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個學期下來秦肅成績進步很大，剛進來時吊車尾，學期末的時候已經處在班級中上游了。
秦肅剛在群文件的表格裏找到自己的成績，梁小清就打電話來了。
“又是第一，小木你怎麽這麽能幹？”他打開文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第一個名字，接着才是自己的。果然啊，梁小清在學習上，從不給別人成為第一的機會。
梁小清對秦肅親昵的“小木”已經免疫了，在電話那頭歡喜道：“你進步這麽大，老師一定會讓我們繼續做同桌的！”
主要是你成績沒有下滑吧。秦肅這麽想着笑容更深了些，又想起自考試以來兩人都還沒有見過面，心裏癢得不得了，說：“小木，明天要不要去水上樂園玩？我來接你。”
“好啊，明天什麽時候？”
“八點半出發吧，我七點到你家接你，不要賴床哦，晚了就更熱了。”秦肅對于梁小清一回家必睡到中午才起床的生物鐘是真的怕死了，所以把接他的時間提得這麽前，還逼自己六點一過就起床。
第二天清晨秦肅在路上就開始給梁小清打電話，打了三四個才有人接。
“喂？”
嗓子還堵着呢，果然沒起來。
“我快到你家了，你趕緊起來開門，別把叔叔阿姨吵醒了。”梁小清他父母在家的話秦肅才不敢開門呢，潛意識裏，他是把人爹媽當岳父岳母看的……
那頭沒人說話，估計正在醒神呢，好一會兒才聽到一句模糊的“好”。
秦肅到的時候梁小清已經把門開了倚在門邊等着了，衣服也沒換，就臉上看着清爽，估計已經洗漱完了。
秦肅把路上買的三明治蛋撻遞過去，然後熟門熟路地進廚房從冰箱拿出瓶牛奶倒進小奶鍋裏加熱，把牛奶端出來時他沒料到自己能見到岳——梁小清他爸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喊人：“叔叔阿姨好！”
梁母笑着說：“你好，是秦肅嗎？小清老提起你，說你對他特別好，真懂事啊。”
秦肅下意識地去看梁小清，和梁小清目光撞個正着，後者立刻低頭認真吃三明治。
“小木、小清他也對我特別好，學習上幫助我特別多，我很、很開心能和他成為朋友……”秦肅緊張兮兮地說，越說越覺得自己寫了篇小學水平的小作文，要不是手上還端着給梁小清的熱牛奶他就得扶額了。
梁父從廚房探出頭問：“秦肅同學吃荷包蛋嗎？我給煮兩個。”
“不用了叔叔！”秦肅這才想起自己只買了梁小清的早點，然後在心裏把自己揍了一百遍。
***
出門後梁小清取笑他：“你剛剛怎麽這麽緊張啊，小學生一樣……”
然後把秦肅那段誇他的小學生作文大致念了一遍。
“哼，”秦肅哼笑一聲看着他，完全沒有剛剛見梁父梁母的呆樣，一副要在梁小清這裏找回場子的模樣，“你經常對叔叔阿姨說，我對你，特別好？”
梁小清也不知道怎麽了，臉紅的厲害，還硬着頭皮回複：“你本來就對我特別好啊！”
秦肅不知道的是，這本來很正常的事，但梁小清對他父母提起時是十分刻意的，他迫切想讓自己的爸媽知道，這個叫秦肅的人，真的很好很好，只對他好。
***
秦肅本來是一個沒什麽自理能力的人，自從被送到現在的學校之後就細致起來了，一是住校必須得會一些，二是他想照顧梁小清。
從自己家出來前他就照着前一天晚上整理的清單點有沒有漏下什麽，臨走前還專門跑去洗手間把他姐的防曬霜防曬噴霧全偷出來了，他曬黑點沒什麽，可梁小清皮膚一看就那麽嫩，萬一曬傷了怎麽辦？
梁小清換上泳褲出來就被秦肅按着抹防曬霜、噴防曬噴霧，因為百度出來說是要提前半小時塗，就硬是過了３０分鐘才去到太陽底下。
他剛走到水邊就被秦肅拉住，接着涼水就被潑到了他的胸口……
“防止入水後抽筋。”
“……”梁小清說，“有淋浴間的。”
