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誠皺眉擦完藥,見高亦其眼裏泛起水光,頓時緊張起來:“這麽疼?”

高亦其點了點頭,磨磨蹭蹭地坐直了身子,拽着高誠的衣袖發了會兒呆,然後說:“先生,我想吃糖。”

“吃什麽糖?”高誠把他抱在懷裏,用下巴摩挲柔軟的發絲,“你說清楚口味,我去給你買。”

高亦其悄聲嘀咕:“家裏沒有嗎?”

“當然沒有,我怎麽可能吃糖。”

“那就算了。”他興趣缺缺,仿佛方才說吃糖只是随口一提,但高誠還是下樓跟陳叔提了一嘴,所以晚上吃飯前,餐桌上就多了一簍子各式各樣的水果糖。

高亦其趴在桌子上挑挑揀揀,把檸檬味的翻出來,又把草莓味的放在檸檬味的旁邊。高誠坐在桌邊看報,見他玩得不亦樂乎,不由覺得好笑,到底還是年紀小,幾顆糖就能玩這麽久,正想着,高亦其擡起頭,嘴角有點滿足的笑意。男人心裏一動,把他抱在懷裏親。

“先生,吃不吃糖?”高亦其剝開一顆檸檬味的糖遞到高誠嘴邊,試探地問,“好吃。”

高誠把糖含進嘴裏,順帶吮他沾了糖霜的手指。

這時候天氣已經很冷了,寒風在窗外呼嘯,陳叔把晚飯端上桌的時候感慨,晚上點壁爐睡會舒服些,高誠摸摸高亦其冰涼的手,思量着說:“點上吧。”

也得虧點上,晚上才沒那麽冷,原是下了一場冷雨,空氣中氤氲着冰冷的濕氣,高誠洗完澡出來,發現高亦其不見了,吓出一身冷汗,披着浴袍追到樓下,才發現這小家夥抱着枕頭窩在壁爐前打哈欠。

“屋裏冷?”高誠松了口氣,走到壁爐前坐下來。

“先生,你洗好了?”高亦其把枕頭放下,轉而去摟高誠的腰,冰涼的臉頰在男人的胸膛上眷戀地蹭了蹭,然後把自己整個貼了上去。

高誠有些哭笑不得:“小兔崽子,把我當火爐呢。”

“冷。”他抖了抖,呼出一口氣,“先生,剛剛陳叔過來說,要給我換冬衣了。”

高亦其從家裏帶來的衣服都是夏秋兩季的,現在穿實在太薄,陳叔想趁着天氣還沒有冷透,趕着做出來兩件新衣給他穿。高亦其心裏自然歡喜,卻不敢像以前那樣仗着先生的縱容胡鬧,現在便問了出來:“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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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小事,他是不用問的,他問了,偏偏惹得高誠心酸。

“當然可以,你想穿什麽都行。”男人嘆了口氣,見他只穿睡衣,不免焦急,“怎麽不把被子也抱下來?”

“小兔崽子,就知道胡鬧!”

高亦其聞言,腦袋歪了歪:“麻煩。”

感情就是犯懶了。高誠恨恨地捏了捏他的後頸,起身回到卧房把厚被子抱了下來,兩個人躺在地毯上烤火。高亦其裹着被子,趴在明晃晃的火光前擺弄吃飯時拿的那些糖,時不時撥開一個吃掉,然後把剩下的歸攏,藏在壁爐後面。

“幹嘛呢?”高誠伸長了腿,用腳尖點點他的屁股,“想吃哥哥再給你買。”

高亦其頭也不回地拒絕:“不用。”

“那你藏什麽?”

“我……我怕先生再忘記我。”他的腦袋垂下去,小聲說,“現在先生又開始對我好了,可我怕……我怕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這些糖就算是紀念吧。”

高誠心裏一動:“跟那瓶水一樣?”

高亦其猛地回頭,眼裏的光比壁爐裏跳躍的火苗都熾熱,他撲到高誠懷裏:“先生,那是你第一次帶我去看電影的時候特地給我買的。”

少年在男人的懷裏比比劃劃:“你把它藏在大衣裏,冒雨買給我喝。”

怪不得高亦其寶貝那瓶汽水,也怪不得他舍不得喝,藏在了床底下。他藏得哪裏是汽水?他藏得分明是一段純粹的愛戀。

高誠忽然覺得壁爐燒得太旺了,明黃色的火苗拼命往心房裏燒,灼人的疼痛蔓延開來。

他應該是喜歡他的,很喜歡很喜歡。

封存在記憶裏的那個深愛高亦其的高誠似乎再一次複蘇,撕心裂肺地叫喊。男人望着少年的臉龐,意識漸漸模糊,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

做點什麽讓高亦其開心的事情。

高誠緩緩低頭,用幹燥的嘴唇親吻他的嘴角,高亦其像是受驚的小鹿,猛地睜大了眼睛,吓得掌心裏的糖都滾落到了地毯上。高誠眼裏有了零星的笑意,像是壁爐裏的火星,轉瞬即逝,男人擡手按住了高亦其的後頸,将他抱在懷裏,還順勢扯掉了他的內褲,胡亂搓揉兩下,直接挺身插了進去。

面對高亦其,高誠越來越控制不住情欲。

“咳咳。”端着水果的陳叔從廚房走出來,沒好氣地抱怨,“果然又寶貝得跟什麽似的,後悔了吧?前幾天把小少爺折騰的,我看着都心疼!”

