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誠聞言,一巴掌糊在他屁股上:“這麽容易就濕了?”

高亦其羞羞澀澀地點頭,像是脫力般坐到高誠腿上:“先生,我想吃水果。”

“咱們是來辦事的,你還真以為是來度假的?”高誠前嘴罵他,後嘴又問,“想吃什麽?”

高亦其想想:“火龍果。”

“沒有!”

“那……西瓜。”

“也沒有!”

高亦其在高誠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跑到外面游泳去了。和在海灘上不同,池子裏的水很淺,最深的地方也沒不過他的鎖骨,高亦其從池子左邊撲騰到右邊,又從右邊撲騰回來,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潮,趴在池邊喊:“先生!”

泳池和房間隔了道玻璃門,他嗓音小,門的隔音又好,喊了半天屋內的男人也沒反應,就趁着他不在懶散地倒在床上,拼命吸煙,手臂時不時伸開,将煙磕到煙灰缸邊抖抖。

高亦其以為高誠不樂意搭理自己,郁悶地把半張臉沉到水裏吐泡泡,還沒吐幾個,門開了。

“你幹什麽呢?”高誠蹲在池子邊揉他的腦袋,“害怕就上來。”

高亦其欣喜地仰起頭,拽着高誠的褲腿笑眯眯地搖頭:“不怕,先生陪我一起游吧。”

“我不樂意游。”

“先生……”高亦其眼巴巴地睜着眼睛,直接把男人瞧心軟了。

“就這一回。”高誠嘆了口氣,将腰帶抽掉扔在地上,蹬了褲子,也不換什麽泳褲,直接穿條內褲往水裏跳。

高亦其躲避不及,被濺了一身水,腳下一滑,跌進高誠懷裏繼續吐了幾個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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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他撈起來,揉了幾下臉:“別被水嗆到。“

大概是終于得償所願,高亦其緩過神,立刻像只八爪魚一樣纏在高誠身上,雙手摟着對方的脖子笑:“先生,你帶換洗的衣服了嗎?”

“沒帶。”高誠揉揉他的後頸,揉完硬是把人按在懷裏親了一口,“還不是你鬧騰?要不然我才不會下水。”

聽了這話,高亦其低頭向身下看了一眼,他兩條白白嫩嫩的大腿根間,露出被深黑色布料包裹的欲根,鼓鼓囊囊好大一塊,他的心髒漏跳了一拍,仰起頭親高誠胡茬遍布的下巴:“先生,西瓜。”

“西瓜西瓜。”高誠郁悶地抱着他走到池子另一端,“你除了知道西瓜還知道什麽?”

“火龍果。”他悄咪咪地嘀咕。

男人被嗆得滿心抑郁,幹脆坐在池子邊摟着高亦其歇息。

說實話,自家寶貝弟弟想要的東西,高誠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會弄來,別說是西瓜、火龍果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高亦其要,高誠都得想方設法搞一顆下來。但男人不滿于高亦其的心裏沒有自己,哪怕是哄,都不能說想要哥哥嗎?

高亦其還真不會說,他把對高誠的喜歡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地守護着,忍不住的時候就偷偷摸摸地蹭兩下,覺得高誠心情好了,說不準就把自己要了。

屋內的門被人推開,陳叔走進來,見他們在泡水,沒有打擾,而是将切好的西瓜和火龍果放在桌上,然後悄悄地離開了。

高亦其輕輕“啊”了一聲:“先生,火龍果。”

“嗯。”高誠将他松開,嘩啦一聲起身從水池裏站起來,水珠順着古銅色的皮膚跌落,緊實的肌肉線條中隐隐顯出幾道水痕,內褲的布料緊緊勾勒着腿根的線條,看得高亦其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高誠雙手撐在池子邊,輕輕松松爬了上去,像只蟄伏的雄獅,随意甩着頭上的水:“等着。”

男人推開玻璃門,把陳叔端來的水果拿到了池子邊,再次躍入水中,抱着滿臉通紅的高亦其輕哼:“也就我慣着你,換了旁人,你別想有這待遇。”說完,拿着銀簽子,小心地喂到他嘴裏。

高亦其吃了兩口,細聲細氣地說:“飽了。”

“飽了?”高誠差點沒被他氣死,“我花了大工夫讓人買來切給你吃,你吃了兩口就飽了?”

