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把刀片收起來的高亦其并不知道高誠心裏在想什麽,他看着床上原先準備讀的法文書嘆了口氣:“先生,歇息吧。”
“不看了?”高誠也看見了床上的書。
“不看了。”他搖搖頭,将身上的外套搭在衣架邊,“看不進去。”
高誠聞言,立刻來了勁兒,湊過去抱弟弟的腰:“是不是我在,你就看不進去?”
“小兔崽子,肯定滿心都想着哥哥的大家夥。”
“才沒有。”高亦其紅着臉往床上躲,也将男人帶上了床。
高誠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抱着弟弟還能插,就将他拉到懷裏,扒了褲子往裏搗。高亦其和高誠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瞧見對方冒光的眼睛就知道男人在想什麽,當即氣惱地咬住高誠的脖子,被捅開了都不撒嘴。
“寶貝兒你就咬吧,咬壞了心疼的還是你。”
高亦其被高誠的得意勁兒氣得頭疼,眼裏瞬間冒出點淚花。
高誠起先還未發覺,等頸窩裏傳來濕意,登時吓得魂飛魄散,停了動作去摸他的臉:“小家夥?”
小家夥把先生的手拍開,悶頭趴在枕頭上一言不發。
“別趴。”高誠将人撈起來,“會碰到頭的。”
“先生現在擔心我碰到頭了?”高亦其自嘲地笑笑,“剛剛插我的時候怎麽不心疼。”
高誠一時語塞。他能說自己不心疼嗎?他都心疼壞了,至于為什麽插,還不是因為覺得抱在懷裏磕不着嗎?
這麽簡單一件事擱高亦其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連男人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抱着弟弟手足無措地坐在床上嘆了口氣。
他伸長了腿,顧不上粗長的欲根還在體內,直接踹在高誠的小腹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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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兒,這……”高誠捏住高亦其的腳踝,苦笑,“你瞧瞧我這都來感覺了。”
“哦。”他垂下眼簾,“也就是說先生根本不關心我的頭?”
“關心,關心!”高誠差點咬到舌頭,當即抽身,帶出一連串汁水,躺在高亦其身邊哄,“你看,這不就拿出來了嗎?”
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高亦其的眼角沁出一層薄淚,他趴在枕頭上輕輕顫抖,敞開的雙腿隐隐露出濕軟的花瓣,但高亦其什麽也沒說,只仰起頭對高誠勾了勾手指。
高誠美滋滋地俯身,然後嘴角被高亦其咬出了血絲。
男人一點也不惱,甚至還高興地親吻他的後頸:“你肯咬我就好。”
“什麽?”高亦其有氣無力地伸手抱住高誠的脖子,再次回到男人懷中。
“我說,你肯咬我就好。”高誠親他的喉結,“你肯咬我,就說明還在乎我。”
“是不是心裏還吃味呢?”
“小家夥我跟你說,三四年前的混賬事是我做的,我認,可我遇見你以後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高亦其突然出聲,“先生把我扔了去找梅二小姐也是清清白白?”
這下子高誠是真的沒話說了。誰想失憶呢?又有誰失憶過後發現自己愛上仇人的兒子會心安理得地接受事實?
反正男人不行,他掙紮過,可惜失敗了。
萬幸,他失敗了。
高誠把臉湊到高亦其面前:“那你再咬一口,再咬一口就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高亦其盯着面前熟悉的臉,咬着嘴唇不吭聲,半晌忽而破涕為笑:“你還插不插?”
“啊?”
“不插我就睡了。”高亦其輕哼着扭開頭,到底還是嬌氣,說兩句話就開始犯困,現在止不住要往床上倒。
高誠哪裏肯放過這樣的機會,當即摟着弟弟躺在床上,二話不說,先拿手捏了濕軟的花核,将高亦其的睡意趕走,這才挺身将腫脹的性器滿滿當當地插在穴道中。
他倆同時發出餍足的喘息。
高亦其扶着男人的肩膀,藏在被子下的腿被分得很開,這是高誠小小的癖好,每回做到激動時,就喜歡将他的腿狠狠地掰開,敞開得越徹底越好,就算不低頭看着,也喜歡這樣的姿勢。得虧高亦其身子軟,不覺得疼,有時心情好還會主動将腿分開,但他更喜歡将腿纏在男人腰間,因為那樣他倆的胸膛就會緊緊地貼在一起,任何細微的身體變化都無法隐藏。
高亦其想把自己所有的情動都展現給男人看,所以他不顧高誠的輕笑,再次将雙腿纏在了對方的腰間。
“你個小兔崽子。”高誠托着他的屁股笑罵,“饞成這樣,剛剛就是故意拿我尋開心呢是嗎?”
