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剛下了一場大雨,道路上滿是水坑,街道兩邊的鋪子也大都關着門,一眼望去冷冷清清。高亦其在後座趴累了,坐起來往外瞧。渾濁的江水在不遠處奔騰,碼頭裏的船随着浪花劇烈搖晃,他想到天氣還暖和的時候,高誠說要帶他坐船。
現在大抵是全忘了罷。
“快年關了。”高誠冷不丁開口,“想在哪兒過年?”
高亦其回過神,捏着衣擺小聲說:“我沒有家了呀,在哪兒都一樣。”
“我家不就是你家?”男人回頭瞪他。
這一眼吓得高亦其連聲喊:“看路!”
“知道。”高誠踩了油門,過了一座小橋,繼續講過年的事情,“你要是想回原來你們家在半山腰上的房子過年,我就去把宅子買回來。”
這會子又變成“你們家”了,高亦其伸手拍了拍高誠的肩膀:“不用,只要跟先生在一起就好。”
高誠樂了,哼着歌開車,沒一會兒就到了電影院門前。大白天的影院不用清場就沒什麽人,高誠拉着高亦其随便找了個放映廳坐下,想到汽水,二話不說買了一箱子,擱在座椅邊上讓他緊着喝。
“先生,太多了。”高亦其只拿一瓶,爬到高誠懷裏坐下,拿着根吸管小口吸溜。
高誠偏頭湊過去搶着喝了一口:“什麽玩意?難喝。”
他早就習慣了男人的冷嘲熱諷,聽見就當沒聽見,捧着玻璃瓶子一直吸溜到電影開場。他倆運氣不錯,放映機裏的帶子放的是愛情片,還是英文版,高亦其看得津津有味,高誠則開場不到十分鐘就睡着了。他一開始沒當回事,等片子放到主角的床戲時,立刻忍不住了,扭頭啃男人的下巴。
高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先是看見懷裏的小家夥亮晶晶的眼睛,繼而是電影裏的聲色畫面,登時明白過來,擡手把高亦其的褲子扯了,又把自己的褲鏈拉開,勉勉強強插了幾下:“看個電影還能發浪?”
高亦其被捅得渾身舒坦,趴在高誠懷裏繼續扭頭看電影,見主人公被操得浪叫連連,也忍不住咬着嘴唇細聲細氣地呻吟,又見男主角分開女主角的雙腿,立刻也跟着叉開腿,狠狠地坐在了高誠胯間。
“現在的電影都拍得是什麽破玩意……”男人哭笑不得,伸手扶住高亦其的腰,怕他太急切弄傷自己,幹脆伸手将弟弟的腦袋按住,不讓他繼續看,“胡鬧,我給你擦得藥都白瞎了。”
“先生,先生……”高亦其早将藥膏忘在九霄雲外,扭動着腰,“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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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差點淹沒在影片的呻吟喘息裏。
高誠托着他的屁股挺動了兩下,高亦其顫抖着拉開男人的衣衫鑽了進去,像只畏寒的貓,蜷縮在高誠懷裏,高潮的時候屁股撅的老高,汁水淅淅瀝瀝滴落在了地上。
“先生,幫我……幫我擦擦……”他精疲力竭,顧不上高誠還沒瀉,直接跌坐到旁邊的座椅裏,顫抖着系衣扣。
高誠深吸一口氣,将滿腔的欲望壓抑在心底,掏了帕子幫高亦其把腿根的淫水擦了,再替他将褲子穿好,這才再次将人拉到懷裏。
“先生,你戳到我了。”高亦其軟着嗓子抱怨,不安分地亂動。
高誠上去就給他的屁股來了一巴掌:“就你舒服,我還硬着呢。”
腿根下的觸感尤為明顯,不用高誠說,高亦其自然能感受到男人還硬着,但他實在沒力氣再承受一回,幹脆趁着電影還沒結束,借口內急,蹦蹦跳跳地溜到了放映廳外。
看了大半場電影,影院門前依舊沒什麽人,高亦其捧着汽水瓶子站在門前吹冷風,涼絲絲的雨點撲面而來,稍稍緩解了情潮。他跺了跺腳,對現狀已經滿意了,并不奢望高誠想起過去的事。
現在的先生就很好,只要他再聽話些,說不定就能過一輩子。
高亦其低下頭,吸着鼻子看水窪裏的倒影,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太多,如今高誠能給的卻只有一點點的喜歡。
原來上一次來電影院的時候,先生說的是真的,真的只有一點點的喜歡啊……
“亦其?”
