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渴望你能欺騙我(四)

一派覺得愛情是沒有對錯的,現在像這樣無私的姑娘,已經比漂亮又沒美圖秀秀的姑娘還少了,大家應該珍惜并且寬容,應該祝福并盡最大努力,鼓勵阮彤去大膽追逐,拿下喬非晏。

蘇籽如曾經特別認真的問她:“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現在bbs上大家都替你掐起來了,你好歹也表個态。”

阮彤說:“說它是謠言吧,就得對得起它是個謠言的身份,越回應就越容易愈演愈烈,就應該讓它慢慢燃燒,直到慢慢冷卻。”

蘇籽如贊同道:“那倒是,不過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喬非晏?”

阮彤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的,阮彤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适應了一下刺眼的光,才看到屏幕上顯示是蘇籽如打來的:“什麽事?”

蘇籽如說:“你上回送到醫院來的那個小姑娘,叫董沁的,今天動手術,你還來醫院看看她麽?”

阮彤說:“幾點?阮謙今天不上學,我得先把他送去樂正歌那兒去。”

蘇籽如靜了一會,阮彤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還有三個小時,你把阮謙帶來吧,傅院今天沒來。”

到醫院的時候,的确沒有遇上傅默,卻遇上了沈殊彥,她的情敵。

就在兩人即将擦肩而過的時候,沈殊彥突然開口叫住她,用一種打量的神色看着她,和阮謙。

嚴格來說,阮彤和她并不熟,絕對沒有好到,八年後偶遇,還需要特地寒暄的那種關系。

仔細算來,兩人見過面的次數,一只手大概都用不完,她是傅默媽媽的遠房侄女,其實也算不上侄女,就是傅太太年輕時候,手帕交的女兒,結果手帕交夫妻倆去世的早,留下一個孤女,傅默他媽看她可憐,把她領養了,一直在國外上學,直到傅默結婚的前三天,她才回來。

阮彤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沈殊彥的長相是那種,看着就是一副恬靜的小姑娘,笑起來右頰有個淺淺的酒窩,幾乎是第一眼,阮彤就知道她喜歡傅默,那樣明顯的愛慕眼神,是個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歡傅默,但偏偏傅默不是明眼人。

想起初見的那天,真是充滿戲劇化,沈殊彥那個時候剛剛十七歲,卻在頭發上挑染着成熟性感的栗色,衣服上縫着亮片,明明是一副小家碧玉的長相,卻在她身上集齊了甜美狂野和恬靜的氣質,她說:“阮姐姐,我知道你和哥哥并不是真的相愛,我………我從小就喜歡他,你能不能……….”

一句話停頓了三次,臉上的淚珠一路流下來,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看着真是我見猶憐,阮彤面對美少女時,更尤其我見猶憐,她覺得,基于人道主義,真應該把傅默讓給少女。

但現在有比我見猶憐,和人道主義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傅默不能讓,阮彤說:“你錯了小妹妹,你看啊你哥這個人跟誰說過愛?他現在都要娶我了,你得相信我和你哥是真愛,你現在還小,可能理解不了我們這種,刻骨銘心,不能為外人道的愛情。”

沈殊彥看着阮彤的眼神有些艱難,良久垂下雙肩,像是下了很大決定般,悶聲說:“阮姐姐,祝福你們。”

後來蘇籽如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大感意外,失望的說:“诶?不對啊,這麽和平的就解決了,這不符合瓊瑤劇裏女主和女二的正常交鋒啊,你們就沒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三百回合?”

對蘇籽如的這種,不潑硫酸,也得潑幾杯咖啡洩恨,表示一下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場景的推理,阮彤說:“藝術來源于生活,但藝術往往是加了料的生活。”

蘇籽如對這個環節大感興趣,轉身從櫃子裏拿出兩袋樂事,一邊撕開一邊說:“怎麽說?”

阮彤說:“這麽說吧,我以前看過一個電視劇,女二號雨珊喜歡男一號鐵生,鐵生喜歡女一號凝香,但這個電視劇裏,只能有一個女一號,又不能換劇本,又不能給他換腦子,讓他喜歡自己,最直接又有效的辦法就是給他下藥,爬上他的床,占了他的人,看你從不從,簡稱為:霸王硬上弓。”

蘇籽如像被雷劈了似的,瞠目結舌的看着阮彤好半天,提了一個問題:“然後他就被……..霸王硬上弓了?”

