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醉後失态

盡管多方隐瞞掩飾呵護,何歡還是沒能走出陰影,後來甚至把自己活活餓死了。

“他媽媽長的真美,你看看黎俊柏就知道了,不只是眉眼好看,那種無雙風華是骨子裏透出來的。”徐鳳英長嘆,“越是精致的人越追求完美,越是沒法接受哪怕不是她自己的原因造成的污-穢。”

世間怎麽會有這麽不平的事!阮卿卿伏到徐鳳英膝上,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滲出,帶着濃重的悲哀滑入鬓角。

“媽,把現代讓給黎俊柏吧,咱不搶這個行嗎?生意做得太大,你也太辛苦了。”阮卿卿小聲哀求。

“不可能,商海裏,步子邁出去就不能退回。”徐鳳英搖頭,眼裏熱切的激憤褪去,取之的是平常的肅殺和涼薄。

把阮卿卿抱了起來坐直,徐鳳英嚴肅地說:“媽最近才發現,你太心慈手軟了,這可不行。”

狠狠地疾顏厲色訓斥阮卿卿。

阮卿卿一個字沒聽進去。

腳下大理石面花紋如山水逶迤,闊峰橫卷,氣勢磅礴,處理公事時的黎俊柏就是這樣迫人的氣勢,他是商海裏展翅高飛淩空搏擊的雄鷹,眼下,徐鳳英卻硬生生操縱了風雲,欲折斷黎俊柏的翅膀。

準備好要收購現代的,臨時出了大變故,本來就步步唯艱的的處境會不會更艱難了?

四面楚歌,孤立無援,焦頭爛額!黎俊柏的處境不是簡單的艱難兩字可以形容。

如果按部就班,也許沒有大的成就,卻不會在人們眼裏有失誤。

如果沒有事先胸有成竹要收購現代,且已十拿九穩,讓董事局的成員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只憑翠湖山莊項目的成功,他的能力和威望也能确立下來。

偏偏先前五彩缤紛,果實豐碩誘人,突然就變成泡沫,富通董事局的董事失望之餘,有人甚至提出黎俊柏不适合作為繼承人培養的說話。

董事會議上,七嘴八舌都是責難。

“騰飛太過份了,徐鳳英和咱們是商業合作夥伴呢,居然背後捅刀子,她不仁,咱們就不義。”拍桌子氣憤地大叫的是董事局裏黎俊柏之外最年輕的董事,集團的財務總監蕭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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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浔的父親蕭中是早年陪着黎成祥打天下的夥計,富通的成立乃至壯大,蕭中功不可沒,五年前建築工地有工人鬧事,當時陪着黎成祥視察的蕭中為保護黎成祥被鬧事工人打傷,送醫院後搶救無效身亡,黎成祥感激又內疚,對蕭中的兒女照顧有關,蕭浔年紀輕輕就入主董事局,是他力排衆議堅持的。

蕭浔在富通的地位,僅次于太-子黎俊柏。

“怎麽不仁?跟徐鳳英對着幹?”沈佳雯笑問,塗着蔻丹的纖纖玉指在會議桌上輕敲,眼角看黎成祥。

“和騰飛對着幹怕是沒勝算,殺敵一千自毀八百,我不贊成。”一董事搖頭。

“我前幾天在高爾夫球場遇到本市的父母官,他很欣賞俊柏。”蕭浔說,意有所指,“我見過他女兒陳瑛,長得真漂亮,不比徐鳳英的女兒差。”

在座的董事都是人精,一下子坐直身體,齊刷刷看向黎俊柏。

黎俊柏要是娶陳瑛,富通可就是背後上大樹,想做什麽,只管放開手腳大幹,橫行無忌也沒人敢說什麽了。

“昨天晚上的新聞大家看了嗎?w市的組織部長被雙-規了。”黎俊柏微微笑着說,修長的一只手閑閑地将桌面上一支鋼筆翻轉。

宦海無情,今日的大樹,誰知會不會是明天架在脖子上的刀,一衆董事聽明白他言下之意,本來熱切切的目光暗淡了下去。

“眼下怎麽辦?不能就這樣罷休。”蕭浔惡狠狠說。

“就是,就算不跟騰飛搶現代,富通也要有所行動,不然,我們都沒臉走出去了。”一董事附和。

商海中得失成敗乃兵家常事,這些人太沉不住氣了。

黎俊柏淡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喝茶。

沒有言語,一派從容不迫,既不狂躁也沒有因為一樁收購失誤就萎靡不振。

幾個董事交頭接耳嘀咕了一陣後,不約而同閉上嘴。

“我會讓大家滿意的,給我一年時間,大家記着,這是軍令狀。”黎俊柏喝了會兒茶,擱下茶杯,自信地擺了擺手,望向黎成祥:“黎董,今天的會議主題就是有關富通收購現代失敗一事吧?如果沒別的事,可以散會了。”

“沒別的事。”黎成祥笑道,朝衆董事看去,“大家可以留意着翠湖山莊的進展,項目完成後,預計集團能賺這麽多。”

