将這人從身上給扒拉下來,無奈這人抱得死緊。一面還低低啜泣,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遺棄,又重新找到主人的小貓小狗。時辰一長,卿笛委實是軟下了心來。

少時,男子又擡起頭看着卿笛,眼中淚光閃閃讓卿笛覺着方才吼了他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你莫要這樣看着本座。”卿笛別過頭去。男子又用如同小狗一般的眼神追着卿笛看。

這個男子似是抓住了卿笛性子中的弱點。他不停地扮着可憐的模樣去讨卿笛的同情心。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卿笛的臉色已經慘白,他才正了正神色松開一直禁锢着的卿笛。

卿笛扶着一旁地一個粗壯一點的竹子拼命地喘氣。

白衣男子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他本意只是逗一逗卿笛,斷然沒有想過她的身子已經差到這樣的地步。他求救地看向身後由一個竹子幻化而來的女子。綠衣女子詳裝怒氣地拍了男子一掌。随後,她拉過卿笛的手把脈,神色為之一變。

綠衣女子跪下道:“閣主。”

卿笛虛弱地笑了笑,卻異常的狠戾,道:“你還記得本座是你的主子?混賬東西。”

白衣男子順勢跪下。

卿笛的眼在觸及他的那一刻昏倒在地。

☆、第貳拾玖章 萬事休之情愫(1)

第貳拾玖章萬事休

“義和二年,秋。太後寧氏率大軍壓境于無名之城,将叛軍困于城中。寧氏封将軍彥為先鋒,率一隊軍馬潛入城中。且,引俘虜,罪将林茨之妻徐氏前往。其意在捉拿林茨與冒充帝者南初也。”

——《南初。寧後傳》

01

夙淮回到軍營中,又化作那青衣公子的模樣混進營帳中。

靠西邊的一處營帳要比尋常的大上一倍,升起袅袅青煙,看得夙淮的肚子咕咕叫。他不自覺地向那一處營帳走去。掀開簾子,是一個女子系着圍裙在裏面圍着竈臺團團轉。時不時有男子搬着一籮筐一籮筐地菜進來,放在竈臺邊上同那女子說了幾句話便又出去。直到這屋子裏堆滿了食物才沒有人再進來。待确定沒有人會來,那女子才将廚娘的裝扮退去。她一身素衣,倒是同卿笛有幾分相似。

夙淮不敢出聲打擾。他靜靜地看着女子将這些食材一點一點都變作了美味的飯。她似乎也是對這些東西也滿意極了。纖纖玉手用筷子夾起一片嘗了嘗,臉上露出一副極為贊賞的笑容。夙淮看到此不禁笑出了聲。

如此寂靜,夙淮的淺笑引得女子的注意。她驚恐地看着四周,在尋到角落夙淮的那一抹身影時臉上的驚恐剎那間消失。她福了福身子,道:“原是妖皇。花韻這廂有禮了。”

“你是?”夙淮停住步子。不知怎的就是不大有膽量繼續往前走上一步。

花韻許是瞧出了夙淮的警惕,道:“小女子花韻。”

“無事。”夙淮尴尬地擺了擺手。

這頂着一張柳韻的臉卻道自己是花韻,夙淮委實是有些不大适應。

花韻似是瞧出了花韻的不大自在,她道:“韻公主昨日便已西去。現在這世間只有花韻。倒是用韻公主的身份好辦事,卻也可保全我的自身安全。還望妖皇見諒。”

夙淮暗自嘆道,這果然是卿笛帶出來的人。他還未說話,人家便已經将該說的都說了,一時間倒是不知該從何處問去。

半晌,花韻放下手中的東西,靜靜地看着夙淮卻不說一句話。看得夙淮心中直打顫,委實是有些經不住這樣的目光,他尴尬地幹咳了幾聲,道:“花韻,你有何要問的,問便是了。”

“妖皇,可有閣主的消息?”花韻略微緊張。

夙淮那一日離開到今日他回來已約有三日的功夫。若是這一次還是沒能有她的消息,大抵就是落入了那人手中。想到此,花韻的心不由地被提了起來。若是真如此,那人?

夙淮最終還是殘忍地搖了搖頭。那一日,他去了那裏。莫要說找到卿笛的人了,就連卿笛留下的氣息都未尋到。可見,那些人是早有計劃要将卿笛擄走。為此,可謂是做足了功夫。想來,卿笛此時應當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危險。只要那些人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

花韻踉跄地後退了一步,扶着桌案,凄凄一笑道:“果然還是這樣嗎?”

心中又應當是怎樣的苦澀。難道,真的是沒有法子了嗎?

夙淮還未來得及同花韻說什麽就被一個東西給砸中了。那東西的分量可是不算輕,夙淮揉了揉肩,轉頭便看見衣着怪異的南初。他亦是這才看清楚,南初用來砸他的是大小不一的石頭。

南初跑到花韻的身邊,眼淚汪汪地看着夙淮,依舊不停地拿手裏的東西向夙淮砸去,一面又檢查花韻是否有受傷。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南初算是檢查完了花韻,可憐巴巴地說道:“夫人,你可還好?”

花韻粉飾着嬌笑,眼睑垂下,掩去心中不安,道:“我無礙。你為何這時跑出來?”

“方才我看見這裏有白光,怕你出事,這才過來瞧一瞧。”南初想到方才那兩人說話的情形,又撇了撇嘴就要哭了出來。

花韻對夙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半哄半騙地将南初給引了出去。又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南初安靜下來。花韻使了靈術讓南初睡了過去,回到方才的營帳。驚詫地看到夙淮竟然還在那裏。夙淮聽見腳步聲,回頭幹咳了幾聲掩去尴尬,道:“方才出了點狀況,讓妖皇見笑。”

眼中閃過的猶豫讓夙淮捕捉到,更是這樣讓夙淮問道:“南烈皇為何會變作這幅模樣?”方才的南初哪裏有昔年在戰場上的叱咤風雲,将萬千人的生死掌控在手中的氣魄。倒是像一個癡兒,娶了夫人且時時擔心着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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