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還真別說,在高亦其心裏,愛情最高貴,高貴到只有聖潔的教堂配得起。這教堂裏還得有唱詩班,歌聲飛揚的時候,教堂頂能飄落天使純白無瑕的羽毛。

所以高誠能摸清楚他心裏的彎彎道道才怪。

男人見他抗拒得厲害,心裏頭憋悶,覺得自己被拒絕得徹底,下手再狠也緩解不了心頭萦繞的苦澀,幹脆翻身躺在高亦其身側,從床頭摸了根煙來抽。

哪曉得高亦其抽抽搭搭地鑽進被子,在高誠無奈的嘆息裏,爬到男人身邊不動了。

“你說你。”高誠攬住他的肩,邊抽煙,邊感慨,“剛剛把我嫌棄得那麽老遠,現在又自個兒靠過來,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先生……先生身邊暖和。”

得了,就是怕冷。

高誠覺得心口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氣悶得厲害,一時不願搭理高亦其,任由他在身側拱來拱去。高亦其平靜下來,聞着嗆人的煙味,委屈巴拉地抱高誠的大腿,抱完,艱難地爬上去,披着被子窸窸窣窣地拱到男人懷裏,然後在高誠好笑的目光裏,張大嘴巴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幹嘛啊?”高誠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

高亦其嘴唇蠕動,半晌憋不出來一個字兒。

他還能幹嘛?他就是喜歡高誠,又被“情人”二字傷到,處于一個想鬧別扭又怕真的把高誠氣走的階段,煎熬着呢。

“你再不躲開,我可真要把你幹死了。”高誠伸手摸他的臀瓣,指尖探進股溝撓了兩下,“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

“先生要……要我嗎?”高亦其通紅的耳朵抖了抖,“要我以後還會有別人嗎?”

高誠聽得目瞪口呆:“你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

他以為被拒絕,雙目垂淚:“我曉得了。”言罷,撲到床邊連鞋也不穿,蹬蹬蹬地往外跑。

夜裏風寒,他們又住在海邊,高誠就算再生氣也舍不得高亦其受涼,連忙追出去,剛出門就撞見陳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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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咱家寶貝跑哪兒去了?”

陳叔輕咳一聲,指指樓梯邊的隔間,那裏正燒着一壺熱水,高亦其蜷縮在爐子邊抽鼻子。

“我真是怕了他了。”高誠看得頭疼,擡腿想把人拉出來,卻被陳叔拽住。

“爺,您這又是唱哪出啊?”

“還我唱哪兒出,你怎麽不問問他唱哪兒出?”高誠氣結,小聲把晚上受的苦頭來回說了一遍,“你說他鬧什麽?”

陳叔笑眯眯地搖頭:“小少爺這是在吃醋呢。”

“吃醋?”高誠還真沒想到這茬,“我除了他又沒旁人,家裏也就只有你還算親近,他吃誰的醋?”

“……再說了,我和你根本沒可能啊。”

陳叔被男人不着邊際的話氣得發笑:“怪不得小少爺生氣,您自找的。”說完,丢下高誠,頭也不回地走了。

高誠站在原地納悶地搓搓手,沒忍住鑽到隔間裏把別扭的高亦其抱出來。高亦其在高誠懷裏依舊不安生,鬧騰得厲害,一會兒蹬腿,一會兒揮手,還不停地摳腰間的大手。

“別鬧。”高誠将他抱回卧室,拿被子蓋了,“自己看看什麽鐘點了,鬧什麽鬧?”

牆上沒有鐘,但高誠身邊的床頭櫃上有只懷表,他氣鼓鼓地趴在男人懷裏把懷表夠到手中,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不大清指針,不過也能看出時間不早了,于是丢了表,背對高誠躺在床上生悶氣。

高誠一開始沒哄高亦其,半晌受不了了,腆着臉湊過去:“冷不冷?”

“冷。”他毫不猶豫地把冰涼的腳塞到男人懷裏,“冷死了。”

高誠愣是被高亦其凍得“哎呦”一聲,繼而捧住他的腳:“還不是你自己作的?”

“是,都是我作。”他聞言,又是要落淚的架勢。

高誠連忙改口:“你不作,你一點也不作。”

這話把高亦其逗笑了,他蹭到高誠懷裏,把冰冷的小手塞到男人衣服裏頭,凍得高誠龇牙咧嘴。

“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是不是?”高誠懊惱地脫了襯衫,露出結實的胸膛,把高亦其按在身前,“知道我舍不得兇你,非要折騰。”

高亦其把半張臉藏在被子裏:“這麽說,先生不生我的氣了?”

