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踹了幾腳

不堪負重。

天光大白,劉業掀起眼皮,卻見喬盛寧半個人趴在自己身上,一手環着自己的脖子,一手順着衣領滑進胸l膛,熾熱的掌心貼在自己的心口。

他在自己的頸窩處蹭了蹭。

“……”

劉業擡手推了推喬盛寧。

而喬盛寧睡的依舊香甜,這酒樓客房裏的床榻竟然比宮中還要軟和,他迷迷糊糊的伸展了四肢,手掌在劉業的胸口出按了按,又游l弋向上,滑過鎖骨,阖眼下意識的雙手抱住枕頭蹭蹭,身下不平,他又伸腿踹了兩腳被子企圖把被子踹到一邊去。

“??!”

這觸感有些奇怪,溫熱結實,讓人忍不住想要再揉幾把。

喬盛寧半眯着雙眼瞅了瞅枕頭,薄怒的目光正冷冷的望着自己。

“!!!”

自己什麽時候爬到劉業身來來了?!還把劉業當被子踹了?!

剛剛自己揉的是……?!!!

再深的睡意也瞬間清醒,喬盛寧虎軀一震,兩眼一閉飛快的将眼睛合上,佯裝自己還在睡夢中,小心翼翼的又踹了劉業一腳,将不安分的手從劉業身上拿開,翻了身一癱睡回原位。

“……”

劉業靜靜的欣賞完喬盛寧的表演,無奈的起身道:“起來吧。”

喬盛寧側身抱着被子,繼續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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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了,知道你醒了。”劉業将喬盛寧拉散的寝衣衣帶系好,入目所見,胸口嫣l紅。

喬盛寧哼了兩聲抱着被子側身過來,見劉業背着自己坐在床邊,逆光的背影,肩寬腰細,他正低頭将夜間半卷在手肘處的衣袖折下。

他突生一種想要抱住他的沖動。

“……我不是故意的。”喬盛寧道。

“我要是覺得你是故意的,你現在還能安然的躺l在床l上同我說這個?”劉業呵斥道“還不快起來!”

喬盛寧從床l上下來,軀體的溫度還殘留在在指尖,他跟在劉業身後一副犯了錯的模樣,乖巧又可憐。

洗漱完畢換上外衣,見喬盛寧還是行事誠惶誠恐,謹小慎微也軟了脾氣,問道:“你睡覺喜歡抱着人,這是什麽毛病?”

“我不是這樣的。”喬盛寧更是委屈道:“我向來不喜歡睡硬床,家中床榻都是鋪了上好的鵝毛鋪了三層方才可睡,昨日我與你共l寝,床又硬,我下意識的就找軟和的地方了,我是真不喜歡抱着人睡覺的,又熱又悶。”

“無妨,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機會一起共寝。”劉業道。

兩人出門,并肩站在酒樓樓上欄杆處。

喬守道和老關已經在酒樓樓下坐着了。

老關擡手給了喬守道一拐子,道:“你別說,這個寧先生想必是真有些本事。”

喬守道低頭繼續吃着五香牛肉面,拇指粗的牛肉粒被炖的爛爛的,一股肉香,泛着紅油,面是店家早上現做現拉,入口勁道嫩滑。

“他能有什麽本事。”喬守道哧溜了一口面。

“誰站在咱們大爺身邊,再強的氣勢都要被大爺壓一頭,你看這個寧先生,他站在大爺身邊,那股子懶散潇灑倒是不減。”老關摸着下巴上的青碴道:“他跟大爺倒是很和諧。”

喬守道一口牛肉粒差點噎在喉嚨裏,喬嬌能跟劉業比肩,這斷不可能。

自家的弟弟,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母親生的他時候難産,又是幼子,家中父兄寵的他像個女孩子。後來他還進了後宮,整日裏塗脂抹粉,早就沒有半點男兒氣概。

潇灑這詞更是跟他沾不上邊。

“不可能。”喬守道灌了一口湯。

“可不可能,你轉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喬守道不屑的轉過頭去,站在酒樓上的少年郎君,頭系紅珠,眉如墨畫,舉手投足間的氣度,像是随時手佩寶刀游走江湖的少年俠客,又像是身處畫舫青l樓一擲千金的博人一笑的世家纨绔。

他正側頭不知在陛下耳邊說什麽。

這是喬嬌?

記憶中喬嬌的容貌也模糊起來,像是怎麽也無法對上眼前的這個少年郎。

“大爺,寧先生。”老關起身相迎。

“吃什麽?”見他昨日席間除了喝酒吃了幾口菜,所食甚少,估摸是不合口味,劉業問道。

喬盛寧看了一眼喬守道吃的面,見那面油膩,又看了看臨桌,都是紅湯紅水。

他是南方人,口味偏甜,而金國居北,以鹹口為主。

宮中的飲食他尚且挑剔,何況市井小吃。

“牛肉面?”老關道。

喬盛寧搖頭。

“紅油抄手?”老關又問。

喬盛寧又搖頭。

“那……胡辣湯總要來一碗吧?”