他比出五個指頭。

“這麽多!”衆董事眼睛一亮,郁色頓掃,黎成祥宣布散會時,爽快地走出會議室。

其他董事先走出去,黎成祥也沒急着走,只剩父子倆了,走到黎俊柏身邊,低聲說:“俊柏,徐鳳英手腕硬心腸狠,別想從她手裏搶食。”

“不從她手裏搶回現代,我還有別的路嗎?黎董請說,有哪些地産公司可以給我吞吃讓我能在短時間內擴大業績?”黎俊柏冷冷問。

現代被吞,其他公司打醒十二分精神防備着,短時間內想吃哪一家都不容易,黎成祥語結,愣了愣,說:“不着急,還有三年多時間。”

黎玺祺還有三年半才大學畢業。

三年半,看着多,其實過得快,眨眼就半年過去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怎麽才能從騰飛手中搶得現代,黎俊柏一點頭緒沒有。

“你要是肯用自己做本錢,其實很簡單,不一定非要和徐鳳英拼,走別的路徑,一樣能擴大富通地産,而且一舉鎖定勝局。”褚喬林晚上過來找黎俊柏,聽說他的處境後連聲嘆息。

“走聯姻的路子?”黎俊柏冷笑搖頭,又是蕭浔說的那一套,不想再聽,說:“走,去酒吧喝一杯。”

喝酒是男人發洩減輕壓力最好的方式,酒吧包廂裏各種風情演繹,黎俊柏不喚女人作陪,也不讓褚喬林找,兩人就在廳中卡座坐下,要了兩杯威士忌慢慢喝。

霓虹燈忽明忽暗,變幻閃爍,狂野強勁的舞曲震耳欲聾,舞池裏的一個年輕女孩身體大幅度扭動,恣意魅惑,褚喬林看了看,笑道:“那個女人身材真惹火,真夠味,可惜戴着面具看不到臉,不知長得漂亮嗎?”

“眼睛光盯着女人看不覺得沒趣嗎?”黎俊柏失笑,視線順着褚喬林的手勢看去,女人恰摘下面具,閃爍暗淡的燈光裏,一雙眼睛迷離如煙,很是漂亮。

“美人,比徐鳳英的女人不遑多讓。”褚喬林贊道。

黎俊柏定定看,沒接話,酒吧裏的男人顯然和褚喬林一樣的看法,尖叫聲口哨聲喝采聲響起。

女人很興奮,撫着脖子,緩緩拉開小罩衫。

“脫掉!脫掉!”有人高叫。

女人柔媚一笑,真個脫了,拿在手裏旋轉,小罩衫轉了幾圈後脫手飛出,不偏不倚,飛到黎俊柏和褚喬林這一桌上。

沒有女性特有的馨香,只是濃濃的刺鼻酒味。

“這女的到底喝了多少酒,連衣服都是酒氣,難怪臉那麽紅。”褚喬林喃喃。

黎俊柏幽黑的眸光閃了閃,舞池裏的女人在高昂的尖叫聲中更加興奮,又接着脫毛線小背心了。

黎俊柏微微變色,壓低聲音道:“那是陳玘的妹妹陳瑛,日常看着挺保守的,可能是喝醉糊塗了,你過去,把她拉出去,我斷後。”

“啊?“褚喬林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忙不疊沖進舞池,拖起陳瑛往外奔。

“喂,小子,不準吃獨食。”酒吧一衆人不滿,酒瓶酒杯打火機煙灰缸朝褚喬林砸來,還有人沖過來打算要攔住他。

黎俊柏早有準備,掀掉桌子,抓下桌面當盾牌遮擋,掩護着褚喬林且戰且退,順利逃離酒吧。

“怎麽辦?送她回陳家?”褚喬林問,看着汽車後座上閉眼睡死過去的陳瑛發愁。

若是要和陳家套交情,最好的方法當然是親自送回陳家,黎俊柏搖了搖頭。

不想和陳瑛有瓜葛,黎俊柏把汽車來到市委大院外十來米處就停了下來。

“你挽扶着她下車,把人交給警衛就回來。”

“大好的巴結上頭的機會,咱們卻做無名英雄。”送了人回來,褚喬林有些遺憾。

“早說,我就提前走避諱,給你當救美英雄。”黎俊柏斜睨了他一眼,微笑搖頭。

“光交給警衛怕不怕出事?”褚喬林回想着陳瑛的美貌,有些不放心,見警衛見色起意。

“市府大院的警衛你以為是一般小區的保安?”黎俊柏嗤一聲笑了,雖是如此說,他也沒打算就這樣走了,把車往回開,隐到暗影處沒離開,靜看着大院大門。

警衛扶着陳瑛進了值班室,然後拿電話打電話,不久,大院裏急匆匆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陳玘。

冬天裏樹木茂密的葉子凋零,黑黝黝只有張牙舞爪的枝桠,燈火有些昏暗,黎俊柏看着陳玘小心翼翼抱着陳瑛離去的身影愣愣出神,半晌沒發動汽車離開。

“怎麽啦?”褚喬林不解。

“沒什麽。”黎俊柏甩頭,将不合理的聯想甩出腦袋,發動引擎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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