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吱呀吱呀

黎俊柏覺得不可思議,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怕阮卿卿驟然間接受不了,也不告訴她自己做過dna鑒定,她是徐鳳英親生女兒的事,打算等查到原委再說。

阮卿卿自己開的車,黎俊柏帶上褚喬林,開車跟在她後面,目送她進了阮家大宅才調頭離開。

“我也要盡快找個女朋友,不然,早晚一天得被你們的恩愛刺激得發瘋。”褚喬林眼紅不已,說:“你跟阮卿卿定下來了是吧?把蘭草美人介紹給我怎麽樣?”

“扯淡。”黎俊柏罵。蘭草美人就是阮卿卿,怎麽介紹給他。

事情差不多已清楚了,也便不再隐瞞,将前因後果仔細說了出來。

又讓他不必查陳玘父親了,陳玘心系陳瑛,不可能觊觎阮卿卿。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偶然遇見這麽一換,居然回到親生母親身邊了,那個現在叫謝莫憂的女人又是誰的女兒呢?”褚喬林嘀咕,拿起紙筆寫字推演。

“有兩個可能,阮卿卿和謝莫憂是雙胞胎,出生時一個人被偷偷抱走扔掉,這個可能性道理上有點講不通,誰閑着沒事幹抱走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可能,阮卿卿和謝莫憂同父異母,有一個女人跟徐鳳英同時懷了阮績民的孩子,因為不忿不甘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調包了兩個孩子。”

“有道理。”黎俊柏點頭。

不管信不信這個調查結果,案件暫告一段落,陪阮卿卿回鄉的計劃因徐鳳英受傷而擱下,現在可以去了。

黎俊柏把找謝莫憂的事交給褚喬林,自己暫時不去查蕭冬采了,第二天備了禮物上阮宅,探病,拜望徐鳳英。

是禮數,然而,商場上應酬所需的客套,抑或晚輩真實關切尊敬,亦不難看出。

男的俊女的俏,坐在一起賞心悅目,徐鳳英看看黎俊柏看看阮卿卿,眉目漸漸舒展。

寒喧過後,黎俊柏說:“徐董的傷勢怎麽樣?我想帶卿卿外出玩幾天,可以嗎?”

态度誠懇,語言得體,優雅從容,這樣的男人只要對女兒是真心的,不讓女兒傷心落淚,做女婿沒得挑,徐鳳英笑道:“卿卿,你照顧媽一個多月也累了,就陪俊柏外出散散心玩幾天吧。”

“媽,你的腿還沒好,我哪能出去玩。”阮卿卿嗔道,大喜過望,徐鳳英這話表示不反對她和黎俊柏來往了。

Advertisement

“去吧,再不去,俊柏的禮物又得加重了。”徐鳳英開玩笑,兩個年輕人交纏的眼神中綿綿情意流動,火苗都能把空氣點燃,她也曾年輕過,深知那種相思滋味,情到濃時,每時每刻都想和愛人在一起。

比潭濤和衛成功的故裏更僻遠的山村石坪壩,名付其實的石坪山旮旯,綿延的山嶺,除了山,還是山,山外已是春天,這裏還沉在寒意彌漫的冬天中,山風在石縫間低吼,撕打着亂石的棱角。

汽車開不進來的,停在三十裏外,阮卿卿帶着黎俊柏,翻山越嶺的同時,不停囑道:“小心腳下,手攀扶時注意,別抓石頭的棱角,會刮傷手的。”

進山時她讓黎俊柏穿了羽絨服戴上帽子,她自己也包得嚴嚴實實。

還不到村子,黎俊柏已完全相信,阮卿卿所說的都是真的。

腳下怪石嶙峋,石縫伸出的枯枝如爪,就是他這樣的青年男子,每走一步都極吃力,她卻平常自若,跟走在平坦的水泥路面上一般。

破舊頹敗的村落出現在眼前,阮卿卿眼眶紅了。

小雞在地上覓食,兒童在追跑做游戲,屋前三五成群坐着曬太陽的老人。

“年輕的都進城打工去了。”阮卿卿低聲說,一路不停和衆人打招呼,什麽大山叔田嬸七伯公的,走過彎彎曲曲一條巷道後,在巷尾一座低矮的瓦屋前停下。

“這就是我家。”

失去原木顏色的木板門,邊沿殘破,門框上的春聯在風吹雨打日曬中已褪了紅色,黑色字跡有些模糊。

——綠竹別其三分景 紅梅正報萬家春

——橫批:春回大地

“這是我爸爸寫的。”阮卿卿伸手,一筆一劃撫過,淚如雨下。

勁削勻瘦,遒勁有力的柳體,黎俊柏震了震,問道:“你的字體跟你爸的很像,是從小習出來的?”