果盤裏的瓜果跟沒動過一樣,高亦其坐在高誠懷裏扭了兩下:“可我飽了。”

“飽了也得給我吃。”高誠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這就飽了?我看你就是尋我開心。”

高亦其按住腰腹間的大手,臉色更紅,張開嘴咽下高誠遞來的水果,又吃了好幾塊,然後打了個小小的嗝:“先生,你看。”他轉身往身後看,“海邊有好多船。”

登高自然望遠,高誠回過頭,順着他的視線眺望遠處的海岸線,果不其然,碧波中時不時蹿出白點,劈開浪花在波濤中起伏。

“帆船。”高誠興趣缺缺,“許是今天天好,出海的人多了。”

高亦其好奇地撲騰到池子邊,眼巴巴地看了許久,因為身子的緣故,他基本和水上運動絕緣,但到底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就算不能玩,心裏頭總歸是想着的,所以見了這番場景,免不了動歪心思,不過高亦其想歸想,終究還是明白事情輕重,所以沒和高誠說。

然而他不說,高誠還是能猜到幾分,畢竟惦記這小兔崽子兩年多,就算高亦其不吭聲,高誠還是能看懂他眼裏的渴望。

“想去玩?”

“不想。”高亦其縮回來,抱着膝蓋在水裏吐泡泡,說話咕嚕咕嚕的,“不會玩,也玩不了。”

“我教你。”高誠喜歡看他吃癟依賴自己的模樣,“不是很難。”

他趴在男人肩頭,側頭看對方深邃的眉眼,察覺到零星的縱容,忍不住心神蕩漾:“不難我也不學。”

高亦其的屁股沉了沉:“我就要坐在先生懷裏泡水。”

高誠聽得發笑:“得,你就給我鬧,等鬧到哪天我煩了,你就知道珍惜了。”

“先生會煩嗎?”他聞言,急忙湊近,“先生會不會不要我?”

水面随着高亦其的動作蕩起一圈圈的漣漪,高誠隔着泳衣捏捏他的屁股:“如果我說會呢?”

高亦其聞言,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掉。

這可把高誠吓壞了,摟住他好說歹說哄了十來分鐘,總算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高亦其被吓得緊緊抱着男人的腰,把被細線分開的小花隔着濕透的布料貼在高誠的欲根上,可憐兮兮地蹭,邊蹭邊擠眼淚。

他曉得高誠舍不得自己哭,所以有的時候故意掉幾滴淚撒撒嬌,這法子到目前為止百試百靈。

天邊飄來一朵雲,風稍稍冷了些,高誠将高亦其從水裏抱出來,用浴巾裹了,讓他先去屋裏洗個熱水澡。

“一起。”高亦其嘚吧嘚地追着高誠的腳步,在房間的地板上留下兩串濕漉漉的腳印,“先生,我要和你一起洗。”

高誠回頭觑了他一眼,思量着一起洗就一起洗,起身抓了毛巾,和高亦其一同走進了浴室。

“小家夥,泡澡還是直接沖?”

高亦其裹着浴巾吸吸鼻子,打了個噴嚏。

高誠連忙幫他做決定:“還是泡澡吧。”說完,俯身将水龍頭擰開,嘩啦啦地放熱水,須臾浴室裏就氤氲起淡淡的霧氣。

高誠這邊在放水,高亦其則在費力地脫泳衣,一切緊身的東西都難脫,他伸伸胳膊,踢踢腿,愣是沒把泳衣從身上扒下來,就屁颠屁颠地湊到高誠身邊,蹦起來一貼,小花瞬間在男人的後腰上留下一串淫靡的水痕。

“幹嘛呢?”高誠都不用摸,就知道高亦其犯嫌,把淫水蹭自己背上了,“一發浪就愛往我身邊湊。”

被當場戳穿,高亦其也不害羞,他鼓着腮幫子晃腿,徹底騎到高誠背上,環着對方的脖子看水嘩啦啦地往浴缸裏湧,他看着看着來了感覺,小花翕動着噴出汁水,兩片充血的花瓣被細線分開,花核蹭着線,又爽又空虛。

“先生,我想要。”高亦其把腦袋擱在高誠的肩頭,聲音又軟又抖,“好難受。”

他也知道,老是被摸又得不到滿足,會變得越來越淫蕩,所以想要高誠滿足自己的欲望。

浴缸裏的水越來越多,男人低着頭,從水面的倒影看高亦其紅撲撲的臉,心頭除了湧動的情愫,還有三兩分不可思議。

擱在兩年前,就算有人拿槍頂着高誠的腦袋,他也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會愛上同父異母的弟弟。

兩年前,高誠剛在上海灘站穩腳跟,頭一件事就是找親生父親算賬,而高亦其自然也是目标之一。依着高誠的想法,帶十幾個人放兩槍,這所謂的父親與弟弟就歸西了,反正沒人知道他是高家的私生子,最多嘀咕一句高先生殘忍。