聽見身後的聲音,高亦其慌慌張張地揉了揉眼睛:“表哥?”
崔桦手裏拿着一柄黑色的雨傘,從電影院裏走出來:“你怎麽在這兒?”
“我來和先生看電影。”他抱着汽水瓶子吸了一口,“表哥也來看電影嗎?”
“嗯。”崔桦揉了揉高亦其的腦袋,“沒想到還會遇見你。”
“真巧。”他笑了笑,打算回去找高誠。
卻不料手腕被高誠攥住:“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崔桦面露不忍:“之前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高誠和梅二小姐……”
“沒有。”崔桦的話還沒說完,高亦其突然變了神情,緊張得近乎神經質,他甩開表哥的手篤定地搖頭,“先生沒有和梅二小姐在一起。”
“亦其……”
“沒有!”熱滾滾的淚湧出眼眶,即使知道高誠沒有和梅二小姐在一起,但那幾天的事終究在高亦其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哪怕是崔桦提,他也承受不了。
那是他日思夜想,情窦初開之際便付出了全部愛戀的先生,誰都不能将他們分開,除了他們自己。
崔桦握着傘的手緊了緊,沒繼續向他靠近,只說:“好,沒有。”
“亦其,有空一起吃個飯吧。”
高亦其攥着汽水瓶子的手慢慢放松下來,後退一步讓陰影籠罩在身上:“我要問問先生。”
他仰起頭,布滿水汽的眸子仿佛清淺的溪流:“如果我私自答應你,先生會不高興的。”
“亦其,他把你當情人養,你怎麽能忍受?”崔桦聞言,終是變了臉色,“你想做什麽就該做什麽,不用聽他的!”
高亦其的神情随着表哥的話慢慢緩和下來,他甚至勾起了唇角:“我想做的就是他的情人。”
于是崔桦滿腔的話都被堵住,盯着高亦其看了半晌,果斷轉身往雨裏走。
高亦其注視着熟悉的背影逐漸遠去,心裏空着的一塊泛起了苦澀的情緒。他只想當個情人,如果這樣卑微的願望都被剝奪,他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呢?
下了小半日的雨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有變大的趨勢,黑壓壓的雲擠在天邊,仿佛要将頭頂方寸大的天空撐破。高亦其站在影院門前呆呆地仰頭看着,直到高誠從放映廳裏走出來,他才回頭,笑着拉住男人的手。
“重死了。”高誠搬着一箱汽水,邊抱怨邊瞪他,“也不知道幫幫忙。”
說完,忽而蹙眉:“心情不好?”
高亦其臉上的笑容僵住一瞬,他垂下頭,輕聲解釋:“沒有,和先生在一起我很高興。”
高誠不喜歡高亦其這幅逆來順受的模樣,忍不住氣惱起來,甩開他的手大踏步地走到汽車旁,把汽水塞進後備箱。男人做好這一切,回頭望着磨磨蹭蹭往前走的高亦其,氣不打一出來,沖過去把人抱在懷裏:“你就不知道喊我一聲?”
高亦其的濕熱的鼻尖抵在高誠的頸側,哽咽道:“我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高誠抱着他沖進雨幕,“我又不會不要你。”
話音剛落,懷裏的人就猛地僵住,繼而小聲地抽噎起來。打開車門的高誠陡然想起幾天前的事,高亦其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場景歷歷在目,他忽而覺得臉頰生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進去吧。”高誠嘆了口氣,拍着高亦其的屁股催促他爬進車廂。
高亦其哭着鑽進去,在高誠離開的剎那,猛地伸手攥住男人的衣袖:“先生!”
“我在。”高誠連忙轉身,幹脆也鑽進車廂,抱着高亦其問,“怎麽了?”
“我……我剛剛看見表哥了……”高亦其的眼淚噼裏啪啦砸在高誠的頸窩裏,“他說……你和梅二小姐……在一起了……”
“他放屁!”高誠氣得半死,“老子什麽時候和梅二小姐在一起過?”