高誠伸手拉過被子,把高亦其裹在裏面,扣着他的腰沒抽身,直接插着跟陳叔說話:“胡說什麽?”

“我是不是胡說,爺您心裏有數。”

高亦其的腦袋從被子裏冒出來,臉色潮紅,顫抖的嘴唇印在了男人的頸窩裏,像是一個戰戰兢兢的親吻。高誠把果盤接過,放在了火爐邊,輕聲問:“吃嗎?”

高亦其垂下眼簾,含着欲根的穴道抽縮了一下,高誠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陳叔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高誠摟着高亦其緩緩起伏了幾下,想到他擦的藥,到底沒敢用力,不過是溫柔地搗弄了十來下,高亦其繃緊了身子,半截白嫩的腳探出被子,映上了火光。

“先生!”他爽到極致,瘦削的肩膀頂開了被子,等高潮退去,又脫力,順着高誠緩緩往地上滑。

高誠把高亦其撈起來,捏捏他柔軟的腮幫子:“有沒有弄疼你?”

“先生這樣我好不習慣。”高亦其卻笑眯眯地答非所問,“以前你從來不擔心弄疼我的。”

以前高誠把自認為好的東西都塞給他,從來不會顧及他是否喜歡,又是否真的需要,而現在這個把高亦其忘了的高誠,卻開始考慮他的感受,溫柔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高亦其伸手試探地撓撓高誠的下巴,男人的眼睛随着他的動作舒服地眯了起來,半晌偏頭作勢要咬亂動的指尖,高亦其也不怕,将手指抵在高誠的唇邊。高誠微弱的嘆息碾滅在壁爐裏火星炸裂的聲響裏,繼而小心翼翼地含住他的指尖。

“先生?”高亦其貼過去,被插得汁水四溢的穴口蹭過柱身,“我還想要。”

高誠吮得正開心,聞言撩起眼皮不着痕跡地向被子內看了一眼:“屁股擡起來。”

言辭間是要繼續插的架勢,高亦其連忙坐起身,沒被含住的手探到身下分開穴口,微喘着把粗長的性器一點一點吃進去,徹底含進去以後,倒在高誠懷裏聽男人混在窗外冷雨裏的有力心跳,聽着聽着眼角湧出一滴淚。

“先生,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高亦其猛地抱緊了高誠的腰,“他們都告訴我,你有了新的情人,你不要我了。”

“沒有。”想到過去幾日發生的事情,高誠的心猛地懸了起來,“誰說的這些話?我明天就去崩了他們!”

話音剛落,懷裏傳來含糊的笑。

“先生,你怎麽還是只會說這一句?”高亦其仰起頭,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态的紅暈,“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高誠将他摟得更緊些,遲疑地問:“那你是怎麽回答我的?”

高亦其忽而沉默。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點噼裏啪啦地打在玻璃上,玻璃一側是溫暖的火光,另一側則是黑壓壓的虛無,他盯着看了半晌什麽都看出來,像是想到了以前的回答,又像是什麽也沒想到,轉過頭來時,眼裏很清澈也很空洞。

他是怎麽回答的呢?

高亦其想那時的自己該是滿不在乎或是不以為然,心安理得地揮霍着先生的愛。

“我忘了。”他沉默良久,突然篤定地說,“我忘了那時是怎麽回答先生的了。”

“忘了”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高誠滿意,但是既然高亦其這麽說了,男人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将手伸到被子底下,順着他的濕滑的腿根一路摸到穴口,感受到高亦其輕微的戰栗才罷休。

被開苞過的身子比之前更敏感,高誠摸了幾下,發覺高亦其的喘息帶了喘,不由笑了起來:“還想要?”

