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舒爽幾乎要沖破天靈蓋。

“很多男生之間都會這樣的。”他自言自語。

關義拽着弟弟剛換上的T恤,幾乎把袖子拉變形。關爾把他的手抓到自己的肩上放着,“扶着我就好。”

這是關爾第一次将關義的性`器看清,從前替他洗澡、換衣服或是上一次,幾乎都是一眼帶過。

從沒像現在這樣,去看清每一條褶皺,每一根毛發的生長方式。去摸清每一個部分的觸感,去感應他不同的反應,知曉最個人的秘密。喜歡與不喜歡。

關義在關爾耳邊哼哼,嗚咽着幾乎要哭出來,又不停地自己往關爾手裏蹭,索要更多。

“關義……關義……”關爾叫他的名字,頻繁地吻他,有時又會撫摸他的胸膛與脊背。

情`欲多數時候是一場雙人舞。關義像關爾做的那樣,也去撫摸他的脊背與肩膀。骨骼與皮肉的魔力勝于糖果,關義愛不釋手,流連其間。

關爾望着手指間流淌的粘液,忐忑不安,“關義,你喜歡這樣嗎?”

關義抓着他的手,用指頭把體液全捋下去,做完還很有成就感地一笑。

“弟……弟……髒……”

如當頭一棒,關爾不敢直視他,将頭深深垂下,說:“我竟然……喜歡。”

這一次,是關義帶着關爾回家。

他把嘴唇印在關爾低垂的腦袋上,片刻後,親了一小下。

這或許是安慰,關爾不清楚,不過他權當如此就是。他跟在關義的身後拖拉着腳步往家走,負罪感壓彎了腰,扼制住呼吸。

若是現在關義做點什麽蠢事就好了,他可以嘲笑一下,罵他兩句,總好過現在像個千古罪人游街示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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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與願違,關義很乖,他甚至記得回家的路。多厲害,他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于是關爾的負罪感更重了。

到家門口,關義停下腳步,轉向關爾,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遞給他,講:“乖……”

神思游離的關爾被這一聲驚到,他又恍神将關義看作普通人了。關義若不是個大傻子,也不是自己的哥哥,關爾想,此時此刻他就算是要與我私奔,我也義無反顧。

他多好,若他是正常人,一定是個溫柔的人。他會優雅地微笑,紳士又迷人,細致與耐心會使他贏得衆人的好感,再加上天賜的好容貌,很多人都會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可是他永遠晃動不停的視線終把關爾拉回現實。他的哥哥,是個傻子。

關爾不吃他給的糖,“我不愛吃糖,你自己吃吧。”說着便開了門。

“你帶着關義去哪兒瘋了?頭也是濕的……怎麽,打算餓死在外面替我減負?”母親說着,嫌棄地去聞關義的頭發,“關義,蹲點兒!”

“去海邊了。教他游泳。”關爾把髒衣物扔進洗衣機,“媽,別聞了,反正都是臭的。我帶他去洗澡。”

“別呀,幹了把鹽搓下來,省點水費。”

“還省點鹽錢呢。”關爾吐吐舌頭,拉着關義往廁所去。

正到廁所門口,有人推門而出,是快遞員。他一來在廁所門口跟兩兄弟打個照面,還有點尴尬。

“關姐,水龍頭可以用了!我就先走了……”

“留下來吃個便飯吧,我做都做了。”廚房裏正炖着一鍋冬瓜肉圓子湯,剛才兩兄弟在門口就已經聞見了。

快遞員笑了笑,擺擺手,怕主人多作挽留,道個別便快步離去。

關爾和關義看着他逃難一樣離開,都奇怪,又不是什麽黑暗料理,挺香的啊……

母親敲敲鍋子催他倆去洗澡,“看什麽看,還不是蠢到一家子,修水龍頭都要找別人。”

“媽您怎麽不把人留住啊。”

“人家看見你倆才跑的。”

關爾搖搖頭,不贊同這個說法,拉着關義進廁所洗澡。

赤膊相對,剛才一遭還沒消停幹淨,關義又想往他身上蹭。關爾把他拉開,一臉兇相,低聲怒道:“不行!”

面對變臉比變天還快的關爾,關義只能唯唯諾諾處于弱勢。他拿指頭戳了一下,沒下去,又戳一下,那東西反而更來勁了。

“給點顏料就要開染坊啊!”關爾尴尬地站在原地,高聲的抱怨并不能将他的情緒掩飾到位。也不清楚他到底罵的是關義,還是關義随身攜帶的寶貝兒弟弟。

母親在催了。

“不吃我倒了!”