高亦其聞言,心裏微松,但還是紅着眼眶攥住高誠的衣領:“可那天你不要我的時候,的确是和……是和梅二小姐在一起的。”
高誠難得頭疼起來,剛把高亦其忘了的時候,心裏的恨意壓過了愛,做出的一系列舉動根本不過腦子,與其說是在疏遠高亦其,不如說是壓抑兩年來深種在心底的愛意,所以才會默許梅二小姐的刻意接近,然而事實上,他倆壓根什麽都沒發生。
因為高誠發現就算把高亦其忘了,只要看過他一眼,所有的掙紮都沒有了意義。
記憶可以被忘掉,但是喜歡不能。
“先生不用解釋的。”男人的沉默讓高亦其的臉色頹敗下去,“我只是一個情人,先生不用哄我開心。”
“你也放屁。”高誠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神,剩下的半條命也要被他氣沒了,“我不哄你開心,我哄誰開心?”
“先……先生?”
“閉嘴。”
“先生……”高亦其聽出男人語氣裏的無奈,把腦袋拱到對方的頸窩裏,“先生又罵我了。”
高誠噎了噎,好像真的沒辦法反駁,就把人往後座上一撂,起身開車去了。
高亦其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雖然不大信先生還會跟失憶前一樣喜歡自己,但起碼弄清楚了表哥所說不是事實,于是趴在椅背上笑眯眯地揪高誠的頭發。他眼睛裏還糊着淚,笑起來男人依舊能看見大片的水光,所以就算被氣得肝兒疼,也說不出半句重話。
回到家,天已經完全黑了,高誠見院子裏深深淺淺全是水窪,便把車停在外面,自己抱着高亦其踩水進了門,客廳裏依照他的意思煥然一新,餐桌沙發都不見了,只剩厚厚的地毯和新換的被褥。
壁爐裏生着溫暖的火,高誠把高亦其放在地上,胡亂揉着他的腦袋:“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為了抱高亦其進門,男人的褲管上沾滿了淤泥。
陳叔循聲趕到客廳裏,見了他們松了口氣:“爺,什麽時候吃飯?”
“餓嗎?”高誠先低頭問高亦其,“餓了就先吃。”
高亦其坐在柔軟的地毯上乖巧地點頭,目送高誠上樓,然後嘚啵嘚地跑到壁爐邊,把早上藏得水果糖拿出來一顆剝開塞進嘴裏。甜膩的味道在口腔裏擴散,他癡癡地望着跳躍的火苗,冰涼的手腳漸漸沾上了暖意。
失憶的先生又對他好了一天。
高亦其沒讓陳叔把飯餐端到客廳,他吃完糖,氣喘籲籲地跑回三樓,進屋就開始脫衣服,脫完也來不及拾,就這麽散落在地上,他惦記着高誠在放映廳裏沒有射出來,這會兒想補回來。
“先生!”高亦其想也不想直接推開門,“我……”
水汽氤氲的浴室裏,握着欲根撸得正起勁兒的高誠嘩啦一下從浴缸裏站起來,瞪着他半晌都沒憋出來一個字兒。
高亦其目瞪口呆,扶着門框吓傻了,然後打了個噴嚏。
滿腔的怒火被他一個噴嚏打敗,高誠一只腳跨出浴缸,板着臉把高亦其拎到懷裏:“小兔崽子,你真是我的克星。”
高亦其趴在高誠懷裏,腿根被又燙又硬的欲根戳着,他終于回過神,紅着臉扭腰,把腫脹的欲根磕磕絆絆吃了下去。
“先生,你剛剛……剛剛在想誰?”
插得正舒服的高誠眉毛一挑,将他壓在浴缸壁上,不耐煩地反問:“你說我在想誰?”
“想……”高亦其話還未說完,乳尖就被高誠含住,他倒吸一口涼氣,扶着高誠的肩大口喘息,“就算剛剛先生沒在想我,現在也想我,好不好?”
挺腰抽插的高誠動作微頓,擡手捏着高亦其的下巴,蹙眉罵:“小兔崽子,我不想你,還能想誰?”說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吻上去,摟着高亦其宣洩忍耐了許久的情潮。
方才的放映廳裏就該将他操服了,要不然不會多出這麽些事。高誠按着高亦其的腿根,低頭看了一眼,見欲根徹徹底底埋進去,才稍稍撤了些力氣。
但高亦其在高誠松手時主動撲上來,纖細的手臂纏着男人的脖頸,毫不掩飾的喘息都落在了對方的耳朵裏。
“先生以後不用……自己來的。”他因為情潮泛紅的臉頰鍍上一層餍足,“有我……有我就夠了。”
高誠攥着高亦其的臀瓣狠狠地插了兩下,把他從水裏撈出來:“可不是?我有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