“嗯,我爸除了寫得一手好字,還會吹口琴,他很能幹,如果不是殘疾,他進城去,也能闖出一番天地來的。”阮卿卿哽咽着道。

木門嘎吱嘎吱響,搖搖欲墜,院子裏的泥地微有泥濘,空氣裏有一股黴味,屋檐下織網的蜘蛛聽到聲響,驚惶地爬走了,留下蛛絲網在風裏飄蕩。

堂屋中挂着一幀黑白遺照,畫裏老人微微笑着,溫文爾雅。

“爸,我回來看你了。”阮卿卿跪了下去。

“爸,我給你磕頭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卿卿,一輩子不離不棄。”黎俊柏在她身邊跪了下去,俯身,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磕頭,莊重地發誓。

篤篤,拐杖落地的響聲,阮卿卿跳起來,喊道:“爸。”疾沖出去。

“莫憂,你回來啦。”滿頭白發的三婆拄着拐杖站在院門外。

“三婆,是你。”阮卿卿脫力,腿軟得站不住。

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黎俊柏跟着走出來了。

“小夥子是你對象?不錯,你爸終于可以安心了。”三婆抹淚。

送走三婆,阮卿卿茫然四顧,看着空蕩蕩的房子流淚。

“我爸腿腳不便,我進城後,多得三婆幫忙照顧,三婆一直把我爸當子侄,我很後悔,當年如果沒流露出抗拒的神色,我爸也許就接受劉寡婦了,那樣,我進城後,我爸就不會孤零零一個人生活,去世得那麽早。”

黎俊柏不知能說什麽安慰她。

哀恸像只怪獸,伸着尖利的爪子抓撓着肝髒,陰陽兩隔的悲哀與苦痛,一輩子如影相随,錐心泣血,無從排解。

他明白,什麽樣的安慰都沒用,他也經歷過,他只能在心中發誓,一輩子不負她,愛她疼她呵護她。

“我們住幾天再回去。”他說,捋起袖子動手打掃。

塵埃飛舞,滿院雜草在一番清除後消失,阮卿卿出去,在到垅間挖了一捧野花回來,找出幾塊瓦片壘成花盆狀,種到院子一角。

絨球似的小花朵,碧綠的葉子,霎那間,殘破的味道消失,院子又有了靈魂和生機。

院子裏竹杈子支起竹竿,被面床單在她上一次離開故鄉時洗淨收在鬥櫥裏了,拿出來晾曬一番就行。

白底子包邊,大紅被面上大朵大朵的荷花,古樸裏帶着農家的溫情,黎俊柏輕拍了拍,蓬蓬的白色灰塵在日光下飛舞。

三婆送過來一塊臘肉一捆青菜,阮卿卿将背包裏帶回家的糖果送了過去,閑話了一會兒,回來時,黎俊柏在竈間燒菜。

他從沒用稭稈燒過火,臉上有黑灰,頭發上沾一枝稭稈尾,潔淨的一雙手也染了稭稈灰。

阮卿卿靜靜地倚着竈房門看着。

濃煙從竈房裏往門口這邊竄,眼睛被熏得澀疼異常,可是卻不願移開腳步移開目光。

幸福在這一刻鮮明燦爛。

男人無條件地接受她的所有,她的醜陋,她的貧窮,抛下尊貴的身段,為她燒飯,洗手作羹湯。

忙碌的一天過去,夜晚到來。

只有兩間屋,養父的床是堂屋中兩張長板凳架了一塊一米寬的床板,裏面的卧室是她的房間,一張老式拔步床,阮卿卿鋪開床褥床單被子,擺出兩個枕頭,在床沿靜靜坐下。

黎俊柏緩緩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古老的木床似乎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嘎吱叫了一聲,晃了晃,阮卿卿一雙手抓着大腿上的褲子,緊張失措。

“咱們像不像古時候拜了堂坐在床沿的新郎新娘?”黎俊柏低低笑道,拉起阮卿卿一雙手輕輕摩挲。

他的手很漂亮,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一雙手,手指指節很長,骨節勻稱,溫柔地摩挲着時,像絲綢滑過手背,又像是流水浸潤過,再悄悄地從指縫間溜走。