“就來!”

關爾雖應下了,但現狀是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都在說着“不行”。看着關義的臉,關爾終下了個決定。

“抱歉了,關義。”掌握好力度,關爾在關義的“親身弟弟”上掐了一下。

關義痛苦地大叫一聲,跌跌撞撞靠着牆角蹲下,眼眶中不停打轉的終于有了除視線以外的東西——疼痛與委屈送上的淚花。

母親聽見聲音,三兩步沖到廁所門口,緊張地問:“怎麽了!”

“洗頭沒注意,泡泡弄進他眼裏了。”關爾一邊說着,一邊拉關義起來。

關義記恨着他剛才那一下,死活不起來,嘴裏咕哝着不知所謂的音節,不停地打開關爾伸過來的手。

“關義!還記得我說的嗎?”關爾壓低聲音,拼命與他視線找交彙點,“這個不能讓媽媽知道。”

我真他娘的是個混賬。關爾在心中如此罵道。

果然,關義就此平靜下來,但很明顯,他對關爾沒那麽親熱了。關爾給他抹了臉,誇他乖,許諾一會兒給他糖吃,關義依舊無動于衷。

有本事一會兒糖放你跟前你也這表情。

兩兄弟間打打鬧鬧是常事,鬧完了又要賭氣,賭完氣沒多久又好得比誰都好。這種常規模式套在這倆不太普通的兄弟身上,也是奏效的。

拿糖哄一哄,親一個,關義什麽毛病都沒了,乖乖躺下睡覺。

隔日,關爾又領着關義去李太太的百貨店報到時,李太太吃驚地眼鏡都快掉下來。她看了一眼關義,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在了關爾身上,她問:“還好吧?”

“還好。”

“你媽媽呢?”

“還得賺錢。”關爾笑一笑,不太想談及此事。

那件事發生後,“受傷害最深的人”的名頭便安在自己和媽媽身上,無論走到哪裏,只要是人們知道他們身上有這樣的标簽,就會格式化地詢問、安慰或是大罵幾句理發師。

要不然還能怎樣?

對,是不能怎樣,但起碼閉嘴是人人都會的。關爾在心中默默地想,面上卻還穩穩地撐住笑容。因為他知道,李太太是個好人,她并無惡毒居心。

過日子不都得這樣,你妥協來,我妥協去,撐起表面和平。沒錢去深山老林買棟別墅遺世而獨立,就得本本分分和魚龍混雜的窮鄰居們一起過這種窮日子。

總會有苦中作樂的辦法。

關爾看着把一張張紙幣的邊角全部理順的關義,不免有些羨慕。還是那一點,他的心可以多麽簡單。連世間衆人都能在他的苦難面前一致閉嘴,誰也不會非要強迫一個傻子明白“強jian”究竟意味着什麽,也不會非要去安慰他。

“關義,你今天開心嗎?”

關義點點頭。

關爾說:“我也是。”

可惜李太太在後面的庫房跟人清賬,她沒聽見。

那男人是來送貨的,好不容易跟李太太把這一筆碎賬算清,從庫房拿着錢出來的時候渾身輕松。餘光瞄見兩兄弟,一把壓低了鴨舌帽,快步離開。

關爾只看了一眼,不認識,只是他給人的感覺有點熟悉。就像突然想起幼兒園的氣氛、小時候去鄰居家吃飯的氣氛、嬰孩時盯着對面遲遲未拆的危樓的氣氛……

就是這種遙遠的熟悉感。

關爾費了大力氣想,沒有線索,他轉頭問關義:“剛剛那個男人,我們認識嗎?”

方才在沉思,他沒注意到關義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閃爍的頻率也加快。

“隆……隆,隆……隆……”關義嘀咕着,上前捂住了關爾的耳朵。

關爾心中頓時劈過一道驚雷,他抓着關義的手問:“想清楚,确定是他?沒看錯?”

關義只是執着地将手捂在關爾的耳朵上,不停地說:“隆……隆,隆……隆……”

因為不能百分百确定,關爾之後也沒将這件事告訴母親。而那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也許久沒出現過了。

至于母親,看到越來越殷勤的快遞員,關爾對之前那件事也放心不少。母親餘生幸福,在命運面前才能真正揚眉吐氣。

飯後,關爾一邊給關義擦嘴,一邊問廚房裏洗碗的母親:“媽,你們倆的事兒定下來了嗎?”

母親哼着小曲兒不經意地問:“什麽事兒?”

關爾瞪着眼追在母親屁股後面問:“媽,人間自有真情在!他是個好人,可不能拿他報複社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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