“小兔崽子,明明是你一直在和我置氣。”

他縮縮脖子,把臉頰貼在男人的頸窩裏,像畏寒的小獸,濕熱的鼻息徘徊在高誠的耳根邊,也不知道在聞什麽,一直嗅來嗅去。

高誠摸索着把屋裏的燈擰滅了,夜色傾瀉而來,昏沉的月色透過薄薄的窗簾,在柔軟的地攤上流淌。高誠以為高亦其睡着了,暗自松了一口氣,翻身平躺在床上,很想把剛剛沒抽完的煙抽完。誰料高亦其忽然爬到他懷裏,分開雙腿屁股一沉,濡濕的小花朵緊緊貼在滾燙的柱身上,淅淅瀝瀝流出些花汁。

“下去。”高誠的嗓音瞬間嘶啞,欲根愈發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浴火重新升騰,“哥哥不想在這兒欺負你。”

風送來海浪聲,高亦其覺得自己也是翻卷的浪花,撞在高誠身上粉身碎骨。

他的臉依舊貼在男人的頸窩裏,聲音又小又抖:“先生,我……我想這麽睡。”

“這怎麽睡?”高誠的額角蹦起一根青筋,“小兔崽子,你感覺不到我硬着?”

“你是逼着我把你幹死。”

高亦其把整張臉都埋進了被子,悶聲悶氣地懇求:“先生我難受,這樣貼着舒服。”

“我看你就是欠操。”高誠板着臉将他推到身邊,呼吸間聽見細軟的哽咽,只能硬着頭皮轉過去,兇巴巴地罵他,“把腿給我擡起來。”

“不……不擡。”

“不擡也得擡。”高誠捏着高亦其的腿,挺身把欲根插到他的雙腿間,蹭着濕軟的花瓣來回磨了兩下,把他磨得雙股戰戰,喘着氣發出幾聲呻吟。

“睡吧。”高誠蹙眉将高亦其摟緊,“醒了再收拾你。”

夾着烙鐵般的性器,高亦其出奇地安穩,顫抖着扭了扭腰,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竟真的進入了夢鄉。而一旁的高誠頭皮發麻,覺得懷裏的小家夥是被自己摸多了,敏感的花穴一直沒被填滿,現下淫蕩得不貼着柱身,就饞得直流水,也難怪高亦其睡不着。

說到底還是被高誠折騰的。

第二日天氣陰沉,黑壓壓的烏雲壓在天邊,高亦其醒來的時候覺得腿間燙人得厲害,皺眉躲了會兒,忽然驚醒,掀開被子蹑手蹑腳地跑進浴室。

血氣方剛的十八歲,早上有感覺實屬尋常。

高亦其揉了會兒,想着高誠很快就射了出來,射完跌跌撞撞地爬回床上,見男人還沒醒,忍不住偷偷掀開被褥,看那根他夾了一晚的性器。

果然也硬着。

“先生?”高亦其軟着嗓子輕喚。

高誠只皺了皺眉,沒醒。

他便趴到男人懷裏,跪坐着用滴水的穴口磨蹭猙獰的柱身,把自己蹭得腰肢酸軟,軟倒在高誠懷裏半晌都爬不起來。

高誠還真就是被他蹭醒的。

男人閉着眼睛翻身,在欲望的趨勢下伸手揉了揉高亦其充血的花瓣,手指插進去粗魯地攪動,覺得差不多了,挺腰就要插。

“先生!”高亦其被手指捅得慘叫出聲,胡亂蹬着腿,方才溫溫吞吞的情愫瞬間炸裂,将他點燃在床上。

“弟弟?”高誠豁然驚醒,抽身把高亦其攬在身前,心跳如擂,“寶貝兒啊,別在早上惹我。”

他還沒從被手指捅開的驚慌中回過神,枕着高誠的脖子抽噎。

“弄疼你了?”

“嗯,先生……先生剛剛好吓人。”高亦其的睫毛微微顫抖,話都說不清,“直接……直接插進來了……”

“你這是什麽話?”男人被他逗得直樂,“以後哥哥肯定要插進去的。”

高亦其渾身一震,溫熱的汁水順着花縫汩汩而下。

早醒的男人格外喜歡逗弄他,見他動情,附身道:“怎麽,這麽欠操?”