高亦其不答話,他顫抖着伸手去摸被撐開的穴口,剛摸到,手指就被男人攥住。
“不許摸。”高誠狠狠一頂,“我的。”
“先生……”
“再摸就操死你。”
“先生哪回不是這麽說?”高亦其懶洋洋地笑,枕着枕頭意識游離。
借着暧昧的燈火,高誠霍然在弟弟身上覺察出了一絲慵懶的情調,仿佛是只餍足的貓,在半夢半醒間抛了個眉眼,勾得男人不住地擺腰,可高誠也知道,自家的小貓有爪子呢,平日不聲不響的,生氣起來撓人照樣疼!
可誰要高亦其是家裏的寶貝呢?疼就疼吧,高誠舍不得把他的爪子磨平。
游輪在搖晃,他們的床也在晃動,高亦其的脖子時不時彎出誘人的弧度,被插得驚叫連連,屁股下的一小塊床單早已被淫水和精斑填滿。他射了三回,花穴也止不住地抽搐,可就是絞不出男人的精水。
“先生……先生給我。”高亦其累得直哭,癱倒在床上随着高誠的動作痙攣。
“快了。”高誠額角挂着幾滴汗,“寶貝兒,再忍忍。”
高亦其哪裏還忍得住,啞着嗓子叫,根本顧不上隔壁是否會有人聽見,只祈求先生能射出來,早點結束這場過于激烈的情事。
“我說你個小兔崽子,怎麽這麽讨人喜歡?”高誠喜歡聽他叫,當即将弟弟的腿扛在腰間,對着他最敏感的那幾處頂。
高亦其瞬間噤了聲,瞪大雙眼顫顫巍巍地攥住被角,須臾腰狠狠往前送,雖然沒有再發出聲音,高誠卻感覺到了噴湧的汁水。
“還咬這麽緊?”男人倒吸一口涼氣,對着濕軟的臀瓣打了兩巴掌,然後埋頭苦幹,最後終于在高亦其意識昏沉的時候洩了出來。
“先生……”高亦其本能地射了次精,眼前一黑,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
黑暗中傳來粗重的喘息,高誠伏在寶貝弟弟身上許久才起身,拿了帕子将溢出來的白濁擦去,然後蹑手蹑腳地從房間裏出去了。
陳叔找到高誠的時候,男人坐在甲板邊,身邊散落着一圈煙頭,嘴裏還叼着一根,邊凝望着波濤洶湧的海面,邊狂抽。
“爺?”陳叔蹲下來,将煙頭一股腦扔進海裏,“小少爺知道你這樣,肯定又得生氣。”
“他不知道。”高誠嗓音嘶啞。
“會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男人有些惱火,“陳叔,我就想不明白了,當初為什麽不把小兔崽子拴在家裏,上什麽勞什子船?”
陳叔知道高誠心裏有氣,嘆了口氣:“您倒是拴啊,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也沒見你拴過一回。”
“我這不是舍不得嗎?”
“既然舍不得,現在就別生氣了。”陳叔将男人手邊剩下的煙收走,不準他再抽。
高誠裝沒看見,反正兜裏還有:“你說我現在就去把崔桦一槍崩了,如何?”
“且不說您能不能找到崔家的大少爺,就現在在海上,如果真的出手,必須得考慮小少爺的安危。”陳叔不說好與不好,只靜靜地跟高誠分析時局,“萬一您把崔桦打死,崔家的人破罐子破摔,拉全船的人陪葬,怎麽辦?”