阮彤說:“那哪能呢,最後傅青跟我告密,說有狐貍精埋伏在家裏,讓我做好防範措施,所以那天我跟傅默出去拿婚紗了。”

蘇籽如說:“……….果然藝術來源于生活,生活更變态于藝術。”

阮彤表示贊成:“可說是呢。”

蘇籽如嘎嘣咬了一口薯片,神色複雜的感嘆了句:“這個沈殊彥還真挺能放的開。”

阮彤說:“你看卓文君放得開吧,你看崔莺莺放得開吧,愛情的世界裏從來就不缺放得開,你想擁有愛情,就得先有這麽放得開的精神。”

蘇籽如說:“………”

阮彤和傅默離婚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和他有關的人,沈殊彥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彤說:“阮小姐,好久不見。”

阮彤說:“好久不見,沈小姐。”

“你兒子?”沈殊彥彎下腰,一雙白嫩細致的手,即将要摸上阮謙的臉之前,被他一臉不樂意的別過臉,作為七歲的少年,他已經很有自尊心的意識了,阮謙一直覺得這種摸臉的行為,嚴重的踐踏了他的自尊心,所以當場別了沈殊彥的面子也在情理之中,她這屬于運氣不好。

阮彤說:“我兒子個性比較壞,沈小姐見諒啊。”

沈殊彥一臉讪讪的站起身,卻莫名其妙的,低聲對着面前的空氣說了一句話,眼裏的悲傷無力像是要感染到阮彤,她說:“寂寞,真是最深情的等待。”

阮彤說:“………..啊?”他們藝術家真是随時随地都藝術的不行,就連情敵相見,都能藝術的像是楊過和小龍女十六年後重逢似的,但阮彤直覺覺得,這個場景的正确打開方式,應該是裘千尺看見小龍女的場景。

沈殊彥低頭看了眼阮謙,又擡頭看了眼阮彤說:“沒什麽,阮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阮彤甩了甩頭,考慮了一下,沈殊彥今天這一出,想表達的究竟是個什麽,她和傅默之間,早已經連半點關系都沒有了,要說非得有點什麽關系,就是他是阮謙的爸爸,她是阮謙的媽媽,而這一切除了她,和蘇籽如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可見情敵之間的戰争,永遠不能用常理來推理,阮彤想了想,覺得就是這個原因。

到了病房的時候,董沁的手術還沒結束,阮彤說:“你先去找蘇阿姨,媽媽去看看小朋友。”

阮謙點點頭,背着書包轉身走出病房,阮彤看着阮謙小小的背影,覺得一陣鼻酸,她把阮謙教的這麽懂事,這麽好,而這一切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盼着他能知道,又希望他永遠也不要知道。

阮彤心裏明白,這對阮謙來說,太自私了。在別的小朋友能和自己爸爸媽媽撒嬌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而他也很懂事的從來沒有問過這一切。

阮彤看着那個消失在轉角的小小背影說:“相信媽媽,我所給你的愛,一定不會輸給爸爸,所以,請你原諒媽媽,不要有讓我失去你的可能。”

從再次見到傅默的那天,她一直在重複一個噩夢,夢裏傅默和她在法庭上對峙,兩人唇槍舌劍的撕破臉來争奪孩子的監護權,那真是除了死亡以外,最可怕的夢境。

阮彤站在手術室外的轉角處,董太太坐在長椅上,趴在丈夫的懷裏無聲的哭泣,阮彤能看見她的肩膀,甚至整個人都在隐隐的發着抖。

阮彤出聲打破寂靜:“董先生,董太太。”

夫妻倆聽見她的聲音,轉頭站起身,董太太帶着一絲歉疚的神色看着她說:“阮老師,對不起,我那天是太着急了,我怕…….我就沁兒一個女兒,要是她……..”還沒說完,又是一陣掉眼淚,阮彤從包裏抽出紙巾遞給她:“我能理解。”

阮彤看着手術室的紅燈,依舊刺眼的亮着:“董沁找到合适的配型了?”

董先生伸出手摟住董太太,往他懷裏帶了帶說:“我祖父得過這個病,所以沁兒一出生的時候,我就給她存了臍帶血,那天情況太着急就給忘了,傅醫生說,好在存了臍帶血,不然沁兒的情況,很有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他頓了頓,又往手術室裏看了看才又說:“傅醫生告訴我們,自體存儲的臍血造血幹細胞,是不存在配型問題的,移植之後是沒有排異反應的,尤其是臍帶血未曾污染,增殖能力要比骨髓強,傅醫生叫我趕緊聯系一下臍帶血庫,臍帶血庫方面告訴我,沁兒的臍帶血細胞活性很高,可以馬上做手術。”

作者有話要說: 噴油們,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把文名換回來了,簡單粗暴的兩個字,償還,只是改了文名不改內容,謝謝大家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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