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殺你太可惜
涼兒微楞，看着那紫檀木盒，卻也明白了什麽，只道：“屬下明白了。”
一場雪停停下下，竟持續了好幾日，整個金陵城也籠罩在一片白茫之中，仿佛整個化為一個素白的世界。
鳳婧弋一襲男裝打扮舉步淺移，撐起的油紙傘擋住了尚還未停的風雪，饒是這樣的天氣，大街上也是極為熱鬧的，可婧弋卻對這熱鬧視而不見，只是淺步穿梭在人群中。
涼兒靜靜的跟在婧弋身後，眼底卻并無什麽波瀾。“小姐，如此男裝進去，會不會惹人懷疑？”
左剎使傳來消息，那人就在瀾歌坊，而小姐，肯定不會放過這機會的。
“既然隐瞞不住，還不如就大大方方的進去，冉沁本也是喜歡熱鬧的人，她會女扮男裝來這裏，并不是什麽稀奇事，而且，我們去的也只是歌舞坊而已。”
“那身後的兩人要不要處理。”
鳳婧弋并未回頭，道：“愛跟便由他們跟吧！不該聽到的，他們總歸是聽不到的。”
自上次之後，她便知道有人一直跟着她們，不管是冉家的人，還是姬雲赜的人，若她真要動手，便真的會惹人懷疑了。
“屬下知道了。”涼兒道。
“以後，不要自稱屬下了，在這裏，我們走的每一步都必須要穩。”鳳婧弋開口。
“是。”
瀾歌坊，是金陵城最大的歌坊，裝修精美，尚能見倚紅偎翠的風流影子。
鳳婧弋緩步朝裏走着，那人竟有能力到這裏來，看來那個人，自己一直小瞧了。
緩緩推開了門，為了不引人注目，她是另外訂的一間雅閣，而隔壁，便是那人的房間。
好在之前，晏月已經準備妥當，她能輕松入那房間，且能掩人耳目。
為謹慎起見，她戴了面紗。
那人背對婧弋坐着，手指敲擊着桌面，似在等什麽人，見人走進來，也惱道：“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進來嗎？出去！”
而看到那人時，鳳婧弋卻笑了，笑的極冷。
竟是他，玄瑾的副将，何斌。
何斌心下一緊，看了看依舊閉合好的門，他這才發現不對，道：“你是什麽人？”
“我以為，你會認識我。”青絲墨染，白襟飄逸，鳳婧弋淺眸半掩着，纖細的手指卻摩挲着那道平安符。
而在看到那道平安符時，何斌亦是錯愕，那符，他再熟悉不過。“你……”
“看來，何副将是記得我了，算起來，我和何副将也是有幾面之緣的，只是不想再次相見，已是今日非昨，何副将如今的日子，到比軍中潇灑的多。”
何斌臉色難看到極致，若剛剛還是懷疑，現在便能肯定了，還在他是習武之人，到比旁人要鎮定些。“你竟還活着……”
“你都未死，我自然要好好活着。”
“所以，你是來殺我的。”何斌的手，已經探向桌案下的劍柄。
“殺你……”鳳婧弋嘴角微揚，卻提起裙擺，倚身坐了在了何斌的對面，擡手提過茶壺，斟了杯茶。
而後方才端起茶杯遞到他面前。“你不覺得，這樣殺你，太便宜了嗎？”
何斌臉色蒼白，看着那遞在眼前的茶杯，卻不敢去接。“你想怎樣？”
“何副将覺得，我會怎樣？”鳳婧弋依舊看着她，笑意很深，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卻道：“怎麽？故人相見，何副将卻連這點兒面子都不肯給嗎？”
何斌微楞，看了一眼那女子，剛要擡手去接，婧弋卻撤回了手。
“啪”的一聲，茶杯落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茶水四濺，何斌蹙眉擡頭，卻對上那雙淩厲的眸，只覺腦袋一片空白，而後，再無任何知覺……
鳳婧弋看着那思緒已經渙散的眸，纖細的手指撫着那平安符，眼底卻如這雪天般冰冷。“玄瑾，你可想知道他的結局？”
婧弋冷笑，她能瞬間殺了他，可是現在，她卻要知道當時的情況。
“告訴我，玄瑾……究竟是怎麽死的。”直到現在，她還是不能接受玄瑾真的死了，在她眼中，玄瑾無所不能，沒有什麽事能難倒他，即便是何斌有問題，他又怎麽可能連命都會沒保下，當時，到底出了什麽事……
何斌眼神空洞，此時更是癱軟的坐在那裏，木納道：“為了……鳳婧弋……”
她微楞，滿眼的不敢置信。“為什麽是為鳳婧弋？”
“我騙他……鳳婧弋到玉霞關……他信了……只帶了親兵……便……中了埋伏……”
鳳婧弋滿目赤紅，一手鉗住了眼前的人的喉嚨，眼底殺意那般明顯。
為她……竟是為她！是啊！世上怎麽可能會有事為難的了玄瑾，除了她，沒有什麽事會讓他分心。
她的手指越來越緊，何斌卻依舊沒有掙紮的痕跡，額間的青筋凸顯，似乎下一刻，他就會被她掐死。
偏在這時，涼兒進來了。
見她如此，也是一愣，而後，道：“小姐，有人朝這裏來了。”
涼兒的話稍稍讓她恢複了些理智，她沒看來人，只道：“誰？”
“那人易了容，似有意隐瞞身份，看樣子是他要等的人。”
鳳婧弋眼眸微眯，收緊的手指帶着顫抖，久久，才松開，看着眼前思緒依舊不是不清的人，道：“我便讓你多活一刻，記住，你剛剛，什麽都沒遇到。”
“我……什麽……都沒……遇到……”何斌木納重複着。
離開房間的那一刻，婧弋無力的坐在那裏，攥着平安符的手也緊了幾分。
涼兒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能讓小姐如此的，也只有将軍的死因了。
偏生這時，那房間卻傳來絲竹歌舞之聲。
何斌剛剛的摸樣，到不像流連聲色之人，有時候，這些表面的現象，反而能隐藏他們真正的目的。
“小姐，要不要過去。”涼兒的聲音很低。
婧弋娥眉輕蹙，何斌武藝不低，外面又有跟蹤她們的人，這樣過去，難免打草驚蛇。“再等等。”
可偏在這時，那房間裏卻傳來一陣驚恐的聲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