殘忍?高誠覺得自己沒有父親萬分之一的殘忍。

高誠還記得動手那天天氣晴朗,陳叔帶人先行埋伏在了高公館所在的半山腰上,他自個兒開着車,從山腳一路開到公館門前,頭一回瞧見高亦其。

十六歲的高亦其還是個孩子,拎着行李蹦蹦跳跳地往山下跑,時不時回頭和爹娘招手,好像還喊了兩句:“不用送了。”喊完,竟然徑直鑽進了高誠的車,咋咋呼呼地說去碼頭。

感情将男人當成接送的車夫了。

高誠冷笑一聲,拔槍回頭,立時撞進雙清澈的眼睛,心尖頓時滾過酥酥麻麻的癢。在外頭腥風血雨這麽些年,高誠很久沒見過這樣純粹的眼神了,裏頭一點雜質都沒有。

小少爺穿着白色的西裝,裏頭貼身裹了個馬甲,呼吸有點艱難,坐在座位上悄悄摸摸把衣扣解了:“先生,能開快點嗎?我今兒要坐船趕着去上學呢。”

高誠默了默,鬼使神差地調頭:“去哪兒啊?”

高亦其閑不住,樂意和人說話,聞言笑眯眯地說:“法國,我出去念書。”

“挺遠。”

“是呢。”高亦其苦惱地嘆息,“我好怕暈船。”言罷趴在椅背上,眨巴着眼睛開高誠開車,“先生,你的車好像很好,是我爹叫來送我上學的嗎?”

高誠心道這傻小子現在才察覺出不對,又想拔槍。

哪知高亦其忽然往後座一倒:“謝謝先生,我爹拜托你的時候脾氣肯定不好,他總是這樣……我替他向你道歉。”

高誠聞言,終于從後視鏡裏認認真真打量起高亦其來,在男人看來,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脾氣定然不好,就算不是趾高氣揚,也挺定高高在上,說話做事都帶着惹人煩厭的嬌氣,可高亦其不同,他單純得仿佛從未經歷過磨難,就算是高誠的鐵石心腸,也忍不住為他軟化了一小塊。

“你爹對你好嗎?”男人開始不由自主地套話。

“還成。”高亦其扒拉着手指,時不時趴在窗邊看風景,“但是他老想着讓我娶媳婦,我……哎呀,我不想,我娘也不樂意我成親,所以才尋了個由頭讓我出去讀書的。”

高誠聊着聊着,心裏的戾氣就沒了:“為什麽不娶?”

高亦其沉默了。

高誠覺得他肯定有心上人或是從小一起玩兒卻不能在一起的青梅竹馬,就沒多問,轉而道:“一個人出去不害怕嗎?”

“不怕。”高亦其又恢複了開始的健談,“我娘在法國有個遠方表親,算是我表哥,雖然比我大了好幾歲,但是前些天回信說會好好照顧我的。”

“那還成。”高誠點了點頭,把車開上主幹道,途中遇上好幾個埋伏在路邊的熟眼人,他才想起來口袋裏還有把槍,“你還有別的親人嗎?”

高亦其不疑有他:“我娘說早些年是有個哥哥的,但是我爹說他早死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活着沒,但我娘偷偷派人找過幾次,不知道為什麽不了了之了。”

那大概是查到他過得不錯,手上還沾了血的緣故。

“你娘告訴你原因了嗎?”

高亦其搖搖頭:“我娘說我小,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高誠輕輕松松把話套完,忽然覺得殺這樣一個孩子沒勁兒。高亦其從始至終都不曉得有高誠這個哥哥的存在,也不知道他爹曾經做過的混賬事,這小家夥和所有稍微有點錢的富家子弟一樣,活得輕松快樂,想出去讀書就去讀書,想不結婚就有理由不結婚,總之……單純得透着傻勁兒。

汽車拐進碼頭,游輪在鳴笛。

高亦其把腦袋伸出車窗,急匆匆地催促:“先生,再快點。”

高誠依言将車停在碼頭邊,高亦其慌裏慌張地跳下車,拖着行李箱急得滿頭大汗。高誠想了想,走下車替弟弟拎起行李,順便摸了把他滑膩的臉頰。

“謝謝先生!”高亦其感激得望高誠一眼,趕在游輪出港前上了船。

這孩子都到甲板上了還和高誠揮手:“先生,等我回來,一定會去看你的!”

得了,這個承諾鐵定在高亦其踏進法國的花花世界時,被徹徹底底地抛在了腦後。

記得的只有高誠一個。

男人想到這兒,把高亦其從背上撈下來,洩憤般揉他濕漉漉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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