“沒有……”高亦其臊得臉都紅了。

“不欠操你非要貼着我睡?”高誠好笑地啧了聲,繼而掀開被子,埋頭尋了粉嫩的乳尖吮吸吮,“你呀,當哥哥的情人算了。”

這話對于高誠來說,已經是實打實的表白了,奈何在高亦其聽來,卻是最殘忍的拒絕。

他想要浪漫,想要羅曼蒂克,想要真真正正的愛情,可高誠能給的,只有一個情人的身份。

高亦其的心涼了個透底兒,他把男人推開,披了衣服坐在床上抱着膝蓋發呆,高誠湊過來摟他,他也不吭聲,只咬着下唇望着白色的被子神情茫然。

“怎麽?”高誠哪裏曉得高亦其心裏頭糾結的是什麽,只覺得沒被立刻拒絕就是好的,日後能正大光明地欺負他,于是話裏含笑,“欠操成這樣,也就我能滿足你。”

陌生的酸澀從高亦其的心底蔓延開來,他忽而擡頭,用發紅的眼眶瞪着面前的男人:“你只有我一個嗎?”

卧室裏一時間很沉默。

高誠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猶豫了幾秒,在高亦其崩潰的目光裏搖頭。

“小家夥,我都多大了?”高誠與他額頭相抵,“我這種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不可能沒有過情人的。”

道理高亦其都懂,可心裏就是難受,他狠狠地抽噎一聲,掙開男人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了,開門時還撞着了陳叔。

陳叔順手扶了他一把:“小少爺?”

“別管他。”高誠抿了抿唇,倒回床上用胳膊遮住雙眼,疲憊地嘆息,“胡鬧。”

陳叔把加了姜湯的牛奶擱在床頭,責備道:“小少爺愛鬧脾氣,您就順着他,好不容易把人給盼來了,您怎麽就……”

“因為我不想騙他。”高誠說得坦然,“小兔崽子問我有沒有過情人。”

陳叔眼神變了變,伸手遞過去一支煙。

“他年紀小,才十八歲,覺得情人這玩意兒不可思議,可我都多大了?”高誠叼着煙,笑容中透出一絲苦楚,“他是要我在愛上他之前硬生生憋死。”

“再說了,兩年前我根本沒想到會遇上他這麽個寶貝,要是知道,我還找什麽情人?”

高誠說到這兒,把煙灰抖了抖,轉念一想:“不對啊,我又不能未蔔先知,遇上他之前我不敢說自己是好人,可遇上他以後我守身如玉,再也沒動過歪心思,他憑什麽怪我?”男人說得憋悶,叼着煙吞雲吐霧,“你說吧,老天爺是不是玩我?我愛誰不好,偏偏愛他。”

“就他這麽個無法無天的德行,擱在兩年前,死個千八百回不為過!”

陳叔該是聽多了類似的陳詞濫調,興趣缺缺:“那您就該直說,說兩年前就動了心思。”

“直說?”高誠煩躁地吐了口煙,單手拎了衣服往外走,“你他媽讓我直說,兩年前我去找他,不為別的,就想把他一槍崩了?”

“……咱家寶貝得恨死我。”

陳叔又勸:“那您也該表達心意。”

“我表達了啊。”高誠吸完一根煙,又點燃一根,估計前些天憋狠了,這會兒子想要一口氣補回來,“我讓他做我的情人,他呢?直接給我跑了!”

陳叔神情微妙地僵住,半晌輕聲提醒:“爺,情人和過一輩的人不是一個概念。”

“不是嗎?”

“不是。”

“放屁,一輩子的情人和老婆有什麽區別?”高誠根本不把陳叔的話當回事,“稱呼問題,那小兔崽子不會為這麽點小事難過。”

“……爺,這還真的不是小事。”

“我不管,兩年前我遇上的才叫大事。”高誠眉宇間浮現出陰霾,“老子都挺過來了,他在這兒跟我別扭什麽?”

兩年前發生的事陳叔顯然知根知底,聽完高誠的話,不再多勸,只在男人往外走時,問:“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去把小兔崽子給找回來。”高誠把房門揣開,暴躁到了極點,“這是海邊,他又怕水,剛剛那麽沒頭沒腦地沖出去,找死?”

“老子就該直接給他把槍,要了我的命也比現在好。”

“自打遇見他,我這心就沒安生過一天。”

“算了,他愛跟誰浪漫跟誰爛漫,老子不管了!”

然而高誠嘴上罵得再狠,到底還是氣急敗壞地開了車,沿着海邊的小徑一路飛馳,陰沉着臉找自家的寶貝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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