“俊柏。”阮卿卿低喊,歪靠到他身上。

“我想,要不我今晚到外面睡。”黎俊柏輕咬住阮卿卿耳垂,聲音有些啞,努力壓制着,炙熱的呼吸飽含着某種莫名情緒,“我怕忍不住。”

意有所指。

阮卿卿臉龐埋得更低,半晌,咬了咬唇,擡頭含住他的喉結。

“忍不住就別忍。”她紅着臉,滿面羞臊。

轟隆隆野火竄燒起,沿着血液游走,幾乎要将黎俊柏整個人燒成灰,薄薄的理智抑不住勃發的沖動。

阮卿卿伸手拉熄了電燈。

欲焰并沒有因為看不清對方的臉而趨淡,因為黑暗,觸覺更加清晰強烈,黎俊柏失控地兇狠地啃着咬着,野獸一般的粗魯蠻橫,老舊的拔步床承受不住他的熱情,吱呀吱呀響,紗帳搖搖晃晃。

壓抑使人更加興奮,興奮讓人抛卻了羞澀,阮卿卿勾着黎俊柏的脖子,熱情地迎合她,軟軟的手臂藤蔓纏繞在他身上。

癫狂迷亂,夢境一般,迷離裏,撲天蓋地的浪潮襲來,舌尖被反複吮-咬,酥麻疼痛,呼吸裏滿是清淡又剛勁的男性氣息,阮卿卿頭暈腦脹,陶醉着迷淪陷。

黎俊柏停了下來,開始脫她的衣衫,套頭毛衣不容易脫,她想昂頭配合他,又羞臊着,脖子僵硬,他似乎知道她的心情,也不急,動作溫柔地托起她的頭,毛衣離開時,阮卿卿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着,黎俊柏的氣息越來越粗重,阮卿卿有些驚怕,弓起身抱他,卻被他推開,他喘着粗氣,開始解她的胸衣搭扣。

阮卿卿感到冷,肌膚浮起細小的顆粒,嘴唇不停發顫,黎俊柏伏到她身上時,她狠狠地咬住他肩膀。

黎俊柏任由她咬着,溫柔地吻着她,靜等她的身體暖和過來。

嘴裏鹹鹹的,濕潤暈開,流血了,阮卿卿略微回神,松開牙齒,輕嗔道:“疼嗎?你也不推開我。”

“不疼,心裏甜的很。”黎俊柏輕笑,咬着阮卿卿耳朵說悄悄話,“等一會要是疼了,你打我也行。”

嘴裏說着,下面輕蹭。

阮卿卿僵了一下,粉拳捶了過去。

“我說真的。”他正式道,“聽說,男人沒經驗會讓女人很痛,疼極了你就打我出氣。”

他還是……阮卿卿低嗯了一聲,有些意外,心裏暖融融歡喜無限。

肌膚相親,赤條條如水交融,緊貼着她的身材勁瘦結實,充滿力感,不用摸,也能感受到千鈞之力,阮卿卿又害羞又驚奇。

黎俊柏一手支起身體,一只手扶着,探尋搜索,抵住她。

“別弄在裏面,還不能懷孩子。”阮卿卿細聲哼哼,臉頰着火似燒得厲害。

“回去後咱們就舉行婚禮。”黎俊柏頓住,輕咬她的耳朵,“我不喜歡在外面,那樣會讓我覺得,咱們的行為是欲而不是愛。”

他的嗓音暗啞,夾雜着灼熱沉重的呼吸,阮卿卿嗓子眼要跳出來了,腦子裏亂成一團糊,低低嗯了聲:“好。”

聲音嬌軟虛弱,寂靜裏如琴弦輕顫,細細的牽動一圈圈纏繞上來縛住心髒,黎俊柏急促地吼了一聲,身體朝前一挺,又猛然間停下。

阮卿卿羞澀地擡頭看,半明半暗裏看不清,只知他額頭滲滿汗珠,神情有些痛苦。

“怎麽啦?”

“我想還是別了,別讓你有壓力,咱們等到新婚之夜吧。”嘴裏說着,卻抑制不住青澀和好奇,極想探索。

他的身體因強行抑制而汗水氤氲,阮卿卿只覺這樣的他看起來更加英俊,還有,該死的……性-感!該死的……迷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