他一臉嫌棄的看了看那黑糊糊的湯水,道:“沒有什麽想吃的。”

“怎麽,寧先生什麽都不想吃?”老關呼哧呼哧的吃着面,一嘴的紅油道:“這可不行,街口有頂好的包子,我跟先生買兩個來。”

“我要紅豆包,或者糖包子的也行。”

“不必麻煩。”劉業見兩人熱乎勁心裏煩悶,又想他早上所言床榻之事,見他目光逡巡四周一臉嫌棄,以為他大家公子的脾氣犯了,看不起平頭百姓,他道:“你自己挑一樣吃,既然要跟随我,就把你那些講究給我扔一邊去,這裏沒誰是來伺l候你的。”

“不麻煩不麻煩,大爺你們等等我去去就來。”老關像是看不清局勢,說完将碗往一放,撸起袖子一抹唇就走。

傾刻,連個影子也不見。

“怎麽大家都吃的,獨你吃不得?”邪火見深,劉業不知道這人哪裏來的一些臭毛病。

早年間黃河決堤,糧食稀少,百姓們啃樹皮食樹根,現在情形稍微好些,也沒有到人人吃飽的地步,他倒好,挑三揀四。

“我……”喬盛寧無話可說,他的脾胃他清楚,昨天在酒樓用了一些已經是勉強,若是強行再吃,怕是會鬧肚子。

只是說出來,愈發顯得自己嬌貴了。

劉業從不為小事動肝火,更不會跟一個才認識一天的人生氣。

今天倒很是反常。

喬守道将兩人的茶盞裏各倒了一杯茶,道:“這酒樓的茶還不錯,嘗嘗?”

意識到自己失态,劉業也是一愣,将茶喝了降降肝火。

他今天要是沒有騎射的本事,他也不打算要他了。

“小二。”喬守道一揮手招了來人,道:“将這個撤下去吧。”

劉業看了一眼。

粗瓷的盤子裏裝着半碟花生。

“他吃了這個起疹子。”喬守道見劉業看着自己,貼心的解釋。

喬盛寧對花生過敏?

如今對花生過敏的人這麽多嗎?

“大爺!寧先生!你們猜我碰見誰了?”老關一手舉着一屜包子,大聲吆喝道。

“我見着了白姑娘!”

從老關背後羞羞答答走出來的白繁漪,絞着帕子,有些為難道:“我跟老關說了我不來,是老關硬要拉着我過來的。”

“白姑娘坐啊!”老關一邊招呼白繁漪坐下,一邊将一屜包子放到桌上。

白繁漪被劉業送出宮沒有對外宣揚,她也是要臉面的女兒家,逢人問起怎麽出宮了,也只答是在宮中住膩味了想出來住幾日。

竹蓋揭了,一屜子包子熱乎乎的冒着熱氣,老關頗有些王婆賣瓜的意思舉了一個喬盛寧面前道:“寧先生,剛出爐的包子,新鮮着呢,趁這熱乎勁來一個?”

見喬盛寧面有難色,他又道:“紅豆餡和糖包子對半開,這個是紅豆的。”

“嗯!”喬盛寧愉快的接了,咬了一口,道:“是不錯。”

北方食面南方食米,北方的面食也就比南方做的好些,同樣是包子,南方的包子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一咬就塌還粘口,北方的就不同,勁道彈牙。

“不錯就多吃些,這都是先生的。”

“白姑娘吃了嗎?

老關對喬盛寧的熱乎勁,看的喬守道雞皮疙瘩掉一地。

喬嬌再來家的時候就招男人,如今還跟平親王劉平藕斷絲連,要是再來一個老關,喬守道扶額道:“老關,平日裏也沒看你對哪個兄弟這個樣子,難不成看上寧先生了?”

“守道你胡說什麽呢!寧先生是那樣喜歡男人的人麽,我老關是個粗人,從小就羨慕那些貴氣哥兒,言談得體,賞心悅目。我得大爺賞識跟在身邊,也算見了不少哥兒,但都比不上寧先生,寧先生啊,就是我向往的貴公子模樣。”老關道:“我對他好些怎麽了?”

“沒怎麽。”喬守道看着吃包子吃的心安理得喬盛寧,像是早就習慣了別人的誇贊,他轉頭問道白繁漪:“白姑娘吃了麽?”

“嗯。”

“嗯什麽嗯,白姑娘沒吃呢。”老關疑惑的看了白繁漪幾眼道:“剛剛我遇到白姑娘的時候她還說沒吃,一說我要拉她過來,她就說吃了,白姑娘你這是跟誰鬧別扭嗎?”

老關這些跟劉業出生入死的兄弟早就将白繁漪看成劉業未婚妻,未來的皇後,總是想着辦法撮合兩人。

“……沒有。”白繁漪欲說還休的看着劉業。

“既然沒吃就吃點。”劉業冷冷的開口,那件事過去就算過去了,她還是他的表妹,是英烈遺孤。

“你就不能吃一個一個慢慢吃?”他掃了一眼喬盛寧。

喬盛寧一手拿了一個包子,咬一口糖包子又咬一口豆沙的,動作不快但是依舊優雅。

喬盛寧莫名其妙的看了劉業一眼,目光收回看着白繁漪坐在他身邊。

哦,小情l人鬧別扭了亂發脾氣,喬盛寧表示理解,大度的決定繼續啃包子。

劉業沉默寡言,生氣也不會多說幾句話,他對這個男子這樣的态度,白繁漪也覺得奇怪。

白繁漪悄悄的打量起喬盛寧來,

這公子……怎麽有些眼熟?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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