“……”秦肅一副我不管我不管的樣子堅持給梁小清淋水，等覺得梁小清被淋得差不多了才往自己身上淋水。
梁小清在水裏邊走邊和後邊的秦肅聊天，走到滑梯下沒注意，一個女孩子就滑了下來撞到梁小清身上，沖擊力還挺大。
女孩子蹭着梁小清站好後紅着臉要扶他，卻被快步過來的秦肅搶先了。
“怎麽樣？”秦肅看梁小清捂着胸口一臉痛苦的表情，手想都沒想地撫上他的胸口，“很疼嗎？”
本來梁小清被撞下水就很不幸地灌了幾口水，眼看着就要咳完了，結果被秦肅這麽一按，嗆得更厲害了，從臉一路紅到了脖子。
“手、手！”梁小清聲音有些顫抖，邊咳嗽邊指着胸口上不屬于自己的手。
秦肅這才覺得自己掌心蓋住了一顆小豆子，接着像被梁小清感染了似的，曾經泡ｇａｙ吧如回家般的流氓也臉紅了。
站在一旁原本很尴尬很想道歉的姑娘愣了會，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就以最快的速度溜了。
這以後過了好久秦肅都會想起掌心的觸感，然後心猿意馬無心學習。
這才是傳說中的小妖精吧，什麽心思都沒有，卻總叫人惦記着，心癢着。
回去的時候，秦肅考慮到正值晚高峰，而梁小清玩了一天肯定沒力氣跟人擠地鐵，就搭了輛出租車，讓他可以好好休息會兒，而自己私心也想和他多待會兒。
“這會兒堵車呢，回去估計得一兩個小時了，先睡吧，到了我叫你。”秦肅看梁小清眼皮子都撐不開了，心軟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梁小清迷迷糊糊地也沒覺得他這動作有什麽不對，揉揉眼睛問：“你不休息嗎？”
“我不累，”想起到晚飯時間了，秦肅從背包裏拿出袋小餅幹，“要不吃點吧，墊墊肚子。”
然後梁小清就接過餅幹沒骨頭似的靠着秦肅吃着，自己吃一個，再喂秦肅吃一個。
等到梁小清家天都黑了，梁小清站在門口看着背對着自己往外走的秦肅，突然好舍不得。
“秦肅！”梁小清噠噠噠地跑到他旁邊拉住他的手，等他回頭又呆住了，過了會兒才說，“不回去了吧，今天在我家睡。”
秦肅剛還有點失落的心情瞬間明亮了起來，表面上卻還有些擔心地說：“不好吧，叔叔阿姨不會介意嗎？”
“不會，他們喜歡你的。”
“那謝謝你收留我了！”
***
全國幾乎所有高中都不允許中學生談戀愛，這是理所當然的，而梁小清他們學校更是出了名的鴛鴦拆散中學。但規矩哪能真的完全管住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對戀愛的向往呢？
一個暑假回來，梁小清才知道秦肅暑期在學校貼吧狠狠火了一把。
真以為老師不會逛貼吧？——這是梁小清看到置頂帖中秦肅照片的第一個想法，照片是足球場拍的，秦肅笑着向某處走去，背景是虛化了的正在奔跑的足球隊員。
梁小清清楚地記得秦肅那時是在向自己走來，明明當時沒覺得他的表情有什麽特別，現在看才發現，有點甜。
有人問這個男孩子是誰，底下一溜兒回複，班級姓名學號全齊了，更過分的還有身高體重和三圍！
梁小清和他相處了這麽久都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得到這些信息的？
“在看什麽？該去教室了，男生要出力搬書哦。”梁小清願意為班級做很多事，除了搬書搬桌子這類體力活，秦肅就是知道這點才故意說出來逗他，哪想梁小清就挪了挪屁股離他遠了點，繼續捧着手機看。
盡管知道在貼吧火了這事兒不怪秦肅，但他私心裏還是有點不開心，上個學期秦肅一直都陪着他的，但感覺這個學期，似乎不太能繼續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