“道理我都曉得。”高誠背靠着欄杆,仰頭看黑漆漆的天空,看着看着,看出星星來。
原來是雨過天晴,可男人的心情沒有絲毫的改善。
“陳叔你知道嗎?”高誠将嘴邊的煙拿開,手指無意識地搓了搓,“崔桦有問題。”
陳叔垂下眼簾,輕聲附和:“既然船艙裏那人在,那麽他肯定有問題。”
“我現在懷疑高家出事兒,和他們有關。”高誠吐了口煙,眯起眼睛,“你說全上海灘知道我是高亦其他哥的能有幾個人?”
陳叔微微一怔:“您是說崔桦也知道?”
“說不準呢。”高誠冷笑,“我一開始只是覺得奇怪,崔桦如果真的對小家夥感興趣,在法國的時候為什麽不下手?”
“我可不信他能紳士到那種地步,光看不吃兩年多,除非他不行。”
男人輕蔑地勾起唇角:“那麽他三番兩次接近咱家寶貝的目的是什麽?”
“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想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陳叔眉頭緊皺,“如果不是想把小少爺奪走,崔大少爺為什麽還總是和小少爺聯系,頻繁到我們都發現的地步?”
高誠将煙塞回唇邊,半晌都沒說話。
夜風吹拂着男人的衣角,露出半截槍托,高誠将手槍從腰間取下,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擺弄着細小的配件,将槍拆卸又裝起。
——咔噠。
“因為他就是想要我發現。”高誠終于開口,“他知道我最讨厭別人碰我的東西,所以他從來就沒想要把小家夥從我身邊帶走,他想要的,不過是我和高亦其反目成仇。”
“把我的老情人找來,還誤導咱家小兔崽子,說爹的死和我有關,換了一般人,這早殺紅了眼,我們就算不拼個你死我活,也肯定老死不相往來。”
高誠忽而頹喪:“關注着我的人太多了,先前失憶,那群人不就是以為我不在乎小家夥,才把他按在地上欺負嗎?”
“崔桦吃準了這一點,料定我和高亦其只要一有矛盾,就算我不出手,也會有好事者去傷害他,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麽事,所有人都會覺得和我有關。”
“可是爺,您和小少爺反目成仇對崔桦有什麽好處?”陳叔聽得心驚膽戰,想起那段時間高亦其的慘狀,于心不忍,“千萬別再來一回了,咱家小少爺經受不起。”
高誠把煙屁股扔到海裏,注視着一閃而逝的橙黃色火光被黑夜吞噬:“怎麽沒有好處?”
“如果他想要小家夥死,那麽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男人越說越是冷靜,“全上海灘的人都知道他是高亦其的表哥,如今高亦其沒回崔家,诟病他的人都多,倘若高亦其再因為和他有牽扯死了,那麽他們崔家還想不想在上海做生意了?”
“陳叔,這世上沒幾個人知道我是高家的人,所以他們只當我找了個同姓的情人,就算高亦其真的在我手裏出事,他們也只會當做尋常的小事付之一笑。但若是把手足兄弟弄死,那可就嚴重了。”男人趴在欄杆上,慵懶地陳述殘酷的現實,“在道上混,大家不僅僅看你有沒有能力,有的時候還看為人,為了錢財連兄弟都能殺的,誰還願意跟他做生意?”
“等等,爺,您的意思是……”老管家忽然頓悟,驚得連連後腿,“如果按照您的想法,豈不是……”
“嗯,沒錯。”高誠長舒一口氣,“雖然我恨極了我那混賬的爹,可高家的事也輪不到別人插手。”
“陳叔,我以前不關心高家,覺得沾上毒瘾把家敗了理所應當,如今想想,事情不免有些蹊跷。為何他爹早不賭,晚不賭,偏偏要在高亦其不在的時候賭?”
“是什麽人趁着高家唯一的一個小少爺不在,将他們家搞垮?”
“高家在上海灘的根基可比我們一開始強多了,按照常理,如果不出事,高亦其能繼承的家産可不是一星半點。”高誠捏了捏眉心,“而且你不覺得,崔家最近這段時間很猖狂嗎?”
“他娘的……”男人跺了跺腳,“咱坐的這艘船,說不準原來都是小家夥的呢!”
按照高誠的推測,崔桦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假借他人之手将高亦其害死,再順理成章地接手高家的生意。
那些借着賭博的名義撈來的錢財,明顯不能滿足崔家人貪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