“想。”高亦其悄聲說,“先生還沒瀉給我呢。”

高誠一聽就樂了,翻身拉過被子,壓着高亦其二話不說就開始搗弄。他躺在地毯上,雙腿酸軟,一邊和男人接吻,一邊擺動着滿是紅痕的腰,精致的欲根不消片刻就洩了精水,斑斑點點的白濁順着股溝滑落,連帶着操開的穴口都沾了白沫。

“小家夥,還沒完呢。”高誠輕輕咬住高亦其的嘴角,将手探到身下,尋了花核捏住。

高亦其登時驚慌地睜開雙眼,滾燙的觸感炸裂開來,他挺腰尖叫,又被高誠狠狠壓回去,在沸騰的情潮裏連續高潮了兩次,然後被高誠緊緊摟在身前,瘋狂地抽插起來。

他滿耳都是粗重的喘息,很快又混雜了蕭瑟的風雨,最後加入的是柴火焚燒成灰燼前最後的嘶吼,高亦其繃緊了腳尖,雙手扶着高誠的肩膀眼神空洞,但某一刻他忽然摟緊了男人的脖子。

就像高誠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着同父異母的哥哥,能從呼吸間細微的變化察覺到欲望的湧動。

“寶貝兒。”高誠猛地拉開高亦其的雙腿,喘息着射在了穴道深處。

高亦其的身體随着噴湧而來的精水漸漸僵硬,最後癱軟在淩亂的地毯上,含淚望升騰的火苗,呢喃着叫了一聲“先生”。

“嗯。”高誠細密的吻落在他的頸側。

“以後我們都睡在……壁爐邊好不好?”

高誠納悶地“啊”了一聲:“睡這兒幹嘛?”

高亦其眨了眨眼睛:“暖和。”

其實要暖和,屋裏也不是不能燒火爐,但是男人撞進他的目光時,忽然就不想反駁了。第二天早晨,高誠喊來陳叔,讓老管家出去買更厚些的毯子,而自己則待在家裏,把卧房裏的被子枕頭全搬了下來,又喊了兩三個仆人把客廳裏的沙發和桌子全挪到屋裏。高亦其就披着高誠的外套,站在壁爐邊笑眯眯地看着。

“小兔崽子,都不來幫忙?”高誠将原來的地毯卷起來,斜眼瞪他,“給我過來。”

高亦其嘚啵嘚地跑過去,趴在高誠背上拱了拱。

高誠自然而然地将他背在背上,繼續卷地毯。高亦其把腦袋擱在男人肩頭,看對方卷起的衣袖下露出的結實臂膀,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幹嘛呢?”高誠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的異樣,擡手對着他的屁股來了一下,也沒真想問,而是說,“等陳叔回來,我把厚地毯往地上一鋪,再加床被子,你就跟躺在床上一樣。”

“哦。”高亦其拖長了嗓音,咬住高誠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說,“先生,能不能帶我去電影院?”

“沒空。”高誠輕哼。

他失落地沉默了幾分鐘,就在男人等着他撒嬌時,忽然轉移了話題:“好冷啊。”

高誠登時不樂意了,也不知道自己不樂意什麽,仿佛高亦其不撒嬌,一切都不對勁兒了起來:“走,去電影院。”

高亦其被高誠搞得一愣一愣的,被扯着走了兩步,才慌慌張張地掙紮:“衣服,先生,我沒換衣服呢!”

他身上穿的還是睡衣,就算裹了高誠的外套,出去也得凍感冒。高誠連忙撒了手,喊仆人把高亦其的衣服取下來,然後抱着他坐在壁爐前換。

高亦其邊換,邊問:“為什麽又去了?”

高誠哪裏知道為什麽,只是覺得要帶他去,所以回答得極其含糊:“去……去辦事兒。”

高亦其系紐扣的手猛地一顫,連呼吸都亂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之前高誠跟他表白的時候,也是尋了這麽個蹩腳的借口。

但是高亦其硬忍着沒将情緒表現在臉上,他将衣服穿好,繼續裹着男人的厚外套,乖乖地貼過去:“走吧,再遲又要下雨了。”

高誠滿意地揉揉高亦其的腦袋,出門開車的時候撞見從外面回來的陳叔。

陳叔領着兩個下人往家裏跑,各個手上都抱着厚地毯:“爺,我想了想還是多買一條,給小少爺鋪着睡更軟。”

“謝謝陳叔。”高亦其抱着高誠的胳膊笑,眼睛都彎了。

陳叔也不耽誤他們出門,只說:“好好玩,晚上回來陳叔給你做好吃的。”

“行了。”高誠嫌陳叔說起話來沒完沒了,拉着高亦其上車,熟練地戴上手套,“坐穩了。”

高亦其本來坐在副駕駛座上,聞言直接爬到後座上去了。

高誠差點沒被他氣死:“嫌我車開得不好?”

“沒有。”高亦其窩在後排,理直氣壯地說,“昨天和先生做了太多次,我要補覺。”

“小兔崽子,我滿打滿算就操了你三次。”

“三次呢。”他躺下,蜷縮在後排打了個哈欠,“腰酸。”

“等着,今晚再操三次你就習慣了。”

“好。”

高亦其的回答太幹脆,一點都不反抗,高誠差點踩下剎車,才熄滅的怒火死灰複燃。

不該是這樣,男人皺眉攥緊方向盤,高亦其不該是這樣的。

高誠心想,他在自己面前應該毫無顧忌,無法無天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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