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婁父眼睛鼓脹,指着兒子,“你,你!你早幹嘛去了!”
老頭子低聲痛喊。
“你說他一個跟以前跟你是素不相識的人,跟你人生毫無瓜葛的人,沒欠你的沒虧待過你的人,就因為愛上你,對你好,就成欠你的了,拿他跟我比,你,你好糊塗啊……”婁父痛心不已,“你腦子這麽糊塗,分不出好賴,連那個霍安你都不願意處理,你怎麽追得回人家?你還不如……”
婁進安突然擡眼盯向了他爸,眼睛黑漆得可怕,就像裏面藏着漩渦。
婁父啞口。
過了一會,他嘆氣,垂頭道:“進去吧,好好說一說。”
兒子年輕的時候他沒管好,是他的錯,是他虧欠了家庭,現在能彌補一點是一點吧。
婁父進了門,進去後,婁進安拉了把椅子過來,讓他坐,婁父坐下,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兒子,又苦笑着搖了下頭。
他兒子可能是跟着母親長大的,有些方面,還是像了她,只要想要的事情,不擇手段也要達成。
婁父知道親兒子的示弱難免有利用他的關系,但他真不能不管,但管吧,他也希望不要給韋烨添過多的麻煩。
“讓那個霍安走吧,不走首先你的誠意就不夠。”老頭子嘆了口氣,見兒子皺着眉不想答應的樣子,苦笑道:“你媽的事你也知道了,當年我跟你媽離婚的時候,我們曾經溝通過,讓她斷了跟那個人的關系,那日子還接着過,她先是答應了,但沒做到,後來幹脆就不掩飾了,以至于以後,我是真回不了那個家了。”
婁進安漠然道:“我沒跟霍安有關系。”
“但那是韋烨,是你們中間的一根刺!哪怕你們沒有肉體關系,你敢說精神上沒有?”婁父氣急了,吼道:“你當別人都是傻子?連你最好的朋友都知道重霍安輕韋烨,你們這些人精心裏就沒個數?”
“他不算什麽,我現在也不給錢了。”婁進安不快他父親那種說法,快快地回道:“他只是在公司,我跟他也不怎麽見。”
“那前陣子,就上個月,他媽生病叫你,跑上跑下的人是誰?”婁父氣笑了,“你對你張阿姨也不過如此吧?你蒙誰呢?”
“他曾經幫過我。”半天,婁進安擠出了這句話。
見他父親不信的樣子,婁進安不快地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上床,自從和韋烨在一起後。”
“那之前想過?”
“已經過去了,有了韋烨,我一直只有韋烨。”
婁父啞口無言,他兒子是不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他到底知道重點是什麽嗎?
他一個沒怎麽談過感情的老父親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他這兒子看不明白?
婁進安站他面前一副理所當然,還不高興的樣子,婁父無力道:“進安啊,你要不,試試跟霍安在一起?試過了,你才知道誰到底适合你。”
“我不愛霍安,霍安也不愛我……”婁進安非常清楚地道:“他現在接近我,只是想要一個穩定的生活,他要是愛我,早不顧一切就和我在一起了。”
就想當初的韋烨一樣,因為想跟他在一起,什麽方式都用盡了,甚至不惜讓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追他,至于家庭更不是問題,哪怕韋家對他不是很滿意,他也能處理好家庭那邊的關系,讓韋家接受。
愛與不愛,這就是分別,而愛情不帶着不顧一切,不帶着燒通一切的熱情,怎麽叫愛?
霍安要什麽,婁進安清清楚楚,霍安要地位,要金錢,要這些帶給他的榮耀,但婁進安不會給,他頂多給霍安一份能維持生活的工作,就像當初給霍安一些能維持他們母子生命的費用一樣。
他不喜歡霍安過得太凄慘,只限也僅限于此。
“那他要是真愛你,你就和他在一起了?”婁父就着他的話意,冷靜地問。
“我只是說明他現在靠近我的原因,”婁進安不傻,婁父冷靜,他更冷靜,他拉過一張椅子,張腿坐在了他父親面前,非常坦蕩,“至于我,我沒糊塗到我愛誰都不知道,韋烨這個人我是一定要追回來的,他不能把我的生活用他的方式重新構造後就一走了之,只要他回來,一切都可以談判,前提是,他得答應回來。”
“談判!”婁父又被兒子氣笑了。
“讓他來跟我談霍安的問題,這件事,我不打算經你的手,”婁進安現在精明理智得有點像工作時候的樣子了,“既然你說霍安是他心裏的一根刺,那這根刺,由我當着他的面挖出來,可能更有誠意一些,你說是不是,爸爸?”
“你早計劃好了?”婁父笑了又笑。
“不,我原先的計劃是讓他心軟,他還愛我,這個我知道。”婁進安注視着他,淡淡道,“但你沒給我這個機會。”
沒把人帶過來,苦肉計不管用。
婁父聽了,起身就往外面走。
沒走兩步,就被婁進安拉住了。
“爸。”婁進安叫了他一聲,他比他爸高半個頭,這時候他站在他父親面前,頭低下,輕聲道:“你就不怕,最後我走了我媽的老路?”
婁父被他氣得前倒後仰,恨不得一巴掌又抽過去,打死這個畜生。
“你就心疼心疼我吧,你別覺得委屈了韋烨,我這樣子,韋烨見過,他見過比這更弱智的……”想起以前,婁進安輕笑了起來,“他安慰過了我太多次了,他把我馴服了。”
把他馴服了,然後就走了。
有這麽好的事情嗎?他是那種會輕易讓人離開的人嗎?
“你這麽大能耐,你怎麽不去找他?”婁父吼他。
“不能鬧太大,韋家的人不喜歡我,鬧大了,他一家人都會幫着他……”婁進安笑笑道:“我也不讓你幫我別的,你就把我們今天的話轉述給他就行,另外說一句,他要是真跟他那個鄰居哥哥有什麽,事情一超過我的承受範圍,我是不怕丢人丢到上海的。”
婁父被他氣得想昏倒,他腦袋一片黑沉,手指哆嗦指着他這畜生兒子:“你這是不擇手段……啊!”
“這還只是個開頭,他要是不答應……”婁進安松開了他的手,聳了下肩,若無其事地拆着手上被血染紅了的紗巾,“我更離譜的都幹得出。”